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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借贾修真-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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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却道:“到底她烧纸总是不对,只难道她们都没学过规矩的?就是在学戏的时候,一般也有人教她们在这府里行走的规矩吧。怎么如今散了倒犯起糊涂来。刚才我们太太还说呢,这是极忌讳的东西,没有一顿打了出去就算她命大了。”
说完了看着宝玉,只觉这宝二爷如此是非不分也实在可笑。湘云自然知道她心思,遂笑道:“呆子你不懂这里的规矩。在二哥哥这里,但凡是女儿家,就是杀人放火那也是情有可原的,那些腌臜婆子们就算再怎么占理,也是包藏祸心。这才是总诀,你说的那些都得先依着这个来。”
这话却是说得连宝玉也笑起来。
第282章 企者不立
惜春同宝玉都走开了,探春才回头冲李纨苦笑。李纨道:“坐下喝口水,一会儿珍大嫂子过来,还得商议事呢。”
一时尤氏来了,说起今日贾琏几个去铁槛寺烧香祭祖的事。晚间回来,家里也有一祭,东府祠堂里还得看着,尤氏又坐了一会子便赶紧往那头主持局面去了。
探春叹道:“一个个都忙得恨不得多长出两只手来,还有轧闹猛添乱的。”又问,“兰儿也去了?”
李纨点头:“知道今日祭祖,昨天晚边赶回来的。”
探春又一声叹,未再言语。
贾母和王夫人从宫里回来,也是人困马乏。尤氏又过来,同李纨探春宝钗几个把今日的家务大事一一禀明,又有两样拿不定主意的,问过王夫人意思,这才散了。
回到稻香村,闫嬷嬷同碧月上来伺候,李纨见他俩一脸忧色,遂笑道:“我并不曾那么劳心,不过日日过去应卯罢了。你么毋需担心。”
碧月道:“奶奶,要不还是让素云快些回来吧。奶奶如今整日忙成这样,身边多个人总是好的。”
李纨笑道:“正因我如今整日不着家,才不用那许多人伺候了。连你,我这两日还不带在身边,又要她回来作甚。常嬷嬷在前头那几片地上花了多少心思,这回全不知情地就被弄走了,心里怎么会好受。只素云陪着去,才像个忧思过度需要将养的意思,也是嬷嬷们在我这里该有的分量。若把她一人扔庄子上了,又叫个什么事。你且等等,过两日,让常平两口子去伺候去,就换素云回来。”
闫嬷嬷听说要把常平两口子调去庄上,迟疑道:“奶奶,这么一来,在这府里可真没什么能用的人了,这往后……”
李纨道:“上回不是都说了,到老太爷冥寿那会子,就得放出几家去。如今看来没人肯呢。就算我们不吱声,说不定都要被打主意,索性干脆些儿,你们都去了吧。我也不短人伺候。碧月素云我都还留两年。”
闫嬷嬷听着这话,总觉不祥,却又不好深问,只点头应了。
一时去祭祖的也回来了,先去见过贾母王夫人,才各自归家。贾兰进了门,先被闫嬷嬷领去沐浴更衣。刚换了衣裳出来,就听外头道“二姑娘、四姑娘来了。”
贾兰赶紧出去相迎,果然迎春同惜春携手而来,见了贾兰笑道:“越发精神了,也不知你们在书院里都学些什么,连人都变得一回一个样儿。”
贾兰笑道:“二姑姑是说我读书多的意思?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每回去了学里,先生们多教我两本,回来就让二姑姑看出来了。”
迎春摇头:“连嘴都贫了许多。”
各人见过,李纨便问:“怎么不见邢妹妹?”
迎春道:“方才大太太使人来叫了她去,如今尚未回来。”
李纨点头,想着邢夫人原先对邢岫烟也是半冷不热的,如今见邢岫烟许了薛家,倒亲近起来,不知是怎么想的。
惜春早同贾兰两个又叽叽咕咕说到一处去了,李纨咳嗽一声,笑道:“四丫头,你还整没事人一个呢,如今老太太太太可回来了,你就不怕宝玉去告你一状?”
