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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周郎周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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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迟疑,原来由他所领的吕布旧属自然也不知去从,零零碎碎地立在当场,望着他们的主将,等他决断。
  于是张辽便想到了找李睦。
  于他,李睦是孙权,是孙策之弟。守住下邳,纵是孙策来援及时,却也是李睦坚持固守之功。
  当日,是他迎李睦进城,于情于理,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越过了李睦,直接走到孙策面前去请功。
  而张辽既然走到李睦跟前,他的部下兵士自然也跟着他一同穿过重重往外奔的人群,反向而行,向李睦靠了过去。这么一来,便最终还是吸引了孙策的目光。
  孙策集军,令行禁止,军鼓响起,一刻之内大军齐集,鼓停之时还有没有入阵的兵士,便是十军杖之罚。可这一次,先是城门口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陈氏宗族堵了列军排阵的地方,引了一小阵的混乱,转而又是这一队人马,直愣愣地杵立在一起,转而又反向而行,格外扎眼。
  周瑜一眼就看到李睦一身是血地站在那里,满脸血污几乎看不清面貌,只一双眼睛依旧亮得仿似天上的星子,唇角微微上扬,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听不见她和张辽说了句什么,只见她从张辽手里接过刀,又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便要与他转身就走。
  “此番下邳得全,权公子当居首功。”周瑜眉梢一挑,声音朗朗,将一众脚步声,兵戈声,以及还没完全平息下去的欢呼声压了下去。不等孙策面露异色,便翻身下马,一身衣袍尽皆血染,动作却是潇洒利落,不似旧伤有碍。
  穿过齐结的军阵,周瑜径直走到李睦面前,施施然拱手一礼,转而趁着起身的时候向她眨了眨眼,又侧身抬手,示意她上前去见孙策。
  他站得位置,侧身的角度,都极为巧妙,有意无意间,正好挡在张辽面前。若张辽想跟李睦一同走到孙策跟前,除非将他一把推开,亦或是绕过一排排已然排列成阵的兵卒,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转到李睦前面去。
  假孙权撞上真孙策,李睦头皮发麻,只觉得自己脸上写满了尴尬二字。
  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不惹人注意地默默离开么!
  她又不是真孙权,孙策来了,周瑜不该趁此机会把她冒认孙权的事压下去么?只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孙策身上,久而久之,她这个“孙策之弟”自然会被人慢慢忘记。
  “军中自论功过,不讲出身。此战大捷,三千之军前拒刘备,后挡袁术,权公子若不愿领此首功,让这些随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又如何论功?”周瑜仿佛看出她的怨念,被瞪了一眼也不恼,声音清朗,语带笑意,一字一句,坐实了李睦得大胜而不欲居功的好形象,又敲定了此战人人有功,引得身后的将士们又是一阵欢呼。
  更是认准了她就是孙权,高调得不得了。
  周瑜深知就算现在人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孙策,一时没人想起李睦来,一旦稍后军中论功,再要解释李睦作为孙权,兄长千里迢迢,引兵来援,她为何连城门迎军都不曾露面,便有些刻意了。
  这冒认一事,既然早晚都要应对,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又有什么差别?
  更何况……他后腰的伤口隐隐作痛,怕是又挣裂了,稍后少不得要她再帮忙裹一下,何必一来一回再去寻她,多费功夫!
  看着周瑜笑容可掬,李睦突然很怀念前世做的美甲。一片片贴着接长,轻轻松松就能挠他一脸!
