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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禧-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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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凯上前和另外一个医生把梁立野抬了出来,放在稍显平坦的地上。焉许知跌坐在旁,挣扎着起来,崩溃外放的情绪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是焉许知,是对自己狠决冷酷到底的焉许知,也是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的焉许知。
  身上的重物消失了,梁立野被挤压的身体松弛下来,他大喘一口气,意识昏沉,疼痛钻入四肢。耳鸣一直都在,轰隆隆……轰隆隆,身体仿佛在一截正在驶入隧道的火车上。他听到了人声,焦急的快要哭了的声音。
  是谁在喊他的名字?
  在沉重的眼皮合上之前,迷迷蒙蒙的一束光里,他似乎看到了焉许知。
  救援队分了一部分人把梁立野送回营地,而后剩下的一部分继续往前。
  向前搜寻了大概一小时,他们在一片废墟前,看到了廖莉他们的车。
  廖莉等人惊喜万分,医疗队赶来,廖莉指着后座上躺着的灾民,医生快跑过来。一个同事则在旁边喊道:“我们还有一个同事,他昨晚去找出路了,现在还没回来。”
  救援队的人听到了后,立刻道:“我们刚才在塌方地找到了你们的同事,现在他正被送回营地。”
  “梁老师受伤了!”廖莉把那孩子抱给了救援队,转而听到这话,大惊失色。
  梁立野刚毕业那几年专门就是到处飞,他不喜欢呆在筒子楼里,更喜欢往前线上跑。
  早些年的时候,经验不足,没少受伤过,最惨的一次是弘和那边发大水,他去报道,人在风雨里,直接被刮进了河中,冲散失踪了。
  那事情发生的时候,焉许知正在手术室里,出来后听到了这消息,本就操作了十几个小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心跳一快,人就晕了过去。
  那次,也是因为梁立野够幸运,到了河里,抱到了一块浮板,在上头飘了两小时,而后跳到了一处快要被水淹没的房屋顶。他在那上面呆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救援队划着船找到了他。
  他一直都是福大命大,也对自己受到的危险不以为然,但当知道焉许知因为他的事而在医院晕倒后,他才觉得自己这条命不能这么随便了。
  他答应过焉许知,要好好照顾自己的。
  梁立野的意识在疼痛中变得模糊,可他食言了。
  焉许知在确认了梁立野没有生命危险后,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立刻道:“这里的医疗条件跟不上需求,他的左腿骨折了,现在必须要马上送出去治疗。”
  任凯看了一眼尚且在昏迷当中的梁立野,他上前拉开焉许知,说道:“我送他出去,许知,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焉许知没说话,任凯压低声音,“如果他醒了发现你在这里,就会知道你在骗他。”
  焉许知睫毛颤抖得厉害,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苍白的脸上只剩下执拗,他说:“我……我想看他醒来。”
  梁立野被转移到了临县的医院,那里已经人满为患,医生护士根本不够用。他们的车到了后,任凯直接大喊道:“我是医生,让我过去,我这里有一个病人。”
  一切都是混乱的,焉许知跟着任凯他们上去,电梯里已经挤不进人,大家一起抬着担架上楼。跑到楼道口时,焉许知的脚步一颤,一股酸痛从腹部传来,他倒吸一口气,用手按着腹腔那边。
  任凯他们先上去了,没有注意到焉许知的异样。
  焉许知稳定下自己的呼吸,伸手扶着墙壁,一步步慢慢走上去。
  任凯虽然平时没正经的,但在外科多年,经验丰富。这时候,也不管是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了,只要是医生能救人都行。
  医院的人给他们找了间没人的手术室,焉许知上楼时,他们已经进了手术间里。
  嘈嘈杂杂的环境,焉许知看着合上的门,嘴里吐出浊气,捂着肚子,慢慢转身往厕所走去。
  单间里,他面无表情看着缓缓渗开的血,舌头抵在牙龈上,把脆弱都给吞了回去。
  六个小时的手术,走廊上没有座位了,焉许知蜷在外面的墙角等着。
  手术室门开了,任凯走在前面,梁立野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焉许知慢慢站起来,还没等他开口,任凯就说:“没事了,等麻药退了就能醒过来,他的腿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焉许知点点头,任凯目光扫过他的脸,吓了一跳,问:“你这么出了那么多的汗?”
