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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迎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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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儿战战兢兢,她只是下意识的以为,只要是官儿,那就得跪……没法子,上辈子的“奴性”根深蒂固了。
“现在肯说了罢?”
迎儿猛点头,一开口就爽快多了:“她们一个是俺娘,一个是隔壁茶坊的王婆。王婆一大早的就来拍俺家门,进了门又不说话,直奔楼上去,俺……阻拦不及……”
男子又轻笑一声,怕是不想阻拦罢。
“那是为何闹起来?”
迎儿丹凤眼一转,故作老实,道:“俺……俺也不知嘞!”
“真不知?”
迎儿见他伸手去腰间,怕他摸出一把挎刀来,就慌了,急着点头:“知道知道,是为了王潮。”
男子眯眯眼,他记性极好,昨日他们抓人的时候可没见过这丫头……她家才搬来半月,她从哪里晓得王潮其人?又哪里晓得他被捕了?
于是也就不出声,由着她说:“俺娘向衙门里告密,让王潮被抓了,王婆来找她理论。”
男子又眯了眯眼,那日来衙门里告密的分明是马道婆,与她继母没干系。
看来,这丫头不简单。
“救命啦!杀人啦!迎儿快去喊人,你娘要被打杀了!”潘金莲披头散发跑出来,冲着下头的迎儿求救。
迎儿只恨不得她能被王婆打死,哪里会去帮她喊人。
男子见此,皱皱眉,似乎是不太赞成她这般袖手旁观,突然就从楼梯下阴影里头走出来。
上头两个兀自撕扯的女人见了,突然就顿住。
金莲见王婆终于住了手,那眼泪说来就来,噼里啪啦打在前襟大开的衣裳上,哭喊了声:“求官人救命!”
王婆还想再追打,她却已经颠颠着小脚,跑到下头来……那“哒哒哒”的响声,迎儿看她如练了凌波微步的动作,只怕她一个不稳就摔滚下来。
终于,她想象中的一“摔”还是来了。
就在楼梯的最后两步,后头王婆还离了她一截儿呢,她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突然就“啊”的惊叫一声,朝着下头院子扑过来……那男子伸手接住了她。
迎儿突然就无趣的咂咂嘴,低下头去,说不失望是假的。
看来,世间但凡是个男子,就没有不倾倒在潘金莲石榴裙下的。
“官人,官人救救奴罢,奴要被她打死了。”金莲梨花带雨,扑在男子怀中,微微颤抖的身躯,云鬓乱斜也难掩她精致眉眼,露出大片白嫩的肩膀险些晃了迎儿的眼。
男子估计也要色授魂与了罢?王婆恨得直咬牙。
可惜,她们都想错了。
只见男子皱着眉推开金莲,正色道:“你这妇人有何话不能好好说?”一副嫌弃模样。
金莲愣住,不信世间还有男子不爱女人身子的,估摸着是自己功力不够,又加把劲,借伸手抹泪之机,将自个儿衣襟拉得更低了些,两座白盈盈的山峰就露了大半出来。
上头红彤彤几处,显然是被王婆掐的……愈发楚楚动人了。
男子却皱眉转身,再不看她一眼,问下楼的王婆:“王潮是你何人?”
老婆子见他就是昨日带头来抓人的,瞬间紧张起来,战战兢兢问:“官爷,可是我儿怎了?他怎了?他在里头穿得暖不?可吃得饱?”
男子嗤笑一声:“你只需回答我问题就是,问恁多做甚?”他又不是去享福走亲戚的,想要吃饱穿暖那就别犯事别逃逸啊。
婆子讪讪然:“王潮是我儿。”
男子又问:“他犯了事你可知?”
“不知道,俺不知道我儿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他!”
男子见她还胡搅蛮缠,妄想狡辩,不耐烦极了:“王潮所犯之罪,人证物证俱全,你休想狡辩。他昨晚在牢里交代,曾犯过盗窃之事,将盗来的赃物尽数交于你。”
“冤枉呐官爷!俺老婆子一个,哪里见过他什么赃物,俺……俺对天发誓,俺要是碰过他一个字儿,就让俺不得好死!”