  然而此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只能再瞪他一眼,慢慢吸了口气,硬着头皮,挺直了背脊朝孙策走了过去,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权见过兄长。”
  立定,垂目,拱手,弯腰,下礼,李睦一系列地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与方才周瑜当中向她一礼,一模一样。一礼施完,已经定下心神,再复抬头,坦坦荡荡地去看自家这个留下千古威名的“兄长”长得是个什么模样,不想却正好迎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孙策一身粗布短褐,身材高大魁梧,与周瑜一样未着胄甲,只系了一领披风遮挡战时血污。
  随着周瑜翻身下马,孙策也跟着跃下马来,此时站在李睦面前,眉若利剑,凤目明朗,鼻梁高挺,五官轮廓线条分明,相貌堂堂。腰背笔挺,整个人仿似一杆蓄满劲力的长枪,刚劲有力,豪帅豁达,却自有一股令人说不出的亲切。
  李睦冒认孙权的事,周瑜和他在乱军之中汇合时便提了一句,虽不清不楚,缘由经过都一概不知,他却倒也不是太惊讶,只是不禁好奇是怎样的女子竟有如此胆魄。
  他家中小妹亦从小胆大,年不满十岁便敢穿了男装,束了发去山林里行猎,难说再过几年之后就做不出这事了。
  只是见这女子面上恭敬,口称兄长,行的却是同辈之仪,心里便知这冒认孙权,未必是她所愿。这些行伍出身的粗莽汉子自然是看不出其中的差别,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孙氏祖上虽无显赫官居,但他父孙坚心有大志,他身为长子,言行礼举,就算比照世族大家一笔一划教导出来也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他不禁抬眼往闲闲跟在李睦身后一步之遥的周瑜看了一眼,似乎隐约想到了什么,眉梢一扬,笑意愈发明朗起来:“袁术纵此番侥幸得脱,合该他命不该绝。非公瑾布计有失,他这次没死,便当我还他昔日之义,他日你我再征寿春,好好胜他一场。”
  袁术?
  李睦眉毛一抬,不禁回头看了周瑜一眼。
  刚才攻城的是袁术?不是刘备?
  周瑜向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昨天傍晚时分,斥候察觉了南门外似有人三三两两地驰马来回,还停留在城下数城头的旌旗数量,周瑜便猜到是袁术到了。然而那时北面刘备不退,无论他与哪一方先交战,都有可能令另一方坐收渔翁之利。而若是就这么僵持下去,下邳的局势又等不起,万一这两人联手便是腹背受敌的局面,更是凶险。
  于是干脆兵行险着,收到高顺回兵的消息之后就立刻主动出兵,逐走刘备的同时,也引袁术现出行迹,主动攻城。
  这样一来,袁术和刘备之间隔了一整个下邳城和彼此的兵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联手了。
  至于下邳城中兵力不足之忧,周瑜原是准备直接从城外绕出来,攻击袁术侧翼。再怎样,城内有张辽和徐茂两人,还有一千精兵,守个半天总没什么问题。
  到时候高顺直接攻其后军,袁术的阵脚必乱。
  哪知他算尽了战局,却没想到李睦用城弓弩射四百步,将刘备的中军营闹了个七零八落,简直神乎其技!
  若非如此,他还要再和刘备纠缠一会儿,直到袁术攻破城门,待袁术前军进城,他再从后这么一扫,城中他在粮仓附近安排了一支三百余人的精兵,与他前后夹击,袁术今日便是肋生双翼,也难逃出下邳去。
  这小女子的出乎意料,令刘备跑得快了点,而孙策这一支兵马,又令袁术撤得快了一点,两相加起来,周瑜此战布局了许久,说到底,终还是功亏一篑,跑脱了袁术这条大鱼。
  孙策挥一挥手,算是将此事揭过。至于其中详细缘由,既然是周瑜的主意,那日后再说也无妨。
  见孙策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李睦长松一口气,正准备悄无声息地混到孙策的队伍里回去,不想耳边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阿睦?”
  李睦的心里猛地一跳,也顾不得孙策在前,周瑜在后,寻着那低声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奔了过去。
  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眉目如刻,肩宽臂长,身高魁梧,不是她的兄长是谁?