  焉许知拉住任凯的手,声线颤抖道:“帮我。”
  麻药散去后,梁立野就醒了。
  他的床靠窗,病床边一条布帘子拉起。他掀开眼皮,看着天花板发呆,几秒后,魂魄被一股强烈的疼痛扯回了身体里。
  他仰起头垂眸看了眼,见自己的左小腿上放了夹板。
  还知道疼,没截肢,没残废,谢天谢地。
  要知道被石头砸中腿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这条腿要废了,绝望得不行。现在侥幸捡回了一命,回去就和焉许知说自己受了点小伤,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差点死了。
  梁立野在心里琢磨着时,就听到隔壁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就在隔壁床,我不能在这里。”
  “打了麻药,还有三小时的时效,外面没地方给你休息,你就在这睡一会。”
  “我已经没事了。”焉许知摇了摇头,还是不打算在这休息。
  任凯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就见隔壁床的帘子被重重扯开,淡蓝色的帘布像是一块碎布掉在地上,本该还昏睡的alpha已经苏醒,正阴郁地看着他们。
  焉许知由任凯揽着,几乎半个身体都在他的怀中。
  床上躺着无法起身的alpha几乎要咆哮出来,他们四目相对,焉许知的神色依旧淡如水。
  梁立野用手撑着身体艰难坐起来,麻药退去后的疼痛席卷着身体,可比起这些,那种被背叛欺骗后的愤怒更让他崩溃。
  床单在他手下被抓成一团,他死死盯着任凯,吼道:“放开他。”
  “不要放。”焉许知攥住了任凯的手,他声音低哑。
  不能放开,只要放开,他就立刻在梁立野面前倒下。
  他不能让梁立野发现。
  被误会也好,至少兜兜转转,这一切依旧回到了他本来想要的结果。
  焉许知抓紧了任凯的手,收回视线,不再看梁立野一眼,他说:“我们走吧。”
  梁立野听到了焉许知说的话,不敢置信惊恐地看着他。
  他尝试着起来,可是刚手术过的腿虚软无力,他什么都做不了。
  身体跌下了床,“哐当”一声巨响后,走到门口的焉许知听到里面梁立野几近崩溃的哭喊,“许知,你去哪里?你别走,我求你……别走。”


第三十章 水果软糖(一)
  焉许知站定脚步; 病房里的人都看着他。
  能看到的他背对着梁立野时瞬间松动的表情和毅然决然后的冷然。
  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人。
  他回过头,捡起地上的布帘,低头的时候,一颗眼泪掉在地上; 没人发现的。
  梁立野胸口起伏; 身体还是颤抖。他望着焉许知; 比流浪狗还可怜。
  他问:“你没去哥伦比亚吗?为什么会在这?”
  焉许知想了想,轻声说:“不想去。”
  “为什么?”
  焉许知把治疗的过程结果告诉了梁立野; 又说起了那个自杀的Omega,他的睫毛微颤,侧头看向梁立野; 对他说:“没了信息素,我算什么?”
