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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元妃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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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立在皇帝一侧,见状便笑道:“父皇莫要生气,想来两人不过是贪玩忘了时候罢了,只是三弟素来沉稳,倒也有这样放荡不羁的时候。”转而又似笑非笑看向元春,“不过也是么,女官不同于宫女,都是出自世族大家,最是通晓诗书风月的。三弟一时忘了情,也是有的。不过这位掌簿大人素来是个贞洁烈女,进宫来为了替夙将军守身,连父皇也不肯从的,今儿倒是肯陪着三弟厮混。”
太子说一句,皇帝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岳后在一旁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瞧着元春不说话。元春用不着扭头看,都能感觉得到慕容绽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意,便知道他动了怒气。就连一旁的小七慕容纶也不服气地张了张嘴,可在帝后面前,他到底没有顶撞太子的资格。
于是她不疾不徐地敛衽下拜,缓缓朝帝后磕了个头,曼声道:“是臣的不是,害三殿下晚归,惹皇上皇后担忧了。守护皇后是臣的职责,臣本来骑着马,随着皇上的护卫远远跟着,半路遇上了六殿下。六殿下向臣询问皇上何处去,臣便道是和皇后散心去了,六殿下想是不愿打搅,便带着护卫走了。哪知道一阵风过去,臣的马儿忽然发了狂。”
接着将慕容绽赶来救她的事简略一说,只隐去了两人在草地上互诉衷肠的情节,“那可怜马儿的尸首还在原地没动过,臣知道营地中的关东马都有定数的,不敢私瞒不报,便连忙央三殿下带臣回来禀告营首。都是臣骑术不精,才惹来这样的祸端,请帝后降罪。”
听到此处,一旁的小七慕容纶不由插嘴道:“掌簿的骑术怎会不精?父皇,儿臣可是亲眼所见过掌簿从前的技艺的,这马儿忽然发狂,想必别有隐情。”接着又将从前在马场遇见元春女扮男装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元春在一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简直不把她这点子大逆不道的糗事昭告天下就不罢休了。
岳后半晌没说话,此刻方开口:“元春的骑术,本宫是信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命她骑行随侍。”她转向皇帝,清凌凌的嗓音中带着柔情,“皇上别怪臣妾多想,前有青眉毒一事,此番臣妾身边儿的女官又遭了意外,或是臣妾德行不足,无以统御后宫,连累了两位去岁的秀女。”
可皇帝一听皇后提起上回之事,怜惜之情顿起:“皇后何出此言?若论上行下效,那么如今奸人处心积虑搅乱后宫,朕作为天下的统领,岂非更是德行不足?那是奸人自己作的恶,朕必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岳后冰山似的娇容露了一笑,“皇上这是宽宥臣妾呢。可上一次拿青眉之毒谋害臣妾和珞贵嫔的舒美人早已正法,难道背后还另有他人不成?”
太子听闻是有人背后作祟,又提起了他精心布置的珞贵嫔薄曼然的惨事,不由也恨声道:“母后说的是。此人若是冲着母后和珞贵嫔而来,想必不会善罢甘休。还请父皇严查此事。”
皇帝深深蹙眉,“着巡防营统领携一队兵马连夜上草原上搜寻那匹死马,找到后立刻找仵作验尸,查明它忽然发狂的原因。”
岳后听见什么尸首、仵作这样的话,想起了自己夭折的胎儿,不由脸色惨白,身形晃了晃,“啊”地一声便晕了过去。皇帝后悔不迭,忙一把扶住皇后,连声唤人传太医。
混乱间,慕容绽几人便出了营帐,以免太医诊治时,这些小辈儿在场,要束手束脚。
太子一出了营帐,便上前两步挡在元春跟前儿,寒着嗓子问:“你方才在营帐里对父皇说的是真话?不是为你二人厮混找的借口?”
他如此度量狭小又见识浅薄,元春当真不知皇帝从前到底看中了他什么,才决议立他为太子的。当真只是为了先薄皇后吗?可就如今皇帝与岳后的情深义重看来,他对薄皇后也不过如此罢了。
听了这话,元春不怒反笑:“太子,脑子也是个好东西,偶尔的时候,您也该用用它。”不等太子反应过来,她又道:“臣若想与谁厮混,大大方方厮混也便是了,女官赐婚的例子每朝每代都有,臣何必藏着掖着不肯跟大家分享呢?可马尸却不同了,难不成这大半夜的,臣给您变出个死马来不成?”