  从夜盗玉玺,到被周瑜打晕了带出寿春,遇袭后遇祖郎,再跟着周瑜辗转战于徐州之境,几番生死,就连方才城内局势一线即溃,李睦都不曾哭。
  而现在看到这魁梧熟悉的汉子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神情,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刘备也好,孙策也好,于她而言都是一个个距离遥远的故事。在这个时代,这是她唯一的亲人,言辞钝拙,不苟言笑,却是全心护她。
  寿春有多少人因为妹子,女儿在袁术的后宅里就能有官位兵权,金银钱粮,可成日趾高气昂,呼呼喝喝。
  这个时代,一个女子算得什么?袁术后宅有百来个女子,刘备就不提了,就连眼前的这两个,他日一个得大乔,一个纳小乔,谱尽一曲古今皆知的爱情颂歌,不过也是他们下了战场之后拉拢世家,稳定局势的另一种手段罢了。
  妻妾成群,稍显温柔,便得人赞一句千古风流,英雄柔情了。
  只她这一个兄长,要她着男儿装扮,不厌其烦地告诫她袁术重色,千万不可露出女子行迹,以免招致祸端。
  每晚入夜后都记得扛了水来给她梳洗,再回来给她讲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说袁绍寡断,公孙瓒少谋,说孙坚孤勇,刘表好权却又无决,把一众金戈铁马的沙场战事当成睡前故事说给她听,哄她入睡。
  可偏偏周瑜派到寿春的人都回报说寿春并没有这样一个人,从盛夏到夏末,至今已经快两个月了,李睦几乎都要以为那是她刚刚穿越时头脑不清,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人。
  管他是孙权还是孙策,李睦抹了一把泪笑出来,决定撂挑子不干了!反正这里有孙策又有周瑜,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她操心。
  然而,她一句“阿兄”刚到口边,不防手腕被周瑜从背后悄无声息地一把扣住,狠狠往后一拖,拖得她脚步一个踉跄,险些直接就摔出去。
  “庐江周瑜,不知这位壮士如何称呼?”一手扣着那个学了他的样子行错了礼而不自知,又要甩手闹寻兄的小女子,周瑜腾不出双手行揖,便向那冲上来要扶李睦的男子笑着点了点头,一面用力把李睦拖到了自己身后。
  “周瑜你……”
  “东莱太史慈。”
  李睦脱口而出的一句怒斥还没说出口,就立刻被她兄长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自报家门给堵了回去。
  太史慈!
  仿似晴天一惊雷,李睦愣在当场,甚至忘了挣开周瑜扣住她的手。
  她兄长是太史慈?
  怎么可能?她那兄长分明是袁术帐下的一名无名小将,怎么会是太史慈?太史慈什么时候投效袁术了?
  不可能!要是她哥就是太史慈,只需待神亭一战,与孙策打上一泼皮架,抢头盔扒衣袍,她不就自然而然跟着一起上了江东的船了么?
  那她费那么老大的劲巴着周瑜,究竟是图什么?还几次险些丢了命!
  
  ☆、第三十五章
  
  孙策在兵马进城的当天就传令全城,三日整军安民,民不袭军,军不扰民。三日之后,开酒禁,摆宴庆功。
  一列列兵戈林立,身上还带着疆场血腥肃杀之气的兵士列队自大街小巷之中穿行,扯着平日里喊杀的嗓子将孙策这“民不袭军,军不扰民”这八个字来来回回地喊。
  这个时代的民众早已习惯了兵戈四起,战鼓骤响的生活。今朝田间郎,明日阵前卒,下邳虽久不经战,但自年前的那一场蝗灾之后,城中乏粮,吕布又为防刘备,将粮草兵械都运至下邳,重兵驻防。
  因而下邳城的百姓见惯了街上或带着寒光闪闪的大刀,或骑着高头大马巡视的兵卒将士。他们不管这城池是姓吕还是姓孙,见了这巡街的兵士,只知战事已了,反倒是安定下来。更有胆大的玩闹稚子一日百遍听熟了,竟当做了童谣,跟在后头拍手而唱,再被惊惧惶然的大人一个个扯回去一顿打骂。
  如此一来,即使还有陈氏宗族的部曲要混在百姓之中煽动民情,也未必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而孙策来了,外面再如何,李睦也彻底甩手不管了。还没清点完的粮草有孙策继续接着点,还没见完的官吏有孙策继续接着见,她这个假孙权纵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立刻就消失,但无论如何,这些端着架子端着笑的功夫怎么也落不到她身上了。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孙策就是那个高个子。
  这三天,李睦几乎都是睡过去的。日日提防,提心吊胆,撑了那么久那么累,她总算不必再担心那个关心爱护她的兄长生死难料,行踪茫茫,也总算不用再想将来如何才能在孙吴属地立足而不被人所欺,总算可以长长松一口气,安安稳稳地好好睡一觉。
  原来太史慈是她哥!
  一箭断人掌的青州名将太史慈是她哥!
  李睦一觉睡醒,准备去灶间找些吃的填个肚子。打开房门看着外面清朗朗的天空,只觉天大地大,峰回路转,人生如此美好。
  左右四顾,看看没人,她乐得又蹦了一下。那个大丈夫当立三尺之剑,升天子之阶的太史慈是她哥!
