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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何为良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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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的一个飞跃。”我点头。
  “只可惜他跟错了主,刘老三的实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项王相比的!”
  范曾的这句话,在几个月前我是会赞同的,只是此刻,我竟开始怀疑我们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了。
  项羽的屠城暴行,我可以不看,因为说到底,那些人与我也毫无关系,我不是盖聂那样的救世主。只是现在的项羽,竟然对龙且他们也再不信任。
  他只相信他的项氏一族了。
  也许,他有一天,会连范曾都不再信任。
  “阿真,去完成第二件事吧。”范曾闭了眼,再睁开时,眼里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凌厉,“杀了刘邦,免得夜长梦多。”
  “呃,他身边的护卫比韩王成要多很多的,而且个个膀大腰圆,我有点惶恐。”老范,你三思啊。
  “你是姬无夜那种人的女儿,对于杀人之术应该是极为精通的,我相信你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胜任,我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但在听到他的那句“姬无夜那种人”,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半句话了。
  老爹就算再凶残,也没有做过屠城这种暴行,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若是他想,他完全可以做到,但是他没有,所杀之人也几乎全部都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杀的。强抢民女这事当然混帐,我也没办法替他开脱。
  但他一生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战场上,为韩国的和平也献出了一份力,最后却死得凄惨,尸体还被吊在了城墙上,家家户户载歌载舞地庆贺——仅仅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老爹也是为韩国为韩王为百姓做了事的。
  老爹死后一年,韩国被秦国所灭。我因为失忆住在咸阳,对此毫不知情,但当我恢复记忆想到此事后,心里竟然是无比愉悦的。
  灭了就灭了吧,反正啊,我早就没有家了,没有家,哪有国?
  在割开韩王成的喉咙之时,我没有半分犹豫,心里满满的都是报复的快感。
  这个重新建立的韩国,它依旧腐朽而肮脏,苟延残喘着,不要也罢。
  我与范曾有一个约定,我替他做三件事,他还我一座将军府。与当年新郑的那座一样,一样有雀阁,一样有定岚阁。
  那样繁华的将军府,那才是我的家。即使只有我一个人,它也是我的将军府。
  到时候,我会把定岚山上墨鸦晚歌老爹他们的墓全部移到院子里来,这样,他们永远都可以陪着我了。
  他们永远都可以陪着我。
  再也没有人会离开我了。
  “这件事你早点办好,就可以早点见到龙且和你的儿子了。”范曾起身道,“还真是非你不可,刘邦身边最为聪明的就是张良,就算你被人发现,张良也会尽全力护你平安。而且,他根本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你错了,他不是不会怀疑我,”我低下头,看着散在一起的黑白棋子,轻声道,“出了那样的事,他第一个会怀疑的就是我,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的。”
  只是他从来不说而已。
  我摩挲着黑白交错的棋子,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我强行去相国府送棋的那一晚,张良只用了两柱香的功夫便赢了我。他笑着对我说,姬姑娘,承让了。
  丫的,谁承让你了……是我比不过你。
  人生如局,黑白两子,各执一方,难以思量,虽有交错,却不交融。
  并且,最终一定会分出胜负。
  你看,也没有谁在最后,会把一粒黑子放回白色棋子所盛放的棋盒里。
  它们不是一路的。
  “我去杀了刘邦,以后就只欠你一件事了。”
  阴谋阳谋,都是范曾,只是去执行阴谋的,总是我。
  混进荥阳不是一件易事,混进刘邦的军队里更不是一件易事。
  我挑了一个独行的士兵下手,在他那双明亮单纯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脸沉静的自己。
  他的生命终止于前一刻的“嗯,我也是新人”。他叫阿墨,十五岁,因为年纪小,与我的身形差不多,出乎意料的是,他与我长得也极为相似。
  在从他身上扒下来的衣服里,我找到了一条锦帕。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娘,等天下平定后,我就回家。
  他没有说谎,他也是韩国人,因为上面写的是韩文。
  他跟我扯了半天话,我只记住了他的名字。除此以外,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我只知道,他的娘亲,永远也等不到他了。
  阿墨的尸体被我扔进了树丛里,我本来想把他好好埋了的再立个碑,但是时间不够。
  血从尸体下汩汩流出,填满土地的缝隙之中,汇成一汪红黑色的池塘。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伸手替他阖上了眼皮。

  再见理想

  “阿墨,你觉得,这个世上究竟存不存在因果报应?”
