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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丫鬟奋斗日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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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朱绣还不明白,等过了正月,偶然听说何嬷嬷染了时疫痢疾什么的,十几天前去世了才恍然大悟。
  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这些时疫啊痢疾的,朱绣想。后儿青锦也悄悄告诉她,侍候何嬷嬷的绣鸾姐姐也被传染上,一病没了,正院又补了个丫鬟,还叫绣鸾。
  正月十五,整个荣国府都穿红着绿、灯火通明,朱绣穿着红绫撒花小袄,在荣庆堂侍候。她已是贾母院里的二等了,暂时管着荣庆堂的小茶房。因朱嬷嬷的缘故,也没被改个鸟儿宝石的名字。
  这时候朱绣还不知道,就在相隔千里的扬州城,她刚欠下贾敏和林黛玉一个救命大恩。


第15章 救命
  救母之恩
  “怎么就病倒了?”贾敏扶着丫头的手,一行走一行捂住胸口,急道,“快去请大夫来。”
  “已请了大夫,大夫说底子虚的狠了,除非有大补元气的好药,不然就挨日子罢了……”
  贾敏气喘吁吁地停住脚,她自己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外头虽暂时还撑的住,可里头已败坏透了,朱嬷嬷是她给黛玉留的一处倚仗和后手,怎么能毁在这里?
  “到底怎样,你从头说!”
  “朱嬷嬷原是在马车上害了风寒,过了临清换乘船的时候还不见好,老奴这心里就害怕了,偏船行的急,不能停靠寻医,耽搁了这些时,下船的时候朱嬷嬷已不能自己走了。”
  贾敏杏眼厉起来:“马车时没请大夫?换船的时候也没请?”
  那嬷嬷就低头不敢吭声。
  贾敏还想说话时,五六个嬷嬷、丫鬟簇拥着林黛玉走过来。贾敏瞧见女儿,把到嘴边的叱责又咽了下去。
  林黛玉四五岁的小人儿,有模有样的行了礼,才道:“听秦嫂子说朱嬷嬷病了,太太可是要去探望?”说着就爱娇的拉住贾敏的手,显也想去看望朱嬷嬷。
  贾敏眯着眼睛,轻飘飘的从垂手站着的秦嬷嬷和跟着黛玉过来的秦嬷嬷的儿媳身上瞟过,这可是心大了,婆媳俩是想把持住玉儿不成。
  秦嬷嬷低下头,又抬起来赔笑道:“小姐身子弱,别过了病气,太太让老奴送小姐回去罢?”
  贾敏不答言,反倒命身后跟着的管家:“叫王嬷嬷来侍候姑娘起居,以后姑娘房里的大小事教王嬷嬷先总领着。”
  林黛玉虽小,却天生有颗七窍玲珑心,闻言,就知奶嬷嬷秦嬷嬷和她儿媳秦嫂子有不妥,并不插言打岔。
  贾敏再不搭理那二人,给女儿理理鬓发,心思急转,还是牵着黛玉的手一同去看朱嬷嬷。
  朱嬷嬷脸色灰黄,幸好意识还清晰。
  贾敏又隔着屏风细问大夫,大夫仍旧说得有罕见的大补益气之药诸如花甲茯苓、三两重的人参、赤芝、紫芝等才能救。
  朱嬷嬷撑着一口气,要起身说话,贾敏忙命丫头扶她起来靠在倚枕上。
  “还请大夫先去书房,好歹开个药方吃药。”贾敏见朱嬷嬷有话,命人请大夫去外书房开方子。
