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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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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烟心领神会,这个孩子将会是他们调查德义山庄内庄的路引。他们现在虽进了山庄,却无法进入内庄。现在谢玄阳带回了岑家少爷,他们接触内庄也就有了由头。
“七七,肚子饿不饿?”谢玄阳向小男孩问道,却不见有动静。他侧头一看,刚刚趴在他肩上呜咽的小男孩已经睡着了,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泪痕。
“你要不带他回你房间睡?我去找侍女通知岑家人。”莫凌烟见状压低声音与谢玄阳说道。岑家财大气粗,在他们这些人进德义山庄的时候就为他们每个人分了间暂住的客房。
谢玄阳点点头,脚步平稳地抱着小男孩离去。
小男孩睡的很熟,谢玄阳打开房门时不小心将门发出响声都没让他醒来,只是发出了一道轻呜声。
谢玄阳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卸下背上的剑坐到一旁的小桌旁看着它。他有个习惯,每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抽出时间悟剑。现在那小男孩睡着了,他又守着他无需出去与外面的人周旋,是个悟剑的好时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轻轻叩响。谢玄阳看了眼床上的小男孩确定他没醒,拿起桌上的剑无声走了出去。
门外是莫凌烟和一位白日里他在迎亲队伍中看到的岑家人,这人还穿着红衣,看来是从席中匆匆赶来的。
“他睡了。”谢玄阳与那人低声说道,“不如你明天将他带回内庄?”
那人借着门缝向房内看了眼,点点头应了谢玄阳的话,“少主闹得厉害,明天家主大人会亲自来找他。谢少侠,我让侍女为你再收拾间房。”
谢玄阳摆手说不用,“我与凌烟一间房足够。”说着他将房门关紧,怕晚上的夜风吹进去让小男孩受凉。
门关上挡住了外面的灯光,房内彻底暗了下来。谢玄阳没看见,在紧闭的房门后本该熟睡的小男孩张开了眼,滚圆的大眼睛无神地看着房顶,宛如一汪死水。
“谢玄阳…。嘻嘻嘻嘻~抓到你啦~”
尖锐的笑声响起,在这昏暗的房间内显得诡秘莫测。
第16章
谢玄阳对房内诡异的笑声一无所知,他和莫凌烟两人与那岑家人分开后就齐齐回到了隔壁的房内研究起莫凌烟新得的佩剑来。他们两人都是修士,筑基后已无需睡眠,恢复精力只要打坐即可,因此两人即便是在深夜也精神抖擞。
谢玄阳轻抚着莫凌烟新佩剑的剑身,温润的触感从指尖透入他的心头。这剑剑身修长,通体雪白,质地非金非玉。他反手用指尖轻弹,剑身发出铿锵清鸣。
“好剑!”他赞叹道,“它名为何?”
“是吧?”莫凌烟笑嘻嘻的,脸色很是自豪,“我师尊给它取名洞玄九天,由师尊从百年前秘境仙岛中得来的晶琉玄铁打造而来。听闻师兄说此剑出世时有龙烟聚起,迎来的雷劫劈了三天三夜。”
“那这还是柄先天灵宝。”谢玄阳叹道。
修仙界法器分为几等,后天灵宝,后天至宝,先天灵宝,先天至宝,每等出世时引来的雷劫不同,雷劫越多法器越强。莫凌烟这柄由他师尊清霄道君铸成的洞玄九天正是第二等先天灵宝,此宝出世无数人争抢,没想到清霄道君会将它给了莫凌烟。
“师叔好大的手笔,对你这徒弟真是宠爱。”见此谢玄阳不得不认同外界修士对清霄道君的评价之一——道君的宝库修仙界无人可比。
“宠爱?你别吓我。”莫凌烟吓得连连挥手否认,“我师尊修的可是无情剑道,我这一徒弟在他眼里和他养的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扔给我这剑不过是因为它在仓库里落了灰,他懒得擦罢了。”
无情剑道?谢玄阳听着他这话顿时一愣,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词。第一次是从他那位不知名的友人的口中,第二次就是在这里。
他神色不免浮现出一丝怪异,“清霄师叔,修无情剑道?”