惜春回过头笑道:“我巴不得呢。也叫老太太太太看看如今这家里的形势——奴才们只要仗着在主子跟前得宠,什么犯规矩的事情不干?这么看来,这规矩倒不是用来管人的,原是用来卖人情的。二哥哥这行事性子,待他掌家了,那乐子才大呢。”
迎春道:“这也不是一日两日一时一刻的事了,二嫂子她们管家这许久,难道会不知道?你却去出这个头,我们本不是这里的,又是何苦。”
惜春扭头道:“你当我乐意管?还不是林姐姐,非给我个贱蹄子,脑子不晓得长哪里去了,竟在园子里烧纸钱?!咱们这里可是出过事儿的!最好笑是二哥哥,不止护在头里,还扯了我当幌子。却是因这蹄子划在我名下的缘故。我自然不肯了。
若说因这丫头是我的人,那她犯了事,该罚罚,我自然没话的。若说这丫头同我没干系了,那二哥哥爱怎么护着就怎么护着,哪怕他收房里去呢?!却不该又扯上我当大旗。故此,我才跟着去了议事厅一趟,好让管家人们明白处置了,往后大家干净。”
迎春叹道:“你这性子啊!”
李纨也叹道:“若是这府里都同你这般想法,这家倒好当了。所谓情弊,便是这些人在处事时候,总要情理夹杂着来。不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反是‘法理不外乎人情’,一样罪名,处置起来竟也因人而异。如此一来,人人只管寻高枝攀去,只想邀宠得脸,事情到底做得如何倒不要紧了。可不是一团乱?”
惜春听了点头,又笑道:“这是大嫂子要烦心的,我们却不用。大不了我跟着老头子一块儿修道去,管他们死活。”
迎春摇头道:“又说话没个遮拦了,说你几回仍是如此。”
惜春笑道:“二姐姐,你只怨我说话没个遮拦,却不骂我心性不好。可见你原是同我想的一样的,不过是不说罢了。”
迎春看她一眼,不搭理她。
李纨叹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也想得太容易了些儿。再说如今这府里,便道岌岌可危亦不为过。这还是凤丫头手段用尽勉力支持的结果。不是我捧她,若非她,恐怕如今更该艰难许多。”
迎春皱眉道:“‘岌岌可危’?不至于吧。”
李纨摇头道:“往常只一句‘进的少出的多’,究竟如何,却不深知。这回协理府务,少不得多少要经手一些,窥一斑而知全豹矣,非我言过其实,实是真事。
太太也头疼得很,只样样事情都有祖宗规矩管着,想要轻动亦不能。又顾忌着老太太,深恐惹了老人们到老太太跟前抱怨哭诉去,倒让老人家担心。只好尽力维持着体面,只内囊却快用尽了。
这两年外头风云变幻,起了多少新家望族,带得如今光各家间走礼这一样就十分艰难。就算不添上两分回礼,起码也该持平。只一个此消彼长,如今要够着那个格儿来,都十分吃力了。
另一个府里人口庞杂,一层层的奴才,但凡上头主子要动弹一分,底下就依着规矩要得一份好处去。如此,一百两花下去只能办出七八两的事情来,不是可笑?这听着如此可笑之事,却是日日在府里照常做着。你们细想想,只这几样,是不是也够得上一句‘岌岌可危’了?”
惜春便道:“这既然都是祖宗规矩,怎么祖宗当时都懵了?定下这样规矩来?我们如今改不得,想来当时他们若是觉出不当来,自然能改的。怎么就这么沿用下来了?”
李纨摇头道:“你算算,那时候多少主子多少奴才?如今多少主子多少奴才?那时候多少进项,如今多少进项?实在是赚银子的越来越少,花银子的却越来越多了。再一个,起初定的那许多规矩,一则也是为了让奴才们跟着沾光的意思,二来那时候跟着的人都是从苦日子里一起熬过来的,得点好处也是应当的。
可这一代代下来,都把恩典当成该当,倒把当奴才的本分丢了。一个个只顾着争权夺利,哪儿有好处往哪儿赶,气急了连主子也敢算计欺哄,当年的祖宗们哪里能想到今日!
最简单一个比方,原来一处大庄子上,不过两个管事,手下七八个执事,庄丁另算。按着祖宗规矩,这两个管事老了后都要府里管着荣养的,还要给他们后人安排出路。这本是虑着这些老管事们为了府里兢兢业业劳累了一辈子。老了不能动弹了,自然府里也会管着他们。他们又都是做惯了的,自然后头子承父业都便当。
可如今呢。一个庄上倒弄出三四层奴才来,因他们也是世代相传的,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交上来的租子比当年定的还少。要知道,如今外头田亩的产量比原先增了一半不止,我们这里倒好,一年里几处不是报旱就是报涝,使人去问时,更是上下众口一词的。这么着,主子倒让奴才架空了。那庄子先养着他们,手指缝里漏出来点儿给主子。就这样的,还得管他荣养,这荣养银子还得年年涨!