  “林夫人,我怕是熬不过这一遭,只我这里有一桩心事放不下,要请求夫人帮忙。”朱嬷嬷气力不足,说话又慢又低。
  “朱嬷嬷原是为我家奔波劳累所致,你放心,我再命人去请别个大夫,必能好的。”
  朱嬷嬷缓缓摆手,这些安慰之言就罢了,她得把该说的话说完:“好叫林夫人知道,我在您娘家荣国府认了个义女,那孩子规矩聪颖,贾老封君答应贾家大姑娘入宫后就把孩子的身契给我……我怕等不着了,求夫人把我那女儿接出来,送去都中鼓楼西大街锦绣绸缎铺。”
  又示意丫鬟从她随身行礼中取出一红木匣子,“这匣子里是我这些年的梯己和绣谱,都留给我那女儿。”说着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绿莹莹的玉环,放到丫鬟手里,叫她奉给黛玉,道:“这块碧玉蟠螭环是当日惠皇后所赐,送给姑娘玩罢,也是留个念想。”
  贾敏听闻朱嬷嬷在自己娘家认了个女儿,病成这样还要为女儿打算,不禁感同身受,眼里淌下泪来。
  又见她将先后赏赐的玉环给了自己女儿,更是感念,连连答应。
  朱嬷嬷深知人心,恐怕自己闭眼后生了变故,又道:“还请夫人屏退旁人,有些话我想对夫人说……”
  贾敏命丫鬟好生将黛玉带出去,房中只留了她自己和内管家。
  朱嬷嬷才将荣国府二房太太请红倌人教导大姑娘、大姑娘奶母暴毙、二老爷纳新等事一一道来,那位史太君心思太深,她要防着贾家那老封君唆使贾敏变卦。
  “若非我现在这光景,这些事我只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不教人知道。但我心里猜想夫人恐怕有把女儿嫁回母家的心思,我在那里多日,那位王氏夫人胆大目空,且对您似有嫌隙……若有朝一日,老封君去了,那林姑娘……我也成了娘,夫人的心思我懂,却还得劝夫人慎重。”
  贾敏惊得眼泪都停了,心里头正如惊涛拍岸,“这!这……”
  朱嬷嬷歇了一会子,才又道:“夫人多年未能回去,不妨使人细细打听,那家里上下极宽泛,便是街上的孩子都知道荣府有个含玉而生的哥儿,哥儿周岁抓了胭脂,也爱吃胭脂,只喜同姊妹玩耍……”
  这些她全然不知,三节两寿每每上京送礼回来,秦嬷嬷等人皆说的花团锦簇,就连母亲的心里亦是如此。
  朱嬷嬷又下了一剂狠药,“贾老封君常把娘家侄孙女接来,与那位衔玉而生的哥儿同吃同住。我回扬州之前,老夫人已将那位姑娘接到家里过年,像有长留家中养活的打算……”
  忽而话锋一转:“本该好生教引姑娘,只我这一病……夫人命人将我那女儿送去绸缎铺时,只需吩咐一声,自会有人另寻了女使嬷嬷给府上,好生服侍教引姑娘。”
  这般说了,只要这位林夫人还爱重她自己的女儿,就会把绣儿捞出来,送去她干舅舅那里。
  贾敏心乱如麻,只令朱嬷嬷好生歇着,就扶着内管家的手回正房了。
  这里朱嬷嬷说了好些话,早已气力不济,被灌下了两口药就瘫倒在床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嬷嬷说这些,虽有离间史太君母女的意思,但未偿不是为了林黛玉考量。
  朱嬷嬷躺着又想起何嬷嬷,心里也自嘲当日袖手旁观,今时就有了这样的业障。只是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仍旧只会看何嬷嬷自己作死。
  何嬷嬷的行事作风让朱嬷嬷感到了危险。她太贪心了,明明都清楚荣国府太夫人手腕强硬,还要贪图那些银钱不肯抽身。这样的人,此一时可因银子冒着危险也要赖在荣国府,彼一时有心人就能用银子敲开她的嘴。
