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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挽红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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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手支额,轻轻“唔”了一声,随即道:“不过,北王爷这个人,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听闻了宝二爷的叙述之后,竟特意来询问姑娘自身的心意,对姑娘有多关心多怜惜,自是不言而喻的。”

说到这里,抬头看着黛玉,噙着一抹笑意,意有所指地问:“北王爷的风采品行,我心里是极敬服,不知姑娘心里,觉得北王爷与宝玉相比,如何呢?”

听得她蓦然问起这句话,黛玉怔了须臾,方微舒唇角,坦然道:“这个问题,我本并没有深想过,不过,今日他肯放下王爷的身份,到这儿探问我的心意,可见,他这个人心思坦荡,品行高洁,绝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可比,宝玉性情幼稚,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

听得她对水溶赞誉甚高,雪雁唇边笑意愈深,几欲将水溶已对她生情的事情婉转道出,踌躇须臾,终于还是忍住了。

无论如何,她都只是一个丫鬟,虽然得黛玉以姊妹之情相待,但有些规矩,实在不能逾越。

何况,这件情事,毕竟还是水溶与她两人的私事,想来还是由水溶亲自倾吐衷肠,更好一些。

次日起来,黛玉晨起理妆,水湄仍旧未归,却有丫鬟过来报,说是贾府打发人过来,要接她回去。

虽然不愿与水湄不辞而别,但因外祖母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离开得久了,不免十分想念,黛玉便答允下来,收拾一番,方带了雪雁,至北静王太妃的上房辞行。

这几天相处下来,北静王太妃对黛玉已经十分喜爱,如今听得她要离开,自是恋恋不舍,因知黛玉身子娇弱,一面让人打点了些精致的燕窝灵芝,给黛玉调养,一面拉着黛玉,嘱咐她有空的时候,多过来走动走动。

黛玉一一答允着,拜谢过北静王太妃,款步出了上房,刚行了一会儿,却听得有脚步声迎面而来,步履匆匆,显然极是心急。

黛玉抬眸而望,见是身着朝服的北静王水溶,便敛衣拜了下去,洁白如玉的双颊盈出一点清怡笑纹,沉静地道:“王爷想必是刚从朝中回来吧?这些日子,实在打扰了,湄郡主那儿,是来不及辞行了,还盼王爷能代为致意。”

水溶目光灼灼,凝睇着她的娇颜,心中满是恋恋不舍,却因亲情攸关,无法出言阻拦,只得竭尽全力,凝住心神,颔首道:“林姑娘但请放心,我自会将事情说清楚的。”

说到这里,回身从小厮手中接过一个小檀木镂花盒,亲自递了过来,含着笑意道:“昨夜闲谈时,姑娘曾称赞过这碧螺春泡的茶,溶命人准备了一些,还请姑娘勿要推辞。”

细微之处见温情。

昨夜自己只提过一句,他便记在心里,此刻他匆匆而来,犹记得准备这份茶叶,黛玉眸中秋波轻转,浮现出一痕惊奇和怔忡,却因心念淡泊,到底还是不作他想,微笑道:“承蒙王爷如此用心,我感激不尽。”说着,便回头瞧了雪雁一眼,示意她收下。

候事情安妥,黛玉便屈膝告辞,水溶拱手还礼,虽然心里有千万句惆怅不舍,却是无法言诉,只能看着那婀娜清雅的身影,一点一点,从视线里淡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依旧立于原地,一动也不动。

短短几天,此心已落,此生已成痴。

而从今以后,他要做的事情,便只有等待,等到,她回过头来,看到自己的存在,等到她愿意接受自己的情意。

无论要等多久,他都不会心急,无论前路有千难万难,他都不会放弃。

虽然只在北王府住了短短八天,但因感受到一份难得的温情,生活也格外安逸清静,如今再回到贾府,黛玉便有恍如隔世之感。

虽是如此,她到底是自持之人,进得上房,见到外祖母,免不得大家说几句惦记的话,候安静下来,方与众人见礼寒暄。

刚说了两句话,王夫人便走上前来,斜睨着黛玉,毫无感情地道:“姑娘脸色红润,神态安详,想必在北府,过得很是轻松安逸。”

说着,便略略皱起眉,声音中凝着不悦之意:“姑娘事事如意,想来必定不知宝玉因日夜惦记姑娘,如今正卧病在床吧?”

