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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元妃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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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绽忽然觉得自己在宫中阅过千帆美人,却无一人能及得上此刻的元春。她是活的。是鲜活而生动的,她的灵魂与这宫中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它藏在她恭恭敬敬、守礼到虚伪的外表之下,跃跃欲试地,像第一次见她在马上驰骋似的想要冲破牢笼。
  这是个多么神秘又奇妙的灵魂啊!三皇子津津有味地想。
  听了她的声声质问,他竟然不生气,反而像没听见似的,仍是面如雕塑。元春吃惊地望着他长身而起,高而挺拔的身姿在她狭小的蜗居里显得那么颀长。
  “这是玉容膏。”他从广袖的袖笼中取出一小只圆钵,放在桌上,“里头有五倍子、牛膝、白芷、丹参、白獭髓,里头没毒。”
  “啊?”元春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给我这个干什么?”
  他伸手一指她额前肿得老大的红包,“有碍观瞻。”说完也不等她答话儿,只是背着手,老神在在地出了门儿。
  打帘子一出去,却恰巧对门儿的席春蕾也打了帘子出来。春蕾看见慕容绽一愣,忙行礼问安。慕容绽从一名女史的卧房里头出来叫人看见,丝毫不觉得不妥。瞧也不瞧她,只道一声“免礼”悠然地离开。
  席春蕾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但她听闻元春入宫后受罚,就是与三皇子、七皇子有关,想必他们之间的渊源颇深。只不知道大晌午的,这位三爷上尚宫局来做什么。她顾不得细想,忙收拾了往司薄的屋子里去。听闻元春一早儿替她办差路上冲撞了司薄,她只觉得愧疚,也不知道司薄大人如何了。
  慕容绽走了,元春盯着桌上精致的珐琅圆钵发愣。这是怎么个意思?嫌她丑,就连脸上的红肿也有碍观瞻,让她美美容?发脾气的女孩子当真那么丑吗?她抚了抚娇嫩雪白的脸蛋儿,担忧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1。屈原《离骚》。
2。晏殊《蝶恋花》。
懒得解释了啊,你们都是热爱文学的好青年,这两句这么有名又直白一定都知道啥意思哈?
艾玛小三爷太傲娇受了,感觉元春像个攻。。啥攻呢?想不好。

  ☆、过江龙

  没过多久,珞嫔薄曼然便被凤鸾春恩车接去了兴庆殿。
  次日阖宫定省,珞嫔到得最晚。宫中三日一定省,辰时拜谒,此时虽还未到时候,但众嫔妃皆已到了,岳后勤勉,也已端坐在此。阖宫都在等着珞嫔。
  元春和春蕾候在殿中一侧,只见满殿里静得出奇,只有嫔妃们饮茶时碗盖的磕碰发出叮咚的脆响。不多时,几个低位的嫔妃有些坐不住了,年轻秀美的脸上已有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与怨恨。此刻珞嫔方施施然而至,经过元春的时候,还冲她眨了眨眼睛。
  啊!这个曼然!元春心里好笑,又不由替她担忧。枪打出头鸟,曼然的出身已让她成了今年册封的位份最高的秀女,她头一个侍寝也为她赚足了众人的嫉妒,现在还敢最后一个道昭阳殿。纵使皇后不怪罪,其他的秀女也必定对她怨恨在心。
  岳后端坐在昭阳殿上,见她晚了也不恼,只在一旁示意甄尚宫领各宫行礼。晨昏定省,是后宫大礼,尤以晨礼最为隆重。阖宫行三跪九叩礼,待皇后赐座,方算礼成。
  岳后绝美的面庞依然清冷,淡淡一声“免礼”,诸姝方敢起身落座。以淑妃为首的几个高位嫔御先问候了皇后身体,又探讨了一番春来御花园的景致,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兰夫人忽然说了话:
  “皇后娘娘,您执掌后宫的日子也不短了,算算至今已有五年了吧?”
  岳后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下首的淑妃见了便道:“兰姐姐年纪未老,记性倒短了许多,皇后继位已有七年了。”
  兰夫人是个美艳骄矜的女子,保养得宜,一张粉面描画得精致,谁也瞧不出她所生的大皇子竟已是个战功卓著的青年英豪了。她说起话来自带着些高位的矜持与傲慢,哪怕在岳后面前也不收敛半分:“哦,皇后娘娘继位竟已有七年了。怎么我还总觉着是皇后刚刚登上后位的那会子呢?后宫法度松弛,人心涣散,怕是皇后娘娘年纪未老,精神先短了,触不及后宫上下了吧。”
  淑妃脸色一变,拍案道:“大胆!兰夫人口不择言,竟敢言语不敬皇后?”
