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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马月盗格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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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冰鸾则不同,他不光生理和心理素质过硬,脾气还好得可以感化野狼羞煞绵羊,耐心又强得可以安抚烈马耗死乌龟。所以粉丝们可以随心所欲地问,俗不可耐地问,没完没了地问,厚颜无耻地问,他一概不厌其烦。冉冰鸾天生不喜欢与人争,学校发书他总是最后一个拿别人挑剩的,食堂打饭他的面前总能插进不认识的人,电梯超重报警他一定会从最里面挤出来去爬楼梯,从小到大每次选班干部、评三好学生他都把名额让给别人,甚至面对班花、校花的追求时他也推贤让能,传说他因此至少错失了十七次早恋的机会。
这种比棉花糖还软的好脾气令那些存心想与冉冰鸾争吵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得逞,因为让步的总是他,让得对方毫无斗志。
比如你说:昨天我看见两个太阳在天上挂着。
他会问:太阳怎么能有两个呢?
然后你坚持一下:真的有两个,不信打赌!
放心,他绝不会和你赌的:“那就两个吧。”
刚发现他这个性格特点的时候,郑能谅常出难题逗他:“鸾少,我敢说我们系主任不是一个伪君子!绝对不是!你认为呢?”
这时冉冰鸾就会很痛苦,思想斗争半天才小心翼翼道:“兄弟,如果你冷静一点,不跟我急,我才能说实话。”
霍九建是个身材很棒的猛男,不仅节省衣料而且极具观赏价值,令女生垂涎、男生切齿。看似轻盈的他还拥有深不可测的酒量,具体多深至今仍是个谜,因为据说那些曾经与他比拼过酒力的家伙不是已经自废武功戒酒归隐就是谈酒色变无颜再提“酒”字。“希望这次能醉”,这是霍九建每次喝酒的开场白。而最后总剩他一个人的声音:“还有谁?”名副其实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人生能得几回醉,千斤散尽还复来”便是他的人生信条。
运动是霍九建显而易见的特长,光是秀一下身材都可以引起不小的骚动,何况他还有不少绝活,最拿手的是在鞍马上做托马斯全旋,一口气几十个,呼呼生风,强劲无比。炎炎夏日,傍晚时分,郑能谅和冉冰鸾就买好瓜子水果饮料,到鞍马下席地而坐。霍九建一开工,他们便一边享受着人工吊扇所带来的凉爽,一边嗑着瓜子吃着水果欣赏黄昏的美景,只觉得人生几近圆满,不再有更多的企求。
霍九建还精通书法,硬笔毛笔都很飘逸,深受校内外广大文艺女青年的青睐,若不是这批文艺女青年普遍长得非常不如非文艺女青年,他肯定会从中觅得知音。他这一手绝活在刚进大学头两年里炙手可热,后来电脑普及、网络流行,才渐渐被人遗忘了。但霍九建在西都大学历史上所发挥的作用却不可小觑,许多同学的情书、申请书、检讨书、毕业论文,都留有霍九建的墨痕。外系外校的也纷纷慕名而来,那是要收钱的,这一切给他带来不小的利润,也或多或少、间接地影响了上百人的感情经历和工作去向。
三人之中,郑能谅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这一点令周围人都自叹弗如,因为从小学到大学,郑能谅一直是班里年龄最小的。幸好校园里只有贫富、美丑之类的歧视,却没有年龄歧视,他才没有受到太多的打击。
为了体现出三人的辈分,霍九建和冉冰鸾都亲切地称郑能谅为“谅仔”,虽然听上去有点像吉祥物的名字,郑能谅还是欣然接受了。谅仔的生日,两个做哥哥的自然很操心,特地安排了他最喜欢的庆祝方式:吃。
“土曾月巴烤肉店”是个露天大排档,设有三座蒙古包式的包厢,外场早已座无虚席,冉冰鸾报了姓名,服务员便引着他们三人前往订好的包厢。掀开门帘,酒肉和炭火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众人的食欲。包厢空间不大,摆设朴素简单,污迹斑斑的木桌上立着一台破旧的随身听,传出似雅鲁藏布江一般自由不羁的歌声:“纯净的天空中飘着一颗纯净的心,不必为明天愁也不必为今天忧,来吧来吧我们一起回拉萨,回到我们阔别已经很久的家……”