她的话音刚落,小七便在一旁“噗嗤”一声笑将出来。太子虽见识浅薄,可毕竟不是个蠢蛋,他气得脸色酱红,半点儿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温润形象也无。
“贾元春,你别以为孤平日里纵着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了。”太子冷笑一声,鄙夷地看着她,“你贾家全家的命,都在孤的手上。你父亲、伯父、哥哥,哪一个不是受了孤莫大的好处来?你且再嘚瑟几日吧,惹恼了孤,孤就抄了你贾家,让你沦为永巷贱奴,永世不得翻身。”
慕容绽方才一直似个沉默的冰柱子似的在旁边站着,元春的伶牙俐齿他早有领教,只是斗嘴,太子绝不是元春的对手。可听到他说起贾家一事,元春的脸色便变了。他知道,在她心里,无论是官位还是与他心生的感情,都不及贾家的命运重要。
他伸出手,揽住元春的肩膀向后一带,将她稳稳挡在身后,与太子对峙而立。慕容绽的个子比太子高个一寸,面对面站时,颇有种身高的压迫感。
太子想不到一贯沉默谨慎的三弟会胆敢与他对峙,冷笑道:“怎么,还说没有厮混苟且?三弟,你这是做什么?为了个贱婢,胆敢顶撞孤不成?”
慕容绽嘴角动了动,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叫他太子,只叫一声二哥,“有没有苟且,我说了才算。但二哥你若动贾家,三爷我便面呈圣上赐婚,正大光明地苟且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别!不能和三皇子联姻!贾家是我的幕僚!
贾政:咦,好像有个三皇子当女婿,老夫的仕途更有发展。
太子:不会的!我是太子!你敢和三皇子联姻,我登基了以后先弄死你这个女婿!你是第二个!
贾政:嘻嘻嘻,那也要您成功登基才行呀~~~~
☆、行路难
木兰行宫的营守皆是从羽林卫中抽调的,办事情最是爽利高效,那匹倒在草原深处的关东雪花马很快就被找到。
行宫里头没有仵作,太医院派去了一名经验老道的解毒师,与驯马师一同跟了过去。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有营守归来回禀。
“……经吕太医和驯马师鉴定了,确是‘对儿香’无疑。”营守跪在帐中,座上皇帝陪着岳后,听了便有些莫名。
太子便在一旁道:“你说清楚些,父皇与母后哪里知道这些个阴毒玩意儿。”
营守便道:“那是马师们专用来发|情期给马儿用的催|情剂,种马要配对儿,有时候情绪不好,一连几天都配不上,马师们便用这‘对儿香’来。吕太医说了,里头含有大量香束子,马儿沾上一点儿就非配种才能解了不可。”
太子在旁听得不堪,忙挥手:“好了好了,明白了,帝后面前,这般污言秽语的。”
因有言官谏言,说太子日渐倨傲,凡事皆称储君,待兄弟皆以君称,颇有以权势压人的意思,又喜结交朝臣,恐有结党之意。皇帝这阵子便不大看得上太子,见他如此焦躁,不由面寒如铁,冷冷地瞥一眼他,放柔了声音对岳后道:“叫你回去歇着,待朕有了答案自会告诉你,你怎地偏要硬撑着在这儿守着。”
岳后虚弱地倚着元春,“臣妾要亲眼瞧瞧,是谁这样恨臣妾,连臣妾身边儿的女官都不放过。”
太子在旁笑道:“母后这是不相信儿臣和父皇吗?莫非母后不在场,儿臣便办不好这差事,揪不出背后那主谋了不成?”
岳后淡淡看他一眼,“本宫是多心,近日来见多了牛鬼蛇神,很难泰然处之,如今就连听见太子这话,本宫都难免会多心,倒以为是挑拨之意。”她语气端庄坦然,带着母仪天下的不容置疑,太子在她面前本是晚辈,即便是继母,仍容不得他放肆。
太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吊起眉毛来冷笑一声:“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儿臣是大晟的储君,东宫的主人,何须挑拨母后与父皇?这岂不可笑?儿臣一片赤诚想为母后主持公道,母后别是惊弓之鸟了,如今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放肆!”皇帝一声呵斥,手中的茶杯便砸了出去,骨碌碌滚在草地上,没发出什么震耳欲聋的声响。表示震怒的效果没达到,皇帝心中更是恼怒,起身便是一掌掴在太子面上,“朕还活着呢!凭你也敢替母后‘主持’公道了?上既不孝,下亦不恤,虎视眈眈盯着朕的后宫,处心积虑拉拢朕的朝臣,口出狂言,桀骜忤逆!你这样的人,配做一国的储君吗?”
