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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博果尔重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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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庄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哀家为了他谋划了这么多,竟然还比不过那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鬼把戏?”
  前几日福临厌弃董鄂氏时,跟孝庄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近,孝庄好歹也算有些心理安慰。没成想董鄂氏略施手段,就这么把人给拽了回去,福临竟然彻底怀疑到她的头上了,饶是以孝庄的心智,想起来也止不住地心寒。
  忙活了大半辈子,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图的是什么呢?她忍不住自嘲道:“换了哀家卧病在床,也没见他着急成这样啊?”
  这句话自然没有人敢接,孝庄也没打算让人接,转身直接就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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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果尔当天就被宣召到了乾清宫,根据时间推断,理当是福临去看过董鄂氏后,就火急火燎地让吴良辅去叫他了。
  说句实在话,自从他们小半年前因为董鄂氏的问题吵翻后,除了在八旗议政会的例行议事外,博果尔就再也没有跟福临私底下见过面。
  这次再见,明显福临感觉到怪怪的很不自在,看着他沉默了半天,才低声道:“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爷知道得多了,傻了才会告诉你。博果尔露出点冷笑嘲讽之意,轻声道:“皇兄说笑了,臣弟什么都不知道。”
  福临被他这么一说,颇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不耐烦道:“朕没时间跟你说笑,朕就问你了,她……她跟岳乐,是不是当真有问题?”
  他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能怀疑到岳乐头上,还是因为当时在博果尔府上的所见所闻,此时再回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福临倒觉得有些不对了。
  博果尔翻白眼道:“怎么,臣弟还以为皇兄早就知道了呢,怎么到了现在反倒不肯相信了?”
  其实福临一向都是这种尿性的,看到董鄂氏卧病在床的惨样,肯定就心软了,心中的天平就偏了,自然而然地把人往好的方面想,这不,又想给董鄂氏洗刷身上的脏水了。
  福临一看他这个态度不对劲儿,照这样问扯到天黑都问不清楚,只能先改变自己的态度,尽量和缓而诚恳道:“朕也不瞒你,你手头若是有切实的证据,直接说出来,朕自然不会让他们得到教训……可朕也是担心你我都被人给蒙骗了……”
  博果尔看了他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做出努力回想的表情来,半天后才缓缓道:“说起来……臣弟还当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证据……不过是臣弟去云南之前,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什么莫子轩、互赠书画什么的……”
  他一边说,眉头就一边皱了起来:“臣弟那时候已经把鄂硕府上的人都拉网排查了一遍,确定不是什么小厮奴才之类的,想她一个闺阁女子能见到多少外男呢,就觉得他们有问题了。”
  福临并没有被轻易骗过去,正色道:“那你怎么不早跟朕说?朕也没有看到你跟岳乐不对付啊?”想想博果尔在去云南前,倒是给岳乐下过绊子,但并没有等他一回来后表现得那样明显,当着他这个皇帝兼兄长的面,都一副恨不能生吃了岳乐的模样。
  博果尔难掩尴尬道:“其实……臣弟是回来后,听伺候董鄂氏的嬷嬷们说她似乎并非完璧了,而之前并没有这种事儿,所以臣弟还能忍……”
  他说完后更加尴尬了,低声道:“臣弟那时候是怀疑到您头上的,直到她入宫后……才发觉不对。”
  福临一听,也是窘迫得不行,觉得他说的话倒是合情合理——博果尔先怀疑岳乐,后来听了京中流言觉得是他干的,那时候他也确实跟董鄂氏如胶似漆……
  想到这里,福临面色一变,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咬牙道:“你刚才说什么?她……她是在你去云南的那段日子才、才失了身的?”他本以为是董鄂氏在遇见他之前就跟岳乐搅和上了。
  “……这个,臣弟也是听府上嬷嬷说的。”博果尔无奈道,“您也知道,这群老厌物招子亮着呢,而董鄂氏嫁给臣弟前,也是验过身的。”
  福临听完后不禁陷入了深思,他越发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还在思索着,听到门外吴良辅小心翼翼道:“皇上,承乾宫宫女求见。”
  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博果尔,见对方识趣地起身告辞,等吴良辅把人送走后,才唤了宫女进来。

  ☆、董鄂自辩

  宫女战战兢兢的;一进来后眼神不受控制地左右乱瞄;拢在袖子里的手不断发抖;给福临福身行礼是也是抖个不停。
  这也是包衣旗选上来的宫女,怎么看着规矩差成这样啊?吴良辅看着很碍眼;很想呵斥她一句,但想到福临此时恐怕没心情挑一个宫女的规矩问题,便又强忍下了。
  福临见她进来,神色有些恍惚,半晌后才低声近乎哽咽道:“是她让你来的?”
