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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周郎周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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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含糊其词,不再默认不语,一诺为定,至此不改。
  
  ☆、第十五章
  
  这一日,李睦跟着周瑜先看过营寨方位,山间辕门,水势走向,再在军帐里听粮草数量,伏兵位置,斥候飞报,最后凑在周瑜案前看了会儿线条勾画简单到了极致的羊皮地图,不知不觉便神智迷糊起来。
  等她再醒过来时,帐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帐外寂寂,没有半点声息。
  李睦心里一紧,伸手四下摸了摸,连滚带爬地起身,也顾不得脚下又是磕又是绊地险险摔倒,就直接冲了出去。
  黑暗中寻不到帐门的垂幕在哪个方向,李睦几乎贴着帐布跑了半个圈,这才终于抓对了地方,一把揭开粗重的帐幕。
  山里独有的湿润的空气和声声虫鸣一下子扑面而来,远远近近的军帐影影憧憧,虽然分不清树影和人影,但方才那种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人,无声无息到令人无法呼吸的恐惧压抑感总算被驱散,李睦心神一松,慢慢呼出口气。
  漫天星子悬在半空,苍穹如墨,仿似一匹缀满珍珠的锦缎,也像洒了厚厚一层糖霜的芝麻糕……
  人在饿得发慌的时候,看什么都能想到吃的——她的肚子异常生动地咕噜响了一下。
  纵然已经开始习惯古人一日两食,然周瑜此行想尽了办法避人耳目,就连兵士随身的刀鞘刀柄都用布缠了起来,以免遇光反光,引人注意,吃饭的时候自然是更是简陋。食时一餐,晡时一餐,俱是干粮冷水,不得生火,不得生烟。李睦不敢多喝生水,自然也咽不下多少干粮。
  军帐外面并没有守卫,摸着胃站了一会儿,也没见到巡哨往来,她便径自慢慢向前走,走到望向沛县城门角度最好的地方,就看到了周瑜。
  身姿笔挺的男子英华卓然,唇角含笑,意态闲雅,若非眼角眉梢扬起的锋锐,李睦几乎要怀疑他此刻说的不是一条条杀伐之令,而是在品评山水,说诗论画。
  见到李睦,几名军中百夫长纷纷向她躬身行了全礼。
  既然冒了孙权之名,便不能对这些领兵战于最前线的人不闻不问。可怎么问才能不露马脚,却是个大问题。
  李睦向周瑜瞥了一眼,下巴微微一抬,投去个询问的眼色。
  然而周瑜却回她了个什么都看不出的笑容,潇潇洒洒跟着几人一同向她躬身,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权公子尚未歇下”的废话,好像完全没明白她的意思。
  李睦用力抿了抿唇,无奈之下,只能先肃容一一还礼。借着这点时间缓冲,脑海里把能记起来的历史剧飞快地过了一遍,却很沮丧地发现实在没有任何一种场景,能适用于她现在这种情形。
  她现在只是孙策之弟,名义上,这些人敬她为主,可她就算是真的孙权,也只是主将家属……
  天知道主将家属会见军士该说些什么!
  想了又想,最后硬着头皮一一问他们的名字出身,家中境况,又客客气气道了句“辛苦”,看着两个年纪稍轻的百夫长一面答话一面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她,便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笑容向他们点头。
  一人两三句话,点到即止,李睦最后目送他们全部领命离开,这才舒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看了周瑜一眼,见他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不禁奇怪:“你就半点都不担心我这个假孙权言行不妥,被人识破?”
