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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话桑麻[系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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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聂桓说,他不是在死亡一初就有了意识;
  始终牵挂着幼弟的下落,执念深重,便是一缕神思凝聚在染上精血的盔甲上。
  桃花源的人是当初逃离显人追捕时与亲兵救下的昱国难民。
  那时聂桓已是重伤无救了,怎么找到的这处桃花源不得而知。
  但是桃花源的百姓一直纪念着他,将其盔甲奉在祠堂,三十年过去了,渐渐没人知道盔甲的主人是谁,也不忘常常祭拜。
  正是这一份纯粹的信念,让他神思凝而不散。
  便如此,随时间流逝,时睡时醒间,模模糊糊的意识控制不住日渐消淡了。
  本以为难逃灰飞烟灭的结局,不料某一日,忽有所感,他突然清醒,魂体不受控制被某种神异的力量吸引至此。
  自此不得脱离,好在残魂虽羸弱不堪,终归停止了继续消解。
  傅藏舟若有所思:“仲兄是何时清醒的?”
  不出他意外,聂桓回:“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他道:“本已不知年月,幸而在此还能观得日升月落,便一直记着天数。”
  果然又是一个“二十年”。
  傅藏舟暗叹,二十年前此间到底遭遇了甚么?
  如今阴阳失衡,生死逆乱,定是跟二十年前的天地之气突发异变不无干系吧?
  记下这个关键时间,傅藏舟没再深究。
  一不留神,跟仲兄聊了彻夜,以桢哥浅眠、爱操心的性子,怕不又是一夜煎熬了。
  还是赶紧回营地。
  再者……
  他默默瞥了一眼满是好奇、围观自己施法的“少年”。
  找到仲兄这一件事,得立马让桢哥知道。
  尽管不完全是好消息,庆幸桢哥能看到鬼魅,如今有自己在,仲兄便是成了亡魂,不过是另类的“活”着,日后修行,也不必担心魂魄虚弱、哪天就消散了。
  取了菱形令牌,傅藏舟趁着天未大明,溜进桃花源的祠堂,拿走寄托了聂桓神思的盔甲。
  难免有歉意,对桃花源的居民们。
  聂桓知晓了他的心思,摇头:“桃源虽好,生活在此间的人们不过是凡人,脱离尘世久了绝非好事,你看年青一代日渐稀疏,再下一代怕是连香火也难以再续。”
  某鬼王听了,仔细想想,心道也是:桃花源不过是世人逃避尘世烦扰的美好想象。
  然而尘世烦扰的根本在于人类自身。
  纵是桃源变成现实,只要人存在,问题就不可避免。
  更切实地说,桃源人口总数就那么多,现在才过去三十年,男女结亲尚且不成问题……再过去三十年当如何?
  回头桢哥定会妥善安置这些人。
  不提他们本是昱国百姓,因着他们一直纪念聂桓,才保全其神思不散,也算对聂桓有“救命之恩”。
  冲着这份恩情,无论宿桢,抑或往后知晓内情的官家,都不会错待桃源的居民。
  之后,离开是顺理成章的事。
  桃源风水造成的屏障,对鬼王大人不是问题,何况“钥匙”被他收入储物格了。
  带着盔甲,摄魂铃摇摇曳曳、发出细碎的声响,被困的“地缚灵”在铃音的牵引下,终于摆脱了束缚。
  “小……”
  果不其然,宿桢负手站在沧海边,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
  “舟”字尚没唤出口,卡在了喉际,面上难得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聂桓跟在青年身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幼弟,眼神是一瞬的恍惚,猛然转开头,一只手覆盖在眼睛上。
  气氛凝滞,是些许沉重。
  傅藏舟勾起嘴角,故意用着轻松的语气,打破沉默——
  “桢哥您猜猜,这位是谁?”
  宿桢抿起嘴,外露的情绪渐渐收敛,目光落在眼生的“少年”身上,良久,轻轻唤了声:“仲兄。”便是郑重其事,作了揖礼,“初次见面,桢失礼了。”
  聂桓掩着眼睛的手没有拿下,嘴角却是微微扬起:“怎么就是初次见面?阿保你可是我一手带……”倏然住嘴,稍刻,话锋一转,用着随意的口吻,道,“一别三十年,没想到小时候娇娇软软的阿保,长大了变得这么丑,为兄都没眼看了。”
  明明是煽情的重逢一幕,傅藏舟却被仲兄嫌桢哥丑的这一句差点逗笑了。
  ——当然他心知,聂桓以手遮掩,绝非真的是桢哥长得“丑瞎眼”,而是……情不能自已,怕忍不住,落泪吧。
  不过聂家兄弟皆是冷静克制的,哪怕聂桓的性格看着比较温软开朗,没多久,他便放下了手,面上看不出丁点儿异样。
  久别近三十年的兄弟,仿佛未曾经过什么生离死别,既不过分亲昵,也丝毫不见生疏。
  两人平平静静地叙着家常。
  傅藏舟本想离开,给这一对兄弟留单独相处的空间,却被二人双双挽留了。
  聂桓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藏舟理当知晓,阿保作何一直隐瞒?”
