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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挽红楼-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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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锦绣丛中,谁曾全心相信谁?谁又懂得谁的委屈?
长叹,繁华深处,谁是谁的知己?谁又了然谁的心?
然而,以黛玉素来清冷骄傲的性情,即便心底哀冷如冰,即便想哭想落泪,也不愿让别人看出来,反而还笼着手,唇角迫出冷月般清凉的弧度,却并不回头看水湄,只慢慢道:“既然郡主将我想得如此不堪,那么,就当我是那样的人罢。”
水湄呆呆看着她,神色错愕而无法置信,咬着唇道:“你竟然没有否认?也就是说,你真的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
“湄儿,”蓦然有男子的声音传至耳畔,有着难耐的急切和毫不掩饰的责备,“休要胡说八道。”
其声清越悦耳,似剪水而过的暮春温风,潺潺拂过耳际,带着熟悉之感,黛玉蓦然抬头,看到了自屏风后踏步而出的水溶。
目光所及之处,他以青玉金翅冠束发,身上穿一袭月白底海水蓝式样的蛟龙出海长袍,腰际束着玉色长青带,结着晶莹澄澈的羊脂双环玉佩,徐缓行了过来。
冬日阳光疏落,自窗棂透进,落在他颀长的身形上,映出清浅如暮月的光圈,兀自如玉树临风,占尽风流。
黛玉神情有瞬息的凝滞,料不到竟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见到他,一时之间,心底再没有别的念头,只怔怔看着他,望着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这般怔怔的,水溶的目光,却已经凝在她身上,流露出一丝痴意来,但见映入眼帘的少女,靥上薄施粉黛,发上别着一枚薄银翠钿,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七宝玲珑流苏簪,甚是简单。
其时,她静静立于窗下,穿一身水绿色挑花裙装,别无花饰,只在衣襟和袖口边缘处,以丝线绣了含苞露蕊的梅花,零零星星地散落着,以做点缀,搭配着淡紫纱缎披风,淡得仿佛呵出的一口如兰气息,一如既往的淡妆素服,却别有一番清减素雅,让人油然生出怜惜倾慕之情。
绝代有佳人,倾城当如是。
虽然已经在脑海里,在心底深处,千百次描摹佳人的云鬓娇颜,但此刻清晰地看着她,水溶神色里依旧有着丝缕的痴惘,几乎要径直走到她面前,却到底还是稳住自己的情绪,停在离她三尺开外的地方。
须臾,水溶稳住声音,凝睇着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欢喜和畅然,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为一句:“一别多日,林姑娘别来无恙?”
黛玉轻“唔”了一声,已经聚拢心神,敛衣行礼如仪,口中温婉道:“劳王爷惦记,我很好。”
水溶忙伸手虚扶,叹息道:“林姑娘太多礼了。”
黛玉不语,向水溶行罢礼,方起身而立,眉心若蹙如颦,看他一眼,又飞快转过头,满腹疑惑化作良久的默默无声。
水溶心思本甚是明透,加上眼底心里,都只有她一人,如何能不明白她的心思,踌躇着道:“林姑娘可是在惊讶我为何会在此处?刚才我下了朝,来这里探望湄儿,可巧下人来报,说林姑娘到了,一时来不及回避,便去了屏风后暂避,姑娘千万别见怪。”话未说完,脸上却已经透出一丝薄薄的红色。
听了他模糊的解释,黛玉自己也觉得尴尬,虽然明知他言语不尽不实,却到底不能揭破那层纸,淡淡抿了唇,问道:“原来如此,王爷近来可好?”
水溶“唔”了一下,虽然知道黛玉不过是客套之言,心头却依旧欣喜万分,连连点头,半是感慨半是懊丧地道:“很好,只是因为朝务甚是繁忙,又要照应王府的事情,才忽略了姑娘,姑娘……”说到这里,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声音渐低渐微,终于止住了。
须臾,水溶轻咳一声,目光终于从黛玉脸颊上恋恋不舍地移开,落到水湄身上,轩起剑眉,肃声道:“刚才你与林姑娘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林姑娘玉洁冰清,你怎能妄自揣测,说出那些话来伤害她?你当真糊涂了。”
水湄身份素来矜贵,何尝听过这般严厉的话语,面上不禁变色,一时也顾不上其他,只咬着唇辩解道:“我怎么糊涂了?我说了,会尽心尽力帮助林姐姐,可是她还是坚持要留在宫里,难道还不是心慕皇权,难道……”
“湄儿住口,”听得她仍旧没有醒悟过来,水溶甚是生气,冷寂了声音道,“素日里你也甚是明白,怎么如今看问题竟如此肤浅?林姑娘遭贾府、元妃算计,被迫入宫,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你不但不理解体谅,反而还说这些堵心的话,你对得起林姑娘吗?”
