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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跟科技树谈恋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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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贼肆虐,民不聊生,乃宦官党羽祸乱地方之故。恳请陛下诛杀宦官,解除党锢,召集士人平定叛乱!”
皇甫嵩将头颅低到地上,深深叩拜,仿佛是在叩拜什么至高无上的神灵,全然不顾已经被细雨淋湿的外衣。十几个人在空旷的广场和高大的城墙衬托下渺小极了,就连在城楼上执勤的禁军都显得冷酷无情。
远在四百米外的南城,秦六从一间民宅的窗口收起望远镜,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大汉毕竟还是有忠臣的。”
“小马倌”季和给自家大管事递上纸笔,让他将朱雀门外请愿的人一一记录下来。然后翻出密码本,译成密文封蜡,然后放飞信鸽。等到做完了这一切,早就心痒痒的季和就憋不住了:“秦管事,这为什么说这些请愿的人就是忠臣了?难道不是世家大族想要趁机夺权吗?”
“想要大汉的权,就表示还想当大汉的臣。利益满足了就会向大汉效忠,没有自立的心思。”秦六将一支毛笔转得飞起,上面的墨水却一点没落,“真正狼子野心的,比如那四世三公的袁绍,宁可当何进的门客也不想当汉臣。又或者是比如董卓,在地方上拥兵自重,听宣不听调。”
“那……咱们该做什么?外面黄巾贼来势汹汹……皇帝真的会解除党锢吗?”季和皱起了娃娃脸,“主人派我们来雒阳,也没个明确的指示。”
秦六起身,拍拍小年轻的脸蛋:“不懂,那就对了。你才进谍部几年?慢慢看,慢慢想。”他就在单衣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外袍,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季和只能小跑跟上:“秦管事您去哪儿?”
“去酒肆吃个午饭。”俊朗的青年眯起眼,身体虽然还走在甲子年的雒阳街道上,思路却已经飞回到了一年前的幽州。
“政治什么的,我不是很擅长。”他记忆中的主人裹在兔毛围脖里,峨眉轻蹙,“但我到底也学了这么多年,大胆推测一下,太平道乱起,皇帝就不得不解除党锢,饮鸩止渴。因为——”
阿生把桌案上的奶糕往秦六的方向推了推:“朝廷没有钱。”
国库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卖官许多年也差不多饱和了。想要在短时间内弄到军资,只有三个来源:宦官,士族,皇帝的私库。
谁最肥?
是暴发户的宦官们?是暴发户的皇帝陛下?都不是。真正最肥的,是世家大族。
“皇帝正值壮年,想来是会和世家达成妥协的。朝廷得到了军资,世家取回了政治资本。但只要叛乱平息后再开启第三次党锢,主动权还是掌握在皇帝手中,多少可以弥补一二……”阿生喃喃自语道,视线飘离在房梁上。
“那主人的意思是,若是皇帝没有解除党锢,世家大族就将转而支持太平道颠覆大汉吗?”秦六双手握拳,身体前倾。
“说实话,我不知道。”阿生又将盘子推了推,“吃,别紧张——宦官不能领兵,党锢不解则平乱不利,平乱不利则世家大族也会面临更大的劫掠压力。他们是会向宦官集团投诚,和太平道合流,亦或者举兵自立,我无法推测。我只知道,一个壮年的帝王但凡有些理智,一定能够作出解除党锢的决定。”
秦六闭眼,剑眉微微抽动。然后他松开了手掌,取了一块奶糕放进嘴里。“我明白了。”
“我派你去雒阳。”阿生单手扶腮看他吃东西,表情温和得像个老母亲,“要求只有一个,保护好自家人。”
于是秦六来了雒阳,在清明的细雨中眺望重重宫阙。他的主人没有决定要不要在摇摇欲坠的东汉王朝上推一把,寻找机会的权力和作出决定的权力被同时加到了他的身上。如此放权,不光让人感动,更是让人发冷。
曹生一直是温和的,宽容的,博爱的。但藏在这种表象底下,是对这个时代深深的厌弃。她在厌恶东汉,甚至不惜将东汉的忠臣顺民一同埋葬在乱世里,也要期望汉室的灭亡。所以她在东汉最脆弱的时刻放下了秦六这颗闲子,一颗充满杀机的闲子。
秦六也从没有让她失望过。
春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给皇城的街道带来湿润的光明。皇甫嵩等人依旧跪在朱雀门外,而越来越多的士人和官吏则聚集而来,谁都有两三个朋友,附近又是多愣头青的太学。理智些的送汤饭送衣药,热血些的就跟着一同跪下了。
如此过了三天,没有把皇帝盼来,倒是引来了宦官。
十常侍之一的张让带领一队禁军将请愿者都围了,声音尖细高亢得朱雀门内外都能听得见:“蛾贼肆虐,难道就只是我们的错吗?轻信邪道,难道就只有宫人吗?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人和太平道勾结,其中必定少不了你们的门生故吏!见到蛾贼弃官而逃的也少不了你们的门生故吏!大家谁也不比谁黑,趁陛下危急的时候迫害我等,你们安的什么心?!”
