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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得卧龙者得天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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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太摆手道:“你们都是孝顺的,知道哄我,可老妇只要我的乖孙女儿早早嫁出去……咳,咳……万一我没撑住……”
林月洁跪在床边,泣不成声。
当晚我作了噩梦,幼年时亲见的惨烈死状在脑海中沉浮。
那具不知名姓的尸体也同林老太太一样大张着嘴,全身□□,像死猪一样浮在水上,空气中弥漫着作呕的血腥气。
我隐在暗处,眼睁睁看着刺目的鲜血从女尸的头顶创口处晕开来,将清澈的池水污染成肮脏的血红。
一个长发如魔的盛装女子站在池边,手中牵着稚童,嘴角挂着诡异的冷笑:“辩儿,她终究还是死在了我们前头,你高不高兴?”
小童被骇得说不出话来,妇人轻笑一声,道:“你怕什么呢?活人才值得畏惧,如今她下了地狱,以后有的是我们母子的好日子。”
她命人将尸体打捞上来,青葱似的十指缓缓抚过她青紫的面庞、膨胀地像球一般的腹部,最后落在充血的眼球上。
“真可怜。当初说要取我哥哥性命的时候是何等地趾高气昂,如今——死不瞑目啊!”她假惺惺地叹息,“辩儿,你说,就这样让她死了,是不是太便宜她?”她歪着头苦思,模样很有些天真,吐出来的句子却阴沉地令人发颤:“我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啊……”
没有人敢说话。偌大的池边只有妇人越来越尖锐的嗓音回荡。
我翻了个身,从床上一头磕到地上,骤然惊醒。
第4章 良药
病来如山倒。
自从那日噩梦之后,我便开始缠绵病榻,日日昏昏睡睡,难得清醒,眼前都是模糊。
我不迷信,但乡人都传言我是沾染了“不洁”的东西,被鬼怪摄去了阴魂,极力劝说孔明请法师来捉妖。
“林家那宅子邪乎地很,十年里死了四个人,现在连老太太也不好了。他们家没做过恶事,报应不到他们头上,依我看,十之*是妖怪作祟。南霜姑娘从他们家出来就病了,指不定是叫妖怪损了阳气,可得赶紧做法,不然小命不保!”
孔明摇着羽毛扇,好脾气地问:“赵婶子觉得是什么妖怪呢?”
“约莫,不是猫妖就是狗妖吧?”赵婶回答地有些犹豫,但当目光再次扫过我发黑的印堂时,突然就似找着了定论一般,双手一拍,“对了,一定是豚妖!
孔明一本正经地配合道:“原来是豚妖啊!”
“对,对!就是豚妖!”赵婶左手抓过孔明的胳膊,将右手做成个半圆形拢住自己的嘴巴与孔明的耳朵,神神叨叨地说,“你们是外来户,不晓得林家祖上是靠贩豚发家的。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林家的头一个老太爷先前住在深山老林里,啖生肉饮泉水,不懂人言,与山中野人无异。也是上天眷顾,后来有一回,这位老太爷撞了大头运,不知怎的从虎口下救出一只命在旦夕的幼豚,抱回家中悉心照料,帮它度过了难关。”
赵婶道了一句“无量寿福”,语气里满是艳羡:“那幼豚并非普通的畜牲,实乃千年猪妖所化,渡劫时遭了大虫的暗算,险些散了元神。它知恩图报,言说林家既然救了它,它就该还林家累世富贵,于是引着林老太爷迁居来南阳,又教他风俗人情与畜养豚的窍门,不出数年就让林老太爷富甲一方。攒足银钱后,豚妖又劝林老太爷将儿子送去书馆,做法令他与官家少爷结成莫逆,得到贵人举荐入仕,一步登天。”
“既如此,那豚妖为何又要谋害恩人之后的性命?”