  他方才一直看着她与那几名百夫长叙话,明知道她不自在,还布景板一样既也不出言打断,也不替她解围,只会站在一边微笑点头,好像她就是真的孙权一样。
  “伯符治军初时,年不过十七,军中无人信他能百战沙场,指挥军马,杀敌冲阵。所有人都当他是乌程侯最得意的儿子,理所当然派了最好的亲兵时时刻刻护卫着他。然而,伯符却言,领军作战,若为将者不亲冒矢石,以何面目强令兵士用命?故不出三月,百战之师,人人俱识孙伯符。言出为令,令行禁止。”
  仿佛想到了当年的情形,清贵俊雅的青年意兴飞扬,眉宇之间,英气勃发,好似一身青衣为战袍,好似如云营帐尽在脚下,好似天地山河皆在掌中。李睦和周瑜并肩站在一处,看山下城楼处星星点点的火光,竟突然有种身处云端,纵马执鞭,指点江山的错觉。
  然他语声微微一顿,便又恢复了那个温和闲雅的清贵公子模样,继续向李睦解释道:“权公子随军尚不过旬月,一直由伯符护在后军,就连孙氏旧将,因袁术的关系,久不见他,也不能尽识。更何况,此时正值奇袭建功之机,最忌动摇军心,不会有人把疑心动到你身上。你这个‘兄弟’,不妨等回到江东,再当面向‘兄长’请罪罢。”
  自想明白了徐州的局势之后,李睦算是彻底领教了周瑜的布局谋划手段。她心里很清楚,冒认孙权虽是一时突发奇想地权宜之计,可周瑜居然让她继续认下去,便绝不会只是为了方便她于军营之中自处而已。
  原还想不明白周瑜的目的究竟何在,这会儿听他说到“奇袭”,说到“军心”,脑海之中灵光乍现,忽地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故意让徐茂把我当成孙权,就是要他们以为这里的布置都是孙策的意思,是孙权带兄传命。你要用自己的功绩给孙策立威!”
  周瑜目色一凛,目光落在李睦面上,冷厉锋严,如有实质。
  天下精兵出丹阳,孙策要统帅江东,就必须要将丹阳之地牢牢握在手中。故而曲阿一战之后,他功成身退,立刻奔回丹阳,替孙策稳住这要害之地。而袁术也不出所料地打起了丹阳的主意,将从弟袁胤调为接替他叔父的丹阳太守,于是他叔侄二人这才赶赴寿春,探袁术动静,伺机行事。
  此行他带来的三千兵马中,仅五百人为周氏部曲,而这五百人,他也早遣了去护送从父周尚回返丹阳,再由丹阳一路居巢接应他,余下的两千多人,俱是实实在在的丹阳兵。
  孙策渡江斗转,连战连胜,声威大涨,可终究太年轻,在江东的根基太浅,既不能彻底断绝于袁术,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那些盘根错节的豪门世家好好周旋。
  为此孙策不惜大开杀戒,而周瑜却始终觉得靠杀人得来的安定变数太大,即使事后降低赋税,安抚民众,也总缺了些什么。因此在听闻李睦冒认孙权之名时,他便生出了将错就错的想法来。
  若是徐州的局势如他所算,不但能拖住袁术的主力,让孙策在江东有更大的施展余地。而若是这一切原本就是孙策的意思,甚至还提前派了亲弟来坐镇,这一战之后,孙伯符之名,定能令天下为之动容!
  这灵光突现的念头,他本就是要瞒过天下人的耳目,不曾与任何人说起,却不想被李睦一语道破。
  周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正是他幼时同孙策相交,升堂拜母,情同兄弟,早已成为耳熟能详的千古佳话,李睦才会顺理成章地想到他会为孙策做嫁衣。而正是孙策以杀伐震慑人心,行事太过,最终命丧刺客之手,从此三国相争,东吴自保有余,进取不足的历史之憾,李睦才能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质疑起江东小霸王的威信。
  在此时看来大胆之极,也是隐秘之极的猜想,但昭昭青史,笔墨如锋,功过是非,早有定论,这时候的冠冕堂皇,人心激荡,在一本本史册里化为寥寥数行,一语定一人,直白得容不下半点修饰含糊。
  略带探究的目光在李睦身上停留了一瞬,衣发在夜风中猎猎飞扬,目中昂扬的战意几令身后漫天的星辰顿时失色:“故而,许胜不许败。”
  胜了,孙策名扬天下,败了,纵然现在孙策在江东取得了优势,将来也要花几倍的功夫树立威信。
  李睦突然想起那个遇伏的晚上,周瑜手里森寒的利刃,一身浴血,蓦地领悟,看多了后世演义的加工,影视的美化,而现在她面前的男子,不仅仅是坐在军帐里绸缪战局,指点战略的主帅。周瑜少年成名,与孙策并肩起兵,四方征讨,亲历经战,温润如玉的气质背后,是初生牛犊不畏虎,锋锐无匹的悍勇血气,征伐沙场,冲锋陷阵!
  许胜不许败,怎会败?
  繁星璀璨,壮怀如山,江山如画,横刀纵马,几多英豪!
  李睦收回目光,慢慢呼出一口气。许是被周瑜那一触即发的昂扬战意所激,她的心跳有点快。然而,才将将转开头,余光瞥到周瑜向她这边靠了两步,仿有若感,定定地看她。
  李睦顿时不自在起来,一时之间,竟有种手脚无处可放的慌乱感。
  装作漫不经心,装作毫不在意,可许久,周瑜的目光似乎还是停留在她身上。
  看什么!
