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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变成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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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头晕眼花了,连一口水都不曾喝过,自然疲惫不堪。”
佛牙适时地站了出来,装作两腿发软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你看,我面颊都瘦得凹下去了,两腿发酸,走一步浑身都在痛。”
被梁星野这么一说,反倒是显得他们更加委屈了。
纪燃稍稍反省一下,觉得好像是自己做的不对,态度软下来一些。
“那……那我先说好了,我只让你们骑一会会儿,一个一个来?”诶?这话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佛牙激动不已,凑到梁星野的耳边嘟囔着,“还是星野兄你的法子好,装得疲惫些,他果真松了口,果然是训马界的一把好手!我先来我先来!”
纪燃的背上没有马鞍,佛牙激动万分地上去,虽然有些硌人,但也算是偷懒的一个好办法。
纪燃这会儿的体力惊人,驮完佛牙,又驮了星野兄,这一路一点都不觉得累,像打了鸡血似的,总算是体会到了做马的好处,体力好似无穷无尽似的,翻过这座山,对天大吼再来三座山!
丝毫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被奴役了一路的……
第59章 茶园
纪燃穿过石原,带着大家整整赶了十天的路,终于抵达了岭南与石原的交界处。
来自各地的客商们在大路上通行,装载着石料的马车,将翡翠玉石运出石原。
这条路是官道,几乎没有土匪敢在这里打劫。
梁星野从马背上下来,到达了茶肆之外,附近有很多客商在此休息。
“客官,将马系在那里,进来喝口茶吧。”茶肆的老板在门口,一脸憨厚地招呼着他们。
梁星野并没有进去,他留在外面陪纪燃,周围和他长得一样的马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这次纪燃长了一身大众毛,马厩里一溜烟望过去,全是栗色的马,路上人多,纪燃一向不说话,怕吓到别人,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牵错了马就麻烦了。
佛牙满头大汗地将包袱放在桌子上,“什么茶?来一壶!”
茶肆老板很快为他们上了一壶茶,倒在茶杯里,橙黄的色泽,并不苦,可味道也很是寡淡。
“这是什么茶?”佛牙问道。
茶肆老板急忙出来解释,“算不得什么茶,不过是一些茶沫,只能用来解渴。”
佛牙将茶碗放下,重重的一下,茶汤翻出些许在桌山,“这里是岭南的地界了吧?”
“到岭南了。”
佛牙继续道,“一直都听闻岭南好山好水好茶,特别是你们这里的苦丁茶,可谓是茶中一绝,你们店里有么?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
茶肆老板满脸堆笑,“客官,苦丁茶可谓是一两千金,我们这样的小茶肆自然是没有的,您要是想喝苦丁茶……”伸手一指,“往哪儿走,有座万里茶园,那里的苦丁茶,是整个岭南品质最上乘的!”
佛牙放了一些碎银子,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梁星野,“去不去?星野兄,正好我带够了钱,咱们去尝尝顶级的苦丁茶怎么样?来都来了。”
佛牙摸了摸马鬃,“你说呢?”