那边世家子弟的人群中就有人出列,高声道:“陛下遇刺之后,我等就不曾见过天颜。如今已有半月,京城内外人心惶惶。尔等行刺陛下在先,劫持宫禁在后,又是安的什么心?”
张让的声音又抬高了八度:“陛下正在养伤,不便见客。”
皇甫嵩还跪在地上,他是结结实实跪了三天,每天跪满四个时辰,跟上班点卯似的,现在已经是两眼红肿衣衫不整。他朝着宫殿的方向拜了拜:“如今蛾贼攻城破郡,六州纷乱,而军服粮草都没有齐备。虽然知道陛下正在养伤,但危急关头还请宫中速速定夺才是。”
“皇甫将军这才是明白人,难怪陛下说您是可以领兵平乱的人。”张让先是冲皇甫嵩皮笑肉不笑地抽抽嘴角,随即抬头高喊,“当务之急是平定蛾贼,此时争权夺利,是生怕雒阳的城墙太坚固吗?我等已经捐出半数家财资助军备,大将军正在调粮,不日就可出兵平叛。”他将双手往袖子里一笼,得意洋洋地注视着有些狼狈的人群,没有胡须的脸上竟然显出两分骄傲来:“你们闹事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口谕:宦官尚且知道捐献家财为国尽忠,你们呢?”
张让豪迈地回了宫殿。朱雀门关闭,留下世家子弟在外头面色发黑。
“我等自当为国尽忠。”皇甫嵩盯着已经关紧的皇宫大门说道,仿佛在赌咒发誓。
而他身边的众人则一片愁云惨淡:“皇帝又一次站在了宦官那边,我等该如何是好?”
“如今陛下负伤,外事皆由大将军定夺。”皇甫嵩转身上了马车,“唯有大将军才能劝动陛下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皇甫嵩这般赤诚的,其他人大部分心里想的是:“陛下不解除党锢,就休想我们家出粮出兵。”
因为世家和朝廷的扯皮,粮草兵器马匹磨磨蹭蹭,一直拖到四月底才凑齐。而病榻上的皇帝也终于在愈演愈烈的黄巾起义的压力下,答应了各地自主征兵的请求。一些早被宦官集团打压得喘不过气的世家子弟或儒生名士,也在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自带乡勇混入了平叛的队伍。
而此时,各州军情已经一塌糊涂,整个都城弥漫着颓丧低迷的气氛。
雒阳之外是开始肆虐的黄巾军,雒阳城中是旧仇重提的党锢之争,和缠绵病榻的皇帝。在这样的局势下,百姓们当然恐慌不已。别的地方的百姓遭灾了还能逃荒,雒阳的百姓能够逃去哪里呢?出了雒阳,或许还不如雒阳呢。
人在压力之下就需要发泄。这不,外城饮酒作乐的风气就跟瘟疫似的扩散开来。就连东市攒了十年老婆本的小商贩,也把大半储蓄扔进了酒肆换酒喝了。天下乱了,没准明天就被当成太平道处死了,没准后天乱贼就打进来了,没准大后天就政变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曹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跟随平叛的部队开出了雒阳。皇甫嵩跟张奂同属凉州人,且两家当初关系不错,因着这一点香火情,皇甫嵩举荐曹操给自己当副手。曹操独领一支羽林骑兵,算上后勤共五千多人。在中路四万大军中,无论从领兵数还是从官职上来说,也不算小了。
大军开拔的那天,曹操在路过东市酒肆的时候看见了秦六。他披头散发坐在一个脏兮兮的木墩子上,朝大军举起酒坛,看着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酒鬼。旁边一个乞丐醉醺醺地扯着鸡腿,脑袋靠在秦六的大腿上。
曹操骑马,很快就路过去了,他只来得及看见秦六点头致意的动作。
曹操知道,秦六不会再跟自己同路,这次出兵黄巾全要靠他自己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虎豹骑,曾经的少年们都长出了胡须。他们跟随曹操多年,终于在如今各个混成了军官,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建立功勋。毫不掩饰的悍气和杀气在队伍中飘荡。曹操笑了笑,回头凝视前方破败的山河。