这只庄子一件,还有府里各样采买的呢?库上的呢?更别说还有借了主子名头在外争买田地欺行霸市的了。这其中积弊之重,可想而知。”
惜春道:“既如此,很该改上一改才好。底下的奴才们,得用的留下,不得用的就发卖了。庄上也该清查一遍,定下规矩,每三五年换一回庄头。横竖咱们也不短人使。再多分几个人出去明察暗访,不怕管不住他们!”
贾兰接话道:“费那劲儿!我朝律例,为奴者无私产,只派人去自上到下各处抄查一遍,吞进去的自然都吐出来。有犯法违律的一概送去衙门论刑,整家撵了出去。还有什么不清爽的!”
迎春摇头对李纨道:“原听人说‘何不食肉糜’,如今眼前又见着两个。”
贾兰道:“怎么?律法可就是这么规定的。”
迎春笑道:“若凡事皆可依律而行,天下还有什么冤屈苦楚,还喊什么青天大老爷?!”
贾兰还待说时,惜春拦了他道:“方才不还说了,咱们家里尚且不能呢。小丫头们犯了错,宝玉还要护着。何况旁的?再说了,你不知道香菱?宝姐姐他兄弟还为她打杀了人呢,如今不都好好的!可见咱们想容易了。”
贾兰摇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为主的先就歪了,又去说奴才什么。‘上昏昏然不知其弊,下恍恍然不知其病,其何以救之哉!’咱们也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说说符呢。”
惜春深以为然,他两个便抛下这头,让到一旁桌上指点比划去了。
迎春笑对李纨道:“我知道嫂子也不会是专门来给我讲家务事的,定有别的话。”
李纨点点头道:“你也知道,我自然不喜这些事情。只我想着,既说‘何处不道’,可见这些事里自然也有道可悟的。这些日子,眼看着拆东墙补西墙,上出政策,下应对策,忽然对一句话有感。才想说给你听听。”
迎春忙问是哪句。
李纨道:“就是那句‘企者不立,跨者不行’了。方才说了,如今府里的情形,要勉强维持往日定下的规矩,实在是力有不逮。若非自家先收起来,恐怕到时候要成大祸。喂惯了的豺狼断了食,哪有不反噬其主的。
以之喻人,也有一比。但凡行事举止有‘费力造作’之感的,多半难以长久。若是自心不查,反以此为常的,过后必埋下祸患。且这‘企’与‘跨’者皆大费心力,实是有伤命之根本。”
迎春听了缓缓点头道:“常人总多欲成为‘非己之人’,或欲更得权势,或欲多增容色,这其中细品起来,确有费力之感。便是嫂子所言之‘企’‘跨’二字了。”
想了想,又问:“到底这有求总是常态,就没有离了这‘企跨’两字的追求之道?”
李纨缓缓道:“既说有‘企’,自然也有‘常’。以形象喻之,这‘常’如同平地,你我非要在某一处造作高企,恰如在其上堆出一个高丘来。然则全部心力所成此一平地,既要生作堆高处,不得已,自然得有失了其土的低洼处。是以这‘高’乃是以往后的‘低’来成就的。”
迎春恍然道:“恰如水兴波澜了,起起伏伏,总走不脱那个水面。”
李纨点头,迎春又道:“是了!这要真能有所成,就得添里头的水量,整个水面高了才是真的高了。”
李纨笑道:“我正要说,你已经明白这意思了。万事到头,还是要回到这个实去。若落于人身上,仍是‘心力’二字。心力不足以御事时,便是勉强为之,也难免仍是一场空。”
迎春想了半晌,面现疑惑道:“凡事皆如此?”
