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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每天看小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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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永嗔把前头账目都整理明白,非到用印不可之时,才是他李尚德见真章的时候!
早有小吏把户部进展汇报给李尚德,得知永嗔行事受阻,李尚德心情大好,今日便叫了一台大戏——请了京城有名的戏公子白玉萏。
戏台上,白玉萏唱到一半。
李尚德已是按耐不住,高声叫好,“赏他!”就叫换人做戏,要那白玉翠下来陪他。
白玉萏虽是戏子,却生得一副清贵相貌,唱念做打无不美到极致,勾得这京都多少权贵为他痴迷。他又是个清高秉性,不肯给人养在府中,虽然飘零谋生,难免有挣扎沉浮,却从不低头的,其中也很吃了些磨难,倒也都挺过来了。
李尚德为了请他一台戏,花了大价钱,早存了要“物尽其用”的想头。
一时白玉萏下来,李尚德难免拉拉扯扯、有些不堪之词。
白玉萏不肯屈就,立时就让李尚德恼了。
这李尚德横鼻子竖眼,才要用强,就见小厮一溜烟跑进来,附耳道:“老爷,外头十七皇子亲自来了,带了兵呢……”
“他娘的……”李尚德裤腰带都解了一半,猛地里听到这么一通传报,立时软了,一面胡乱扎着裤腰带,一面骂道:“真他娘的邪性——上次一个苏子默,这次一个白玉萏,这十七爷跟老子犯冲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园丁: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5…11…03 21:26:08
读者“兮兮”;灌溉营养液 +1 2015…11…03 17:28:47
读者“兮兮”;灌溉营养液 +1 2015…11…03 17:28:44
读者“兮兮”;灌溉营养液 +1 2015…11…03 17:2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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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暖洋洋豆沙包”;灌溉营养液 +1 2015…11…03 09:41:03
感谢小天使:
蔚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11…03 17:23:56
兮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11…03 16:59:36
大家先享用~~还有二更,(*  ̄3)(ε ̄ *)
第37章 臣太子洗马方敖,见过十七殿下
李尚德才把裤腰带系好,一队腰间佩刀的羽林军便闯了进来。
这些羽林军一言不发,各有分工,化作几股,往各房而去,翻箱倒柜,如入无人之境。
李尚德气得脸色蜡黄,手指颤抖,不知该骂一个,哪还顾得上一旁被他剥了一半衣衫的白玉萏,一把扯过那小厮来,声儿都劈了,急问道:“十七爷人呢?!”
“回、回爷的话,十七殿下在前头……”
李尚德把那小厮往地下一掼,忙往前院赶去。
众羽林军也不拦他。
李尚德到了前院一看,差点气歪鼻子,只见永嗔正斜躺在他那紫檀木的太师椅上,品着香茗好不悠哉。
见李尚德来了,永嗔嘻嘻一笑,又嘬了一口热茶,摇头晃脑感叹道:“好茶好茶,李主事——这一两一金的云雾茶,你怕是要贪污不少才能喝得起吧?”
李尚德原本气得发懵的脑子也慢慢冷静下来,彻底撕开了面皮,因冷笑道:“便说十七爷还嫩了点,这里头的事儿不懂。为官想要发财,贪赃受贿其实是下策,上策就是挑唆皇帝花钱,只要皇上将大笔银子花在你的衙门里,你想不发财都难!”
永嗔“哦”了一声,知他定然还有下文。
果然李尚德又道:“户部是管收钱的地方,钱最多,但是户部官员未必是最肥的。古往今来,总是花钱多的衙门官员外快最多,譬如当初修三海,工部最肥,但是好处要分给内务部一大部分……这一块,十七爷若感兴趣,不如问问太子爷的奶兄,做了二十年内务府总管的简策简大人……”言下之意,这才是当朝第一巨贪。
永嗔不置可否,只是吃茶,乜斜着眼睛笑瞅着李尚德。
只看得李尚德心头火起,若不是前院也站满了御林军,真是玉石俱焚之心都有了。
一时后院的羽林军归来,捧了官印钥匙等物,禀报道:“殿下,东西找到了。”
永嗔这便笑嘻嘻扫了一眼,“收好收好——李主事如此配合,真是乖巧懂事儿。”
说着便带人大摇大摆欲走。
李尚德拦不住他,只立在原地,冷笑道:“十七爷,京师重地,你无召出兵,犯了大忌。下官要参你——非但你,今日跟了你一起来的众羽林军,下官要一并参了!”