  宫女心头剧烈一跳;几乎以为贤妃娘娘给自己交代的事情被皇上给探明了,又惊又惧地僵在那里,好一会后反应过来自己想岔了,要是皇上知道了就不会是这样一种表情了;连忙道:“不,是奴婢从娘娘的贴身衣物中翻找出来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奴婢想起来这几日经常看着娘娘对着这封信哭,觉得娘娘食物不适可能是另有隐情,才斗胆呈给皇上看的……”
  董鄂氏现在还在昏迷中没有苏醒过来,但她昨天晚上就拉着这个宫女吩咐过了,这宫女是她经过一个月的观察精心挑选出来的,不仅不是其他人的眼线,本身也是有几分野心的。
  宫女捏着这封信,也是犹豫了很久,按理说她本来应该在福临刚刚去探望董鄂氏的时候就把信给拿出来,可到了关键时刻,她又不自觉地心虚犹豫了。
  毕竟那时候太后娘娘还在外面站着,想到这封信交上去,怕皇宫中恨她的人得不知凡几,宫女心中也是发憷。
  幸而她看出皇上对贤妃娘娘确实是情之所至、用情颇深,想到董鄂氏许诺给她的诸多好处,终究还是心动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揣着信来乾清宫求见。
  本来打听到皇上正在同襄郡王密谈,宫女暗骂一句自己来的时间没有拿捏好,正是无奈的档口,想不到皇上竟然直接把她给叫进去了。
  宫女由此对把信呈上的结果更有信心了,生怕福临不相信似的,泪流满面道:“奴婢自知人微言轻,本来不该妄加议论宫中主子,可奴婢是亲眼看到贤妃娘娘无数次对着您赏赐的物件垂泪到天明,娘娘对皇上的真心可昭日月啊……”
  福临都来不及等吴良辅递上来托盘了,主动从龙椅上起身,朝下快走两步,直接从她手里把那封信给抢了过去,见信封上不仅有斑驳泪痕,还皱皱巴巴的,似乎是信的主人握着信犹豫了很久,最终都没有主动递交给他。
  福临心头一酸,眼泪差一点掉下来,幸而他反应极快地背过身去,吸了吸鼻子,抖着手把信封拆开了。
  里面是董鄂氏详尽讲述一番她和岳乐搅在一起的经历——当然经过一定的艺术加工和美化——从头到尾都委婉点出不论是自己还是岳乐,都是被人给陷害的,至于暗中下黑手的那个人是谁——臣妾不知道啊!