水湄仍在懵懂之际,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却又见水溶一脸铁青,冷寂如冰,是素日里从未见过的,不禁心生畏惧,欲言又止。
水溶呵斥完,也不管她,只回身定定瞧着黛玉,声音在瞬间柔和下来,似破冰而出的潺潺温水:“湄儿不懂事,最爱信嘴胡说,姑娘千万别生气,更不要放在心上。”
这样温雅的言语,落入耳中,按理说可以直暖进人心底,但因之前被水湄误解,黛玉只觉得心灰意冷,如今见水溶态度温和,心中也依旧凝着薄冰,无法溶化,一径恻然低首,淡淡道:“我没有生气,虽然郡主说要与我姊妹相称,但我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身份,哪里有资格生气?”
听得她言语中带着自伤之意,水溶心中倍觉难受,眉心闪过一丝了然,长长叹息一声,方澹然道:“林姑娘若是没有生气,怎么会说这些赌气的话?”
抬起手来,几乎要抚上她的脸颊,却又很快清醒过来,硬生生停住手势,声音中满是追忆与温柔:“当日在北王府时,我与林姑娘,虽然只匆匆见过几次,但是,我绝不会忘记,那时的林姑娘,眉间眼底都是纯真,不染半点世俗,当日如此,如今依然。”
“无论旁人怎么看,无论姑娘处境如何,我始终相信,林姑娘绝非贪慕虚荣之辈,至于今日之事,林姑娘必定另有苦衷,或是自有打算。”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继而敛了神色,明澈的眸光里,有着温和而懂得的光华脉脉流转,一字一字郑重地道:“我相信你。”
诚恳而轻柔的话语,一点一点倾入耳中,善解人意之余,满是体贴与了然,黛玉神色里有无尽的震惊和动容,秋水明眸骤然浮上一层水雾,再也不能自抑。
原来,众生芸芸,虽然知音难遇,却并不是没有。
叹一声,人与人的心,从来都是有距离的,再怎么亲近,都不能合成一个人,如同立在两个陡峭的山头,遥遥相望,以为彼此的距离,只要一伸手,就能够触即,但事到临头,方才发觉,无论谁与谁,无论什么时候,要走在一起,贴近在一起,脚下还有万水千山,还有无穷无尽的沟沟壑壑。
可是,到如今,在情同姊妹的水湄都误解自己的时候,却有一个人翩然而来,一言一语中,尽是温文与懂得。
他说:我相信你。
没有真心的相待,没有细微的观察,没有深切的在意,谁也不能明白谁的心,更不能对另一个人产生真正的信任。
品着他的话,黛玉一时竟痴住,只觉得再好听的甜言蜜语,再多的言语,都及不上这四个字的力量。
冷风沉寂,一阵一阵扑到脸上,黛玉的眼眶却热热的,湿润一片,几乎要落下泪来。
冬日阳光疏落,与他相处的往昔,那些温柔旖旎的回忆,似在空中开出一朵又一朵明媚鲜妍的花,交织着今天的际遇,让人心绪悠悠,百转千回不可止。
许久,黛玉终于仰起头来,泪水朦胧之际,正迎上水溶专注而诚恳的目光,却又那么轻柔,那么温和清浅,仿佛江南三月里,映照在秀丽山水间的璀璨月光一般。
在这温暖脉脉的瞬间,黛玉感喟之余,几乎生出一丝错觉,如果,能有这样的目光始终萦绕左右,那么,隆隆寒冬,始终会过去吧?
如果,能有这个知己懂己的人陪在身边,那么,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也应该能够容易很多,温暖很多吧?
