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末世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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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棉花糖无fuck说，觉得辣鸡宿主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从黑暗深处飘来的腐臭味让人感到在意，再往前已经没有电灯，时语取出照明设备，储物手环中拿出的矿灯将地下室的深处照亮。
　　本以为地下室是最底，没想到尽头还有一段同往下面的水泥台阶。沿着台阶走到底，底下是完全没有装修的裸着土层的大坑，提灯往坑里照，只见坑深约有□□米，底下横七竖八躺着至少六具尸体，都是年轻男女，被剥光了衣物，带着遍体瘀伤，冰冷的躺在漆黑的洞底。
　　司空见惯的景象，早就生不出多余的情绪，但难免有点唏嘘，肖宁轻声说：“如果咱们不是演戏，这会儿我就该躺在这里面了。”
　　时语表示赞同：“嗯，然后过两天我就会下来和你团聚。”
　　肖宁朝假想的未来耸肩：“不好笑诶，宝贝。”
　　离开地下室，时语丝毫不受影响的履行他的诺言——请肖宁吃饭。
　　肖宁也明白了这里的构造，这里估计是个什么组织的秘密据点，明面上是一整条美食街，暗地里所有店面都用布局奇妙的暗门和楼梯连接在一起。
　　肖宁让系统扫描完毕才搞明白这错综复杂的结构，时语对这里却不比对军区陌生多少，甚至很有闲情逸致的蒙上了肖宁的眼睛，牵着他往前走。
　　肖宁听见了开门声，棉花糖凉凉的说：“大佬把你带进了一间血腥的屠宰场，天花板上倒挂的都是像你这样瘦而不柴肥而不腻的少年郎。”
　　嗅着鼻端清新的香气，肖宁果断的过滤掉系统杂音。
　　被引导至柔软的座椅上，坐着听完了两篇古典乐章，蒙眼的手帕才被取下来。
　　欧式风格的西餐厅小包厢，四角的古董花瓶插满五颜六色的装饰绣球花，柔和黯淡的光线刚刚好够隔着小餐桌对坐的两人看清彼此的脸，造型精美的香薰蜡烛在窗台前闪烁着光芒，豆大的灯焰倒映在窗户玻璃上，与城市灯火消失后，空中朦胧的星光交相辉映。
　　菜色是热气腾腾的煎牛排，蘑菇浓汤和几样冷盘，放在平时有点寒酸，不过想想现在的处境，又觉得足够奢侈了。
　　不可能还有厨师在，热菜只能是时语的手艺，肖宁尝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之前说时语请客他就饿了只是情话，眼下这口牛排还真开了胃，肖宁吃得差不多了才搁下刀叉，深情的隔着烛光凝视对面的姑娘。
　　“小语，娶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女装大佬非常感动，烛光在眼神中闪耀，娇羞的低下了头：“阿宁你真是，都老夫老妻了，还总说这些干什么。”
　　“对不起，请让让，我想吐。”棉花糖实力冷漠。
　　“糖儿有了小糖糖，父亲却不是我，说吧，奸夫是谁？”肖宁的戏说来就来。
　　“滚滚滚！”棉花糖败退。
　　吃完这顿末世后的烛光晚餐，肖宁终于有幸看到大佬按照正常的末日流程，开始干一些该干的事。
　　例如，收集物资。
　　端掉美食街流氓窝点之后，大佬撬开了对方的仓库，将里面的物资全部接收。
　　各种生存必需品储备十分充足，甚至专门有间库房存放一些常见武器。大佬拿出了扫荡军区资料室的劲头开始扫荡库存，不过毕竟人力资源不足，需要花点时间。肖宁帮不上什么忙，就在武器库里闲逛，拿来和自己空间里的对比。
　　基本都是刀、匕首、和防爆用品，连把最简单的□□都没有，棉花糖嗤之以鼻，说：“有什么好看的，纯熟浪费时间。”
　　“鸟枪。”它指指一把电/击/枪。
　　“大炮。”然后从空间里亮出一挺小型激光炮。
　　肖宁也挺喜欢那些高科技世界的激光武器，切丧尸跟切菜似的。就是这些高科技世界的末日一般不带丧尸玩，基本都是更凶残的变异兽啊变异植物或者全世界除了人类全都变异，反正重点就是突出一个科技无法救世。
　　爱怜的望着激光炮，肖宁遗憾的说：“可惜这里没法充能，最多用一次就成废铁了。”
　　棉花糖不这么想，但他的想法现在还没法跟肖宁说。
　　

第018章　
　　突然，忙着搬运物资的时语停下动作，扭头看向门口。
　　几乎同时，棉花糖也出声示警：“宿主，有人来了！”
