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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周郎周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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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每天清早来催李睦拔营启程的,必有此人。
  李睦兜着圈子打着哈哈,只说不能急匆匆地把曹氏女抬回来就罢,慢待了曹操的一番心意,总要令沿途皆知江东此番娶亲的诚意才好。然而这话说多了,也总有不耐烦的时候。
  比如此时。
  将手上的竹简往木箱中一扔,转身行到门口一把掀开帐幕,沉声厉色:“告诉蒋齐,是孙曹联姻,而不是他蒋齐联姻,他要急着走,那就由他走,我军营之中,绝不会有人阻拦。”
  难得见到李睦疾言厉色动了气,那小校吓得脖子一缩,连忙俯身解释:“禀公子,营外有一人自称颍川徐庶,说有关乎存亡之言,要当面报于公子。”
  “徐庶?”李睦大吃一惊,她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能成为歇后语而流传千年的人并不太多。更何况,若非他回马荐诸葛,刘备的三顾茅庐也不知能不能成行。
  李睦当然知道三顾茅庐多半是诸葛亮自居身价的一种手段而已。若非有意乱世扬名,又怎会娶出身荆襄大族的黄月英?若说私情——李睦最清楚,黄月英可不认识他!
  此地虽然已经快到江夏地界了,但如今的江夏已经和荆州没多大关系了,李睦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徐庶突然就跑到她的军营里来。
  “传令,全军多歇半日,请程老将军携将士们就地操演,开营门,我去迎徐先生。”徐庶说有存亡之言,李睦纵然并不喜欢这种故作玄虚,吊人胃口的手段,但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做官靠推荐,传信只有嘴的年代里,这种手段是最有效的。若李睦全然没听过徐庶的名字,也唯有一句“存亡之言”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李睦披了披风,也不带甲,仍旧短褐束发,携三五亲卫,去到营门口见徐庶。
  营门外仅一人一马,人立于马旁,身如松柏,姿拔如竹,发带帻巾,却也不知是风太大的关系,还是他一路策马跑得太急,一半的长发都披散开来,随风四散,身侧的马鬃也在风中飞扬,足边的披风袍角亦被风吹得翻卷起来,一人一马,风尘仆仆,但只闲闲站在那里,就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挥扬潇洒之态,仿佛天上地下,都任他们去得。
  李睦只一扫就收回目光,礼貌地微笑点头。而徐庶见了她,眼中却是毫不掩饰审视之意。
  李睦只当他是名士投主,要看看清楚,也不怎么在意,从营中走出来,步履从容,大大方方地任他看。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与人结交相识极讲究样貌气度,察举制下,更是如此。这一年多来,以孙权之名身居高位,她也算是被人看习惯了。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李睦在江东执掌政事,更几番领军出征,周瑜从不刻意限制。她原先还带着几分稚气的五官慢慢长开,轮廓分明的长眉明眸,虽然清致秀气,却自有一股威仪气象。再加上两世为人的灵魂在微微挑起的眉梢眼角染上一层超越年龄的沉浸气质,完全符合她年轻掌权,少年老成的形象。
  徐庶的目光在李睦身上打量了一圈,眼中闪过的神色极为复杂,有惊讶,有赞许,却又有一丝黯然怔忡——于是李睦不由皱了皱眉,完全没看明白。
  “久闻元直先生高才,今得幸一见,请入帐详谈。”经由这一年周瑜和太史慈,连同吴太夫人几方联手,李睦如今的礼数,总算是脱离了连平辈之礼和尊卑之礼都分不清楚的状态,见得了人了。
  徐庶一愣:“公怎知徐某字元直?”
  他出身寒门,早年行游侠之举杀人报仇,恐牵累家人而改名为庶。求学数载,他刻意低调,徐庶之名,除几个知交好友外,并不显扬,不想竟被李睦一口叫破。
  李睦随意一笑:“公瑾素言先生为人侠义勇烈,尝有我兄之风。”
  周瑜自是从没说过此言,但徐庶也不可能抓着他问不是?