三人落座,点了各种烤串,边喝茶边聊天。不一会儿,杰叔也来了,聚餐正式开始。热身阶段,几个人杯来盏往,对郑能谅说一些冠冕的祝词。冉冰鸾劝他早日升华与秦允蓓的亲密关系,杰叔祝他能在网恋中开花结果。这两点都不太靠谱,还是霍九建比较务实:“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将来找个好工作,买房不按揭;找个好姑娘,五十年不离婚;生个一打两打的天才精英,一半当商人,要么煤矿要么炒房产;一半去当官,为另一半兄弟保驾护航……”
郑能谅忙打断他:“这段掐掉,价值导向有问题。”
杰叔笑着拍拍郑能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谅仔,从今天起,你小子泡妞可都要负法律责任了。”
郑能谅顿时觉得悲壮无比,不光悲壮,还有激动,因为过了今天他就可以行使选举权了。一想到终于能在学生会主席的选举中投裘比轼一记反对票,郑能谅就情不自禁连干三大杯啤酒,尽管他也很清楚他那微不足道的一票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他这一抛砖引玉,顿时酒兴大盛,四个人酣畅淋漓地消灭了三箱干啤,渐入仙境。老板很利落地收拾起他们喝完的瓶子,生怕被踢翻了没人认账。杰叔说还有事要先回网吧,霍九建自告奋勇去送他,杰叔一边推搡着说不用了没问题一边搂住霍九建的脖子把他绑了出去,顺手又抄起一瓶酒,两人晃着灌着笑着侃着消失在夜色中。半小时后,霍九建吹着口哨健步如飞地折回“土曾月巴烤肉店”,非常清醒地计算出消费额,一分也没多给烤肉店老板,一手一个,捞起郑能谅和冉冰鸾朝宿舍走去。
几天后,郑能谅再次经过“土曾月巴烤肉店”时,被老板很生气地叫住了:“喂!前几天买单那家伙是体育特招生来的吧?”
郑能谅一头雾水:“怎么说?”
“那么点钱都会算错,少付俺三十块,要不是体育特招生怎么可能进大学的?”
“那你咋不拦住他?”
“球!拦得住?长得跟李小龙似的。为区区三十块钱冒生命危险,犯得着嘛?!”
都说醉酒之后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心中所念,譬如撒泼胡闹,定是个急性子;或是狂喷古诗,八成怀才不遇。郑能谅酒量不大,但无论多么烂醉如泥,都不吐,可见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
那一夜,他被霍九建架回宿舍,乖乖躺在床上,既不打鼾也不唱RAP,一张模糊的面孔在他脑海里飘荡,忽而叠成一个,旋即又散成千万个。胃在烧,灼得心脏也发烫,熬出一些字句,争先恐后往外涌。他张了张嘴,想给它们一个出口,却只发出“嗬嗬”的呻吟。
冉冰鸾趴在被窝里,朝空气中挥着手,喃喃自语,念的是《中国革命史》第四章 第一节第五小段。
第二章
5
不知过了多久,郑能谅蓦然醒来,发现冉冰鸾还在呼呼大睡,霍九建却没了踪影。以他的酒量自然不会醉的,想必是夜跑去了。时针渐渐逼近十一点,郑能谅忽然想出去走走,便披上外套,裹起围巾,轻手轻脚地为冉冰鸾盖好被子,掩门而去。
老纪正低着头在刷牙,听见下楼的脚步声,锐利的目光立刻切着眼镜框的上沿扫了过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紧随其后从鼻孔喷出。他知道,这个时间出门的都是打算夜不归宿了。郑能谅没有解释,也没想好要去哪里,他只是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十八岁生日,意义非凡,如果像滩烂泥似的粘在床铺上囫囵而过就太乏味了。
风舞长街,云困寒月,郑能谅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座半睡半醒的城市里,脑海里又冒出刚才那张面孔,往事便如春蚕吐丝般缕缕抽出。不觉间,他转入一条逼仄的小巷,闪烁的灯光和醒鼻的浓香顿时把他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浓香从左手边飘来,是个简易的烧烤铺,小贩正一边在铁板上煎鸡蛋饼一边在烤架上烤羊肉串,左右开弓,忙的不亦乐乎。一对穿着宽大校服的中学生站在铺子前,垂涎欲滴,望眼欲穿。灯光来自右手边,那是一幢小楼,门窗上胡乱挂着几串小彩灯,门前斜着一块黑板,上面歪歪扭扭爬着几行五颜六色的大字:远古怪兽复活记、吃人魔鬼和哑巴宠物、三颗痣的传说、不能看的录像、好色大汉奸……在这些大字的缝隙里,还穿插着令人浮想联翩的介绍词。
郑能谅对这种地方并不陌生,进入大学后的第一个光棍节,本系的学长们就邀请全体新生去西大街最豪华的录像厅看了场岩井俊二的《情书》,把一帮小姑娘感动得稀里哗啦。那家录像厅比眼前这个要大得多,也贵得多……说到贵,眼前这黑板上的标价可真叫人心动啊,十五块钱包夜!
