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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扑倒花神的熊孩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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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为灵璧拭去泪珠,于无声间泄了一口气。
看来,以灵璧目前的状态,还是与他分开几日为好。
花满楼唤来小厮,哑声道:“去请大少爷来。”
很快,大少爷便匆匆赶来了。
他一双冷冷的桃花眼划过花满楼渗血的手臂,却不曾开口。他小心地将灵璧抱起,与两人道别后,便用披风裹住灵璧向外去了,及至院门处,他脚步一停转身,面向紧随其后的花满楼,终是开了口。
“这几日,你千万要好好养伤,爹娘那边我会瞒着,至于小妹,你大可放心。”
花满楼笑了,只是眉头处仍蹙着,他将宋神医的吩咐又说了一遍,便不再说话了。
大少爷很快走了,宋神医也走了。
花满楼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夕阳很快落下,四下暗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深,终于黑透了。寒风乍起,更深露重,花满楼一动不动地站着,寒气浸在他的白衣上,最终将里衣也染湿了。
他就这样站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短暂的分离,只为更甜更苏的未来。心疼我七公子嘤嘤嘤~
读者老爷们放心,很快就和好啦!
感谢上章留言的读者老爷们~~~感谢小麻雀,— 空—,老窝头,观自在,18692305~~你们都是作者君的真爱嘤嘤嘤~
欢迎新的读者老爷娖谨~~~~
话说光棍节过得好嘛。。。咳
☆、第10章 痴汉的末日
灵璧在夜间醒了过来。
她正发着高烧,烧得面颊通红,眼带水光,她睁开眼后也不动,更不出声,只是默默掉眼泪,将被角染湿了一大片。
大少爷一直守着她,忙着为她敷冰枕,擦汗。
最初,灵璧身子发抖,有些抗拒,在瞧清身旁之人那双冷漠的桃花眼之后,她便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仍在哭。后来,她哭得累了,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又有了声响,有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大少爷,昨晚巡抚朱大人在勾栏里留了五千两银子的帐,叫老鸨来找花府要呢。”
“新上任的守备太监牛大人,给各府都递了消息来,这位要的孝敬银子,可比前面那位高了十倍还不止啊!”
“铺子上各类税款又涨了,另外庄子上来信儿说,有好几十亩田地被东厂的人给霸占了去。”
“大少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那人仍在说着,声音却渐渐远去了,四周再次沉寂下来。
等灵璧再次醒来时,已是中午。
空气中飘来阵阵饭菜的香气,灵璧虽然饿,却没有力气吃饭,她的脚疼得厉害。
“脚疼?”声音冷冷的。
大少爷端着粥走了进来,一双桃花眼扫过灵璧光亮的脑袋,露出几分笑意。他坐在床边将粥递到灵璧面前,试探着伸出手摸在她的额上。
灵璧并没有躲开。
“退烧了,吃吧。”许是怕吓到人,他的声音终于软了些。
灵璧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并不伸手。
哦哦哦这是要我喂么?