  这一招祸水东引,李睦用得炉火纯青。
  事实上,徐庶若是以真名徐福来访,李睦一时半会倒还真想不起来他是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先生既有关乎存亡之言,总不能站在营门外说罢。”李睦侧过身,伸手一引,再次请徐庶入帐。
  一直盘算着要寻个给力又可信的谋士,原打算找凤雏庞统,却不料又是一次历史功底不扎实的误会——庞统是荆州襄阳人士,如今方被征为郡中功曹,完完全全一个生活在刘表地盘里的刘表的人,就算她去挖墙脚,要动刘表腹地的人,怕还没那么容易。
  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个徐庶,走进她军营之中,她又怎么会将人白白放走?
  徐庶只觉得她似乎过分殷勤,但乱世之中,礼贤下士,谦和恭谨又似乎是不少上位者都具备的态度,就连刘表,虽无成大事的气魄,于他们这些四方来投的名士也还是优待有加。
  只是他此番前来江东军中,却不是为了要给李睦说存亡的。
  一进帐中,徐庶不等李睦寒暄,就回身问道:“今有数人共买物,每人出七钱,则盈余三钱,人出六钱,则不足五钱,敢问乌程侯,人数及物价各几何?”
  李睦正要招呼他坐下,不想手才抬起来往几案处一指,一句“请坐”还没说出来,就被他迎面问了这么一句。当下睁大眼望着他,心中发懵,不解他这是何意。
  徐庶见她不答,忽然发笑:“怎么,乌程侯素以算术见长,怎连九章开篇的算法都记不清了?”
  九章算术,在李睦表现出“惊人”的计算能力之后,也在江东听人提起过,不过这卷书她却是连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更别说读了,哪里会知道开篇是什么?
  挑一挑眉毛,她走到军案前,随手拿茶盏道出一小滩水,蘸着水在案上飞快地列了个二元二次方程,解题出答案:“权并未读过九章,更不敢自诩擅算,不过是知道些偏门算法罢了。先生此题,人数为八,物价五十三。”
  徐庶脸色微微一变。九章开篇确实是这道题,只不过他将题中的数字稍作改动,若李睦只是读书而不是真正识算,换而言之,若她为众人所知的擅算都只是遵书而行,那她所得的成就,究竟是出于己力,还是背后另有人指点,就有待深究了。
  不想李睦根本就没看过九章,一个他完全看不懂的方程式,算得快准狠。唯独想不明白,莫非这“从天而降”的徐庶是来和她“切磋算术”的?
  李睦刚报出答案,一念未绝,徐庶衣袖轻拂,又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有几何?”
  “哈?”李睦眨眨眼,突然抚掌而笑,“元直先生原来与月英是旧识!当时解法我俱都给她送去了,先生既知题,怎又要问其答?”
  语声顿一顿,再眨一眨眼,笑问:“莫不是她故意为难先生?”
  她与黄月英通信许久,除军械设计,建筑构造之外,更常常论及算术。其中有一次便是李睦突然想起了这道后世经典的鸡兔同笼,问了周瑜此时世间“题库”中还并没有此题后,就随手写了题干和解法给黄月英送去消遣。
  这题中的数字都是她根据答案倒推反编出来的,只有她与黄月英知晓,就连周瑜也是只听她说了一句雉兔同笼,数头数脚而不知具体数量,如今徐庶能说出来,不是从黄月英那里知晓的还能是从何处?
  听她提起黄月英,徐庶抿了抿唇,脸色微微有点不自然:“雉二十三而兔一十二,我自有解法,只愿听乌程侯高见。”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催促李睦。
  黄月英出此题时,看着他摆出一地算筹,便莞尔轻笑,只在他得出答案时说了一句:“元直可论擅算,却是算得无趣。”
  听得他全不知其意,只能亲来领教一番,何为“有趣”的算法。
  在徐庶坚持的目光下,李睦笑着摸了摸鼻梁,将自己写给黄月英那个近乎玩笑,纯属逗乐的算法说了出来:“有一日,笼中雉兔一同从军,军令森严,违令者斩,一声鼓响则举起一足。如此这般,两声鼓响之后,足去七十而剩二十四,雉皆坐于地上,余下兔子个个双足而立,平分二十四即得十二头兔之解。”
  还以为是天上掉下个徐元直,原来还是知交靠谱。下回再见到黄月英,定要好好谢她,送这么一员高才谋士来。
  她盘算起到了江夏之后或许还能有机会亲见黄月英,而徐庶却是愣在当场,一身松姿鹤骨之态荡然无存。
  雉兔从军,还军令森严?何其荒唐!