  孙策带着部众搬入了下邳的郡府里,他如何处置陈氏宗族李睦不知,但她还是住在原来的院子里。同样的回廊,住了这几天,她只觉得曲曲折折,一如人心难测。而今天才第一次发现每一根廊柱上都雕了不同的图形,或枝叶蔓藤,或高山溪流,或琴钟鼓乐,或飞鸟走兽,细致精巧,古朴有趣,一路走一路看,令人目不暇接。
  就连头顶的斗拱飞檐上也有各种不一样的花纹,李睦或驻步仰头细看一会儿,或绕到廊柱的另一头换个角度看,一路悠悠然,只觉得眼花缭乱。直到隐约听到有人高声呼喝,才收回目光。
  从曲廊穿过去,假山为断,另一面有一大片空地,原是陈氏宗族训练部曲的地方,之后便被周瑜单独划了出来,白天用作临时校场,晚上则有兵士搭起简易的营帐,驻守巡哨。
  李睦当初烤心衣的时候,就是借了这里的火。
  但如今孙策既然在郡府,照理说,这校场也该一并搬过去才是。
  李睦快走几步,转过假山,那呼喝声一下子轰然入耳。眼前列列兵卒成队,一分为二,一半齐臂挥枪,每变一招,便齐声大喝,另一半则执弓引箭,每一声呼喝之后,一波箭矢便如雨点般落到另一头的草垛子上,发出一连串噗噗之声,极为壮观。
  李睦不禁楞了一下,她前两天睡得日夜颠倒,摸到灶间寻食的时候不是日下西山,就是月上东枝,只远远瞥见这方向乌黑黑的一片,还只道除了日常巡哨的守卫兵之外,其他人都已经随孙策去了郡府,不想竟还有人在这里操练。
  她无意再在众人面前露脸,正要转身离开,眼角却突然瞥到了高顺的身影,不由一愣。
  高顺不是去袭沛县,抄刘备的老巢了么?什么时候回来了?
  李睦跟着周瑜这些日子,旁的不说,单是这军中调集兵马的号令军鼓之分,倒也学了不少。兵马一动,无论进出,都必有军鼓之音。尤其是出战后归队,大军之中旦闻有兵马归队的鼓声,便立刻变阵开营,早做准备,以免反被冲乱了己方阵型。
  高顺走时旨在瞒过刘备的耳目,故而刻意于黎明时分裹了马蹄,绕路南门悄悄而出,不闻军鼓是自然,可她却也没听到高顺回军时的军鼓声。
  “臂无力,手无劲,弓都拉不满,堂堂男儿与女子何异!”高顺正在训个没射中草垛子的小兵,一张黝黑的面容沉得令李睦突然就想起了灶间的锅底,倒也看不出有多生气,只是这一个字一个字的,却听得人忍不住缩脖子,“拉弓五百,再随左队重来!”
  看见了李睦,他语声微微一顿,随即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又一脸肃然地矫正了那小兵拉弓的姿势,这才到她面前,抬手齐额,躬身一礼:“权公子。”
  只隔三天,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李睦突然之间倒有些不习惯起来,赶紧回了一揖:“高将军。”
  刚想问他是何时回城的,然而转念又想到现在孙策已到下邳,高顺回来,定然是已经见过孙策了。若是她再贸然问起,不是教人一下就听出来孙策之事,不传于她耳么?
  她现在还顶着孙权的名义,又哪有兄长之事全然不知的兄弟,岂不是徒惹人生疑?
  反正现在这城中事也不用她再操心,多说多错,不如什么都不问。
  不想她正准备告辞,高顺却难得主动开口:“此番是袁术命不该绝,此乃未料之数,非权公子之过也。今沛县粮道已断,刘备仓皇而逃,军中上下,谁不知是公子妙计所得?纵使袁术得脱,尚有孙将军新军在此,他日再战,必能一举破敌。再者,胜败之事,兵之常有,公子实不必消沉如此。”
  消沉?妙计?
  这都什么跟什么?
  李睦听得一头雾水。派高顺袭沛县,釜底抽薪抄了刘备的后路不是周瑜的意思么,什么时候变成她的妙计了?
  等等!
  想到周瑜,李睦突然想到三天前半城烽火,兵荒马乱之时,她要徐茂调人冲进陈氏宗族抓人的时候,徐茂突如其来的那句话。
  “周郎临行前严令,无论如何,粮仓守卫不可动。”
  除非他早就知道那天战事告急,城门遇险,否则,他怎就知道她要四处抽调兵力守城,甚至会动粮仓的守卫?