“别急,且听我慢慢与你分解嘛!”赵婶不满孔明打断她的话头,拍拍他的肩膀续道,“林家发达后,林老太爷感念豚妖恩德,在当初救下豚妖的山上为它立了一座法坛,发下重誓世代供奉,助豚妖成仙。”时下的民间传说中,遁入畜牲道的生灵怀有原罪,即使得大机缘修出灵智仍无法洗去前世罪孽,惟有凡人积年累月的供奉方可助其躲过天劫,由妖道叩入仙门,得道成仙。
“可是,林家的后人糊涂啊!”赵婶叹息道,“前头说的那些都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如今林老太爷早已作古,后人不知敬畏,竟渐渐断了豚妖的供奉,恐怕今日连那座法坛的方位都寻不着了吧!”她信誓旦旦地说几年前林夫人过世时她曾劝过林老爷一遭,谁知竟然好心做了驴肝肺,引来林老爷的一阵好骂,连豚妖都看不过眼,降下惩戒,才十几天光景就让林老爷一命呜呼了。
赵婶惋惜不已,摇了好半天的头,最后总结道:“那豚妖心地良善,本不欲多造杀孽,岂知林家后人固执至极,搭进如此多条血亲性命仍不知悔改,一错再错,愚不可及。”
“那豚妖的法坛已无处找寻,不然倒可备上三牲供奉,替林氏解去血光之灾。”孔明摆出受教的神情,也学赵婶的语气压低声线,作揖道,“婶子可识得道法高深的法师?南霜病得不轻,亮欲请道人做法,开解一二。”
“若论法力,自然首推明月观的虚空法师!”赵婶眨巴着一双硕大的牛眼,神秘兮兮道,“年前村头何家大闺女脸上长恶疮一事你可曾听闻?哎呦喂,何大郎专程去镇上请了郎中来瞧都无用呢,大郎媳妇急地险些厥倒。幸好何大郎是个会拿主意的,听我建言花五万铢请来虚空法师,两道符水下肚,立竿见影儿!如今何家大闺女脸嫩地似刚落地的娃娃一般,较长疮前判若两人!”
“这么神呐?”孔明很上路地敲边鼓。
赵婶好似自己受了表扬,看孔明的眼神和蔼地像在看自家侄子,帮他谋划道:“虚空法师是方圆百里公认的半仙,连大户都请他作法,故而收的供养钱较别处要贵些,也是物有所值。可惜你家不宽裕,南霜只是个丫鬟,到底不值当为她花费太多。你若是舍不得钱,也可礼请虚空法师的徒弟做法,他的大徒弟玄诚道人尽得虚空法师真传,道法亦是精通,可惜修行年岁有限,功力难免欠缺一二。”赵婶不知从哪里听说黄承彦与虚空法师交好,建议孔明托黄承彦牵线引荐。
孔明点着头将她送出门外:“多谢婶子,孔明感激不尽!今日已晚,明日一早亮便请虚空法师来替南霜作法。家弟与林家小姐早有婚约,也需劳烦法师赐下几道护身符,免得为豚妖的怨气冲撞。”
赵婶得了孔明的保证,心满意足而去。
我吃惊道:“先生,你不会真信她那套说辞吧?说什么豚妖作祟……也编地太离谱了!我就是晚上没睡好受了点风寒,歇两天就行,可不要喝什么符水,都不晓得里面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病都给吃出病来。”
孔明顾自拿一杆小秤,将几个蚕蛹似的虫子放上去,又加进几片树叶,抓几粒神似小米的谷物,拉起秤杆上的小绳一边调节称砣的位置一边说:“虚空法师并非一般只知坑蒙拐骗的道人,他略通岐黄之术,熬制的符水确有几分药效,否则也无法笼络到如此多的信徒。只不过他自视甚高,寻常不愿出诊,如你这般的小病怕是请不动他。倒是均弟的婚事不妨借他之力,倘若林老太太撑不过婚期,捏造几句说辞方可令林家小姐孝期成亲。”
我看着他随手把秤上的东西倒入砵中,然后拿个木棍捣几下,朝屋外喊:“奉茶,此药需小火煎一个时辰,小心看着,别误了事!”
“先生,你连岐黄之术都会?”啧啧,不愧是诸葛亮,简直是全才嘛!我表示无限崇拜。
孔明也不谦虚,毫不掩饰很受用我的恭维,笑容十分温暖:“我自十岁起时常就偷读医书了,只是苦于无处施展,你是我接诊的首位病患。”
“第一个?!”我差点从床上摔下来,脑门上有一滴巨大的冷汗滑落。我不要当小白鼠哇!
“你该觉得荣幸!”他无视我的大惊小怪,理所当然地说:“凡事总有初次,一回生,二回熟么!”
“可是吃错药是会死人的!”虽然一个丫鬟的命不值钱,但好歹也是条人命吧?他可曾说过“一夫有死,皆亮之罪”啊!
他突然坐到床边,注视:“南霜,信我?”