  便在这时,门外忽又有人来报:“赵云将军遣使求见。”
  李睦以为自己听错了:“谁遣使?”
  “赵云,赵子龙赵将军。”帐外兵士口齿清晰。
  李睦扫了徐庶一眼,立即转身掀开帐幕:“快请。”
  算一算时间,刘备比她早走数日,她又携军故意慢行,这个时候,刘备应该差不多到荆州了才是,赵云与刘备同行,怎会在这个时候遣使来找她?
  赵云不是得寸进尺,不知进退之辈,又深知她不待见刘备,除非像上次徐州那样被曹操兵临城下,兵败得无处可逃,十万火急,亦或是像这次借船一样双方各有所图,等闲不会再因刘备的事来找她。
  更何况,刘备到了荆州就有刘表这个同族庇护,就算有什么险处,赵云也不至于再找到她这里来。
  总而言之,实在蹊跷。
  再看向徐庶,只见他已不复方才吃惊难言,又哭笑不得的不自然神色,清朗的眉目徐徐展开,似有成竹在胸。
  不及细问,帐外亲兵就带进来一个人,李睦一见其人,心里就一咯噔。
  这次随刘备去荆州的人手都是周瑜全力安排的,不似往日她又是巡营又是与兵士闲聊家常,故而这一拨人里,她连脸熟的也没几个,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一年多前甘宁与周瑜破江夏,她入城巡营时甘宁为原在黄祖军中的苏飞求情,当时与苏飞一同前来相谢的亲卫就是此人。
  李睦本来倒也没刻意去记,是周瑜与她送刘备那天提起,才又想起来。
  “许立许子驻?”李睦从记忆里找出这个名字,朝正要向她告辞的徐庶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回避,目光落在面前这个样貌朴素的兵士身上,“尔等离开吴郡时,公瑾便有军令在前,不得军令而擅归,其罪为何?”
  身材略矮,体格健壮的兵士单膝点地朝她行礼,闻言复拜:“禀权公子,非我有违军令,实赵将军以公子佩剑为令,令我昼夜兼程赶回公子帐下,不得稍停。”
  战乱时代,上位者常常以亲授佩剑,表示权力下放,以剑为令,取有违者直接斩杀之意。李睦离开吴郡时孙绍当着众将士授古锭刀也正是这个表示。而将青釭剑赠给赵云,她纵然是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希望有朝一日,赵云离开刘备投东吴效力时,能凭此剑过关入境,又或是传来书信,以最快的方式让她知晓。
  但她心里却也清楚,青釭剑在赵云手里,多半也真的只是宝剑配英雄而已。要他以剑为令,哪怕他日真的投入江东军中为将,也断不会轻易行此事。
  不料他才出江东地界,就立刻用到了!
  “离开吴郡时都督交代,他不在军中,不能及时知悉战情,故若遇军令有违权公子号令,全以公子之令为先!”见李睦沉吟不语,许立连忙又补充一句。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赵云拿出青釭剑要他速归时,他才会遵令而行。
  周瑜这是将后背全都交到她手里了!
  李睦动容。虽说自从遇到周瑜之后,行军布阵,临阵调兵,她都学了不少,理论与实战结合,又是师从千古名将,也能算得上学有所成。但说到底,她终究是半途出家的半吊子。
  便是如此,周瑜将自己的后路,以及他此行成败得失之后军中的应对,全部都交给她。
  性命相托。
  想起周瑜,李睦用力抿了抿唇,眼眶微热,唇角又忍不住勾出一丝笑意。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柔和:“那赵将军有何言要你转告?”
  “赵将军……”许立忽然语塞,敦厚的面容浮现出为难忐忑之色,纠结了片刻,才支吾道:“赵将军没有话转告公子,也没有书信……”
  李睦一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她理解赵云不便以书信相托的难处,但若是连句话都没有,又何必动用青釭剑矫令将人遣回来?还挑个她认识的人。
  李睦是直来直去的性子,素来不喜欢玩这种猜猜猜的游戏。还没猜完徐庶的来意,现在就连赵云都给她出哑谜,不禁有些焦躁。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赵云与徐庶不同,老实人玩花样,就该是不得已而为之。而赵云的不得已之处,也只有刘备一人而已。
  李睦压住不耐,心思电转。将重点集中到刘备身上之后便又问许立:“你动身回程时,刘备行到何处?”
