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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何为良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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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张良,姬真好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
  一夜无梦。
  “你醒了。”张良正沐浴在轻软的晨曦之中,见我从房间里走出来,侧过脸轻轻扬起了唇角。
  “嗯。”我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咕哝道,“饿了。”
  “荥阳城中有一处很好的早点铺,我带你去。”
  “好啊。”难道他府上就没有早点可以吃了?还是说出去吃可以公费报销?
  汉营的政策果然和楚营不太一样啊。
  荥阳城,南北街。
  ……其实张良是在逗我。
  西楚的军队早就将荥阳包围了,荥阳的甬道又在不断被破坏,粮食已经越来越短缺了,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会出现人吃人的局面。
  哪里还会有什么很好的早点铺呢?
  他带我来的是荥阳的一处小楼。
  “张大人,我饿死了。”
  我幽幽地盯着张良,张良笑着拿出背后藏着的食盒。
  其实我又没眼瞎,早就看到他拎着一个食盒了,只不过他素来好面子,我可不想戳穿了惹他恼羞成怒——万一呢?
  食盒里的是茶糕与茶水。
  他替我倒了一碗茶,我左手端着茶,右手拿着茶糕。茶糕的口感很好,细腻柔软,清淡素雅,咬一口,唇齿含香,并不像糖糕那样甜腻,需要搭配着咸咸的豆花。
  “阿真,你看天空。”
  天空中,朝阳从云层中浮起,一点一点,天空也由橘红慢慢变成了浅蓝。
  风拂过我的脸颊。
  良辰,美景,茶糕,香茗。
  三月末,四月初,一切都是极好的。
  “边吃边看,还真是挺享受的。”我眯起了眼睛,看着已经变得耀眼的日头,好不惬意。
  “这样好的光景,如果也能做成茶糕,慢慢品尝就好了。”张良边说边替我擦了擦唇角的茶糕屑。
  “张三,这茶糕果然是你做的。君子远庖厨,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君子远庖厨,是主张仁爱,又不是将庖厨之人视为下作。”
  “我倒是很想看你洗手做羹汤的样子,一定很贤惠。”这茶糕做得这么好吃,他居然很有厨艺方面的天赋,还跟刘老三混什么混,干脆在丁掌柜家对门开家店抢生意得了。
  张良和我在城楼上吹了很久的风,就在我舒服地快要睡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他说:“阿真,以后别叫我张三了。”
  我睁开眼睛,问道:“那叫你什么?张大人?张良?还是齐鲁三花之娇艳动人紫色喇叭花?”
  “太长。”
  “那叫什么好?”
  “子房,阿良。”他歪着脑袋,轻声道,“或者……小良良?”
  我“噗哧”一声笑了,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道:“又没喝酒怎么会醉?你都不像是你了。”
  当年他可是很嫌弃“小良良”和“张小美人”这两个称呼的,只有我乖乖叫他“张良公子”或是“张良先生”,他才勉强会给我好脸色看。
  他曾弃之敝屣。
  “子房。”还是这个称呼比较得体,我揉了揉发胀的眼角,“风太大,我该回去了。”
  我站起来,刚要行动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拉住,然后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清瘦的怀抱。
  我曾视若珍宝。
  “阿真,我后悔让人有机可趁。”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下一刻,却又放开了我。
  最后一句森冷而深刻的话,多年以后,思及此事,我都很难想象,竟会是出自温雅如玉风度翩翩的他之口。
  “失去的,总有一天,要亲手夺回来,全部。”
  其实他与我一样,内心都是残缺的,因为若即若离而变得患得患失。内心虽然强大,但心中的那道裂缝,却是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
  不管头顶的阳光是多么温热,都照不进那一道裂缝,一丝一毫都照不进去。
  我在荥阳住了些时日,张良每天倒也很闲,陪着我到处瞎转悠,整个荥阳城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陈平倒是很忙,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总是贼兮兮地笑着,看到我和张良,也是一脸的“你们不要过来打扰我思考,我要做个安静的美男子”的表情。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虽然不知道陈平会使出什么妖蛾子,但是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子房,我想见你们的沛公。”如果干掉他,我就功成身退了。
  张良摇了摇头,道:“现在该改口叫陛下了。”
  “那我想见刘老三陛下,想一睹他的花容月貌。”
  “阿真,这里并不安稳,你莫要胡言乱语。”
  “是是是,张大人。”我揶揄道,“我们去看看刘老三陛下吧。”
  “把前面三个字去了。”
  “我们去看看刘老三。”
  “阿真!”