  问我这话的人是个高高大大的男子,相貌英俊,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此时正坐在窗边喝酒,吹着冷风,神情懒散。
  他的面容够不上熟悉,但也并不陌生。
  他曾是项羽手下的一个中层军官,颇有才能。我和龙且成亲之时,他也过来喝过一杯喜酒,送过一句祝福。直到彭城之乱平息后,他才离开了楚营。
  项羽后来因为司马欣背楚降汉,迁怒于他。他就是嘴炮功力天下无敌的陈平。
  我没有想到阿墨竟然是陈平的手下,但陈平一天都不往刘邦那里跑,反而整天窝在房间里饮酒作乐。
  陈平喝的酒是较为平价的千日,他倒也乐在其中。
  说来也怪,按照他这个绝不愿意亏待自己的个性,早就已经中饱私囊了,喝酒的档次应该不低于梨香,怎么反倒甘心喝起千日了?
  陈平酒多了之后,话也更多了,还开始思考起人生的意义了。
  他问我,这世上究竟存不存在因果报应?
  叛徒当然是会遭到报应的,我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却恭敬道:“阿墨不知。”
  我对于这个阿墨并不了解,胡乱说话都有可能被陈平发现端倪,因此很多问题我只能装作不知道。
  陈平对于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面色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放下酒杯,幽幽道:“那我告诉你吧,报应迟早都会有的。”
  “……”我无言,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阿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人。”陈平又斟满了一杯酒,晃着酒杯继续道,“儒家的尊师荀卿主张‘性恶论’,人之生也固小人。性恶论在名声上自然没有性善论那么入耳,但我却觉得它更加适用。阴谋也好,阳谋也罢,能为其所用行其有效的,才是真正的谋略。人心如浮萍,时刻都是漂摇不定的。这世上也根本没有真正大慈大悲的善人,因为没有人是不自私且从不为恶的。”
  “……”断章取义。荀子提出“性恶论”,是为了强调道德教育的必要性,而不是为了提倡“人性从恶”这一说,人也不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将其归咎到本性之上。
  当年我被郑音送去儒家接受教育的那段时间里,伏念给我们讲授过孟子的“性善论”,却没有讲过“性恶论”,纵然这是他所敬爱的师叔荀夫子提出的,也没有成为儒家传播的文化思想的主流。
  果然,人在潜意识里还是比较向往美好的,宁愿相信人性本善而非人性本恶。
  “阿墨,你有听说过张良子房吗?”陈平突然出声问道。
  “……听说过。”身为汉营中的“一员”,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张良的大名。事实上就算不是汉军,也该听说过张良。他的那些光辉事迹,从家族五代为相到亡秦有功,早就名扬四海,就差没编入话本了。
  “那你觉得,张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我如果继续回答“阿墨不知”,会显得很突兀。汉营之中,应该没有人是不崇拜张良的,当然这个陈平不太好说,太有思想的人,往往是不会去崇拜另一个更有思想的人。
  “张良大人他,”我略一思考,道,“他是个聪明人。”
  “嗯,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他懂的很多。”陈平点头,表示赞同,忽然又颇有兴致地问道,“那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大人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这个叛徒,岂止聪明,简直狡猾!
  “那你说说看,我和张良,哪一个更聪明?”