  梁立野不可理喻地看着他,反问:“难道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被你吸引; 只是因为信息素?焉许知,你太小看我了。”
  焉许知摇头,“不是因为你。”
  梁立野呆滞; 而后就听他的Omega说,“梁立野; 我喜欢上别人了。”
  ……
  廖莉他们从京宁出来,赶去医院看梁立野。
  到的时候,梁立野正靠在床上; 护士给他测量体温。
  廖莉等人走过去,在病床边围成了一个小圈; 她望着梁立野明显憔悴消瘦了的脸,还是缓缓舒了口气; “梁老师幸亏你没事,要不然我们该怎么和焉医生去说。”
  梁立野没吭声,换了个姿势,慢吞吞躺了会去,头转向窗外,死气沉沉地看着玻璃外的日暮晚霞。
  几秒的寂静后,梁立野说:“别提他。”
  廖莉一愣,张了张嘴。旁边的同事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多问。
  她便转了话题说:“梁老师,我们之前救下的那个爸爸和孩子都已经醒了,就在这医院里,待会我们会去采访他们。”
  梁立野点点头,“行,多报道些正能量的。”
  廖莉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把包里的充电器和手机拿出来,“你走之前留在车里的,我给你充好电了。”
  梁立野接过手机,朝她点了点头,“谢谢啊。”
  廖莉他们还有事要做,就没有在医院里多留。和梁立野说了几句话后便走了,走之前梁立野让廖莉把那个新换上的床帘给拉上。廖莉扯着那段淡蓝色的布帘子,低头看去。
  梁立野面无表情盯着手,屏幕微亮,冷光攀在他脸上。
  之后几天,新闻里每天都会有京宁的报道,伤痛死亡坚持救助爱心感动流泪哀悼这些字与之后的一个月紧密相连。
  梁立野在医院里躺了足足有一个月,他同廖莉他们一块回去,因为左腿还绑着夹板,他一个人占据了后面的位置。
  到了车上后,梁立野蜷在后面,看着要睡。
  廖莉坐在副驾驶,他们的一个摄像负责开车,她回头看了眼梁立野。
  车往前开了,梁立野睁开眼,廖莉立刻把头转了回去。
  回去后,梁立野休息了几天,就回来上班了。
  他腿还不方便,杵着拐杖。中午吃饭,廖莉替他把外卖拿进来,把饭递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桌上摊开放平的一张纸。
  最上面几个硕大的字,离婚申请。
  梁立野盯着这看了两眼,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数月前,焉许知把一份份离婚申请往办公室里寄,他一张张的撕碎丢掉。
  可……
  回不去了。
  梁立野拿起笔,在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同意了。
  同意和焉许知离婚。
  “梁老师,你这是在签什么?”廖莉一声惊叫,抓起梁立野手里的申请,薄薄的纸张被她抓得皱巴巴,她震惊的看着那份申请,又看向梁立野。
  梁立野皱眉,背靠着椅子,“把申请给我。”
  “你要和焉医生离婚?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梁立野没什么表情,手里的笔点了一下桌面,撑着拐杖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廖莉身前,伸手拿过那张薄薄的离婚申请。
  他说:“太累了,我不想爱他了。”
  “许知,你还好吗?”
  任凯轻叩卫生间的门,焉许知趴在洗手池上,不停地干呕。
  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嘴里全部都是苦涩。焉许知拧开水龙头,把脸打湿。隔了很久,他缓缓直起身,迈着虚弱的步子走到门口,睫毛上挂着水珠,白着脸摇头,“我没事。”
  “我车开过来了,你真要和梁立野离婚?”
  “嗯。”
  “其实也不用这样子的,你和他说开吧。”
  焉许知不语,从任凯身边走过去。
  任凯跟在他身后,还要说话,焉许知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倒。任凯吓了一跳,立刻拉住了焉许知的手,把人扶好。
  “你这样待会能站得住吗?”
  “能的。”焉许知由他扶到沙发上,他缩起腿,蜷在上面。似乎是极冷,扯过毯子往自己身上拢。
  下午两点,任凯送焉许知去办离婚手续。
  他们到的时候,梁立野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站半小时了。
  冬天的阳光也是冷的,凉飕飕的照在身上。他看到焉许知和任凯一块过来,眯了眯眼,默然转身进去。
  离婚申请他同意签了,在窗口办理手续的时候,焉许知坐着,梁立野站着,都没说话。
  工作人员见怪不怪,问到他们名下的共同财产要怎么分配。还没等焉许知说话,梁立野在旁摆摆手道:“都给他。”
  焉许知后背绷紧,吐出两个字,“不用。”
  “你们到底怎么说?”工作人员心里奇怪,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有这样推脱财产的。
  梁立野垂眸,长睫毛下是冷却的光,他说:“房子存款还有车我都不需要了,我申请了驻外工作,下个月就走。”
  焉许知睁大眼,眼睛快速地眨了眨,他听到梁立野说:“以后应该都不会回来了。”
  梁立野什么都不要了,全都给了焉许知。
  办完了手续,他再也没看焉许知一眼,像阵风匆匆离开。
  任凯不敢去看来焉许知是什么表情,他们一前一后往外走。到了车里,任凯开车,焉许知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
  任凯提醒他:“许知,安全带……”
  焉许知恍惚回神,迟缓点头后,抓起安全带扣上。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任凯问:“你要回家吗?”