  自许立进来后,徐庶就自坐于一旁举盏饮茶,一派悠然闲适,一面还在看她把鼻梁摸得通红之后,又将目光朝他这里扫过来时,饶有兴致地朝她点一点头,眉色不动。直到听到刘备的名字,才隐隐露出些别的神色来。
  “当时船行在沙羡停留一晚,刘备欲访甘将军而不得见,设下酒宴,与诸人同饮。赵将军便趁酒中,令我速归,只言忠义两难,他不能多言,公子见我,便自会明了他的意思。”
  李睦正观察徐庶的神色,闻言忽地眉心一跳,隐约有些明白赵云的意思了。
  快步走到帐口扬声道:“快请程老将军来。”外面的亲兵应声而去,她又折返回来,继续问许立,“自沙羡出江夏,最近之处有几座城池隘口,分别又有何人把守?”
  许立久从苏飞麾下,对荆州的人事都还算熟悉,听她一问,只略一思索就答道:“沙羡沿水,南有长沙郡下隽县,刘表任从事韩玄为令,西面是南郡竟陵县,因地势险要,故一贯由大将文聘重兵驻守,还有州陵县的霍峻,同为南郡之界……”
  “最近一城距离此处多远?”
  “州陵距此不足四百里,快马两日可达……”
  李睦猛然色变。韩玄和霍峻这两个名字她没听说过,但对文聘却是有点印象的。她的历史根基远没有数理扎实,又加上各种这样那样的野史传闻影响,因而她对任何留有印象的人物都不敢小觑。
  赵云动用青釭剑传令将许立遣来,却又无书无言,只一句忠义两难。刘备拜访甘宁不成,反而设酒摆宴。沙羡距离文聘驻守的竟陵不远,而竟陵又与州陵同为南郡边界,州陵距离她只有两日的路程……
  这一桩桩加在一起,若她还想不到其中的险处,也枉在军中待了这些时日了。
  正在这时,程普在门口掀帘站定。李睦刚刚想到凶险处,心口疾跳,不等程普询问帐中另外两人是谁,便立刻道:“请老将军速带两千兵马去粮道接应,州陵霍峻要截粮了。”
  兵事之中,粮草为先,程普闻言也是一惊,顾不得再问旁人,声气一提:“公子何处来的消息,可信否?”
  李睦都快急死了,州陵与沙羡相近,如果刘备那一场酒宴请的是州陵霍峻,劝说其出兵,给她来一场迎面狙击,那赵云匆匆遣许立前来,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也唯有如此,他才会忠义两难,故意遣了她熟识之人回来,却又无一字一言。
  许立从沙羡赶来已经到了,那霍峻估计也快到了。她此行是打着迎亲的幌子,行军缓慢,全无战意,即便防范,也防的是荆州军抄了周瑜的后路,就连派出去的斥候也多往北地巡探消息。如此有心算无心,若霍峻点一支轻骑截她后路粮道……李睦实在不知道她能有几成胜算。
  徐庶目光一闪,终于露出了一丝讶异之色。
  他之前所言的“存亡”确实是说的是李睦的驻军之地距离州陵太近,全军又以迎亲为名,无备战之态,极易被人突袭,尤其是后背粮道。
  但他全程在场,亲眼所见李睦由茫然不知情到处处通透,偏那传讯回来的兵士没有带来只字片语,他实在看不出她究竟凭何敢出此断言。
  偏偏还说对了。
  辕门处瞭望的高台上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仿似将人的心也一下子吊了起来。
  李睦冲出帐外,不顾程普的呼声,一路奔到高台下,正有一名兵士下了高台前来报讯:“彭泽的方向起了黑烟,似有火光。”
  彭泽……便是她此番出兵运粮路线中的必经之途。
  “令各军结守寨门,全军戒备。点斥候五十,速往彭泽探查。程老将军领两千兵马出营,往寻阳求援。我记得寻阳城里新铸烽火台可与江夏西陵隔江而见,老将军速去点燃烽火,向甘将军示警。”
  寻阳城里的烽火台是周瑜特意下令建造的,当初便是隔了茫茫江水,两岸传讯不及,孙策在寻阳城里出事,只隔了小半日水路的距离,他竟全不知晓。如今正好让李睦用来示警。
  徐庶跟在程普身后也走出来,只见李睦一条条军令清晰地传下去,语速极快,声音朗朗。唇角紧抿,清致明澈的双眸仿似罩了一层寒霜,眉梢不自觉地挑起,不怒自威,与之前那个笑言“月英”的模样判若两人。
  随着传令兵来回奔梭,隔不多时,方才还准备埋锅造饭的军营里就传来的金刃铿锵之音,一股肃杀凛冽之气顿时弥漫开来。
  一把花白须发的程普也反应过来,却不赞同自己领走近半数兵马,朝李睦躬身抱拳:“虽是州陵离此处近,但竟陵守将文聘素有将才,不可不防。公子不妨待斥候回报后再做决定,若只是敌军疑兵之计,我两千兵马一离开,岂非反置公子于险地?”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两名浑身是血的兵士跌跌撞撞地冲到近前,不等亲卫阻拦,远远就伏倒在地。
  彭泽粮道遇袭,送粮的将领反应不及,手下兵士被冲散,结阵不成又失了突围先机,无奈之下为护粮草不为敌军劫走,放火将数万斛粮草付之一炬,然后冲入敌军之中,力竭战死。
  已不需斥候了。
  李睦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转身问徐庶:“先生方才所言存亡之危,说得是否就是此事?”