永嗔不以为意,“李主事请便。”
李尚德在他背后叫道:“十七爷是龙子凤孙,皇上兴许不加重刑于你——这些羽林军,却是死罪难逃!”
永嗔背对他摆摆手,连话也懒得回了。
李府外头,一见永嗔出来,莲溪忙上前汇报,“殿下,蔡家小孙子已经安全抵京,方敖方大人亲自送到蔡家去的。”
永嗔问道:“你可去看过了?如何?”
莲溪面露不忍,说道:“着实可怜。那奶娘带着一个五岁孩子,死里逃生,如今虽然到了京中,已是伤了根本,如今不过续命罢了。那蔡小公子……”他叹了口气,“当初城破之时,他爹娘让奶娘并几个护院带他出城。那几个护院路上为了保护他们,都死了。只一个奶娘带着他躲到郊区小村子里,怕给乱党贼子查出来,便教给他,说他是村头王家的孩子,叫王阿牛。”
永嗔听莲溪说着,遥想当日平阴县被血洗之时的惨烈场景,虽然知道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还是不禁心弦紧绷。
却听莲溪又道:“结果那蔡小公子被吓得狠了,如今回了京中,见了人,仍是只说自己叫王阿牛,爹娘也不敢认……”
永嗔长叹一声,心中唏嘘,这便往蔡府而去。
他到蔡府,却正遇见方敖要离开。
两人一照面,都打量了对方两眼。
这还是他俩第一次见面,虽然早已耳闻过许多遍。
永嗔是早就听说,太子哥哥少年时身边曾有两名伴读,一位姓柳,后来随父外任,至今未归;一位姓方,十八岁便中了榜眼,做外任官时考绩年年优异,本来凭资历调回中央做个大学士都绰绰有余了,却又自请做了闲职太子洗马——而向来不肯屈才的太子哥哥竟没有驳他。
方敖却是在外为官时,便听说了许多关于十七皇子之事,余者还好,今年竟听说这十七皇子搬入了毓庆宫——难免要让方敖多思量几分。
此时永嗔见方敖生得方鼻阔口、端庄正气,倒与想象中名士风流的模样不太一样——原来太子哥哥身边还有这样面相古板之人。
方敖却是看永嗔,虽然隐约已有少年长开之态,却还未脱孩童大概,与他想象里心中藏奸的模样也不太一样——原来倒真还像是个“弟弟”。
不过一两眼的刹那,永嗔已先笑道:“方大人,久仰久仰。这一遭劳你送蔡小公子回京,我这里多谢了。”说着一揖到地。
方敖侧身不受,一板一眼行了礼,先请安道:“臣太子洗马方敖,见过十七殿下。”等永嗔免了他的礼,方敖又道:“此系太子殿下所托,乃是下官分内之事,不敢当十七殿下的谢礼。”说着也一揖到地。
永嗔本人是个嬉笑怒骂混不吝的主儿,且个人性格极强,甭管原本多么严肃古板的人,往往都能给他带着跑偏了——像方敖这样丝毫不为所动的,还真是第一回碰上。他不由又看了方敖两眼,笑道:“你既这么说,那我回头只谢太子哥哥便是。”
方敖垂着眼睛,不亢不卑道:“理当如此。”又道:“下官还要往毓庆宫回话,若殿下别无差遣,请准许下官告退。”
永嗔拧着眉头打量着他,觉得这个方敖身上的气场很微妙。
他绕着方敖转了一圈,忽然问道:“本殿下欠了你银子没还?”
方敖平静道:“回殿下的话,不曾。”
永嗔见他不接这茬,便摆手道:“你去吧。”
一时方敖离开,永嗔在原地又站了一站,问莲溪道:“我可是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莲溪笑道:“方大人才回京中长留,您这是第一回见他——哪来的什么得罪?再说了,您是殿下,他是个做臣子的,谈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
永嗔疑惑道:“那他……”
不好用语言表达,就是方敖那种回话时的语调表情,有点微妙的敌意。
莲溪却已是明白过来,笑道:“殿下,您又是不是银子,哪能人人都追着您捧着您呢……”
永嗔哑然,继而自失一笑,叹道:“正是你这话——是我想左了。”
他又没有主角光环,哪能是个人一见他就被“王八之气”征服了呢?