“对啊。”莫凌烟想起自己那位冷冰冰的师尊忍不住抖了抖,他师尊的气质与剑锋终年不化的积雪实在太配,让人仿佛觉得自己连体内的血都要冻成渣子。
“玄阳你是不知道我师尊,他成天面无表情,上次师兄失踪都不见他变脸色,连眼神没波动一下。无情剑道真真是无情,我听师兄说修无情剑道的修士在结成元婴时都要在雷劫中剥离感情,师尊甚至因此扔掉了很多记忆。”
成婴剥离感情?谢玄阳不由想起他那位友人。他那位友人的修为早就在元婴之上,但他与他相处之时却不觉得友人没有感情,反而像是懵懵懂懂的幼童,不懂感情为何物,也分不清。
“天衔宗除了清霄师叔,还有人修无情剑道吗?”谢玄阳问道。
莫凌烟仔细回想了一番,摇摇头,“无情剑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修,需要的是机缘、天赋。有没有人修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修到金丹以上的只有师尊。曾听说其他宗门也有修的,但无一不是损落在结丹雷劫中。”
那就真只有他了。谢玄阳喟然而叹,自己那位日日晨间一起练剑论剑的友人竟然是他入宗的目的,时时刻刻想要见的人。他原以为需等到宗门大比时才能与之见上一面,没想他两竟早已相遇还成为彼此的友人。
难怪先前莫凌烟突然接上外门弟子的任务,难怪连当时心动期的流行都被派来。谢玄阳想到友人懵懂的感情便想通了,竟是他出自对他这位友人的担心。
谢玄阳心里一乐,差点轻笑出声来。
“说道我师尊,有件事…。”莫凌烟顿了下,眼神闪烁,“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谢玄阳问道。
“师尊一直在找一柄剑,说了你别吓一跳。”莫凌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谢玄阳的眼睛,慢吞吞的吐出四个字,“赤霄…红莲。”
谢玄阳果然一惊。
赤霄红莲是他真正的佩剑,这是莫凌烟也知道的,他也曾在他为莫家处理阴门之事时见过赤霄红莲一眼。但有一点莫凌烟不知道,赤霄红莲是与谢玄阳紧密相连的本命剑。
赤霄不断,玄阳不死。
他曾经说过的话并不是玩笑话,也不是他家人糊弄他的话。他的的确确是从剑中出生,由他父亲和爹两人的精血注入,以赤霄红莲为盘孕育而出。
在他出生前,能使用此剑的只有他父亲;他出生后,此剑之主就成了他。
这样的剑,清霄找它做甚?谢玄阳百思不得其解。
关于这点莫凌烟也不知道。他师尊除了授他课业教他修炼之法外很少与他交流,更别提说这些事了,他只是从他师兄那里听来。因为他见过他师尊在找的剑,所以在听到名字的那一刻就心觉定要告知谢玄阳,好让他有个准备。
现在比起此事,这德义山庄的事情更为重要,谢玄阳只好将它压在心底,想着日后找个时间直接向清霄本人打听打听。
第二天一早岑家主就带人来了。他们来时谢玄阳与莫凌烟两人已在庭内练起剑,两人剑法不同,各有各的独特风格,看得来人眼花缭乱。
虽然从未见过他们这样的剑法,但岑家主不难看出其中的卓越。谢玄阳两人身为修士五感远远优于常人,即便来人身负武艺脚步近无,但两人还是在他们到来的第一刻就察觉到了,但他们却还是自顾自练着剑,不轻易受外物打扰是剑修的必修课之一。
“两位少侠当真年少有成。”岑家主见两人收剑上前说道,“不知两位师出何处?”
