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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请下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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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一天了,要头绪没有,要办法全无,但东华在等,蛰伏的邪祟不会放过明晚的最佳时机。
  不然,怎会趁着这两日在京城行凶吃人,积攒精元呢?
  这日因钟离允的到来,小厮们私底下开始疑神疑鬼的分享京城命案惨状,东华在一旁听的分明。
  “听说,京城这两日夜间死于非命的不下十人,全是壮年男子!”
  “对对对,死的人脑袋开花,脑仁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还有啊,死者身上湿淋淋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爱谁谁去,别来害我就行。“
  东华听罢,眉心动了动。
  若在从前,本上仙绝对主动出击,将此妖斩草除根……今非昔比,爱莫能助。
  入夜以后,东华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便起来寻了昨日采买之物,依照少阳往日的记忆,闷着头叠起纸钱来。叠了高高的一堆,码得整整齐齐,又开始预备供桌,将香烛果品摆起来。
  即便驱魔道场只是个形式并无真实效验,但以东华的秉性,他也要做的仔仔细细,端端正正,像模像样。
  玄天最初是兴致勃勃的在一旁观看,而后也开始学着东华叠纸钱,但没叠几个,就撂在一边。复又坐下,似是怕打扰东华一般,只托着下巴继续静静的看,目不转睛。
  好容易收拾停当,东华微微呼出一口气,看着供桌上的陈设,竟然生出了很大的成就感。
  我出可服众仙,入可叠纸钱,放眼三界,谁出其右?
  丫鬟小梅敲门来送热水,玄天便去开门,恰好钟离允从房檐下经过。隔着半开的房门,向屋里看了一眼,目光即刻转为鄙夷。
  原本东华对钟离允的偏见看得很开,但对方的鄙夷明显是在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所叠的一堆纸钱之后,心里未免有些不悦,还未给出反应时,那边玄天已经请钟离允留步了。
  钟离允冷言冷语的问:“何事?”所谓恨屋及乌,钟离允见玄天和“装神弄鬼”的东华同吃同睡,已经先入为主的对玄天也产生了憎恶之感。
  玄天并不愠怒于他的态度,反是将房门大开,招呼道:“似乎钟离大人对神鬼之事十分不齿?也不相信?”
  钟离允道:“不是似乎,是事实。”
  “哦?”玄天眸光一闪,“明晚若是妖邪果真出现,是否钟离大人会为今日言行负责?”
  钟离允信誓旦旦道:“倘若真的有那些东西,我日后定敬天地,拜鬼神,不再为难什么和尚道士。”
  “还不够。”
  钟离允面色一沉:“阁下还要怎样?”
  东华慌忙过去,拽了拽玄天衣袖,又是摇头又是使眼色。
  如今的玄天使起性子,天兵天将他都能不眨眼的一字排开杀过去,小小一个钟离允又怎么够看?
  东华大神慈悲为怀,若现在没抓着妖邪,先把这位都尉大人折进去,岂不罪过。
  殊不知一番苦心却被玄天理解成了怯懦、不敢生事。又是一个安抚的眼神过去,其中更有怜惜的意味。
  东华敏锐的捕捉到那点怜惜,慌忙撒开手,惊疑不定的回味是哪里出了岔子。
  钟离允本就有些不耐,正等着玄天的下文,却不料他竟开始和东华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不由火大,重重的“哼”了一声。
  玄天才将视线转向钟离允:“我要你向他三拜九叩,从此投身道门,一世抄颂《清净妙经》。” 
  东华松了口气,已知此人性命无忧。
  两位大神觉得很正常不过的要求,身为凡夫俗子的钟离玄自然不乐意,指着东华向玄天道:“你让我去拜他?还要抄颂那些经文?”
  “嗯?”玄天微微眯起双眼。
  东华面色也有些不好看。《清净妙经》是我和师父一起撰写而成,乃道门至高典籍,日日抄颂不知能积攒多少功德!你还置气?再者,让你跪我,那是给你多大的面子?本上仙这身份——
  腹诽到“身份”二字戛然而止,东华面色骤然变得温和:“玄公子这话过了,贫道什么身份,都尉大人又是什么身份,岂能屈尊叩拜?且都尉大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放下种种入我道门来,岂非强人所难?意见有所龃龉,可求同存异嘛。”
  玄天不依不饶:“人各有志,本无可厚非。可他一派胡言,擅自指摘他人信奉之事,又妄加干涉。今日若不收一收他这性子,留待日后得罪小肚鸡肠之人,误了一生可不妙。”
  东华听这话也有道理,细想时,还在这道理中还寻出了些许疑似善念的东西,没来由怔了怔。
  杀人,不,杀仙如麻的魔皇……也会有善念?
