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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箱和Servant-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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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银傻傻地望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箱,那一下下踏在了他的心上,刀刃滑动着的光流刺痛着他的眼睛,好想哭,好想哭,可姐姐曾说过爱哭的孩子不讨人喜欢。
神情凄然的少年勉强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抬起手,不带一丝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细剑,与此同时巨石挪动的声音也响起,在一侧的墙面缓缓转动,粘稠的脚步声由其中传来。
Saber反应迅捷的挡住了欲袭向箱的怪物,剑锋卷起魔力,让其甩向了入口处,比起水晶厅遇见的怪物,这只的体型要小上许多,借助身后走廊的光亮,怪物显现出了样貌。
其实在那一瞬,箱已准备好回击,也就在这一瞬,她看清楚了袭向自己的是什么。
怒意充斥着全身,就连一向沉稳的手也随着心跳而颤抖,箱猛地转过身来,对着神情淡然的星银吼道:“是谁做的?!不……不会是你,你没这个能力……难道,难道是潘朵拉?!啊……啊!!!!!”箱怒吼出声,闪过一片残影,刀刃砍在了细剑上,星银不善武,这用尽全身力气的攻击震得他虎口猛地裂开,本该用来绘画的手绽开许多细长的伤口,箱抬起脚,直接踹在了星银的腹部,星银借着力拉开了点彼此的距离,此时箱的眼白密布着血丝,看起来十分渗人,她嘶哑的说道:“这就是你所爱慕的母亲啊,星银!”箱并未追击,反倒是抬起握着刀的手,刀尖指着少年身后的壁画,指着那张慈祥美丽的容颜,胸腔震荡出的声音带着血气,箱上前一步,低吼:“这就是母亲……一个竟会将儿女尸体做成怪物的母亲……你看看,他们!看啊!她就是这么对待最小的孩子们,这就连魔兽、怪物都不是了,只是一具散发着腐臭流脓喷酸的尸怪!”
“为什么要发怒呢,姐姐?”星银一脸不解的歪了歪头,看向了与saber对持着的尸怪,说:“他们是第三组啊,从未和我们说过任何一句话,却愚蠢地总是想着与母亲和你亲近的废物,多么没用啊,就算都聚集在了一起却还是怎么没用,连个投影也打不过。”
星银说的没错,所说这有着八条胳膊四张脸宛若肉球般的尸怪很难缠,可这并未将saber逼上绝境。一旦记住了尸怪的各种魔力攻击,便能够轻而易举的挡下,唯一困难的也就是由肉缝中喷出的酸液,剑者那圣洁的蓝袍末端被侵蚀了一大片,灰黑的边缘很是难看。
尸怪身上的脸不断蠕动着双唇,它们嚎哭着却发不出泣音,双眼之中流出了乌黑的泪液,一条一条如同道道裂痕,划在了它们肿胀的身体上。Saber皱着眉头,挥剑将再次袭来的酸涩用风王结界弹开,手腕一动便将尸怪支撑着自己的四肢砍了下来。
它们哭地更厉害了,像是听见了星银的话又像是在自责,就连这唯一能够伤害到saber的招数也没用了,甚至被砍断了手和脚,站都没法站起来,肉虫般的贴在地上蠕动着,无声地嚎哭着。
箱觉得头很疼,疼的她想用自己的刀割下自己的脑袋。可她不能死,她还没将事情全完处理完,落在地上的脚步毫无声息,甚至无法追上她的身影。
星银就那么短暂地、轻轻地眨了眨眼,便听见了左肩喷涌而出的水声,闻到了源自于自己的血腥气,腹部再次受到了冲击,肋骨被震碎,胃破裂成块,酸液流出侵蚀着其余脏器,剧烈的痛楚让他清楚明白了箱的怒意。脸被摁住,狠狠地砸在了他亲手绘制的壁画上,一下又一下,他都能听见自己头骨裂开的声响。
“我杀死他们不是为了看见他们堕落成这样……啊!!!潘朵拉潘朵拉潘朵拉!!!!”接近疯狂的箱毫无理智的殴打着星银,刀早被她扔在了舞台下,她泄愤般用自己的肢体去蹂躏自己的弟弟,她的眼眶跟星银一样,泛着漂亮且苦涩的红,她是真的痛,头痛身体痛心脏更是痛楚到不能呼吸。
“为什么就不能让弟弟妹妹们安静的死去?为什么要将他们的尸体回收?这边是爱么,潘朵拉,你一直对我们说的爱啊!要是如此我又为了什么去杀他们!”箱停下了动作,急促的喘息着,退后了一小步,抬起头看向上方沾染上星银血液的脸。
