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贱人阿碧-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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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去了司衣司整整三个时辰后才回来；她刚回来沈嘉敏就兴奋的扑上去问陆贞有没有被气到。

　　　　等月华告诉她，陆贞确实脸色不好又罚了玲珑后，沈嘉敏这才像个孩子似的高兴不已。

　　　　事情能顺利解决阿碧也很开心，尤其是听到玲珑只是被罚两个月的份银后。阿碧那点仅存的一点点内疚不安，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沈嘉敏究竟怎么想的；就在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后。第二天一大早沈嘉敏就下令把晚霞重新贬为二等宫女；虽然沈嘉敏好心没有把晚霞赶出去；但是却撤了她的职位。

　　　　阿碧也是在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人，看起来小小的娇娇弱弱的。一副看着就好欺负的样子。但是看着小姑娘面不改色的咬着牙接下沈嘉敏的惩罚还给沈嘉敏磕头谢恩后，阿碧就对她上了心。

　　　　虽然算起来阿碧也就活了二十几年；但是受到前世无数宫斗电视剧历史史记的洗礼；阿碧可是一点都不敢小瞧这样的人。

　　　　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这句话阿碧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不过这宫里从来都不缺聪明人，不过既然难得有人引起阿碧的兴趣。给她这样危险的感觉，阿碧决定好好的查一下这个晚霞。

　　　　阿碧当天回去后就修书一份给沈父，让沈父查一下这个东平晚霞的来历。

　　　　阿碧去送信的时候，正好收到了父亲的来信。给了小内监一锭十两的银子，阿碧叮嘱他一定要亲自把信送到沈父手上后，便匆匆回到了司宝司。

　　　　阿碧现在住在司宝司的后院，本来她的这间大屋是给司宝司司珍准备的。但是沈嘉敏自从进宫就有了太后亲赐的嘉福殿，自然用不了住在这里。阿碧现在又是司宝司除了沈嘉敏以外最大的官，所以阿碧自从调到司宝司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大人你回来了”

　　　　“大人你渴吗？”

　　　　无力的瞪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丫头，阿碧愣了一下就摇摇头。

　　　　虽然阿碧都摇头示意自己不渴了，但是岳雅还是给阿碧倒了一杯茶。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阿碧忍了忍还是开口了。

　　　　“小雅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明天有事要你做。”这么久也是时候让她多做点事情了。

　　　　第一次听到阿碧有吩咐，岳雅一愣，随即便喜上眉梢连忙弯身行礼：“谢谢大人，奴婢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大人你好好休息奴婢告退了。”

　　　　“恩”

　　　　阿碧等岳雅都出去了，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看来她天生就是劳碌命，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是不习惯侍女的存在。

　　　　本来女官都有贴身侍女，但是阿碧之前在司衣司做官时天天不着调。也不愿有人在身边，拒绝了一次陆贞的好意后来就一直是自己一个人。

　　　　但是等她做了司宝司的掌珍后，沈嘉敏再次询问时阿碧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女官的侍女都是从内侍局直接拨过来的，阿碧只是想着自己要是一直没有侍女在身边怎么看这么不对劲，才要了人的。

　　　　但是等屋子里身边随时随地都跟着一个人时，阿碧才感觉有些不习惯受不了。

　　　　对她来说有些端茶倒水的工作宁愿自己做，也不想别人来搀和。自己的床铺自己的书籍让人动了阿碧是从心底就不喜。

　　　　所以阿碧一直都是白天一直让她跟着，等到晚上就让她去隔壁休息。自己很少嘱咐她办事对她不冷不热，也怪不得小丫头刚才会这么兴奋。

　　　　再次起身确认门窗都已经关好后，阿碧就拿出了一直藏在自己袖中的书信。

　　　　看着上面刚劲有力的字迹，阿碧坐在书案前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它。

　　　　“沈贺之，沈依然，沈宸，沈渊，沈俦”阿碧轻轻念着上面的名字。

　　　　想了想拿起笔又做了一份表，把他们的家世，父母，年龄，性格以及一些能查到的生平事迹全部都列在一张表上，仔细的看了又看。直到夜半十分阿碧才下定决心，在自己已经写好的两份书信上面填写了自己选择的人选。