  宿桢沉默许久,在仲兄与伴侣疑惑地注视下,终于开了口,缓缓道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和傅藏舟、聂桓猜想的不一样,尚在襁褓中的男人,被显人偷走,不是很快就被睿宗或官家找到的。
  实际上在十七岁前,宿桢一直生活在显国,名义上是一位游侠的义子。
  “游侠”精心教导他武功,灌输着他“忠君爱国”的思想,耳提面命告知他昱人乃世代仇人,甚至他的“亲生父母”就是昱国皇室害死的……
  好脾气如聂桓,听到此,忍不住厉喝:“宵小之徒,敢如此待我大昱帝子,真是欺人太甚!”犹不解恨,恨声道,“终有一日,我大昱铁骑必踏平显地。”
  傅藏舟震惊之余,也是气坏了。
  ——放平常,他听到这样的故事,说不准还吐槽狗血。
  宿桢神态淡然,安抚着气急的二人:“还请仲兄与小舟稍安勿躁,吾并未遭受太多厄难。”
  “那,后来呢?”鬼王大人胸腔燃着一团火,然而没处发泄,只好下意识地追问。
  宿桢的“养父”试图把他培养成一颗棋子、一柄利器,甚至悄悄将他送入显国军营,只等着哪一天,让他亲手对付昱国。
  不过……
  宿桢道,他很早很早就记事,甚至对自己丢失一事,隐约有些感知。
  所以“养父”的洗脑非但不成功,随着他年岁渐长、心生叛逆,甚至忍不住怀疑起“养父”的身份与动机。
  尽管,“养父”伪装得很好。
  或许将宿桢培养得太好了,以至于遭“天生反骨”的“义子”反噬。
  天生反骨,是“养父”临死前,对宿桢的评价。
  死亡的原因,当然跟其一手教导的“义子”不无干系。
  听到这,傅藏舟松了口气。
  聂桓更是拍手称快,完了问:“阿保那时候便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吗?”
  宿桢可疑地沉默,半晌微微摇头。
  十几岁的他,是真的“反骨”,戳穿“养父”的真面目后,他无从得知自己的身世,便是越发“叛逆”,对“养父”忠的君、爱的国都排斥无比。
  不过,他还是遵循着“养父”的安排,进了显国的军营。
  因为彼时,他有个雄心勃勃的目标,不甘屈服人下,所以谋划有一天,掌三军之权,最终目的是给显国换个天,自己坐上皇位。
  聂桓:“……”
  傅藏舟:“……”
  不止如此,在他的计划里,等拿下显国,昱国这一块肥肉当然不能放过。
  傅藏舟扶额。
  满心的什么气恼啊心疼一下子没了踪影。
  这真的是他家刚直正义的桢哥吗?