大少爷顿时心花怒放,他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粥,送到灵璧嘴边,果然见灵璧张嘴吃下。一连喂了几勺后,大少爷眼睛闪着光,脸颊上微微染了胭脂色。
哦哦哦又吃了又吃了,他兴奋地想着,果然还是女娃娃可爱啊,要是媳妇儿能给生个女儿,该多好啊……可惜媳妇儿是个要强的,隔三差五就要跑回娘家打理生意,说是自己还年轻,暂时不想要孩子。
想到这里,大少爷不禁泄了气,这就是嫩草吃老牛的坏处啊。
“老牛”仍在感叹时,打扮得花里胡俏的三少爷已走进来了。
“大哥,事办妥了。”三少爷难得正正经经地说话,“信已往京里送了,想必不会等太久。”
大少爷嗯了一声,道:“花家可以破财,却不能当冤大头。”
三少爷笑了笑,弯下腰同灵璧打招呼。灵璧见他穿了一身颜色,一时看花了眼,咬住勺子发起呆来。
见状,大少爷的面上再次焕发出光彩,他只觉手中瓷勺犹如千万斤重,一时间让他动弹不得,他满面红光的试探着抽回手,灵璧却伸出小爪抓在他的手腕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他,静静的。
大少爷瞬间被击中,忍不住摸摸灵璧的小光头,眼神中的热切几乎要戳到灵璧的脸上,“乖,天气冷,大哥带你去街上买好看的帽子。”
自灵璧来花家之后,大少爷每每盘完账,都会跑去街上游荡,他为灵璧采买的物件已堆满了三个库房,附近几条街的铺子已基本被他买空。
正巧,近期本地连续发生了几十起女娃遭拐的案件,因大少爷只采买女娃子的物件,且十分疯狂,官府差点将他逮捕,县太爷也已同他谈了四五回子话叫他收敛。
大少爷不为所动,却也很快摆脱了嫌疑,因为好几条街的店主都站出来为他作证,声称这是一场误会,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贩子,舍得给娃娃买这么贵的东西,而且一买一条街,不买完绝不走,还坚决不还价。
想到昨日老管家来找自己哭诉,说大少爷把整一斛名贵的合浦珍珠丢出库房,就为了给一叠娃娃饭兜腾地方的场景,三少爷以袖掩面,调侃道:“买!不如连小妹的嫁妆也一块儿买买嘛。”
大少爷居然十分认真地点头,“有道理。”
说完不再理会三少爷,抱起灵璧转身走向房门。
他刚跨出门,便瞧见花平匆匆而来,似是有急事向他禀报,大少爷忙伸手一拦,严肃道:“有事找三少爷,我要带小妹去置办嫁妆。”
三少爷:“……”
花平目瞪口呆地目送大少爷离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什么,他迫切的需要冷静一下。
待剩下的两人都默默冷静片刻后,三少爷咳了一声,向花平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回过神来的花平一拍脑袋,忙道:“哦哦,是……是锦衣卫!昨晚指挥佥事杨大人家里遭了贼,杨大人非说此事同花家有关,派人来说过几日要上门来拿人!”
“无非是要钱而已。”三少爷一双寒星目眯了眯,吩咐道:“你去安排马车,再叫人去环采阁订上一桌。好酒、佳肴、美人,再加上黄澄澄的金子,足够应付这位杨大人了。”
说罢拂袖而去,等他再回来时,连腰间挂的玉佩也被人摘去了。
另一边,痴汉大少爷正心满意足地抱着灵璧向前走,在他身后,二十几名小厮或挎着包袱,或捧着食盒躬身跟着,一旁帽子铺的老板眉开眼笑地关上店门,提早结束了一天的生意。
在大少爷的怀中,灵璧正充满好奇地摸着头上的小帽,那是一顶材质柔软的瓜皮小帽,小帽前端钉了一块兔形的美玉,顶上拿彩缎缝出两只耳朵,兔子耳朵正随着大少爷的步伐前后摆动,模样有趣极了。
灵璧一遍遍摸着,又将小帽扒拉下来拿在手里,她拽拽小兔耳朵,又捏捏帽尖儿,终于露出了离开花满楼后的第一个笑容。
“仔细冷。”大少爷见她将小光头露出来发光,伸手便要拿回帽子,替她重新戴上,灵璧正玩得起劲,哪里肯给,立即扁了嘴要哭。
大少爷一阵心慌,忙挥手喝:“快,再拿一顶来!”