　　　　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阿碧连忙收好自己写的两份书信又把沈父的信烧掉才上了床。

　　　　之后的日子对于阿碧来说与她之前三个月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阿碧开始刻意的增多了与王尚仪的见面机会。知道王尚仪是萧贵妃最信任的人是南梁人，阿碧便让沈父给她搜集了世面上所有能找到的南梁书籍。

　　　　每当有书籍或者东西送进来时，阿碧都会有一点愧疚羡慕的感觉。都说古代女子在家里其实都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但是沈悟觉对她的好她却终身难忘。

　　　　可能她在家里比不上沈家那个唯一的纨绔宝贝儿子，但是只要在能力范围里面的事情，沈父确实帮了她不少忙。

　　　　一个月后阿碧终于在王尚仪哪里，听到了齐鲁大捷的消息。看着王尚仪你终于得偿所愿的眼神，阿碧坐在下面端着茶杯也忍不住的弯起嘴角。

　　　　说完全不担心那是骗人的，但是此次毕竟兰陵王只是一个偏将。带着他的是北齐出了名的昔日落雕都督，所以阿碧才没有特别的担忧。

　　　　想到他们如果能够一路顺利的话，就能赶在除夕之前回到邺城，阿碧就有点雀跃不已。自己已经来到这个时间半年有余了，这是她和高长恭第一次一起过节，阿碧是真心的希望他能早日归来。

　　　　现在她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让她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宫中一年一度的宫中除夕宴上。让她可以远远的看着他，然后让她有机会把上次没有送出去的香囊重新送给他就可以了。

　　　　想到自己筹划这么久的计划王尚仪就是一个事关胜败的关键人物，阿碧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坐在上首已经喝得有点微醉的王尚仪。

　　　　人都是需要相处才能互相了解的，自己自从当上司宝司掌珍后。就开始借着自己能到司宝司任职全是王尚仪的帮助为由，一点一点的接近她讨好她。

　　　　知道她喜欢有规矩的人，阿碧花了半个月时间把后宫所有的规矩律法都背了一个全。知道她喜欢兰花，阿碧时常送带有兰花的小东西小配件给她。知道她其实喜欢喝茶好讲究，阿碧甚至主动找陆贞示请求帮忙，拜托陆贞给自己打造一副白瓷茶具。

　　　　虽然这件事情的代价是，以后陆贞的官窑里面也要打造这种小巧的造型有点奇怪的茶具，但阿碧也没有拒绝。

　　　　她之所以还记得有这么一种小巧形状怪异的茶杯，完全是因为之前唯一的老板，貌似就在办公室里摆了这么一套茶具来招待贵宾。当时几乎看了它两个月，所以等知道王尚仪喜欢茶后脑子里面唯一浮现的就是它了。

　　　　而且陆贞掌管的可是官窑就算阿碧说不行也不实际，所以阿碧干干脆脆的把画像交给了陆贞。也算是对她的答谢。

　　　　虽然到最后这套茶具不是唯一的，但是王尚仪却是最早拥有的。就因为这样阿碧和她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最近两个月萧贵妃开始想通了，慢慢开始一点一点回应孝昭帝的示好。主子心情好，王尚仪的心情自然也就跟着好了。虽然知道阿碧肯定是有所求才对她好。但是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所以王尚仪并不讨厌这种示好。宫里连太后贵妃皇后都要讨好皇上过日子，从小习惯这样的日子王尚仪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因为自从阿碧到了司宝司后，司宝司就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每次她抽查账务，抽考女官宫规。阿碧都交了个满分这样的人她没有理由不喜欢。

　　　　而且虽然阿碧之前来的并不多，但是一个人如果每次都能留意她的话。合着她的心意办事，她不喜欢那才怪了。

　　　　最重要的是这宫里什么事情能逃过她的眼力。知道阿碧一心所求的只是一个兰陵王。王尚仪当然乐得接受阿碧的好意成人之美。所以今天早朝刚下朝从内监哪里得到这个消息后，她也第一时间告诉了阿碧。

　　　　“阿碧，本座虽然知道你的心思也佩服你敢作敢当。但是据我的了解这兰陵王可是一个喜欢征战沙场的人。你以后的路恐怕会不易吧！”独守空闺可是会逼疯一个人的。

　　　　难得看到王尚仪摆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阿碧浅笑道：“这世间其实没有几样是一直一帆顺风的，我所求的不多只要有朝一日能够一直常伴君身侧，看他如意平安就好。”