他没什么可害怕的。
只有匡扶社稷救国危难的豪情,在冲击着他的心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这篇文第一次写小剧场,满足一下你们舔小六CP的愿望,跟正文无关,别当真。
乞丐:……呜呜呜,因为我没钱,我喜欢的女人,嫁给了西市的恶霸当了小妾……
秦六: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喜欢的女人,我只有喜欢的神明。
乞丐:神……你在开玩笑……神……哪有喜欢不喜欢的……
秦六笑:恩,还是一个掉落凡间的神明。
乞丐:zzzzzzzz(已经醉死)
秦六继续笑,声音已经轻到听不见了:会迷茫,也会耍阴谋的神明。
第105章 黄巾
时间已经滑入夏季,漆黑的云层笼罩在颍水的之上。蓝紫色的闪电此起彼伏,像是在天幕上绘出末世之树的根系。
曾经繁华的颍川郡城已经破败不堪,在噼里啪啦的雨水击打下宛如一座鬼城。暴雨冲刷掉了大街小巷的血迹,也将城墙上烟熏火燎的痕迹化作黑泥。太守府中遍布尸体;而粮仓被砸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大洞,里面空荡荡不见一个粮袋,只有少许粟米被散落在稻草上,经过踩踏后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即便如此,也有两个脏兮兮的乞丐趴在地上找粮,捡到一颗就混着泥土往嘴里塞,然后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满足的笑。
马蹄声由远到近,哐哐踩着污泥和雨水,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整齐划一。向西望去,黑色的骑兵已经翻过了破损的城墙,沿着主干道往粮仓的方向疾驰而来。
东汉尚水,穿黑。
乞丐们惊慌失措地解下头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黄巾,往泥土里一滚就想跑。还没跑出几步,其中一个就被冰冷的箭枝贯穿了咽喉。沾血的粟米粒映照在光可照人的铁箭头上,说不出的嘲讽。
“啊。”同伴的死带来无比惊慌,让还活着的流民手脚发软跌坐在地。
弓箭手拍马向前,正欲再补上一箭,就被自家的主将喝止了。“曹旧,回来。”
曹旧收弓:“主公?”
曹操的盔甲都被暴雨打湿了,水珠顺着鼻梁往下流,但声音却低沉平稳:“我等要找的是波才所率领的乱贼主力,留个活口好问路。”他用长戟抵着那流民的脖子,开口就是颍川方言:“我且问你,黄巾主力,在何处?”
流民的眼珠刚转了半圈,脖子上就出了一道血痕。
“我……我我我说,他们劫了粮草钱帛,就往北边去了。”
曹操没动。
“将军,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不过是来捡点残羹冷炙……”
曹操目光划过流民的腰绳,金丝混编,一看就不是他能拥有的物件。长戟划过,血液喷洒在街道上,转眼就被雨水稀释成嫣红。
“走。”曹操调转马头,给骑兵队下令,“郡城已破,往北侦查。”
他走得果断,没有给惨遭灭门的颍川太守府一个多余的眼神。很久以前,他和阿生一起在这里生活过,那是一段平静幸福的少年时光。但曹褒去世已经十八年了,太守府经历多任主人修改,早就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了。
如今更重要的,是平定黄巾。
与大家通常观念中抢了就跑的乌合之众不同,黄巾军是有主力部队的。虽然说八州并起,攻城略地,但黄巾最精锐的部队只有两支:一支在巨鹿大本营,由张角兄弟统领;另一支就是颍川波才部,汇集各路精英直逼雒阳。
如果是阿生在这里,她一定会说黄巾军的纲领是失败的。上千年的历史证明了农民起义要想成功,不是广积粮高筑墙,就得走农村包围城市路线。可黄巾军的选择都不是攻打城市了,他们选择攻打首都!这不是地狱模式吗?