  简直中二到爆表。
  中二不可怕,可怕的是中二行动力强、还颇有能力。
  十六岁的宿桢在显国军营混得不错,已然是统领千人的小头领了,距离他“征服天下”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偏偏在这时,一个暂不在计划中的人出现,彻底搅乱了他的谋划。
  便是长兄,聂官家。
  那是一次精心布局的“阴谋”。
  聂官家亲自指挥了五千禁卫,设局将他捉拿,二话不说将人押回建安府。
  就在宿桢以为,难逃皮肉之苦时,官家跑到他跟前,让他改口喊“大哥”。
  宿桢当然是不想理会了,暗暗计划着如何逃跑。
  兄弟间一番你来我往、明争暗斗。
  尚在世的睿宗这时也登场了,见幼子“冥顽不灵”,一气之下卷起袖子,是一顿胖揍。
  便是长达一年多的“调教”与“反调教”。
  宿桢到底年幼,又是以一敌二,抑或是天生骨肉亲情,让他做不到真心排斥睿宗父子……渐渐便认可了自己“聂桢”的身份。
  后来与贵妃之子起冲突,失手差点把人打死……当然对方有错在先。
  睿宗与还是太子的聂官家,费了好大心力,收拾好烂摊子。
  转头给跑路的他封了个冠军大将军。
  被父子俩整得憋屈的“冠军大将军”,满心郁气无处发泄,只好找罪魁祸首了……打乱睿宗的安排,发起对显国的攻势,恰逢“天降流火”相助,顺利拿下庆州。
  睿宗果断放手,任由其进军北上。
  便在数年间,赢多输少,一步一步收复失土。
  直到京中传来睿宗病重的消息,宿桢才停止了对显国的追击,班师回朝。
  可惜,睿宗身体一直不好,岁数也大了,不足一年便驾崩。
  聂官家初登基,朝纲难免不稳,不宜再大动干戈;
  宿桢便整饬军队,将牺牲、伤残的将士后人收留、训练,统编成一支新的军队,便是如今的虎贲军。
  尽管相处得不算多,官家和睿宗一样,对幼弟溺爱无比、信赖有加……或许是这样的态度,让年少气盛的宿桢,渐渐收敛了锋芒。
  在战场上几年的磨炼,尤其是睿宗驾崩一事,让他真真正正蜕变成熟了。
  听到睿宗的死讯,聂桓面色沉寂,好一会儿低低叹道:“这些年真是苦了阿保。”
  宿桢闭上嘴,不再言语,闻言不过是轻轻摇头。
  聂桓遂强打起精神,扬起嘴角:“阿保如今还想做个一统天下的君主吗?回头回了京中,我去劝劝大哥,让他把皇位让给你如何?”
  傅藏舟:“……”
  仲兄您醒醒。
  皇位传承乃家国大事,被您这么一说,搞得像过家家似的。
  不怕官家怀疑您跟桢哥图谋不轨,有谋朝篡位的嫌疑吗?
  聂桓这么说,自然是开玩笑的,调节一下气氛。
  宿桢一本正经地回:“吾志不在此,平生能收复大昱失土即可。”
  傅藏舟斜睨着这男人。
  就说,他作为系统宿主还傻愣着呢,桢哥怎么就谋划起一统阴界,不,不光是一统阴界,甚至连统一后的组织结构、人员升迁制度,乃至法律法规什么的全部想好了……感情是熟能生巧?
  聂桓同样是郑重其事,颔首道:“显人欺我太甚,这口恶气理当不能再忍。”
  转头看向沉默旁听的青年:“我和阿保说了这么久,藏舟是不是听着很无趣?”
  傅藏舟否认:“没,”瞥向他家男人,语气意味不明,“还是第一次听到桢哥的过去……颇觉新鲜。”
  最开始是心疼吧,现在又有点不爽。
  他不求两人间毫无秘密,可一想到有好几回提及桢哥的过去,对方刻意避开了话题……如今想想,有种不是滋味的感觉。
  聂桓若有所觉,轻笑了笑,对二人道:“好久没见过外面的风景,我想出去转一转,”阻止二人起身,“别跟,我一个人清闲清闲。”
  两人也不好强求。
  傅藏舟毫不吝惜,花大价钱买了个纸傀,类似跟随者们用的纸人:“仲兄用上这个,避开火与水,行动自如有如常人,”又取了桫果啊乳蜜,“这些是吃的,饱腹也能滋养神魂。”
  聂桓没深究这些东西的来历,就如他早察觉鬼王大人的身份有异而不说破。
  不与“弟夫”客气,坦然收下东西,道了声谢,便飘然离开了。
  留帐篷里,一对有情人面面相望。
  傅藏舟瞪着男人,忽而撇开头不看对方,明显在说他不高兴了需要人赶紧哄哄。
  宿桢“识趣”得很,将人抱在怀里,果真哄了起来。
  “吾不欲与小舟谈及过往,实在是……”
  罕见地露出难以启齿的神态:“有损威严。”
  傅藏舟回头,瞅着男人的脸,目光奇异。
  听对方用好听低沉的嗓音解释,总结一下其意大概是——
  宿桢在鬼王大人的心中,素来是沉稳可靠、深谋远虑的形象。
  之所以隐瞒过去,并非自觉曾经受了多少苦难,单纯因为……想维持在心上人心目中“高大上”的人设,“黑历史”什么的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心情略是诡异。
  见鬼王大人沉默不语,宿桢难得流露着些许紧张:“还望小舟莫恼。”
  半晌,傅藏舟缓缓出声,隐约含笑:“桢哥您真可爱。”
  努力艹人设神马的,唔……他算不算被“骗婚”了?