  兰夫人轻蔑地瞥一眼淑妃,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无后的人,也敢朝本宫犬吠。本宫自与皇后说话,与你何干?”她妙目一转,忽而笑向皇后,“皇后娘娘与我是一同入宫的好姊妹,一向知道我这爽朗直言的性子,我看不惯这宫里有些事,说说自己的看法,可不是有意不敬皇后。岳姐姐,不会生妹妹的气吧?”
  她大喇喇地直称岳后姓氏,自称“我”而不谦称“臣妾”,实则是大不敬。春蕾进宫后只知道皇后是这宫中最高权力、最尊贵的女人,哪见过这样不将皇后放在眼中的嫔御,吓得瞠目结舌,不知皇后会生怎样大的气?她一动也不敢动,也许更怕的是这位冰山一样尊贵的人儿会被这团烈火烧化,不堪此辱。
  人呐,对于至高无上的权力,感情总是复杂。一方面存着敬畏之心,一方面又抱有艳羡之意。
  元春却是对这样的后妃对峙司空见惯的,何况她早在养伤休沐的这段日子里将宫中的几位权贵的来历摸透了,此时却是觉得意料之中。
  兰夫人之所以胆大包天,不过是仗着皇长子的功勋罢了。她自己出身武将世家,兰氏一族如今虽已式微,但皇长子却是今上所倚重的青年战将,在幽云十六州镇守多年。从前先皇后仙逝,她本来抱着十分的期待能够母凭子贵登上后位,哪知道被这位冷冷清清不争不抢的嘉贵妃岳氏截了胡,三皇子本来是几位年长的皇子中最不起眼儿的,现下竟也成了香饽饽,把她的皇长子比了下去。
  她从前存着的那股子心比天高的劲头,被一下子打压下去。岂有不恨岳后的?奈何她再怎样精心打扮,究竟已是半老徐娘,圣宠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就连刚入宫的小秀女也敢在她面前摆谱儿,岂有不怨恼的?
  只是元春早已看得清,岳后为人冷淡,却绝不是性软任人欺凌的主儿,她掌后位这些年,宫中各处井井有条,年轻嫔妃不断,却再也鲜有人怀孕诞下皇子,她的手腕可见一斑。再加上三皇子虽然在朝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可照着几次接触下来,那绝对也非池中之物。
  未来鹿死谁手,那可还是难说得很。
  在看殿中——无子是淑妃的心腹大痛,她年少时曾怀有一子,但因误信他人而落胎断了后,实在是可怜之至。她听见那话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指着兰夫人却说不出话来。
  岳后这时才道:“夫人看不惯哪些事?尽可以说出来。”
  兰夫人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冷笑道:“皇后娘娘何必明知故问?既问臣妾,少不得拿到台面上来说一说。珞嫔身为嫔御,不守宫规、不敬上位、枉顾法度、恃宠而骄,皇后娘娘为何不罚?若这般赏罚不分,难免令宫中姊妹寒心,令臣妾们不服。”
  此话一出,坐在后头的珞嫔难免红了脸,但她目光坦然,并无丝毫胆怯之色。元春见了只是暗赞,曼然不愧是出身世家,见惯那泼皮,自有一般以静制动的本领。
  岳后静静地看了珞嫔几许,眼中波澜不惊,须臾方长长地“哦”了一句,“原是这个。”她转头朝甄尚宫探了探身,问道:“现下几时了?”
  甄尚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才过了辰时不到一刻。”
  岳后又问:“定省的时辰该是什么时候?”
  “是辰时。”
  “珞嫔进殿的时候是几时?”
  甄尚宫面如静水,声音朗而灼灼:“差一刻辰时。”
  岳后点头说果然,“既不曾迟到,那么兰夫人所谓的‘枉顾法度、不守宫规’又从何而来?至于那‘不敬上位、恃宠而骄’……本宫倒不曾见珞嫔有过。”她说话依然是那样慢而淡然,叫人听了说不出的舒坦,说到最后,特地加重了“珞嫔”两字。言下之意,那不敬上位、恃宠而骄的并非珞嫔,至于是谁,那不言而喻。
  听见岳后一字一句地问时辰,兰夫人的脸色便渐渐有些不好了,不服气道:“皇后娘娘宽容,臣妾却眼里不容沙子。阖宫拜谒是后宫大事,珞嫔仗着昨日侍寝,今日竟比皇后来得还迟,还不算恃宠而骄吗?”
