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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马月盗格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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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子是好片子,可这片名实在太坑,”郑能谅望着从出口渗进来的阳光,伸了个懒腰道,“既然都看过,就别在这窝着浪费时间了。”
“好啊,我也有点饿了。”阿珧很爽快地跳下沙发,穿好高跟鞋,跟着郑能谅出了录像厅。
售票大妈已去睡觉,烧烤铺还在营业,郑能谅点了鸡蛋饼、火腿肠、烤鱿鱼和羊肉泡馍,两个人就挑了个空座大快朵颐起来。
郑能谅上下打量着阿珧,感慨道:“我还从没见过穿你这样在街边摊吃东西的呢。”
“扎势不?”阿珧自嘲地耸了耸肩,然后张大嘴巴啃下一大块鸡蛋饼,油渍四溢。“扎势”在当地方言里有“装逼”的意思,从一位妙龄少女的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趣味。
吃饱喝足,郑能谅送阿珧出了巷子,来到她的座驾前。阿珧打开车门,取出手绢擦了擦嘴,又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戴上太阳镜,转眼又恢复了女神范。
“谢谢你的款待。”她朝郑能谅扬了扬手,嘴角像一弯新月高高翘起。
郑能谅感慨万千,走上前去,将手里的火腿肠一掰两段,递给她一半,柔声道:“外头兵荒马乱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逢,这个就留作信物吧。”
阿珧接过这半根火腿肠,一把塞进嘴里,三两下嚼碎,吞了。不等郑能谅回应,她马上从包里拿出笔和便签本,撕下一张纸,用笔写下一串数字,递给他,微笑道:“火腿肠有保质期的。”
本来郑能谅还构想了一出韩剧似的浪漫情节:他和她各举起一片烤鱿鱼,贴在车窗的两侧,两鱼相吻,四目相望,无语凝噎。但为了避免鱿鱼遭遇和火腿肠一样的下场,这个念头还是作罢了。
阿珧关上车门,轰了几下马达,便和跑车一同消失在郑能谅的视野中,留下一团尾气和一缕芳香。郑能谅摊开手掌看那张便签纸,一串数字依稀可辨:195148。
这是啥?手机号?太短。门牌号?太长。生日?太老。数字密码?太难。郑能谅忽然灵光一闪:“不会是三围吧?”随即连连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可能,那还是人么!”
答案并不重要,虽然这从天而降的神秘姑娘来去如风,但郑能谅确信两人在不久的将来还会重逢,因为昨夜他又看见了那棵海棠树。也许是阿珧在睡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也可能是在摇醒他的时候,总之他在盗格空间的选择决定了他会再次出现在她的身边,在数年后的下一个猴年马月里。
这就是郑能谅和戴珐珧初次相遇的过程,许多年后,那家老旧的录像厅早已寿终正寝,那条小巷也变成了一座国际化游乐场,但每当郑能谅重温当年那些老片子,或者听见强劲的马达轰鸣撕开街道,甚至只是闻一下路边摊烤鱿鱼的气息时,都会想起十八岁生日那个奇妙的夜晚。那一晚,月亮很丰满,夜风很温柔,空气很迷人。
“走火入魔啦?人家看报纸,你傻笑什么呢?”秦允蓓伸手在郑能谅眼前连打几个响指,把他从一年前的回忆中唤入现实中来。
郑能谅眨了眨眼睛,抬手看看表:“我是在笑,你要是再吃下去,口语课就迟到了。”
“糟了!”秦允蓓如梦初醒,一把抓起单肩包飞奔出去。一般的课迟到几次也没关系,可这口语教授喜欢把平时考勤和科目成绩挂钩,秦允蓓口语水平本来就在挂科边缘,自然不敢再授人以柄。
郑能谅上午没课,不慌不忙吃完早点,看看秦允蓓留下的一大桌空盘,乖乖把学生证押给了老板,然后朝宿舍走去。宿舍门半掩着,隐有歌声飘出,柔美的旋律略带忧伤,听上去似乎是俄语。冉冰鸾的床在门边下铺,一道倩影侧卧其上,面朝里,手里翻着一本书。郑能谅靠着门框,静静聆听这首动人的歌曲,他可不想扰了未来嫂夫人的雅兴。
宋颖哲是冉冰鸾的女朋友,蕙质兰心,气质不凡,是个典型的知性美女。冉冰鸾也堪称模范男朋友,蕴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温柔与浪漫,又很专一,面对他父母对二人关系的强烈反对依然坚定不移。这种执着的叛逆,在同龄人眼里看来就是完美理想的爱情。所以朋友们都深信这一对璧人毕业后就会结婚生子,过上童话里王子与公主的那种幸福生活,白头偕老。
郑能谅平生只对两种人特别尊敬,一种是长寿者,因为生存在这个浮躁且危险的世界上需要极大的智慧和勇气,所以活得时间愈久之人便愈有高明之处,值得尊敬;另一种便是对爱情持之以恒的人,这道理更简单,长久不变的爱情,往往比长生不老更难。而正是因为世间有了这两种人的存在,其他人对于生活和爱情的信心才不容易被无所不在的歪风邪气所动摇。
“大禹同志,三过家门而不入呢?”宋颖哲发现了郑能谅,从床上坐起。
郑能谅轻轻拍着手,笑道:“好惊艳的曲子,听入迷了,还以为我走错房间了呢。”
“柳拜乐队,”宋颖哲从身后摸出一个磁带盒,“俄罗斯的披头士。”
郑能谅接过来,一个字也不认识,又递回去,问道:“刚才这首叫什么?”