  心一横,干脆抬目迎着他的目光看了回去,正好对上周瑜波澜不惊的眸子。
  不想周瑜淡然偏了偏头,目光自她脸颊之侧掠过,半点不停留,直视远处:“吕布出兵了。”
  “嗯?”李睦愣了一下,急急跟着转头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朦胧的星光下,一队骑兵如一抹巨大的黑云从他们脚下疾驰而过,马蹄起落,声势隆隆,转眼就踏起蒙蒙烟尘,扶摇直上,将原本就看不太清楚的人马又遮掩了一层。而远处,骑兵之后,是乌压压的步卒,手执火把,宛若燎原星火,隐约映出数面还看不清楚字样的大旗在其中猎猎飞扬。
  一声号角自沛县城头骤然响起,撕裂安静的夜空,高大的城门立刻被照得通透起来。
  李睦用力抿住唇角,心里懊恼。
  怎就会以为他在看她!
  少女发红的耳尖近在咫尺,周瑜嘴角一弯,勾出一抹捉狭的笑意。
  
  ☆、第十六章
  
  吕布连夜在沛县城外三十里外处扎下营帐,隔着夜色以及步骑踏出来的烟尘,李睦看得并不十分清晰,却还是兴致勃勃地直到天色泛明,吕布的军帐如雨后春笋一般绵延开来,沛县城头人影憧憧,这才回帐补了个回笼觉。
  她顶着孙权的名义,周瑜让人紧挨着自己的军帐给她支了一顶小帐,只要不出营地的范围,无论她去哪里,都没人阻拦。
  兵士巡哨往来,一阵阵金戈铿锵之声在帐外来回,却无人喧哗。李睦迷迷糊糊睡了半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中天。
  在不大的帐中转了一圈,好奇地摸一摸帐幕,再用力推一下。竹木和粗布搭起来的军帐沉重得很,她用足了力气推一下,也不过轻微的一晃,和她前世用过的需要下钉固定的轻便型户外帐全不一样。
  帐中备着干粮饮水,古人一日两餐,李睦睡过了食时,饿得前胸贴后背,也再顾不得冷食还是热汤,直接啃了填肚子。
  整齐的脚步和兵甲摩擦的声音透过帐幕传来,李睦想起昨夜吕布将兵。骑兵彪悍,步卒如海,隆隆水声掩住了调兵驱马的呼喝,那仿佛一出无声的舞台剧,没有绚丽的灯光,冰冷的星光,黑白两色,更显肃杀,直掠人心。李睦不知道这算不算军威,她只知这股肃杀远远而来,好像透过星光,浸透到她的血脉筋骨,千军之威,比之恐慌惊惧,她却生出一股心驰神往!
  不禁苦笑。
  她前世的老爹人生最大遗憾就是在计划生育的年代里生了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她都知道父亲要的是个儿子,还没看红楼就开始看三国,别家女孩玩过家家的时候,她已经学着书中的三十六计和一群半大小子满大街打架爬屋顶了。
  再到后来,她中考理化满分,高考又选得物理,流体力学,函数矩阵,再艰涩难懂,她都耐了性子一点点啃。久而久之,原只是要争取父亲的目光,于她却是真养成了行事利落,刚硬独立的性子。别的女孩子旅行是海滩购物美食,她却独爱背包徒步,莽莽荒漠草原,巍巍名山大川,天朗地阔,长河落日。
  虽说最终也没能成功说服父亲她这个女儿并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但她却不得不承认,金戈铁马,乱世英雄确实比金粉旖旎更吸引她。
  好在她是穿在一个从小被当作男儿的女子身上,着男装,行天下。若是叫她穿那步子都迈不开的绕膝曲裾,甚至早早嫁给一个有一堆妻妾的古人,那她头一件谋划,一定就是如何弑夫。
  李睦叹了口气,不知该忧该喜。拿起身边的干粮就着水咬了两口,随手抹了抹嘴,一把掀开帐幕,走了出去。
  绕着营地慢慢再走一圈,李睦发觉营地里的营帐少了至少一半,还有很多兵士正在检查刀具衣甲。
  估计着应该是要出发往下邳了。李睦觉得这种时候她最好还是不要乱走,于是在山泉边洗了把脸,又慢慢走回自己的营帐。却发觉刚刚还门户大开,光线透亮的周瑜的军帐帐幕放了下来,帐内光影隐约,似点了油灯。
  “周瑜……公瑾……”军帐前没有守卫,也不存在敲门一说,李睦本想先在门前喊一声,却不防一时嘴快,用错了称呼,扬声喊出来之后才想起现在她该是孙权……孙权又岂能连名带姓地叫出“周瑜”?