  明朗月色下,他眸若清水,全然不见阴谋与狠厉。
  不过他能问出这种问题,也证明他已经醉了。
  我正思考着该如何不违背良心也不惹怒他地去回答这个问题,他已经沉沉睡去,倚在榻上,靠在窗边。
  “大人,陈大人!”有不识相的在重重砸门。
  我连忙飞跑去开门,门外的是阿墨的同伴阿离。阿离同样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性子大大咧咧,甚至有些粗枝大叶,不过也正因此,我才没有被他发现有任何异常。
  “陈大人喝多了,已经呼起来了,若是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自己去叫醒他吧。”千日的酒效并不是一会儿就能醒的,我心生感慨,原来陈平也是一个情感细腻懂得借酒浇愁的人。
  下一刻却听得阿离抱怨道:“陛下赏赐了这些酒,陈大人就拼命喝完,生怕谁和他抢似的,又不是不知千日易醉。”
  “……呃,”原来刘老三是送的啊,难怪。陈平赶紧喝完也是有原因的,当初项羽赏赐给他的那些宝物,他一样也没能带走,全被龙且缴获充公了,这会儿心里肯定留有阴影了,不快点喝掉说不定过会儿又被没收了,他老是被人实名举报。
  “阿墨,刚才张大人那边的人过来叫你了。”
  “嘎?”哪个张大人?该不会是张良吧?(—口—)
  不会的,汉营又不止一个姓张的,冷静,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我吸了口气,稳下情绪,告诉自己,没这么衰的,总不至于一混进来就被张良盯上吧。
  我故作镇静地跟上了这位张大人派来的人。这个张大人的住处和陈平的相隔很近,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现在是战乱时期,又是被重重包围的荥阳,没有人会有那么考究,偏偏这张大人的院子,布置得倒是别具匠心,令人心旷神怡。
  “阿墨小兄弟,大人在里面。”前方的人停了下来,对我朗声道,“好好伺候大人。”
  “……是。”丫的,什么伺候?他该不会是在洗澡吧?还大老远叫个人来伺候?
  我撇了撇嘴,抬起了头,在看清了牌匾上写着的字后,就再也无法平静了。
  是三个字。
  是属于韩国的文字,还有,写着的是,定岚阁。
  定岚阁。
  真搞笑,这种破屋子哪能和我当年富丽堂皇的定岚阁相比?简直滥竽充数。
  进去,不进去。这一刻,我在思量。
  此刻,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张良。
  然而,我此刻见到的人,又的确是他。
  “阿墨,你来了。”他轻声道。
  “张大人。”我低垂着头,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了他一眼。
  他好像也在喝酒。
  “阿墨,来坐吧。”张良轻声唤道,“你我不必拘礼。”
  “是。”
  丫的,这个阿墨也不知道跟他是个什么关系,我怎么会觉得这么别扭?
  “前些日子陛下赏了些酒,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却之不恭。”我应声道,却瞧见张良握着酒壶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顷刻,他替我斟上了满满一杯。
  酒香扑鼻,谢天谢地,不是千日,而是梨香。
  比陈平的档次高,看来刘邦还是挺照顾张良的,果然是真爱。
  酒是微温的,喝在嘴里,不冷不烫。桌上还搁着一碟精致的糕点。
  “这是荥阳城内最负盛名的茶糕,你尝尝。”
  “嗯。”
  我拿了一块,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后,忽然之间就愣住了。
  ……茶糕么?
  “第一次看到你其实是在韩王安的寿辰上,你很喜欢吃这种茶糕,那是韩非公子从外地游学回来才带回新郑的,我也是最近知道这叫茶糕,味道如何?和当年的,是否一样?”