　　肖宁也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在急速靠近，却听不见呼吸和脚步。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这里，显然不会是误入的普通人。他离门口最近，背对着大门，来不及转身，拔枪反手就是两发子弹。
　　叮叮两声脆响，是子弹和金属物品相互击撞的声响。
　　子弹飞去的方向没有任何金属物品，只听棉花糖大叫：“卧槽什么鬼！拔剑削子弹，还tm成功了？！”
　　肖宁保持警戒，问：“异能者？”
　　棉花糖崩溃的抱头：“不是，没有能量波动！普通人！”
　　“日你大爷，普通人拔剑削子弹？！”肖宁感觉也有点玄幻。
　　余光扫一眼大佬，时语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反倒是将刚提起的戒备都放下了。
　　他走过来，拍拍肖宁的手背：“不要紧，没事了。”
　　一个右手拿着剑鞘，左手握剑的青年出现在仓库外，年纪看着有二十六七，剃着平头，浓眉大眼五官端方，穿着毫无特色的t恤和运动裤，再过三十年，直接这幅打扮上公园晨练，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时语喊他：“孔铮。”
　　“小语，你怎么会在这？！”青年诧异的睁大眼睛。
　　不过他好像知道时语的兴趣爱好，没等回答自己反应过来，扶了扶额，带着股无力感，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夜昧才刚撤离，你就敢来这里挑事？虽然剩下的都是小虾米，但万一还有高手没撤走，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时语随口回答，见孔铮板起脸，急忙挽住肖宁的胳膊，撒着娇说，“开玩笑嘛，我这不是带了帮手。”
　　见大佬这又一秒演上了俏皮小女生，本以为两人是朋友，但眼下所见，显然时语对孔铮的态度很是微妙。
　　搞不清楚状况，肖宁决定静观其变，眼观鼻鼻观心，一颗红心向大佬。
　　孔铮的注意力被带到肖宁身上：“反应还行，枪法一般，根骨中下。”
　　他不赞同的皱眉：“这人是谁，你从哪里找来的？”
　　时语沉下脸，漂亮小姑娘脸上大写着不开心：“阿宁是人家男朋友啦，很厉害的。你少在这里狗眼看人低，以为都跟你似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口出恶言和使小性子，有时候只隔一张脸。
　　孔铮明显怒气上升，他长相端正，生气起来就像老式样板戏里横眉怒目的英雄人物，气势十分摄人。
　　不过也正因为为人正派，到底没能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出手。
　　所以他调转枪口，转过来挑剔肖宁。
　　孔铮问：“你男朋友什么来历，人可靠吗？算了这些都没用，你这脾气也不会找个能管住你的。但我跟你说，你也别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这样漂亮又有点手段，就任性妄为的小姑娘我见多了，有几个有好下场。你……”
　　说了两句，结果又绕回到了时语身上。
　　孔铮滔滔不绝，义正言辞，面对时语，那架势简直就是个正义感爆棚的警察，在苦口婆心的教育刚从夜店抓回来的失足少女。
　　时语露出今天第一个绝非演技的痛苦表情，躲到了肖宁背后，委屈巴巴的挠着他后背，小声喊：“阿宁……”
　　“你躲，你还躲！”孔铮一声爆喝，时语探探头，不情不愿的挪回来。
　　孔铮愤怒得像个初次看到孩子一整年的零分考卷，并且震惊的发现每一张上面都有自己签名的苦逼家长。
　　他指着时语：“你看看你，女孩子家家，一身血，像个什么样子！你觉得你身手很好是不是，告诉你，你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胧星、夜昧随便来个小头目，都能打得你满地找牙！外头那些人是你杀的吧，这些地痞流氓都是夜昧的最底层，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得手？！不知道哪来的这一身臭毛病，以前那些事我也懒的跟你翻旧账，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还敢出来乱晃？真不要命了？！”