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就看场通宵吧?郑能谅心里这么想着,却又有些忐忑,毕竟他从来没有在录像厅里过夜的经历,什么情况也不了解,里面有被子盖吗?有枕头吗?有没有热水洗脚?
管他呢,今天我十八岁了,是个有选举权的大人了,就应该像个大人一样,过夜生活。酒吧、歌舞厅、咖啡屋、夜总会……这些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夜生活方式是不适合我这种充满正能量的阳光少年的,但看电影是积极向上的文化生活,是有益无害的……想到这儿,郑能谅将手里的三十七块零钱捏得更紧了。
当他把钱递给售票大妈的时候,她瞄了他一眼,阴阴地问:“一个人?”
“嗯。”
“小伙子,今天搞活动,情侣座二十,饮料半价。”
“不用了,我一个人看。”
“一个人?看通宵?”单身汉的消费能力显然不如情侣,大妈的语气中不禁透出鄙夷之情,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烧烤摊前那一对小情侣,似乎在说“连中学生都比你强……”
郑能谅一分钟前才鼓起来的气顿时开始往外嘶嘶直泄,马上解释道:“我女朋友在家……睡了。”
大妈毒辣的目光又缓缓挪向他的右手,幽幽道:“不是在这呢嘛?”
士可杀不可辱,郑能谅扭头就走。大妈忙劝道:“唉别走啊,一个人看也行的,来来来。”
郑能谅已经拐过街角,上了人行道。马路对面有个公用电话亭,他的计划是把秦允蓓约出来一起看通宵录像,让售票大妈见识一下,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可走到马路中间时,他又发现这么做有些不妥:仅仅为了挣个面子,大冷天把小姑娘从被窝里拽出来,是为不仁;约她看通宵录像,肯定会让她以为他在感情上有所企图,释放出错误信号,是为不义;身上酒气未散,今天过生日和他会喝酒的秘密都会被她识破,是为不智。如此不仁不义不智之举,发生在十八岁第一天的最后一个小时里,岂不贻笑大方?
这么一转念,他的双脚也下意识掉过头来往回走,忽然,“吱嘎”一声锐响破空而来。一阵劲风,两束灯光,混着粗犷的嗓音:“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郑能谅扭头一看,一辆比他的腰还低的跑车正停在他左腿外侧三公分处,不安的马达发出“呜呜”的沉吟,似乎对刚才险些发生的亲密接触还心有余悸。车主人要淡定得多,关掉音乐,轻轻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来,礼貌地问道:“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这几个字像一串铃铛落在地面上,清脆动人,更动人的是那张面孔和座椅上的那半段身材。眼前的一切都很新奇,郑能谅对车不了解,认不出款式,夜色下也看不清那标志上到底是马还是牛,却对车的造型似曾相识,用力一想,好像在动画片《变形金刚》里见过。开车的姑娘十八九岁光景,长发,瘦脸,五官精致,白里透红,看上去也似曾相识,用力一想,好像在挂历上见过。一缕香水味顺风飘来,浓而不腻,艳而不俗,闻起来也似曾相识,用力一想,想不起来。
以郑能谅的性格和习惯,他应该大度地回上一个友善的微笑,说声“没事”然后飘然而去。但今天是个不一般的日子,此情此景也很特别,于是,一个大胆的念头蹦了出来。
郑能谅露出友善的微笑,不慌不忙走到车门边,微微弯下腰,道:“不,我有事。”
姑娘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又朝车前方努了努嘴,道:“有事?那应该躺在地上嗷嗷直叫才对啊。”
果然,这是个有趣的姑娘,郑能谅摇了摇头:“不,你技术很好,没有撞到腿。”
“那是撞到脑袋了?”这姑娘说笑的时候一脸云淡风轻,比相声演员还专业。
郑能谅忍住笑,直奔主题:“撞哪都不算事,约你去玩才是正事。”说着,他彬彬有礼地伸出一只手。
姑娘有点意外,但各种搭讪方式她也见得多了,所以这一点意外在她的眉宇之间稍纵即逝,她没有马上接受邀请,淡淡道:“哦?玩什么?”