早在皇帝的茶杯一出手,帐子里便呼啦啦跪了一片,太子受了一掌,呆愣愣地立在原地。想他活了二十一年,从未受过这样的疾言厉色,父皇一向宽待于他,哪怕是幼时与弟弟们犯了错误,父皇也只是命太傅叮咛几句便罢。
岳后没有动,依旧柔弱地靠着元春,元春双手扶着岳后的肩膀,亦不能下跪。
太子听了皇帝那番话,面色“刷”地一下子酱紫起来,他涨红了脸,挺直了腰板儿直视着皇帝:“父皇训斥儿臣不孝不恤,儿臣不知此言从何而来,是否有人挑拨离间,实在不敢辩解。”他冷冷瞥一眼一旁的岳后,又道,“只是儿臣一片赤胆忠心,绝无半点觊觎父皇皇位的贪念!”
岳后见太子言语间暗指她挑拨父子关系,也不多话,只是淡淡扶着元春起身,柔柔一礼,“皇上要与太子谈论政务,臣妾便告退了。”
太子在继母与元春面前挨了一掌,自觉丢了面子,冷笑一声,“母后方才不是还言之凿凿,定要审清楚到底是谁想害母后吗?怎么现在倒要走了?”他是被皇帝宠惯着长大的,自恃是原配嫡子,何曾将岳后放在眼中过?今次被皇帝当着岳后的面掴掌怒骂,不由恼羞成怒,半点儿平日里的城府与伪装都忘了。
皇帝闻言更是怒极,一把拉住正要往外走的岳后,回首怒道:“竖子不孝!还不滚出朕的营帐去!”当即便有羽林卫上前,皇帝便道,“去,把太子押回他自己的营帐里,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他出来。待朕了结了此间的案子,再来与你说道!”
太子想不到皇帝竟要关他的禁闭,这才着了慌,忙“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膝行至皇帝脚边:“父皇恕罪,儿臣是一时糊涂油蒙了心冲撞了母后,儿臣不是有意的。”
皇帝满心的厌恶与失望,当即脚上一蹬将他震开:“咄!去吧!”
羽林卫只听命于圣谕,当即上前一步,朝太子一拱手,语气却是恭敬:“太子殿下,请。”太子无法,只得含泪抽抽涕涕地去了。
那营守一直镇守在木兰行宫,一年中见不到皇帝和太子几次,乍见到父子翻脸,吓得早已噤若寒蝉,跪在原地不敢多话。这回见太子走了,他还跪在那里,犹豫了几许,便问:“敢问皇上,是否要提审六殿下的随邑查问?”
皇帝心头烦闷,挥手道:“去查,今日跟着老六的亲兵都是哪些人,一个一个儿审。”营守听此一言,如蒙大赦,慌忙领命去了。营帐里一下子清静下来,皇帝兀自气得坐在榻上气喘不休。
岳后便抚一抚皇帝的手腕,柔声道:“皇上这是何苦?太子不满臣妾占了他母后的后位,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今儿倒发作当着臣妾和宫人们给他没脸?这倒也罢了,只是皇上自己气得伤身,臣妾又要心疼了。“
皇帝覆上她莹白的手背,”皇后不知,近来朝中对太子歌功颂德的重臣几乎和参他的言官一样多了。这孩子从小被朕宠坏,已不知天高地厚,若再不加打压,只怕有一□□宫谋反也未可知。”
岳后似是吃了一惊,说不会吧,“太子本性还是纯良的,只是站在神坛上久了,不知天高地厚罢了。皇上别气,男孩子么,都还需打磨才是。”
皇帝这才笑了,若有所思,“有时候朕在想,若当年朕没有听父皇的话娶了薄氏,执意娶你为妻,那么老三便才是朕的嫡子,这样却也不错。从前朕觉着他沉默寡言,不似老二和老七讨人喜欢,如今看来,谨慎和沉稳,才是为君之道呀。”
岳后的脸色变了变,忙正色道:“皇上此话,对臣妾说一次就够了,再不能叫旁人听见。储君不稳,立国之本便要动摇,皇上怎可因一时的失望便动了易储的心呢?即便是言官们不说,薄氏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呀!”