  焉许知没有回答,任凯余光瞥了一眼,随即便慌了。他捏紧方向盘,焦急道:“焉许知,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慢点呼吸,别那么急,许知……”
  焉许知捂着胸口,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却硬是隐忍着一声不发。
  前面小半辈子没流的泪在此刻,如决堤的坝。
  任凯沉默,不在劝他。
  车开到了路边,亮起双向灯,他点开音乐,不知道什么歌,他也没兴趣知道。
  推开门下车,任凯靠在车窗上,抽出一根烟,点燃抿在唇间,仰起头看着天边的残阳,深深吸了一口气。
  冬天……他。妈的什么时候能过去。
  廖莉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梁立野要驻外的,她不太能理解,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梁立野周一过来拿资料,廖莉一见到他就立刻跑了过去,直接问道:“梁老师,你马上就升主编了,现在到国外去?”
  梁立野手里拿着资料,低头看了眼廖莉,散漫道:“你挡住我路了。”
  “你真的要走吗?”
  “国外正好缺人,我以前有过这样的经验,挺适合我的。”
  “那焉医生呢?他怎么办?”
  “我们离婚了。”梁立野推开廖莉的肩膀,往前走去。
  廖莉呆滞,紧接着跟在他身后,“离婚?你们真的离婚了?”
  梁立野被她烦的不行,转过身,目光从上往下,每个字都是刻意加重,一字一顿道:“真的,我和他离婚了。”
  焉许知回到了家里。
  打开门有一股闷了很久的泛潮的气味,任凯先去通风,而后替焉许知找了个钟点工。
  钟点工在房子里打扫的时候,任凯带着焉许知出去吃饭。
  焉许知没有胃口,动了两下筷子就不想吃。任凯撑着下巴看他,对他说:“你别忘了,医生让你多吃点,你看看你多瘦,小孩在你肚子里都快营养不良了。”
  都是冬天了,那么冷,衣服穿的特别多,可焉许知看着还是单薄清瘦,从袖子里露出的手腕只见骨头。
  他听了任凯的话,就默默吃了几口。
  任凯给他夹了肉,焉许知咬了一下就吐出来了,“不好吃。”
  任凯叹气,“那吃别的吧,鱼吃吗?”
  焉许知摇头,“不喜欢。”
  后任凯又说了几个,他都是一一摇头。饶是任凯耐性好,面对焉许知都有些头大。
  焉许知看他为难,便说:“你不用顾虑我,我本来就比较挑食。”
  梁立野和他在一起吃饭,总会嘀咕他挑食,说他这样还是医生呢。
  现在耳边没了这些唠唠叨叨,焉许知感觉心里头空了一半。
  吃过饭回家,钟点工已经把房子都打扫好了。干净整洁的房子里空了一半,焉许知走到里面,才发现梁立野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了。
  他站了很久,从卧室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任凯见他不说话,心里不是滋味。他走到焉许知身前,问:“吃糖吗?”
  焉许知一愣,仰起头,“甜吗?”
  “甜的。”
  焉许知伸手拿了一粒,塞到嘴里,水果软糖绵绵甜甜的味道蔓延。他下巴靠在膝盖上,稍微抬了一下眼皮,小声问:“这是什么口味的?”
  “草莓。”
  “好甜。”
  焉许知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梁立野那么爱吃甜食了。”
  “为什么?”
