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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挽红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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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至今日,宫里还有一位贵妃在撑着,但在朝中,贾家只有个门面空架子罢了,并没有什么实权,更说不上话。
得知真相后,孙绍祖自是恼恨至极,不禁后悔投错了门路,却又因迎春已经娶过来了,没有法子再退回去。
这一番遭遇,让他有受骗之感,心中很窝囊,又暗恨自己的银子被贾赦白用了,对贾赦其人,自是无计可施,于是,便将所有气,都撒在迎春身上。
偏偏迎春性子软,遇到事情,只知道一味哭泣顺从,委曲求全,孙绍祖的气焰,便一日日飞涨起来,但凡得了机会,便要拉扯迎春,辱骂嘲讽,作践一通,方才觉得好受一些。
这几天,迎春回门去了,孙绍祖早积了一肚子的怒火,因为无处发泄,才遣人将她接了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孙绍祖冷笑出声,嘲讽道:“夫人架子不小,一回了娘家,就乐不思蜀,非得我三催四请才肯回来。怎么,莫非是夫人觉得在我家受了委屈,回娘家告状去了不成?如何没看见贾家人随夫人过来,给夫人出头?看来,夫人在贾家的地位,也并不怎么样,更没有谁愿当夫人的依靠,夫人活到这个地步,不觉得悲哀吗?”
迎春唇角微扬,笑容似一抹浅浅的浮云,淡声道:“老爷此言差矣,我已是出嫁之女,哪里还需要再依靠贾家人给我出头?至于悲哀什么的,我从不这样想,因为我知道,就算身边空无一人,我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在这世上,我还有自己能够依靠。”
听了这番从容不迫之言,又见迎春容色沉静如水,与往日截然不同,别说在场的侍妾、丫鬟目瞪口呆,便是孙绍祖也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迎春,简直有些无法置信。
过了许久,孙绍祖方才自震惊中清醒过来,从椅子上跳起来,叫道:“夫人回了一趟娘家,竟学会顶嘴了,真不容易呀。”
行到迎春身边,脸上的笑容犀利而冰冷,拂袖道:“只不过几天没见罢了,夫人便说,还有自己可以依靠,我倒很想看一看,夫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在他清冷的注视下,迎春盈盈而立,眉间眼底,并无半点畏惧之意,反而全是傲然之色,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仿佛,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再撼动她半分。
她双眸素来是平和无彩的,此时却似燃着一把灼灼烈火,熠熠生辉,让人为之动容。
秋日阳光如水,落在她身上,晶莹澄澈,衬得她眉黛如春山,肤光白胜雪,越发显得红颜绝艳,神态决绝。
看着这样的迎春,孙绍祖越发震惊,恍惚之间,心头有一缕异样的感觉划过,令他难以自持。
平心而论,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姿色十分美丽,他活了这么多年,触目所及的女子,没有任何一人及得上。
那一日,娶了这女子进门,掀开红盖头,看清她的容颜时,心底里,也曾有过一抹欢喜,原来,自己竟能拥有如斯绝色呀。
只是,到了后来,贾家渐渐让他心灰意冷,迎春又生性懦弱无能,任由他打骂,像呆木头一般,对着这样的女子,他哪里生得出半点喜欢之情?
于是,厌恶之下,终于一日一日,冷待起这个女子,粗茶淡饭、谩骂殴打,让她尝尽世间百般苦楚。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女子,竟会站在自己面前,这般勇敢,这般倔强,这般决绝,让他有不知所措之感。
深吸口气,再吁出去,孙绍祖强行将心头的悸颤压下去,面色依旧阴沉如铁,冷然笑道:“夫人这性情,倒是硬了很多,不过,你也别忘了,你这个人,原是你们家的大老爷贪图我的五千两银子,将你准折了卖给我的,我的钱可不是白花的,你生是孙府的人,死是孙府的鬼,我说什么,你都得恭恭敬敬地听着,如今,你竟在我面前摆架子,未免忒不知轻重了。”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弱点,五千两银子,以身抵债,这便是迎春,永远的弱点。
每一次,只要他一说到此处,迎春便无话可说,所以,他才会在此时此刻,重提这件事情,堵住迎春的嘴,使她恢复成之前的软弱顺从。
如是,一切都归于原位,他也能够,继续厌恶这样女子,随心所欲地折磨她了。
却见迎春容色依旧镇定,泠然道:“我正想提这件事情,如今老爷先说了,倒也痛快。”
唇边泛起一涡浅微笑纹,语气虽轻柔,却字字铮铮:“这些日子,在我面前时,老爷总是高高在上,总是将我踩在脚底下,无非是那五千两银子的缘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想到办法,筹到银子,尽数交给老爷,不知老爷将如何待我?”