皇帝冷笑一声:“薄氏么?这些年来,朕给他们的脸面还不够吗?管闲事管到朕的后宫里来,真当朕是傻子了。珞贵嫔即便不出那样的事,朕也本打算给她晋了贵嫔便冷遇下来的,孩子也并不打算给她养,哪怕是给淑妃呢。可惜了从前的薄美人,也是错姓了薄氏。”
元春守在岳后旁边,本是不听不言无动于衷的,那是做贴身女官的本分,可听到此话,不由心头大震。曼然何其可悲!皇帝终归是皇帝,他是天下的王,当真能有人算计到他的头上吗?可见曼然最初入宫,便是注定了她孤独终老的命运。
岳后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来,“元春,”她唤她,“你去替本宫瞧瞧灶上的药,这日子成天提心吊胆的,本宫如今除了你和阿潘,谁都不敢再信。”
元春知道岳后晓得她和曼然的亲密,这是有意避开她,也体谅她的一番用心。掀开营帐的帘子出去,夜已经深了,营中各处燃着火把,像是夜晚无数燃烧的星星。
她快步往自己的营帐里去,只觉得胸口憋闷着,眼中酸涩,蓄着一包泪水不敢留下来。一进自己的帐子,却发现里头高烛正燃,慕容绽正长身玉立地站在当中等她。
她一见他,却像是长久客居的旅人忽遇见了亲人般,两汪热泪再也含不住,扑进他坚实清隽的怀中。
慕容绽一下子吓坏了,忙低头想瞧她的脸:“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不成?听说太子被父皇禁足了,你也受牵连了吗?”
她不肯抬头,只是呜咽着哭泣,将鼻涕眼泪一股脑儿蹭在他干净的、透着沉水香的前襟上。男子的怀抱与女孩子是这样的不同,硬邦邦又密实的,将你环在中间,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使你受到伤害。
慕容绽急了,将她从怀里挖出来,抬起她的下巴想瞧她的脸。别是被人掌了嘴吧?可她的脸哭得通红,细白的皮肤仿佛受不住这样的红,透明得如同一只饱满的果子。
“阿绽,”她的泪珠子像是人鱼的鲛珠,在他看来颗颗都是那样珍贵,“你不要当皇帝。”
慕容绽愣了愣,放开了她,“怎么忽然说这个?”
元春咬一咬嫣红的唇,脱口而出:“你若当皇帝,我必定不会嫁给你。”
哦呀,好羞人,她这话一说,即连耳垂子也粉透了。才听他诉了真情,便要谈起婚嫁来了吗?女孩子呵,你休要叫她对你上心,不上心时,你万般都是错处,待她对你上了心,便时时刻刻想与你在一起。
慕容绽苦笑了笑,无奈道:“父皇正值鼎盛,太子地位稳固,你这话叫人听见了,还当我有谋逆之心。”
他不肯与她说实话,她知道的,岳后与太子,必定是不能共存的。太子若登基,岳后和慕容绽、慕容纶都将沦入地狱。岳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扶持慕容绽继位的。这一点,她其实很清楚,不是慕容绽想不想做皇帝,而是他必须去争那把椅子。
她不肯说话了,低着头玩弄自己的衣角。是呵,她自己又有什么权力,又站在什么立场说出这样的话呢?他从未说过要娶她,即便有这样的心思,又真的会为了她而放弃皇位吗?
她听说过康熙爷晚年九子夺嫡的故事,那把冰冷的椅子,对于身处在权力中心的皇子们而言,是高于任何一切的诱惑。何况她姓贾,在外人眼中,贾家是无可置疑的太子幕僚。
她,贾元春,一个穿越而来的冒牌货,将永远夹在贾家与三皇子之中。然而到了最后的时刻,她必须做出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元妃”到底是不是“元妃”,咱们第三卷见吧孩子们。
第三卷会比前两卷更沉重,不过再难的道路,阿绽都会陪元春一起走过哒!