男子愈发不耐烦她的哭天抢地,对着外头招呼一声,门口就进来两个皂隶,一人扭了她一只胳膊,押解上了。
“既你不好生说话,那就进牢里同你儿子说去。带走!”几人押着王婆走了,留下金莲母女俩张口结舌,都不相信王婆就这样被抓了。
第15章 李瓶儿
不出半日,西城一带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王婆母子被抓了。
迎儿虽不知王婆犯的何事,但心内还是痛快不已,这老虔婆终于被抓了。她单纯的以为,只要她被抓了,潘金莲就与西门庆勾搭不上,她爹就不会死了。
就是潘金莲也痛快,老虔婆昨日打得她心口疼痛不已,也不知是着了风还是着了气,到后半夜居然还咳起来,一声声牵扯得白日被掐之处,痛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待武大郎挑了担子出去,她才悠悠睡去。
迎儿见她未扣留自己,也跟着武大出门去。
明日就是元宵节了,这几日街上热闹,她爹生意好做,每日都能多得几个钱——小财迷当然乐意去。
父女俩挑着家什上了县前大街,经过西门家药铺前,见贴了红纸的门关得紧紧的,还未出十五,他们家不开门。
迎儿就羡慕不已,要是自家也能有个这样的铺子就好了,哪天想开门就开,不想开就关着……不用大老远的搬东西过来,省了好些力气不说,就是晚间也能关得晚些,有不少顾客都是吃了酒还使人出来买饼。
若能将全天十二个时辰所有的生意都搂到怀里,就好了!
“爹啊,不如你哪日去问问,在大街面上租个铺子多少银钱,咱们也学人家,开个炊饼铺子,也能多赚些钱哩!”
武大心知这是行不通的。
不说这铺子一年几十两的租金他拿不出,就是拿出租金了就自家那几个炊饼生意,一日也赚不了几个钱,哪来回本机会?
但见闺女眸子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模样,还是应了声“哎”。
小丫头就笑起来,仿佛已经看见成堆的铜板儿在向她招手了。
正说着呢,就有个小厮急匆匆跑过来,怪道:“武大今日怎来这般晚?俺都等你两刻钟了,耽搁了我当差时间,今日的饼子得你帮我送家去。”
迎儿抬头,见是经常来的老主顾,就奉上笑脸:“好嘞!小哥哥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果然在主家前得脸就是不一般,这么好的料子都与你做衣裳穿!”
那小厮只觉心内莫名的欢喜,见她脸上艳羡,就得意的挺挺胸膛,装出一副大人模样,道:“你个丫头倒是嘴甜,来,与你两块点心。”说着就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来。
打开来果然是四块圆溜溜汤圆形状的点心,顶上还点了红红绿绿的点子,瞧着格外喜人。
“小丫头没见过罢?这是俺们府内自个儿做的,这点心师傅还是从东京城里学来的手艺呢!别看外头酥皮儿脆生生的,里头馅儿那可是软得很,入口即化。”
说着就分了一个给她。
迎儿自己不忙着吃,先拿干净纱布包了,递与她爹:“爹,你尝尝,东京城的点心呢!”
武大小心看了小厮脸色,见他并无反对,这才拘束两句,接过去一嘴就吃了……嗯,个头太小了,还不够他一嘴哩!
迎儿与小厮就呆住,她还想看看里头的馅儿可是真如小厮说的“入口即化”呢,她爹直接一口给吞了……
“哈哈哈,武大郎你这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啊,好东西都被你糟蹋了!”小厮笑弯了腰。
迎儿趁他笑弯腰之际,自个儿从帕子里偷拿了一个,小小的咬了一口,果然脆生生的,散发着一股细面独有的焦香……里头还有绿油油一团,看着软软的,迎儿用舌尖舔了舔。
嗯,很甜!
她喜欢!
这才满心欢喜,小口小口省着吃完。
小厮见她喜欢,又肉疼的给了她一个。迎儿谢过,帮着她爹包出四十个炊饼来,跟在小厮后头给他送去。
“敢问小哥哥如何称呼?是在哪家做事?”
“你叫俺天福便是,俺在狮子街花家做事。”
迎儿奇怪,狮子街何时有花姓人家,便问:“是哪一个花家?”
天福笑道:“还有几个花家?便是花老太监家,只他身故了,将房屋地契给了第二个侄子……”小厮说起花家事来喋喋不休。
迎儿知道了,这便是上辈子她知道的那个花家了,李瓶儿的夫家。只是,他们这时候不是该住在西门庆隔壁麽?他们狮子街的宅子是花子虚失了官司入狱后才买的。
怎同她上辈子记得的情况不一样了?