  只要她开了口,为了整臭贾元春和其所在宫室的主位,那些人会留着好用的何嬷嬷,让她们娘俩一起不明不白归西。证人一个就够了,多了反徒增变数。
  朱嬷嬷昏昏沉沉的想,何嬷嬷看不清自己,把自己抬得太高,她以为在宫里是奴才,出了宫就能变成贵人?在这些公侯夫人的眼里,她们仍不过是能自称“我”的奴才罢了。
  ——
  贾敏惊疑不定,心绪起伏一大,先前吃的药便承受不住,“哇”的一声都吐了。正院的丫鬟慌忙上来捶背。
  内管家唤林安家的,知道今儿这遭儿是真戳到太太的心肝上了,大姑娘和娘家在太太这里向来是逆鳞。也不敢深劝,一面亲自收拾了吐得药,一面道:“太太先不要多想,去信问问史老太君再定夺不迟。”
  贾敏心里已信了七八分,她既惊心娘家行事没有章法又狠辣无情,又伤心自己这个出嫁女在母亲心里的分量远没有以为的高,还忧怒她的亲信陪房这些年竟然大不可靠……
  二嫂既已心术不正,定然不会只这一件事上胡作妄为,先不提其他,只说她是荣国府的当家夫人,只需稍稍暗示就能让自己女儿有苦难言。到时候,母亲是护着宝贝孙子的母亲,还是会偏向外孙女呢。
  这根本无需想,就知道母亲会怎么选,外孙女毕竟是外人了。不闹大了,都大抵只会装不知道罢。贾敏伤心难自抑,禁不住怀疑日后想把黛玉托付给母亲真能妥当?
  “姑娘慢些,小心台阶。”
  林黛玉疾步走进暖阁,见贾敏脸色大不如前,眼圈儿就红了。
  贾敏把她搂进怀里轻拍安慰,问王嬷嬷:“怎的又让玉儿出来了,好容易不咳了,你们怎么不劝着些。”
  王嬷嬷惯来老实讷言,没有主见,听这话便要跪下请罪。
  贾敏越发失望,她是小姐的奶妈子,谁人不敬着些,偏她自己,腰杆子软不能成事。贾敏心里越觉得只有像朱嬷嬷那样外圆内方,精明能干的人才能替她照料好黛玉。
  黛玉不愿让母亲担心,从贾敏怀里直起身子,用手帕子轻拭眼角,道:“太太别怪王妈妈,是我想起来一件东西,许能救朱嬷嬷,才急着送来。”
  雪雁捧着一个描金漆红酸枝匣子放到炕桌上,贾敏一看就知里头是什么。
  黛玉就道:“这样大补的药材咱们也吃不得,不如救人的好。”
  那是贾敏的婆母,先林老夫人留给孙女的紫芝。
  这样的药材,谁家都少有,若哪地方偶然一现,是要作为祥瑞进上的。
  贾敏不舍得,便是不对症,留着防身也好。玉儿赤子心性,她一时不知怎么对女儿说。
  来回忖度许久,才道“罢了!”命林安家的亲自捧要去问大夫。
  那大夫见了大喜过望,忙取了拇指大的一块代替了十年参,其余仍珍重放回匣里请林安家的带回去。
  这药不过是用作药引子罢了,旨在用它的浓重生气激引出人自身的生气,并不需要大量,一丁点就够了。这大夫正愁这方子呢,有了紫芝,他就有七八分的把握了。
  朱嬷嬷求生欲本就极强,灌下药去,眼看着就睡实了。贾敏也松一口气。
  至晚间,林如海从扬州大小官员的元宵夜宴上回来,听他感叹江南局势益发艰难,稍不慎者许就有身家性命之危,贾敏心里越发庆幸救下朱嬷嬷。
  ——
  快至花朝节的前几日,朱绣托绸缎铺捎寄的物件被送到林家门房,婆子给朱嬷嬷送去时,贾敏正来探望她。
  “这么一包袱东西,可见她待你这干娘的心也真。不枉你疼她。”
  朱嬷嬷已能下床,喜得合不拢嘴,当即就要开包袱。
  就见里面有两个衣服包袱和几个小匣子。
  贾敏看那两身中衣中裤并抹额、鞋袜、荷包俱全,叹道:“好丫头!”