　　肖宁叹为观止，扭头看看被训得狗血淋头的时语，心目中女装大佬的形象全面刷新。
　　棉花糖也很服：“勇士，真的勇士，他怎么活到现在没有被大佬剁成花肥的？”
　　不过听到这里，肖宁已经发现，孔铮和时语的关系说不上差，但也绝不是一路人，不然不会连大佬的真实性别，和其实是异能者这件事都不清楚。
　　孔铮肺活量惊人，不带喘气的教训完时语，话锋一转对准肖宁。
　　“叫什么，阿宁是吧？”孔铮说，“你的身手还不如小语，平时胡闹就算了。最近外头不太平，你要是真心对她好，就别纵着她，该管就得管！这丫头一股子怪脾气，就喜欢玩些不要命的游戏！也不管那些人她惹不惹得气！哪天引火烧身，你护不住，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时语冒了个泡：“你别骂阿宁，不关他的事！”
　　“你闭嘴！”孔铮怒怼了回去。
　　终于等到青少年行为举止教育讲座告一段落，蔫耷耷的女装大佬瞬间活了过来，还很贴（zuo）心（si）的给孔铮递了瓶矿泉水，问：“孔爷，你怎么在这？”
　　肖宁感叹大佬真是能屈能伸，生怕再听训，这声爷叫得真甜。
　　拿人手短喝人嘴软，看穿了时语心里的小九九，孔铮瞪他一眼，还是喝了水，缓了缓劲儿，这才开始说明。
　　从孔铮的解释中，肖宁第一次了解到两个和圣光教会一样，以前从没听说过的，隐匿在帝国暗处的组织。
　　两个组织一个叫做夜昧，另一个被称为胧星。组织的构成极其相似，高层都是古武术的高手。古武术和异能以及信仰之力不同，讲究淬炼体魄，追求的是习武者自身运动的极限。
　　然而和圣裁的信仰之力相同，古武术在尊异能为唯一的帝国眼中并不合法。夜昧和胧星，一个是真正属于帝国的暗影，在律法的空隙间寄生壮大的黑势力。另一个则是更为神秘的暗杀组织。
　　不过，胧星虽然名为暗杀组织，实际上并不服务于任何组织或各人。他们的信念是善恶有报，自有一套理念和行动方式，从不接受任何雇佣，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满脑肥肠的贵族或者鱼肉乡里的高官突然暴毙家中，死者的双眼被两枚水晶星钉永远的钉上了。
　　反倒是夜昧的高层，只要金钱到位，行事百无禁忌，因此在地下市场，夜昧才更像真正的暗杀组织。
　　三人现在所处的美食街，就是末日前夜昧在明珠市最大的一个据点。
　　末日降临后，夜昧的高层断定明珠市没有固守价值，迅速组织撤离，组织内部的成员全部离开，这里就成了没搭上顺风车的小流氓们的大本营。
　　至于胧星，人数和夜昧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成员更是散落在帝国各地，有任务时才会互相联络。
　　明珠市是孔铮的老家，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市局刑警，末日降临之后，警局也迅速沦陷。同事死的死散的散，和胧星其他成员的联络也暂时中断。好在军部迅速做出反应，孔铮也及时和军队联系上，核实身份后被编入救援小队。
　　然而在城中搜救时，他们遭遇了圣裁教典的传教士，除了孔铮逃脱之外，其他军人全部死在了传教士手中。
　　将消息传回军部之后，孔铮才知道，派遣出去的大部分救援小队都遭到了圣裁的袭击，军部已经将此事紧急上报给帝国，同时发出命令让所有救援队终止行动。
　　胧星虽然并不听命于帝国，但圣裁滥杀无辜的表现激怒了孔铮。好在现在军区的管理一片混乱，他轻松脱离，只身返回明珠市，一边搜捕圣裁的教士，一边尽自己所能救助幸存者。
　　时语明白了孔铮的来意：“你打算把这里作为幸存者的临时安置点？”
　　孔铮点点头：“没错，我孤身一人势单力薄，每救助一个人，就把他带在身边的话，行动多有不便，而且人一多，保护起来也未免周全。军区的救助站太远，圣裁的教士也在到处游荡，他们虽然不杀平民，但我也不会让他们用那套歪理邪说对无辜民众进行洗脑！”
　　“圣裁那帮人啊，早就知道他们要搞事，”时语说，“他们可是坚信自家的教皇是最高神呢，身为尊贵的神的转世，怎么能在凡人统治的帝国里遮遮掩掩的行事，这太不成体统了！”
　　孔铮一听时语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就忍不住皱眉，训斥他：“女孩子家，好好说话，亏你还是个读过书的大学生！”
　　时语惨遭训斥心好累，抱着肖宁蹭蹭回血。
　　对于孔铮的打算，两人没有反对意见。
　　时语本来的目标是这里储存的物资，肖宁是跟着时语来的。
