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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强强]青衣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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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菡芝天生不是多么硬气的人。因此——

    “能让上仙说出这句话可真是罕见,看来菡芝上仙已经下定决心,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菡芝没有说话,只是垂落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微微有些颤抖。

    “目前可以找到皇兄和李公子的地方,我自认为力所能及,已经尽力搜查过了。如果说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踏足的,那么除了魔界和异世,大概也没有其他了。”龙玄道,“谢谢你。做为报答,我带回了你们想要的东西。”

    菡芝猛然抬起头,惊喜地看着她,声音因为惊喜而不稳:“……他……”

    话还没说完,她便看到蓝发女子身后数丈远的地方,伫立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她的发冠和衣带在风里微微地摆动着,一晃一晃,如同金色的丝线;在幽暗的林中显得是那么耀眼。

    下一刻,她便不顾一切地跑向她。支起的断枝划破了她的罗裳,但是她并不在乎。然后,在龙玄的注视下,菡芝扑到了欧阳天禄的怀里,狠狠拉住他的衣衫。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欧阳天禄亦是清泪满面。两人相顾无言,竟然只剩下抱头痛哭。

    龙玄顿了顿,还是转过了头去,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人,不想看到这一幅画面。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多好。

    可惜,物是人非,斗转星移。她还是当年敢爱敢恨的牡丹,而她,却早已不是那个细腻温柔的歌姬。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捕捉到了闪动过去的一缕红色,女子的衣角。

    “菡芝上仙,天刑星君。”龙玄走上前来,打断了紧紧拥住对方的两人。她伸出手,一阵光华闪动,一卷明黄色的卷轴便出现在了她的手里,“这是我答应你的东西,菡芝上仙。”

    菡芝失神地喃喃:“天帝之圣谕……”

    龙玄点了点头:“天刑星君欧阳天禄与大罗玄女菡芝私动凡心在前。而后,欧阳天禄未按照天帝圣谕对龙剑进行逼供;菡芝仙子多次暗中对李未名和龙剑提供帮助,且没能与昆仑十二金仙将李未名击灭。”

    两人相拥在一起,听着她叙述着圣谕里的内容。神色中没有任何对惩罚的畏惧,反而如同如释重负一般欣喜。

    “……按照菡芝仙子的意思,她完成了天帝的最后一个命令。因此我恳求天帝,割除你们二人的仙籍,永生永世不得再回天庭,只能生生世世在六道之间轮回,体会凡人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龙玄将圣谕交到了欧阳天禄的手里,闭上了眼:“明日,最后回一次天庭,像你们昔日的同僚辞行吧。”

    “多谢龙二皇女。”欧阳天禄温柔地握紧妻子的手,唇角的笑意脆弱而温和,“再也不用受天规的负累,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菡芝笑着点了点头,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然而说出这句话后,欧阳天禄和菡芝敏锐地发现那个深不可测的龙二皇女竟然露出了一丝悲伤到凄楚的神色。

    不过,只是一瞬而已,快到他们都以为那是错觉。

    “不用谢我,”龙玄道,“这是我和天帝御下与两位的约定。只是你们要明白,凡人羡慕神仙,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神仙;而神仙羡慕凡人,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凡人?”

    “哦?龙二皇女很了解凡人了?”

    龙玄看了两人许久,然后转过身。

    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内心某个被自己刻意放空的位置又一次开始隐隐作痛了。



 恍惊深寐骊歌起

    往生湖的水冷得刺骨。再加上弥漫在湖面上浓重的雾气,仿佛裹着雪狐裘的女妖。溯影悬浮在雾气之中,注视着两人一步一步走向湖水的深处。直到完全看不见他二人的身影,溯影才悠悠地降落在了湖边。

    “回溯从之,道阻且长。”银发男子自言自语,却忽然露出一个苦笑,“千万年过去了,天帝依然是天帝,然而溯影却早该死了……”

    潜入水下后,本来就有些暗淡的光芒更是几乎被隔绝在外。森冷的水在他的蔓延着,仿若纠缠的海藻一样能带走人的体温。李未名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往生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诡异。深不知几许且不说,而且整个湖里安静得连一缕声响都不曾听到。水面上只有两人的动作所激起的涟漪和波纹,慢慢扩散开去然后又归于沉寂,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青莲和沈扬欢曾经教过李未名如何在水里吐纳呼吸,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下水。水汽仿若一块湿漉漉的地毯。在水下他的视线根本看不到任何地方,只能依靠听觉来感知四周的情况。可惜在这片幽暗阴沉得如同坟墓一样的水里,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仅此而已。

    身边的水文一阵浮动,然后他感知到那人的气息靠拢了过来。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害怕。这湖里我感知不到任何活物,向湖心底部游去便好。”

    对方低沉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李未名顿了顿,忽然紧紧抓住了搭载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力道大的就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李未名明显地感知到对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就像在往生湖边上,他揽住他的腰的样子。但是他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你怕水。”龙剑低沉的声音在水里显得有些飘渺。

    “……嗯。”

    “何故?”