……
我思维短路了。
可恶!居然用美男计!
最可恶的是我还心甘情愿地中计!
孔明哈哈大笑。
直到奉茶将药汤端进来时我脸上的热度还没褪,欲盖弥彰地拿起碗“咕咚”一声吞下老大一口,顿时连肠子都悔青了。
“劳烦先生下回把药配地甜一点!”
“良药苦口。”
“也有不苦口的良药。”
“亮才疏学浅……”
明明吃了亏还觉得甜蜜,我觉得,我真是没救了!
第5章 大轿
康复时已近早春。孔明脱下那身不伦不类的羽绒衣,换上应季布制内衫,外套三层礼服,右衽交领,宽袖松腰,胸口处用红绳作结系住,左手边不大的补丁被蹩脚的浅色针脚勉强遮掩过去。
他张开双手,原地转过身,向倚在门边皱眉的小姑娘征求意见:“月萍,你看这件衣裳如何?”
“不如何,真穷酸,我家下仆都比你穿着体面。”被唤作月萍的女孩儿嘴里含着糖棒,口齿虽然含糊,鄙夷却从语气中毫不掩饰地露出头来,“弟弟成亲,难道你连件新衣都做一身,预备穿旧衣观礼不成?”
孔明好脾气地笑道:“有何不可?”
“你真的要披着破布出去丢人显眼?”小姑娘将两只眼睛瞪得同杏仁一样大,不可置信道,“怪道丫头奶娘们都为我姐姐抱屈,她居然要嫁到你们这种人家去!”
即使童言无忌,她这话说得也有些无礼了。况且,以林月萍的年纪,是想不到“丢人显眼”这样的成语的,她有此想法,多半是在大人谈话时学了一耳朵,现学现用的缘故。
孔明的目光浅浅划过突然顿足在窗外的人影,脸上不见喜怒,不紧不慢地问她:“那月萍以为,我们是哪种人家呢?”
月萍将糖纸一扔,张口就答:“吃糙米,住旧屋,穿破衣,夏天不点熏香,冬日连暖炉都烧不起!”
映在窗上的黑色阴影摇了摇,褪去。
孔明好似没注意到,仍然是逗小孩的口吻:“那月萍以后要嫁怎样的人家呢?”
“我要给海龙王作媳妇!”小姑娘还未到知道害羞的年纪,牙齿漏风,回答得倒很一本正经,“我要住在同荆州城一般大的龙宫里,外出有画着美图的龟车坐,歇息时有十八个鱼仙子服侍,吃食在单独的膳房开火,热了有人打扇,冷了有人送衣,谁不听我话,我就把他们送去海沟喂虾米!”
我原还为她嫌弃孔明生气,待听了这番雄心壮志,倒不好跟个才六岁的小姑娘计较了。
孔明哈哈大笑。
奉茶挑了帘子进门,说诸葛均给未来妻妹削了支竹蜻蜓,问林月萍要不要去院子里玩。孔明含笑看着她雀跃地跑出去。
孔明瞧了眼屋外那方蔚蓝无垠的天空,问我道,“婚宴预备地如何了?”
“有黄承彦先生帮忙,一切都很顺利。”
虽然我对“情敌”黄月英感情微妙,但不得不承认黄家在沔南根基深厚,倘若孔明与她成亲,等于娶进一大助力。先不论黄月英的母亲蔡氏是刘表妻子的亲姐,攀上黄家就一举跃为皇亲国戚,就说此次诸葛均的婚事,如果没有黄承彦从中周旋,也绝无可能办得如此顺利。
仅虚空法师在林老太太死后关于林月洁可以孝期成婚的说辞,就不晓得黄承彦暗地里填了多少钱财打点。
孔明叹息:“这回可欠下大人情。”
无名风吹过,被我吊在梁上的风铃叮咚作响。
戏文里常唱“富家公子倾囊相助,良家女子以身相许”的桥段,不晓得孔明是否有意反其道而行之?
我突然觉得烦躁,别扭地收敛心神。
孔明又问起林月洁的陪嫁,我将方才林月萍送来的礼单递给他,比a4纸略大的正红喜纸被烫金隶书挤地满满当当。
打头的几行写着:
金一千两
银三千两
帛八百尺
布一千尺
大米五百石
粟米三百斗
……
此外还有数顷良田、生猪百头、鱼塘十亩,各色家俱古玩、珠宝玉器熠熠生辉。
难怪两个时辰前林月萍带着一百二十台红箱招摇过市时,关于诸葛均傍到大富婆的口水几乎漫了满街。
“诸葛家真是撞了大运,林大小姐将整个家底都掏空充作了陪嫁!”