  在信的末尾,她还声情并茂地描述了自己惊惧愧疚的心路历程,坦言确实想要瞒过福临,怕福临会因此厌恶她嫌弃她误会她,同时还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话语中隐隐萌生了死志。
  福临看着这一笔清丽端秀的字迹,感到她一字一句中都满带着血泪,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又是恼自己竟然误会了她,又是恨自己为何不肯听她的解释。
  他确实不怎么在意董鄂氏是否完璧之身——要说芥蒂也有一些,但误会解除了,得知对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福临终归还是高兴的。
  董鄂氏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加上她说的话跟福临刚在博果尔那里打听到的完全可以印证在一起,再加上中间一波三折,福临几乎没有思索就相信了董鄂氏所言句句属实。
  他再也在乾清宫待不下去了,眼泪汪汪地一路跑到承乾宫,守在董鄂氏的病榻前,满腔的情话和自醒之言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尤其其中还夹杂了大量对太后娘娘不满和怀疑的话语,吓得旁边守着的太监宫女不轻,个个都恨不能自己没长耳朵,偏生董鄂氏还未苏醒,尚有危险,他们这些人得就近伺候着,想离开避出去都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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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果尔回府待了一天,一边让人留心皇宫中的动向,一边忙自己手头的差事。
  他跟福临这个动不动就悲春伤秋、情场失利就好几天不干正事儿的家伙可不一样,趁着福临跟董鄂氏纠缠的这段时间,他牟足了劲儿从议政会那里讨来了不少油水很足的差事,现在正在跟几个亲王一起忙户部钱粮考成则例,眼看着就能做出成效来了,正是该加班加点的时候。
  除了被赫舍里氏唤过去说董鄂氏昏迷的事儿,还有几次跟娜木钟商量正事儿,博果尔这两个月就回后院去过三次,还都是去看刚出生的三阿哥。
  博果尔有时候回想上辈子的所见所闻,当真觉得恍若一梦,他曾经血脉断绝、无子无嗣,如今却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上辈子他是在小半年后死去的,博果尔想着怎么着也得加快脚步,争取让福临快点作死,最好三个月内就把事情给办好,待自己坐拥万里江山,方才算是彻底断绝了这一隐患。
  博果尔还在考虑着让德九去跟在翰林院编《顺治大训》的陈廷敬取得联系呢,听到德九在门外禀报道:“王爷,宫中来人了,说皇上宣您过去呢。”
  狗屁!当老子跟你一样闲得发慌啊?他有点烦躁地把手头的书卷摔在桌子上,实在不耐烦进宫去应付福临,更何况若是自己所料不差的话,此时福临也该跟董鄂氏共弃前嫌、奸夫淫妇一拍即合了,怎么还有心情来找他?
  博果尔想了一想,倒是笑了:“是不是董鄂氏还没醒过来呢?”
  德九低声道:“醒是醒过来了,听说还跟皇上抱着哭了一场呢,泪水都快把承乾宫的瓦片给冲走了。”顿了一顿,又道,“宫中消息传来没有那么快,不过太后娘娘此时怕是焦头烂额发愁着呢。”
  博果尔明白他这是在说福临肯定得跑到坤宁宫大吵大闹一番,从昨日晚间宫中眼线得来的消息,福临看完 董鄂氏的信,几乎没有第二个怀疑对象,直接就想到孝庄的头上去了。
  啧啧,就是不知道这位太后娘娘想出啥自证清白的法子来了没有。博果尔觉得自己不应该小瞧孝庄,连董鄂氏这个他这辈子压根没有正视过的女人都能来这样漂亮的一手呢,孝庄没准还当真有本事把手头的一把臭牌打漂亮了。
  ——可惜,她能不能自证清白是一回事儿,福临肯不肯相信又是一回事儿了。像董鄂氏,那可是福临心尖上的人,所以哪怕她的手段再拙劣——最起码宫中得有一半的人相信孝庄不可能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手,还没一举把人给弄死——但只要福临乐意相信并且还是坚信不疑,那无论事实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
  孝庄的手段也许能甩董鄂氏一大截,但可惜福临不肯配合,那任凭她手段通天,照样都是白给。
  就算福临想相信他老娘,这不是还有他早早挖好的坑等着孝庄跳下来吗?博果尔抬手摸了摸下巴,冷笑道:“备马,我这就入宫一趟。”
  福临找他也没有别的事儿,只是想旁敲侧击一下岳乐的死因。小皇帝跟董鄂氏长谈一番后,从自我厌弃和悔恨万分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心头就升起了浓重的怒火。
  本来他可以如同设想中的一样,跟自己心爱之人度过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都因为小人在暗中作祟,害得他昏倒不说,还彻底伤了董鄂氏的心。
  福临下定决心要把这事儿严查到底,他有三个主要怀疑对象,除了孝庄和博果尔外,他还顺便从私仇角度出发,怀疑了一把皇后,后来仔细想想,觉得那女人绝对没有这样的心计,也就把她给排除在外了。
  博果尔是他第二个排除的,毕竟那时候博果尔处在云南征战失踪状态,一天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过得跟野人似的,哪里还有精力决策于千里之外?就算他想,那时候跟京中也早就失去了联络了。