  原本怒气极高的钟离允,忽然脸上白了白,半晌才调整好神色,一甩袖子转身而去,极快的消失在小院圆门处。
  东华有些不解,这个人本来像个炸了毛的斗鸡一样,怎么突然就跟斗败了似的扬长而去?
  玄天轻哂一声,关上房门:“此人定是吃过品性的亏,被在下说中了而已。”  
  许是东华劳碌了许久,十分困倦,这夜不及考虑要和玄天保持距离,一沾枕头,便沉沉的睡去。
  却做了一个梦。
  梦境被冰雪覆盖,虽然是虚幻,东华却依旧感到几分凉意。
  他抬脚向前走,身体却像没有分量似的,轻飘飘留不下脚印。再仔细看时,薄暮笼罩的冰雪竟是灰色。
  周围长了几丛兰草,细长的叶片是比冰雪更深的墨色,但开出的花却是白色,星星点点,十分悦目。
  东华心中诧异的很,这分明是魔境独有的植物,墨兰。
  难道说……本上仙怎么会梦到魔境?
  视野正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此人步伐匆匆,似乎是要去见谁。应该是怕被发现,他四下张望,异常警惕。
  东华越看越熟悉,在记忆中细细搜寻,终于,找到了一张不甚熟悉的脸。
  杨家大公子,杨少彦。
  身后似乎有轻微的动静,东华慌忙转身,一丛墨兰后面,玄天正定定的审视着他。
  东华立刻猜到了这个梦境的成因。
  东华学过一种法术,唤作读魄术,由幻术演化而来。以一人魂魄为引,织造梦境,便能在梦境中读取此人所有记忆。而这记忆,一直能追溯到前生几世,存在之初。
  除了先天神以外,世间生灵,孰无魂魄?因此,会读魄术的人,只要他有心,便可窥探几乎所有生灵。
  使用读魄术,无需很高深的修为,可它却不为人知。
  原来当年太清道祖自创读魄术之后,惊觉这可能是极邪恶的术法,又不忍闭关钻研的心血从此失传。便仅仅教给了东华和玄天两个徒弟,除严正告诫他二人不可擅用之外,又额外施了咒。
  每一千年,只可使用一次读魄术。
  东华还从未用过它。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不齿,其二是还没有什么事严重到不得不启用这个术法,东华不傻,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而今夜,玄天启用读魄术。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把东华也拉进了他结出的梦境中。所要窥探的这个人,自然是前方的杨少彦。
  东华很快便冷静下来,得出了一个不得了的结论。
  前世的杨少彦,居然是魔境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走剧情咯~

  ☆、何夕(六)

  整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东华本以为此事只是稀松平常的妖邪作祟,却如何也想不到会与魔境也有关联。他甚至不确定,有着不为人知前世的杨少彦,究竟是被害者还是害人者。
  而这不为人知的前世,竟紧要到让玄天使出了千年一次的读魄术。
  他本以为玄天是冲着自己而来,因此使出浑身解数与之周旋,却没想到人家是为了另外的人和事。
  许是……自己这个师兄,在他心里的分量,并不如料想的那般重。
  成魔,大抵真是有诸多好处。否则为何与他亲密无间的师弟,当初不惜背弃他和师父、天界,将一身美名换成骂名,决然而去呢?