  “好吧,张大人,我们去拜见陛下吧。”见他有点生气了,我也不逗他了,很识相地改了口。见他似乎还有些犹豫,我又道,“放心,我绝对不会杀他的,虽然范曾是叫我来干掉他的。”
  “阿真,你——”张良很显然早就知道我的目的,但却很讶异我能亲口告诉他。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心虚道:“当初杀韩王成那会儿,我没心没肺的,现在恢复了本心,我再也不会与你作对了,更不会做令你为难的事了,我保证。”末了,我又补了一句:“虽然我是不能和你站在一边的。”
  最后一句话令他的表情又渐渐凝固。
  在他还没开口之前,我摸了摸鼻子,赶紧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拜见陛下吧。”
  我估摸着刘老三不是在吃饭就是在洗脚,谁知道他竟然是在一边吃饭,一边洗脚。而且是一个姑娘给他喂饭,一个姑娘给他洗脚,实在是荒唐。
  甚至还有一个姑娘在唱曲,歌声婉转凄凉,岁月沧桑了她的容颜,却没有改变她眉宇间的愁绪。
  曲是新曲,人是旧人。
  “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雁过无痕风有情,生死两忘江湖里。”
  少年晚歌在月下逆着风舞剑,淡淡的月光柔和了他身上的凌厉与冷漠。
  他说,姬真,你若死了,我就杀光这里所有人给你陪葬,包括我自己。
  斗转星移,他的满头青丝变成了如雪白发,唇边却漾开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已然倾城。
  他的生命终止于那一年的初春。
  渐风起意,浮花点影,我终于记起,我和他,最初相遇于桃花树下。
  ——你是新来的?
  ——是。
  ——你叫什么名字?
  ——我……
  ——叫你晚歌,如何?
  “人前笑语花相映,人后哭泣倩谁听。偏生爱的都是你,谁错谁对本无凭。”
  我始终不明白龙且对我的执着,究竟从何而起。
  记忆里,第一次相遇是在他家,走投无路的小贼与正在沐浴的少爷,毫无浪漫。第二次相遇是在桑海,寄人篱下的学生与落草为寇的将军,也毫无浪漫。
  偏偏他时时刻刻护我周全,帮我一次又一次。
  于是,欠他的,恐今生也还不清。
  “眼里柔情都是你,爱里落花水飘零。梦里牵手都是你,命里纠结无处醒。”
  闭上眼,我甚至都能看到十三岁的自己,执着地跟在少年张良的身后,大步流星地踩着他的影子,重复踏碎了无数古道夕阳。
  他在前面生气皱眉,我在后面嘻皮笑脸。
  曾以为,这样跟着,就是一生。

  难念的经

  转眼四月终了,我在荥阳已经度过了一月有余的悠闲时光。
  四月的阳光有些盛过头了,脸上被晒得微微发热,恍恍惚惚间上方落下了一片阴影。
  我睁开眼睛,不过片刻后又闭上。
  “今日有点晚呐。”我抱怨道。
  他整理着手中的食盒,直到打开后全部摆放好,才道:“煮茶费了些功夫,阿真莫怪。”
  “比起喝茶,其实我更喜欢喝酒。”我从地上起身,拿起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不过你煮的茶味道也不错,我就将就一下吧,聪明贤惠的齐鲁三花之娇艳动人紫色喇叭花~”
  “又乱说,”张良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却带了一丝戏谑,“你也不怕咬到舌头。”
  “我总觉得齐鲁三花比齐鲁三杰要好听的多。”齐鲁三花娇滴滴的听着多让人心神荡漾,齐鲁三杰就高贵冷艳……仅供瞻仰了。
  换一个好名字,就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待我吃饱喝足,便又舒舒服服地躺下了。额头被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张良伸手用帕子替我仔细地擦干,我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脸,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之感。
  墨鸦,晚歌,白凤,吟雪,锦瑟,龙且,他们的身影在逐渐淡去。
  我有时候会想到晚歌,但我好像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还有龙且,他的五官是俊美是妖娆还是刚毅,已经慢慢模糊了。我只记得他有红色的头发,还有红色的眼睛。
  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很漂亮。