李纨点头:“凡事皆如此。”
第283章 宵小
迎春同惜春在李纨这里待至二更方散,贾兰陪着送两位姑姑到家,才自己带了婆子们回来。樱草同青葙两个在李纨跟前伺候着,笑叹道:“我们哥儿行事比大人还像大人,我们说要跟着去,他却道‘正因天黑易惊人,我才送了姑姑们回去。你们又跟着添什么乱!’我们倒是怕哥儿惧黑,想给他壮胆的呢。”
李纨闻言失笑:“他还会惧黑?这黑不惧他就不错了!你们休要多心,只依着他就是。”
樱草便笑:“宝二爷身边那许多姐姐们,还道忙不过来呢。我们寻常也想问问,到底可得些什么事干呢?我们除了给哥儿做两身衣裳,真没旁的事可做了。往常还往几位姑娘那里送些东西,如今哥儿都是回来了自己亲去,连跑腿都使不上我们。”
李纨道:“你们莫要心焦,他不用你们,我用你们。到时候你们都跟了我也罢。”
正说笑,贾兰回来了,闫嬷嬷过去接人倒没跟着进来。贾兰笑道:“那俩婆子听了什么新鲜事要告诉嬷嬷呢。”
一时闫嬷嬷进来了,李纨便问何事,因如今李纨跟着管家,闫嬷嬷也多过问一些外头的事,怕仍同从前那般诸事不闻地误了先机。这回也听了两样,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些刁钻丫头起事罢了。说是宝玉房里的小丫头,因认了个婆子当干娘,那婆子拿自家女儿洗过的水给她洗头,就闹腾起来了。差点都要叫平姑娘去。”
李纨点头道:“这婆子也忒作践人了些儿,这点便宜也要赚,实在惹人厌。”
闫嬷嬷道:“那丫头也不省事,这里头小丫头子们还不个个都是那样过来的,也只她洋铁片儿似的碰不得。便是心里不服,同那婆子理论两句也罢。真不乐意了,不拜这干娘,只让大丫头们收管,也没什么不成,非要闹成这样。这怨结下了,往后事儿只有越来越多的。”
众人闲话两句,各自歇下不提。
因送灵之日越近,上房几处忙乱,要带的东西一回回检点核对。到了临行这日,薛姨妈同尤氏带了人送贾母王夫人等至大门外,待车马走尽方回来。赖大带了人关门锁院,各处加派人丁上夜巡查不提。
探春便同李纨感慨道:“老太太太太这些日子虽忙得无暇问事,到底在这里就能镇住些人。这会子大佛们离了去,底下的妖魔鬼怪可不得冒头了?”
李纨笑道:“前些日子刚有人同我说过一个道理,说人‘起心动念皆要小心’。你不盼好的,总盼人闹事,可真是要连累我们了。”
探春笑道:“这话你也信!若真如此,我只日日盼着平安就天下太平了?如此竟也不用朝堂大人了,只都供上香佛就成。”
李纨摇头道:“你说‘盼’,可见那念就在‘无’上,若非信了是‘无’,又怎能行‘盼’?是以这‘盼’,就是动了反念了,还能有什么太平。”
正说着,就见平儿带了两个媳妇子过来,宝钗笑道:“好了,且住了打机锋吧,眼看是真给你们盼来了。”
平儿领了人在堂前站定,见过礼,禀道:“这两个是管库上残碎东西的,因这回碰着国孝,太太之前让把些喜庆东西都先收起来,明年满了孝再说。这两个在里头看着人收东西的,好好的就闹起来,有人喊了我过去,看这两人也掰扯不清,索性带来这里让她们好好说说。”
探春便让带了人上来,说道:“你们一个一个说,若是一个说不清楚,就换另一个说。别一块儿叽喳,我们没工夫听些没用的,可听清了?”