迎儿满腹狐疑,跟在天福后头进了府。
“个小崽子,使你买几个饼,磨洋工找窍门半日才家来,你爹早等不得吃你的饼,出门去了。”一个老婆子叉腰在门内骂起来。
天福脸色羞红,忙小心着赔不是:“对不住冯妈妈,俺街上耽搁了片刻,您瞧,赶紧着家来,俺还请了卖炊饼帮送上门哩!”说着露出身后的武迎儿来。
迎儿垂首问了个安。
冯妈妈见她规矩,问她“哪家的”“几岁了”,迎儿都一五一十低着头答了。
老冯这才接过她肩上包袱,打开大致瞧了眼数目,正要结钱与她,就见个大丫头扭着腰出来,道:“老冯,娘使俺出来问问,天福怎半日不家来,可是被人拐跑了。”
冯妈妈笑道:“可不是,再不来就被这小丫头拐了!你们还不进去给娘们问个安?”就推了迎儿与天福一道进门。
二人跟着叫“迎春”的丫头,来到上房,一进门,见个瓜子脸柳叶眉的白净妇人坐主位上。
迎儿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嗯,她不止人好看,身上那金丝比甲配白绫袄也好看,头上两大支金灿灿灯笼簪也漂亮,耳朵上戴的坠子也好看……
看着看着就呆了。
众人“噗嗤”一乐。
大丫头迎春说到:“好个不知礼的小丫头,看甚?”
迎儿回过神来,喃喃来了句:“娘子真好看!”
众人一愣,还道她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么一句……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瓶儿被她说得又羞又喜,嗔道:“好丫头,看不出来还是个小油嘴!你们快与她杯蜜水吃,看待会儿能不能再甜些。”
众人又是大笑,迎儿不知何故,自己只是说了句真心话而已,她是当真觉着花娘子好看。再加上她通身大家气派,性子温和,比家里那母老虎不知好看了多少去。
迎春果真倒了杯蜜水与她。
迎儿个小馋嘴,没见过世面,见人家给她,她果真三两下就“咕噜噜”喝下去了,喝完还用袖子抹抹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屋内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迎春指着她道:“怪小油嘴,现在喝了蜜水,岂不是要成小蜜嘴了,你们哪个来尝尝,她嘴甜不甜。”
她这句一出,迎儿也察觉出来了,这是在编排她呢……反正她也不害臊,晓得能赚钱才是第一要义,也就不翻脸,只装出一副糊涂样子来,由着她们打趣。
直到妇人打趣够了,又给了她几块点心吃,又吃了两杯蜜水,这场“围观乡下穷丫头”的打趣才结束。
李瓶儿问“这回买了多少饼子?”
“四十个。”
“那好,迎春,与她数八十个大钱出去。”
迎儿正要跟着迎春出门,李瓶儿又道:“可怜这丫头大清早跑一趟了,再给她二十个大钱,就当辛苦钱罢!”
迎儿终于反应过来要道谢了,忙跪下道:“多谢娘子赏钱,俺不辛苦,一点儿也不辛苦。”是啊,只要她爹还好端端活着,她还没有被嫁去阳谷县,没有被当“两脚羊”吃掉,都不辛苦。
李瓶儿被她认真模样逗笑,就问:“真不辛苦?不辛苦,那就以后每天都让你送来,怎样?”
迎儿刚想说还要同她爹出摊呢,但见主家开口了,送上门的生意没有拒绝的道理,就应道:“好嘞!只消娘子不嫌俺笨手笨脚,能多来瞧瞧娘子这般的仙女儿,俺不知得有多乐意哩!”
配上她那口铮亮的大白牙,显得特别真诚,十分中听。
李瓶儿就笑道:“好丫头,看来将才那几杯蜜水没白吃……你送来,每日多与你二十文辛苦钱如何?”
迎儿忙点头应下,跑一趟也不消一刻钟,却能多得二十文钱,她哪会不乐意。
几人说说笑笑正热闹着呢,有个小厮急慌慌跑进来说话:“娘,俺爹请了西门大官人并一众朋友来吃酒,使俺家来说一声,让先备上酒菜。”
迎儿一听“西门大官人”就腻歪,仇人就在那儿,她却束手无策的滋味,忒难受!
那头李瓶儿应下,对冯妈妈道:“他们一群男子汉,算上身边跟差的,少说也是二十来人……这四十个饼子怕是不够。”
“小丫头你叫‘迎儿’是吧?今日交与你份差事,成了给你赏钱,可愿意?”