  东华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而玄天隔着墨兰花丛站定,深潭般的眼底暗潮涌动,神情亦是十分复杂。
  二人默然对视了半天。
  最终,东华率先打破僵局,一瞬间调换表情,对着玄天满是茫然的喃喃自语:“不想贫道居然梦到了玄公子。”
  玄天脸色变了变,随即收敛了目光,嘴角缓缓弯了起来:“同床同梦,难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东华不禁暗道: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赚我进入梦境,明明心里明镜也似,却还一味装蒜,可笑至极。也回以一笑:“不错,有趣的很。”
  不多时,幻境中的杨少彦来到一个山洞前,洞口被泛着灵力的青色微光封住,显然是有人布下了结界。杨少彦恭敬的唤道:“主上。”
  里面“嗯”了一声,青光如有感应一般立时褪去,待杨少彦进入洞中后,便又像先前一样封上。 
  空旷的山洞里面只一个身影孑然立着,此人似乎很有身份,杨少彦见到他之后便慌忙跪倒,恨不得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
  “你可知我唤你来,所为何事?”对方嗓音喑哑粗沉,如被疾风奏响的破败竹子。他缓缓转身,露出额上颇为低调的暗金色图腾,还有那一双赤红色的眸。
  东华辨出,这是魔境中人独有的红瞳。东华记人的能力一向不好,但对此人印象颇深。
  上任魔皇,帝浊。
  东华修为了得,无往不胜,但在一番仙魔之战时,被他重伤,沉眠近三百年。东华本该记仇的,但记仇便要寻仇,此人已无处可寻。在被玄天篡夺了魔皇之位以后,他便查无下落,不知生死。
  东华想,其实,玄天也算是变相的为我报了仇?
  再看玄天神色自若,似乎帝浊的出现已在他意料之中。
  杨少彦伏在地上回帝浊:“主上心思,属下不敢妄测。”
  帝浊沉吟道:“自上次与天界一战,水魅至今没有消息,偌大的魔境已然寻了个遍……想来,它是真的落到了凡界,因此需按原计划行事了。”
  杨少彦稍稍抬起一点额头:“属下……去凡界?”
  “你先起来。”帝浊似是已经有了对策,“这幅躯壳,你用的习惯否?”
  杨少彦这才起身:“这魂魄与属下融合了十之八九。躯壳已全部融合,行动自如。”言毕,为证明所说不假,还抬起一只手动了动指头。
  帝浊死水一般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纹:“很好,你去吧,莫让我失望。待水魅与你交合之时,我自会现身。切记,务必在月圆之夜。”
  “属下定不负主上吩咐!”杨少彦一面说,一面又伏下身,脑袋叩地出声。末了又迟疑的道:“属下此去,便再也回不得魔境,有句话……属下欲告知主上。”
  帝浊沉沉的道:“说吧。”
  杨少彦道:“玄天此人善能钻营,又是从天界叛逃而来,其心叵测。主上欲留为己用,不得不防。”  
  帝浊道:“我本欲令玄天去凡界代行此计,但你为今日,已养了这躯壳与魂魄多年,一朝放弃岂不可惜?况玄天为投我境,不惜盗取天界神兵绝仙剑与戮仙剑献来。但此二剑我不得驾驭,复归于他。为此,我给他渡了魔炎,只要他敢出魔境,便不爆体而亡也会失去许多法力。”
  帝浊的语气仍是毫无波动,在东华听来却惊心动魄,看来玄天甫入魔境,处境很是凶险。该是费了多大的周章,最后才扭转乾坤,有了今日的地位。
  且慢,玄天比起做神仙时,已是十分懂得克制心性,更遑论爆体的征兆。莫非他身上的魔炎已解?
  东华正斟酌间,未留意情绪已有几分表露在脸上。
  玄天听着梦境中两人对谈,同时观察着东华,见对方眼中泛起些许波澜,轻轻唤了一声:“少阳道长?”
  东华悚然回过神,作恍然大悟状道:“此二人看起来像是妖邪,没想到杨大公子竟然……玄天,玄天……颇有些熟悉,啊,贫道记起来,他是北极荡魔帝君,神功盖世,威震八荒,怎么会跟妖邪勾结在一起,这个梦做得十分不好、不好,点污神灵。“
  玄天眸色愈来愈沉,直看的东华心中悚然。半晌之后,方才自言自语:“也好…”
  东华在心中微有焦灼:什么也好,也好什么。
  他一点一点笑了起来:“梦境就是梦境,道长不必牵记于心。”
  东华惊疑不定的颔首,生怕再出差池,便收敛了神色,只留了一抹淡笑在嘴边。
  此时画面继续推进,杨少彦已从帝浊劈开的魔界裂缝脱身,但裂缝中凶险非常,他凡人之躯难以承受,踉踉跄跄走到秋意瑟瑟的河边时,已是如同血人一般。再有三两步,终于扑的一声倒在芦花中,不动了。
  不消多时,来了两个鬼差,其中一个看了看道:“死于非命,造化又要重来,来生多半是从蝼蚁蜉蝣做起。”
  便从尸体上牵出魂魄枷了,一边一个押解着消失在芦花荡里。
  东华深觉与杨少彦同病相怜,自己也是从最末等的生灵做起。只不知杨少彦最后是否投成蚂蚁,有没有跟他一样见光即死的。
  再细思,却又有大大的不同。自己下凡原是为了较劲,数年之后驾鹤西去仍是天界高高在上的帝君一尊,算不得苦。杨少彦却身负魔皇之命,观他从魔境走出时的步履和神情,此行恐是不死不休。
  东华大神只顾着在心里长吁短叹,却没有察觉,自己对这个魔境之人所发的恻隐之心中,还隐隐掺了些钦佩的意思。
  视野忽而变得明朗,已是在一处小院的圆门边。 
  杨少彦正在和杨二说话,似是起了争执。
  杨二不耐道:“你只管好好读书,我只管去快活我的,咱们各行其是,不是很好么?”