那是她母亲的容颜,美丽而慈祥,她曾经、现在、未来都会深爱着的母亲。
她知道尸怪在为何而哭,那蠕动着的脸又在试图说些什么,他们也不懂啊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将他们从死亡中拖出又推入绝望的深渊,已经腐坏的大脑里充斥着的都是哀伤。
只有哀伤,他们都不知道去恨。
“因为……母亲就是想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吧……唔!咳咳咳咳……!”星银弯下腰,呕出了许多肉块,他擦了擦嘴,荷叶袖口被污浊了一大片,挺直了腰,姿势优雅的靠着壁画站着,少年神情淡然极了,苍白的脸滴落下一颗颗冷汗,语调却依旧温柔到诡异,说:“看你为她疯狂的模样。”
箱听后愣神了一下,随之苦笑了起来,死死盯着画中潘朵拉的脸,倒退了数步才转身跳下舞台,捡起了自己的刀,她叹了一声,再次面向星银,惨然地笑了,柔声道:“乖,让我砍下你的头颅,我会将你的尸身燃尽的,姐姐发誓不会让潘朵拉再有任何机会欺负你。”
星银调皮地眨眨眼,拖着长音说道:“不要啦~我都说了,我不想被……嘶……!”话还未说完,那把宽刃刀便没入了心脏中,将他与壁画死死地钉在了一起。
由刀柄末端幻化出的暗色锁链一圈圈缠绕在箱苍白的手腕上,她握着锁链,掌心能感受到星银那还在坚韧跳动的心脏,她没有往前走过一步,就这么站着,如往日那般笑了,满是溺爱地说:“不听话可是要受责罚的哦,弟弟。”
“啊啊……真怀念啊。”星银垂下眼帘,很是幸福地笑了,笑着哭了,晶莹的泪水终是落下,他就是个孩子,在箱的心中从来都是,他也想任性的活下去,可是不能啊……星银带着浓浓的泣音说道:“对不起,姐姐。我还是哭了,没办法啊,我就是个爱哭鬼。姐姐虽然总是数落我,但每当我哭的时候都会抱着我安慰,大哥也会摸着我头或勾住我肩膀……以前……以前多好啊。我完全能理解人类们所说的怀念和回忆的甘甜,我想回到从前……大哥、姐姐、我、妹妹,我们还未有名字时的日子。”
许是暴风过后一片宁静,此时的箱面无表情,眼中看不出一丝方才疯狂的怒意,反倒是有着无尽的痛楚和无奈,星银望向箱,笑得跟个傻小子一样,与他的容貌和穿着一点都不配,他说:“我不想死,但不魔化我也无法逃跑,可是啊,那就不符合我所执着的美学了……美与丑的共存,我只有美丽的容貌和声音,若是魔化了我就什么都没了,便成为了彻底的丑恶,那份源自于我母亲的血液中流淌着的本性……我是那么爱她,也是那么恨她,但就算如此我也不想被姐姐杀死,我不想死在你手里。”
“你在说什么蠢话呢?”箱迈开腿,朝着星银走去,锁链冰冷的声音回荡着,仿佛在计算她与他之间距离还剩下多少。
星银着急地说道:“我会死的!我会死的,姐姐!我答应你,我向你发誓!停下吧,我求你了。”少年哀求的语音颤抖着落下,像是个悲戚的火种,点燃了暗红的舞台,眨眼间耀眼的烈火拦住了箱的步伐,透过火焰,星银炫耀般地笑了,说:“看,姐姐,我没说谎吧?”他用右手将刀抽出,用尽全身的气力扔给了箱。糟糕,感觉都没力气笑了呢,这可不行啊,星银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努力张开嘴,对着箱说道:“就算捏碎心脏我也死不掉,所以姐姐你请记得……”爆炸声随着火焰的蔓延响起,巨大的水晶灯摔落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灼热的魔力充斥在整座宫殿内,可这些都无法掩盖少年温柔且虚弱的声音,他忍着疼,努力将自己的声音传达到箱的耳中,说:“是我自杀,并非是你杀死了我,请你……务必记住,姐姐。”
来自于地狱的火焰妖娆地舞动着,像是寻到了花蕊,火红色的花瓣们一层一层的将少年裹住,直至将那双泛着水光的黑色双眼彻底吞噬。
箱睁大了与其相似的双眼,下意识的伸出手,火焰稍稍抚过她的掌心,便带起一阵剧痛,此时saber突然上前,紧握住箱受伤的手,已被灼伤至糜烂的肉紧紧贴在了未着银甲的手心。黏糊的感觉很难受,压迫感让痛楚加倍,跑出水晶厅后箱才回过神来,看着金发从者的神情她皱了皱眉头,甩开了握着她的手,还未等saber看向他便紧紧地环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双腿用力,带着saber冲出了宫殿。