  “因为……吃了心情会好。”
  任凯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不太想去看焉许知脸上的笑,但还是没忍住。
  昏昏暗暗的光线里,焉许知安静坐着,影子碎在身边。
  脸上是笑,影子在哭。
  任凯看不下去了,有风吹进来,他道了一声:“我去阳台关窗。”随后,立刻站起,走到阳台。
  “嘭”两声,玻璃窗关上。
  暮色四合,窗外混着落日的光,枯黄的树荫嗡营,他站在窗口低头看着楼下站着的人。
  沉默了几秒,缓缓拉上了窗。
  回到客厅,焉许知在沙发上的姿势从坐着变成了躺着,他听见任凯走来,便道:“我想睡一会,这几天谢谢你,改日我请你吃饭。”
  “都说了,不要和我说谢谢。”任凯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从口袋里把刚才那条水果软糖拿出来放在桌上,“吃甜食的确能让人心情好,糖给你,明天我来接你去医院做检查。”
  “嗯,好。”
  “要好好休息,别忘了你还有孩子。”
  “好,谢……”
  谢谢说了一个字,又被焉许知咽了回去。
  任凯满意地笑了笑,挠了一下脸。
  任凯走后,焉许知从沙发上爬起来,跪在桌边,把一整条水果软糖都给吃了。
  很甜,的确很甜。


第三十一章 水果软糖(二)
  解除婚姻; 标记清除,焉许知和梁立野就没有关联了。
  廖莉给焉许知打过一次电话。
  焉许知那个时候刚刚在医院里做完检查,生。殖腔内的胎儿发育正常,但医生还是叮嘱他要多吃一些; 补充身体需要的营养。他的确是瘦了很多; 也知道自己最近有点厌食的问题; 点头应着。
  任凯在外头等,焉许知进去的时候那手机放在了他这里; 他把手机递给焉许知,对他说:“刚才有个电话,我没接。”
  说完; 电话就又打来了,焉许知看了一眼来电,接通了。
  廖莉问他知不知道梁立野要走的事情。
  焉许知说知道。
  廖莉就说:“焉医生,我们现在都在机场; 梁老师待会就要登机了,你要来吗?”
  “不来了。”焉许知看了眼时间,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廖莉叹了口气; 还想说话,就听到手机外有人在喊她; 似乎叫她过来合照。
  焉许知捏紧了手机,廖莉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对焉许知说:“那焉医生我挂了; 梁老师要过去了,我们大家一起合个影。”
  “去吧。”
  电话挂断; 焉许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注意到任凯望着自己担忧的神色; 他缓缓摇头道:“我没事。”
  冬天的最后一场雨下完之后,天气开始转暖。空气里飘着草屑的气味,泥土湿润,草长莺飞。
  焉许知是有过怀孕的经验的,那个时候,他和梁立野作为新手夫妇,对于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忐忑又惊喜。梁立野买了好多育儿的书堆在书房里,一有时间就喜欢鼓弄那种难吃的要命的营养餐。
  孩子才刚一个月,他就已经把婴儿房给弄好了,婴儿床婴儿车还有一大堆的玩具。
  他每天就跟只在挖掘宝藏的大狗,在房子里打转,看到暴露在外的桌角就立刻用海绵包住,家里的床单被子窗帘都换成了浅色。市里头那阵子空气质量不好,他就买了几个加湿器放在房间里。
  头几个月,焉许知还没休假,梁立野一到晚上就堵在他办公室门口,催促他快点下班。
  后来生孩子的时候,梁立野本想拿着DV录下来,结果等他随着护士进入产房时,一看到血人就懵了,醒过来时,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上一回好像稀里糊涂就做了爸爸。
  焉许知从医院回来,靠在沙发里,迟钝想着。
  停止治疗后的几个月,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思考变得缓慢。大脑像是一列破旧的火车,没了燃油,生锈的部件,迟缓地往前行驶。
  有时候一闪而过的情绪,高兴的快乐的和对于过去的记忆变得珍贵。他这几天一直窝在家里,看着前几年梁立野录下的视频。
  梁立野大学的时候用自己打工的钱买了他人生里中的第一台摄像机,之后便开始不停歇的记录自己的生活。
  走到哪拍到哪,焉许知不太喜欢这种怼着脸拍,每次梁立野拿出摄像机,他都会撇开脸。梁立野求了他好久,他才慢慢适应,答应了入镜。
  他们在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在一起旅行的快乐被分装在了一个个视频里,成了焉许知现在能窥探到的回忆。
  他把所有的视频都看完了,之后又重复看了几遍,而后点开了梁立野的账号。
  客厅没开灯,他侧蜷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毯子,手机屏幕亮起的光,照在焉许知脸上。这是梁立野的一个私人账号,他习惯用这个来记录一些小事情。
  焉许知不怎么上网,以前他也不会去看梁立野在网上发了什么。
  可现在,当一个人彻底离开自己后,为了不把他忘记,能做到似乎只能从那些旮旯角落里抠挖出一些曾经自己不以为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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