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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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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柏,“可我不冷啊——”
  话音没落,千梵已经再次冲进大雨中。
  图柏抱着大氅,摸摸下巴,“又跑了啊。”
  怎么跟兔子一样。
  两人冒雨疾行两日,终于在第三日午后赶到了临封县。
  刚进入县城,离得老远就看见县衙门口的屋檐下站了一群人。
  图柏策马过去,从人群里滚出个胖乎乎的小老头,正是临封县知县李年,李年朝他身后张望,“就、就你们两个?这怎么够。”
  图柏扬扬下巴,“李大人身后不正是人,况且李大人也能算个人吧。”
  李年结巴道,“可、可我们都不会武功。”
  图柏连下马都无,坐在马上居高临下道,“挖路不需要功夫,从大人送信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天了,别耽搁了,我们这就去杨家坡。”
  说完拽住缰绳,调转马头。
  “好、好,本官去收拾收拾…”
  图柏眉峰一皱,“无需收拾,带上手就成,李大人,半柱香后,您还没到杨家坡,莫怪图柏回去和杜大人如实交代了。”
  李年被他吓得面如土色,喃喃道,“好好。”
  图柏高高扬起鞭子,低喝一声,“跑!”
  两匹马踏碎雨水,齐齐奔出。
  李年和身后的捕快浑身一震,撒丫子跟着跑了半里地,呼哧呼哧看着绝尘而去的马匹,李年大声吆喝,“快给本官备马车,快点!。”
  洛安城知府杜云平日里看起来乐乐呵呵,一旦触犯他的逆鳞,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非整的你连亲娘都不认识,李年一个小小的知县,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行至一个时辰,图柏终于勒住了马,看着眼前的情景,眉头皱起一道深壑。
  这里离杨家坡还有一段路,但显然已经过不去了。山体滑坡,山洪好像将半山的泥沙石块都带了下来,混着雨水,泥浆将大半个杨家坡都埋了进去,站在这里,依稀能看见杨家坡村头伫立的巨大石碑,不过也是浑身是泥,从泥浆土砾中冒出个椭圆形石脑袋。
  通往村子的路被泥沙石块拦腰截断,马儿站在砂石堆前,任由怎么打都不肯再抬起蹄子。
  雨终于小了,不过仍旧细细绵绵下个不停,图柏翻身下马,丢掉身上早就成了摆设的斗篷和蓑衣,弯腰捡起一块被冲断的木头,“看来只能走着进去了。”
  千梵嗯一声,也欲过来,图柏一看,立刻叫住,“等等,地上都是泥。”他抬起靴子给千梵看,村子里的路本就泥泞,此时更是一脚下去,半个脚面都能埋进稀泥里,“你回县城等我,我自己——”
  话音没落,千梵已经走到了他跟前。素色裟衣袍角带着泥点,白色僧鞋也早已在奔波中脏污不堪了。
  千梵道,“你还想说什么?”
  图柏,“没了。”
  图柏身子一矮,单膝蹲了下来,伸手给这人挽高了裤脚。
  千梵低头,看着伏在身前的毛茸茸脑袋,目光深沉,缠着佛珠的手指蜷了起来。
  图柏给自己也挽起裤腿,“好吧,那你跟好我,别掉泥坑里了。”
  千梵点头应下。
  二人将马就地栓住,稍等了片刻,李年带着七八个捕快终于气喘吁吁的赶来了,“图捕快,到、到了,这这这怎么进?”
  图柏让开路,伸手做了请,微笑着看他身后的轿子,“剩下的路还请李大人躬身亲行。”
  “啊。”李年皱着脸,为难的伸长脖子看了看即将要走的砂石堆泥潭浆的路,“这可怎么走啊。”
  图柏头也不回,“用腿走,李大人喘够气了就跟上,莫要让村民再久等了。”说完不给李年回拒的余地,率先踏进了泥浆砂石堆里。
  千梵跟在他身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被山洪掩埋的杨家坡走去。
  路不算长,按照图柏平常的脚力,半个时辰就能到,但现在,他们饭也没吃,马不停蹄三个日夜从洛安城赶到临封县,用了快一下午的时间,才走完了这段路,终于来到先前远远望见的那座村门前的石碑。
  杨家坡比他们在远处看见的情况要严重的多,村子里到处都是从山腰间冲塌的破碎石块和泥浆,房屋大半坍塌,皆被掩埋在泥沙之下。街道上凌乱不堪,随处可见脏污的衣裳、烂菜叶子、滚落的石块,残缺的马车篮筐。
  图柏眉头紧拧,低声问,“人呢?”