孙绍祖乜斜着她清怡的笑颜,脸上有怔忡之色,心中有片刻的失神,却很快扬起头来,冷笑道:“好,好,这才是公侯小姐该有的气魄,到底强过那些小户人家出身的,不过,贾家众人,皆是视财如命之辈,你又是已经出了嫁的姑娘,俗话说得好,嫁出来的姑娘,泼出来的水,我不信以他们的性子,竟肯将银子花在你身上。”
听了他的冷嘲热讽,迎春也不在意,一字一字,用尽了力气道:“那是我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倘若我能够将银子还给老爷,老爷到底会怎么对我?”
见迎春一改常态,只管与孙绍祖针锋相对,在场之人都吓白了脸,呆呆看着两人,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房内静寂下来,仿佛落针可闻一般。
孙绍祖亦默了半日,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迎春,不答反问道:“这一点,我还从未想过,不过,我倒想知道,夫人心里,希望我怎么对待夫人?”
迎春闻言,靥上的笑意徐缓凉下来,仿佛风一吹便会散去,清凌凌的声音自唇边流溢而出,柔婉中蕴含着坚决之情:“这门婚事,原是我高攀了老爷,想来老爷心里,是极厌恶我的,若照我说,倘若我能补上那五千两银子,老爷不如写封休书,径直休了我,也省得我天天惹老爷生气烦心。”
听了这番话,众人心中生出惊涛骇浪,眼睛大睁,直直盯着迎春,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一旁的绣桔也很是吃惊,虽然她心里知道,与黛玉恳谈之后,自家姑娘已经变了性子,却没有想到,迎春会有自求休书之举。
不过,迎春终究是她的主子,无论迎春说什么,她都不会出言反对,因此,遇上始料不及的事情,她依旧静立于原地,默默观察孙绍祖的神情。
第22章:针锋相对
却见孙绍祖瞳孔一敛,眼中闪现出掩饰不住的错愕,失声道:“休书?我没有听错吧,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一面说,一面快步行到迎春面前,伸出右手,一把扣住迎春的手腕。
孙绍祖是武将,手劲自然非同小可,迎春腕上吃痛,差点叫出声来,却立刻咬牙忍住,不肯示弱,淡淡抿唇道:“老爷何必这般生气?我与老爷,本就是一对怨偶,倘若休了我,老爷便能另娶合心意的名门闺秀,从此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岂不是人生美事?”
闻言孙绍祖若有所思,顿了一下,方嘿嘿一笑,甩开迎春的手腕,声音中带着森冷之意:“听你这番话,竟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也不想一想,你们贾府一向标榜门庭高贵,岂会容许你有如斯举动?贾府之人知道了,必定会到我们孙家吵闹,岂会善罢甘休?”
“贾家人将如何待我,本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老爷操心,”迎春脸上平静无波,凝声道,“不过,老爷既然问起,我也不能不答,人生在世,本是以心易心,贾家之人,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并没有谁是真心对我的,既是这样,我又何必再顾及贾家的名誉?”
说到这里,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晶莹乌沉,徐缓看向孙绍祖,淡淡地道:“至于说贾家是否肯善罢甘休,我的确无法确定,不过,我心里却很清楚,老爷心里,对贾家并没有半点忌讳,不然,这些日子,老爷绝不会如此对我,所以,到了今时今日,老爷自然也不必再理会贾家,只管由着自己的心意来,也就是了。”
迎春的性子,最是温和沉静,甚少有这样激烈的言语,待说完这番话,脸上泛红,气喘微微,眸中却有明光荡漾流转,决绝至斯,让人不敢直视。
孙绍祖却牢牢盯着她,目光锐利如剑,似要将她看透一般,半日之后,蓦然笑道:“几日不见,夫人除了性情坚定很多之外,说话也有理有据,从容不迫,倒真让我刮目相看。”
迎春一愕,听不出他言语中到底是赞赏还是讽刺,却也不甚在意,只含了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亭亭立于原地,沉静如一痕画影。
孙绍祖也静默下来,目光却依旧落在迎春身上,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只觉得心里生出莫名的感觉,竟不知该怎么应对。
四目相对,却是两两无言。
这一幕情景,落入在场之人眼中,自是又惊又奇,暗自感慨不已。
立于桌旁的几位侍妾里,以一个名叫红杏的女子最得宠,常在府里撒野,从不将迎春看在眼里。
如今,见迎春蓦然变了性子,孙绍祖又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中嫉恨如狂,哪里还按捺得住?