　　时语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一个人来的，外头有个变异者，你遇上没？”
　　孔铮回答：“不，路上去了趟地下铁，带出来一拨人，我都带过来了，让他们在楼下等着。变异者我刚进街道遇上一个，顺手砍了。”
　　他也不笨，看看时语的脸色，明白过来：“那玩意你弄来的？！那是你该碰的东西吗，倒霉孩子，怎么越大越熊了你？！”
　　他上前就把缩着脖子往后躲的小姑娘拎了出来，面向墙壁怼到墙根，训道：“立正！站好！腰挺直腿并拢头抬高！对，保持！面壁思过五分钟！”
　　时语可怜巴巴，不住的向肖宁使眼色求救。
　　孔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中气十足的吼：“看什么看！你小子，也滚过来！跟着臭丫头胡闹！一个大老爷们，基本的是非观不懂吗！什么危险什么能做不知道吗！小丫头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过来！站好！”
　　孔铮的一身浩然正气实在魄力惊人，肖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乖乖站到了墙根，和女装大佬肩并着肩，一起面壁思过。
　　“我好冤，我只是来吃个饭……”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肖宁躺着也中枪。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棉花糖简直扬眉吐气，乐颠颠扫描了孔铮的3d映像保存起来，决定一天三炷清香供到地老天荒。
　　

第019章　
　　站满五分钟，孔铮大发慈悲放了人。
　　时语不记吃也不记打，刚一恢复自由，立刻跟孔铮讨价还价。
　　小姑娘傲慢的说：“这些物资我要都带走。”
　　孔铮皱眉：“按理你先来，东西也该是你的。可我下面十好几号人，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从这到救援站，开车也得俩小时。我现在也还没法送他们回去。城里的物资都被圣裁和夜昧扫荡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被军区接收。我还打算在城里多待几天，这些东西……”
　　他环顾已经被时语扫荡过一圈的仓库，报了个数：“七三。”
　　时语不同意：“你有人要养，我家里没人等吃饭咯？我那的情况你也知道一点，军区救援站是去不了的，也不可能加入圣裁。前路未明前途未卜，当然是多多益善。你这么有本事，随便打劫个圣光教堂就够所有人吃饱喝足了，何必来跟我抢这点残羹剩饭？”
　　孔铮说不过他，叹气：“八二，武器给我留一半！再讨价还价我削你了啊，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已经搬了不少！”
　　“噫，”小姑娘鄙视他，“欺负女孩子，你也好意思。”
　　“说出这种台词，你也好意思。”棉花糖道出肖宁的心声。
　　搬完了物资，时语把异化不会传染的事告诉孔铮，又跟他说了地下室的情况，然后牵着肖宁，绕过一楼幸存者们的所在地，从另一条路离开。
　　好马不吃回头草，女装大佬不开回头车，又就近开了辆小轿。
　　不得不说大佬选车的延光果真不凡，肖宁坐进副驾，感受着高档座垫的柔软，舒适得几乎没躺下来打个滚。
　　时语把手机拿出来，往肖宁耳朵里塞了一边耳机，另一边耳机自己戴上了，开始播放轻音乐，然后才发动引擎。
　　比起车载音响，分享同一副耳机更能产生亲密的错觉，伴随着轻柔乐音的流淌，夜晚的空气都仿佛多了几丝甜腻的味道。
　　乐声舒缓着神经，舒缓不了心跳，肖宁觉得再不说点什么他怕是卒于心跳过速，急切之间找到话题：“那个孔铮……”
　　时语叹了口气，严肃的纠正：“不是孔铮，是孔爷。”
　　“你大爷，我大爷，都是孔大爷。”他又叹了口气。
　　肖宁笑出声。
　　“别笑，”时语叫肖宁别笑，自己却也笑了，说，“我和他认识几年了，那时候我上高一，刚到明珠城。学习压力大，半夜出门勾了一伙二流子减压，孔铮正好出任务路过，看见了就插手了。”
　　“是孔爷，”肖宁纠正，然后问，“他救了你？”
　　相似的开头，肖宁想。
　　时语摇摇头，一脸往事不堪回首：“嗯……他……救了那帮小混混。”
