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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迎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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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炊饼生意可别落下了。”
说到“炊饼生意”几个字,加重了语气,武大终于被她点醒,赚钱最重要,趁着她盘剥不了他,赶紧能多挣几文是几文……这就去给金莲搬床铺。
迎儿见金莲想要反抗却无力挣扎的模样,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回舒心的“魔鬼之笑”。
呵呵,人善被人欺,反正姑奶奶也不想嫁人了,才不在乎名声呢,泼妇就泼妇,不孝就不孝,咱们就看看,哪个敢再欺负俺!
将金莲移到她屋里,迎儿怕她趁自己不在,又轻易哄得她爹回心转意去,忙推着她爹,将他推出门买明日的炊饼原料去了。
关上门,迎儿一下子褪去那副老实模样,仰起头来露出细长的眼睛,望着装死的潘金莲道:“娘啊,您今日精神头不好,怕是吃不下饭食了,就好生歇着罢。”
说过不待她反应,关上门就出去干活了。
到了晚间,父女俩随意吃了两个葱花炊饼,也不消再就什么咸菜,香喷喷的葱油味就够下饭了。
也不苛待金莲,一吃完,迎儿就端了东西回房与她。
躺床上饿了一整日的金莲,早已饥肠辘辘,哪里顾得上再挑三拣四,片刻功夫,狼吞虎咽吃了两个白炊饼并半壶茶下肚。
迎儿撇撇嘴,看吧,平素恁挑嘴个人,每日不是吃鱼就吃鸭的,现在还不是有啥就吃啥?哪里有天生就娇贵的人,都是惯的毛病!
她决心要治治潘金莲这毛病!
于是,接下来半个月,父女两个老早就出门做生意,临走将房间门锁了,待卖完了炊饼再家来,他们吃什么,金莲也只能跟着吃什么,反正茶水管够她喝,炊饼管够她吃,棉絮管够她盖。
饿不到,冷不着,就是出不了门去,没法子惹是生非。
没有潘金莲的盘剥,才一个月不到的功夫,二人手里又多了六两银子。
二月十六这一日,迎儿将金莲门锁好了,自己揣着钱庄存条出门。
武大郎本只是敷衍她的去问问,街上可有哪家铺子要出赁,哪晓得不问不知道,光县前大街上居然就有两家。
昨晚父女俩一合计,出了葱花炊饼与红糖炊饼,现在清河县里头的炊饼生意基本被她家独占了,但每日来来回回搬家什,浪费时间不说,有些主顾等得不耐烦了反倒便宜了别家。
若是能有个固定店面,省时省力不说,还能稳住客源,这种小本买卖,只消有客源就有进账。
第一家就在西门家生药铺斜对面,外间门面有七八丈宽,后头还有间同样大小的后座房,看着极其宽敞,因位于最热闹的地段上,每年光租金就得一百八十两。
一百八十两啊……迎儿暗暗咋舌,把她卖了也拿不出这多银两来!
若能单月付就好了,只消十五两一月,她手里现有十八两多,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还不待她与中人商议呢,人家晓得她是日日卖炊饼的武大郎闺女,嗤笑道:“就你家那两个炊饼生意,也想来租张大官人的铺子,咋不出去撒泡尿照照自个儿啊?”
旁边小厮几个哈哈大笑。
迎儿咬咬牙,回了句:“是哩是哩,俺们能撒尿照照自个儿,你啊,却连尿都撒不出一泡来哩!想照也没法子照,可惜,可惜……”
中人被戳中心病,他身子胖得走不动路,尿胞的储尿功能大不如前也就罢了,还尿道不畅。在茅房里憋一炷香的功夫,也就淋淋漓漓滴出几滴来,有时滴湿鞋,有时甩两下还得甩到裤子上去……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拿眼瞧中人大腹便便的身躯,老家伙被臊得老脸涨红,鼻子间“呼哧呼哧”出着粗气……分明是被说中了!
众人愈发大笑出声,不乏某些男人间独有的,不怀好意的奚落。
中人窘迫极了,骂道:“好个不知羞的丫头!嘴巴恁泼辣,也不怕嫁不出去!”
迎儿才不管他呢,出了口气,扬长而去。
第二家倒是每年只消六十两租金,还能三月一付,每回十五两她也拿得出来……只是,那铺面也太小了,才三丈来宽一间,后头只余个小小的夹道,再后头就是主人家的院子了。
单这么巴掌大块地盘,迎儿光看着就觉得挤。
只是,眼看着到手的生意,况且她还有几个点子未用上哩,若不租个铺面,实在浪费……咬咬牙,迎儿当机立断,这铺子租定了!
