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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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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慢,声音也低了下去,“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他。”
  华承南被他落寞的声音弄得有些难受,无奈道:“青弋大哥他……他就在这里。”
  紫冥小筑的东角上有一座塔,外边看一砖一瓦都是精雕细琢,很是漂亮;内里却空荡荡的,什么摆设也没有。
  塔的最顶层四面通风,当中摆着一张宽大的黑玉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青弋的肉身此时便躺在那张床上。
  从华承南那里得知他在此沉睡后,玄非上到塔顶,便没再离开过半步。
  大概是因为受了重伤后没有痊愈便被冥殒抽走了三魂七魄,青弋的脸色算不上多好看,可他面容十分沉静,唇角都还带着笑。
  就好像只是忙得太累,睡着了。
  明知道他此刻与死人无异,玄非还是忍不住在每个日出时分去试一试他手上的温度,一次又一次地感受着那种能把心都冻上的冰冷。
  属于那个人的气息,一丝一毫也没剩下,连青龙佩上的灵气都跟着他的魂魄走了。
  华承南和钟锐都曾对他说过,左右天魔魂魄受伤,短期内应当不会再有所动作,叫他不如到上界去等,那样时间也能过得快些。
  玄非应着,却还是固执地守在青弋身旁。
  直到有一日,冥殒再次来到紫冥小筑,对他简短地道:“如果你想看看青弋,那就跟我来吧。”

  ☆、追问

  第二次经由冥殒房间中的那幅画入了冥界,玄非有些好奇,为什么他的住处百丈之内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冥殒似乎是读出了他的意思,走在前边头也没回,道:“紫冥小筑的入口,我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
  玄非立即想起自己未经他允许经由此间出入过,不由尴尬地咳了两声,道:“冥君,实是抱歉,臣……”
  “无妨,”冥殒道,“当时事出突然,怪不得你。倘若往后还需经过那里,只要留心别被旁人看到便是了。”
  玄非低头道:“谢冥君。”
  二人经过一条无人的长路,来到一处幽暗的石室。石室的门紧闭着,门额上没有字,只刻着一张狰狞的鬼面。
  石室门口守着八名鬼差,见到冥殒后都跪了下来,却不说话。
  “想好了真要见他么?”冥殒看着玄非,最后问了一遍。
  他会这样问,想必青弋的情况一定糟透了,玄非握紧拳头,道:“多谢冥君成全。”
  冥殒点了点头,推开了石室的大门,“进去之后遇到台阶便往下走,什么时候见到光亮,你也就看到他了。不许靠近,不许出手帮他,否则他的惩罚加倍,你也要一起。”
  “是。”
  冥殒的目光深沉了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还透出点怀念来。他的语气终是软了下来,道:“可以同他说说话,如果他还有力气的话。”
  玄非的心随着他的话音疼了那么一下。
  “半个时辰后到我书房来找我。”留下这句话后,冥殒转身走了。
  迈步走进石室的下一刻,玄非身后的大门便关上了,石室里一片漆黑。他可在黑暗中视物,便也并不在意,脚步也没有丝毫停顿地向前走去。
  很快,冥殒说的台阶便出现了,玄非加快了些速度,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台阶不多,只有七七四十九级,呈旋状向下。走到大概三十多级的时候,玄非便看到了光亮。
  他脚步顿住,忽然不敢再走了。
  “玄非,是你么?”
  台阶下方,青弋的声音却传了上来,很轻,又有些虚弱,在空旷的石室里撞出了寂寞的回音。
  玄非的心狠狠痛了一下,快步走了下去。可当他看到青弋的时候又不仅仅是心痛那么简单了,他脑中空白了片刻,而后明白了冥殒为什么叮嘱自己不许帮忙。
  台阶走到尽头便断了,青弋的魂魄悬在前方五六丈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用十八条锁魂索定在了那里。
  每一条锁魂索都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或是手腕,或是脚腕,或是锁骨或是肋下。如果锁链察觉他有丝毫的挣扎,上头的符咒便会齐齐亮起,直叫他疼上个四十九天才罢休。
  他脚下那看不到底的深渊里,此刻正有烈火窜上来,很快便烧到了他的胸口。锁魂索被烈火烧成了赤红色,与他魂魄接触的地方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青弋的魂魄忽明忽暗地闪烁着,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半点的痛苦,反而带了些许的笑意,看着玄非道:“你真不该来这里,不过……能有个人来看看我,我还是挺开心的。”
  玄非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着牙,即使理智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过去,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将此处闹个天翻地覆。
  “玄非,小非,”青弋话说得不快,声音平稳而清晰,“别做傻事,至少别让我比现在更惨了。”
  玄非一下便泄了气,眼圈都红了起来。
  青弋又道:“你知道我受些苦也不打紧的,别再为此耿耿于怀。小非,我们还有很多该做的事没有做,我在冥界赎罪,白擎受伤,朱翡在为我收拾烂摊子,如果连你都一直留在紫冥小筑不走的话,谁来为帝尊分担肩上的重任呢?”