夜幕早已拢上,回到起点的他们站在屋顶上,望着远处汹汹燃烧的宫殿,风鼓舞着它们也促进它们的熄灭,再繁华的地方也终会有坍塌的一日,那座华美的建筑也终成了一处灰烬。谁都无法从此烈火中活下,特别是箱与星银。
火已彻底消散,可箱仍站着一动不动,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saber也不多语,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眼前的景色在他的眼中和在箱的眼中定是截然不同,她能从中看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或是记忆,可他不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箱终于启开双唇,轻声说道:“星银对我说,他是自杀,不是死在我手里。”
saber碧色的双眼晃动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这个他知道,杀死尸怪后他转过身来看见的便是哭得一塌糊涂的星银,每一句话saber都能听见,可就算如此,saber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并且他也不认为箱希望他能够回答。
然后,那位在烈火中灿然笑着的少年,那位哭着的少年,用最美丽的声音说:“能够回去的话,多好啊……那个……只有我们四人,有着彼此便已足够的日子。”
☆、第8章 成长是果实
八
我们诞于云层,我们踏着沙洲。
我们并不孤单,我们拥有彼此。
母神说,爱是永不止息。
……
…………
母亲跪在沙地,她泪水连连神情凄然,一颗泪水落在了地上化作了种子,一颗泪水化作了滋润的雨,已从壳中出生的我们亲眼看着这一片荒芜之地化作了绿洲。母亲破涕而笑,挥挥手,便筑出了房子,然后她说此处是我们的家,她需要去远方,世人等着她去相救。
母亲走了,留下刚刚接触现世的我们。大哥与大姐经常对我说:“母亲心系世间,可她最爱的便是我们,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如此。所以弟弟啊,你不能哭。”
起初,我们并没有名字,与在壳中一样,我们用兄弟姐妹互相称呼着。沉稳高大的大哥,美丽温柔的大姐,瘦弱的我和有些娇蛮的妹妹。我们的家便是一处世外桃源,人类所不知的地方,偶尔会遇到迷失在荒漠中的人类,皮肤干燥龟裂双眼浑浊不堪,丑陋的样子仿佛不是这个世间的生物。我对救他们完全没有兴趣,可大哥却总是给予他们水和食物,甚至会将他们送到远处有人烟的地方,姐姐总是无奈地笑笑,不阻拦也不多话,每次大哥走时她都会留下,因为还是孩童体型的我与妹妹太过弱小。
母亲很久都未曾回来,但时常有来自于远方的使魔送来礼物。母亲喜欢用洁白的纸和黑色的墨水,她喜欢送妹妹华丽柔软的长裙,送姐姐各式各样的精致耳环,大哥则是一把把泛着寒光的武器。
我呢,自然是那些我最爱的颜料。
母亲并不让我们走远,就连最强的大哥也严格遵守着,绿洲有着肉眼可见的结界,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晕,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去触碰,手心却没有一点触感。这里美、安然、静谧,却不似现世,偶然之间从一人类身上得到了一只水笔与笔记本,我用它画了一页又一页的姐姐与母亲,但墨水终有用完的时候,恰巧此时母亲的使魔来了,我将自己的愿望告诉了她,时隔不久我便得到了一盒颜料、画笔与画纸,贴心温柔的母亲甚至不忘送来画板。
这是我唯一的爱好,绘画使我能够忘却对外界的憧憬,能使我忘记求不得的爱恋。
我听从大哥和姐姐的话,收起了自己的眼泪,于是我用颜料在画纸上晕出水色的泪,每每心中酸涩想要哭时我都靠着它们熬过。
我该知足,因为我有着哥哥姐姐和妹妹,还有在远方救济世人的母亲。此处的日子平静且美好,任何事物都笼着一层光晕,特别是姐姐的微笑。
啊啊,她的微笑。
迷人又让我泛着酸楚,贪恋却又想逃避,我只能用绘画平静下卷起狂风的心,可有时候讨厌的事情就是喜欢一起发生,我那些珍贵的颜料被自己所捏出的魔物踩的一塌糊涂,木造地面上那一朵朵开得十分恶心的花让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无法忍耐啊,我果然还是个孩子么……?