    “前世,葬身鱼腹。”

    “……抱歉。”龙剑叹了口气,反手轻轻握住了李未名的手腕,“抓紧我的手。”

    “你不恨我了?”李未名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万一龙剑甩手把他扔在这里怎么办?!先别说他真的对深水很有心理阴影;好不容易龙剑才对自己有了那么一丝的心理松动,自己这么说不是自断后路吗?!

    “我刚刚苏醒的时候,神智还十分不清楚。”龙剑拉住李未名的手腕,一面说一面向深处游去,“当时看到你颈侧的业火泽兰,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想杀了你。但是看不到的时候,我却又觉得……对你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李未名没有再说话。但是龙剑却感觉到与自己交握的那双手指尖颤了颤。

    沉默又一次蔓延开来,却并不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潜到了湖底。此时此刻,周围的水已经是一片灭顶的漆黑,没有哪怕一丝的光芒。若不是脚下的触感,李未名绝对不敢说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

    “奇怪……”李未名俯□,试探性地摸了摸脚底的触感。并不像一般的湖泊,湖底是淤积的泥和水藻;往生湖的湖底仿佛是一面平整的大理石。坚硬,光华,冰冷。

    龙剑也发现了他所说的异样,却只是牵起他的手,沿着湖底,顺着记忆的方向向湖心的位置走去。

    渐渐的,远方出现了一道朦朦胧胧的白色光点。两人心知十有八//九便是目的地了,于是继续向白光所在的方向前进。然而,无论两人用怎样的速度前进,那道光芒却始终都好像一直与两人维持了一段距离。

    “不会是故意迷惑我们的吧?”李未名有些愤怒。

    “不是。”龙剑沉思道,“我们走的方向的确是去往湖心的方向。更何况……目前我们没有线索。”

    “既然蚩尤说要见我们,我们又到了湖底,他自然不会把我们晾在这里。如果还弄出一道诡异的白光悬浮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折腾我们,那可真是恶趣味。”

    “……恶趣味?”

    “……当我没说。”

    就在这一瞬间,那道氤氲模糊如同风中转烛一样的白色忽然亮起了巨大的银光。在两人下意识紧闭双眼的同时,那道银光将深远的湖水照得透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悬浮到了两人的上空,“嗡”的一声扎入两人的脚下。银色的光华一瞬间扩散了出去,覆盖了四周数丈远的地方。

    银光渐渐减弱后,化作一个巨大的法阵在两人脚下旋转着。荧荧的白光将两人的脸色映得苍白。

    李未名好歹是通天教主的弟子,而龙剑也并非见识短浅。眼下的阵法图乃九宫相织,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万物,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分明是传说中的伏羲八卦阵,却怎么可能出现在魔界往生湖的湖底?!

    龙剑刚想说什么,却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色一阵天旋地转。无数细小的片段从脑海中不同的方向涌现出来,一股脑地想要占据他眼前的景色。强压抑住沉陷在记忆中的眩晕感,他看了一眼李未名的方向,却只见他双眉紧蹙,紧咬牙关,似乎遇到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墨色的发丝被脚下的光泽照得浅淡了些,却更是将他的脸色映衬得苍白。

    在龙剑有些担心焦灼的眼光下,李未名脸上痛苦的表情忽然消失了。下一刻,他脱力倒了下去。龙剑慌忙接住他的身体,却在摇晃了两下后,也失去意识栽倒在了地上。

    伏羲八卦阵的光芒慢慢地熄灭。往生湖的湖底又一次回到了永劫的黑暗中。

    ……

    嘀嗒、嘀嗒。

    这声音听着好生熟悉。但是……他怎么忽然想不起来了?!

    嘀嗒、嘀嗒。

    真的好熟悉。就像现在萦绕在自己鼻尖的味道,淡淡的,却有些刺鼻。这是……

    有个词语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李未名却没能抓住。

    然后,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一个中年女子苦苦哀求的声音,还带着让人听了都心生恻隐的哭腔。

    过了很久,李未名才反应过来,她是在用英文和另一个人交流。

    “医生,求求您了,您一定要治好寻之的病啊!”

    “李女士,我也理解您对您儿子的关心。”回答她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听起来沉稳庄重,仿佛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都是能够让人心悦诚服地相信的。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话越是可靠,就越是让人绝望。

    “病人体内癌细胞扩散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男医生道,“我院自然会用尽一切方法抢救每一位病人的性命。但是您要明白,我们……只是一些小医生。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将病人送到更好的医院进行救治。”

    “更好的医院……”中年女子的声音颤抖着,已经听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下一个瞬间,走廊里一阵撞击的声响,那女子疯狂地摇撼着医生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这里已经是全美国最好的肿瘤医院!你还让我去请谁?!”