  杨少彦一手扳上他的肩:“今日哪里也不许去,你如此狂放,待要置父亲与姨娘于何地?”
  杨二动了动肩膀,却没有甩掉杨少彦的手:“我娘除了名分,哪里是姨娘了,要你来提醒?”
  杨少彦急道:“我无意中伤姨娘,可你总要学点好,父母年事已高,若是日后哥也走在你前面,那时身边无人,还指望谁来提点你?”
  杨二一怔,扯起杨少彦的手,大力甩下:“你别耽误我!”一头说,一头转身走。
  杨少彦蹙眉看着他,若有所思道:“八岁时你忽然将学业荒废,后来便跟着闲汉地痞斗鸡赌博,你……心里是不是存着什么事?”
  杨二略迟疑一下,却并未停驻也未做声,脚步反而加快,径自出了院门。
  杨少彦在原地握了握拳,呼来一个小厮:“给我套马车来,千万摘下府牌,一会载了我,悄悄跟在少裕的车后面不要被发现。”
  不多时,便至章台街,杨少彦掀起车帘看看外面,叹了口气又放下:“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劝他跟我回去。”
  东华正一门心思的看着听着,听到这句时,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
  无数年岁以前,自己惊怒之下,几乎是只身来到魔境,那一路在云雾里横冲直撞,心里一遍一遍念叨的不也正是这句话?
  东华不知这句话有没有触动玄天的记忆,很想去看一看他此刻的表情,但一想到可能会暴露什么,又咬牙忍住了。
  待杨少彦下了马车,面前出现“幽兰院”三个大字,他站在原地窘迫了片刻,终是举步,向眼前的所在迈进。 
  这时“哎唷”一声,一个女子倒在脚下。
  杨少彦慌忙后退一步,那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美艳动人的脸。
  东华微微吸了一口气,这不是辟邪么,大白天招摇过市不怕吓着路人?再看下半身,袅娜的水蛇腰,外穿水绿长裙,裙下有起伏的曲线,分明是两条纤长的腿。
  原来辟邪这么早就被玄天放出来了。
  东华转过头,岂料玄天也正在看他,依然沉着目光,情绪莫名。
  幻境里杨少彦局促的半俯下身,向辟邪伸出一只手去。
  辟邪眼睛里有情愫一闪而过,也便伸出了手,站起来时,嘴角已经弯出了明媚的弧度。
  杨少彦脸上一红:“街上车来人往,姑娘小心。”
  辟邪抿着嘴,只笑着点了点头,便轻快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杨少彦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想起来此地的目的,不由又黑了脸,慢吞吞走进幽兰院。
  鸨母迎上来,听他说起要搜寻的人,眼珠子便转开了。因杨二是熟客,又见杨少彦面容和杨二略有相似,故而面上虚应下来,一壁厢暗暗叫人给杨二通风报信,一壁厢将杨少彦往后院引。
  东华暗道算盘打得响,杨二若被揪出来,一则少不了半场推搡吵闹,二则宣扬到杨家,怕杨二日后也不好常来挥霍。
  幽兰院的后院建造别出心裁,一方池水隔着院墙连通护城河。池子里荷花将残,红的凄艳。杨少彦独自站在池边,鸨母走开后并未离去,只躲在一旁望着风,只待杨二从前门脱身,再请杨少彦上楼。
  荷叶动了动,水面震起一点涟漪。
  涟漪越来越明晰,渐渐飘上来几绺乌黑的头发,而后一个不着寸缕的白皙躯体破水而出,立在残荷中央,五官精致绝美,头发极长极密,水淋淋贴在胸前,恰到好处的掩着羞处。
  东华大神观察了半晌,最终在心里给出了三个评价:男女莫辨、公母莫辨、雌雄莫辨。
  它定定的凝视杨少彦,眼中微光流淌,不知是喜乐还是悲哀。
  鸨母见了这情形,哪里还绷得住,早嚎着“鬼啊怪”的,奔出去叫人了。
  杨少彦却好像被无形的大锤击中了一般,浑身微颤,木然的站在原地不动。 
  水中的它忽然甩去了面颊上的水珠,而后朝杨少彦伸出手来。