  李年双手直哆嗦,“不不不知道。”
  “你是知县,你若不知道,谁还会知道!”
  李年被他呵的不停咽口水,“本本官好歹是官,你一个捕快怎敢敢敢…”
  图柏看都不看他一眼,朝一旁塌了一半的屋子走去。
  屋里传来轻微的哼嘤声,图柏踹开插进泥沙里的破门,踩着石块钻进去,过了会儿,满手泥巴抱着一只瘦骨嶙峋的大黄狗走了出来。
  千梵迎上前,接住大黄狗,眼睛微微一亮。
  图柏另一只手下托着两只不足巴掌大的小兔子。
  兔子像是害怕极了,把脑袋直往图柏手心里扎,露出来两朵圆圆棉花骨朵似的圆尾颤个不停。
  图柏,“谁家养的一窝兔子,估计是山洪暴发,兔子没来得及跑掉,被压在下面了,这狗回去救,用身体护住了兔窝。”
  他用拇指拨拨小白兔粉白的小耳朵,“不过这么长时间了,一窝兔子就剩它俩还活着。”
  世间万物皆有怜悯之情,千梵念了句阿弥陀佛,取出图柏路上给他的栗子糕喂大黄狗吃,见临封县捕快从村子里转了一圈空手回来,说,“村里没人,应该是村长在山洪爆发之后带村民离开了。”
  “正有此意。”图柏在手心掰碎栗子糕喂两只小兔吃,抬眸看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山洪来了,他们应该往高处跑,那座山离杨家坡最近,山上林子居多,李大人,派人去搜山,一定要将村民找到。”
  听见村民都逃出来了,李年暗自舒了一口气,掂着自己脏污的袍角,“既然他他他们逃出来了,就会回来的,不如二位跟本官回回回县衙等候。”
  图柏手旁一痒,就见本来缩在一旁的大黄狗叼着自己半块还没吃完的栗子糕,颤巍巍走到他身边,探长了脖子,将那半拉栗子糕送到了图柏手上,用湿润的鼻头拱了拱小兔,两只小兔嗅到香味,挪挪屁股凑过去,大快朵颐啃起来大黄狗送来的糕点。
  大黄狗被饿的只剩皮包骨,吃那一丁点有个屁用,图柏又取出一只栗子糕,说,“真乖,吃吧,还有很多。”
  大黄狗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不再忍着,一口将栗子糕吞进了嘴里。
  “大人在衙门衣食无忧等了六天,等来杨家坡的人了吗?”图柏摸着小兔子的耳朵,冷淡道。
  “这…”,李年动了动嘴。
  此时夜幕降临,天渐渐黑了,从山谷中刮来的风挟着一股子阴凉水气,湿润而又冰凉,图柏将小兔子揣怀里抱着,低声说,“没人出来…我怀疑他们在山中被困住了。”
  千梵看他指间粉白柔软的兔子耳朵,没忍住,也伸手捏了一下,“村中满地狼藉,山洪来的突然,村民应该没来得及收拾什么便转移进山中了,若是被困在山中这般久,应该早就缺米粮和衣物了。”
  图柏手里的小兔子被他突然捏了下耳朵,抖着小圆尾害怕的把脑袋一头扎进图柏手心,还娇滴滴的‘啾——’了一声。
  千梵以为自己捏疼了它,抱歉道,“贫僧失礼了。”
  “没事,娇气。”图柏把两只小兔揣怀里,心想,“这小东西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本兔还想让他揪耳朵呢。”
  夜深露重,山中应该更是难捱,图柏与千梵不再闲谈,要求李年跟他们立刻进山搜寻村民的下落。李大人抱怨不得,只得带着捕快不情不愿往深山里走。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山中极其难走,又是深夜,黑灯瞎火,寒风刺骨,一行人磕磕碰碰在泥巴里趟来趟去,从怨声载道到闷不吭声,连把脚从泥浆里拔|出来都费力,更别说还有力气骂人了。
  李年从当官开始就没受过这种苦,两顿饭都没吃了,满身湿了干干了湿的泥土疙瘩,他第七回栽进泥坑里时,胖乎乎的李大人再也忍不了了,一屁股坐进泥坑,溅出无数泥点子,嘴唇抖了抖,“本官不走了,本官饿——”
  图柏转身,眸光如刀。
  李年自认为上任之后,除了杨家坡遭遇山洪这件事外,再也没做过什么大的伤天害理之事,他瞧着图捕冷冷射过来的目光,留着胡渣的嘴一撅,竟是委屈的要哭出来了,“本官知错了还不行吗,我就瞒了这一次,你就要把我往死里逼,一把老骨头都要饿死了呜呜呜呜。”
  图柏,“……”
  图柏,“……”