“林老太太走后林家就仅剩她同幼妹,两个女娃无力支撑门户,与其叫旁支族亲谋夺了家产去,还不如带到夫家壮脸面。”
“她家中无人了,否则也不能让个才六岁的女娃娃来发嫁妆。”
“你没看见那箱子沉的哟,啧,啧,四条汉子都没抬动,不晓得装了多少金银财宝。”
“嘿,你羡慕啊?那你也去娶个有钱的绝户啊!”
……
我踌躇道:“因嫁妆丰厚,乡邻们都等着看明日我们迎亲的排场,若太寒酸难免有人闲话。先生你看,要不我们将四人的轿子换做八抬大轿?”
孔明瞥我一眼,勾起嘴角:“这是你苦思之见,还是谁说与你听的主意?”
……
这么精明干嘛!笨点没人当你傻瓜!
没料到他连这都能猜着,我不由按捺下心思,老实交代道:“是林小姐的乳母同我说的,不晓得是不是林小姐授意……”
孔明摇摇羽扇:“若是你成亲,想要几抬大轿?”
“十六抬!”我回答地毫不犹豫。但凡女人,没有几个不向往风光大嫁,十六抬花轿是我随口编造的数目,只知道数量越多越有面子,丝毫没有察觉犯了忌讳:古人重礼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坐什么品级的轿子都视个人品级而定。孔明一直对我的来历心存怀疑,今天这出其不意的一问也可算作变相的试探,所以他的神色马上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还是捧墨嗤笑出声:“你一个丫鬟,成亲还妄想坐十六抬大轿?哪怕能当个正头娘子,进门时也顶多就是二人挑。若是给大户人家作小,连堂都不配拜,开个脸就完事了。”
我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讪笑着抹额,亡羊补牢:“我知道自己痴心妄想,但还不许人做做白日梦吗?”
孔明不搭腔,但笑容无端让人发悚,令我下意识地将诡辩吞回了肚里。心中叫苦不迭,真是一刻也不能松懈,一不留神就露了破绽。
可我来自现代,哪里能像土著那样对风俗惯例面面俱到?比如初到隆中时遇官衙征人丁税,我满心以为事不关己,却被告知能免税的只有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因为他们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与物品无异。而如我这般去从自便的丫鬟与商贩等同,虽操贱业却非奴籍,需按年纳税。
“先生,我……”我想解释,可实在无从说起,只好又闭上嘴。那些原住民眼中的常识,如同随时会引爆的□□,我闻所未闻,根本无从防范。
好在孔明谦谦君子,并不爱刨根究底,总会在关键时刻高抬贵手,从未将我逼上绝路:“罢了,此事暂不提。至于迎亲轿,既然人是均弟娶的,就让他来做决断吧!”
我如蒙大赦,逃也似地奔出门,唯恐他改变主意。
最后,将林月洁接到诸葛家的,仍然是四人花轿。
围观的人很多,诸葛均坐在从黄承彦家借来的迎亲马上,挺直了腰板接受乡邻们的指指点点。
孔明也摆出同弟弟一样的姿态,对于他将入赘黄月英家的谣言充耳不闻。
众所周知黄承彦仅月英一女,他在诸葛均的婚事上出钱出力,又怎会毫无所图?
于是在喜宴上,那流言以燎原之势迅速地蔓延开来。
好事者拉住孔明给他道喜:“先生未成亲,倒先给弟弟作了回高堂……不知先生的婚事何时成礼?恭喜恭喜,真是门贵亲!你们兄弟二人都攀上了高枝!”