踏着莲步,红杏径直走到迎春面前,撇嘴道:“素日里夫人的性子,何等柔弱,如今竟敢与老爷针锋相对,简直成悍妇了。”
长眉一挑,唇角露出清冽的弧度,随即道:“夫人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竟不懂出嫁从夫的道理?老爷说什么,夫人恭恭敬敬地听着就是,如何能够顶嘴?”
迎春眸光流转,徐缓看向红杏,淡淡道:“你是什么人?”
红杏怔了须臾,方冷笑着道:“夫人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回家了几天,竟忘记了我这个人吗?”
迎春拂一拂袖,神色幽冷,加重了语意,问道:“你是什么人?”
听她只管重复这个问题,红杏不由有些不耐烦,翻了翻白眼,方道:“罢了,既然夫人一定要问,我也只能回答了,我是老爷的侍妾红杏,夫人满意了吗?”
迎春美目微颦,泠然道:“原来,你还记得你的身份是侍妾呀,既是这样,我与老爷说话,何时轮到你这种人插嘴了?你说我不懂规矩,难道如你这般不分尊卑,竟算得上知礼么?”
红杏听了,不由大怒起来,失声叫道:“什么这种人那种人,听夫人这意思,竟是不将我看在眼里了?”
“当然,”迎春扬唇应答,没有半刻迟疑,声音里带着漠然之意,“你与我,身份本就不相同,我何必将你看在眼里?”
见她这般淡漠,又清傲不凡,红杏心中更是恼火,长眉斜飞,对迎春怒目相向,眼中发红,似乎能喷出火来。
迎春微微一笑,从容回望着她,清傲镇定的气质,在此刻显露无遗。
如此互看良久,因迎春半步不退,红杏不由有些气馁,眼珠一转,突然回身看向孙绍祖,手中香帕轻扬,娇滴滴地道:“老爷你瞧,夫人她欺负我。”说着,身子一歪,便往孙绍祖身上倒去,一副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
若换了平时,孙绍祖必定会将她揽住,再怒声呵斥迎春,但是,此时此刻,重生了一般的迎春,让他的心深受震撼,也顾不上其他了。
不过须臾功夫,孙绍祖便举起手,将红杏推开,同时冷声道:“你消停一些吧,我与夫人说话,的确轮不到你这侍妾来打岔。”
听了这话,红杏呆滞良久,心中越发觉得委屈,却因孙绍祖、迎春皆已一反常态,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悻悻退到远处。
如是,房内再无人敢开口,彻底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孙绍祖突然踏步走向迎春,停在离她半步的地方,右手高高抬起,似乎要抚上她的脸颊,又似想要一巴掌挥过去,脸上的神态也颇为古怪,让人看不清,辨不明。
众人见状,尽皆面面相觑,不明其意,绣桔尤其紧张,脸上血色尽褪,却又因自己的身份只是婢女,不得不噤若寒蝉。
迎春烟眉一挑,疑心孙绍祖多半是想打自己,若是换了以前,她必定会敛衣跪下,哀哀地哭泣求饶,但是,经过与黛玉那番倾心交谈之后,她哪里还愿意向这个男子低头?
定下心神,迎春傲然抬头,留在众人眼底的,是从容妍丽的微笑,清华夺目,声音娇柔却清晰,毫无半点畏惧之意:“怎么,老爷又想故技重施吗?我自会站在这里,任老爷打骂,不过,在老爷打之前,我要问老爷一声,堂堂七尺男儿,不去边疆建功立业,不在朝堂为民请命,却只以武力欺凌一个手无寸铁、无法反抗的闺阁女子,老爷心底,竟没有半点羞惭吗?”