“家师不愿外透姓名。”谢玄阳知道他们行走北辰时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早已想好了答案,“家师也不是什么名人,未曾出过江湖,只不过衷心属剑,独居研究多年创下我们手中的剑法。”
“哦,他老人家定是位妙人。”岑家主又与两人奉承了几句,这才随他们来到岑小少爷昨日睡下的屋子。
他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去,看着孩童熟睡的脸,伸手替他拢了拢被子。忽略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显然是副慈父的模样。
“唔…爹爹?”岑小少爷揉着眼睛爬了起来,他那张带有婴儿肥的小脸上还带有枕头压出的红印,还未完全清醒显出朦胧的睡眼,看起来可爱极了。
“七七不想睡了?”岑家主将岑小少爷连着被子一起抱进怀里,在他额上印下个吻,语气中满满都是宠溺的味道。
“唔,不…”岑小少爷在岑家主的怀里蹭了蹭,张开双臂,“要爹爹给七七穿衣服。”
这温馨的父子相处看得旁人心里一阵泛甜。只不过岑家主脸上的表情放在这种场合中太过怪异,他的语气尽是温柔,偏偏脸上却是冷然,就像是戴着副冰冷的面具。
谢玄阳用余光扫了眼一旁其他的岑家人,发现他们的表情也是如此。这样的脸他好像在哪见过,谢玄阳心里划过一道熟悉。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岑小少爷的脸。昨夜的光线太暗,他一直没能好好看清这位小少爷的长相。不仔细看还好,这一看看得他心中猛的一跳。
他想起来了,岑小少爷这张脸、岑家人同出一辙犹如面具般的冷然表情,这些都和宗内那位幼童之身的道峰遗风小师叔一模一样。
这个岑家难不成还和遗风小师叔有什么关系?
无论谢玄阳内里如何心思活跃,他都是面上不显。他低声与身旁的岑家打了声招呼,拉住莫凌烟就离开。
两人快步远离他们的视线后,谢玄阳沉着眼低声向莫凌烟问道,“凌烟,你知不知遗风小师叔凡间的名字?”
莫凌烟摇头说不知。他和谢玄阳是同天入宗,虽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但在宗门里还是算不上时间长,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
“玄阳!”就在这时他们两人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白祈杉!你怎么在这里?”莫凌烟见来人顿时炸了。他好不容易借这事甩开烦人的白祈杉,好和谢玄阳培养培养兄弟感情,怎么还没相处几天白祈杉又出现了?
这个混蛋不该还呆在宗里出不来吗?!莫凌烟见白祈杉冲到谢玄阳身边将他硬生生挤开,气的都要吐血。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白祈杉嗤笑一声,他才不会让莫凌烟跟谢玄阳单独相处那么久,“这地是你家的?我在这你管的着吗?”
“我是管不着,但我知道外门弟子不可随意出入界门。”莫凌烟咬牙切齿地喷了回去,“你现在私自跑出来,回去被逐出宗门我可不管。”
“嚯哟,说的好像是我要你管一样。”白祈杉呵呵冷笑道,“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是私自出来的?我可是出界门出的合情合理。”
说着他掏出任务玉牌特意在莫凌烟眼前甩了甩,又道,“看见没?任、务。我这次可是和流行师兄一起替遗风小师叔来送礼的。呵呵,流云你不知道吧,遗风小师叔和岑家的渊源。”
“什么渊源?”莫凌烟这还就真不知道。
“遗风小师叔未入道前姓岑,家族排行第七,人称岑家七少。”
第17章
谢玄阳莫凌烟两人本以为他们还需费些功夫和岑家人打交道,没想他们遇到了白祈杉,白祈杉与流行带有的请帖可让他们两进入内庄。
这让莫凌烟抱怨了好一会儿。早知白祈杉和他师兄有请帖,他们两就不费那些功夫在外庄又是和江湖人周旋又想办法和岑家人打关系了。
对此白祈杉呵呵冷笑,讽刺他占了便宜还卖乖,白白和谢玄阳单独相处那么久。两人对上有时一阵互掐打闹,那动静都将岑家人引了过来。
岑家主见几人是熟识,谢玄阳莫凌烟两人昨日还帮了他们小少爷,便大手一挥将两人也请到了内庄继续参加酒宴。
德义山庄的内庄比之外庄更为富丽堂皇,都可用琼楼玉宇来形容,皇家宫殿都不见有这等华丽。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无一缺少,不知道的还以为落入了仙殿之中,即便是莫凌烟这见多了市面的人都忍不住赞叹。
倒是谢玄阳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连连用余光在内庄行走的人中扫过,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这时几位女眷拥簇这一位年轻的妇人与他们迎面相遇,那位姑娘正是新嫁入岑家的安大小姐。这位新岑家夫人今日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她身穿一件三镶盘金并蒂莲菱长裙,颜色的衣裙将她的脸色衬得苍白了好几分。
不知怎的谢玄阳觉得她的神色有些恍惚,双眸中也少了昨日的神光。
见迎面相遇的他们,她先是勾起嘴角与岑家主道了声夫君,在目光对上谢玄阳的脸是顿了顿,然后便和身边的女眷们与他们擦身而过。
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在几人人与岑家人分开回到各自在内庄分得的房间后,谢玄阳刚推开门就见到了端端正正坐在他床上的女人。
“不知岑夫人有何贵干?”谢玄阳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这位新岑夫人会想办法与他接触,但却没想到她会直接来他房里,还坐在床上。这种情况很容易引起误会,若是让人发现了他百口难辨。谢玄阳还没决定是否要帮她的忙,他与莫凌烟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尸人一事,他不想因这位新岑夫人给他们的调查之路添上碍石。
岑夫人见谢玄阳来了,起身将他一把拉进房关上房门,“谢少侠。”她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按地俯身对着谢玄阳就是一个大叩首,再抬头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谢玄阳被她这动作惊得后退一步,“岑夫人,你这是…这是作甚?”