  朱嬷嬷先看信,就笑了,挑出一个松木盒子,奉与贾敏,“花朝节是林姑娘生日,这是我那女孩儿送的礼。”
  贾敏吃惊这是个有心人,亲手打开那盒子,见里面有几个油纸包,底下是几张方子。
  朱嬷嬷笑道:“林夫人知道的,我这女儿有些家传的手艺,颇通药理,这些油纸包的是她配的药,有用来熏的、佩戴的,也有塞枕头里的。那底下的几张方子应是她家传的药膳方子,强健脾胃、补中益气应是不错的。夫人不妨让大夫瞧瞧,若好也可给姑娘用……”
  ——
  “妙啊!妙!”老大夫指指那几张方子连声称赞,“府上小姐脉象细弱,这几张方子正合宜,又好吃的能当饭食,也免得小姐吃了药就吃不下饭。”
  说着话,老大夫还擎着一丸香药爱不释手,“那方子好,可最妙的是这些香丸、药膏子里头药材的炮制,我虽看不出用了何法子,但这效用可难得的很了……不光小姐,贵府夫人若不安枕也可用些……”
  贾敏用了香枕和熏囊,果然夜间睡得也踏实起来,身子骨着实好了不少。


第16章 史湘云
  今春过年早,赶在惊蛰那日出了正月。
  现一过春分,草木萌生,元鸟至、燕归来,外头眼看着就暖和起来,小姐妹们也愿意在廊下逗雀说笑。
  前几日宁国府率贾氏宗族春分祭祖,又派人回南祭扫。合族男人一起,不免又说起年前朝廷照例赐下的春祭恩赏,族老连带族长贾珍都郁郁:从光禄寺库关领的黄布口袋里,银子寥寥无几,和前些年贾演贾源二位老国公还在时鼓鼓囊囊的赏赐是不能比了。
  贾珍便私下里来回贾母,说:“……当时怕老太太大正月里伤怀,便不敢说。前儿族里的老少爷们集聚一堂,又提起来,说来咱们家也确实得放个人在皇上跟前了。不然这日子一长,皇上越发想不起来,底下的官儿便更怠慢了。这几两银子咱们倒不放在眼里,只是这上头看的是皇上天恩,这银子又体面又沾恩赐福的,置供给祖宗也喜欢。如今这恩赏越发连那些穷官儿也比不上了……”
  贾母也默然。但过后对贾元春也更上心了,连贾宝玉都暂搁到后头。
  合府都调派起来。各房里女红好的丫头,一式儿开始做各色各式荷包,从针线上领来不同的底布和绣线,都是上好的缎子和丝线,更花高价从外头买来名工巧匠做得缂丝香包,这些都要做好了放匣子里给元春带进宫去,预备送礼和赏人的。
  朱绣坐在上院穿堂门前,头上晒着暖融融的阳光,手下不停,绣着一个福寿万代纹的鞋面子,脚边一只油光水滑的大花狸猫懒懒的倚着她鞋酣睡。堂下几个不当值的小丫头闹哄哄地正踢毽子玩。
  “叫我瞧瞧你做什么呐?半天不见你人影,原来躲在这儿来了。”史湘云蹦蹦跳跳的从穿堂的紫檀架子大插屏后转过来,笑嘻嘻的说。
  朱绣闻言,把针线放在手边的笸箩里,忙站起来:“史大姑娘好。”
  史湘云不见外的摆摆手,说着就凑近了来翻她针线笸箩,“叫我看看你做什么好东西了?”
  大狸花猫被惊醒,伸个懒腰,冲史湘云龇牙,“咪呜”一声,三俩下蹿上墙头不见踪影了。
  “野东西!”史湘云啐了一口,转又拿起那鞋面翻看,“给你妈妈做的?我见旁的姐姐们都在赶绣荷包,绣姐姐还有空做这些?”