没有大哥的稳重也没有他的强大。
就在魔物不听使唤欲袭击我的时候,姐姐握着大哥送的宽刃刀,轻松的将怪物分成了两半,失去魔力供养的它也在落地的一刹那消散成灰尘。
“弟弟啊,怎么又哭成这样了。”姐姐将刀收起,弯下身子蹲在我面前,用柔软且带着舒适温度的指腹擦拭着我的眼睛,她那一头盖过臀部的红发被妹妹编成了一条蓬松的三股辫,末端系着粉蓝色的蝴蝶结,唔,颜色可不适合姐姐的红发,妹妹的品味还是这么糟糕。
“我的颜料……都被毁了。”我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泣音委屈地说道:“怎么办,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时间再给我寄颜料,最近我都画不了画了么……”垂下头,越想越伤心的我扇动了几下眼帘便又落下了许多泪水,姐姐很耐心听我说完,擦拭眼泪的动作也不停下,充满宠溺的动作让我心里很舒服,所以更加舍不得让其离开。
“啊,这可真是难办了。”姐姐皱起了秀美的双眉,神色略带忧愁地说:“母亲似乎很忙,就连使魔也许久没来过了。虽说远处有小镇但近日那些穿着黑袍的家伙经常出现,就算是大哥也很危险啊……这可怎么办呢。”
“没事……我可以忍耐,姐姐啊……”我抬起手,贴在了姐姐的手背上,故意撅起嘴撒娇道:“为什么我捏出的都长得这么难看还具有攻击性,明明我能画的很好……”
“这个啊,当然是你还小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也不过是人类的十一二岁啦,不要急,就跟树上的果子一样,总要给它时间去成熟。”姐姐反手握住了我的双手,我的手比起她的小上了许多,纤细温暖的手指轻轻将我的包裹,轻柔的动作让我心神一荡。
“那么什么时候才会像是哥哥和姐姐一样呢?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和妹妹却一点都没变过,真是奇怪啊,明明还未出生时我在壳中的体型并非现在这般,可为何出生后却是如此……母亲也什么都不说。”我清楚的记得,在壳中的那段日子自己是怎样的形态,的确,我并非人类,可这样逆生长也未免有点太奇特了。
“哎,你这个小家伙。”姐姐一脸无奈的抬起手捏了捏我的脸,说:“别总是问一些姐姐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啦,再这么问下姐姐要哭了。”
“哎?姐姐会哭么?”
“臭小子……”手下用力,那原本很是温柔的手指此时掐得我脸颊生疼,我呜咽了一声姐姐便松开了手,心疼地摸了摸那片红晕,她握着我的手站起身子,抬起手臂指了指远处,我知道,她指的是并非那层结界,而是更远的地方,说道:“还未到时候,我的弟弟。终有一日你与妹妹都会成长,那时母亲便会赐予我们名字,我们便能够自由的行走在这个世间。此刻我们对于母亲而言还是个幼崽,她自然要保护我们,你还记得么,先前遇到的那些有着特殊能力的黑袍人类?”
“记得……一个到无所谓,可他们总是一群又一群的出现……太烦人了,跟蚂蚁一样。”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大哥在出行时遇到的,对方二话不说便展开了攻击,起初只是几人,逐渐人数越累越多,蚁多咬死象,并且他们还有着献身的精神,着实难缠。
“嗯,这个世界对我们并不友好,因为我们不是人类,所以啊……我们才需要等待和忍耐,需要变得更强,需要去宽容他们。”姐姐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她侧着脸,在结界的光晕下那精致的五官美丽极了,那双与我相似的暗色双眼总是浮着一层温柔的水色,每当她看着大哥时,波光晃动璀璨如同夜空。
我似乎能理解到了妹妹的情绪了,的确是让人嫉妒啊。用手背狠狠蹭了蹭眼角,我拉了拉姐姐的手,恳求地说道:“姐姐,你能亲亲我么?”