  玄非赌气道:“上界又不是除去四大上神将便没人了,怕什么?”
  青弋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纠缠在他身上的烈焰慢慢消失,玄非正要吁出一口气来,便见一片虚无中突然冒出无数把闪着银光的尖刀来,一刀一刀都砍在了青弋的魂魄上。
  青弋短暂地闭上了双眼。
  玄非的双目变得更红了,抿着唇瞪着眼看了半天,才微微偏开脸道:“是帝尊叫冥君到紫冥小筑找我的是么?也是他让你说这些话来劝我的?”
  “那你愿意听劝么?”
  玄非重新看向他,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听你的。”
  青弋没应声,也不知是被那数不过来的尖刀刺得没力气了,还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却不愿回答。
  玄非却不管那么多,自顾自道:“我那日说过喜欢你了,你只说你知道,却没有说你对我是如何,现在我要听你说出来。”
  青弋依旧没言语,直到尖刀也消失了,滚烫的油从下方漫上来后,他才略显无奈地道:“时间到了,回去吧。”
  到冥殒书房的时候,玄非的面色比来时还要难看几分,而他自己连遮掩都懒得。
  “想好了么?”冥殒正在写什么,听到他进来也并未放下笔,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玄非语气生硬地道:“帝尊与冥君若有吩咐,臣但无不从。”
  冥殒握笔的手停下,鼻尖悬于纸上,墨汁滴落了下来。他似乎觉得可惜了,可表情也是淡淡的,不疾不徐地将笔放在一旁,挪开废了的纸,道:“你是在生青弋的气,还是生恒昭与我的气?”
  玄非眼角抽动了一下,单膝点地道:“是臣无礼,请冥君见谅。”
  冥殒从书案后走出来,伸手在他肘上托了一把,道:“这段时日经历的事对你来说并不好承受,恒昭心里有数,所以没有直接下命让你回去。有些话他舍不得说,我替他说,玄非,身为上神将,你不可以私废公。”
  “谢冥君教诲。”玄非直起身,羞愧得不敢与他对视。
  “现在呢,想好了么?”冥殒重又问了一遍。
  玄非认真道:“臣愿返回天界,为帝尊分忧。”
  冥殒这才点了点头,道:“回去也未尝不好,那些你想从青弋那里知道却没能问出来的话,不如试试问问恒昭。”
  玄非有些不解,眼神一时迷茫起来。
  他想问青弋的都是私事,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这种事天帝怎么会知道?再说,就算天帝都清楚,儿女情长的小事又怎么好向他那样执掌天下大权的人开口?
  冥殒却没再多做解释,道:“回去吧。青弋在这里不过只是受些苦,我不会让他出任何差错,你可以放心。”
  “多谢冥君。”
  离开冥界回返上界的途中,玄非特别停下来往东海之滨看了看。
  那里虽说照当初青弋水淹大地时差得远了,可在朱翡与龙王的帮助下,人们的新家已经初具规模,开始有了生机。
  玄非感激地对着还在忙碌的朱翡笑了笑,又继续往九霄之上去了。
  变成一副老仙人模样的朱翡抬头向天上扫了一眼,撇嘴低声骂道:“小混蛋。”
  玄非求见天帝后,是被暮雨一路给引到他寝殿去的。
  恒昭正懒洋洋地靠在床上,见玄非进来了,挥挥手道:“礼数就免了吧,坐。”
  玄非依言坐了,细细看了他的脸色,皱眉道:“帝尊,可是臣不在的期间,又有什么事发生了么?”