听了这番话,黛玉略有些吃惊,却因已经放下宝玉这个人,心头自是毫不在意,因含着一缕恬静笑容,淡声道:“宝玉身子矜贵,偶尔生病也是有的,哪里就与我拉扯上关系了?我也知道,宝玉是二舅母的心头肉,说这些话,必定是一时情急才口误的,只是,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可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第50章:决绝

自黛玉进府之后,宝玉一直在她身边打转,贾母又一直极怜爱看重这个外孙女儿,这副情景,自是让王夫人心生忧虑,疑心因为黛玉的存在,会影响筹划多年的金玉联姻。

因了这番心思,她在暗地里,自是施用了不少手段,来打压黛玉,却没有想到,到了今日,听到宝玉抱恙的消息,黛玉仍旧意态悠闲,与往日的表现截然不同。

张大嘴巴,王夫人呆怔了好一会儿,这才隐约觉得,那天周瑞家的到北府探望之后,回说林姑娘已经变了性情,丝毫不在意宝玉,当时自己嗤之以鼻,如今细细思来,竟是真的了。

这样的转变,让她欣喜若狂,虽是如此,面上却不露出来,只挑了挑眉,绵里藏针道:“大姑娘出去,见了世面,如今再回来,性子倒淡了许多,连与我说话,也是一片漠然呢。”

其时,王夫人言语淡淡,却隐隐约约蕴含着嘲讽之意,黛玉抿唇一笑,一脸的云过风清,并不想与她争辩。

却听得贾母叹息一声,徐徐道:“罢了,且不说闲话了,玉儿,这些日子,宝玉的确时常念叨你,加上天气冷了,一时没留心,身子有些不爽利,瞧着很让人心疼。”

说到这里,便看着黛玉,含着笑意道:“少不得玉儿劳累些,去他那边瞧一瞧,好叫他早些放心,候安妥之后,再回潇湘馆歇息罢。”

闻言黛玉怔忡须臾,眉心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淡颦纹,心中涌起几许不快,几许不情愿。

对于宝玉,当初时常相对,慢慢滋生出的那一点少女情怀,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波折里,消逝得荡然无存,不留半点在心头。

相反,因为见惯了宝玉的幼稚懵懂,又常说一些出格的话,惹是生非,黛玉心中很是厌倦,只盼着以后的日子,能够远远地躲开他,彼此各自度日,再不相见。

只是,外祖母开口了,原是不好拒绝的,转念又一想,不如趁这个机会,与他彻底决绝,以免他又胡言乱语,让其他人误会,使自己陷入尴尬境地。

心中这样想,黛玉便微抿纤唇,点头应允道:“外祖母说的是,既然宝玉身子不好,我立刻便去怡红院探望,以免再生枝节。”说着,便起身辞了贾母,携着雪雁出来,取路折往怡红院。

及到了那儿,立在一旁的小丫鬟见状,忙请安行礼,出声通报,又伸手打起帘子。

黛玉微一颔首,便款步行了进去,刚走了几步,紫鹃便笑容满面地迎过来,带着欢喜的语气道:“姑娘可回来了,二爷念了好久呢。”

黛玉一身清然,淡淡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穿红着绿、满头珠翠,打扮得极是光鲜娇丽,眉间眼底,却隐约透着一丝苍白无力,想来整天争奇斗艳的日子,并不太如意。

虽然对这些心知肚明,但因黛玉已经断然决定,要舍弃这个人,到了如今,她过得是好是歹,自然都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如是,黛玉只噙了一抹淡笑,婉声道:“我与紫鹃姑娘,本已是形如陌路,如今紫鹃姑娘却用这般熟稔的语气说话,实在不妥。”

见黛玉一脸漠然,紫鹃自是心中失望,神情讪讪,不敢再出言亲近,却不妨袭人走上前来,唇边含笑,以冷嘲的语气道:“紫鹃妹妹见了以前的主子,忙不迭地过来奉承,不想林姑娘并不领情,倒真是白费心思了。”

听了这话,紫鹃脸上涨得通红,低垂着眉眼,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黛玉原也不在意她,却到底还是看不惯袭人尖利得意的模样,便冷笑了一声,泠然道:“听听袭人姑娘这番话,倒真有些当家主母的风范气度,只是我却不太明白,袭姑娘的身份,本也与紫鹃差不了多少,如今却这般出格,也不知这府里到底有没有规矩。”