  是与不是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子是当世难得的谋士之才,更有可能成为刘备的谋主,从而引起曹操的注意。
  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李睦又怎么可能放过。
  徐庶目光一闪:“正事。”
  “元直先生既早知此事,定也有了应对之法,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李睦向他躬身一揖,行了个大礼,一句“早知此事”,令在场诸人一同朝徐庶看去。
  徐庶脸色微变:“乌程侯此言差矣,徐某只是途中无意间听闻有州陵兵马行过,思量着君驻军于此,故来相告而已。山野之人,哪里懂什么应对。”
  被当面拒绝,李睦却不恼反笑:“先生身在我军营之中,岂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这营寨被人攻破之后,先生是准备凭昔日手刃仇敌的本事从乱军之中冲杀出去呢,还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在刘表面前解释一下为何荆州名士会在江东的军营之中?”
  “你……”徐庶万想不到李睦竟能无赖如此。要么将他仍在乱军里自生自灭,要么就将他交给稍后来袭营的荆州军……她这与威胁何异!
  “元直无恼!”李睦两手一摊,笑吟吟地朝前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你在我军中却任我为人所败而袖手旁观,纵然今天能全身而退,他日又有何面目再去见月英?”
  长眉轻挑,目若寒星,似笑非笑,一下子就将眼前男子的那点从未道与人知的心思扒了个通透。
  徐庶一下子愣住,松姿鹤骨,飘然潇洒之态一瞬间全部褪去,俊面飞红,目光躲闪,千般辩才俱化为乌有,就连原来还想再为难一下李睦的打算一时之间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们几个相互交好,同在荆州避难求学的寒门学子因庞德公的关系,常至黄承彦的茅庐的小聚。久而久之,也便都识得其女。
  黄月英的容貌并不出众,但才华高绝,知史事,明大局,弹得一手好琴,更又精通算术,言谈活泼致趣,见解犀利坦诚,一身气度,若为男儿,便是经世济国的大才。
  徐庶原还不觉自己的目光在黄月英的身上停留得越来越久,直到年前黄月英孤身出游,被扣留于寻阳久久不归,他这才惊觉心似残月,情不知起于何时。
  后来,无意中得知黄月英时与李睦有书信往来时,他只当是这两人早彼此有意。更注意到她刨木制弓,兴致高昂,而他们几个人论及天下战局,诸侯林立,每每只要谈起江东孙权,她就会饶有兴致地听,偶尔说一言,言辞之中也是极为推崇,双目发亮,更是一派仰慕钦佩之色,令他心生黯然。
  天下局势如今虽还算不得太清晰,但以他的眼界,荆吴之间,就好比袁绍与曹操,迟早有一战而不能共存于世。
  江东虽相对地狭人稀,近年又经历了小霸王孙策辞世这般危局,但这位年不及冠的乌程侯却极有气魄,辅兄独子为继,清风霁月,义气深重,为此一举,就为当时蠢蠢欲乱,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江东六郡争得一息安稳。再后来的开盐之举,江东商市繁荣,贡献了大量的税赋钱粮,民税降低,自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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