  他的语调极为缓慢,语气又极其温柔,手中的酒杯被轻轻放下,四下一片静默,我听到他的一声轻叹。
  我有一瞬间的征仲,时光像是在我们之间飞速倒退,周围的环境慢慢改变,逐渐消失,又似乎回到了当年。
  那年,我十岁,他也十岁。
  我身边有墨鸦,家里有晚歌,有白凤,有揽枝和纸砚,还有活泼可爱的姬府四小强。
  “墨鸦,这些打包带回去吃,不浪费。”
  “好的,公子。”
  原来我带回府的那玩意是茶糕,只是我后来忘了吃,也就忘了它。
  被我忘掉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又总能不合时宜地被想起。
  我想起了那段枯燥平静的时光,我总是在抱怨老爹给我留的任务太多,自己是如何如何的不自由。但其实在那个时候,我拥有很多,比我这一生拥有的加起来,还要多的多。
  那个时候不知足,手边拥有的不去珍惜,还在想些有的没的,直到拥有的全部失去,才会去怀念,怀念曾经是多么多么的好。
  看来呀,人性不是本恶,也不是本善,是本贪。
  恍惚之间,我又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老爹曾认真地对我说过,姬真,我宁愿你一世无情。
  他用布满粗茧的手抚过我的额头,因为不舒服,我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他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现在想来,老爹只是希望我一生安稳,别愚蠢地困顿在感情里。
  我却与他的话背道而驰,当劝导变成了警告,甚至强行制止,我却还是一意孤行,义无反顾地追着张小美人跑了那么多年。
  ——呐,虽然也没有修成正果。
  我们之间的沟壑太深,中间有太多的阻碍,仇恨,还有那么多条人命——墨鸦晚歌郑音揽枝纸砚凌霄蓝翎他们因何而死?
  即使是有再深再久的爱,我们也被这道沟壑分隔成了两条路上的人,渐行渐远。
  “嗯,超级好吃。”既然张良已经发现了我不是阿墨,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儒家的确懂得享受,弄这么好的东西来吃,你也不怕吃成大胖子,到时候逃命都来不及。”
  这次来的匆匆,行事匆匆,漏洞百出,我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完全违背了一个杀手该有的谨慎细微,料定此行是必败的。
  也许潜意识里,我压根就不想再破坏张良的梦想了,即使他从来都不怪我。
  清夜绝尘,明月皎皎。
  他的唇角抿起一个淡淡弧度,映着月色,一双清明幽深的黑眸里,竟染上了些许的落寞。
  “阿真,我很想念你。”

  岁月无声

  一碟茶糕,一壶梨香,几乎全都进了我的肚子。我伸手拿最后一块茶糕,想了想,最终将碟子推给了张良。
  “呐,留给你一块尝,我人很好的。”
  这么好味的茶糕,时隔十五年,终于又尝到了。
  “多谢。”他没有客气,拿起了茶糕,递到唇边,小口小口地吃着。
  动作虽然极其优雅,但却是一副十足的小家碧玉的姿态。
  我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逐渐变大,他倒是并不在意,吃完茶糕拿出锦帕将嘴唇轻轻擦拭了一下,而后才问道:“有什么事是令你如此开心的?”
  “张大人您的吃相。”
  “很有趣么?”
  “像女人。”
  “哦?”
  “男子汉不是应该豪气万丈地一口吞下去吗?”我笑道,“可你知道你咬了多少口吗?”
  “一口吞下去?会噎到的。”张良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哟,小样,还学会心疼自己了。”
  “那是自然。”张良笑笑,扬起了眉毛,声音却突然低了下去,“不然,有谁会心疼我呢?”
  是开玩笑的话,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心中落了点酸楚,迅速扩大开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张大人手腕上的伤口都好了吗?”
  “嗯。”他轻声道。
  “让我看看。”
  “不了。”
  “为什么?”
  或许是我对他的有求必应早就习以为常,这次他拒绝了,我反倒觉得很不正常。
  “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我挑眉道。
  “男女授受不亲。”张良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想缩回手却被我给捉住了,“阿真你即使看了,也不会对我负责。”
  “果然还是要本公子亲自动手,你小子才会乖。”我也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然后毫不客气地卷起了他的衣袖。
  满月之夜的银辉极盛,浮在桌上如同一层秋霜。我清楚地看到他洁白的手腕上,斑斑驳驳,连带着手指,伤痕也是完全没有褪去。
  “这根本没有好啊,你有没有涂药?”我有些气结,莫非这刘老三小气到了一定程度,连药膏都不给报销……不对,刘邦还能赏赐梨香给他,药膏肯定是会给的。难道是他忙得忘记涂药了?