“哎?”姐姐略微睁大了下眼睛,然后笑着弯下了腰,唇落在了我的脸颊上,她离我是如此之近,鼻息温热且有着一股馨香,衣领处隐现的锁骨曲线分明,往下是柔软丰满的双、乳。与我这个幼稚的身体完全不同,她的处处都透着诱人的气息。
想去拉开衣领用自己的唇瓣轻啄,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抚摸。
溢出的肮脏念头让我不禁皱起了双眉,此时此刻我又庆幸起了自己还是一副孩童的模样,否则必定会更加难熬吧,成人所拥有的污浊*啊……
真是难看。我心中如此想到,随之仰起头,笑得如庭院中盛开的花朵,再次撒娇道:“那么我能亲亲姐姐么?”
“你是怎么了,今天这么会撒娇。”虽然这么说着,可姐姐还是眯着眼,笑着再次将脸凑近了我。
踮起脚尖,双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我学着蝴蝶,将自己的唇落在了姐姐的微启的唇瓣上,啊啊,她应该是很惊讶吧,我竟然没有去亲她的脸颊,不过温柔的姐姐必定不会拒绝我,反倒会觉得我在撒娇。
这样也好,这样更好。我心中藏着的,就如我锁着的画册,谁都不知道。
那短短的几秒却让我幸福的无可救药,姐姐摸了摸我的脑袋,双眼一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拉着我的手说道:“啊,对了!既然没有颜料了,我们就去学点其他的?弟弟既然喜欢人类的艺术,那就多学几个。”
“可是没有工具啊……乐器什么的家里都没有。”我摇了摇头,哀伤的回答道。
“雕塑呢?”姐姐笑嘻嘻地捏了捏我的脸,说:“锐利的小刀家里可是有很多把,当然啦,岩石是没办法的,不过绿洲有很多木头,用那些就行了。”
“好。”
那日是我第一次拿起了冰冷的刀具,会带来血腥的道具却能让木头展现出不用的风采,哪怕是腐木,只要用心去雕琢,无论内在如何丑陋不堪,外表都会很美丽。
这便是世间教导我最大的一个美学,我一生所追求的美学。
母亲在不久之后回来了一次,带给我许许多多的工具,同时也为我们取名。
我叫做星银,妹妹叫做尼娅。
姐姐叫做箱,哥哥叫做盾。
可我们却不喜欢用名字互相称呼,是啊,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对人类或许重要但对我们而言却无所谓,我们与外界无关,我们有着彼此。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便是最美好的词。
这段日子仿佛围着一圈圣洁的光晕,温暖又宁静,就如壳中那般,而一切也如那层壳,终有破裂的一日。
大哥用尽全力克制住全身皆陷入癫狂的血液,用那残留着的理智哀求姐姐将他头颅砍下,随着那一刀与燃尽大哥尸身的火焰,一切都改变了。
我与妹妹长大了,站起身来已高过了姐姐许多,小小的手也变大了,指关节突出骨骼分明,喉结也清晰可见。姐姐也变了,从少女成为了女人,身姿更为妖娆,像是被大哥的血沐浴了一般,从深处散发的温暖馨香此时却如雨后的花园,泛着说不清的冷清或是凄然感。
母亲回来了,知道经过后她在大哥的墓前哭了许久,一颗颗泪再次化为了神迹,绿洲中央一座巨型神殿拔地而起,震耳的声响让我眼前发晕,母亲说,往后我们便是新的宗教,我们将在此处建起繁华的都市,帮助人们脱离苦难。
说实话,我并不在意母亲在说些什么,我在意的反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姐姐。那双含着水色的眼睛此时如死般沉寂,漆黑一片看不见一丝波动。
果然,我的顾虑是对的。隔日神殿内便响起了妹妹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穿着华贵的礼服,柔软的丝绸帖服在少女的身子上,如披洒而下的圣洁月光。
淡金色的长发也被细心打理过,由两鬓梳起的公主头编入了银色的丝带。
这样的她,奔跑在空旷巨大的神殿内,嘴中不断喊着姐姐和箱这三个字,娇小的身躯却有着许多力量,整整一日她都这般疯狂的跑着,到处寻找着已无身影的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抛下尼娅啊!!”终于,尼娅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泪水湿透了她胸前的蕾丝,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她又尖叫出声,不断的不断的喊着姐姐二字。
我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心想此处真的没法住下去,失去了大哥的尼娅已经不是以往那个妹妹了,而我,也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弟弟。
所以姐姐才走了吧……
啊啊,真是够了,别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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