  “没事没事。”恒昭摆了两下手,瞪了眼站在一边笑的暮雨,道,“你不出去玩还戳在这里做什么?”
  暮雨掩嘴笑,“因为帝尊看上去这么好欺负的时候不多啊。”
  恒昭:“……”
  见她语调轻快,玄非便稍稍放了心,“帝尊,可是血的缘故?”
  “放那么点血救你们性命我倒还不至于如此,是天魔的事扰得我日夜难安。”恒昭捏了捏眉心,道,“我想着也不能每次都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次趁他被你们所伤,我们正好反击,便用搜魂之法一直找他,没想到弄巧成拙,自己差点被反噬。”
  玄非眉头皱得更紧了,“帝尊怎能如此鲁莽?”
  “不就是托大了么?”恒昭歪歪扭扭地靠在床头,“我自以为自己挺厉害的,没想到一个好好的我,却敌不过一个受伤的他。”
  暮雨听笑话一样很是起劲,“帝尊也不必太过气馁,毕竟拼的只是魂魄嘛,如果他肯光明正大地出来跟您打一场,还说不定谁……啊,我忘了听他们说过万年前您就输给他的事了。”
  恒昭:“……”
  “帝尊……”
  恒昭打断玄非,瞪着暮雨道:“丫头,你最近胆子大了很多啊?不知道男人的卧房不许随便进么,出去!”
  暮雨眨巴了几下眼睛,一时摸不准他是闹着玩儿还是认真的,不过到底不敢惹他生气,吐了吐舌头,乖乖出去了。
  待她走远了,恒昭才收起一脸吓唬人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玄非道:“让你回来是不是不甘心了?有话要问我吧?”

  ☆、诅咒

  玄非不自然地与他对视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支吾道:“臣……臣没什么要问的,更没有不甘心……”
  恒昭才不信他的话,笑道:“少来,要是没有不甘心,还用我费这么大周折让冥殒把你哄骗回来?没关系,你想问便问,你难道不想知道青弋为何总是对你不远不近么?”
  玄非的耳根都随着他的话音红了,开口要否认,却又着实好奇想知道,一时尴尬得坐立难安。
  恒昭好笑地看着他的反应,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挺可爱的。”
  玄非:“……”
  “青弋他……”
  玄非有些不敢往下听,道:“知道不知道又能怎样,他心里另有旁人。”
  “旁人?谁?”恒昭被他说得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啊,你说的是云襄?他都死了多少年了,连魂魄都找不到了。”
  玄非轻叹了口气,“对真正在意的人,无论他在与不在,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心总是不会变的。冥君对紫垣,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恒昭看了他一阵,忽然问道:“你听说过黑巫丝么?”
  “嗯?”玄非摇摇头,“不曾听说。”
  “一种巫术,一种诅咒。”恒昭解释道,“中术之人不会觉得有任何异样,所以初时往往不会知道。可是他的气息已经改变,里头满满都是不祥之气。和他走得近的人,如果与他交情过深,难免便会有气息纠缠,那人便会深受其害。”
  听他说到这里,玄非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恒昭继续道:“中术之人对他身边的每个人来说都可能构成威胁,那些仰慕他的,尊敬他的,爱他的……不管是对他抱有哪种美好的感情,从他那里得到的也将只有伤害。上仙以上修为的人平常或许不会受什么影响,可一旦受了伤,只要中术之人靠近他,他的修为便会折损,精力便会下降,重者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玄非已经听得傻了,“青弋他……他……”
  恒昭点头,“当年与天魔的首战之中他便受了不轻的伤,你还记得吧?那时他曾是最靠近天魔的人,也因此着了他的道。天魔留他一命,其实是为了让他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一点消耗掉他身边朋友下属等等所有人的命,这一招实在阴狠。”
  玄非恍惚道:“难怪自那之后我总觉得青弋变了,他虽然对别人依然温和友好,却似乎再不喜欢与谁过分亲近,就连对我与白擎朱翡也淡了不少。”
  “他身中黑巫丝,就必须要学会孤独,”恒昭叹道,“谁让那是三界中最残忍的诅咒呢?”