纪燃嘶鸣了一声,表示赞同。
万里茶园,以前可是他老纪家的产业,纪家以前是南北第一富商,在岭南的地位,那就跟石原的傅家一样。他们脚下的这条官道,起初就是老纪家的人做茶叶生意,走南闯北的时候活生生开辟出来的一条路。
只是后来,纪家没落了一段时间,万里茶园也被卖出去了。
纪燃小时候就在这万里茶园里长大,光着屁股光着脚,在茶树间钻来钻去,对万里茶园一直有一种别样的感情。
等出了官道,纪燃便开始放心大胆地说起了人话。
“小时候我爹总是在外经商,对我不管不顾的,一直是放养状态,万里茶园是我长大的地方,我想回去看看,即便是如今这幅模样。但是在这之前……”
他停在原地,觉得屁股有点痒,马尾巴扫一下,“在这之前,能不能给我来一把苜蓿草?没有苜蓿草的话,胡萝卜青玉米也凑合,要那种最嫩的,胡萝卜最好是手指粗细,玉米最好是甜甜的那种,帮你们扛了一路的行李,总得好吃好喝地来一顿吧。”
梁星野笑了笑,伸手在包袱里摸了摸,“就知道你要吃这些,已经提早帮你买好了。”
说着,便从包袱里摸出了手指粗细的胡萝卜喂马,纪燃吃出了脆响声,马嘴努啊努地,“诶我屁股有点痒,帮我挠挠,上面一些,对对对,就是那里……”
纪燃吃饱喝足后,佛牙帮他在市集打包了一大堆的胡萝卜,全都放在马背上,“这回可都是你自己的吃食,你得心甘情愿地背着。”
岭南的气候,比石原稍冷一些,温度比早春时节还要低上一些。
特别是上山的时候,四面八方都隐没在云雾里。这里的空气湿度很高,在太阳还没升起来之前,雾是散不去的。
山道上的植被非常丰富,各种各样的野花上沾满了露水,花朵的芬芳隐没在云雾里,搅合进岭南的山山水水中。
“这里的环境,可比我小时候长大的大漠好太多了!”佛牙感叹道。
“这是自然,岭南一向以山水闻名天下,这趟我们要去的万里茶园,便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个地方,咱们再加快脚步,快要到了呢,我已经能闻到茶香味了。”
众人穿过可云雾缭绕的半山腰,登上了山顶,纪燃有些兴奋地打了个响鼻,踢踏踢踏地动个不停,“到了。”
放眼望去,绵延不绝的山脉上,都被种满了茶树。
那些茶树都被进行修剪出半人高的大小,一排又一排,如此整齐地排列着,随着雾气与雨露的滋润,很多茶树上都长出了嫩芽,正是采茶的好时机,可山野间却不见半个采茶人,这就有些奇怪了。
“采茶最为讲究的就是时机,眼下这些嫩芽都是刚好能采摘的大小,晚了的话就全都变老了,味道便也不一样了,可这里怎么见不到半个采茶人?”
纪燃带着大家往茶园深处走,却发现,越往后,山丘上的茶树就越是疏于打理,有些甚至都没有被修剪过,杂乱无章地,已经长成一人高了。
难道这万里茶园就这样荒废了么?纪燃决定找个人一问究竟。
从前万里茶园在纪老爹手里的时候,是何等辉煌的存在,如今也不知道谁是这茶园的主人,竟然如此疏于管理。
众人辗转了好几个山丘,终于在正中的茶园中找到了一座宅子。
宅子的大门紧闭,门上悬挂了一枚镜子。
佛牙攥着佛珠,凑上去拍了拍门,随后对纪燃道:“镜子是阴寒之物,挂在门上的镜子,有辟邪驱鬼的功效,难道这茶园闹鬼了?”
又敲了一回儿门,门内终于传来了动静。
“谁啊?”
“买茶的。”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下被打开了,一个年迈的老者提着一只灯笼,打量了他们一眼,“进来吧。”
冷风阵阵,老者就在前面带路。
佛牙走在最前面,看着情况不对,又缩回来,“星野兄,你有没有发现……那老头走路总喜欢贴着墙?”
第60章 茶树
“这里没有马厩,我先带你们去后院,将马随意系在树上就行了。”
老头领着弯着腰,领着他们继续往宅子深处走。
说来也奇怪,四四方方的院落,明明只要走直线,便能到达明堂,可那老头却领着他们,一路贴着墙根走,像是特地在院落里绕了一圈,才到达明堂。
“为什么要绕远路?”佛牙忍不住发问。
那老头咳嗽了一声,用浑浊的目光打量着纪燃,“看见没有,院子里的那棵树,是最为珍贵的古茶树,八百多年的历史了,极其珍贵,自然是要绕着些走的。”
老爷子忽然停下脚步,将手中的提灯在众人面前一一晃过,“再者,那古茶树最近有些不对劲,总能听到这茶树底下有人在说话,仔细一看,又什么人都没有,邪乎着呢。”
大家一一点了点头。
老爷子刚转过身继续带路,忽然听到后头传来“哎哟”一声,急急忙忙转过去一看……
纪燃不知不觉又从马变回了人,那些驮在马背上的东西一下子全压在了他身上,纪燃躺在地上,被十几个沉重的包袱压地动弹不得。
老爷子见此情形,也被吓了一跳,连拿着提灯的手都在颤抖。
“怎……怎么多了一个人?马呢?”