说话间,永嗔已进了蔡府。
只两进的小院落,蔡世远坐在庭院里的躺椅上,正与跟前一个小男孩说话,躺椅旁的石凳上摆着一根拐杖——自那日晕厥后,蔡世远便有些不良于行。
上次永嗔留下的四个太监陪在一旁。
永嗔料定那小男孩便是蔡世远的幼孙,蔡泽延。
他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
“孙儿,你记住了,你爹是元顺十七年的进士,名叫蔡子真,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我是你的爷爷……”蔡世远的声音苍老粗噶,透着悲凉。
那蔡泽延只是往后躲,口中叫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我叫王阿牛,我爹娘都是平阴县王家庄子上的住户……我不姓蔡,我没有爷爷……”
也不知他小小年纪,究竟在乱贼洗城中见了什么,竟吓成这副样子。
蔡世远捉住孙子双臂,厉声道:“你记住了!你叫蔡泽延,是咱们蔡家唯一的骨血了!”
蔡泽延被他捉住双臂,躲避不开,吓得哭泣起来。
蔡世远被那哭声所动,悚然一惊,迟缓地放开双手,仓皇道:“别哭……别哭……是爷爷太着急了……”他严厉了一辈子,不管是对儿子,对孙女,还是对皇子学生,都是一副古板严肃的面孔——如今面对这样一个吓坏了的小孙子,他亡子的独苗,竟不知如何是好。
永嗔才要上前,就见屋里疾步走出来一个素衣小姑娘,正是那蔡慧。
蔡慧径直握住了蔡泽延的双肩,迫使他抬头望着自己的眼睛,铿锵有力道:“弟弟,你不要哭,我是你的长姐蔡慧。你回来时,脚上穿的鞋袜,怀里藏的荷包,都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蔡泽延呆呆望着她,忽然讷讷喊了一声,“姐姐……”
“哎……”蔡慧应了一声,仍是握着幼弟双肩,掷地有声道:“从今往后,我不但是你的长姐,我也是你的爹,你的娘。你不要怕,坏人来不了都中,你是咱们蔡家的孩子,不是什么王阿牛。你听明白了吗?”
蔡泽延小声“嗯”了一下。
蔡世远长叹一声,一手揽着孙女,一手抱住幼孙,泪如走珠。
他们家人相聚,永嗔看到此处,自觉不该打扰,悄无声息便退了出去。
永嗔一路心思沉重回了毓庆宫,一踏进惇本殿,就听东间书房里,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前番说到吏治,殿下还说吏治积弊难返,只凭几个年轻人靠着血勇之气一味硬捅不是办法——怎么今日换成十七殿下带着兵匪抄了李主事家,殿下便要纵容了?”
听声音,正是那方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园丁:
读者“…白夜歌…”;灌溉营养液 +1 2015…11…03 22:30:01
大家晚安!!明天见(*  ̄3)(ε ̄ *)
第38章
永嗔驻足,摸着下巴,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进去。
就听太子哥哥温润的声音响起来,“孤知道了。”
太子永湛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似乎含了淡淡的笑意,分明要坐实了“纵容”的指责。
永嗔一笑,拐回西间,洗漱睡下。
却说李尚德那边,等永嗔带兵一撤,立刻就给五皇子永澹写了密信。
信中备述永嗔的种种无状举动,更担忧“长此以往,恐其知户部机窍”,万一五皇子殿下您的秘密被挖掘出来,就不好喽。
信送出后,数日没有回音。
山东河道距离都中并不算远,快马来回三日就可传信。
至此还没有回音,正是“没说不动手就是要动手”的意思。
李尚德是私底下给五皇子永澹做事很老成的人了,等到第五日上,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六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衍庆,打响了第一炮。
他上本参十七皇子永嗔“无诏出兵,祸乱都中;肆意抄检,上下恐慌”,又解释说,因个人“职司纠弹”,“既有所闻,不敢安于缄默”,说明自己迟了好几天才上本参奏,也是经过一番心里斗争的——最终还是忠君大过了利己。