  若高顺远击沛县,和周瑜出城冲杀刘备军营都是刻意安排,那兵力空虚,偏又被吕布囤满了粮草的下邳城岂不是正如一盘上好的肥肉,引得袁术这头饿狼闻着香就往城里扑?而这时候若是粮仓那里的守军是周瑜事先布下的伏兵,袁术一入城就必定会被拖住。
  就像一只捕兽钳,将那贪肉的野狼狠狠夹住。周瑜和高顺在城外合军击退刘备后,再绕过半座城池自后路抄袭,便能正正好好将被夹住挣脱不得的野狼扣死在这个捕兽的陷阱之中。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什么晴日无风最适弓箭之威,周瑜分明就是早知道那天高顺回兵下邳,算准了时机里应外合,看似为出城击刘备,实则引袁术入瓮。
  这从头到尾,都是周瑜布下的请君入瓮之计。
  李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出这么复杂的连环套,要死多少脑细胞!
  而她冒认了孙权,这连环套的功劳就自然而然落到了她头上……
  睡了三天,旁人还都以为她是在为最终没逮住袁术而消沉!
  这都什么跟什么!
  李睦抓了抓头,又习惯性摸了摸鼻梁。又被周瑜诓了,亏她还战战兢兢,喊打喊杀,吓出一身冷汗!
  “这只狐狸,简直就成精了!”咬牙切齿地叨念了一下周狐狸,偏偏这事她还要死死压住,谁也不能说。
  看着高顺一脸鼓励小孩子的表情,李睦原本好得不得了的心情突然就郁闷起来。却又不得不佩服周瑜对于整个战局的时机把握之精妙,于人心算计之透彻,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叹了口气,一转头,正瞥到方才那个被高顺训得头也抬不起来的小兵正苦着脸一下一下地拉弓。
  顶多十四五岁的孩子,瘦瘦小小的个子比他手里那张弓高不了多少,憋红了脸,用尽全力,也只扯得弓角微微下沉,距离满弓不知还差多少。看着他拿手里的弓弦毫无办法,对着远处的草垛子直跳脚的模样,李睦就想到她面对周瑜时的心情,顿生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来,就朝那孩子招手:“喂,那个……你,过来!”
  那孩子原没往这里瞧,这时听到她叫,不禁怔怔地回头,先看到高顺,老鼠见猫似地缩了缩头,然而下一刻看见李睦,却两眼陡然发亮,纵然看到高顺心里发怵,还是扛了弓立刻就跑过来“你……你是……权公子!”。小小少年激动得声音打颤,抱着弓眨着眼看她,猛地向她一个躬身,脑袋险些就撞到了廊柱上。
  “你认得我?”李睦反倒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扫了高顺一眼,却见这黑面神似的将领只负手看着,却也不拦着,想到他方才所言,不禁微微皱眉。
  那孩子抬了眼,挺了挺胸,眉目之间流露出满满的骄傲:“那日……我跟权公子去绑了陈家全族……若非公子,下邳城就守不住了!”
  “咳……”李睦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心道要不是她,袁术还死定了呢。
  
  ☆、第三十六章
  
  不愿再莫名背这个光环,李睦朝之前那个箭垛一指,下巴一挑:“想不想射到那个靶子?”
  那孩子以为她责他射箭不行,神色一黯,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拉不满弓,射不到靶子。将军责我力弱,当拉弓五百。”
  李睦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发觉他看似瘦瘦小小的个子,倒是和她一样高:“弓开多少力?你有多少力?箭靶多远,距地多高?”有了之前算城门射程的经验,她心里底气很足,只要这孩子的力气没差得太多,射中草垛子应该还是可以的。
  “权公子要教我用箭?”那孩子高兴得几乎蹦起来。李睦城头一箭四百步,正中刘备中军帐的事迹早就在军中被传成了绝世神技,而如今李睦说要将这神技教他,让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权公子……”高顺的脸色微微一变,脚步一横,拦在李睦面前,好像她要突然打人一般将那孩子护在身后。
  “一箭四百步之技,高将军不想看一看?”李睦眨眨眼,脸上的笑容就像诱骗小白兔的大灰狼,趁着高顺一愣神的功夫,从旁折了根树杈小枝,飞快地在地上划出一连串没人看得懂的公式运算。
  军中用弓多为一石,这块空地虽大,被分了一半练枪,那用作箭靶的草垛子也就不会太远,目测与她从前跑五十米短跑的距离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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