　　　　“一直常伴身侧，看他如意平安？这话说的容易但是你可知道想要真正达成却有多难。”想到自己都已经三十有余，恐怕一身都没有那么一天好强如王蔷都开始感觉有些受不了。

　　　　看王尚仪的神情不对，阿碧连忙转移话题：“尚仪大人，其实下官这次来是有个东西想让你鉴赏一下的。”本来想要稍后，但现在还是速战速决吧。

　　　　“哦？看你一本正经的到底是什么稀奇玩意？”摇摇头，王蔷又喝了一杯酒斜着身子看向阿碧。

　　　　“大人看看就知道了。”只到此刻阿碧才真正的开始觉得有些紧张，尽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阿碧扯出一个笑容让小雅把锦盒拿出来放在桌上。

　　　　看阿碧神神秘秘的样子，王蔷挑挑眉。示意旁边的阮娘把桌上的东西拿上来。

　　　　阮娘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拿过阿碧面前的镜盒就放到了王尚仪的面前。

　　　　然后等王尚仪点头，这才打开了盒子。出乎意外里面竟然是两本书。想到自家主子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看书，阮娘暗叹阿碧这次是失策了。但面上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把第一本书拿起来递到了王尚仪手中。

　　　　王蔷本来看见只是两本普通的书就有点扫兴兴趣不高，但是看阿碧一直盯着她。也不好意思不看，只好歪着身子随意的打开了这本连书名都没有的书。

　　　　但是只扫了一脸，王蔷便立马坐直了身子，死死的看向阿碧。

　　　　阿碧此刻已经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最严重就是被贬职。阿碧知道她肯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要了自己的命，所以阿碧也毫不畏惧的看向王尚仪。

　　　　最后直到旁边阮娘看情况不对，半天对着王尚仪轻轻一句：“大人？”王尚仪和阿碧才被惊醒。

　　　　阿碧连忙底下了头，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余光扫到王蔷立马翻开了书籍的后面，又迫不及待的拿起另外一本翻开起来。阿碧这才偷偷的舒了一口气，伸开刚才捏的紧紧的有些发疼的拳头。

41、成为七品典珍


　　　　等王蔷翻完手上的两本书后；内心更是久久不能平静。亲手慢慢把书放进锦盒后，王蔷神色不明的看了一会坐在下面的阿碧。本来想问她为什么？她是话到嘴边她却笑了；此刻她想要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沈大人，就冲你的胆量和用心。本座也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看阿碧抬起头看向她；一眼睛似乎带点决绝又闪过懵懂和无措。似曾相识的眼神，让王蔷心中一震。

　　　　闭上眼；王蔷压下心中那埋葬十余年的苦涩不敢。睁开眼她还是宫中那个萧贵妃最信任的人；还是那个永远都不知道害怕，永远都可以挡在公主面前的王尚仪。

　　　　“阮娘送沈大人出殿；沈大人不管事情能不能成功。我都很感激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沈大人就请静候佳音吧。”

　　　　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内侍局的后殿，知道此刻已无后路。阿碧扶着旁边的柱子站了起来。缓缓走上前跪了下去：“司宝司掌珍沈碧叩谢大人的成全。”

　　　　看王蔷只是低着头；看着桌上的酒杯；阿碧起身站了一会才轻声说道：“尚仪大人请原谅阿碧今日的无理，阿碧确实是别有用心才做这件事情。但是不管初衷是什么，到了最后阿碧确实是真真正正的佩服他的为人。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像他那样大起大落呢，他之所以落得最后的下场，也只能怪时运不济而已。”说完阿碧便转身向外走去，第一步已经成功的迈出去，现在就看萧贵妃怎么看待她这个别有用心的小女官了。

　　　　旁边的小雅和阮娘也连忙跟了上去。

　　　　当回到司宝司后，阿碧便对这小雅使了一个眼色。小雅立即会意悄悄出了门。

　　　　等屋子了没人了，阿碧便直接曲卷着身子躺在床上捂着胸口。高长恭，高长恭，高长恭，高长恭，高长恭成败在此一举。如果不出意外我便能早早的站在你的身侧了，哪怕只是一会儿。