第73章 
  “骗婚”什么的;自然是开玩笑了;严格意义上说;他俩连婚都没结呢!
  咦;这算不算无媒苟合,咳!
  敛起跑马的思绪;傅藏舟端正态度;目光专注;凝视着男人沧桑的脸孔,忽而抬手;轻抚在其左颊上的疤痕:“一直没有问;桢哥脸上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可是那些年;在显国留下的?”
  突兀想起了有些“久远”的事。
  初来乍到时,他早早就耳闻过“冠军大将军”的名头——
  可谓凶名赫赫;传闻其长着一张比恶鬼更可怕的脸。
  这般“名声”传得人人皆知;难保不是桢哥的政敌拿他相貌攻讦。
  以这个时代的审美,面部有这样显眼的一道疤痕……算毁容吧?
  宿桢肯定地应了一声,遂轻描淡写地说起初入显国军营的往事;
  彼时年少气盛;而胆大妄为,几经生死之危;这道疤便是“纪念”。
  正是屡次以身涉险,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立了许多功劳;才得以晋升得飞快;被上峰赏识;十六岁的少年郎竟力压一众人,当上千夫长。
  傅藏舟听了,语带愤懑:“显人的手段真是太下作了,明明大家都是姓聂的……”怕男人不喜欢听这个说法,后半句含糊不清,“祖上曾经是一家,至于算计到襁褓中的孩子头上?”
  宿桢神态淡然:“争权夺势,兄弟相残;利益诱惑,父子也能反目。司空见惯的事,便是同祖同宗又如何?”
  说罢,还有心情安慰青年:“不过是前尘往事,小舟何必介怀。”
  “哪里是介怀……”
  是心疼啊。
  鬼王大人咕哝着,没好意思说出口。
  遂话锋一转,有些疑虑:“桢哥当时如何立下诸多功劳的?”
  军中立功不易,尤其显国与昱国是死对头,不免怀疑,当年桢哥是否……嗯,坑过昱国。
  宿桢对某人极是了解,自然懂得了其言下之意。
  微微摇头:“彼时吾与大昱素未交集。”
  别看当年显人合谋北戎、西夷差点颠覆了昱国,其实显人跟这些“蛮夷”同样不对付,同时北地以东,诸国附属显国,常有不安分的势力在搞小动作……宿桢便是在“平夷定戎”时立下的汗马功劳。
  傅藏舟闻言舒了一口气。
  尽管往事不好追究,好歹桢哥没真如劳什子“养父”之愿,亲手对付自家人……也忒尴尬了。
  话说到这,不免有了新问题——
  “既然桢哥跟昱国这边没有往来,官家如何知道您的?”
  过了将近十六年才找到的人,当年显人的手脚必然收拾得十分干净。
  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那么,时任太子的聂官家,怎么就发现了显国军营,一个不起眼的小兵?
  宿桢回了一句:“吾亦不知。”语气淡淡,道,“问过长兄,长兄道他忽有所感,梦到吾在显人军营。”
  傅藏舟眼露狐疑:“然后官家率领五千禁军,奔赴昱显边境,设计将您捉了?”
  男人颔首:“长兄如是告知。”
  真的假的?官家给的解释也太敷衍了吧?
  鬼王大人表示不太相信。
  可官家既然这样说了,想是不愿告知真正的缘由,想追究也无从问起。
  暗暗摇头。
  便是语气含笑:“当初官家让桢哥喊‘大哥’时,桢哥您是不是特别懵?”
  宿桢微点头:“莫名其妙,吾以为此人失了智。”
  闻言,傅藏舟忍俊不禁:“小心让官家听到了,再给您一顿胖揍。”
  男人坦然表示:“十数年来,吾日夜练武不辍,便是禁卫合围攻来,至少有余力脱身。”
  意思是官家想揍也揍不了了?
  傅藏舟不自觉轻扬起嘴角。
  怪不得桢哥身手这么好,感情苦练武功的初衷,是为不再挨父兄的揍?
  真真熊孩子一枚。
  看男人如今沉稳严谨的作态,实在难以想象,当年竟是那样的画风。
  不由得佩服睿宗与官家,这等又熊又中二的家伙居然被他们给“掰”正了?