听了这番尖锐的言辞,袭人不由一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欲出言辩解时,内间的宝玉已经听到响动,急急地道:“我听到林妹妹的声音了,林妹妹,快进来让我瞧一瞧。”

闻言袭人自然无法多说什么,勉强笑了一声,相让道:“林姑娘,请进。”

黛玉一脸冷色,也不再计较她们之间的纷争,只挽一挽流云长袖,悠然步进房中。

却见宝玉躺在床榻上,脸色略有些苍白,神情微见憔悴,却并无大碍,床头一众丫鬟林立,都打扮得莺莺燕燕、花枝招展,自是一片和乐融融、极其热闹的景象。

因有好一段时间未见黛玉,如今瞧着她款款步进来,一袭浅紫色对襟轻罗云裳,颜色浅得如轻轻呵出的如兰气息,下身配着水蓝色软纱百合裙,衣服裁剪合体,衬得其人风姿嫣然,婀娜纤柔。

云鬓如蝉,织锦束腰,走动间衣带轻扬,翩跹如蝶,说不出的清倩妍丽。

风姿如斯动人,宝玉看得目不转睛,眸中不由自主地流转出一丝痴意来,唇边笑容绽放,欢快地道:“林妹妹,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因为你不在,我可是茶饭不思,日夜想念,过得很不如意呢。”

黛玉明眸如波,轻飘飘地从侍立在侧的众丫鬟身上流转而过,淡笑道:“你这番话,未免让人觉得好笑,你原是这府里的凤凰儿,有这么多的女孩儿相伴左右,奉承服侍,怎么会不如意?”

宝玉呆滞片刻,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却很快镇定下来,笑着道:“虽是有她们陪伴,但林妹妹不在,我心里空空落落的,竟仿佛没有着落了一般。”

说到这里,便看向那些丫鬟,抬手一挥,嘱咐道:“罢了,你们也该累了,都下去歇息吧,我与林妹妹有话要说。”

众女孩听了,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答允下来,行罢礼,皆低垂着眉眼,鱼贯而出,雪雁见状,便也随着离开,至外间相候。

候房中安静下来,宝玉便痴痴凝睇着黛玉,语意中柔情款款,却略带着一丝幽怨:“那天府里打发人去瞧妹妹,我让周姐姐带话过去,不想妹妹却回了一番冷言,实在让人堵心,我可是一听了之后,便承受不住呢。”

听了这番话,看着这样的宝玉,黛玉不由有些无语,冷笑数声,拂袖道:“不知让人堵心的,到底是谁?”

“明明,我已经告诉过你,身处是非之地,不可肆意妄为,以免授人话柄。”

“虽然我与你,的确是一起长大的,但是,如今大家到底年纪都大了,各自过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了,你何必让人传那些话?”

“你是嫌府里的闲言太少,才特特火上浇油,想让全天下的人都来议论我,猜疑我,嘲笑我,方才心满意足吗?”

见自己情意脉脉,黛玉却依旧神色淡淡,言语漠然,宝玉倏然一惊,看向她的眸光中,渐次流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审视。

眼前的这个女子,与自己一同长大,无论喜怒哀乐,都不刻意掩饰,只以真面目示人,半点虚假也无。

这样的黛玉,如今的一言一语,自然都是出自真心实意,绝不会如他人一般,施用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

想到这里,宝玉心中蓦然生出一丝惊惧来,觉得眼前的黛玉,似乎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会因为自己的只言片语,而打闹哭笑不休的小女孩了。

正沉吟之际,听得黛玉的声音徐缓传来,带着一丝冷冽,似秋霜寒露一般:“你在府里闹,也就罢了,可是,在北静王面前,你竟然也不顾分寸,胡言乱语,幸亏北静王是端方持正的君子,不然,你便已陷我于万丈深渊,永不得翻身。”

听了这话,宝玉“呀”了一声,立刻忘记其他事情,若有所思地道:“不错,那天与北王爷闲聊时,他已经答允过,要为我周旋此事。”

说到这里,便定定看着黛玉,声音中略带着一丝忐忑,更多的却是期盼:“这件事情,你既已知晓了,想必是北王爷告诉你的,不知北王爷是否说过,接下来,他会如何斡旋?”