  朱绣心里翻个白眼儿,不知怎么回事,这位史大姑娘常来找她说话,说是来亲近的不像,来找茬也称不上,就是冷不丁地就刺你两句,阴不阴阳不阳的,真是怪事。
  “我手艺还不上台面,针线房的嬷嬷们没给我派差使。开春了老太太那里底下人还没给送上新夹鞋,眼见就要上脚,老太太又不让鸳鸯、琥珀姐姐们放下活计去做这个,说要先紧着大姑娘。我看各房各处都忙得很,便想做个软底的鞋,请老太太在屋里将就着穿罢。”
  朱绣不软不硬地回话,史湘云便有些讪讪的。
  自打朱绣认了朱嬷嬷,上下都高看她一眼,这回针线房里派活,针线好些儿的,连鸳鸯、琥珀等人都派给了,只没给朱绣分派,偏老太太和王熙凤还没话。
  过年时还有什么鼓楼西大街上的掌柜派人来接她回家吃年茶,又有两个在王府、候府当差的大嬷嬷遣人送土仪进来。朱绣上脸,还贡献给老太太一瓷罐子茶面子,老太太还给脸受了。
  “云妹妹,我到处找你,老太太新赏了一个九连环,咱们一处去玩。”
  贾宝玉跑过来,后头一堆丫头奶妈子嘴里祖宗、二爷的叫仔细脚底下别摔倒了。
  史湘云嘟着嘴,“二哥哥。”贾宝玉最爱瞧她爱娇的模样,笑呵呵的来拉她手。
  一扭脸看见朱绣,宝玉笑的更欢实了:“绣姐姐也在这里。”看见史湘云手里拿的鞋面,向朱绣笑道:“上次我见二姐姐身上带的香囊着实别致,好姐姐,你有空了也替我作一个香袋。”
  史湘云不等朱绣说话,一把把鞋面子扔到笸箩里,急忙拉着贾宝玉要走,“二哥哥,咱们快去瞧瞧你那个九连环,别让探丫头占了先。”
  其实探春哪敢要宝玉的强,湘云不过是不想让贾宝玉与朱绣说话罢了。
  花珍珠喘吁吁地也从穿堂跑过来,抚着胸口笑道:“好姑娘,叫我好找。”
  宝玉边被湘云拉着走,边又对珍珠笑嘻嘻道:“可见咱们想到一处儿了,都遍地找云妹妹。”珍珠脸上笑的更灿烂了,殷勤着跟在两人后头说话。
  转过大插屏时,湘云还扭头看了朱绣一下,眼里带着得意。
  朱绣心里摇头,这位云姑娘真是孩子气。不过是大节下干舅舅和姆妈交好的两位姨妈送了点子东西,相比史侯府里像是忘了还有史湘云这么个侄女,就招了她的眼。
  可实际上,这府里有些头脸的管家娘子还请主子们去吃年茶呢,各家生子也相互送赠年礼。只因朱绣好似走了大运气认了一位了不得的干娘,就好似比父母双亡的史湘云这位主子的境遇还强些,叫她心里头不舒坦了。
  朱绣捡起鞋面子,还差一小半呢,这可不比先前她送给二姑娘的荷包,那香包用现代的立体绣做的,一下午就能得两个。立体绣绣出来的花草立体鲜嫩,栩栩如生,这里的姑娘都没见过,觉得新鲜有趣,便都喜欢。其实那种绣法最不费功夫,反倒是她如今绣的这鞋面子,才是水磨工夫。
  不想才拿起来,就见赖大家的从垂花门进来,朱绣只得又站起来打招呼。
  赖大家的笑道:“正要寻你呢,才进来顶头就撞上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呐?”
  朱绣就笑回:“今儿不当差,趁着暖和做会子活。赖嫂子找我有事?”
  赖大家的就笑:“可不是,我这里有好事告诉你呢,你求求我,我就说。”
  “赖嫂子净爱说笑,有什么好事儿竟落我头上了?”