其实,她早就想过,东大街上、狮子街上,甚至她家西大街上自个儿的房子也能拿来作铺面,只是地段不好,人流量不行……思来想去,只有这家是最合适的。
“杨老爹,您家这铺子能否便宜点?”
“小丫头,这可没法子便宜咯,俺这年纪也得寻点养老钱不是?”
“要甚养老钱,您又不老,头发胡子比年轻人还乌黑油亮哩,若您自个儿不说,旁人只当您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
老者一听就乐了,那眉毛胡子笑得颤颤巍巍,心内跟喝了蜜似的,指着她道:“小丫头这嘴真甜!你能做主不能?不成找你爹娘来,俺便宜点便是。”
迎儿一听也乐了,趁机打蛇上棍:“哎哟!杨老爹说话当真?俺就能做这主,您能便宜俺二两银子不?”
杨老爹挑挑眉头:“好啊!既你能做主那便便宜你二两。”
“俺家是做炊饼生意的,没锅灶可不行,后头夹道上能否让俺家支个灶台?”
杨老爹心想,这铺面就因为狭小不堪,荒废三个月了也租不出去,现在有人接盘哪有不高兴的?她就是要支十个灶台也同意!
说好了修灶台,支水缸面缸的事,又约好头三月一次□□十三两的租子。翌日,迎儿卖完炊饼,就来将租子交了,签了契书,又找了中人来作保。
这事儿,也就成了。
第22章 开张
接下来几日,武家父女俩,一人留下看摊子,一人去铺子后头修灶台。
迎儿这丫头倒是人小鬼大,招揽着客人,将担子挑着,把客流引到铺子前,反正都是自家的铺子了,她将扁担一撂,指着后头招呼:“各位叔叔婶子,俺家铺子就在这处了,以后炊饼只在这儿卖。劳驾各位多走两步,到俺铺子里来。”
众人听“俺铺子里“,就笑问:“这铺子是你家的还是你的?”
迎儿笑得得意,抿着嘴不说话。
武大郎听见,从后头伸出头来,道:“这是俺家迎儿的,日后街坊赏饭吃,就给她作嫁妆!”
众人哄堂大笑,都来打趣迎儿:“那你可有瞧好婆家了?”
小丫头羞得跺跺脚,回嘴:“婶子惯会打趣人,俺不依,今日非得多卖你两个红糖炊饼不可哩!”
这两月吃得饱了,金莲又成了困兽,迎儿人逢喜事精神爽,倒是渐渐的有了少女姿态。
细细的腰肢,微微鼓起的胸脯,细嫩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眸……仿佛一夜之间,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就长成少女了。
她人生得好,又爱“奉承”人,大家都买她的账,应道:“好嘞!今日就多买两个,看你小油嘴还有啥好说的!”
把个迎儿乐得,都快翘起小尾巴了。
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好,这么有人情味,这么让她快活啊!
与房东杨老爹商量过,武大郎在原有的台面后,又砌了半堵空心台面,砌成宽敞的柜台样式,就是在上面躺着睡觉也尽够。靠墙处又支了几个架子,到时好放蒸笼。
终于,敲敲打打,忙碌七日后,二月二十九这一日,武家的铺子开张了。
门口用椽子挂了块布帆,请人写了“武大郎炊饼”五个大字,鲜红的底色,五个大字白晃晃在上头,显眼极了,让人大老远就能瞧见,别提多威风了。
才四更天(凌晨一点至三点)呢,迎儿照样锁好了潘金莲,从西大街往铺子去,她爹刚放上炊饼,盖了蒸笼盖子。
见她来了,就怪道:“咋起这早?不是让你多睡会儿嘛,你个丫头也是倔……一个人走恁黑的路,害怕了吧?明日俺蒸好炊饼再转回家接你去。”
迎儿摇摇头:“俺不怕。”
是啊,上辈子,再黑的山路她都走过,还一道儿全是等着抢妇人的难民强盗哩,她深一脚浅一脚都走过来了。
渐渐的,锅里水“噗通噗通”冒起来,蒸笼里就开始上气了。
而后头夹道不通风,只余一扇门与小窗通临街的铺面,背后就是杨老爹家院子小角门,关得死死的。
蒸出来的水蒸气,全困在那夹道上,热腾腾的熏人。
眼见着她爹已经被那汽雾熏得满头大汗了,迎儿就道:“爹啊,咋不将外头这门窗打开?怪熏人的。”
武大咧开嘴来,呵呵一笑:“俺不怕熏,开门熏了你就不好了,俺耐得住。”
迎儿突然就眼眶一酸,她的傻爹啊!难道世人都怕熏,只他自个儿是铁打的身子不成?他就不怕熏?他怎么恁傻!