黛玉唇含冷意,淡淡地道:“你不必再抱什么期念,对这件事,北静王不会再插手,因为,我已经回绝说,整件事情,都是你的臆想,至于我,绝没有同样的想法。”

宝玉瞳孔一缩,眸中流露出几许震惊,几许诧异,几许不可置信,怔怔地问:“林妹妹何出此言?我与妹妹,本是一同长大的,比起其他人,要亲近许多,我盼着与妹妹长长久久在一起,妹妹心里,自然也该有这样的期念,如何……”

“打住,”黛玉不待他说完,便断然阻止,“你是你,我是我,岂能混为一团?”

眸中秋波一转,看着执迷不悟的宝玉,语意清美婉约如昔,却带着决绝的意味:“话说到这个份上,倘若你心里还不清不楚,我便将话明明白白地搁在这里,你心里有期念,我却没有,于我而言,你只是一个表哥,一位兄长,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是黛玉的见解,她不愿再与宝玉纠缠不清,成为薛宝钗、王夫人的眼中钉,成为一众期盼着攀上高枝的侍女忌讳、猜疑、防范的对象。

那样举步维艰的日子,她过了好多年,每一刻,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触,倦了一颗红颜心。

如今,将心里话和盘托出,决绝断念,当是给这段年少情错一个交待,一个结尾。

从此以后,天大地大,云淡风轻,再也无愧于情,无愧于心。

听了这番话,宝玉满面惊异之色,蓦然掀开锦被,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想要开口,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黛玉也并不说话,只临窗而立,身姿盈然,仿佛一痕画影。

室内静寂无声,落针可闻,

良久之后,宝玉方颤抖着声音,嗫嚅道:“妹妹怎么突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要知道,当年妹妹进府之时,我们同吃同住,有什么好吃的,我都给妹妹留着,妹妹也从不劝我走仕途之路,与我互许为知己。”

“后来,大家搬进大观园,我们一起吟诗作赋,读西厢记,在湖畔葬花,那么多的过往,那么多的事情,难不成妹妹都忘记了吗?”

见宝玉语无伦次地说起以前的事情,纠缠不休,黛玉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几欲拂袖而去,最后终于还是轻舒一口气,压抑住心情,断然道:“前事我已尽忘,从此再也休提。”

“有一句诗词,说是‘相见不如不见’,这话说得真好,我们就只当,当年我并没有进京,你不知道世上有个我,我也不知道世上有个你,彼此并不相识,没有交集,没有牵扯。”

宝玉怔怔扬起脸,看着几步之外,眉眼清怡却淡漠的女子,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屏障,已经在他们中间立起,令他与她,再也不能靠近。

恍惚中,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永久的失去了,虽然觉得疼痛,虽然觉得不舍,却抓不回来,无能为力。

黛玉骨子里,不但有着坚定决绝的性情,纯善温良之处,亦是少有人能及。

看着懵懵懂懂、面如死灰的宝玉,黛玉虽是并无半点留恋,却依旧动唇启音,语含警醒之意:“我与你,本是表兄妹,念在这一点情份上,我再唤你一声宝玉,反正,过了今天,我便再也不会喊了。”

“虽然不愿再与你有任何来往,但我心里,另有一番话,要嘱咐你,你爱听,我心里很高兴,倘若不愿,我也没有法子。”

“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宝玉你的一举一动,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没有半点忌讳。”

“后来,我渐渐懂了,是因为自你出生之后,一直都生活在贾府这个圈子里,因为有老太太、太太宠着,因为有荣国公之孙的身份做依靠,其余的人,无论情愿还是不情愿,都会顺着你的心意,绝不会有丝毫违逆之举。”

“因了这个缘故,你才会觉得,自己站得很高,才会肆无忌惮地,说一些出格的话,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反正,整个世界都围着你转,没有谁会批判你,反对你。”


第51章:间隙

宝玉仍在怅惘之际,听了黛玉这番暗含深意之言,倏然瞪大眼睛,震惊不已,眸中流转的光芒,却依旧浑浑噩噩,诧异地问道:“无缘无故的,林妹妹说这些做什么?”

见他如此懵懂,黛玉眉心浮现出一抹清浅颦纹,微叹道:“你听不明白吗?我是想说,你过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优渥无比,让你沉浸在这个世界里,虽然年龄增长了,心智却一直停留在小时候,看不到外面的变故,不明白世事艰险。”

“今时今日,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靠身份得来的,倘若除开了这层身份,你不过是个被人宠坏的孩子。”

说到这里,轻凝烟眉,声音略高了几分,带着意味深长之意:“人生在世,世事变幻,难以预测,倘若有一天,这府里再也不能护你周全,你可曾想过,将来要怎么生活?怎么安身立命?”