梁星野面不改色地上前打着圆场,“我见您这院落也不大,便将马拴在外面了,至于这位,方才天黑,您兴许没看清楚,他一直走在我身后。”
佛牙拉着纪燃站了起来,小声在他耳边叨叨着,“你这变身,最近倒是变得挺勤快的啊。”
“许是内丹修复地比较快。”纪燃抱着一大袋胡萝卜,一边走,一边打量起了那株古茶树。
这里的宅子是新建的,唯独这棵古茶树没有改变。
纪燃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还经常在这棵古茶树上上蹿下跳呢。
“这片茶园,现在由谁来打理?”纪燃问道。
老爷子摇头摇头,“没人打理了,我也是年轻的时候,在纪家人手里买下的这地方,纪家人你们知道吧?就是当时的南北首富纪家,本来一直都是我在打理,可最近的茶叶生意不景气,子子孙孙又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渐渐地就荒废下来了。”
听老爷子这么说,纪燃只觉得可惜。
老爷子将他们领到了房门外,“实话跟你们说吧,你们要的苦丁茶,我这里现在没有,倒是有一些正在烘焙的,成茶还得等个三五日,我这里就一间客房,你们三位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挤一挤。”
几个人大包小包地将东西放在了屋子里。
佛牙看着看屋子的灰尘,叹了一口气,“这儿就一张床,我一出家人,就不跟你们争抢了,今晚我睡地上。”
说完,看向梁星野,“星野兄,你呢?”
“我守夜,纪燃睡床上。”
这茶园不对劲,他刚刚到的时候便发现了,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他决定守一夜。
大晚上的,山上没什么吃食物,纪燃睡到半夜,被佛牙的鼾声吵醒,揉了揉肚子,在包袱里摸出一根胡萝卜,啃了一口,又吐掉了。
这玩意儿,他当马的时候吃着挺合胃口的,现在做回人了,这味道着实不怎么样。
院落里夜色撩人,星野兄就抱着钝剑,坐在门边上,仰着头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燃将自己不要吃的胡萝卜递给梁星野,一撩衣摆,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去睡觉吧,下半夜,我替你守着。”
梁星野摇了摇头,“我不困。”看着自己手上这根被咬了一口的胡萝卜,他有些哭笑不得。
“肚子饿了?”他总能轻易猜中他想要什么。
纪燃点了点头。
梁星野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一打开,里面躺着几块绿豆糕。
“本想在你喝茶的时候拿出来的,苦涩的茶汤搭配微甜的绿豆糕,本是绝配,可是现在,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纪燃看着那几块绿豆糕,感动极了。
“星野兄,我这辈子,向来都是别人待我好,我也待他好,你待我这么好,将来若是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梁星野难得不严肃地笑了一声,忍不住伸手去撩他额头的碎发,“无需说得这么严重,若你想报恩……”
说着说着,便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纪燃此刻并没有注意到梁星野说了一半的话,他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双目紧紧盯着那颗古茶树。
“星野兄,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梁星野凝神屏气,听了一会儿,四周除了虫鸣声,便没有其他声音了。
“你听到了什么?”他问他。
纪燃皱了皱眉头,“我听到有人问我,要不要跟他玩捉迷藏。”
奇怪,分明是清清楚楚传到他耳朵里的一句话,怎么星野兄却什么也没听到?
再说了,这院落里此刻只有他与星野兄两个人,那那个声音又是从何而来的?难道是这棵古茶树成精了?