一篇文章,有理有据,有情有义,真个儿看得人叹服。
这张衍庆祖上三代都是御史,他本人是辛未科进士,授检讨,升修撰。补参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简单来说,在都察院中,这张衍庆也算是“家学渊源、树大根深”了。
张衍庆此本一奏,立时底下跟上来几个小御史,把一件事情从不同角度给攻讦了个稀烂。
甲从中看出“十七皇子全无人子之孝”,乙就来一个“十七皇子勾结羽林军,其心可诛,其行可疑”,丙只好独辟蹊径凑一篇“我听说十七皇子开的铺子也有鱼肉百姓之事”,到了丁那里,绞尽脑汁也只得一本“论规范国家军队制度的重要性”。
永嗔在惇本殿东间,把内阁腾誉出来的抄本一一看过,笑得前仰后合。
莲溪有些担心,“殿下,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
永嗔嗑着瓜子,看了一眼墙角不疾不徐走着的挂钟,盘算着太子哥哥还有多久回来,闻言问道:“叫你去打听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原来御史这职位,听着清贵,但是如果常年只在都中,那真是很穷的。
巡盐御史、巡漕御史,甚至只是地方查检的巡按御史,都有油水可捞。
只有都中御史,精穷。
便有些小御史,私下接点活,无伤大雅的奏本上几本,赚点银钱——也就是沦为各股势力互相攻讦的文书先生了。
李尚德那边火力全开,永嗔总得意思意思嘛。
莲溪道:“都打听过了。”说着,就报了一个令人咂舌的数目。
永嗔一下坐直了身子,“这么贵?”索性他别开铺子了,卖字儿赚钱去。
莲溪哭笑不得,“这可不是一般的参本,说点猫儿狗儿的事儿都成。这里头牵扯了您,又牵扯了羽林军,还有那姓李的——虽然他官不大,但是谁不知道他靠山硬呢?”
有人敢接,已经不错了。
永嗔百无聊赖地翻着那些抄本。
只那姓李的一边势力在吵吵,这事儿肯定闹不起来。
从他父皇把成炠一事完全按死便能看出来,他父皇绝不会让兄弟阋墙这种事儿公然朝堂化。
至少这几年是不会的。
谁先闹开来,谁就失了上意。
他挑唆得那姓李的先出手上本,已是赢了一半。
若只有那李胖子一个人演独角戏,他父皇多半装傻充愣,或者将人远调。
比如把那为首的张衍庆御史调到外省,去巡查各地官员年考情况;张衍庆一走,底下的人自然偃旗息鼓,起不了声势了。
但是要永嗔掏腰包,找御史代笔——太肉疼!
永嗔正在想法子,莲溪又道:“殿下,咱们照实说不行吗?那姓李的带着底下人,在户部大堂饮酒作乐,还羞辱了个翰林——对了,咱们找那苏翰林出来作证……”
“难。”永嗔咂摸咂摸嘴,丢出这一个字来。
莲溪笑道:“我怎么瞧着……没什么难的啊?”
永嗔歪坐着,剥瓜子,“你看那李胖子……”李尚德李主事在他这里,已经变成了李胖子,偶尔还会变成黑胖子,“他在户部二十多年,看那天的模样,也不是他们第一回做这等玩忽职守的事儿了——从前二十年都没翻过船,可见这事儿坏不了他。要么是他们司里蛇鼠一窝,既然都下了水,有人攻讦,都抵死不认;要么是他们背后势力够硬,朝中上头关系够深,不到父皇那就给按下去了。我看,两者他们都占了。这些人在里头经营久了,岂会让咱们轻易拿到物证?”
莲溪寻思着,不死心又问道:“不是还有苏翰林么?他可是亲眼看到了。”
永嗔啧啧嘴,把剥出来的瓜子拢到一方干净帕子上,堆成一座尖尖的小山,“那苏子默吧——有两个难处。一来,你要一个翰林朝堂之上承认有个黑胖子想跟他□□屁股,挺难为情的吧?”
永嗔这话说的糙,不过莲溪很适应。
“只要他说看到那姓李的在户部饮酒作乐就行了呀……”
“这就是第二个难处了。”永嗔在那瓜子小山周围又摆了几枚榛果,“你看那天的情形,李胖子羞辱那苏子默的时候,可有丝毫担心?好歹那也是个有功名的翰林。别说他一个主事,就是我五哥,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这么折辱一个有功名的翰林。那苏子默若是个戏子,放在那天的情景里,还算不离大谱。可他是个有功名的翰林……”
莲溪张了张嘴,猜测道:“那姓李的狗胆包天?”