　　　　直到天色完全的暗了下去，小雅这才回到司宝司。

　　　　“大人，大人，奴婢刚才已经打听到了。您走后王尚仪立马就和阮娘直奔含光殿。那个锦盒也被带来过去。至于含光殿那边，请恕小雅无能没有打听到。”想想自己一个月时间花了那么多时间用了大人那么多金银却还是没能打开含光殿的门，小雅便有些不甘。

　　　　虽然知道王尚仪肯定会把东西交给萧贵妃，但是阿碧却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着急，看来这东西的分量可是比预期的还要大。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胜算也更大了呢？

　　　　阿碧回神拍拍低着头散发低气压的小姑娘道：“小雅你要知道那可是含光殿，宫里几乎防护的比昭阳殿还厉害的地方。你以后不要再跟含光殿的宫女们来往了，慢慢疏远了吧。省的一不小心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可是大人——”

　　　　“没有什么可是，你我虽说是主仆，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如果你还想要以后站的更高就听我的话。要知道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要惜命。只有保住命才能有以后。而且这世上如果有让你不惜拿命来支持人，那也不会是我沈碧。你现在只要把你能接触到的各宫司的人脉掌握好，维护好就可以了。司宝司现在基本上应该没有人敢明着跟我作对了，但是以防万一你还是要安排人手注意一下五部管事大宫女的言行。如果这次我能得偿所愿我便有能力达成你的愿望，若不行我给你的银两也够能打点换个好主子了。”

　　　　“大人你一定不会有事情的，你这样做萧贵妃只会开心才对啊。”

　　　　自嘲的笑了笑阿碧转身倒了一杯茶，杯子上那一丝丝慢慢传到手心的温度让阿碧放松了下来：“你我都不是萧贵妃，她的心思我们怎能轻易的猜中。我也只是在赌而已，赌在萧贵妃眼里到底是自己的国家父亲重要，还是她的现在手上的权利和丈夫重要。”

　　　　“奴婢不懂，这件事情不是很简单吗。我们只是——”

　　　　放下杯子，阿碧揉揉额头道：“小雅说这么多也没有用看明天的情况再说吧，你先下去吧。”

　　　　看到阿碧的样子，想到自己好几次半夜醒来都听到阿碧屋中的响动。想要说让大人早点休息又怕阿碧会嫌她烦，沉默一会小雅只好轻轻的退了出去。

　　　　当晚阿碧难得的早早上了床，心里胡思乱想总是在一次一次的揣测萧贵妃的态度。本以为自己肯定睡不好了，但是等早晨早早的醒过来，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难得因为睡眠充足白里透红的脸颊。阿碧只能无语的拍拍脸颊，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早晨到了司宝司阿碧，虽然心绪不宁。但阿碧还是打起精神处理起事情来。

　　　　眼看就要除夕了，宫里按照往年的惯例都是来在除夕大宴上好好封赏各宫各主和王宫命妇的。现在太后和萧贵妃都还没有具体下旨说明要什么东西。

　　　　但是该准备的东西，她们却要提前打造准备。这样到时才不会手忙脚乱出岔子。

　　　　“春陶宝库的东西，你一定要每隔七天便查验一下，绝对不能出错。一定要和账簿上的一模一样。“

　　　　“是大人，春陶知道了。”

　　　　“秋琴你在司宝司时间最久，本官可是最放心你了。营造就全靠你了，一定要让她们多花点心思。除了造一些常见的朱钗首饰外，也不要太死板了鼓励一下她们要是谁能做出好东西，一定重重有赏。”

　　　　“是大人，秋琴一定不负所托。”

　　　　“还是陈掌事，马掌事，李掌事。你们在司宝司的时间都不短了。都比我长，都是我的前辈。收藏，修饰，杂物三部是司宝司必不可少的地方。虽然你们三部都是你们自己掌权，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我是司宝司的掌珍，是你们的上司。

　　　　如果你们中间有那个部门出现问题，要是沈司珍追究下来我也是罪责难逃。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我希望大家都能消停一下，好好的办事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只有大家齐心协力好好的让各宫的主子们开开心心的过好这个年，大家才能得到更多。好了大家都去忙吧，这些事情不用我多说相信你们都比我清楚。要是到过完年司宝司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我会上书请求王尚仪给你们重新评定职位和月银的。”