“这地方确实有些蹊跷,星野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纪燃说着,便一脸戒备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茶树下。
这颗古树十分高大,树干蜿蜒曲折,是纪燃再熟悉不过的形状。
也不知怎么的,当纪燃走道树下的时候,恍然抬头,却发现天已大亮,阳光洒落下来,将四周的一切,镀上了一层略带诡异的暖黄色泽。
他想要寻找星野兄,可一回头,那里哪里还有星野兄的存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小的,一如当初四五岁的模样,仿佛时光回溯。
“纪燃哥哥,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一个与他年纪一般大小的小女孩,坐在树枝上晃荡着双腿,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
“你是谁?”纪燃皱了皱眉头。
“纪燃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小女孩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来,“我是……”
小女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
“纪燃!纪燃!你怎么了?”
纪燃回过神来,星野兄一脸紧张地站在他的身边,“方才你情不自禁地走到了树下,就站在那里发呆,我叫了你许久……”
第61章 记忆
纪燃回过神来的时候,神情里依旧带着些许迷茫。
“奇怪……”他仰头看了看那棵古茶树,枝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难道方才他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
“怎么了?”梁星野有些关切,事实上,自打纪燃走进这茶园之后,精神状况就有些不大对劲。
“没什么。”纪燃转身想走,眼尾却忽然扫到了些什么。
他迅速转身走到了茶树边,这棵茶树的年代非常久远了,树干说不上粗壮,却也足够两人环抱。
纪燃注意到,这棵茶树的树干上,有着三道年代久远的刻痕。
那三道刻痕刻地非常深,纪燃伸手摸了摸,浑身一激灵。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与这棵树产生了某种联系。无数零碎的画面,在他的眼前迅速拼凑了起来。
春夏秋冬,四季变换。
树在生长,刻痕也在生长。
茶树越长越高,刻痕一年比一年深刻。
在永无止境的岁月中,百年茶树晃动着身躯,发出了阵阵哭泣声,没有人能听到一棵茶树的哭声。那些刻痕,宛如蚂蟥一般,依附在它的躯干上,日复一日地腐蚀着这棵树。
痛……
好痛……
“纪燃!”梁星野的呼唤声,再次让失神的纪燃猛地清醒过来。
他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迅速缩回了手,藏在衣袖间的指尖轻轻搓动着,指腹上还残存着如此鲜明的疼痛感。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和这棵树融为了一体。
纪燃连连后退几步,“我……我回去睡觉了。”
看着纪燃仓皇逃走的背影,梁星野越发不安了。他长久地凝视着树干上的那三道刻痕,有些不解,对他来说,这只是普通的三道刻痕。
当天晚上,纪燃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许多片段,有些是他从未见过的,有些是用他从前的记忆拼凑起来的,梦里的那个世界,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他梦见自己笑得开心极了,就站在这棵茶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他的脸上,世界变得有些刺眼,空气中弥漫着茶香。
纪老爹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站在院子里指挥着他,“往后靠,对,再往后。”
直到他的脊背彻底贴在了这棵茶树的树干上。
纪老爹拿出了一把刻刀,在他头顶的树干上刻了一道。
纪燃笑嘻嘻地从树底下跑出来,纪老爹眯着眼睛,用手比了又比,“五岁,才长这么点儿,个子是不是太小了?我五岁的时候可比这小子壮实多了!”
一旁晾茶叶的老伯,是纪家的老管家,他翻了翻竹扁里的茶叶,摸了一把胡子,“老爷,那颗树可是祖上传下来的百年茶树,刻不得……”
“怎么就刻不得了?我说刻得就刻得,什么都没我儿子重要!”
时光轮转一圈,整个世界也在纪燃的眼前旋转了一圈。
光影由亮转暗,又由暗变亮。
六岁,纪燃生了一场大病,身子从此也变得更加虚弱起来。正是采茶时节,和往年一样,纪老爹来茶园做生意,他便也跟着来茶园养病。
“爹,看看我今年是不是长高了不少?”他站在树下,脊背贴着树干,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有些喘不上气,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他知道纪老爹的心情有些沉重,可他从不愿意表现在脸上。面对他的时候,依旧是一副乐观到极点的模样,刻刀轻轻一划,拇指和食指掐算着和上一道刻痕之间的距离,“唔,我儿子这一年来还真是长高了不少!”