  岳后却笑了:“是么?”只见她端了端身子,声音忽而兼了些寒意,“既说到宫规与人心,本宫倒想到一件旧事来。十多年前,本宫与夫人一同入宫侍奉皇上,一日夫人同是因侍寝误了次日的定省,那日可是迟了三刻有余。先皇后震怒,下令夫人在崇德门下罚跪两个时辰,本宫不忍夫人独自受苦,主动为夫人分担了一个时辰,还为此惹得先皇后埋怨。夫人可还记得这事?”
  此话一出,阖宫皆是震惊,年轻的嫔妃们不知道,几个高位却是有印象的。昔日兰夫人与岳后情同姊妹,直至岳后登上凤位,兰夫人才与之决裂。
  兰夫人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说不记得,只是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岳后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兰夫人何尝不知道本宫的性子,换至今日是兰夫人迟了,本宫还是会像当年那样袒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昔年兰夫人曾受的苦,今日何须硬要强加于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先皇后治下严谨,本宫愿意宽宥些,只要在宫规法度之内,给年轻的嫔妃们多些宽裕,有何不可?只是如今兰夫人……”她忽而一笑,“却早已不会因侍寝而误了时辰了。”
  淑妃听了早已“噗嗤”一声笑出来,“皇后娘娘说的是呢——兰夫人如今难得侍寝了,就是想像当年一般恃宠而骄也不能了。”
  兰夫人气得满面通红,忍不住长身而起,几个呼吸起落间,眼看就要将怨气冲出喉咙。
  岳后便命甄尚宫去扶兰夫人,“夫人今早出来得急了,只怕精神短了,若是犯了什么富贵病,岂不是难受?回去休息些日子吧,这个月不必出来了。”
  富贵病——那是中老年的女子才有的。岳后说完,几个年幼的嫔妃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来。什么休息些日子呢?不过是禁足罢了。但岳后这样说出来,既给足了她面子,又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元春听到此处,不由想要击节拍案称赞。好一个岳后!好一个言语成刀的冰山美人!再看珞嫔,方才桀骜的一双眼,这下子也不由臣服。
  兰夫人气血上头,是真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再强辩,只得任由甄尚宫搀着,送出了昭阳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

  ☆、伤春怨

  待得兰夫人艳丽的裙角消失在昭阳殿的大门外,殿中的议论纷纷和夹杂着嘲讽的笑意仍是不绝于耳。新入宫的秀女们大抵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好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娇艳年轻的眉眼间有着幸灾乐祸。
  年轻呵,大抵是不知老的。
  元春一眼扫过去,只见琪贵嫔、敬嫔等宫里的老人儿收敛些,不过是面露讥讽,却拈着帕子半遮半掩着;可淑妃却蹙着眉,仿佛对岳后脚上的鸳鸯绣海棠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珞嫔薄曼然是此事的祸首,此刻却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她帕子绞得紧,泄露了些许内心的不安。
  知道不安,知道害怕,薄曼然不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可怜她聪明灵秀,却被父族与太子联手扔进这不知天日的地方来,元春瞧着她,也不禁暗暗后怕,她本也该是这样的命运。
  待得众人的说笑声渐渐淡了些,便有人意识到皇后已许久不曾说话了。
  皇后不说话,她在做什么呢?自然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唉,其实话说起来呢,”岳后清清冷冷的叹息,带着丝丝缕缕的愁怨,“本宫比兰夫人还要大一岁呢。若真论起富贵病来,只怕本宫还要比她早呢。”
  这是哪一出儿?众人显是一愣。才刚大家嘲讽完了兰夫人的年老色衰,这么快岳后就改口自怜起来,那么方才嘲笑兰夫人的那群人,该如何面对年纪大一岁的岳后呢?