迎儿忙收起心内腻歪,郑重道:“但凭娘子吩咐。”
“你且去帮我,再准备五十个炊饼来,午时前送到家,怎样?”
迎儿知道有钱拿,心内合计一番,这时辰,她爹的炊饼应该要卖光了,想去摊子上直接包就不行了;今日蒸出来的也已经全拿上街了,家里再没一个剩余的……这五十个,怕是要现时想法子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神一动,连忙应承下来。
到口的钱,哪有再推回去的道理。
第16章 挖钱
迎儿出了门,顺着狮子街往东,找到武大,果然,他的炊饼已只剩五六个了,看着孤零零的横躺担底,委实可怜。
“迎儿怎去了这半日,可是主家为难你了?”
迎儿笑着摇摇头,道:“不曾哩!爹莫忧心,是俺平白得了桩好生意哩!”喜笑颜开间,就将她如何去了狮子街,如何见了花娘子,如何讨来了每日送炊饼的便宜全说了。
“我闺女果然能耐!”武大郎听罢,欣慰着点头。
迎儿也跟着傲娇的晃晃脑袋,又提醒一句,让他家去了不可与金莲说,每日这四十个炊饼她打算老早出摊前就送去,到时候每日多攒下一百文钱来。
武大自然听她的。
只是——“爹啊,他家现在还要五十个炊饼,剩下这几个咱们不卖了。”
“那要不俺家去,赶紧着再蒸两笼出来?”
“别了,家去又要被她瞧见,指着你骂,咱们就在外头解决罢。”说着拿眼四顾,果然就让她在不远处瞧见了一家同样卖炊饼的。
只是,他们家炊饼个头比武家又稍微小了些,一样的价钱,大家当然更乐意买个头大的。
见武迎儿来到自家摊子前,那正瞌睡的刘老头睁开眼来,不冷不热来了句:“哟!这是刮的哪门子风,武家大姑娘怎来了俺这边儿?”
对这种不阴不阳的调调,迎儿上辈子早听惯了,也不觉着难堪,只笑着道:“刘大叔,你炊饼卖不卖?”
老头嗤笑一声:“不卖俺在这守着干嘛?”
“那好,那你就包五十个与俺。”
老头睁大了眼,不太相信:“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平白又来捉弄俺!”
迎儿正色道:“是真哩,不信你瞧,俺都拿了钱了,一百个,你瞧瞧……”说着掏出钱袋子,将刚从花家拿来的钱抖得哗啦作响。
刘老头这才相信,生怕她反悔似的,赶紧着包了五十个与她。
迎儿给过钱,将好大一包炊饼提到武大跟前,拿出自家剩下的六个比了比,是小了点,但不放一处也瞧不出来。
迎儿让她爹去瞧瞧柴火,若有便宜的就多买两担,因为从明日开始,她家要蒸的炊饼会更多了。
自个儿扛着那一大包袱炊饼往狮子街去。
守门的小厮也不啰嗦,直接放了她进去。
“哟!这丫头倒是快,才将出去没两刻钟哩,居然就拿来了。”李瓶儿淡淡笑着,待她将口袋打开,才见居然有五十六个,且有六个稍微大些,面上笑意就淡了。
迎儿见她瞧出来了,晓得这时候只能老实交代,不可再耍小聪明,于是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如何想了三条路子,如何买到炊饼的过程全说了,又说自家这五个就当对不住娘子,赔礼道歉的,再不收钱。
李瓶儿本也没觉着是个事儿,但见她如此认真交代,老实极了,心内好感顿生。但说她老实吧,她又能想到“李代桃僵”的法子来,委实有两分机灵……倒是越看越喜欢了。
只笑着夸她,在一百文炊饼钱外,又额外的给了她五十文,道:“好丫头,咱们家日后吃食还得望靠你咯!”