　　肖宁一愣，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当即笑趴下了。
　　醉醺醺的小混混将清纯可人的少女拉进无人的小巷，以为可以趁着夜色摘下这朵楚楚动人的小花，结果小花一秒变成食人花，歹徒们吓得面无人色仓惶逃窜，此时跳出一个人大喊：“全都不许动，我是警察！”
　　小混混们冲上去，抱着警察大腿哭喊：“警察叔叔救命啊！”
　　棉花糖体贴的放了场情景模拟。
　　肖宁给逗得眼泪都快下来了，直揉肚子，忍住笑，问：“……后来呢？”
　　时语幽幽的回忆：“后来那几个小混混进了看守所，我被当做是被害者，做完笔录就回家了。”
　　故事戛然而止，等了一会儿没有后续，肖宁诧异的问：“没了？”
　　当然不会就这样结束，时语又露出那种并非演技的痛苦表情：“……孔铮、不，孔爷从笔录上抄了我的家庭地址，一个刑警不务正业天天上门来开青少年身心健康讲座……
　　你试过整整三年每天抄十遍中学生行为规范守则，逢年过节加量不加价吗？你体会过明明是走读，却隔三差五被刑警查房，不在家就得写一篇时间地点人物俱全，内容详实的说明文，然后他去一一核实查证的恐惧吗？
　　三年啊……他把我学校留的联络电话都改成了他自己的，还出席我的家长会……”
　　大佬说着说着泫然欲泣，忽然紧急刹车，扑过来抱紧肖宁，大型犬般蹭着撒娇。
　　肖宁已经笑惨了，被突然扑倒，顿时有点岔气，一边笑一边咳一边擦眼泪。
　　他抱着时语摸摸头。
　　“大佬也不容易啊。”肖宁感慨万千。
　　“能在如此严密的监管矫正下，毅然决然的长成如今这个德行，大佬真是不容易啊。”棉花糖感慨万千。
　　闹了一阵，车继续往前开，肖宁陷在软绵绵的座垫里，困意逐渐上涌。
　　朦胧之间，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时语，”他喊，“说是送我回去，你好像两次都没问我住在哪？”
　　时语耿直的回答：“昨晚我是故意的，根本没真想放你走。”
　　“这次呢？”肖宁问。
　　夜色中，美得不可思议的人偏头看过来，微微含笑，眸中的光彩如星辰闪烁。
　　“我数到三，你不跳车，人就归我了。”
　　“过分了吧，”心跳乱了一拍，肖宁故意沉下脸，说，“你就没考虑过，万一有人在等我？”
　　“家人？朋友？”时语问，“你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也就是说今天根本没回过家。跟着我晃了半天，也没见你有一点儿焦急，更没痛苦和悲伤。要么你确定重要的人都在绝对安全的地方，要么就是……”
　　是啊，要么就是，根本没有什么重要到想要去保护的人。
　　这样的说法未免有些寂寞，但对肖宁而言，却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千辛万苦重新夺回的人生，在连唯一值得留恋的安宁和光明的未来都被突如其来的末世无情的碾碎，即使肖宁再怎么说服自己坚强乐观，也不免有一瞬间怨恨：究竟自己为了什么非活下去不可，至今为止忍受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要么就是……”时语笑眯眯的说，“我就是肖宁最重要的人，我就在你身边，所以你才一点都不担心。”
　　“……啊？”肖宁眨眨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大佬为自己的结论而洋洋自得：“没错，肯定是这样。”
　　他打着音乐节拍，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嘴里数：“三、二、一。”
　　一只手松开方向盘，他握住肖宁的手：“ok，交易成立，你归我了。”
　　“……”肖宁还在发呆。
　　棉花糖急得团团转，宛如千辛万苦建造地下城，刚竣工却愕然发现头顶是个即将开放的水上乐园的倒霉蚂蚁。
　　“把持住！把持住！”大佬可tm从没有哪句话是明确的说过喜欢你，管住你的心，千万不要迷失在花言巧语的洪水里啊！
　　过了好一会儿，肖宁才回应：“……嗯，我知道。”
　　棉花糖松了口气：“吓死我了，md这波大真是开得毫无预兆。怎么谈恋爱这种事也讲天赋的吗，怎么看也是你经验占优，怎么个满级神装号被你玩得跟新手上路一样，你还行不行啊菜鸟？”
　　肖宁没回答，回握住时语的手，感觉掌心传来温热顺着血液流淌进心脏，暖暖的，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