  “幸亏是现在认识的桢哥,”傅藏舟语气慨然,“要是遇到当年的桢哥……”
  个性不合,或许就错过了彼此。
  静静注视着青年隽丽的面容,宿桢没有吭声,眼神却有一瞬的飘忽——
  若是早个十多年相遇,在见第一面的时候,或许他便毫无顾忌,将这只猫儿掳走,圈养在自己的地盘罢?
  莫名感到后脊发凉。
  心宽的鬼王大人没多想,与男人闲叙完了那些过往,将话题转回当下,说起聂桓:“仲兄既然找到了,理当早早告知官家,这都快三十年了……”
  沉吟了少刻:“桢哥公务在身,不如由我护送仲兄回京,如何?”
  宿桢不与他客气,道:“便劳烦小舟了。”微顿,复又问,“可知仲兄……尸骨何在?”
  傅藏舟默然,半晌轻叹:“只有铠甲残留精血。”
  尸骨无存。毕竟差不多过去了三十年。
  宿桢亦是沉默,片刻缓缓出声:“既得团聚,已是叨天之幸。”
  心知是男人自我安慰的说辞,然而便是鬼王大人,也没法让早就风化成灰的尸骨恢复原貌。
  若无其事,继续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可惜聂桓魂体羸弱,这些年虽有桃源风水护持,于术法一道一窍不通,回京的话,只能“脚踏实地”用凡人的法子赶路。
  黑岩山之行,不算急迫,耽误个把月,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想到聂桓拒绝了。
  道,如今他恢复自由,也不担心魂魄消散,与长兄团聚什么,何需急于一时,反正三十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个把月。
  到底不愿耽搁两人的正事。
  又说,他被困在桃源,日复一日看着同样的景色,实在腻歪了,好不容易出来一遭,不趁机多看看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有些可惜……须知,生前他大多数时间,同样被困在京中方寸皇宫的院墙内。
  况,跟长兄共同生活十七年,他早看腻了那张脸啦,宁愿待在“阿保”身边,以偿这么多年来的牵挂。
  看着温和好脾气的“少年”,打定了主意,便谁也说服不了。
  无奈,二人只好随他了。
  “当初我擅自离宫,”聂桓悄悄跟“弟夫”说,“大哥定然气坏了,我这一回去,怕难逃一顿说教,说不准跟阿保当初一样得挨揍。”摇摇头,“不如跟阿保同行,万一大哥恼怒,就由阿保周旋。”
  傅藏舟听罢,暗暗发笑。
  这兄弟仨凑一块儿,着实有趣……难以想象,他们出身在皇室。
  只能说,睿宗与宣惠皇后的基因优秀,后天教育更是良好。
  突然有些好奇,和他们同父同母的懿庆长公主,不知又是什么样的人。
  聂桓自然也问起长公主,也即其胞妹的事,听说她嫁的人,当即皱眉,继而听说她与驸马和离了,便是轻轻一叹,道一句“果然如此”,知晓胞妹如今生活安稳,没再多说什么。
  宿桢讲述时言简意赅,傅藏舟旁听半晌,对长公主的事依旧一知半解。
  “这是在做什么?”
  聂桓好奇的询问,让沉思中的人回过神。
  正在“印刷”,好吧,其实跟炼器一样,炼制供给现世的冥币的鬼王大人,毫无隐瞒,给仲兄说起了发行冥币一事。
  ——对方是亡魂,往后得时常打交道,很多事是掩藏不了的。
  也是惨。
  系统给了冥币炼制法,然而尚没法大批量印刷,还不能经其余人手,只能由他亲力亲为,一张一张制作“宝钞”。
  还好,熟能生巧,到底是给活人烧纸钱时用的,炼制多了也慢慢就顺手了,效率大大提升。
  聂桓认真听他叙说,说冥币的作用,说桢哥的谋划等等。
  便是沉思片刻,道:“我亦有些浅见,不知藏舟可有兴趣一听?”
  傅藏舟当然有兴趣了,暂且放下手里的活儿:“仲兄请直言,我愿洗耳恭听。”
  聂桓当真说起他的“浅见”。
  话题没有围绕如何发行冥币一事,而是针对“一统阴界”,提出他的观点和想法。
  古往今来,改朝换代,往往有个由头,譬如顺天应命之类。
  当然了,阴界与阳世情况不太一样,秩序混乱,不存在什么“改朝换代”的说法;
  所谓“一统阴界”,好比开创新的国度,理当也得有个冠冕堂皇能说服“人”的名头。
  以力压制,以利笼络,固然是个循序渐进的法子。
  与此同时,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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