    “请您冷静,这里是住院区。”男医生叹气。她这样的病人家属,他们见的多了;但是每一次见到一位这样的母亲;他们便会自责于自己的无能。

    两人又说了一些什么,李未名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因为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母亲会满面憔悴地走进来,而自己,则会提出那个断送了这位母亲一辈子幸福的自私的恳求……

    这就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这是他的记忆啊。

    可是,听着母亲颤抖的声音,想起了与主治医师告别时那个男人自责的眼神和父亲满是皱纹的脸,他的心又一次开始抽痛了。

    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落在了雪白的枕席上。

    一切就像当天发生的那样。来到了他的病房门口时,医生和母亲都放轻了脚步和话语。医生告诉她,他的癌细胞虽然已经扩散得很厉害了,但是病人的身体却不像许多有同样情况的患者。他的身体机能依然运转正常,这让整个肿瘤组的专家都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他的母亲似乎是生怕惊扰了儿子的梦境,只微微将房门开启了一个角,然后偷偷地打量着陷在一片白色中央的他。房间除了弥漫着的消毒水的气味和心电图滴滴答答运转的声音,还有顺着打开的缝隙而投入病房中的走廊上的灯光。

    又和医生耳语了几句,中年女子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慢慢地关上了虚掩着的房门。几乎没有带着一丝声响的,她在他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李未名睁开了眼睛。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却还是被她现在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在他的印象里,一向注重保养的母亲是不会这样憔悴的。柔顺的秀发已经完全没有了光泽,仿佛枯草一样毫无生气地落在她的肩膀上。漂亮的眉也不知已经多久没有修过了,秀气的眼睛此刻也肿得像两个核桃。

    皱纹攀附在她的唇角和额前,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他的母亲蜷缩在椅子上,身形瘦小而脆弱。

    “……妈。”他开口,声音已经带着些许哽咽,“……对不起。”

    “寻之,你醒了?”中年女子的眼睛顿时有了神采。她挪了挪凳子,小心翼翼地把要坐起身的李未名轻轻按住,“你先歇会。是妈吵醒你了吗?”

    李未名摇了摇头,“妈,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母亲笑着,还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本来是一个很俏皮的动作,然而让一个憔悴的母亲做起来,却多了一分别样的辛酸。

    “你一向是我和你爹的骄傲。”中年女子看似满不在乎地说,“现在我的同事都知道我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她口中的优秀,是指他不顾亲友的阻拦,而选择在加州某著名大学的放射工作室做总代理指挥,工作了两年的事情。上一届指挥因为同样的原因和他住进了同一所医院,上上任也是,再上任还是。

    “……对不起。”除了这个,他竟然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的。

    母亲憔悴的眼神终于透出了一丝凄然:“为什么你当初执意要去?”

    “你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但是你一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说到这里,母亲用早就湿透了的袖子擦了擦眼泪,“我们本以为两年不算什么,没想到,你还是……”

    “您说什么呢?”李未名忽然笑了,“如果我真的是个有主见的人,我便从来也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些年来,我只是顺着自己的想法,小小地反抗了你们一下而已。”

    “我是有错,但是有错的却不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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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来说,放射科工作室的防护设备还是不错的,两年属于安全年限。

    但是,只是一般来说……(捂脸路过)



 功成身退识君惘

    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完全符合他的记忆。他没有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向母亲叙说了这些年来他的压抑。母亲失望而伤心的眼神,徘徊在病房外的医生,然后是他提出的那个愿望。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服了母亲,让她将化疗的项目单换成了一张飞往弗罗里达州迈阿密的机票。他记得自己刚刚被确诊时,便告诉了她自己的愿望。他说倘若连全美最好的肿瘤医院的医生都无法将自己治好,那么与其让他被病魔折磨到死,他宁愿去见证一下那个传说中诅咒一般的神迹,以所剩无几的生命作为代价。

    她早就买好了这张机票。只是,直到今天她才将它交道了他的手里。

    那张机票似乎是被揉皱,然后又被细细摊平,然后又被揉皱,又被摊平。无数细小的褶子蔓延在原本光滑的纸上,就像母亲憔悴的脸上蔓延的皱纹。

    ……我伤了她的心。

    但是,谁能告诉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如果为自己活着也是一种过错的话。那么,上天啊,请问你又为何要我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让像我这样的芸芸众生来点缀外表璀璨光鲜的世界?还是说人生来便是有罪的,因此你要为我套上赎罪的枷锁,在尘世的污浊中痛苦流离?