她这番话,显然是在激将了,孙绍祖浓眉一轩,看着迎春的目光里蓦然迸出几缕清寒,脸色也阴沉下来。
迎春心中一凛,却并不回避,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浅如暮春月光般的笑意,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两人对峙良久,孙绍祖的手臂终于缓缓落下,眼中的寒意亦渐渐淡去,却换上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沉声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今天不会动你半根头发。”
迎春虽然不惧他,听了这话,却也不由松了一口气,沉吟半日,微微抿起唇,徐声道:“刚才我的问题,老爷似乎还没有回答呢。”
孙绍祖微微眯起眼,默了许久,方冷冷一笑,问道:“夫人所指,是否是以银赎身之事?”
迎春含笑颔首,神色镇定,应道:“自然。”
凝眸看着孙绍祖,唇角的弧度微微收敛,语意宁婉:“与其相看两厌,还不如放开彼此,成全彼此,省得大家都不自在。自我来了孙家,老爷从未有过好脸色,想来,这门不相配的婚事,难受的,并不只有我自己,老爷心里也是极不如意的,既是这样,老爷不如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倘若事成,老爷自己能人财两得,便是我,也能寻一个幽静院落,做些针线活计,安然了此一生。”
轻挽云袖,施施然向孙绍祖行了一礼,随即又道:“这是我的想法,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孙绍祖将手环在胸前,哂笑道:“我从来不知,夫人这样的人,竟也学会了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迎春自知他在嘲讽,却并不介怀,只淡淡笑道:“人总是会变的,老爷不必吃惊,更不必将我这样的人放在心上,依我说,老爷还是想一想我的话,早些拿个主意罢。”
孙绍祖思忖半日,扬唇道:“夫人这般执着,倒让我有些感怀,不过,我依旧不相信,贾家那群人肯以五千白银相赠,来助夫人脱身。”
摆一摆手,目不转睛地看着迎春,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锐光,接着道:“倘若夫人当真有银子,不妨先拿出来,让我瞧一瞧,之后再拿主意不迟。”
迎春沉吟须臾,抿唇道:“看一下本也无妨,不过,此物关系我的终生,有些话,还是该先说清楚才是。”
抬起头来,看着脸有疑惑的孙绍祖,一字字地道:“老爷堂堂一男儿,绝不会坑我这个弱女子的东西,绝不会言而无信,是不是?”
她这几句话,说得很是含糊,但话中深意,在场之人却都是明白的,无非是担心孙绍祖胡作非为,将她的东西抢走,却并不写休书罢了。
因迎春、孙绍祖你来我往,剑拔弩张,众人自是不敢轻易开口,唯恐惹祸上身,心底里,却都震惊于迎春的转变。
不过几天功夫,这个女子,便已经决绝至斯,还拥有了一颗清醒灵秀的头脑,前后对比,不啻天壤之别,如何能不让人感慨?
第23章:前尘已去
见迎春小心翼翼,又这般不信任自己,孙绍祖心中闪过深深的恼怒,目光一冷,发作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看来,在你心里,竟从未将我当成你的夫婿了?”
迎春唇角微扬,笑意浅淡而冰冷,不答反问道:“老爷这样问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老爷对待我之时,将我看作明媒正娶的夫人了吗?”
听了她的置疑之言,孙绍祖登时哑口无言,想起昔日自己曾百般虐待这个女子,让她受尽千般苦,落过无数泪水,从未将她看在眼里,更别提将她当成结发妻子了。
如是,到了如今,她这般小心堤防,自是理所当然的。
用力拂一拂袖,孙绍祖凝住心神,定定看着迎春,咬牙切齿地道:“在我拿主意之前,你的东西,由你自己保存,至于如今,我只瞧一瞧,也就是了。”
迎春带笑点头,语意平和:“有老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便回头看向绣桔,颔首示意。
绣桔见状,心中自是明晰如镜,忙恭顺地行上前来,呈上黛玉所赠的古画,小心翼翼地展开。
迎春抬起纤手,指了指卷轴,方瞧着面无表情的孙绍祖,徐徐道:“我身边并没有现银,不过,这里有一副‘青竹图’,是前朝画家的名作,不但年代久远,还甚有名气,想来,若是变卖了,它的价值,绝不会低于五千两银子。”
听了这番话,孙绍祖静了一下,方踏步行到绣桔身旁,打量了两眼,脸上露出一抹毫无感情的笑容,淡声道:“看起来,这画的确很值钱,不过,我心里有些疑惑,以夫人的身份,这幅画,夫人是怎么拿到手的?”