“谢少侠,求求你,求你救我!”岑夫人深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即便是这样她说话时还是带着颤音,“求你救救我,救救安家。”
“夫人莫激动。”谢玄阳托着她的双臂将她从地上扶起,“先问你我素不相识,夫人怎觉我能救你救安家?”
“我看到了!”岑夫人死死抓住他的手,“我有这双眼睛看到了!谢玄阳,只有你,这个世上只有你能做到。”
北辰安氏常出能窥看命运之人,她正是拥有这一天赋的安家人之一,且天赋极高。她用这双眼睛看到了安家最后的结局,也看到了她自己的死状——被吸干了精血,破碎了灵魂,开膛破肚,腹中的还未成形的孩子被活生生挖出来剁成肉泥。
而害了整个安家和她的凶手就是她现在的夫君,岑家家主岑君浩。
她浑身颤抖着,牙齿止不住地发出咯咯响,“这个岑家,这个岑家……”她一想起自己看到的东西就觉浑身发冷,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无数泪水从眼眶中涌出,“这个岑家…没有活人。”
她近乎崩溃,只有抓住谢玄阳带着温度的手才好过些,谢玄阳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你不知道,他们…他们那张人皮下到底是什么。以前是姑姑嫁入岑家被这些害死,现在轮到我了,他们…他们要我整个安家的命啊!”
当初的她还是安家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安冉,安家人将她保护得很好。只不过有一点奇怪,他们不让她接触家族事物,也不让她在外显露安家小姐的身份,家族对外也从不提起她,外界无人知晓安家还有位小姐。
那年花灯节,她没听家人的话留在家里,而是带着侍女偷溜了出去。现在她想起此事就是无尽的后悔,她要是那时听话该多好?要是听话留在家里她就不会与岑君浩相遇,也就不会走到今天。
她与岑君浩在花灯街市上相遇后便如无数美好的故事那样展开了一场甜蜜的爱恋。他们互换信物,夜间偷偷幽会,最后私定终身。
安家是北辰的大世家,门第极高,就算是配上太子皇子都毫不高攀。那时她还傻乎乎的想着要是家里不同意她嫁给他怎么办,结果第二天就等到了一群带着众多彩礼前来的岑家人。
“安大人好手段。”她躲在后堂中听到那群岑家人与她父亲这样说道,“若不是家主与安小姐有缘,我们两家的亲事可就错过了。”
“安小姐?岑兄记错了吧,我们安家没…。”
“安大人。”那岑家人打断她父亲否认的话,“我们岑安两家是千年的交情,祖上定下每代安家姑娘都要有一位嫁入我们岑家。怎么?安大人还想破了约不成?”
“不、不敢。”
安冉从未听过她父亲这样惶恐过,她的父亲是那样的高贵,就算是在北辰国君的面前都未这样过。那时她已心生怪异之感,之后那些人走后父亲给她狠狠的一巴掌让她彻底明白她做了什么蠢事。
——她把安家和岑家本该断去的联系又连上了,再一次把安家推入了深渊。
安家从千年前世世代代都要送去姑娘到岑家,与其说是结亲不如说是送去人质。为什么送去人质她原本不清楚,整个安家也不清楚,只知道送去的姑娘从没一个活到命定之年,也从未诞下过子嗣,没人知道其中原因。
安家上一代被送去的姑娘是她从未见过面的姑姑。她姑姑出嫁前曾做出预言,若是下代安家与岑家断了亲缘,此后安家姑娘便再也不会遇到此事。于是他们向外瞒下她这一唯一一个女孩的存在。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们瞒是瞒住了,但她却在街市上撞见了岑家主还私定了终生。
她出嫁前顶着窥看命运的反噬看到的东西更是让她明白了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也知晓了为何他们要安家世世代代送去人质。
——这些岑家人根本不是人!