  看着肥的流油的中年男子坐地哇哇大哭,图柏原本冷冽的目光也维持不住了,唇角抽了抽,蹲下来,说,“不至于吧。”
  李大人满是污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往脸上抹,“至于至于,太至于了呜呜呜呜…”
  听着他的哭声,图柏头都大了。
  他自问多情风流,见不得姑娘家盈盈粉泪;尊老爱幼,受不得妇孺儿童的啼哭,没料到,这油腻腻的中年叔伯一哭起来,威力也如此惊人。
  图柏怀里的小兔子都悄悄探出两只粉粉的尖耳朵瞅了过来。


第14章 鬼说(四)
  他把兔子按回去,蹲在泥坑里,说,“我和山月禅师冒雨赶路赶了三个日夜,路上没停下休息片刻钟,我们一天只吃一顿饭。吃的还是随身带的硬馒头,喝的是天上落下来的雨水,一张嘴就喝饱了。李大人,不瞒你说,我现在最奢望的就是找个地方睡个觉,喝点热水。”
  李年默默收住了眼泪,图柏环顾乌漆嘛黑的四周,继续说,“可不敢睡啊,杨家坡几百口的下落比困点饿点宝贵多了,这么一想,大人,你我饿一两顿至于吗,大不了等回去了,我请大人上洛安城最好的酒楼搓一顿,给大人点烧花鸭,烧子鹅,烧鸡腿,卤猪…”
  “别别别,别说了。”周围响起一串咕噜咕噜声,李年尴尬捂住肚子, “来人,给本官扶起来,天气寒凉,都打起精神,给本官赶紧找到杨家坡村民。”
  图柏伸手把李年拉出泥坑,捏起他的衣角给李大人擦了擦眼泪。
  李大人被他柔情蜜意擦泪的动作骚的老脸通红,脸上的横肉抽了下,加快了步子。
  图柏落在后面,听着前路传来的吆喝声在深山中连鸟都惊不起,微不可见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山林该怎么找,杨家坡的人又会到哪里躲山洪?
  像是看出他的意思,本来一直压在队伍最后的千梵不知何时已走到了他身旁,黑漆漆的山路上,乌云掩盖住了星光,看什么都黑影憧憧,图柏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嗅到他身上清浅的檀香。
  “不会出事的吧…”
  千梵碰了下他的手背,声音低沉好听,“无量光佛,遇难呈祥。”
  图柏莞尔,“有大师这一句,我就放心了。”他说着把脚从污泥里拔|出来,还没来得及落脚,就被咬住了。
  图柏下意识踹过去,听见咬住他裤腿的东西发出凄哀的低鸣声,他衣襟一动,齐齐冒出两个在黑夜里也雪白莹亮的小脑袋。
  “是村里的大黄狗。”千梵摸了一把他胸前的小兔子。
  大黄狗放开千梵,奔到远处狂吠起来,叫了一阵,又跳到图柏身旁咬住他的裤腿往外扯去,图柏眼睛一亮,“它在给我们带路?”
  千梵嗯一声。
  “它知道他们的躲藏地,太好了。”
  前面扶持走的跌跌撞撞的李年扭过头,也是满脸惊喜。
  大黄狗一路嗅,一路在山林里奔跑,好几次掉进泥坑里,图柏和千梵跟在它身后眼疾手快拽住它的狗腿子,救狗一命。
  图柏边走边在路上给师爷和孙晓留下记号,有了灵犬带路,他们抹黑翻过山脊,终于在天色破晓之前,看到了一条狭窄夹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小路,路旁山峰耸立,路中滚石堆积,是条断头路。
  大黄狗跳上巨石堆上,冲石块狂吠。
  图柏跟着他爬上去。
  “小心点。”千梵清俊的眉宇凝起。
  图柏摆摆手,爬到巨石堆的的腰上往缝隙里看, “堵的太严实了,过不去。”
  他站在滚石块上打算往下跳,一只手递到了眼前。
  那只手这几日风里来雨里去也依旧干净白皙,手腕修长。千梵站在下面仰头张开手,“贫僧接着你。”
  图柏蹲着望着离自己七八尺的手,其实这点高度算不上什么,会轻功的人绝不会看在眼里,更别提他还是只极其擅长跳跃的兔子。
  不过,图柏在跳下的一瞬间,福至心灵,大咧咧冲着千梵栽了下去。
  千梵展开手臂,将他抱了满怀。
  图柏的腰劲瘦,松松一扶就能握住,千梵单手将他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护住他的背部,关切问,“伤到了吗?”