上辈子她什么苦头没吃过,哪里就怕这点子汽雾了?
也不啰嗦,上去就将门窗开到最大,那汽雾一有了出路,夹道内气压降低,瞬间涌入一股清气,武大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闺女长大了,真好。
其实这半年来他一直觉着闺女不一样了,像是……一夜之间就懂事了,不止晓得帮忙挣钱了,就连胆子也大了,晓得反抗,晓得护着他了。
迎儿又忙推开木板子门,露出干净整洁的台面来,上头整整齐齐搭了几块干湿分离的帕子。台面后还有个高高的凳子,她坐上去能露出腰以上,双脚藏在台面下,一踢一踢的,就是跷二郎腿也没人看得见。
别提多自在了!
眼见着熟了三笼,两人就合力将蒸笼抬到架子上,虽用白净的纱布盖着,但仍遮不住那喷香的炊饼味儿,随着白汽飘得老远。
有出来买早食的人家,就寻着香味和白汽过来,包几个白炊饼,没吃过“招牌套餐”的,都会被迎儿奉承着买两个红糖炊饼尝尝。
老主顾们早被迎儿引流过来了,见她家铺面整洁干净,通过开着的门,后头武大郎揉饼加柴出锅一目了然,整个流程都是公开透明的,再没有不放心的……俱是“迎儿丫头,包十个葱花炊饼来!”
虽然已经预料到生意会比支摊子时好,但他们都从未想过会这般好,不敢想象的好!
要说好到什么程度呢?
往日半个时辰卖完一笼炊饼都够他们高兴的,今日却半个时辰就卖了三笼。因操作台面干净了,好些大户家都来买,一来就是捡着贵的拿,三四十个作一包……有“大主顾”光顾,那可不就比平日卖得快多了?
自他们家白汽飘老远,街上别家卖炊饼的摊子就没再动过。一样的价钱,她家个头又大,又干净整洁,迎儿说话嘴又甜,“这位婶子气色好”“那位叔叔精神好”的上赶着夸人,哪个不来照顾生意?
眼见着蒸出来的只剩最后两个了,是几个妇人挑拣剩下的,孤零零躺蒸笼底上。
她爹赶紧又在后头夹道里蒸上了,暂时还出不了锅。
迎儿就坐到那凳子上,从脚下拿出装银钱的箩筐,拿了几根麻线来,开始数钱!
对于小财迷的她来说,一天中最激动最期待的时刻莫过于此时了。
看着堆成小山的铜板儿,迎儿喜得顾不上天才未亮多久呢,就大剌剌在台面后,一个一个扒拉起来,扒拉一个就用结实的麻线从中间的方孔穿过,满一百个了就打结,穿作一串,提起来叮叮当当响,直让她身心愉悦。
于是,李清寒从东大街过来,见到的就是她这数钱数得忘乎所以,还见牙不见眼的模样……还真是只小狐狸啊!
“来两个白面炊饼。”
若非这把嗓音好听极了,迎儿实在不想将眼睛从她的孔方兄身上抬起来。
“哦,要,要……”小迎儿结巴了。
他怎么来了这里?还来她家买炊饼?!
“怎了?要两个白面炊饼。”怕她没听清,李清寒又重复了一遍。
“这……这……寒……”
李清寒就皱起眉来,刚才不还是只小狐狸的嘛,怎现在又成了小结巴?
此时的“小结巴”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巴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他要白面炊饼,你告诉他白面的没了便是,结结巴巴干嘛?
但又惊又喜的少女,情急之下,除了磕磕碰碰,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无法,迎儿只得将蒸笼盖子揭开,将孤零零两个葱花炊饼展示与他瞧,潜台词:看吧,你要的白面的没了。
炊饼上黄绿色的葱花分外明显,她家葱花放得多,直接揉在面里,葱汁被晕染开,将整块面饼都染成了淡淡的青绿色。
李清寒就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葱啊……
“寒……寒大哥哥,只剩两个葱花的了,不要钱,你拿去罢!”少女终于能说出整话了,两眼冒着光。
李清寒蹙眉。
葱啊……
迎儿不待他反应,迅速将刚数过钱的手在干净帕子上擦过,又拿纱布垫着,将两个饼子用油纸包了,欢快的递到男子面前。
“喏,寒大哥哥拿去吃罢。”
李清寒本来是拒绝的,但少女那细长的丹凤眼里,似乎闪着一道光,将琥珀色的眼眸照成无数细碎的光点,那些光点又在白汽的蒸腾下,慢慢的像潜入清泉的阳光。
总之,漂亮极了。
况且,她细细的手腕就这般长长的伸着,也挺累的罢?