  更何况博果尔跟福临昨日的交谈没有任何疑点,他告诉福临董鄂氏失身的时间有问题,而且说得比董鄂氏要早一步,两人的话相互印证,确实很有可信性。
  福临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若是要查,还应当从岳乐死亡一事上入手,毕竟这位男主角死的时间也太蹊跷了些,他试图让人去查,也发现了诸多似是而非的疑点,据说岳乐咽气前是跟博果尔在一块的。
  

  ☆、兄弟齐心

  博果尔听完福临磕磕巴巴的询问;沉着脸抬头看向他;目光冷冽森然;福临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不自觉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也知道;是自己抢了弟弟的女人,现在还要让人家帮忙一块调查该女人可能的另一个情夫,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福临也觉得自己别无选择,都是血淋淋的现实逼迫的他,这毕竟是家事;他不能拿来跟群臣商量,更不能找那些宗亲们,光济度和常阿岱两个人知道消息,都能让他羞愧得没脸见人了。
  福临并不相信他手下的其余人;毕竟他心中自己皇额娘实在是太有能力了,查出来的消息很可能是假的。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博果尔了,福临尽量让他觉得两人此时应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博果尔,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把这件事儿查个水落石出,给朕,也给你一个交代。”
  “皇兄说笑了,臣弟不需要有任何交代,岳乐已经死了,大仇得报,我根本就不想掺和这些破事儿。”博果尔说着作势起身要走。
  他在话语中故意留下了漏洞,福临一开始见到他的动作还有些着急,等到他向前走了两步后,也跟着反应了过来,抬高声音道:“什么叫大仇得报,岳乐是病死的,又不是你找他报的仇?”
  博果尔愣了一下,动作僵硬地缓缓扭过头来,低声道:“他都已经死了,我连复仇的对象都没有了,自然算是大仇得报。”
  他们二人说话时,殿里伺候的人都被赶了出去,福临也没有任何的顾忌了,他好像看到了兔子的狼,眼睛亮得吓人,甚至直接从龙椅上跳了起来:“你跟朕说实话!岳乐是怎么死的!你从中插手了对不对?!”
  博果尔脸上现出明显的懊恼和迟疑来,福临一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扑上来扯住他的领子,低声吼道:“你杀了他?是你干的?”
  “……”博果尔张了张嘴巴,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福临,沉默着皱起眉头,恼怒地推开他,走回到座位上坐下了。
  福临看出来他心动了,走过去小声道:“你放心,今天你说的话,出得了你的口,入得了朕的耳,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伸出手去,捏着博果尔的肩膀,重点申明道:“我们两个是爱新觉罗家最尊贵的男人,现在却一直被人当傻子耍着,难道你甘心吗?”
  博果尔浑身都僵硬了,他拼尽了全力,才忍下把福临的手臂掰断的冲动,半晌后才缓缓放松了,垂着眼睛道:“我不甘心。”
  ——像你这样的蠢货和草包,竟然也能身穿龙袍,掌控江山社稷,主宰我和我子孙后代的生死,我不甘心。
  福临听到他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得意笑道:“这就对了,博果尔,你我兄弟连心,其利断金!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朕会帮你的。”
  博果尔木然地注视前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低声道:“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知道岳乐的死因的。”
  福临一听,就知道岳乐的死果然另有隐情,连忙追问道:“他不是病死的?”
  “是我杀的,遵从太后的口谕。”博果尔一边说一边摇头,懊恼道,“我是杀了人后才觉得不对,这种事儿理当有密旨的,可我得到的只有一条口令。”
  “是苏麻喇姑跟你说的?”福临问道。
  博果尔一点头,自嘲道:“若不是她来,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毕竟是杀死一朝郡王,要来个他眼生的小太监小宫女的,他肯定会怀疑的,只有孝庄身边的首席大将出马,才显得有说服力。
  福临恼恨道:“她这样老谋深算,自然不会留下密旨这么明显的证据了!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连郡王都说杀就杀,她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他说完后,又生怕让博果尔觉得自己连他也一块骂了,毕竟现在博果尔还有大用,又急忙补救道:“当然,朕不是说你,咱们俩都被蒙在鼓里了,咱们都是受害者。”
  博果尔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些奇特的神色,既像是厌恶,又带着几分淡淡的感动,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声。
  福临一看,大喜过望,觉得是自己以真心换真心的言行终于打动了他,连忙加了一把劲儿:“你是朕唯一的弟弟,就让我们尽弃前嫌,精诚合作,好不好?”