  图柏笑的嘴都要裂到耳根了,心里狂道,“美人投怀入抱了。”
  完全没有认清是谁入了谁。
  “嘤唧——”
  两人之间传出弱弱的声音,图柏低头一瞧,两只小兔子顶着长耳朵艰难钻出来,快被压扁了。
  李年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嘛意思啊。
  正在一行人打算换条路走时,从滚石堆后传出了说话声。
  “是谁?”
  图柏问,“你是谁?”
  那声音停顿了片刻,有气无力道,“好汉,我是杨家坡的村长,我唤杨通,我和村民被困在这里了,您能替我们到此县城报官吗?”
  图柏回头看李年。
  李大人本已累的虚脱,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上前两步高声道,“杨家坡的村民,本官是临封县知县,你们莫要担忧,本官已带人前来营救诸位。”
  杨通大喜,“大人,您来救我们了,您真的来救我们了,我和村民都相信您一定会来的。”
  李年被他含泪的喊声感染,大声道,“本官是父母官,不会放你们任何一个人不管。杨通,杨家坡村民可是由你转移?伤亡如何?你一一道来。”
  杨通同他们讲了当时的情况。大雨那几日,山中可闻雷声轰隆,土地震动不止,村里的老人见多识广,察觉这是山洪欲来的征兆,便将此事报给了杨通。自打知府李云上任后,他们在山中种植树木,这些年已经很少遇见山洪,眼下情势危急,不管山洪是否真的会来,他们都不敢拿一村的性命做担保,杨通立刻做了决定,要全村老少跟他上山躲避山洪。
  暴雨浇灌而下,路上泥泞不堪,就在他们打算收拾东西离开的前一刻,雨水夹杂着漫漫黄土咆哮着从山中奔来,再也顾不上包袱和家畜,全村老少跟着杨通往山中高处逃命,一路逃到这里,躲进了宽敞的山洞里躲避洪水和暴雨,打算等雨停了再离开,却不料山洪来时地动山摇,山巅震落的碎石堵住了山洞前的路,将唯一的出口堵死了。
  杨通道,“大人,杨家坡村民全在洞中,无一伤亡,只不过这么久,老人和孩子都撑不住了,我们所有的米粮都吃完了。不过幸好苍天有眼,我们终于等到了大人,我就知道大人会来救我们的,杨家坡发生山洪,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李年有些汗颜,擦擦额头的汗,“不会不管你们的,不会的。”他咽下口水,催促身旁的捕快,“还看什么,快搬石头啊!”
  他们从昨天下午就奔波,夜里又寻了一路,到了现在,众人都有些有心无力,气喘吁吁搬了半天碎石,而堵在山洞口的巨大石块却丝毫不见有何影响,连一丝缝隙都没露出来。
  他们没力气,更不能指望洞中饿了几日几夜的村民来帮忙,图柏眉头紧皱,蹲在路边碎石堆上,随手抓了把青草喂怀里小兔子,自己没忍住也低头啃了两口,他用目光巡视着堵得严严实实的洞口,将怀里的兔子抱了出来放到路旁的野草丛中,让它们自己去吃草,站了起来往身后的林子里走去。
  “去哪?”
  他一动,一旁看了他许久的千梵问道。
  图柏揉着肚子,大大咧咧道“没事啊,我就去去就来。”
  他边说边往林子里走去,千梵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忍不住,也跟了两三步,图柏忽然扭过头说,“你跟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千梵疑惑眨眼。
  图柏笑嘻嘻说,“我就那啥一下,怕说出来污了禅师的耳,本来不想说的。”他捂着肚子的手拍了两下肚皮,给千梵示意了下。
  千梵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清俊的脸庞蹿上一层薄薄的红,维持不住安然自若,稍显手足无措道,“好…你小心些。”
  上个茅房还要怎么小心,这是关心则乱吗,图柏心里窃笑,“帮我看好小兔哦。”
  大摇大摆钻进了林子里。
  千梵看着他消失在眼前,水粉般的唇瓣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低头去寻了那两只吃草吃欢的小兔子。
  刚下过雨,林中散发着露水和泥土风芬芳,透过交错的枝干,图柏眯眼望着不远处的人和巨石堆,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山林中树叶颤动,露水簌簌洒了出来,落在一身蓝衣的图柏肩头和发梢,他的身前逐渐浮出大片莹绿雾气,雾气之下那张俊美深邃的脸庞竟透出几分隐隐的妖异。
  图柏睁开眼,眼里墨色如海,刀削斧刻的唇瓣吐出了一个字,“动——”
  刹那间一股妖异的风呼啸从山林深处冲了出来,山谷中突然狂风大作。
  李年被风吹趴在地上,嚷嚷道,“啊啊是不是山洪,是不是又来了!”