“退一步说,就算将来这儿依旧富贵两全,你是堂堂男儿,本该立定志向,做一番事业,承担自己身份所赋予的责任,而不是,依仗着先祖庇佑,碌碌无为地过日子。”

这样的话语见解,宝玉自是从未想过,亦从不曾听人说起过,不由得神色一敛,眉梢眼角,皆是惊诧之色。

这般沉吟良久,宝玉略微皱眉,看向黛玉的目光里便多了一缕若有所思,动唇道:“听妹妹这番话,想来妹妹心里,是气恼之前我在他人面前,一时不小心,说了些出格的话,又担心将来会出现变故,这才决意要与我断绝来往。”

轻扬唇角,温柔一笑,语意亦温情脉脉:“其实,妹妹实在过虑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根基是极深厚的,又有当贵妃的大姐姐,我们安心享受富贵就是,哪里需要操心其他的?”

“至于我自身,有时候,的确没有依规矩说话做事,却是因为我心里太在意妹妹,才会犯这样的错误,还请妹妹谅解一二。”

说到这里,便站起身来,伸手来牵黛玉的衣袖,软软地道:“林妹妹,我的心意,你当是明白的,虽然这府里,有上百个女孩儿,但在我心里,从没有人及得上你,也没有谁比你更重要,今后的日子,我愿意事事留心,顺应妹妹的心意,绝不会再让妹妹忧愁烦恼。”

他说得殷勤小心,一言一语里,皆是柔情蜜意,黛玉却是不为所动,退后一步,侧身避开他的手,冷笑道:“刚才我已经明明白白地说过了,无论你心意如何,如今的我,半点在意之心也无,你却还来拉扯,可见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了。”

“你别打错了主意,对于你,我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断绝一切关联,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更改。”

“如今,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不过是念在大家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又看不惯你成天在闺阁里嬉笑打闹,无所事事,才与你推心置腹,想劝解一番,让你能对自身的处境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轻拂云袖,看向他的眸光,如凝上了冰雪一般,再无半点温度,随即道:“我是一番好心,听你这番回答,却似乎半句也听不进去,只是一心一意地,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围着你转,都会迁就你,而你,也并不需要长大。”

“即是这样,今后的日子,你不妨继续在那些看重你的女子中间周旋说笑,而我,只在潇湘馆过自己的日子,各在一方,各不相干,反正,我已经尽了心意,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心里都是安然的,绝不会再有什么遗憾。”

她这番话,一言一语,清清楚楚地自唇边吐出,声音温婉平静,淡然无波,然而,唯其如此,才显得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绝无半点虚假。

宝玉脸色一僵,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觉得,眼前的女孩,浑身上下,透出一抹清冷的气韵,一缕迫人的光华,令他不敢直视,也不能再亲近。

到了此时,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黛玉,当真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往,放下了他。

这时黛玉因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也不愿再耽搁,冷淡笑道:“我言尽于此,今后,我与你,不必再相见,即便不得不见,亦形同陌路罢。”言罢,便一挽衣袖,转身而去。

看着那曼妙袅娜的身影,一点一点,自眼底而去,消失在珠帘之后,宝玉动了动唇,想要出言阻止,终于还是止住了。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黛玉是性情决绝之人,一旦下了决心,无论自己再说什么,再做什么,都不能让她重新回头。

颓然坐下,心中生出一抹秋风般的哀伤,虽然入眼处,皆是笑脸相迎的殷情女子,端庄如宝钗、灵动如湘云、妩媚如袭人、柔婉如紫鹃,不一而足,可是,能走进他心底的,却始终只有一个绝代佳人黛玉。

虽是姹紫嫣红盈于目,佳人难再得。

越是在意,便越不舍失去,可是,走到今时今日,他终于,还是失去了她。

叹一声,没有她在身边,今后的日子,该怎么继续?

回到潇湘馆,小丫鬟春纤上来请安,黛玉让她起来,四下打量,见房中窗明几净,陈设有致,便颔首道:“这些日子我不在,难为你打理了。”

春纤唇边含笑,忙答道:“这是奴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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