也许他们曾经是,但他们现在肯定不是!安冉看到未来中岑家人受伤,破开的伤口中根本流不出一滴血,翻开的皮肉泛着黑,犹如烂泥。
她又看到那她觉得英俊无比的岑君浩,那张将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脸有大半皮剥落,露出白骨。他那只没了眼皮直接□□着镶嵌在眶骨中的眼球转动着,看着同样有些皮肉剥落的岑家人,也看着未来小腹隆起的她。
岑君浩只有手骨的手伸向她的腹部,深深刺入,捣弄了好几下挖出她腹中的孩子。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下一刻弄烂了那孩子将他变成烂肉送进了一直站在他身旁拉着他衣摆的小童口中。
那小童顶着一张天真烂漫的脸一口口吞吃着她的孩子,毕了舔舔唇,蹦蹦跳跳地来到她的面前张开小口,一吸,将她的灵魂吸了去嚼碎咽下。
吃了她和她的孩子还不够,他们最后还向整个安家动了手。安家的幼童无一不被捣成肉泥,配上安家人的灵魂让那小童全部吞吃了下去。
他们是怪物!是害人夺命的怪物!
安冉大张着嘴无声地尖叫着,她恨不得整个人都缠在谢玄阳身上,“救救我!救救安家!谢少侠,求你!求求你!他们昨夜,昨夜把我送进祠堂了,那个地方…他们、他们要将我灵魂控制了!”
一旦被控制住,她就再也无法做出反抗他们的事情,彻彻底底成为他们的傀儡,甚至还要替他们害安家。
“夫、安小姐莫慌。”谢玄阳一手附上安冉死死抓着他的手,沉下嗓音尽量让她觉得安心些,“此事我定会帮你。”
谢玄阳听她说完就知他们来对了地方,这个德义山庄果然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尸人之地。如果猜的没错,她口中的这些岑家人皆是死魂归尸而成的尸人。
“当、当真?”安冉不安地问道。
“当真。”谢玄阳点头应道,“实不相瞒,我等师兄弟几人来次正是为此事。有我们在,定能保你和安家的安危。”
第18章
“什么?尸人?!”莫凌烟白祈杉两人被谢玄阳喊来听完此事后大为震惊,“你、你是说着整个岑家都…都是?”
虽然他们已成为修士,但到底都还是年轻人,面对这种事情一时间都缓不过神来。他们无法想象那些看起来正常无比的岑家人竟都是死人。
两人吓得将手边的茶水打到了地上。
“可、可这不对啊。”莫凌烟喉结滚动,强咽下心中涌起的毛骨悚然,“他们和我们曾见过的尸人不同。玄阳你不是说尸人都无意识,行为全靠本能吗?”
“没错。”不同于两人惊吓到连桌上的茶水都不敢碰,谢玄阳面色平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但那是生尸人,而这岑家不出意外皆是尸人。”
生尸人、尸人,不过是一字之差,本质上却是天差地别。生尸人,生人未死,生魂剥离。尸人,人生已逝,死魂归体。
如果说生尸人是靠本能行动,那么尸人就是没有本能。他们的身体早已死透,没有温度没有血液,受了伤也无法痊愈,已是真真正正的尸体。尸人之所以能行动,全靠他们那被死锁在已亡体内的灵魂。
但人一旦死了,灵魂就成了死魂。死魂被锁在体内虽然能行动,但身体却还是照常腐烂,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做一切与常人同样的事情。
正所谓身体已死,意识仍存。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岑家到底变成这样了多久。”谢玄阳说道,“他们是存在多久的尸人。”
这些岑家人是新产生的尸人还好,只要借用凡间道者、赶尸人的法子就能将他们除去。若这些超过了百年那就是麻烦,得用含有灵气的朱砂制成的符咒配上驱邪的大阵。但若是到了千年……
想到这谢玄阳眸子一暗,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发力扣紧,将这杯子都捏出道裂纹来。
若是到了千年,这些尸人就不是人可以对付的了,就算是修士用上大乘法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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