  懊恼地连连跺脚,赶紧四下环顾一圈,果然瞥到有几名离得近的兵士向她这个方向望来。李睦心虚,一把掀开帐幕躲了进去。
  帐幕厚重,一放下来便隔断了外面明媚的阳光。阳光透过军帐粗布的纹路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形成一层朦胧不清细弱的微光,李睦一时不适应这光线的变化,睁着眼使劲眨了好几下,渐渐聚焦的视线便正正落在一具筋骨强健,纹理分明的精壮身体上。
  青色的外袍匆匆搭在宽阔的肩膀上,一盏油灯置于身前,如豆火光照着外袍的衣领襟口,在劲窄的腰身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抬手拢住领口,手臂从衣袍下探出来,臂上筋肉紧实,线条分明。
  “额……”李睦没想到撞上了这一幕,不由有些尴尬。匆匆转开目光,却见周瑜身前的案几上,摆着叠得整整齐齐的长条白布,而地上还有一条染了血的,胡乱团成一堆。
  “你的箭伤?”李睦心里一紧。这两天见周瑜精神奕奕,行动自如,她几乎忘了他数日前还伤口感染,烧得昏昏沉沉。下意识里将华佗当作颗万灵丹——周瑜受伤,遇华佗,紧跟着活蹦乱跳,这伤势就一定是被华佗治好了。
  却忘了外伤当养,就算是在医学昌明的一千多年后,身体上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光手术后拆线都要住院住上十来天。
  李睦有些歉疚,自然而然地走上几步,替他按住了从肩头绕过的布条,让他腾出手来再从肋下绕回去:“要换药么?怎么不叫人帮忙?”
  周瑜拢住领口的手一紧,微微皱眉,身体向后让了一让。然而却似紧跟着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眉梢轻悠悠地挑起少许,唇角弯起,露出了个豁然的笑容,抓着外袍的手指也松了开来,顺着李睦按住布条的方向撩开外袍,将布条缠到腰上,口气轻松:“身处四战之地,还是谨慎些好,多一个人知道我带了伤,总不利军心士气。”
  衣袍本就往肩上一搭,周瑜手指一松,领口失了拉扯之力,再被他向后一撩,李睦的手又衬在内里抚平勒在他肩膀上的布条,轻飘飘地衣衫便从肩头滑了下去。
  火光近处,因挺直跪坐而绷得紧紧的后腰肌肉上,寸余长的箭创伤口还有些红肿,缠着针脚密实的细线,纹丝合缝般再看不到当初半点血肉模糊的模样。
  华佗果然是能开膛破肚,针线缝合的外科圣手!
  李睦眼睛一亮,心中赞叹不已。看这整整齐齐的缝合走线,明明是从皮肉下穿过,却细致得仿佛是灵巧之极的艺术绣作,他日拆线后,创口一定平整得很,不碍观瞻。
  李睦想到她在现代时,曾在登山时摔断了脚踝,手术后却内外脚踝各留下一条二十多公分长的疤痕,扭曲丑陋,饶是她一贯没什么精心化妆打扮的心思,却也再没勇气穿裙子将脚踝露出来。
  “咳咳……华医师神技,以线缝合皮肉,看着许是吓人,实则倒是也没觉着痛。”周瑜清咳了一声,慢慢转身站起来。
  李睦这才发觉她看着看着,居然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上去!
  “嘶……”愣了一下之后,她陡然反应过来,倒抽一口冷气嗖地收回手,霍地直起身,只觉得脸颊发烫,就连耳尖也好像火烧一般,懊恼得不得了。
  真是两辈子都被当作男人养,养得她几乎就真的把自己当作男人了!
  可周瑜一早就知道她是个小女子啊!这还是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她一个小女子摸了个脱了一半的大男人!
  李睦方才鬼使神差放到周瑜身上的手指仿佛扎了刺,木木地发麻。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想看看这一千多年前的外科手术成果!
  隐约回想起来那触感,红肿的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外茧,摸上去已经不再发烫,伤口周边的肌肉也没什么异常,触手紧致,肤色自然,显然血液循环也没什么问题……
  可她说得清楚么?