然而,终究只是错觉,只是瞬间的迷离,到头来,一切都沉寂下来,归于清明。
见黛玉眼角有泪,水溶心疼之余,终于无法自制,踏足向她行近一步,温意扑面而落,声音亦如萦在耳边一般:“好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姑娘执意要留在宫闱,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我能够理解姑娘,但是,以姑娘的性情,实在不适在此地久留。”
他说到这里,呼吸中逐渐有了一丝急迫和热烈,声音里隽着几许柔情,几许痴意:“我无意探寻姑娘的隐私,只想告诉姑娘,只要姑娘说一声,无论有什么难题,我都会心甘情愿地帮姑娘解决,倘若姑娘想出宫,我也必定会不遗余力,帮姑娘达成心愿。”
他说得那样郑重温柔,几乎能将人的身心都淹没,黛玉闭了眼睛,方缓过神气,勉强笑道:“王爷待我如此,我心里甚是感激,然而我早已经决议,有些事情,要我自己一人面对,不愿牵涉他人,还望王爷体谅。”
这样断然的拒绝,水溶如何能不明白,眸中的光华如蜡烛一般,在一瞬间黯淡下来,半晌才叹息道:“原来我在姑娘心里,始终只是一个外人。”
他这样的态度,叫黛玉心生不忍,定一定心神,方别过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不愿连累王爷。”
听了她的话,水溶眼中黯然的神色微微一亮,似跳跃的烛火一般,轩眉道:“姑娘不必说这些,只要姑娘愿意倾诉心事,溶愿意陪在姑娘身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他这样不急不缓,细细说着自己的心意,落入黛玉耳中,心头不禁又是一阵慌乱,再也说不出话来。
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呵。
人在尘世,再多艰辛,再多坎坷,都敌不过一个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倘若这个男子,对自己并不真心,这样的八个字,怎会轻易出口?
百折千回之后,她终于不再懵懂,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个男子,对待自己的心意。
然而那又如何?此时此刻的她,心底始终只有一个念头,只想让贾家为自身的薄情付出代价,至于其他的,她不愿也不能去想。
她要面对的,是整个贾家与元妃,她不会忘记,北王府与贾家是世交,这一点,她更不会忘。
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让名誉清白的水溶卷进这场是非纷争里,更不愿让他为难。
世事无常而艰难,叫人身不由主,却无从选择,不得不孤身向前,直面坎坷。
心思这般一转,黛玉已经抬起头,向他扬唇一笑,然而那份笑里,分明有一丝凄楚,似颤栗在萧瑟秋风里的花朵一般:“多谢王爷美意,但我孤独半生,早已经习惯了。”
水溶眼底漫生出几许凄凉,再瞧不见之前那份从容温润的光彩,蓦然抬起手来,一掌拍在案几上,激得茶壶杯盏骨碌碌滑落而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亦有清怡的茶香伴着水雾,徐徐氤氲开来。
迷离的水雾中,黛玉、水湄倏然一惊,均变了脸色,一同抬眸看向水溶,惊愕到不知所措。
在两人的注视下,水溶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向黛玉拱手为礼,歉疚地道:“是我失态,惊扰了姑娘,姑娘勿怪。”
他说到这里,微微闭了眼睛,神色似夜色一般凄暗,声如重重叹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遗憾伤心,必定是我不够好,才使得姑娘不能推心置腹,不能全心信任我……”他言语喃喃,慢慢仰起头,眼角却隐有清泪闪烁。
见自己屡次推拒,他却毫无怨言,反而只是自责自己不够好,黛玉不忍再听,亦不忍再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沉溺于他的款款柔情,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寻求现世的寂静与安宁。
仓惶转过身,黛玉匆匆一拜,言语中有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我还有事,改日若是有闲,再与王爷、郡主叙话罢。”言罢,即刻携了雪雁,只身离开,留下水溶,独自立于萧萧冷风中。
第10章:争斗
回到凤藻宫,黛玉不免到元妃客套一番,说些水湄相待甚好的话,又问候了元妃几句,陪着用了午膳,方才回到清韵阁。
候伺候的人尽皆退下,雪雁取了冰纹玉碗,斟了一盏红枣燕窝送上来,蹙眉道:“刚才用饭时,姑娘只吃了几口,可要注意一些,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她说到这里,怅然一叹,声音亦低了下来:“这些天被困在宫里,好容易见了湄郡主、北静王,北静王又那般诚恳,姑娘何必一定要拒绝他的心意?虽然贾家势力不算小,但是,在北王府面前,却是不值一提的。”
黛玉不语,伸手接过玉碗,用银匙拨弄着,心底甚是黯然,良久方道:“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们要面对的,不止是贾家,还有元妃。”
眼睛微阖,有凄惘的神色一转,旋即也叹息道:“北王府声誉极高,你当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牵扯上后宫,事情便棘手许多,我岂能让北府牵涉进来?到时候,岂不有损北静王‘少年贤王’的名声?”