  尴尬,大大地写在众人的额中央。
  敬畏,渐渐从女孩子们轻狂浮躁的面上透出来。
  “所以呀,”岳后总结道,“凡事莫笑人无,但求自己无过吧。”
  淑妃机敏,忙起身敛衽下拜:“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一干嫔御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起身下拜,连呼圣明。元春在旁冷眼旁观,只觉得微妙。若说上一次那三跪九叩的大礼拜的是皇后的名号,那么这一次仅仅一个万福,却拜的是岳后在后宫中无人比拟的至高掌控。
  经此一事,无论是宫里的老人儿,还是新入宫的秀女,心中都会知道——后宫虽是慕容家的后宫,但她岳敏仪才是后宫真正的主人。薄氏、兰氏,或是任何一个拥有宠爱的女子,都需得臣服于这至高无上的掌控之中。
  元春佩服得五体投地,岳后就是这样冷冷淡淡,不发恶语,不言是非,连消带打地在第一天就打压了后宫中蠢蠢欲动的两个姓氏。太子想与这样的继后争,想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储君之位,可谓是难上加难。
  晨礼散了,元春和春蕾两人挤在永巷里的一间小耳房里头,忙着帮甄尚宫归整皇后给各宫秀女的赏赐。
  趁着没人,春蕾握住元春的手掌,颤颤道:“我的妈呀,刚才我真要吓死了,要不是你撑着我,我只怕要瘫坐在地上。”
  她的掌心滑腻,显是冷汗涔涔。元春笑道:“你要是真的瘫坐在地上呀,那效果才更震撼呢。想想你不过是个女官,其实与皇后并无什么直接利害冲突的,便怕成这样,那些秀女娘子们心里该怕成什么样儿呀?她们要是看你都吓得坐在地上,恐怕当场忍不住哭出来的都有了。”
  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开玩笑,春蕾气冲冲地说:“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怕吗?”
  “怕?怕什么。”元春手里点着要给各宫送去的如意,一边核着单子,“咱们又不和皇后娘娘争宠,只要问心无愧,努力干活儿,总有能出人头地的一日。”
  春蕾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乐由天命,大致就是说的你这种人吧。”她却知道没那样简单的。她和元春生长在截然不同的环境中,元春知道富贵权力所给人的牢笼,所以一直追求的是那种小人物的自有快乐;可春蕾懂得人微言轻的绝望,因此格外向往能够手握权力的世界。
  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子,相遇在尚宫局这狭小的抱厦间里,不知是缘还是祸。
  送珠玉器皿来的是尚功局的司珍,见她们两人面生年轻,知道是新入宫的女史,也不管两人是哪一局的人,便使唤她俩去各宫送赏赐。
  春蕾是个直脾气,便道:“司珍大人,下官不是尚功局的女史,跑腿儿送东西可不是我的活儿。”
  那司珍听了冷笑一声:“凭你是谁,做女史便该有做女史的样子,上峰遣你做事,你还敢推诿不成?你是哪一局的?要你送个皇后娘娘的赏赐,还能跌了你的份不成?”
  春蕾倒是颇谙这官场规则,“恕下官不能从命,级级负责,我无需听从司珍大人的指派。反之我若真做了你司珍司该做的活计,那么我们尚宫大人委派给我的活计完不成,又该怎么样呢?”
  司珍大人肥胖的面上涨得通红,气得上手便给了春蕾一嘴巴,“啪”地一声脆响,满屋子都是回声。“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掖本官的话?尚宫局又如何?别以为有皇后娘娘护着,你们尚宫局就高人一等了,告诉你们,上头还有掖庭令大人管束着呢!”
  元春本想息事宁人的,这边清点已经差不多,纵是送一趟也无妨,还能落个好儿,何乐而不为呢?可这位司珍蛮横不讲理,上来便打人,元春只觉得一股怒火从丹田一下子窜上了眉心。她抢步上前,抡起巴掌便想还那司珍一掌——
  “去瞧瞧里头怎么了?”珞嫔薄曼然轻轻柔柔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不一会儿便有个小宫女打帘子进来瞅了一眼,出去回话儿道:“娘子,是一名女官在里头打人呢。”
  元春心里头一惊,忙拉着春蕾出去请安。那司珍大人也后脚跟着出来,见是正得盛宠的珞嫔,吓得一哆嗦:“娘子来得正好,臣差点儿就被这……”
  “呀,这丫头的脸怎么了?”珞嫔吃惊地指着春蕾瓷白面上通红的五个手指印儿,又指了指元春,“她打的你?”
  春蕾忙摇头,“不是。”
  珞嫔好看的秀眉便蹙了起来,“这是什么理儿?好端端的,怎么倒在永巷里打起女史来了?你们是哪一局里的?”她旁边的宫女是她打家中带进宫中的陪嫁,认得元春,见状忙道:“这位是尚功局的司珍大人,这两位是尚宫局的女史。”
  珞嫔挑眉道:“这倒奇了,司珍司的人,怎么倒管起尚宫局的事儿来了?倒闹得动手打人,我入宫不久,只知道皇后娘娘治下严明,竟没见过这等逾矩的人。”
  那名司珍知道不好,珞嫔如今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阖宫礼拜迟到,皇后反护着她,倒斥责了位高资深的兰夫人。珞嫔显然偏帮着元春二人,她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忙扑通一声跪下:“是臣的不是,臣认错了女史,还当是我司珍司的人,这才逾矩了。”
  珞嫔拈着帕子按按嘴角,不耐烦极了:“动不动的跪什么,横竖上有皇后娘娘,下有掖庭令管束,你跟我这儿认个什么罪?”