迎儿喜气洋洋拿了钱,在众人哄笑声中出了花家门。
待寻到武大,反正潘金莲也不知她多“卖”了五十个,只交了那四十个的账,自个儿攒下了一百七十文。
翌日,天还未亮,父女两个又起床蒸饼,估摸着潘金莲快起身下楼“检查”了,迎儿赶紧捡了四十个新鲜出炉的饼子,撒丫子往狮子街跑,拿了一百文又赶紧家来。
“娘,俺们要出摊了。”迎儿唤潘金莲,意思是咱们要走了,你要“检查”就快些,不然家来你又有话说。
“贼囚根子!嚎你娘呢,要去就快去,莫扰人!”金莲蒙在被窝里,迷迷糊糊来了句。
迎儿大喜,忙让她爹帮忙挪开水缸,将这四个月来埋下的铜板儿挖出来,她在四处张望把风。
待挖出小山堆的油纸包来,连武大郎都惊得合不拢嘴巴了。
迎儿点点头,示意“爹你没看错,这真的是钱”,又“嘘”一声,让他不要声张。
她拿出只背篓来,将这些大大小小的油纸包用背篓背了,上头盖上件破衣裳,就往街上去。
一路上,父女两个紧张兮兮,一个字也不敢说,生怕说句话就会将那些铜板儿吓跑了似的。
到了县前街,天色还未亮开,两人心不在焉的守着炊饼,等啊等,直等到太阳出来,街上行人越来越多,迎儿与她爹说明钱的“来历”,这才背起背篓,往城东而去。
她专门挑了一家大钱庄,找了角落,将那一篓铜板儿倒出来,去了油纸包,一个个的数,数了半个时辰才数清楚。
居然有四千二百八十个!
迎儿张大了嘴巴,每日三十个四十个的攒,有时只能从多卖的炊饼钱里扣几个,有时她说几句好听话,客人看她可怜给她几个“赏钱”,有时是见谁手上物件儿拿得多,她上去搭把手送到家,人家给的辛苦钱……
就这么日积月累的,她没想到,自己真能攒下四千多个钱!
小丫头壮志满怀,拿去柜上,让活计帮她换了四两银子出来,剩下的二百八十个散钱,拿回去又太惹人眼目,不安全,只得软磨硬泡让柜上给她存着。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这家“福运来”钱庄的生意就要做到东京城去了,成为清河县里为数不多的能与西门家抗衡的铺子之一,她的钱不止不会损失,而且还会赚几个利钱使使哩!
旁人来存钱,那都是几十两,成百上千的存,她倒好,二百八十个子儿……那小伙计恨得牙痒痒,连带着将才数出四千个铜板儿的眼花缭乱耳晕目眩,在她一连串吹捧下,纵是心内不爽至极,手却不受控制的给她存进去。
最后,迎儿拿着自个儿名字立的存条,颠颠着出了门。
从今往后,她也是有积蓄的人了呢!加上从张大户那儿发的“横财”,她就有九两银子了呢!
有了积蓄,才有机会报仇。
小丫头愉快的走在东大街上,只觉着正月里的阳光分外灿烂,从屋顶下露出来,像一束束发着金光的金条子……哪一日她能有这么几根金条子就好了。
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绣花鞋里那八十文要还在就好了,今日就能存下三百六十文。
想到此处,脑海中就浮现乔郓哥那不怀好意的笑来。
他咧着一口大白牙,双手叉腰,拿着她的绣花鞋,“不怀好意”的问:“小泼妇,你打断了俺命根子,这笔账要如何算?俺没法子传宗接代了,看来是只能让你嫁与俺了,俺要日日揍你,才能平息这心头之恨,你觉着呢?”
迎儿刚想在心内骂他一顿,忽然想起她现在中了潘金莲的“蛊”,不能随意骂人了,只得无奈的叹口气:小王八羔子,算你运气好,姑奶奶今日骂不了你!
想着就要绕过眼前之人。
嗯?等等,绕过?!
迎儿回过神来,自己面前果然是站着乔郓哥,活生生的乔郓哥。
“叹什么气?”郓哥问她。
迎儿回了句“干~你何事”,就不再理他。
大抵人都有这贱毛病,别人越是理睬他,他越是觉着没劲无趣,丢过也就罢了。反而越是对他不理不睬的,他越想追着问个究竟,仿佛能问出个好歹来,他就舒坦了。
看吧,十六岁的乔郓哥也不能免俗——“不关我事,我就问问你为何叹气。”
迎儿大步向前,不理他。
少年追上去,故意拦在她面前:“你告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哩!”
迎儿翻了个白眼,心道:八十文钱让俺犯了心疼病了,你能治不?
“哎,你说你怎就这般泼辣,有啥不能好好说,偏要翻白眼的?”
迎儿被他缠得无法,就“阴阳怪气”道:“俺同偷了俺钱的王八蛋可没啥好说的……”
“嗨!你这小泼妇,还要我说几次,我真没偷你钱!”郓哥儿横着脖子反驳。
迎儿见他嗓门大起来,这才正眼瞧他。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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