　　　　“谢谢沈掌珍，奴婢等一定竭尽所能，定不负大人嘱托。”大家进宫不是为权就是为财，这下听到阿碧最后的保证。一个一个的都开始斗志昂扬起来，头一次开始目标一致起来。

　　　　等大家都退下了，阿碧又一次的开始看向一边的水漏。都已经快下早朝了，怎么萧贵妃那边还没有动静。这可一点都不正常啊，是好是坏总该有个结果啊。

　　　　叹口气，此刻主动权在别人身上，阿碧也只勉强静下心继续先处理事情。

　　　　含光殿

　　　　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已经退了下去，萧唤云坐在案前静静的看着手上的书。

　　　　“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谁家女儿对门居，开颜法艳照里闾。南窗北牗挂明光，幄帷绮帐脂粉香。女儿年几十五六，窈窕无双颜如玉。三春已暮花从风，空留可怜与谁同。”

　　　　“公主休息一下吧”看萧唤云从一夜未睡，一直拿着书王蔷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道。

　　　　摇了摇头，萧唤云笑道：“阿蔷你知道吗？这首《东飞伯劳歌》是父亲最满意的作品，我从小就会了。”

　　　　“公主——”王蔷无奈的站在一边。

　　　　“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

　　　　十五嫁为卢郎妇，十六生儿字阿侯。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

　　　　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擎履箱。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早嫁东家王。

　　　　阿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回公主是——是河中之水歌，阿蔷也是从小就会的。”王蔷慢慢的回道，她至今还记得父亲抱着她背诗唱歌的样子。

　　　　红着眼眶，萧唤云慢慢的重新念着诗句然后又抬头笑道：“看本公主真是越活忘性越大了。父皇说过这首《河中之水歌》中的东家王就是你们王家。你是王家嫡女自然也肯定知道这个。”

　　　　“恩是啊，每次父亲念到这篇都特别自豪。他总说能被当朝皇帝作诗提到，那可是我们王家几世修来的福分。”

　　　　“还有《芳树》、《有所思》、《临高台》、《江南弄》》呢，本公主都快忘了还有这首江南弄。”萧唤云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看自家公主好多年都没有摆出这幅小姑娘样子，王蔷眯着眼睛跪在萧唤云身侧看着书笑道：“不光这些还有《首夏泛天池诗》、《登北顾楼》、《天安寺疏圃堂》。她连咏物诗《咏舞诗》、《咏烛诗》、《咏笔诗》都没有放过。还有陛下的好多诗集著作都在里面呢？”

　　　　浅笑着轻抚着上面的诗句，萧唤云心中百感交集。这都是父皇的心血，父皇在位时民间就能常常看到他的著作绘画的抄本。

　　　　甚至她到了北齐，也时常听到北齐的皇室贵族常在她身边称赞父皇博学多才，举世罕见，绝众超群，无人可拟。可自从侯景之乱后，她却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就连当时她想留点父皇的诗词赝本都再也找寻不到。

　　　　“公主你手上的那本是我们南梁国最好的诗词著作，我手上这本可是我们南梁当时的治国良策。”察觉到自家公主开始心情低落，王蔷连忙拿起另外一本书。

　　　　“治国良策？多好的良策都抹杀不了南陈灭了南梁的事实。都抵不了侯景那个小人害死父皇的事实。”如果南梁的治国之策真的那么好使，南梁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公主，陛下登位天子时，便是民望所归。敢革时政时更是颇得人心，是当时少有的明君。只是陛下心太过善，一直希望以佛治民太过慈悲，才会不力法治出现一些小人。人到迟暮之年都会一心向善碰到小人也只能怪时运不济。但是不管怎么样殿下俭过汉文，勤如王莽，南朝一令主的地位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王蔷低声说着，只希望萧唤云能够想开点。

　　　　“俭过汉文，勤如王莽，阿蔷我从来不知道，你口才竟然这么好。说的我都想认同了。”

　　　　看到自家公主看着自己赞赏戏谑的眼神，王蔷双颊微烫，连忙笑着解释道：“公主我哪有本事说出这样的话，这全是这书里写的，我昨天看过所以才——”

　　　　“阿蔷，查过书到底是谁写的吗？”萧唤云拿着书正色道。

　　　　闻言王蔷连忙往后移动了一下，跪下回道：“启禀公主，昨天下午拿到书后，我就已经派人去查了。

　　　　沈碧从一个月前便开始搜集武帝在南梁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