  “你快乐吗?”张良问我。
  “嗯。”我点头。
  快乐。
  我很快乐。
  甚至觉得这一生都没有这样快乐过。
  对于往事,从四月初开始我们就心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他会给我讲些儒家学说,道家思想,看起来他对百家之说都很了解。我的学识比较浅薄,不想提起往事,难得地当了听众,一言不发地听着他讲。
  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若是能够这样过完一辈子,也未尝不可。让这样的日子久一点,再久一点。
  这一刻,我想起了那张酷似他的小脸,我的儿子不疑。
  不疑现在应该长得更高了,不知道他走路会不会不小心摔倒……龙且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应该相信,他们所有人都会平平安安的。
  “阿真,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在想你十年前的样子。”
  十年之前,那个时候,他十六岁。
  记忆中的那个十六岁的张良,具体的模样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恍惚间看到他负手站在桃花树下,身影被光线拉的很长。
  回过神来,面前是二十六岁的他。
  成熟稳重,有风霜渐染后沉淀下来的从容不迫,依然俊美,唇红齿白。
  “那可想起来了?”他眼底满是笑意。
  “忘了。”我轻咳一声,坐起身来,“我们回去吧,起风了”
  我想我得了一种名为遗忘的病,好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逐渐模糊后又被淡忘。我不但不怕,甚至有点希望这种病能够继续加重,哪怕病入膏肓。
  ……都忘掉。
  然后,重新来过?
  次日,依旧晴。
  老地方。
  我睁开眼睛,张良在,却没有带食盒来。
  他的表情凝重,沉默了许久,直到我都想开口了,他才缓缓道:“范增出事了。”
  我眼神微动,问道:“挂了?”
  “还没。”他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
  “唉,就这老头事多,真烦。”我叹了口气,道,“我们瞧瞧去。”
  范增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距离荥阳数十里的地方,有一处树木环绕,隐蔽的小屋子。
  我刚走进小树林,就看到了蹲在屋子门口晒着太阳的陈平。
  陈平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生了堆火正在煮着东西,他看见我和张良来了,直接往里屋的方向努了努嘴:“里面。”
  屋里的破草席子上,正躺着奄奄一息的范增,他弓着背,缩成了一团,一月多不见,老瘦的可怜。
  他在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我听不太清楚,下意识地问道:“范师傅,你嘀咕什么呢?”
  他努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在看清楚是我之后,摇着头叹息道:“让你去暗杀刘邦,他没死成,倒是我要死了。”
  “你胡说什么呢?做人要光明正大的,搞什么暗杀,靠实力干掉刘邦才是最好的。”
  “你这丫头,才去了没多久,就成叛徒了!”范增说话过于用力,竟然咳出了一口老血。
  “范增先生。”张良面色担忧地看着他。
  范增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道:“张良,你好的很!”
  “先生……过奖了。”
  “你们这帮家伙,竟然离间我和少羽的感情,他不要我了……不对,是我自己不干了,我说想回告老还乡,回到彭城,结果少羽压根没有挽留我的意思!”
  我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出声提醒道:“他不是少羽,他是项王。”
  “都一样。”范增辩解道,“我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还有小龙也是。”
  “不一样。”我看着这个固执的老人,一字一句认真道,“人是会变的,他是项王,不是少羽。”
  他是少羽的话,怎么会连自己的亚父都不信任了?
  怎么会连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龙且也不信任了?