    他攥紧了手里的机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李寻之?你还在听吗?”

    像是忽然从假寐中被唤醒了过来,李未名的神智还有恍惚。然而身体的“本能”反应全完全代替了尚未回过神来的大脑。李未名略一颔首,额前略长的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抱歉,校长。”出口的声音还有些稚嫩,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才会有的声线。隔着略长的发丝,李未名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年过六旬、大腹便便的老校长,轻声道,“我是不会把这个竞赛的资格让给艾杨的。”

    老校长弹了弹手里的烟灰,也漫不经心道:“就之前的竞赛情况来看,你的表现要略次于艾杨同学。虽然你的绩点在总评上是高于艾杨同学的,但是我市的组委会都不看好你。”

    李未名深深地皱眉。然而隔着刘海,老校长依然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李未名低声恳求道,“我的家庭情况,想必您也有所了解。我的父母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警员,他们的工资……无法偿付父亲目前高额的医药费。”

    “你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但是如果因此我们便撤销艾杨同学的比赛资格,对她难道就公平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一次,我们两个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做为队友出场。如果我的表现和答题水准明显超过了艾杨,希望您能考虑将这个资格给我。”李未名慢慢握紧了双拳,颤声道,“我……我不想我爸爸他……”

    “唉,好吧,孩子。”老校长终于被打动了。李未名道了数声谢谢便离去了。打开校长室房门的瞬间,他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咬着唇看着他。

    他们互相点头示意,然后艾杨走进了校长室,他与她擦肩而过。他没有错过艾杨复杂的目光。他只是觉得累,他必须抓紧这个机会而已。

    三天后,全市最后的选拔赛如期进行。不知道是评委会有心还是无意,他和艾杨被分配在了两个临近的考位。李未名对当天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他握着笔尖,几乎是冷汗涔涔地看着试卷上张牙舞爪的几道数学题。身边的艾杨在演算纸上奋笔疾书,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而微有颤动。

    那些题目他并不是不会做,但是却如履薄冰,步履维艰。仿佛每写下一个运算步骤,他都不由自主地质疑自己是否运算正确。一面是接踵而至的荣誉和几乎可以被称作是救命稻草的奖金,而另一边,则是亲人永诀的悲剧。

    …………

    他成功了。

    他拿到了奖金,暂时支付了父亲的医药费,拿到了本市唯一一个参与国际竞赛的名额,和其他五个来自不同地区的学生一起前往希腊参加2004年的那场竞赛。

    考试分两天进行,每天连续进行4。5小时,考3道题目。同一代表队的6名选手被分配到6个不同的考场,独立答题。答卷由本国领队评判,然后与组织者指定的协调员协商,如有分歧,再请主试委员会仲裁。每道题7分,满分为42分。

    他忘了自己拿到了多少分,但是他拿到了一枚金牌。

    那年的参赛国共有八十五个。总分冠军国,是中国。

    在众人的掌声中,他得到了父亲病情缓解的消息。释然的他把金牌放到了橱柜里,他最喜欢的诗集静静地陈列在那里。

    他皱了皱眉,把金牌随手丢到了最下层的抽屉里,然后将那本诗集拿了出来,静静地抚摸着。

    我最讨厌数学。他对自己说,但是我最爱的东西,却救不了我们。

    诗集的封面已经泛黄,书页却保存得很完好。虽然看得出是被多次翻阅的痕迹,但是连书页的边边角角竟然都没有一丝折损的痕迹。

    …………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在这四年的时间内,他离开了内地,以极为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香港的圣保罗高中,又分别做为香港的代表赢得了无数优秀的荣誉。他对数字的敏感程度和对数学的天才让香港众多一流大学的教授都啧啧称奇。对此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他很有天分,也很刻苦。也许是太精于所谓的“数字”,他总能将他所拥有的化作锋利的匕首,为他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四年来,父亲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但是却留下了永远的后遗症。如果没有高昂的医药费做为支持,他能熬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他刚刚从宴席厅里退出来,手里还捏着几张薄薄的名片。在灯光下,他的笑容是十分完美真诚的。然而现在,他将自己关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卸下了一切伪装的外衣,表情变得脆弱而疲惫。

    他刚刚是和自己的教授去见了几位来香港做访问交流的,来自世界著名学府的人。他们之中有教授,有研究工作者;而自己则费劲了心思才让教授答应自己和他一起出席宴会。

    他不知道那位教授到底是相信自己实在想和那些人交流学术问题,还是想到他父亲的病情和家庭现状。总之结果是好的。

    李未名掏出了手机,几乎是闭着眼按了几个键,然后将听筒放到了耳侧。几秒钟后,有人接了电话,听筒中传来一声虚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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