“《在那浓雾后面》,我的最爱。”
“你的最爱不是鸾少嘛。”
“哼,”宋颖哲佯装怨愤道,“别提那负心汉啦,都不知道穿越到哪个时空去了,害我在这独守空房。”
郑能谅这才发现她手上拿的是《寻秦记》,冉冰鸾最痴迷的小说,便开玩笑道:“我想他肯定是穿越回上辈子找你们前世的定情信物去了吧。”
宋颖哲噗嗤一笑:“万一他发现我的前世比现在的漂亮,舍不得回来怎么办?”
郑能谅朝空中勾了勾手指,道:“那就让他的前世穿越回来陪你,总不能让前世的你一妻多夫吧?”
“想的美,他的前世要是个丑八怪,我不亏大了?”宋颖哲撇了撇嘴,忽然道,“你说要是真的在不同时空里,两个相爱的人还有没有可能感应到对方呢?”
郑能谅心弦一震,把视线投向墙上的世界地图,幽幽道:“真正的爱情,就像爱因斯坦所预言的原初引力波一样,是不会被时间和空间所抹除的。”
宋颖哲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勾起你的思念了?”
郑能谅自我解嘲:“思念就像腿毛,不去刮它容易引起瘙痒,刮了它却长得更凶猛。”
宋颖哲半开玩笑道:“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摄走我们郑大官人的魂魄?”
每个学期放假,郑能谅都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越过数不清的城市和村庄,经过数不清的车站和人群,望着天上月亮追赶着太阳,太阳又挤走了月亮,看着陌生又熟悉的风景从窗外掠过,听着车轮与铁轨的热烈交谈,想象着他与黄河长江一道向东流,恍然觉得这便是人生。将近江南的时候,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绿色世界伴着晨曦跃入眼帘。郑能谅手托着腮,享受这片宁静,任思绪在弥漫着青草香的天地间随风飘摇。下一秒发生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回忆。
宋颖哲那句不经意的玩笑就像突如其来的盗格空间,使郑能谅陷入了如旅途般漫长的沉默。
第三章
1
上中学的时候,郑能谅是一头骆驼。
首先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是生物老师,他长着一只比老鹰还标准的鹰钩鼻,连眼睛都像是从老鹰身上移植过来的,一眼就能看得学生们不寒而栗。他脾气很好,至少对郑能谅特别客气,因为其他学生在他的口语中都是“蠢猪”、“傻鸟”、“笨驴”之类的低级动物,远不及郑能谅的“骆驼”这么高贵大方、亲切含蓄。
郑能谅分析了生物老师赋予每个学生动物代号的用意,认为存在以下三种可能:
一、出于对所教专业的满腔热爱,从心里到眼里都只有动物,乃至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二、学生太多,担心认错人,不得不借用一些浅显易懂的专业术语以便区分;
三、为了帮助学生们更好地认识各种动物,用这种方式让大家身临其境地体会一番当动物的感觉。
多年后的某个暑假,郑能谅重归母校,希望能当面求证这些推测,可惜生物老师早已辞职经商去了。剩下郑能谅独自伫立校园的一角,注视着行色匆匆的人们,搜寻他当年的影子。
时钟飞速倒转,停驻于那个遥远夏日的午后。郑能谅依然站在原地,操场上人声鼎沸。
运动会总是与他无关的。他不喜欢跑步,绕着草坪兜几圈最后还是回到原地,吃饱撑的;不喜欢跳高,蹦来蹦去像耍猴;不喜欢篮球,那次脑震荡把他摔成了惊弓之鸟。他不拒绝标枪,但是观众那么多,他不知道会扔到谁的头上。他喜欢吃叫花鸡,非常喜欢,可惜它不是运动会项目。
郑能谅不上场比赛,也不加入拉拉队。老师说这样不好,脱离集体,缺乏参与意识。可他的确参与了,他给女运动员们倒水、递毛巾、打扇子——并非歧视男运动员,而是他们都被女生们簇拥着,根本轮不到他。心情好的时候他还写写广播稿,《啊!体育!》、《啊!铅球!》之类的,每每逗得播音员们花枝乱颤。
播音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漂亮女生,见她们笑,郑能谅也自鸣得意地乐。然后班主任过来严肃地批评他:“我们班都输掉了,居然还这么高兴!”