  “……”博果尔眨了眨眼睛,似乎眼中有些湿润,却又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轻声道,“若是她一直想把你瞒在鼓里,而岳乐以病逝的名义下葬已经有小半年了,该不会主动在你面前提起他来。”
  福临仔细回想孝庄的反应,眼中像团了一团火:“对,朕在以为岳乐和……和她搅合在一起后,曾经提起过要挖坟曝晒,那时候……皇额娘似乎有些慌张……”
  “岳乐是被毒死的,不过我下手的时候没有留情,他的喉咙处明显有血痕,因为人死了,痕迹就留下了,若是开棺,绝对会有人发现不对。”博果尔不甚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小声辩解道,“我那时候恨死他了,才……”
  福临其实根本不在意岳乐是如何死的,摆了摆手制止了博果尔后面的话,专注地分析他前面那几句:“她还想让朕及早杀了贤、那个人……这样一来,涉世的两个人就都死了,她设计陷害他们的阴谋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想到在自己最愤怒的时候,把孝庄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是那样相信她依赖她,而那时候孝庄正全力说服他,让他杀掉董鄂氏!
  福临一想到自己若是有丁点动摇,还当真可能被她说动了,误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眼睛外凸,恨不能把后牙槽都给咬碎了,怒斥道:“朕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心机深沉成这样!”
  孝庄有能耐也有心机,这些福临老早就知道了,可亲娘设计陷害别人和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福临有种自己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的痛苦,他都不知道孝庄对自己说过的这么多话,哪些可以相信,哪些不能够相信,他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欺骗他在设计他。
  博果尔看福临气了一阵,就开始蹲在黄金地砖上掉眼泪了,眼角的余光中流露出些微的鄙夷和不屑来,顿了一顿,带着几分慌乱地从座位上起身,蹲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呐呐道:“皇兄?”
  福临深觉丢脸,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被他一说,哭得声音更大了,垂头用袖子捂住脸,哽咽道:“朕……没事……你走吧……明天咱们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光说了个开头,就哭得跟个娘们似的。博果尔眸光幽深,紧紧盯着他——上辈子他也是沉浸在这种近乎众叛亲离的痛苦和彷徨中,一直到死,现在终于轮到福临了。
  他勾了一下唇角,又极快地把嘴角垂了下去,露出些许伤心的神色来,低声道:“那臣弟就先告退了……您多加保重。”
  福临暗暗感激他的体贴,一边擦眼泪一边胡乱一点头。
  博果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出了乾清宫,不忘回身把沉重的殿门给关上了,对着守在门外的吴良辅略一点头:“皇兄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吴良辅此时格外客气,陪着笑脸道:“奴才们知道了,多谢王爷提醒。”
  博果尔似乎压根没有心情跟他多说,敷衍似的应了一声,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吴良辅对着他的背影,都跟着深深弯下腰去,脸上的笑容皱纹深深。如果说早两年他 对这位先帝幼子还压根没放在心上,那他现在却已经信服了,可不是谁都有本事跟皇帝抢完女人后,还有能耐跟皇上这样亲密地密谈这么久的。
  吴良辅不知道福临时隔两年毫无预兆地跟博果尔重新亲近起来,接连两天找他私底下见面,两个人凑到一块究竟说过什么。
  但他大致能够猜出来,怕跟董鄂氏和太后娘娘有关,联系到皇上最近还在让人调查已死的安郡王,千头万绪都汇聚在了一起。
  吴良辅知道归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去插手的,这玩意沾上了就得死,他跟这些龙子凤孙们可不一样,他的命不值钱啊。
  送走了眼看着就要抖抖身上的土,扬眉吐气站起来的襄郡王,吴良辅重新走回到乾清宫门口站好。
  这次他特意站得离殿门有一定的距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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