  玄非站了起来,蹙眉问道:“可有法解?”
  “有,可我还不能说。”恒昭知道玄非不会不追问,便又道,“你以为这么多年来青弋为何没将此事告知你们三人知晓?这东西不好解,他怕你们为了他会不顾后果,做出让他后悔的事来,这才始终独自忍耐,未曾开口。这件事上我是赞同他的做法的,所以你从我这里也问不出来。”
  玄非脑中忽然飘过了先前许许多多的细节,也总算明白了为何自己受伤的时候他不愿与自己多说话,为什么华承南生病时他从不靠到近前,为什么他的内丹在自己的体内时,自己感觉那么难受。
  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是怎样忍受这种孤独的?他处处留意,不想害了旁人,是不是小心得自己时刻都在害怕?如果真地有人因为他而失去了生命,那他该……
  青龙佩……
  玄非猛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大了看着恒昭,惊讶道:“帝尊,云襄君他该不会是……青弋那时将青龙佩送给了他……”
  “青龙佩由天地灵气孕育而成,是与青弋伴生的至宝,与他魂魄相连,他怎么可能轻易送人?”恒昭道,“青弋在首战中受伤后,次日本还坚持着要上战场,可云襄担心他,便趁他虚弱用药物将他迷晕了。云襄离开前看到了他床前挂着的青龙佩,便顺手带走了,却怎么也没想到竟被那东西夺去了性命。”
  青龙佩既与青弋魂魄相连,上头属于青龙的气息必然十分强大,云襄君的修为又低微,再加上战场上受了些伤,竟于一夜间丧命。他魂魄受损,无所依托,不得再入轮回,至今也找不到影踪。
  次日青弋醒来,发现青龙佩丢失,外出寻找才发现了此事。他惊异之余,探查了云襄君的死因,更是惶然无措了起来。
  “青弋慌张地找到了我,我与冥殒一起查找,才找到了有关黑巫丝的相关记载。可从那时到现在,这个问题我们也没能解决。”
  玄非失魂落魄地道:“我一直以为……我以为他对云襄君……”
  “他心里有你,玄非,一直都有。你那句话说得很对,对真正在意的人,无论他在与不在,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心总是不会变的。他对你便是如此,只是不知道黑巫丝还有没有解的可能,又怕害了你,所以这些他在万年前那场大战爆发前夕便想告诉你的话,直到今日也没说出口。”
  玄非抬手掩住半张脸,极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好半晌才道:“他没有必要一个人承受这些的。”
  见他这样,恒昭心里也不好受,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开解道:“现在是你和他一起承受了。不过既然他想瞒着你,那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如果他知道了你已清楚此事,必然也会担心。所以便当是为了他好,你就假作不知吧,白擎朱翡那里也什么都不要说。”
  “臣……臣理会得。”玄非的声音里带着几许哽咽,即使他不想被人察觉,此刻却也控制不住了。
  恒昭又不甚放心地道:“不管你现在多想到他身边去,我也希望你能克制。”
  “帝尊放心,”玄非抹了把脸垂下手,“臣不会再做让他不好受的事了。”
  恒昭盘膝坐好,道:“白擎还没醒,你去看看他,今日便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开始,我需要你帮我尽快把天魔找出来。”
  玄非看了看他的姿势,“帝尊这是要……”
  “承南提到的那个天魔使用的离魂之法,我好像也摸出了些门道来,”恒昭摸摸下颌,道,“再探寻得深一些,说不准能通过此法制住天魔。”
  玄非表示怀疑,“帝尊都已经受伤了,还是别冒险了吧?”