  “咳咳……”重重地叹了口气,李睦飞快地瞥了周瑜一眼,默默将那只罪魁祸“手”背到身后,“那个……伤口缝合不代表就长好了,至少两周……咳,半月之内不能用力。你该多休息才对,怎就满山乱跑,万一伤口再迸裂,光靠这几根丝线可扯不住。”
  周瑜将布条又在腰间多绕了几圈,这才系紧,不紧不慢地一件件穿好衣服,说道:“肋下近骨,只要不是上马杀敌,平日里走动无碍。华老先生倒是说起过半月之后便要寻个妇人将这些丝线拆除,免得丝线与皮肉长到一处,反而为害。”
  “妇人?”见周瑜并没有什么异样,李睦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热意稍褪。却被周瑜话中之意惊了一下,“不是华神医来给你拆线么?”
  拆线她知道,可为何要寻妇人?
  周瑜哈哈一笑,若有深意地望着李睦:“吕布已然出兵,今夜我们就动身赶往下邳,若一切顺利,半月之后我们就该准备渡江了。华神医在北地还有病人,岂能跟着我走?既是丝线缝合,寻个穿针引线的妇人拆了不也一样?”
  李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这才突然意识到她也是个“妇人”,一时忘了方才的窘迫,抬头便瞪了回去:“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不会。”
  拆伤口的线,和拆衣服上的线,能一样么!更何况,她两世为人,动针线的次数……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素来好强的少女被人揭了短,羞恼起来,露出了个“这简直就是乱来”的神情,原就英气勃勃的长眉眉峰挑起,配上一双明澈的眼中透出的几分心虚,色厉而内荏,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周瑜不由朗声而笑。
  等等!
  李睦突然眯了眯眼——这点肌肤之亲,她固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可周瑜却是实实在在的古人,还早就知道她是个女子,男女共处一室尚可说君子不欺暗室,但脱了衣衫见她闯进来非但没把她轰出去还放松了遮掩的领口又算什么?就算是她失了礼数,他这不闪不避,任君观赏的态度……未免也太过磊落了吧!
  李睦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可偏偏周瑜的神色就是如此磊落,好像根本就没想起来她是个女子,坦坦荡荡,理所当然,看不出半点端倪。
  再想起他突然提及的“寻个妇人拆线”,李睦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她漏想了什么极重要的事情!
  
  ☆、第十七章
  
  黎明未至,有星无月。漫天的星华落于砀山之上,投下一个淡淡的山影,将山脚下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地笼于其中。
  山影以南,沛县城门口冲天的火光,马蹄声,厮杀声,金鼓声如雷鸣在耳,而山影深处,夏侯惇奉曹操之名来救刘备之危的一支轻兵也被人拦腰截断,堵在山谷之中。
  几波人马隔山而战,周瑜则在确定了山下骑兵乃是由吕布亲领之后,便立刻集兵,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砀山,骑兵五百,步卒五百,一前一后,直奔下邳而去。
  李睦在出发前犹豫了片刻,最后在周瑜一跃上马,俯身提议“你我可以共乘一骑”时,果断扭头决定与步卒同行。
  她确实是会骑马,也不是矫情什么男女之别。
  只是她力所能及的骑马技能在这个年代却几乎全然无用。上一次和周瑜“共乘一骑”的回忆实在不怎么美好。没有马镫,双腿腾空,简陋的马鞍上也丝毫没有半点借力之处,整个人身不由己地随着马背颠簸,颠到胃里翻腾如海,大腿内侧都磨破了皮——上次只跑了小半夜,马速也不快,这回可是两百多里的急行军!
  两百多里的山路是什么概念?
  汉制两百里,六尺为步,三百步为里,两百多里,便相当于六万多步,按照一秒钟两步的慢跑速度,也就是八个多小时的路程。
  考虑山路难行的因素,再考虑需要隐藏行迹,难免会有所耽搁,就算是十个小时,分于两天而行,每天五小时,也不过是她前一世背包徒步于山区旅行的强度而已!
  更何况,步行虽然累,一天二十四小时,这五小时走走停停,好歹这副身子骨从小被当了男儿养,底子不错,跑跳纵跃都还算敏捷。轻装上阵,不负粮草的情况下,拼一把总比跟着周瑜骑马最后连路都走不了的好。
  理工科出身,李睦的算术功底扎实,心算飞快,一面干脆利落地扭头,一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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