他知错就改,于是用参加追悼会的表情来观看比赛,庄重肃穆的形象使他被校保卫科一眼相中,破格提拔为维持秩序的纠察队员。可好差事没干多久就黄了,原因是他在工作期间走神。
这一走,走了很远。
午后,无风。郑能谅站在跑道中段的土坡上,靠着树干,透过枝叶仰望蓝天,阳光很好,空气微香。女子百米跨栏比赛即将开始。
郑能谅不喜欢大晴天,灿烂得有些虚假,放荡的热浪也令人反胃。他灌下半瓶汽水,口舌生津,呼吸顺畅,气定神闲,爽得不得了。然而一分钟后,这一切将不复存在。
郑能谅的目光顺着跑道游向起点,五个女孩正并排做着准备活动。
一号试图弯腰,却被腹部汹涌的脂肪挡住了,显然与鼓励奖很有缘分。
二号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姑娘,正在为运动服的暴露而愁闷不已,缩手缩脚打算把每一寸肌肤尽可能地裹起来不让人看到,估计在跑步过程中将因含胸低头而撞上跨栏。
三号……
郑能谅怎么也无法回忆起四号与五号的模样,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因为在鉴赏她们之前,他望了一眼三号。
只一眼,便令他意乱情迷;只一眼,便望尽了前生后世。很多人都期望自己拥有言情小说里描述的这类特异功能,可那些其实都是玄幻小说。郑能谅的真实经历是:三号,从远处看,是个有点姿色的女孩,五官端正,但还算不上天使;身材匀称,却也比不过魔鬼。
他对这个女孩并没有特别的眼缘,这也许同他的近视眼和当时的日照强度有关,总之他的视线毫无留恋地从她身上飘开了,沿着跑道游向终点,在三分之二处忽然被一团刺眼的亮光阻住了去路。
他挪了挪脚,换个角度观察,发现那似乎是一块银灰色的瓷器。它约摸手掌大小,呈半锥形,唯一的反光面正对着他刚才的位置,难怪跑道两头的人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目测它顶端的锋利程度足以刺穿运动员们的鞋底,郑能谅瞟了一眼右臂上的红袖章,顿时感应到了使命的召唤。与此同时,发令枪猝然响起。
接着,他的额头破了。
郑能谅并不是非常顺利地就把额头弄破的,中间经历了一串复杂连贯的动作:他顺着圆形土坡的表面向下作变加速运动,身体同时在作不规则自转,当滑至某一点时沿切线飞出,而后迅速成为自由落体。由于这些方程式比较繁琐,郑能谅的理科又向来很薄弱,因此无法在下坠期间做出精确的计算,以至于着地时不幸脸朝下。
当郑能谅躺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享受着剧烈运动后的平静时,跨栏选手们的铁蹄已近在咫尺。他面无惧色,因为已经神志不清……
起初他以为又不小心触发了盗格空间,可海棠树并没有出现,眼前也是朦朦胧胧的现实场景,他才确定他是真的从土坡上摔了下来,而这同发令枪声的分贝数及土壤的疏密度有直接关系。
由于曾有过脑震荡的丰富经历,郑能谅根本不把这种皮外伤放在眼里,让小护士包了一下,扎上一针,就坚持要重返运动场。可小护士非常热情体贴,死活不让他出去,甚至惊动了医务长。
小护士义愤填膺:“您看,他不付钱就想溜!”