  顶着一张如玉的帅脸,手上却是狼藉的一片,看着多令人难受。我闷闷道:“张大人难道不知道手是男子的第二张脸吗?它也是要见人的。”
  “如此说来,我的第二张脸是彻底破相咯。”
  “还不算彻底……吧?是吧。依在下拙见,如果按时涂药还是有重新焕发诱人光泽的机会的。”
  一会儿气焰嚣张地说“本公子”,一会儿又很狗腿地说“在下”,我也转换地忒自如了。
  他轻声道:“无妨,有些事,总该是要记住的。”
  “是什么事?”
  “你,还有不疑。”
  “不这样就记不住吗?”
  “……”他不说话了,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我。
  他没有问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反而问道:“阿真,你想知道有关阿墨的故事吗?”
  阿墨,不久前被我杀掉的少年,与我长得极其相似——放心,肯定没有血缘关系。
  我口袋里还留有阿墨的那条锦帕,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娘,等天下平定了,我就回来。”
  “……我杀了他。”
  “我知道,阿真崇尚一劳永逸的做法。”张良并不讶异,顿了顿又继续道,“阿墨与我们一样,都是韩国人,只不过他还没有去过新郑。韩国被秦国灭后,阿墨和他的家人一路辗转,最后在襄城安顿。”
  “襄城?”那不是被项羽屠城了吗?
  “项羽坑杀了襄城所有的人,阿墨是唯一逃出来的。后来他加入了汉军,立誓要为他的亲人报仇。他还说等报完仇后就回故乡,他娘亲在世时一直想去新郑看看,他说他想去替他娘亲看,然后回去讲给她听。”
  “……那真是很遗憾,恐怕他再也做不到了。”杀他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现在却很后悔。
  “阿真,毁掉一个人的梦想很容易。”张良摇了摇酒杯,将酒倾倒在地上,“……成就一个人的梦想却很难。”
  小圣贤庄的后山有一片森林,是风和雨倾注百年甚至更久才造就,然而,大火几天就将其烧毁了。烧毁后土地寸草不生,再有百年甚至更久,也许都恢复不了当初的模样。
  “张三,你说,这个世上究竟存不存在因果报应?”这是陈平问我的问题。
  “阿真觉得呢?”他反问道。
  “我觉得有啊。”我耸了耸肩膀,“所以,我以后一定会死得很惨,轻则万箭穿心,重则五马分尸。”
  “莫要胡说。”
  “张三,你相信人有轮回有来世吗?”
  “……我么,”张良颔首,淡淡道,“不信。”
  “为什么?”
  “不叹今生,不想来世。”
  “我倒是挺期待来世的。”我想了想,道,“来世我一定要当个舒服的动物,比如说猪头……不不不,猪头还是算了。它很快就被杀了吃肉了,马好像也很辛劳,那我当一只鸟吧。”
  “阿真不愿当人了?”
  “不当。”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人有脑子,会思考,所以人总是活得很辛苦。你看我们两个,活得多辛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出头之日。”
  “那若真有来世,那我与阿真就当两只乌鸦吧。”他用左手支起了下巴,神情有浅饮几杯后的慵懒,眼里有零星的笑意。
  乌鸦……连墨鸦都没办法喜欢的鸟类,我才不要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为什么想要当乌鸦:“张良,乌鸦并不受人喜爱的,它是很不吉祥的鸟。”
  “我知道。”
  “那为什么?”为什么还想当乌鸦呢?
  ……这么没有出息。
  “如果我是乌鸦,你也是乌鸦的话,那我们只能依赖彼此了。”张良顿了顿,又道,“也不会再有人和我争了,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如此肉麻兮兮的话,分明只有当年的我或者墨鸦才能说的出口,子房啊子房,你果然是在刘老三身边待的太久了,不光学会了喝酒,还学会了肉麻,酒后变肉麻了=。=
  “张三,你喝多了,脑子有点糊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这话不该是你能说的,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
  “那阿真来说。”
  “哦,可是,”我扯起一个笑容,像是在回答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语,“……现在的我,也说不出口呐。”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张良,姬真好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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