  一人答,“不是啊,不知道哪刮来的风。”
  山中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千梵将小兔子护在怀里,单膝跪在草地上紧紧盯着不远处那片在风中东倒西歪的林子。
  身后吹来一阵咯咯哒哒的声音,他扭头,发现山风太大,连堵死在山洞前的破碎石块也吹的飞沙走石,碎石乱飞,噗噗通通滚了下来。
  李年被一块小石子砸到脑袋,嗷嗷大叫,“山洪,山洪来了!”
  山洞里的杨家坡村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杨通急忙问,“大人,怎么了!”
  千梵顶着飓风站起来,裟衣被吹得上下翻飞,他把兔子塞进怀里,费力迎风走了两步,把李年和靠近碎石堆的捕快给拽到了远处,扬声道,“莫动!”目光却沉沉望着不远处摇曳的树林。
  杨通,“不动,我们不动。”
  奇异的怪风在山谷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啸声,胡乱肆意的刮了一翻,刮得众人睁不开眼,动不了身子,只能听见耳旁山林婆娑,碎石滚动之声。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刮了半刻钟,才咆哮着从山谷消退到了空中,慢慢带着不甘不愿的呼啸和怒号,又重新藏回了它刚刚冲出来的地方,就像是一只巨兽发泄够了自己的情绪,便回去伏栖睡觉去了。
  众人被吹得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唯有千梵看起来还好些。待风退下,他站起来,看见堵在山洞的巨石堆破碎的岩石被风吹的滚了满地都是,而那个密不透风的山洞竟在狂风之下露出了水桶那般大的黑峻峻的洞口。
  林子里,图柏身前的绿雾逐渐消失,脸色苍白的扶住了身旁的大树,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自哀自怨道,“果然,话本里写的都是骗妖的。”


第15章 鬼说(五)
  世间哪有那么多兴风作浪的妖怪,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他们从兽态修成人形用了好几百年,好不容易才在身体中结出妖丹,这妖丹根本没有凡人所想的那般厉害,仅是存了些精怪的灵力之气,好供他们在人与兽态间任意改变。
  修炼百年能化而成形,修炼千年能略施薄技,修炼万年才能腾云驾雾,而且听说还飞的特别慢,特别消耗灵力,根本没屁用。
  都说妖怪特别厉害凶残,纯属讹传,图柏心想,灵力要多重要啊,他一只妖修到现在,也就是够他变来变去,好去人间偷些蔬果吃得痛快。
  凡人那般聪明,还衣食无忧,尚不能达到人人修炼成仙的地步,像它们这种连吃的也要担忧的小动物,不仅要顾着自己的肚皮,还要防范沦为其他猛兽的盘中餐,更是要处处躲着凡人,生存如此艰辛,能活个小百年,修成人形都算是艰难了,更别提还要消耗灵力去作弄凡间,闲的蛋疼吗。
  图柏嘟囔道,“我就想不通了,书生将妖怪编排的那么厉害做甚么,小爷本就是个兔子,难不成变成人就更厉害了?变成人就不是兔胆了吗,都是瞎胡说。灵力和男人的精气一个毛样,会用完的啊。”
  消耗灵力让他脸色发白,图柏脚下虚浮往林子外走,晕乎乎的想,“以后小爷的灵力还是用来变人吧,别跟话本里学了,招风唤雨去救人,根本不是兔子干的事。”
  他脚步蹒跚刚飘出来,手臂就被人扶住了。
  千梵关切望着他。
  图柏瞥了眼不远处顶着乱糟糟鸡窝的人,噗嗤笑了出来,拍拍千梵的手背,说,“我没事,不知道哪刮来的妖风,小爷我刚蹲下,就被刮了个人仰马翻,幸好还没那啥,要不然就那啥四溅了。”
  千梵将他看了一遍,“无碍?”
  图柏戳着他胸口吃饱的小兔子,“无碍无碍,幸好我抱住了一棵大树,才没被风刮跑,快搬石头救人吧。”
  错一步让开,露出巨石堆积的山洞,千梵道,“洞口的石块被风刮下来了些。”
  图柏走上前一看,原本被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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