替郑能谅解围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她一手夹着两瓶汽水,一手掏出五角钱把他从小护士手里赎了出来。
“干嘛给她钱?”郑能谅还不服气,“运动员来这里都不收费的,好歹我也是个纠察,算因公负伤。”
女孩一脸豁达,摆出亿万富翁的姿态:“五毛而已,给她好了,就当在街头碰见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郑能谅脱口而出:“那么有爱心,至少给十块。”
女孩嫣然一笑:“你值那么多啊?”
郑能谅丝毫没有想开玩笑的意思,那时候他还没掌握开玩笑这么高深的艺术。他只觉得她的笑容十分清凉,而且越看越觉熟悉。郑能谅说:“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嗯,”女孩有点不好意思,“我还差点把你的脑袋踩成鸡蛋饼。”
三号,原来是她。近距离观赏,确实有些不同,不仅与之前的感觉不同,而且与别的漂亮女生也有很大的不同。这张脸蛋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每一个组成部分都很有特点。她的眉毛颇具宫崎骏的画风,轻描淡写;她的双眸胜似冰川的清泉,干净通透;她的鼻梁宛如雨后的淡竹,挺拔俊逸;她的双唇蕴藏弗拉明戈的血液,倔强不羁。
刚才隔了几十米竟看不出来,郑能谅自言自语道:“是该配副眼镜了。”
“什么眼镜?”女孩没听懂。
“啊,没什么,我是说你如果戴眼镜一定很有学问,居然能想到鸡蛋饼这么有趣的比喻,”郑能谅趁机转移了话题,“为什么用鸡蛋饼,而不是肉饼、鸭蛋饼、老婆饼呢?”
“因为鸡蛋饼好吃呀,”女孩认真地说,“对了,刚才幸好你摔在跑道上,要不然我可能就踩到碎瓷片了。”
郑能谅憨憨一笑,低头看着袖章:“工作嘛。”
初一那年,郑能谅无不良嗜好。不喝酒,不抽烟,不打架,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当着人的面说限制级的动词,不在感叹句中提及别人的六亲,这些优良传统一直保持到大学毕业;他也不旷课,不作弊,不拉女孩的手,不跟异性打情骂俏,后来与时俱进,偶尔也入乡随俗。
这一切意味着,那个女孩在那个夏天遇到了一个严格遵守《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的男生,一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无趣的人。所谓无趣,就是指这个呆子虽然用功读书,却绝无机会从书中读出颜如玉。
郑能谅发现眼前这个女孩有点与众不同,说不出是哪一点,也许不止一点,也许是全部,他只知道她的身上飘散着一缕淡淡的青草香,很好闻。科学家说异性之间的吸引源自对方特殊的气息,很有道理。
好奇、迷惑、陶醉,各种感觉一拥而上,郑能谅不知道接着该做什么了,只是傻傻地笑着。他并没有意识到他那双眼睛其实会说话,也不知道他的酒窝跟她的清香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于自己身上的这些优点他一无所知,因为他从来没有撒泡尿照过自己。
两人并肩走了半天,郑能谅才蹩脚地打破沉默:“我叫郑能谅,初一(1)班的。”
“孟楚怜,3班。”她终于等到一个话题,积极地回应道,并微微侧脸,把目光投了过去,却发现他的视线如触电般闪向地面,便缓缓收回来,继续嘬着吸管,认真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哦,挺好。”郑能谅刚才和她险些对上目光,此刻正心乱如麻,竟不知如何往下接,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恨不得前面有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地缝没有出现,却蹦出个小房子来,是家便利店。郑能谅如遇救星,马上提议进去看看,得到了她的同意。一进店,郑能谅就以请吃盐话梅的方式赠她份回礼,也趁机打破了无话可说的僵局。
似乎是在攀比,孟楚怜又变魔术似地掏出一块巧克力请他品尝。在那个年代巧克力算比较奢侈的食品,在电视广告里看上一次都能令人回味无穷,便利店的玻璃窗下有一款,价格抵得上十包盐话梅。郑能谅怀着激动而好奇的心情一口吞下,给它留了个全尸。
吞完才发现自己再拿不出更高级的东西用于回赠,幸好孟楚怜见他这么爱吃,又马上递过来一块。他双手接过,深情地看着那精美的包装纸,咽了咽口水,自嘲道:“我又不是赌神,哪能把巧克力当饭吃。”说罢将它递还给孟楚怜:“就当我再送你的。”