“看通宵录像。”
这个答案就有点天马行空了,她怔了怔,开始认真地观察郑能谅的眼睛。这是表明诚意的好机会,郑能谅没有回避,报以专注而恳切的目光。无论从相貌还是眼神,他都不像坏人,这也是令戴珐珧感到好奇的地方:这家伙该不是真的脑袋被撞坏了吧?
郑能谅看出了她的疑虑,为了证明他没被撞傻,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我没事,今天是我生日。”
这时,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姑娘拿起来,瞟了一眼来电号码,没有说话,忽然“啪”地推开车门,刚跨出一条腿,又返身从车后排抓出一团物件。
郑能谅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防狼喷雾器、电棍什么的吧?刚要启动防御方案,却见她手里的是一大束玫瑰花,鲜红如血,艳光四射。
这花很刺眼,提醒了郑能谅,这姑娘应该有男朋友了。这不奇怪,漂亮姑娘在这个年纪八成都有男朋友,那车也八成是男朋友送的,那电话也八成是男朋友打来的,这些常识简直比地球绕着太阳转还深入人心,郑能谅自然不会感到意外,只有一丁点条件反射性的抑郁。
郑能谅飞快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姑娘有男朋友,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姑娘差点撞到他,于情于理应该补偿一下;他只是邀请她看录像,并无非分之想;他的邀请已经发出,想撤回已经不可能;姑娘拿的是玫瑰不是电棍,他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最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夜晚,这等僻静之所,两人这般相遇,不能不说是命运的安排,正所谓天意不可违。
姑娘似乎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一扬手,将整束花丢进了路边的垃圾堆,又关掉了手机,丢回车座,然后锁上车门,将玉臂朝郑能谅一递,道:“走吧。”
郑能谅按住心头的惊喜,从口袋里掏出一双干净的白手套,小心地一只一只戴好。为了避免和异性发生不经意的身体接触启动盗格空间,郑能谅每次出门都会备着这副手套。
姑娘看在眼里,秀眉轻舒:“呵,真讲究。”
郑能谅当然不会告诉她真相,谦虚地笑笑,轻轻捏住她那四根修长的手指,领着她朝小巷里走去,边走边自我介绍:“我叫郑能谅,很高兴认识你。”
“一听名字就是个三好学生,叫我阿珧吧。”
“阿摇?难怪步态如此摇曳多姿。”
“三好学生的嘴可没这么甜。”
令郑能谅没有想到的是,阿珧对巷子里的脏乱毫不嫌弃,目光中反而有些好奇,一开始还优雅地一步一摇,不一会儿就索性挽住了郑能谅的胳膊。两人像一对情侣一样走到录像厅前的时候,售票大妈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
郑能谅自豪地掏出一把零钱,往桌上一拍:“通宵,情侣座!”
售票大妈一脸迷茫地收下二十块:“你们是?”
“是什么是?”郑能谅不耐烦道,“还要查身份证啊?”
“不用,不用,好,挺好。”
“再来两瓶饮料!”郑能谅一边吩咐,一边柔声问阿珧:“想喝什么?”