  赖大家的就招手让身后粗使婆子上前,指着她手上的一个麻黄色包袱道:“这可不是好事。你娘惦记你,这才多长日子,就从扬州大老远的给你送东西来了,我在二门正巧遇见,就给你捎过来了。”
  朱绣忙谢她,赖大家的还有事情要去请贾母的意思,便命婆子道:“你给姑娘送去屋里再出去。”说着便辞了朱绣拿脚往里头走。
  朱绣从笸箩里拿出一个葫芦形荷包,塞到赖大家的手里,笑道:“赖嫂子拿去给小孩子顽罢。”
  赖大家的见上头用立体绣绣着叶茂果硕的葡萄,凑近闻一闻还香喷喷的,就笑道:“可是我偏了你的好东西了,你这个手艺,旁人以前见都没见过,可怎么想出来的呢,怪道老太太也另眼瞧你、朱嬷嬷也爱重你。”
  ——
  婆子把包袱送到上房后院里朱绣的屋子,得了赏钱千恩万谢的去了。
  朱绣拿着信,手都抖了,她才知道原来姆妈几乎病重濒死,即便是这信里已尽量轻描淡写,她也能想象的到那危急情形。
  这救母大恩,不能不报,朱绣立刻要把手上现有的药包、药方、药材都收拾了,请舅舅捎去林家。
  待东西堆满了炕,她忽然回过神来:这些药方尚还能推脱是家传渊源,可这些药材都是好药,若送去了,可说不通。这是搬空了荣国府的药库,还是有什么蹊跷?不然她一个奴婢哪儿来的这么多好药。她能跟人解释说这些原都是极常见的普通药材,因她有个翠华囊,经了月华滋养才变成了这样难得的上好药材么。
  敲敲脑袋,自己还是心绪不宁了。姆妈一再教她遇事先静心,心急更容易出事儿。
  之前她托人捎去的熏香、香枕、香丸子不少,应是够一两个月使的,这次不若做些立体绣的荷包、帽子、鞋子,还有软乎乎的布玩具,纵然是天赋奇才的林妹妹,想来也喜欢这些小姑娘的东西的。
  药膳方子也要给,尤其是治小儿体虚的,和成年女人都能用的补气血的,也不必多了,一两张足矣。这个年代不比后世,敝帚自珍,方子都是各家的秘藏,一般门户,得宠的女儿出阁时母亲能陪送几个秘方便是最值钱的嫁妆了。
  想罢,朱绣只能又将摊了一床的东西收起来。
  好容易收拾妥当了,拨弄着两块银角子、一把铜钱,朱绣犯了愁:这荣国府比小老板姓口中的衙门也差不离了,有理没钱你莫进来,平常过日子,抬手动脚都要用钱,更别提她有时候还得托大厨房的柳嫂子捎带些药材、丝线的。这一个月五百钱不经花的很。
  姆妈走的时候不是没给她留下钱来,五两一个的银锭子,当时留了足足六个,她身上的现银几乎全给了。都被朱绣搁在翠华囊里,这是以防万一的底钱,轻易不能动。
  得想个法子赚些钱来。
  朱绣暗自盘算,不管药方子和药材都不能卖,太打眼了;倒是可以做些绣活送去舅舅铺子里寄卖,舅舅那铺子里不光做丝绸锦缎的生意,还有成衣、绣品往出卖,只要做的好,不愁买卖。不仅是做工精良的绣品,她做的那些立体绣也可以当成新鲜玩意往出卖。
  这立体绣巧在新奇罢了,她做了几个送出去后,那些女红娴熟的人多看看就琢磨出来了。不过这些人的思维还限制在四大名绣主流上,讲究意境、精美。比不上她在现代看多了立意精巧、活灵活现的立体绣。是以这生意也可做的,毕竟她手快,一天就能做出几件成品来。
  和大件的刺绣一起,一个走平价多量的路子,一个走高价精品,也能相补益。舅舅那里好说,到时和那些绣娘的绣件一样定价、分成罢了。顶多看在是干外甥女的份上,让一层的利罢了。舅舅就像姆妈一样,是个明白人,他知道想补贴干姊姊和外甥女不在这上头。
  想到就做。朱绣当即包了两个香囊、一包刚赏的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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