雪雁看着她,小心翼翼觑着她的神色,沉吟道:“这些我是知道的,可是,北王爷是皇亲国戚,深得圣上欢心,身份非同小可,倘若他肯出面帮忙,不是容易很多吗?”
黛玉抬手一摆,起身立于窗下,低下眉睫,声音清凌凌的,似凝着薄雪一般:“事情我自有决断,你不必多说。”
她言语淡淡,却蕴着断然的意味,雪雁听在耳里,几乎想要放弃,却到底还是不甘心,咬一咬唇道:“姑娘心思明透,蕙质兰心,应该看得出北王爷对姑娘,分明有一份情思,既是这样,他答允姑娘,要全力相助,自然不会食言,姑娘……”
“雪雁,”听得她直言水溶的心意,黛玉面上发热,想来已是红晕如霞,即刻出口制止,“北王爷之心,我很明白,也知道只要我开口,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帮我,这一点,我并不怀疑,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思量。”
抬眸处,风扑簌簌吹落庭前梅花,浅白深红落了一地,连带着黛玉的声音,也染上了一点清疏冷寂:“你当知道,此时此刻的我,所有的心思,都只放在要让贾家付出代价上,至于其他的,我根本无暇去想,也不能放在心上。”
“君心皎皎,明澈如月,然而,在我心中,他终究只是与我有过几面之缘的男子,我敬他重他,也感激他能懂得我的心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说到这里,合眼吐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半晌才聚拢自己的心绪,敛声道:“明明心里没有他,明明不能回报他的情意,倘若非要懵懵懂懂,接受他的帮助,岂不是骗他利用他?这样的事情,我做不来,也不屑做。”
“所以,再苦再难,我都会独自承担,哪怕要以生死为注,也绝不会将他人牵扯入局。”
清新的吴侬软语,仿佛自江南山水间吹拂而过的清风,然而一言一语间,却坚决如斯,宛如断刃落地一般,雪雁眉眼间皆是怔怔之色,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一早就知道,黛玉是极独特的女子,可是直到如今方知,虽然受尽百般委屈,千般冷淡,黛玉的心思,依旧纯真清浅,一如当年。
虽然知道,接下来的人生之路,若有水溶在身侧,必定能够轻松许多,可是,因为心底没有滋生出相同的情意,她便不愿意,将他牵扯进来,这是她的决断,也是她最珍贵的地方。
如此坦率磊落的性情,别说女子,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也并不一定能做到。
心思这般一转,雪雁便叹道:“姑娘的心思,我明白了,只是北王爷那边,本是一腔热情,不料遭姑娘见拒,王爷心里,不知会怎么难过,只怕……”她说到这里,看了黛玉一眼,神色间满是抑郁感叹之色,唇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止住了。
听了这番话,黛玉心底也漫生出一丝沉重,在房中慢慢踱步,默了许久,方稳住自己的心神和声音,却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一份唏嘘与悲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也没有别的法子。”
唇角淡淡牵起,然而那份笑里,分明有几许酸楚与无奈,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寂下来:“罢了,不说这些了,雪雁,你应该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回拒了他,如今又何必再多想?始终于事无补,不过是徒添伤感罢了,还不如收拾心情,走好接下来的路。”
雪雁默默良久,终于无言。
翌日起来,已是二十六日,黛玉一早起来,依旧先至雪雁房中察看,见她靥上的伤痕,比起昨天,又淡了一些,不禁甚是欣喜,因道:“这‘琼玉复颜膏’千金难求,效用果然非同寻常,你的脸,只怕要不了几天便能光洁如初了。”
抿了一口盈盈如碧的茶水,温润清冽的感觉从口中延续到心里,旋即道:“下次如果有机会遇上他,真要好好说一声多谢。”
雪雁点了点头,也满脸感激之色,道:“虽然他言语有些唐突轻薄,但总算没有欺骗我们,也算不错了。”
说到这里,看了黛玉一眼,复开口时,声音中带着积蓄了许久的疑惑诧异:“说起来,前两天遇见的那个男子,行事总是不按章法,也不知是什么来历。”
黛玉闭上双眸,心底漫生出无声的叹息,声音亦低了下来,带着不可知的惆怅和感慨:“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见解虽然很豁达,却说偷得浮生一日闲,似乎也是苦中作乐,只怕与我同命相怜,日子也过得不甚如意。”
雪雁闻言,微微叹息,亦是伤感不已,默了一会儿,方咬着唇道:“姑娘说的极是,对他这人的身份,我很是好奇,这个人能在宫闱自由走动,为姑娘放烟花,也没人过来管,未免太不寻常了。”
黛玉心头亦早有疑虑,如今听了这话,默了一会儿,方才镇定下来,抬手一摆,淡淡道:“也罢了,能不能再见面,还不知道呢,想那么多做什么?”