永嗔噗嗤一笑,“他倒的确胆大。不过这事儿跟胆子没关系,跟人蠢不蠢有关系。李胖子虽然龌龊,但不是蠢人。他既然敢折辱那苏子默,手上定然是拿住了那苏子默的把柄。”
莲溪也是个脑筋活络的,闻言立马道:“既然是把柄,那姓李的能用,咱们也能用啊。”
“对啊。”永嗔夸他,“跟着爷混了几年,聪明了!”
说着斜眼瞅着他,“你可知道那把柄是什么?”
莲溪一下子打了磕巴。
永嗔闲闲地继续剥瓜子,“所以说,这种能拿捏住人的把柄都是阴私——哪能这么容易就给你知道的。”他看莲溪垂头丧气的模样,笑嘻嘻补了一句,“好在你们爷有先见之明,早舍了一件青狐裘在苏翰林那里。”
莲溪愣了愣,有点难以置信,“爷您不是可怜他冷么?”
“唔,那是一个方面。”永嗔想起那日情景,“若只是可怜他冷,让小太监回去取件棉外衣给他也就尽够了。可是要赚人心,总得把自己身上的给了才够劲。”他摸了摸袖口的兔毛,怀念道:“说起来,我还真挺舍不得的——那件青狐裘可是照着太子哥哥的白狐裘做的,样子厚薄一模一样……”
就听外面脚步声响,太子永湛笑道:“那白狐裘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永嗔从太师椅上跳起来,先叫道;“太子哥哥你回来啦。”又记起桌上物,转身捧起帕子,把那剥好的瓜子与榛果托到太子永湛跟前去,“我今儿出宫,打‘秦五香’铺子跟前过,买了两袋,你尝尝?香!还补气血呢……”
太子永湛捻了一点在指间,略尝了尝,笑道:“果然不错。”却也不肯多吃。
永嗔满含期待看着,见他只用了一点,卖乖道:“好哥哥,都是我亲自剥的呢——你再尝一点好不好?”
太子永湛还没说话,一旁副太监总管张德如先笑道:“好十七爷,您这一天下来,从早上的百合粥,到晌午的果盘,再到这会儿的瓜子榛果——太子爷竟是不用吃饭,净吃零嘴了,这可不成。”他是景隆帝换给太子的人,专门负责太子的饮食起居,少穿一件衣服,多吃两筷子菜,他都跟要死了爹娘一样大惊小怪。
永嗔看这张德如不顺眼久已,碍着他是景隆帝派来的人,一直敬而远之。
在关注太子饮食起居方面,这张德如就是景隆帝的化身。
在这方面,驳斥张德如,跟顶撞景隆帝是没有太大差别的。
听张德如这般说,永嗔恼起来,却不想让太子哥哥夹在中间难做,因此只作没听到,又笑嘻嘻跟莲溪说话。
太子永湛眉头微蹙,低声吩咐道:“你且退下,以后惇本殿只让苏淡墨跟着伺候就是。”
张德如微微一愣,不情不愿应着下去。
永嗔便就着帕子将那瓜子榛果包起来,笑道:“你这会儿吃不下,我也不强你,只给你放起来。若你晚上批奏章,搁笔略歇歇的时候,想起来就捡两枚,只当吃个趣味也好……”
太子哥哥从不吃药,只能靠食补了。
太子永湛只是笑,大概是觉得幼弟叮嘱自己很有趣——像个小大人似的。
永嗔看着他笑,忽然计上心来,拍掌叫了一声,喊莲溪过来,如此这般交待一番。
一时莲溪出去办事,太子永湛笑得撑住椅背,隔空点点永嗔,叹道:“小小年纪,如此鬼精。”
永嗔猴上来,笑嘻嘻道:“还不都是哥哥教得好?”
太子永湛却不敢认,笑道:“我何曾教过你这些?”
原来那永嗔肉疼自己花银子请翰林写参本,转念一想,他这边着急事情闹不大——有人比他更急呢!
毕竟李胖子那边已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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