孔明笑得温煦,毫无芥蒂地同他共饮,仿佛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冷嘲热讽。
黄承彦捋了把胡子,凑到女儿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转瞬便见红霞爬上月英的脸,姑娘家的娇羞连殷红的胭脂都盖不住。
她投注到孔明身上的目光是这样的柔情似水……
我再也坐不下去,只觉得有股无明业火烧得五脏六腑生疼,干脆扔下筷子离席而去。
第6章 痛苦
因诸葛家没有长辈,新妇不需服侍公婆,叔伯在古礼中又属于要回避的范畴,所以林月洁进门的第二天一概敬茶问安礼节全免。更妙的是,黄承彦送佛送到西,借来的数十名仆妇、小厮、厨娘将“主子的女婿的弟弟”的婚事后续杂事也包圆了,一大早又是撤宴客桌又是打扫婚礼会场,甚至贴心的把全家人的早餐都一并做了,反倒是我站在一边无事可干。
这些人训练有素,看出我的局促,还很好心地安慰我:“这是婢子们的份内事,南霜妹妹不必介怀。”
我笑地勉强,怎么可能不介怀?几年来被当做“家”的地方,突然被别人登堂入室,自己反倒成了一个外人。这些仆众中,想必有不少将来会是黄月英的陪嫁。等他们进门,我该如何自处?
真的,要留在隆中看孔明与爱妻你侬我侬,任他们日日在我的心口上划刀子吗?光想想,就能让我生不如死。
“嘶——”一个不留神,针尖戳破指尖,鲜红的血沁出,在布上绽成花。孔明仍在书卷中苦读,想是正看到入迷处,竟未发现异样,连头都不曾抬一抬。
室内静谧地吓人,黄色的火苗伫立,诸葛均婚礼用剩下的喜烛格外明亮,心却像跌进了黑不见底的深渊里,委屈突然翻山倒海而来。
暗恋是心底最戳心的一抹红,多年来的倾心付出不是假的。为了替他洗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在寒冬将冻疮化脓的手浸入冰水,偷偷将痛出的泪咽回肚子。为了给他暖被,我背着人拆了自己的秋衣,匀出一层布料垫在他的褥子下,然后将外衣拉高佯装穿了秋衣。这实在不像来自现代利己社会的人会做的事。
前世加上今生,我已经三十有余,连自己都不知哪里来的执念,竟会为了个男人牺牲到如此地步,还是在已知对方心有所系情况下不求回报的付出,简直纯情堪比琼瑶戏。
可惜我不是女主角,这短暂的幸福是我从黄月英手里偷来的。欠债,终究有一天要还。
我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姐姐曾经告诉我,历史上刘备邀请诸葛亮出山是在建安十二年的秋末,但我穿越的时空同真实的历史有些许差异,因此如今还未入夏,刘备就已经一顾茅庐。按照先前的计划,我打着孔明的名义明确地拒绝了刘备,省了他之后两顾茅庐的奔波。
“你可有解释?”孔明刚云游回来就从捧墨处得了消息,立刻升堂审我。他的脸上看不出生气的痕迹,语气也十分平静。但正是这样,才更让我害怕。
宁愿他将我大骂一通!
本来准备了老大一篇冠冕堂皇的理由,谁知此刻被孔明的眼风轻描淡写的一瞟就忘到西伯利亚去,脑袋近乎真空,仓促间只想到一句说辞:“唔……我,我觉得……先生若助刘备,则‘卧龙虽得其主,不得其时,惜哉!’”
孔明喜怒不明:“哦?何以见得?”
“呃……”我紧张地声音都在哆嗦,“这是水镜先生路遇刘备时说的,他是您的先生,我想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说错。”
心脏已经在嚎叫讨饶——千万饶了我这一回吧!我虽有私心,但也是为你好,刘备太虚伪奸诈,生生把你累死在五丈原,我怎能忍心让你“出身未捷身先死’!
孔明依然板着脸,目光如有实质,压得我喘不过气。盯着他瞳仁里自己渺小的人影,我小声复言:“刘备曾问策于崔州平先生,崔先生反问说:‘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刘备虽然换了造访茅庐的时间,却仍旧如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偶遇水镜、崔州平等人。
我小心地问出自穿越前读《三国演义》时就萦绕心间的疑惑:“先生,你为何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既然水镜先生与崔州平都能看出刘备并非“顺应天命”结束乱世的那个人,“智多而近妖”的孔明又怎会看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能让他非得往火坑里跳?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乐意做无用功的人。
孔明沉默不答,我忐忑不安地避开他的目光,视线从他的眉眼慢慢往上蹭。他的额头很饱满,像光洁的白瓷一般弯成好看的弧度,额角被微乱的碎发遮去,亚麻色的纶巾盘起,在脑后打成时下流行的结。
这是半月前我央着隔壁村的梳头娘学来的新样式,本以为离了我孔明一定打不好,没想到他打地比我还要工整。
也是,他这样聪明,什么不是一看即会呢?
不由沮丧:没有我,他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孔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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