于是,又有一顶钉着蝴蝶结的粉色方巾,被戴在了灵璧头上。
在连买了一条街之后,大少爷抱着灵璧进了本地最好的饭馆,坐在了最好的雅间里。
菜很快上齐,成熟妩媚的女老板月娘也推门走了进来。
这月娘在本地是个极传奇的人物,她是一个寡居的妇人,于三年前来到此地,忽然便置下产业,将几家饭馆办得有声有色,且无人敢来滋事。花家与她素有生意来往,花家大少奶奶同她感情极好。
“大少爷来了,”月娘虽长得勾人,笑起来却很规矩,“这位便是花家的表小姐了吧,哎呦呦,这一身打扮可真好,粉嫩嫩的。”
大少爷一脸“是吧是吧很可爱吧”的表情,嘴上却说:“不过是寻常打扮罢了。”
月娘与大少奶奶交好,自然明白大少爷装模作样的套路,也不拆穿他,想了想便转移了话题。
“对了,不知二少爷是怎么了,昨日忽然跑来我门外,念了半个时辰的诗。我特意找了个秀才来,才搞明白他是缺钱,想来我店里打打杂赚点纸墨钱。我哪里敢真让他做什么,赶紧拿了些银子给他。二少爷啊,就说赚了钱要还我的,就拿着银子找了个人多的地方,摆起写信的摊子来。”
说到此处,月娘掩嘴笑了,“可你说要找个什么样人多的地方没有,他偏偏要摆在小倌馆旁边。现在几条街都传遍了,说是花家败了,二少爷正在小倌馆里卖身呢。咳,我估摸着吧,二少爷大约是压根儿不知道,小倌馆是干啥的吧……”
这下轮到大少爷嘴角抽搐了,他挥手唤来小厮,咬牙切齿地吩咐他们,要将作死的花老二拖回家吊打。月娘见状,取笑几句便离开了。
心塞的大少爷揉了揉眉心,开始给灵璧投食。
一桌两个人,桌上却摆了整整二十一道菜。
大少爷不曾动嘴,只专心喂给灵璧吃。
这一天下来,他发现自己的小妹实在很奇怪,除了最初的伤心欲绝之外,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猛瞧,只有在遇见兔耳帽之类新鲜玩意时,才会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片刻。
比如现在,鲜醇的天九翅,香甜的奶汁角也只是让她分神片刻,她吃下后,仍是抬头盯着他看,有时是看脸,有时是由上至下,将他通身都看一遍,她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好像遇见了难解的谜题。
这是为何?大少爷冷着一张脸默默地想,却没有答案。
于是他默默地喂饱灵璧,将她抱回家,又默默地开始整理今日为小妹买下的东西。期间,他将一尊红珊瑚扔出库房,惹得老管家哭倒过去两次。
终于,在他为灵璧挑选好可爱的寝衣和棉被之后,他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彼时,他正亲手为灵璧整理被褥,灵璧坐在床角,眉间蹙成一个疙瘩,严肃的像是个小老头。大少爷抹平被角,俯身去抱灵璧的那一刻,严肃的小老头忽然一伸手探向大少爷下身。
大少爷虎躯一震,脑海中顿时一阵响雷闪电轰炸而过,心中只剩下这样一句话在来回飘荡:
她抓住了我的小JJ,
抓住了我的小JJ,
我的小JJ,
小JJ,
JJ,
J……
如果说,此刻灵璧的行为让大少爷羞愤欲死的话,那么她下一刻说出的话,就足以让大少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只见灵璧双眉上扬,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半晌结结巴巴道:“哩……居然、是个男哒!”