转身看着迎春,轻轻“唔”了一声,嘲弄道:“莫非,是夫人趁娘家人不注意,将这画悄悄偷出来的?”
迎春眉目含笑,语意柔婉而淡泊:“老爷不必疑,这样鸡鸣狗盗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至于这画的来历,原是我相好的姊妹所赠,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挥了挥手,让绣桔将画轴收起,随即瞧着孙绍祖,从容不迫地道:“画已经看了,想来,以它来抵五千银子,老爷应该是满意的,对不对?”
孙绍祖一时无言,忖度良久,唇角露出一抹变幻莫测的笑容,向迎春道:“夫人今日之举,是我意想不到的,且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再答复夫人,如何?”
听了这话,迎春心里虽然不乐意,却因事情的主动权在孙绍祖手中,只得点了点头,叹息道:“既然如此,我等就是。”
顿了一下,凝眸瞧着孙绍祖,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事情不比其他,老爷还是尽快决断罢,如此,对我对老爷,都要更好一些。”
闻言孙绍祖面色一沉,冷笑道:“我答允要考虑,你还这般紧逼,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离开孙家,是不是?”
迎春明眸流转,湛湛如波,扬唇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爷心里,不也厌我入骨,不愿多看我一眼么?”
听得她总以相同的语调来应答,孙绍祖心中气恼不已,却又有些无言以对,静默许久,方看着迎春妍丽却坚毅的脸颊,似笑非笑地道:“行了,夫人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决断,给夫人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便摆了摆手,向在旁伺候的小丫鬟道:“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送夫人回正房休息。”
那丫鬟听了,忙答允下来,迎春沉吟须臾,也不便再反对,只得向孙绍祖道:“如此,老爷请便,我先告退了。”说着,微微屈了屈膝,便带着绣桔,随着丫鬟步离正堂。
孙绍祖立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那纤柔的身影徐缓行远,最后消失在视野里,心中思绪如麻,喜怒难辨。
前尘仿如梦,再归人已变。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昔日懦弱得大气也不敢出的迎春,会这般坚强地站起来,站到自己面前,与自己针锋相对,从容不迫,眉目之间,更是光华流溢,璀璨如珠。
这一番境况,让他始料不及,更不知所措,在此之前,他从未正眼看过这个女子,可是,经历今日之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不能轻视她了。
今后的日子,他要如何对待她?是否,真的要如她所言,放手让她离开?
出了正堂,沿着回廊,步到迎春的住处,小丫鬟刚一退下,绣桔便拉着迎春的衣袖,抿唇道:“今儿个姑娘的举动,与以前相比,真真有天壤之别,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奴婢都看呆了。”
迎春步到窗下,缓缓坐了下来,语含慨叹之意:“别说是你,连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也能变得这般决绝。”
樱唇轻启,舒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轻松之色,随即道:“这一步踏出来,虽然艰难,虽然有些忐忑,但心里却是安然的,只因为我心里清楚,我终于做了一件值得做、应该做的事情。”
绣桔点了点头,默了须臾,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一些,隐约浮现出一抹余悸,低低道:“刚才老爷脸色阴沉,几乎就要发作了,姑娘却是半步不退,定力真好,奴婢可是吓得心惊肉跳呢。”
迎春微微抿唇,笑意浅淡:“若是说这个,只要看破了,也没有什么,何况,我自己也想通了,只会以蛮力欺负弱女子之人,我又何必惧他?”
抬起纤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心中亦感慨万千,唏嘘道:“林妹妹说得很对,其实,人活在世上,对于其他人,不应抱多大的指望,更应该依靠的,是自己。只要自己坚强起来,无论再遇上什么事情,都能够从容应对,绝不畏惧。”
绣桔轻轻颔首,脸有赞同之意,附和道:“林姑娘的见识,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每每让人又感慨又敬服,一听之下,再难忘记。”
凝睇着迎春,眉目间现出欢喜之色,旋又道:“姑娘今天的表现,与那天林姑娘在紫菱洲侃侃而谈的情形,倒颇有几分相似呢。”
迎春微微一笑,容色清润,摆手道:“你这话太过了,我哪里能与林妹妹相提并论?”
绣桔唇边笑意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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