  所以他是项王,不是少羽。
  少羽被项王自己弄丢了,或者说是抛弃了。
  “以前少羽在面对流沙的无双时,奋不顾身地救我,他怎么会不信任我!”范增激动的心情完全没有平复,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彻底失去冷静。
  ——每个人都害怕被抛弃。
  但真的被抛弃了,你又能如何?
  “都说了,他是项王,不是少羽。”
  “少羽就是项王!”
  “……张良,老头他疯了。”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有点想笑,嘴角却僵硬着,心里也沉沉的。
  有句话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是范增临死前的话,竟然没有一句是好话,都是些不切实际的空想以及刻尖酸薄的话语——骂刘邦骂张良骂陈平骂韩信骂我,就是不骂他自己和他的“少羽”。
  就这样,范增骂着骂着就骂不动了——他累了。
  他太累了。
  从战国七雄秦齐楚燕韩赵魏争霸,到秦始皇嬴政一统江山,项氏一族不断逃亡,墨家机关城被毁,小圣贤庄被烧,张良刺秦,胜七起义,天下战火再燃,扶苏被赵高和李斯杀死,胡亥即位,胡亥被赵高杀死,赵高再被三世子婴杀死,子婴又被项羽杀死……他见得太多太多了。
  杀来杀去,死来死去,并没有什么有关快乐的记忆。
  呃,快乐么?
  ……快乐。
  范老头最快乐的时光,应该是楚国未被秦国所灭之前,他看着项羽和龙且从两个小萝卜头慢慢长大的日子。
  不过时间距离太远,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
  最后范增挣扎着起身道:“张良,再下一盘棋,我一定赢你。”
  “啊喂,老人家你悠着点,躺下休息。”
  我想阻止,却被张良拦住了,他轻声道:“阿真,你先出去。”
  “可是……”他会死的!
  下一刻,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咽回了肚里,因为我看到范增颤颤巍巍地伸手抓过了一个包裹,样子何其努力?
  张良俯下身子,帮他打开了包裹,里面是棋盘和棋子。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或许这是他一生最后的念想了。
  我听张良的话,走了出去,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外面已经日薄西山,陈平还在煮着那锅黑乎乎的东西,嘴里哼着小曲,好不悠哉。
  “我说,是你把范增老头害成这样的吧?”
  陈平听我这么说,立刻扬眉道:“并不是。”
  “哦?”
  “散布离间计的固然是我,但是选择权在项羽自己手里,是他选择不信任老家伙的。西楚霸王竟然能被那种流言给糊弄了,这天下妥妥的与他无缘。”陈平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我没想过老家伙竟然会气成那样,何必呢?看开了救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呗,反正年纪都这么大了。”
  “……此话”竟然有理。
  “你说,如果项羽信任老家伙,他会相信别人的流言蜚语吗?他会被骗吗?”陈平又笑着反问道。
  “并不能。”
  “所以说,”陈平吐掉嘴里叼着的草,哼唧哼唧道,“所以说并不是我的错,错在项羽。”
  架在火堆上的锅子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陈平又往锅里添了一点药草,拿一根树枝在搅拌。
  看起来熬的是药汤,难不成他还能给范增熬药?
  他中邪了?
  “陈平你很敬重范增吗?”
  一听这话,陈平手一僵,机械地转过脸来,咬牙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敬重那老家伙了?不要乱讲,我很讨厌那种老家伙的。”
  这倒是我意料之外得到的回答。
  于是,陈平絮絮叨叨地讲起了他小时候的故事。他曾因为偷村里一户人家的一棵小白菜,结果被那户人家的老头气势汹汹地追着跑了十里地,他简直泪奔,差点给跪了,而那个老头长得很像范增,陈平推断是范增的远房亲戚。
  “那你为什么会给范增熬药呢?”
  既然很讨厌范增,应该是将他踩死才合乎情理。
  “后来我长大了,一次村里举办社祭,老头竟然推举我为社庙里的社宰,主持祭社神,为大家分肉。”
  “……”这丫的也不合乎情理啊?陈平可是有偷小白菜前科的人呐,“老头估计是中邪了,中的还不轻。”
  “我也这么觉得,我把肉一块块分得十分匀称,为此父老乡亲们夸我很称职。我还是第一次被那么多人表扬……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你很羡慕吧。”
  “这更不合乎情理了!你还是陈平吗?”