阿珧看出了他的用意,很配合地朝他肩膀上轻轻一靠:“你喝什么我就什么。”她本来比郑能谅矮小半个头,但穿了高跟鞋就比他高出一丁点,这一靠马上又恢复了小鸟依人的比例。
郑能谅点了两瓶奶茶,付了一瓶的钱,又要了一袋瓜子,然后拉起阿珧的手,在售票大妈崇敬的目光下大摇大摆进了录像厅。
第二章
6
掀开厚厚布帘的一瞬间,郑能谅被深深震撼了,这录像厅和他所期待的实在是天壤之别,昏暗的光线,压抑的空间,模糊的荧幕,凌乱的摆设,汗臭、脚臭、酒气、烟味、尿骚味……各种古怪的气息扑面而来;口哨声、聊天声、嗑瓜子声、呼噜声、亲热声……各种频率的噪音绕梁不绝。
郑能谅如梦初醒般意识到来这地方是一个糟糕的决定,刚才的邀请也实在太唐突,完全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尴尬地对身边阿珧说:“这地方太……那个了,还是别看了。”
“不,这儿挺好的,”阿珧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不适,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而且那些片子我都没看过呢,好期待。”
这倒是实话,郑能谅也算个电影迷了,可门口黑板上写的那些片子他竟然一部都没看过,尤其是最后一部压轴戏,《好色大汉奸》,看片名就知道是一部包涵了战争、历史、伦理、爱情、动作等丰富元素于一身的爱国主义巨作。
既来之,则安之,两人找了张空的情侣沙发坐了下来,开始欣赏精彩大片。荧幕上正在放《侏罗纪公园》,虽然和广告牌上的片名有些出入,但可能是翻译风格的问题。阿珧真的没看过,看得津津有味。郑能谅却在反思他刚才的一系列举动: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如此主动地和异性搭讪,还坐在这张带有特殊含义的沙发上?要是在以前,跟陌生姑娘说句话我都会脸红的。
直面内心,郑能谅隐约发现了缘由。当他第一眼看见阿珧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久违的熟悉名字,这名字所代表的人物和阿珧有相似之处。可究竟哪里像,他也说不上来,笑容?眼睛?身材?还是香味?每一个细节单独拿出来比对都不像,可放在一起,又能马上让他的记忆穿越时空。时空深处的那些片段就像美杜莎的眼睛,让他不敢正视,又无法抗拒它神秘的魔力,不小心看上一眼,思维便被石化,时空也停滞了。
一阵骚动打断了他的思绪,四周有人发出了嘘声,有人骂了句脏话。郑能谅抬头一看,《沉默的羔羊》。
“哈哈,还吃人魔王和哑巴宠物,好好玩。”阿珧不怨反喜,饶有兴致地脱了高跟鞋,盘腿坐好,撕开包装袋,嗑起了瓜子。
郑能谅不禁想起了秦允蓓,要是那丫头来看录像,肯定也会这么随性,不过他从没带她看过录像或者电影,甚至连她的手也没有正式牵过,顶多偶尔拽拽胳膊、拍拍肩膀什么的,算得上秋毫无犯。
这场不期而至的邂逅让郑能谅既困惑又惊喜,阿珧时而神秘,时而率真,时而风趣,仿佛一缕捉摸不定的清风,一泓变幻莫测的清泉,映出一个个他所熟悉的身影。望着这些身影,郑能谅也渐渐找回了自我,重新变成那个含蓄内敛的少年。似乎为了表明他的确只是来看电影,而无非分之想,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无比专注地盯着荧幕,一脸虔诚,只有四周啃爆米花磕瓜子吮鸡爪嚼口香糖的交响曲提醒他这里是录像厅而不是教堂。
当汉尼拔博士用圆珠笔的金属丝打开手铐杀死看守逃之夭夭的时候,阿珧轻轻地靠在郑能谅的肩膀上睡着了。她的睫毛细密、修长,像两扇漆黑的竹帘;她的鼻梁白皙、挺拔,像一座陡峭的雪山;她的呼吸轻盈、舒缓,像凌空飞舞的蒲公英;她的香味绵柔、纯净,像入口即化的棉花糖;她的嘴唇鲜红、饱满,像肥而不腻的火腿肠……郑能谅猛然意识到比喻的风格发生了突变,原来是肚子饿了,一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不饿才怪。但他不忍惊醒熟睡的阿珧,只好用她吃剩的瓜子聊以充饥,就当是惩罚吧,毕竟把这样一位佳人拉来过如此没有格调的夜生活实在是一种亵渎,简直比眼前这个乌烟瘴气的录像厅更惨无人道,而他这种呆若木鸡的表现,简直比那个乱改片名的录像厅老板更灭绝人性。
不多时,郑能谅也倚在沙发背上睡着了,未能好好欣赏后面的两部影片,不过在换片的时候还是被嘘声和骂声吵醒两次,朦胧中瞥到了《大话西游》和《午夜凶铃》的开头。
“快醒醒,《好色大汉奸》开始了!”
郑能谅费劲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阿珧戏谑的笑脸,再顺着她的手指望向荧幕:“我晕,《精武英雄》?什么跟什么?”
“猜不到吧,等下陈真和山田光子到旅社找地方住的时候,有个房客会骂他是好色大汉奸……”
“这也行?”郑能谅哭笑不得,“这你还叫我起来看?”
阿珧做了个鬼脸:“不能我一个人瞎啊。”
“片子是好片子,可这片名实在太坑,”郑能谅望着从出口渗进来的阳光,伸了个懒腰道,“既然都看过,就别在这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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