李清寒心内突然就闪过一丝不忍。
罢了罢了,不就是两个葱……花炊饼嘛。
他先伸手进腰间钱袋,掏出四文钱来,一手递与她,另一手方接过油纸包。
少女连连推辞:“不能收寒大哥哥的钱,就……就当是请你吃的罢。”
李清寒挑了挑眉:“哦?”
迎儿的脸蛋突然就可疑的红了。
不知是被白汽蒸腾红的,还是被那声若有似无,意味不明的“哦”。
原来,有些人,不需要说什么千言万语,甜言蜜语,只消简简单单一个字,就能如此动听啊……动听到心旷神怡。
直到人都走了,迎儿捏着那四文钱仍觉着心旷神怡……虽然心内还有个小人在暴跳:你快醒醒罢!葱花炊饼三文一个,两个就该六文钱,他实际还少与了你两文哩!
迎儿自言自语,开脱道:“不怪他,他又没来买过,只以为与白面的一个价哩!”
“迎儿同哪个说话?钱可数完了?”武大从窗户那儿探出头来问。
小丫头这才回过神来,早记不得自己数到多少了,有些沮丧要重新从头数一遍了,又有些暗自欢喜,若……他能每日都来买就好了,她宁愿日日被他打断,就是重数两遍三遍她也乐意。
“还未哩!锅上蒸得如何了?”
“快了,你将钱数完,俺这头就可出锅了。”
迎儿赶紧应下。
趁她爹不注意,又拿出那四个铜板儿来,放在白嫩的手心里,先是四个整整齐齐摞一摞,从上到下,又从下往上看了几遍,一般大小,整齐划一,没有少个角或多个坑的。
又一个个放开,像几个士兵一样并排放在手掌心,从左到右,又自右至左……还是一样的大小啊,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她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怎的,就觉着怎么就这么规规矩矩呢?他恁温文儒雅一人,用的钱也同他一般,看似引人夺目,意义非凡,其实也就是个肉体凡胎,一样的孔方兄啊。
第23章 衣梅
迎儿在琢磨四个子儿,李清寒拿了那油纸包,才进衙门,就被另一个姓李的皂隶拦住:“寒兄弟这是打哪儿来?”
见他扬了扬手中炊饼,就“哦”了声:“你也是从武大家买的?味道如何?”说着就不自觉的咂吧咂吧嘴,刚才进来几个同僚都在议论这家新开的炊饼铺呢。
当然,男人嘛,少不了要说到他家那“艳名远扬”的娘子,免不了要跟着说声“好一块羊肉落狗嘴里”。
直到衙门里众人将武大郎两口子都议论完了,恨不得把潘金莲的前世今生几个男人八卦完了,李清寒手里的炊饼还是未动一口。
李皂隶就忍不住问:“怎了?还真这般美味,让寒兄弟舍不得下口了?俺明日也得去买两个尝尝,尤其是那葱花的,俺老早打门前过就闻到股葱油香哩!”
葱油香……
李清寒嘴角抽搐,忙将油纸包塞给他,留下一句“李大哥可尝尝”就逃也是的走了。
另一头,迎儿花了好大会儿功夫将四个铜板儿研究了几遍,也未见任何特别之处,最后,还是“唉”的叹了口气。
“嗨!叹什么气?”