雪雁沉吟片刻,正要点头时,不妨窗下传来一声轻笑,旋即听得有女子冷声道:“也许姐姐与那男子,不会很快见面,不过,今儿个姐姐得到娘娘面前,好好解释一番了。”
其声冷寂如冰,带着一丝炙热的欣喜,透过窗棂徐缓传进来,却是探春。
黛玉、雪雁互看一眼,都变了脸色。
到底还是黛玉的定力更好一些,很快镇定下来,抬眸望着掀开珠帘,踏步行近的探春、侍书,淩声道:“怎么这几天,妹妹常来我这里走动?何况,现在天才刚亮,妹妹就过来了,知道的呢,说妹妹顾念姊妹之情,所以这样,不知道的人,还只当妹妹在监视我,实在有失千金小姐的体统。”
探春淡淡抿唇,然而那笑里,分明有着冰雪的味道,笼着手道:“林姐姐不要岔开话题,更不必说那些明嘲暗讽的话来揶揄我,刚才我听到姐姐与雪雁的对话,你们两人,分明在宫里遇见过一个男子,还在一起呆了很长时间,哼,这些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姐姐休想抵赖。”她越说越得意,踏步走到黛玉面前,入鬓长眉斜飞,颇有几分终于扬眉吐气的意思。
听得她言语中尽是针锋相对,黛玉神色一冷,复又如常微笑,平心静气地道:“那个男子,不过是出去散步,偶尔遇上罢了,就算告到娘娘面前,也没什么大不了。”
明眸湛湛,似有意若无意地从探春面上拂过,旋即淡缓了声音道:“倒是妹妹自己要好好思量,为这么一点小事,值得去娘娘跟前闹一场吗?倘若娘娘看到我们不和,必定要动气,到那时,真不知她要责怪我不该出去走动,还是怨怪妹妹无事生非,兴风作浪。”
听了这番淡定自若、从容不迫的言语,探春面上变色,浮现出一丝迟疑踌躇,然而即刻回过神来,冷笑道:“我差点忘了,林姐姐不但文采出众,还素有舌绽莲花的本事,遇事不但沉稳不乱,反而还能胡搅蛮缠,不过,姐姐不用再在我跟前浪费心力了,我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今儿个定要去娘娘跟前回话。”
她说到这里,仰起头来,目光中有一丝寒意一闪而过,旋即扬眉道:“自进宫以来,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娘娘都赞不绝口,对你好得不得了,不过是因为你姿容出众、行事从容罢了,不过,倘若让娘娘知道,你命犯桃花,来了这深宫里,竟也能招惹到狂蜂浪蝶,不知她会怎么看你呢?”
听得她这般处心积虑,黛玉冷笑不语,眉眼间并无半点波动,倒是一旁的雪雁听得胆战心惊,气息急促攒动,咬住嘴唇,向探春道:“三姑娘,你与我们姑娘,之前的关系,纵然不算亲如姊妹,也不至于太差,怎么如今竟要这样对待我们姑娘?不如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就此罢了。”一面说,一面步上来拉住探春的衣袖,脸上尽是殷切的央求。
探春神色间尽是不屑之色,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哼道:“这里是主子在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了?”
说着,弹了弹衣服,转首望向黛玉,冷冷道:“姐姐口才好,我很清楚,不过,在这里说话,没什么意思,还是去娘娘跟前,再施展本事罢。”
黛玉看也不看她,只噙着一抹冷笑,道:“就算要去娘娘那里,也要容我先梳洗才是,我不像有些人,为达目的,可以一径失仪,连站在窗下偷听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听得她言语中满是讥讽之意,探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甚是尴尬,半日才哼了一声,咬着唇道:“你爱怎么说,都随便你,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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