  陈平分肉,应该是自己私吞一大块,然后把猪毛分给乡亲们,一人两根,多下来的他做刷子。
  “这有什么不合乎情理的?这很合乎情理。”陈平不悦道,“假使我能有机会治理天下,也能像分肉一样恰当称职。”
  “并不能。”
  那样苛捐杂税会越来越多的,迟早民不聊生。
  “你这家伙,不要老是在心里诋毁我。”陈平扫了我一眼,视线又移到了锅子上,“我知道你是项羽那边派来的,人家阿墨长得比你可爱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向刘邦举报?”
  “张良在军中官比我大,我怎么的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吧?”陈平挑了挑眉,继续道,“再说举报又不一定就有用,之前我就被举报过好几次,死灌婴死周勃那些个没文化的就常举报我,还好我机灵,陛下才没有治我,反而被我的话给感动到了,给我升官了。”
  “噗——”这刘邦也是个没脑子的,不过陈平嘴炮功力确实强大。
  “锅开了,这药终于熬好了~”陈平熄掉火,神情愉悦地将锅里的药汁盛到了碗里,又小心翼翼地端了起来,“看我这药不苦死那老家伙,让他一颗小白菜追我十里地,简直无情!”
  这时,门被推开了。
  张良动作缓慢地走了出来,面色平静,眼眸沉寂。
  他轻声道:“陈中尉,你不必辛苦了。”
  门没有关上。
  隔过一段不远的距离,我看到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年逾七十的范增躺在草席上,眼睛永远地闭上了,神情安详。
  旁边是棋盘,上面放着的是黑白交错的棋子。
  “他赢你了吗?”我问张良。
  张良摇头道:“并没有。”
  “……”你就不能放一回水吗?
  我回过头去看陈平。
  他的表情比张良更加平静,甚至无悲无喜。他蹲下身子,将方才耐心熬了很久,刚盛到碗里的药汁,尽数倾倒在了地上。

  良言真语

  范增死后,陈平派人将他的尸体运送回了楚营的项羽那里。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运送尸体的那些年轻士兵一个都没能再活着回来,而围攻荥阳的楚军也增加了数倍。
  陈平对此现象默不作声,聪明如他,早知这么做会惹怒项羽,但他还是坚持将范增的尸体送了回去,这中原因,只有我和张良心知肚明。
  陈平此生就任性了这么一次。
  只是此时的荥阳城几近弹尽粮绝,已经危在旦夕。
  下午时候,我去找张良,他正在刘邦的家里,和陈平一起商议对策。刘邦哭丧着一张老脸,幽怨地看着陈平:“信信怎么还没有来?”
  我一阵恶寒,缓了缓,幸灾乐祸道:“汉王现在怎么不抱个美人洗脚了?”
  “朕没那个心情,美人都让她们退下了。”
  “阿真,不得无礼。”张良看着我,严肃道,“还不快向陛下赔礼道歉。”
  “哦。”我假装恭敬道,“道歉道歉。”
  “罢了罢了,子房你不必较真,朕没那个心情跟她吵了,改日再骂吧。”刘邦叹气道,“可是,朕现在该怎么办呢?项羽这是派了多少人啊!”
  “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张良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刘邦一向很走狗屎运,但是这次……范增的死彻底触怒了项羽,别说保住荥阳了,连刘邦能不能安全逃出去都是个问题。
  “陛下,唯今之计,只有放弃荥阳了。”陈平点了点眉心,继续道,“青山犹在,薪火不尽。”
  “这——”说到放弃荥阳,刘邦又有些不甘愿,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了张良,“子房,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陛下,陈中尉所言即是,青山犹在,薪火不尽。”
  “那好吧。”刘邦叹了口气,“可是朕和信信分兵时拿了那么多兵,却不能守住小荥阳,朕会被他笑话的。”
  “陛下放心,韩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他就是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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