这是他有生以来首次与人礼尚往来的记载。气氛也变得自然起来,两人离开便利店,走过柳树林,穿过跑道,爬上看台,整个运动场一览无余。
阳光很好,风很轻,广播里放着《ThePromise》,成群的鸽子在空中画出各种图案,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坐在操场看台上吃着盐话梅喝着汽水,有说有笑。时光从他们面前缓缓淌过,滋润了两片心田。
第三章
2
命运可以选择,却不可预料,它有时奇妙,有时又莫名其妙。
在初二到来前的这个夏天,郑能谅见识了命运的奇妙。之前他为了深入了解盗格空间,多次有意触发,做出了不少选择,竟然都在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猴年马月里一一应验:
学习委员郭文婧作为全县唯一一名入选市代表队的选手参加省里举办的“未来杯”数学邀请赛,获得总分第一和两个个人单项冠军,起先名单里并没有她,后来不知为何用她替下了市二中的一名尖子生;
家境贫寒的樊丽华利用暑假时间到餐馆勤工俭学,打扫厕所时在水箱上捡到一只黑色公文包,内有文件数份、现金几十万,交还失主后,对方塞给她五千元,她坚持不收,对方便送了面锦旗到学校,得知她的家庭情况后,当场表示将为她的学业提供资助;
班花周宓儿在路边吃煎饼果子的清纯模样被一位职业摄影师发现并抓拍下来,登上了某著名摄影期刊的封面,一时成为校内外的风云人物,被大家亲切地称为“煎饼妹妹”,那名职业摄影师是出差路过这座藏于深山之中的小县城,那天早上也是因为拉肚子才起得很早,跑到街对面的药店买止泻药的时候偶然获得这一重大发现的;
……
这些都是经过郑能谅的挑选而成就的“未来”,和金海棠果上所显示的一模一样,当然,金海棠果上并没有展现全过程,只有郭文婧领奖、樊丽华接锦旗、周宓儿被众星捧月等画面。由于郑能谅和这几位女生的肢体触碰只是点到为止,所以可供选择的金海棠果也都在三个以内。他本来可以选择“盗取”其中不好的一个,而让另外的未来自生自灭,但他刚接触盗格空间,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包括金海棠果的味道,所以他选择的都是“定格”——吃下了一颗颗被选中的金海棠果。
这些金海棠果托在掌心沉甸甸、凉飕飕,还带着几分弹性,闻上去有股淡淡的幽香,看上去鲜嫩多汁,甚是诱人,因为都有铅球大小,所以不可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样囫囵吞下,只能一口一口品尝。可果皮的画面上都是熟悉的面孔,郑能谅心里感觉怪怪的,一时难以下嘴。奈何海棠花和叶并不因他的犹豫而减缓飘落的速度,只要不想被困在此处,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啃下去。
乖乖!那口感,简直连遍尝百草日遇七十毒的神农也无法描述;那滋味,恐怕连荒野求生什么恶心东西都敢吃的贝爷也望而却步。最后郑能谅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样把它们咽下去的,只暗暗发誓,从此之后在盗格空间里做选择时坚决不再“定格”了。
正如规则所言,这些被郑能谅“定格”的未来都与他产生了或多或少的联系:郭文婧获奖后,班主任就让她在课余担任郑能谅的“小辅导员”,因为他的数学成绩实在太糟糕;给樊丽华送锦旗的失主正是郑能谅的大姑父,虽然大姑父一直不把老婆家的这些亲戚放在眼里,但从此事后,长辈们没少教育郑能谅要多向同班同学樊丽华学习;至于周宓儿,能被摄影师捕捉到就更与郑能谅密不可分了,因为那个煎饼果子就是郑能谅请她吃的,他本想用这个煎饼果子拉近和班花的关系,却不料班花成了风云人物后就再也看不上他的煎饼果子了。
经过这一番验证,郑能谅终于相信了盗格空间的魔力,也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无比自豪,牺牲了一些个人利益,背负了些许误解,却成就了这么多同学的美好人生,还不留姓名不露痕迹甚至连日记都没写进去,这应该可以和雷锋叔叔相媲美了吧。
然而,这份荣耀感没有持续多久就终结在一场悲剧的阴影下。七月底的一天,一架从南京前往厦门的航班起飞时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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