  杨少彦石化了的眼珠突的动了动,泛起暗淡的红光,继而直勾勾的盯着它,三步并两步向池子里冲去。
  这时绿色衣裙的辟邪不知从何处迅速闪出,大力将杨少彦推在一旁。杨少彦不管不顾的爬起来,继续朝着池子方向冲。
  辟邪拽住他下摆,岂料杨少彦力气大的惊人,竟拖着辟邪向前去。辟邪方使些力气,只听一声裂帛之响,她的手里只剩下一片衣角。
  辟邪无奈,吐些迷雾,欲将杨少彦迷翻了事。
  东华眼眸微动,不济事,症结在魂魄上,此时躯壳本身已经制约不住了。
  果然,迷雾对杨少彦毫无影响,他依然疯狂的冲撞着,目标有一个,就是池子里那个它。
  这时鸨母已经叫来几个大汉,团团围住杨少彦,辟邪嘶声叫道:“快把他绑起来!”
  大汉们看这情形哪敢懈怠,转眼间便将绳子缚了一圈又一圈。
  被五花大绑的杨少彦,挣扎着,怒吼起来:“让我去——让我去啊——”
  饶是辟邪,也被这个阵仗惊了一跳,向池子里质问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害人!”
  池子里的它并不理会,只是定定的看着发狂的杨少彦。
  辟邪是真的怒了,掌中结起一个术法向池子里快准狠的打去,正中它的前胸。
  可是它分毫未动,只是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辟邪头也不回的大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送他出去!”
  它那形状优美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出了声:“我,等你。幽兰院。”同时抬手向脚下指了指。
  声音清越动听,虽极轻,却足以刺破喧嚷,穿透层门,传入杨少彦耳中。  
  杨少彦已被簇拥着出了前门,听了这一句,便改口吼道:“幽兰院,快让我去幽兰院,放开我!”
  已在马车上的杨二,犹疑的扯开布帘,一眼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杨少彦,顿时惊呆了。他死死的盯着人群里那个咆哮挣扎的疯子,脸上慢慢显现出惊惶之色。
  东华是被破门而入的声音惊醒的,他睁开眼后,看见面前站着捂着嘴的小梅,还有面色铁青的钟离允。
  他有些不明白,大清早为何这两个人就这样突兀的闯进来,还有这个不礼貌的表情是从何说起?
  东华顺着他们的视线向下看。
  顿时魂飞魄散。
  自己本是和衣睡下,衣服在身上穿的整整齐齐。而此时领口已经松开,胸前还有一只手,半截隐入领口里。
  顺着这只手向上看,映入眼帘的是玄天俊美绝伦的脸庞,离他颇近,近到东华略一抬眼,二人的睫毛就能互相刮触。玄天另一只手缠在东华腰上,因布衾有一半滑落在地,站在钟离玄和小梅的角度上,床上的景象可一览无遗。 
  玄天正以及亲密的姿势,将东华抱在怀里。
  从东华被惊醒时的茫然,以及玄天犹自未醒的情况来看,二人至少搂在一起睡了半夜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忘记更新啦,补上~今晚继续更,一定不忘了2333

  ☆、何夕(七)

  东华脑子里空白一片,这两天由于焦心劳思,一直未能好好休息,加之夜间在玄天的结魄术幻境中,又耗费许多精力。致使玄天撤了法术,他便呼呼大睡,玄天如何与他摆成这样的姿态,他是一无所知。
  东华心惊胆战的回想着,一边已经在床前两人的注视下,极快的整理好衣物,在床上绕过玄天,急寻了鞋穿好,扶额站定。
  玄天方才悠悠醒转,眸色清明,精神焕发,这一觉应该是睡得十分踏实。他极柔和的询问东华:“道长昨晚可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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