  恒昭假意板起脸,挥手道:“最近一个个的,都只会惹我生气。快走,我看着烦。”
  离开天帝寝殿,玄非先到西方天看了白擎一眼,见他果如恒昭所说还在昏睡当中,面色却并不难看,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本是想用这半日的时间好好修炼的,可总是静不下心来,满脑子装的都是青弋和黑巫丝。
  他索性不再为难自己,躺在床上认真地回想这万年间发生在自己与青弋身上的每一件事,尤其是从前被自己忽略了的细枝末节。
  可不想还好,越想心里便越堵得慌,只觉青弋对自己的那些隐晦的好,桩桩件件都饱含他深藏在心底的爱与寂寥。
  玄非带着满心的悔恨、惆怅与心疼,蜷在床上睡着了。
  上神将不大需要睡眠,可他这一觉睡得却极长,其间乱梦不断。最后梦见了自己失去内丹倒在青弋怀里,这次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直接被从青弋身体里冲出来的化为利爪的黑巫丝给杀死了。梦里的青弋看着自己因他而死,终于受不了黑巫丝的折磨,自毁了三魂七魄,永绝于世。
  被吓醒的时候,玄非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两名小童站在他床前,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样,直到看到他醒来,才齐齐放松地吐出口气。
  梦境太过清晰,玄非半天也没能缓过神,一动不动地呆呆躺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才问了童儿时间,得知自己已睡到了次日辰时。
  恒昭还等着自己帮他寻找天魔,可得快着些了。黑巫丝既然是他下在青弋身上的,那解法定然也要从他身上找,恒昭对此不肯多言,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而且青弋私下里也一定问过华承南了,华承南要么不知,要么也无计可施,玄非觉得自己也不必多此一举再去找他问一回了。
  那么天魔就天魔,找到那混账东西,所有问题说不定便会迎刃而解了。
  恒昭还在忙于他的离魂术和搜魂法,叫玄非带领众神搜寻人界和冥界,还特别叮嘱他,不要因为只他一人可入冥界,便一直留在冥界不肯走。
  玄非心境已有不同,这一点已是无需再担心,从恒昭那里出来后,他便有序地安排了众神散到各处去搜寻。
  离了上界,玄非匆匆去见了朱翡一面。
  当真只是见了一面,他便走了。可朱翡看着他的背影,却莫名觉得他是真真正正地长大了。
  这一别,便是人间十二载。

  ☆、乱世

  天魔开始祸乱世间时,无边大地烽烟四起,曾经的繁华与美丽多半都被毁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处净土。
  东海之滨便是其中一处,没毁在天魔之手,却被青弋给淹了。
  上神将朱雀留守东海滨十二年,帮助此间人们重建家园,如今一切已恢复如初,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夜幕降临,不远处的村庄点起了篝火唱起了歌,朱翡远远看着,露出了满足欣慰的微笑。
  “大人,”东海龙王站在他身后,道,“如今东海的模样已和十二年前差不多了,我们也不好再多加干涉,大人便返回上界去吧。”
  朱翡转过身来,拍了拍老龙王的肩,道:“这十二年来你也辛苦了,我回去后会奏请帝尊,记你大功一件。”
  老龙王惶恐地连连摆手,“快不敢!东海祸事小龙原是脱不了责任的,受了青弋大人的庇荫才得以免去责罚,哪还敢求什么功?”
  “祸本也是他一人闯下的,自是他一人承担,原就应当。”朱翡手欠地捋了几下他的白胡子,笑道,“这里的事情总算了结了,你怎么还满面愁容?看看这胡子都白成什么样了。”
  老龙王不好意思地向后退开,理好自己的胡须,叹道:“还不都是我那不让人省心的小儿子么!几年前和他三个兄长吵了一架,竟负气离了家,至今未归,也不知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哎……”
  “自上次东海之战天魔魂魄受伤后,这些年来他便匿去了形迹,偶有魔物跑出来作乱也都没成什么大气候,天下安稳了不少,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朱翡安慰道。
  老龙王无奈地点头,“派出许多人去找也不曾找到,小龙也只能这么想了。”
  “行了,我走了。”朱翡道,“再有什么事,你便多照看着些吧。”
  “大人放心。”老龙王躬身行礼,“恭送大人。”
  朱翡腾空而起,直奔上界而去。
  然而还未上三重霄,便听到背后有风声起。他身形未停,手臂却陡然化成火翅,反掠了过去。
  他身后之人下落躲过,道:“阿翡,是我。”
  朱翡惊讶地转过身来,“小非?”
  “我正在附近探查,看到你要返上界,便跟过来了。”玄非往下看了一眼,“东海……你打理得很好。”
  朱翡耸肩道:“谁叫我们是兄弟呢,弋哥留下的烂摊子还不就得我们几个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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