☆、沙头雨
皇子的亲兵皆出自皇城守卫的御林军,军中戒备森严,等级明确,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位。要查清楚当天跟随六皇子的人轻而易举,因为除非皇子出宫建府或是出京公干,所有调配皆由侍卫队统领调配,而侍卫队是东宫太子的管辖范围。
当日六皇子慕容绪的随扈极快便被查了出来,可自然的,任谁也不会招认自己朝一个女官坐骑的屁股上吹催|情针这种事。
吕太医便有了主意:“这‘对儿香’对公马的危害极大,是以每次用量都需得最小,可效力又要持久,是以‘对儿香’的味道虽淡,但极不易发散。只需沾上一点,几日都消散不去。”
这可太容易了,侍卫队统领很快找出了那个袖口沾有香气的随扈。
用刑和审问的过程,元春不大清楚,也不便去问,只是从甄尚宫嘴里头得知,那名姓林的侍卫受尽了酷刑不肯招认,只说自己一旦招认便会连累家小。后来侍卫队便在此人的营帐卧铺中发现了一张纸条,夹在他预备事后寄给家乡的银票里,上头清清楚楚地写明:办成差事后,太子许诺会升他为内城禁军,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这下子,这名侍卫再无辩解之言,一五一十将太子指使他跟随六皇子,朝元春的坐骑吹针的事讲了个透。
皇帝大怒,亲自前往审讯,直问他前次的青眉毒谋害皇后一事是否也是太子的手笔,可惜直到这侍卫受不住刑咬舌自尽,也只说不清楚。
太子被禁闭在自己的营帐中,凡事不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向看守的羽林卫威胁,命他们带他面见父皇。
岳后听说了此事,含泪相告,只说不信太子会不孝至此,“此事牵连甚广,闹大了只怕不好收场。若当真是太子下的手,难道皇上还要废了他为绵儿报仇不成?臣妾不愿为了一己私欲动摇江山,请皇上就此结案了吧。”
皇帝本不愿就此放过,但听见废太子的话来,忽而也就犹豫了。威仪容长的脸儿沉着,隐在跳跃的烛火间显得有些可怖,“皇后不愿计较了?”
岳后有着剔透玲珑的心,冰雪聪颖,“臣妾也想计较,也想为绵儿讨回公道。可臣妾不仅是绵儿的母亲,也是太子的母后,是天下人的皇后,臣妾不能这样自私。”她含着泪的星眸在烛光中盈盈融着微光,牵起皇帝的衣袖,哽咽道,“更何况珞贵嫔,她可是薄氏的族女啊!若当真是太子下的手,他的心也太狠、太毒了!臣妾怕,怕逼急了他,他会联合自己的幕僚对皇上您不利啊!”
皇帝紧咬的腮边抽搐着一动,冷冷笑道:“连你也有这样的顾虑了,可见他这些年来是多么放肆!若当真是他的手脚,那么他是否还配做一国的储君,朕也需好生再考虑一番了。”
可说到底,皇帝再没下狠手去查东宫的首尾,只是直到起驾回銮,他再也没见过太子一面。
元春其实心中是存疑的,私下里她亦问过岳后,“为什么不让皇上继续查呢?太子纵然结交权臣,可朝堂上的风向瞬息万变,皇上鼎盛春秋,谁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储君去反呐。”
岳后微微一笑,车辇随着车道的碎石子儿微微摇晃着,“你忘了,那人下|毒,要毒的是珞贵嫔,可不是我。若真是太子做的,他必会告诉皇上,那碗药是我自己喝下去的,那么你想,皇上若是知道了这个,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元春扶额道,“可不是,臣怎么忘了,娘娘虑的是。此事今次即便查明,皇上为着皇家名誉也不会闹大。可如今皇上虽不追究了,到底心里存了重重的疑影儿,将来太子若再犯事,必定不能轻饶。”
岳后点头道:“相反的,若这不是太子的手笔,那么这人的心思实在过于深沉,咱们若是贸然行动,反倒中了她的圈套。当下只有按兵不动,不管那人的目标是太子还是我,她见太子之事就这样按下,必定还有后手,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元春没有接话,心底里却是沉沉的。大老爷贾赦如今与太子走的这样近,将来无论如何都是要受牵连的。奈何贾政虽脑袋清明,可一来他是个最怕惹事的假正经,满口仁义礼智,绝不会做那违背兄长的事来落人口实。二来么,贾家的确也没有贾政说话的余地。
她身在深宫之中,知道如今皇帝心头的风向早已变了,该怎样告诉家中及早做准备呢?她想,是时候见一见祖母了。
☆、淡黄柳
这一等,便是一个冬。
待得次年正月十五这一日,贾母方才得了机会带着王夫人便递了牌子入宫来给岳后请安。
素来宫中得宠的嫔妃,能在元宵节这日在宫中见一见家人的,一年之中唯一这样的机会,是所有宫中女子一年来的企盼。何况这样的恩宠并非人人都能享有,那么更显得弥足珍贵。
皇后是国母,又深得皇帝爱敬,自然没有这样的拘束。十五那一日,不过是娘家的母亲岳侯氏带着两个水灵灵的外孙女儿来瞧了瞧岳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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