而东汉王朝的排兵布阵,也正是以守卫雒阳作为核心的。
大将军何进驻守轩辕关,挡在黄巾入京的险要道路上。皇甫嵩率领大部队在颍川找黄巾决战。至于去冀州找张角干架的卢植,分到手的是五营禁军,外加一张可以自行募兵的许可。虽说不是让他一个光杆司令放飞自我吧,但重视程度是比不上皇甫嵩部的。
先把颍川那些要打首都的黄巾灭了,雒阳的危机解除,然后才有空管冀州的张角。至于别的州的黄巾,你们地方上先自生自灭吧。朝廷的思路虽说无赖又不负责任,但确实是打在了黄巾军的死穴上。
谁叫他们死心眼地认准了雒阳呢。
黄巾要去雒阳,那就不可能跑太远,更不可能绕半个中国来个长征什么的。所以曹操的先锋部队跑了一天,就找到了黄巾主力的营寨。郡城东北五十里外,嵩山脚下的平原上,聚集着十万黄巾。而更多失去土地的百姓,还在被源源不断地裹挟而来。
黄色的头巾汇成了壮观的海洋,在暴雨后的夕阳下成片成片地铺开去,让人胆战心惊。曹操还从来不知道全东汉有这么多黄色的染料来给他们染头巾用。
黄巾军显然也是发现了朝廷部队,乌泱泱一片就围了上来,凭借着人数优势形成包围圈。双方就着晚霞进行了局部接战。
曹操没出阵。他刚刚完成了一整天的冒雨探查,无论是从马匹的体力还是职责的分布上考虑,都应该在中军轮休。几万人对几万人的战斗,接触面就那么一点,后方部队可以冲澡吃饭休息都是常事。
曹操从行囊中翻出姜片,在营帐里煮了一大锅姜汤分给刚刚冒雨行进的骑兵队。出兵在外健康第一,他自己的兵,当然得过得讲究一些。湿衣服都拿火烤了,再煮点米汤喝,到了夜色四合,所有人又都穿上了干燥的盔甲,整装待发了。
这个时候,前方和黄巾军接战的部队也陆续回来了。战损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两成。
“敌人虽然装备简陋,但人数众多又悍不畏死。”伤员们汇报道。
皇甫嵩望着虽然有些凌乱但依旧老实撤回营地的黄巾军叹息一声:“波才领着一群乱民却进退有度,这人不可轻视。且敌众我寡,此战艰难了。”
部队中的好战分子刚刚都去撞了个头破血流,这时也就没人吱声,全指望皇甫嵩拿主意。还是曹操一拱手,开口道:“黄巾人数众多,想必耗粮巨大。我看他们营寨中生火造饭,不像是有节制的模样。颍川连年遭灾府库空虚,即便是抢了郡城粮仓,又能吃到几时?且附近的农夫都被裹挟,田地无人耕种,今年也不可能有收成了。若是长期对峙,等到了秋冬季节黄巾饥寒交迫军心涣散,就可以一击击溃。”
皇甫嵩赞许地朝曹操点头:“强攻不下,不若坚守。”
曹操受到了鼓励更加高兴:“我愿意率领一军偷袭黄巾粮草。”
皇甫嵩摆摆手:“暂时先修坚城驻守。”自家的粮草先藏好了,才能说抢对面的粮草。皇甫嵩带领众将在灯火下展开舆图,曹操帮忙将周围已经残破的县城一一排除,最后选定的地点,是长社。
夜色中,汉军开始转移。黄巾军大多是吃不好的农民,患夜盲症的比例很高,夜晚只能在营中防守。而作为中央精锐,汉军的伙食状况就要好不少,趁夜行军也能撑得住。
四万人马无法一个晚上转移完,就分了三个晚上。白天的时候营帐不拆,灶火不减,守营卫士朝对面叫嚣不止,造成一种大军还在的假象。其实先头部队已经转移到了长社,开始砍树修筑防御工事了。
第三晚殿后的,就是曹操率领的骑兵。皇甫嵩带着亲卫骑马,混在队伍中。
“将军何必亲身犯险?”从营地离开半个时辰,火把的光都看不见了,曹操才取出咬在嘴里的长木棍,开口说话,“将军昨日就该走的。”
皇甫嵩显得很轻松,拍拍凉州系小兄弟的肩膀:“孟德尽职我是知道的。但我作为主将,怎么能抛下粮草先行呢?”