迎儿抬头,天已经全亮了,太阳刚从东城楼后探出个脑袋来。来人逆着光,迎儿眼睛被那金灿灿的阳光炝到,不适应的眯了眯,才看清楚是乔郓哥。
自从元宵节见识过郓哥儿的“飞毛腿”后,迎儿对他稍微有了点改观。
反正他也没偷她钱,他们之间最大的“仇怨”也就不存在了。
“没叹气,你要买炊饼麽?”人逢喜事精神爽,少女终于难得的对他好声好气。
郓哥儿见她一棵小树似的站得笔直,细白的皮肤在冒白汽的小铺子里像闪着光的珍珠,心跳就快了两分。再听她不再撒泼,这么温和的同他说话,就自以为是上次帮她出头的效果显露出来了。
不无得意的想:看来,女人啊,管她泼不泼呢,只消帮她出头,帮她挣面子,她就会对那个人另眼相待啊。
迎儿不知,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让乔郓哥找到了讨好女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迎儿,帮爹把架子支好了,要出锅咯!”武大在后头唤了声。
迎儿忙顾不上乔郓哥,将那放蒸笼的架子摆开,想把已经卖空的几个蒸笼给挪开。
奈何那蒸笼实在太大,一笼里能蒸下五六十个炊饼呢,就是空的,她也端不动。
眼见着她撩起袖子,露出两根细细白白的胳膊来,郓哥儿瞧着还没他一半粗呢,搭在那圆溜溜大如簸箕的蒸笼上,就有些焦心。
忙急着道:“嗨,你放着,我来罢,就你那小猫儿力气可别逞强了!”说着,不待迎儿来开门与他,就自个儿撑着半墙,纵身一跃,跳进里头铺子去。
迎儿微微张了张嘴,说了句:“真是个瘦猴子!”嘴角却笑起来。
别看乔郓哥瘦,胳膊腿儿也没多粗,但终究是个男孩子,手放在蒸笼两边的耳朵上,都不消用力似的,一下子就端起来了。
刚好里头武大郎又推出三笼热气腾腾的来,郓哥儿帮着他,一笼一笼的抬到架子上去,有人搭手,武大就没早上那么吃力了。
他高兴的咧着嘴,道:“好孩子,倒是好身手,亏了你,不然俺这老腰家去就动不了了!”说着要像个长辈般伸手拍拍他肩膀,可惜自个儿那五短三粗的身材,哪里够得着竹竿儿似的乔郓哥。
伸出来的手就僵在半空中,场面有些尴尬。
“大叔客气了,俺常来你家买炊饼哩,赶着几日未来,就找不见了,还道可是今日还没出摊哩……却不想,原是搬铺子里来了!”
郓哥儿待他规规矩矩,颇为尊重,武大就笑得舒心了。
“还未恭喜大叔哩!如今有了铺子,祝您生意兴隆,金银财宝通通进门来!”
武家父女俩“噗嗤”一声笑出来,本就是做生意求财的,哪个会不稀罕生意兴隆?
“好小子真会说话,看着有些眼熟,只不知是哪家的?”
“俺爹姓乔,就在东边牛皮巷后头,俺是郓城生人,大叔叫俺‘郓哥儿’就是了。”
迎儿一听见“郓城生人”几个字就想起上辈子她爹那拙劣的,漏洞百出的“捉奸计”来,可不就是这王八蛋撺掇着的?
若没他,她爹也不会死!
刚生起来的好感,一下子又没了。
“爹,你管他姓张姓王哩,咱们开了门做生意的,进门就是客,他要几个炊饼就包几个与他便是!”
“你这孩子,他才帮了咱们呢,怎么能这样说话,什么卖不卖的,今日送他吃,就当感谢地。”
说罢,武大又问郓哥儿:“好孩子莫理会她,这丫头脾气倔,你要几个?俺包与你便是。”
迎儿一听,眉毛竖起来,什么,还要白送与他吃?!不行不行,也太便宜这王八蛋了!
想着,生怕她爹真白送,忙去推郓哥儿,着急道:“快出去吧,从外头将钱递进来,俺自会包与你,莫在里头烦人!”
乔郓哥懵了,眼神在父女两个身上转来转去,心内暗自嘀咕:这是怎了?刚才不都好好的嘛,才帮她抬了蒸笼呢,感谢的话没落着一句不说,还瞬间就翻脸无情了?
真是个小泼妇!
阴晴不定的小泼妇!
不知好歹的小泼妇!
武大郎对着郓哥儿无奈的叹口气,眨了眨眼,道:“迎儿先进去瞧瞧,灶下柴火熄了不曾。”
迎儿晓得,她爹这是要将她支开呢。
心内抓狂:俺亲爹啊!你怎恁傻?这家伙不是好东西!上辈子他利用了你呢,现在你还上赶着给他送吃的,你是不是傻啊?
枉她心内抓狂,恨不得拿根大棍子将他撵走,她爹却是不知的,只觉着今日的闺女有些奇怪。
最后,乔郓哥看不过眼,忍着一肚子气,拿出二十文钱买了六个白面的,三个葱花的。
若不是她爹在旁,迎儿连那一文钱都不会便宜他,看着他背影,气鼓鼓骂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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