世界再次在他的眼前转了一圈。
七岁,纪燃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透过窗,看见窗外的那颗古茶茶树随着季节的变换而凋零。纪老爹略带焦急的声音从树下传来,“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治好我儿子的病!即便是卖了这茶园!”
老管家苦口婆心地劝着他,“老爷,这茶园是我们纪家最重要的产业啊,退一步说,外面的那些茶树都无所谓,可是这棵百年茶树不能卖啊,所有的上品苦丁茶都来源于这棵百年茶树,纪家就是靠着这棵树发了家,卖了它,就等于毁了纪家的基业啊!我知道现在为了给小少爷治病,资金一时周转不来,可若是再拖一拖,来年开春,古茶树上长了新芽,制了茶再卖掉,咱们就有足够的钱来给小少爷治病了……”
“可我儿子等不了那么久了!”纪老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卖!现在就卖!”
画面一转,漫天飞雪,病愈的纪燃再次站在院里的古茶树下,身旁的家丁来来往往,忙碌地收拾着行李。
那年的第一场雪,下地很大,不一会儿,茶树便被大雪覆盖。他爬了一会儿树,站在高高的树干上,以另一种角度,看到了纪老爹头上的白发和他紧皱的眉头。
“小心滑,我的祖宗诶,爬这么高做什么?”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雪地里,拉了拉纪老爹的衣摆,“爹,明年开春,我们还来这里吗?”
纪老爹努力掩盖着痛心的表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不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纪燃忽然大哭了起来,指着树上的两道刻痕,“那我怎么知道,我每年长高了多少?”
纪老爹安抚着他,将他带到了树下,“八岁了,今年,是最后一次了。”
说罢,用刻刀在他的头顶轻轻一划,在树干上留下了最后一道刻痕。
这些几乎已经被他彻底遗忘的记忆,在今夜,随着梦境,重新涌入他的记忆之中。
画面中,有一部分人的面容变得更为清晰了,也有一部分始终看不清面容的人。
比如,在纪燃的梦境中,无论何时,一直有个声音,在茶树底下哭泣。
又比如,他还梦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木匣子,匣子的表面用金箔贴一只回眸的鹿。一只苍白的手,将那只木匣子递给了他,纪燃站在原地,怯生生地抱着这只木匣子,问那个人,“现在它属于我了吗?”
那人浑身上下都被一团白光包围着,怎么也看不清面容,可他的声音却真真切切地传来,“不,只是帮我保管,来年的第一场雪,便是我们的约定之日,记得把它还给我。”
“如果我忘了怎么办?你知道的,我记性一向不好。”
“那我就会死。”那个如是声音道。
第62章 阴眼
纪燃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往常即便是做了梦,醒来也不过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可今早,他醒来的时候,那个梦却如此鲜明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每个人,每句话,每个片段。
他推开窗,任凭湿润的雾气涌入了屋子,天蒙蒙亮,山风里裹挟着花草的芬芳。
“怎么了?又在发呆?”梁星野的将一件单衣披在了他身上,清早山中的温度很低,连风都是彻骨的冷。
那种冷和极北的冷是不同的,极北只是干冷,而岭南的冷,是带着湿意的。
纪燃的声音带了些低落的情绪,“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一直在生病,每年开春,都是茶园最忙碌的时候,我爹担心我在家没人照料,便总是将我接到这边来小住。后来我的病越来越严重,我爹只能卖了茶园,花重金聘请了一位高人治好了我的病,病愈之后,我便丢失了很多记忆。”
他用指腹轻轻掠过布满灰尘的窗台,“直到昨夜,当我重新踏入这个茶园的时候,那一部分丢失的记忆,竟然自己回来了。我零零散散地记起了一些事,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他叹了口气,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我记起了我家是怎么没落的,曾经号称为南北第一富商的纪家,以制作上品苦丁茶发家,而这一切,都依赖于这棵百年茶树。我爹为了给我治病,那些年花了不少银子,直到后来,家族里的银子再也无法周转,我爹没办法,只能卖了整个茶园,包括这棵树。失去了这棵百年茶树,纪家的生意便一落千丈,自此走向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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