左边那媳妇子忙道:“回姑娘话,我听清了。我先说。”
探春点头。那媳妇子便道:“我是专管库上残损的,府里规矩,凡是库里坏了的东西,都得先归堆放着,增损都一一记账。到时候再盘账查验,主事人签字画押了,才能抬出去处置。这回我正盘账,就有两样对不上。
本也不敢随意疑人,正想再对一遍,就见她们里头有人抱了帐幔出去,里头夹带了东西。明明捉贼见赃了,她们却仗着人多,不止不肯认账,还想冲我动手。因此吵闹起来。账目同东西我都带来了,当时也有库上的人看见,可证我没一句谎话。”
探春也不言语,又问另一个,另一个忙道:“回姑娘话。我们一行人奉命把喜色的收起来,将些合用的先领出来备用。这帐幔在库里堆放一处,都是进去挨个抱了出来的。里头裹了东西,我们如何得知?这贼婆子自己监守自盗抹不平了,就给我们下套。当时她说里头有东西,我们赶紧停下来展开了看,确有两张绸帘子裹挟在里头。那颜色也不合用,便赶紧拿出来送回去。
谁知道她就发了疯,扯住我们非说我们盗了库里的东西。最好笑,还说我们是偷她的那些残损物件儿!若是我们真有那本事,我不捡好的偷,倒偏偏去偷那些正在盘账的破损玩意儿?!自己脑子有坑,还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了。不管我们怎么分说,这贼婆子就是咬定了不松口,还污言秽语骂将起来。我们岂有不气的,这才动了手。”
探春看看李纨,两人都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便让带库上的管事过来,戴良家的过来时,尤氏也刚好过来。赶紧上前磕头行礼,嘴里道:“奴才方才正在前头清点东西,一时不在,就闹出这场乌龙来,扰了奶奶姑娘们的清静,实在该打。”
探春笑道:“哦?竟是出乌龙嚒?”
戴良家的忙道:“正是了。这钱家媳妇是刚接了这活,尚不清楚。只看对不上就急了。实则她管的残损那一宗儿,并不是都在库里的。这同祠堂里的祭器不一样,那些是不出屋子用的,若是坏了,就放在一边,登上账,总是能对上数儿的。我们这库里,外头挂着的绸帘子纱窗子,勾坏了弄折了,只得了主子的话到库上再领一套,那残损的却不一定还回来。有时候我们也使人去问问,多半也没下文。这都是常有的事了。
因这回跟着老太太太太们出去的人多,就抽调了好些人上来。这都是刚接手,事情尚未交待清楚的。偏这媳妇性急,抓着个人就乱喊起来。也是奴才照管不周的缘故。这回领下去,定给她好好分说分说。让她给理事房的姐妹们赔个礼。”
尤氏笑道:“我说呢。听她们说着竟都是有理的,原来是这般内情,这就对了。”
探春便点头道:“既是如此,你带了人下去。她们那边也有不对的地方,胡乱动起手来,这头自己的事务没有交接清楚,就赖到旁人身上,也是一罪。两头带头的都革一个月的米粮,下回若再犯,可就没这么容易过去了。”
戴良家的赶紧应着,那两个媳妇子也上来磕头认罚。探春又道:“如今老太太太太不在家,各处都抽紧了骨头,正该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合宅同心安生度日才好。你们一点点事情,不说细察清楚了,竟还动起手来。你们还是管事头目,就这般行止,让底下跟着你们的人怎么看怎么学?这回我记下了,若往后行事仍如此毛躁,说不得得给你们换个地方醒醒神去了。”
几人忙道再不敢了。这才让她们退下。
用过早饭,正该午歇时候,探春问李纨道:“大嫂子,方才那事你怎么看?”
李纨一笑:“怎么了?这不是都定了案了?你又瞎寻思个什么。”
探春却吩咐一旁的管事媳妇道:“一会儿你去方才那库上把残损的账册子拿来我看。她若没核完也无妨的,只立时拿了来,我翻翻便是。”
李纨看她一眼,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探春一笑道:“便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得心里有数才成。我可不乐意被人当傻子哄着。”
果然那媳妇子去了,说起要拿那账册,那管事的忙道尚未核完,这媳妇子便笑道:“姑娘说了,你若没核完也不要紧,她拿去翻看一回立时还你。我这是领了命来的,你若是执意不肯,不如你拿了账册同我去一回,当面回了姑娘,也省的我带话带不明白到时候反于你不利。”
那媳妇无法,只好把账册给了她。自己见人走远,赶紧往上头戴良家的那里去了。
探春拿了账册匆匆翻完,长叹一声,递给宝钗看了。宝钗翻完便递给李纨,李纨却不看它,仍还给了探春。探春便让那媳妇子把账册拿回去。才笑道:“这还只是标示出来的,还有多少没看着的呢。”
宝钗笑劝道:“这些情弊原是家家都有的。越是大家子越是如此,主子们一天到晚多少事,哪里能一一过问得过来?这些底下人等手里但凡有点权力,就能想出个得利的法子来。你们在这上又向来更松些儿。不说旁的,只说宝玉那里,一年里打掉多少琉璃碗玛瑙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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