曹操犹自愤愤,小声嘀咕:“您就是当我还是然明公帐下的小孩呢!”皇甫嵩目光漂移,行军途中又不能尬笑“哈哈哈”,只能找了个话题来转移曹操的注意力:“我记得孟德老家就是在豫州。”
此时的骑兵部队行走在荒芜的田野上,官道早就看不出痕迹了,只有前方的一条河流在月光下反射出粼粼的波纹。临河本该是良田,但地上除了疯长的杂草,就是不知道腐烂了多久的骸骨。马蹄一踩肋骨就碎了,只留下一个雪白的骷髅,被某匹军马一蹄子踢开。
“伯祖父曾经在颍川为太守。”曹操压着声音说,语气中扫不开的沉重,“我和二弟幼时来此求学。彼时的颍川欣欣向荣,颍水两岸私学昌盛,行舟吟唱踏青焚香,当真文雅之地……”
转移话题似乎转移到了一个更糟糕的方向。皇甫嵩叹气:“待到扫平蛾贼……”说着他就停住了,就算是黄巾灭了,想要让颍川恢复当年的繁荣,又岂是容易的?不说依旧掌握大权的宦官集团,就连皇帝自己,身负重伤了还不肯松口党锢之事。或者说,正因为身受重伤皇帝才拒绝解除党锢。他对党人的忌惮是如此之深,以至于不敢将一个党人环顾的局面留给未成年的新帝。
最后皇甫嵩只能说:“蛾贼可恨。”
曹操点头:“蛾贼可恨。”
似乎只要没有了蛾贼,天下就能太平似的。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伪命题。
六月中旬,皇甫嵩部大军转移到长社,修筑坚城和颍川黄巾对峙。他们屯了足够的粮食被服,打算一直坚持到冬季,再去打缺衣少食的黄巾军。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七月的某一天刮起了大风。
第106章 长社火
长社,春秋时期因为树木猛长而得名。一直到黄巾和皇甫嵩的大军对峙于此之前,长社只有一个小小的县城,周围依旧是一片郁郁葱葱。
小小的长社县自然容不下四万大军,于是前军、后军、左军、右军少不了安扎在旧城墙之外。原本就地伐木建造营寨最是方便,但皇甫嵩是经验多丰富的将领啊,宁可挖黄泥筑墙,也不肯将就木结构建筑。
于是汉军的营地建造就比黄巾要慢得多。黄土筑就的新墙几立几拆。往往还没有添上新窟窿,黄巾一波冲城,还没有晾干的泥土就碎了。等到再把土摞上去,黄泥中就混了鲜血和肉屑。最后修起来的墙斑驳一片,黄黑红混杂,仿佛打翻了染缸似的。
修个防御工事还得用人命去填,时间一长军中就有了怨言。“皇甫将军太迂腐了。”
于是到了后来,就不得不演变成前方干架,后边修城的局面,白天黑夜都不停歇。
“主人,我们这些从小训练的还扛得住,但普通的士兵就……”曹旧一边保养弓箭一边跟曹操抱怨。
曹操的脸瘦了一圈,胸甲上沾了已经凝固的血块,这个时候正带着两三个亲兵在营地里清扫污血。主动扫地的将军,放眼整个皇甫嵩部也是独一份。于是边上还缠着绷带的伤员都感动得不行,一瘸一拐地过来抢曹操的扫帚。
曹操一扫帚将人扫开:“去去。抓紧时间歇着去。”
边上士兵们就哄然大笑。
曹操扫完地,因为打斗而加速的心率也平缓下来了。他解开盔甲,坐到水井旁边松口气。
天越来越热,战事又吃紧,大家都没有时间处理卫生问题。上万大老爷们在一起,整个营地都弥漫着浓烈的汗臭味,再加上战场上来不及掩埋的尸体日渐腐烂,这种环境下还没有瘟疫简直是上天保佑。
每当生活条件直线下降曹操就会想起阿生。“我跟你们说啊,宁可多走几步路,也要去上游打水,或者是喝井水。这下游的水,谁知道是泡过尸体啊,还是有人撒过尿?”
接话的是刚刚跑来投奔的夏侯惇:“二兄若是在此,不是煮开后的井水是不肯喝的。营帐内内外外还要熏醋。”
曹操瞪了他一眼:“你别说,阿生在幽州掌营,从来没有瘟疫。她就是做这个起家的。”
英俊青年夏侯惇摸摸鼻梁:“大兄,这不是局势紧张吗?蛾贼就盯着西墙砸,没准明日墙就破了,性命攸关谁还张罗着扫地洗澡埋尸体?”
“反过来说,我们扫地洗澡埋尸体,那就是明日还能继续活!”曹操提高了音量,猛地站起来,往身上浇了一桶井水降温,就巡视营帐去了。
伤兵营里执勤的是阿生派过来的一个医学生,名叫朱业,青州东莱人,用得一手好药。掺了青霉素粉末的抑菌药原产于南岛,蜡纸密封整整带了三大箱,另外还有华旉给出的草药配方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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