  司珍忙道:“是,臣这便向掖庭令和尚功大人请罪。冲撞了娘子,臣再不敢了。”
  珞嫔来此,本意本非在此,见她示弱,也便从善如流,由得她去了。
  司珍走后,珞嫔便对春蕾道:“瞧你这一脸的红掌印子,不知道的,还当是你冲撞了上位呢。惹得人非议,岂不麻烦?赶紧回去避一避是好。”春蕾知道自己差点儿惹了祸,忍不住捂着脸,道了声谢,忙去了。
  元春待春蕾去了,方道:“娘子是特地来找臣的么?可真是为臣挡了一刀,只是恐怕尚功局从此便会记恨上娘子了呢。”
  珞嫔挥手屏退了左右,“你陪我走走吧。”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上前拉着她的手,便往西花园里去。春花正盛,满枝丫的玉兰甜香馥郁,走在其间,像是踏在甜蜜的云朵里。“早告诉过你,私下里不许喊我娘子,又忘了。”
  元春莞尔,“是,曼然妹妹,今日多谢你了。”
  曼然这才绽开一个温和的笑意:“这才对。”君臣有别,尊卑有界,两人一前一后落着半步,到底是不能平等而论的。
  “你还好吗?”元春偏过头,细细打量着曼然的脸。她精致秀美的脸庞依然矜着,却笼着些许的愁怨,似乎还透露着不安与恐惧。“怎么了?”结识的时间不长,元春却对这位出身高贵的小姐颇有好感,或许是两人相似的命运,又或许是曼然的身上也有着与她相同的骄傲和不甘。
  曼然说还好,“你从前劝我的,我都听着了。只是今日在昭阳殿,你也瞧见了,皇后对我来意不善,兰夫人又虎视眈眈,我想在宫中立足,是难极了。”
  昭阳殿上,皇后处处维护她,不惜为此打发了兰夫人,寻常人见了,只会说皇后爱护新秀,又怎能说是来意不善呢?
  “我不说,你也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曼然像打开了话匣子,方才一肚子不敢说出口的话,这会子全都朝元春倒出来,“皇后面儿上维护我,可你想想,新入宫的秀女中,本来我就册封的分位最高,又是头一个侍寝,这下再出了这样的事,其他的秀女岂有不加恨于我的?再说那兰夫人,本来便对我含着一肚子的反感,这会子想必是吃了我的心都有。这样的维护,我宁愿皇后今儿一早儿便罚我才好呢。”
  元春自然是不必问的,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树洞,曼然初初入宫,只对她信任,无处可说的话,也只有元春才能听。
  何况她能说些什么?岳后的心思诡谲,她实在猜不透。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她必定是极为忌讳这位先皇后的族女,忌讳这位姓薄的美貌新秀一朝得宠,再次诞下皇儿,这下子太子的赢面儿便更大了。
  “我记得宫里本有一个薄姓的嫔御呀?”元春忽然想起抱琴曾经与她说过的八卦来,“说是先皇后的堂妹的,怎么入宫来倒不见她?”
  曼然“嗤”地一笑,“这便是岳皇后的本事了。听闻那位薄美人入宫后不久,便因殿前失宜,被打发进永巷里,再也没人见过她。”她低低地冷哼一声,“咱们这位皇后,是真正的面冷心狠,装什么冰清玉洁呢?也不过是这泥潭子里的臭虫罢了。”
  元春听了只觉得齿冷,不由庆幸,自己因祸得福成了女史,用不着被卷进这无休止的争斗中去。她自小见惯了后宫争宠倾轧,早已下定决心,绝不嫁给帝王。
  曼然的忧心与恐惧是溢于言表的,元春帮不了她,只得暗暗提醒她:“身边儿的丫头都警醒着些,这会子你在风口浪尖儿上,她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可皇上究竟还是要宠幸旁人的,一旦稍稍对你冷下来,真要对付你的人便会趁虚而入了。我若是你,便趁现下皇上宠你,求着他下令把你身边儿的人换一拨,你记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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