说完眨巴着眼,偷桃的手慎重地捏了捏,似乎在检验真假。
深夜,花府各处都已熄了灯,花老二正安分地窝在房中呼呼大睡。
他今日实在是倒霉极了,先是走投无路在大街上卖艺赚钱,再是无缘无故忽然被无数男人调戏,最后是被家丁当街拖走打屁股,他已经心力憔悴,无法再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是以他早早入睡,只求能在睡梦中得到慰藉。
就在花老二在美梦中悠闲地搓麻将,同对桌的李太白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时,他的房门被人“砰”一声踹开,裹在披风中的灵璧,被来人准确地丢在他被抽花的屁股上。
“嗷嗷嗷——”
凄惨的叫声突破天际。
紧接着,一颗夜明珠被人以巧妙的手法弹出,堵住了花老二的嘴。
夜明珠将房中照亮大半,大少爷早已窜出门逃走,只留下眼神无辜,爪尖发痒的灵璧。
四目相对之时,灵璧忽然咧开嘴,真诚、纯洁地笑了。
“嗷嗷嗷——”
凄惨的叫声再次突破天际,花老二以一个“惨”字结束了自己悲催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少爷受到十万点心灵伤害,目前已接受治疗。
☆、第11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春意渐浓,各色鲜花盛放,一排排杨柳树上千丝碧绿。
卵石小径一路延伸而下,一位年轻的白衣公子正缓步走来。
这是一位面容异常俊俏的公子,肤质如瓷却不显女气,眉眼舒展沉静不似少年人,他的鼻子生得极好,山根处端秀,轮廓清晰,鼻头的弧度让人忍不住想用指尖描绘。
然后也只是想想,没有人能忽视,这位公子眼中流露出的自信与强势,即使他的嘴角总是翘起,神情总是温柔平和,即使他的眼睛看不见。
花满楼提着食盒走着,这条路,他已在这个时刻连续走了好几日了,今日也不会例外。晨光打在他的白衣上,微暖的触感让他体会到初春的细腻美好。花满楼握紧手中的食盒,忽然停住了脚步。
食盒中依然是恒记的豌豆黄,只是他的房中,已没有了那个贪睡贪食的小妹。
此刻的小妹在做些什么呢?
花满楼想,或许她仍在呼呼大睡吧,只是不知醒来还会不会哭。
昨日她醒来后那样伤心,偏偏最后还调戏了大哥一把,今日在二哥处,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场景了。
想到此处,花满楼忍不住要发笑。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很幸运的人,因为他的小妹在经历过断骨之痛后,并没有完全崩溃,甚至没有去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她仍保有理智,愿意去接受别人的好意,就算现在她恨上了自己,却始终没有向自己下手报复,这一点实在让花满楼很惊喜。
眼下,他只关心灵璧何时醒来,二哥能否照顾她周全,并不在意其他。
花满楼并不知道的是,灵璧已经醒来很久了,那条上了夹板的腿疼得让人发慌,她总是睡不长。
此刻,灵璧坐在书桌前,身下是垫了三个软垫的太师椅,怀中是昨日那颗又大又亮的夜明珠。
书桌上放满了糕点,她拿着一块点头慢吞吞地享用着,面上皆是满足之色。在她身旁,花老二正缩在书桌角落里,束手束脚地磨墨,时不时地还要偷瞄一下桌上的点心。
在连续偷瞄了三次之后,花老二摸摸肚皮,壮着胆子伸手拿起一块水晶糕。护食如命的灵璧立刻双目一瞪,倾身向前嘶吼。花老二身子一抖,立刻委委屈屈地收回手继续磨墨。
就在花老二对新的一天也充满绝望时,门外传来了些微的响动,他向外望去,面容上忽然间起了微妙的变化,满身的书生呆气一时间悉数褪尽。
门边处露出了一片洁白的衣角。
花老二看了一眼大快朵颐的灵璧,起身离开。
灵璧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猛然瞥见门外有半边白影一闪而过,她的小手瞬间攥紧,糕点化为碎屑,自指缝滑落。她知道那是谁,正因为知道,此刻她的表情中,才会流露出深深的怨愤和阴郁。
不多时,花老二便重新进来了,他的手上提着恒记的食盒。
豌豆黄的香气依然如往日般诱人,让灵璧感到一阵恍惚,这是她最爱吃的小食,是她最最信赖喜欢的人买来的。
她看着食盒中的美味,有一瞬间,竟想要不管不顾地抓来吃下,再不去想其它。她伸出手慢慢靠近,越向前,手便愈加颤抖,在快要触及豌豆黄之时,灵璧忽然脸色剧变,一把推开食盒。
豌豆黄撒落一地,食盒沉重地摔在地上旋转。门外的人一直站着,直到食盒彻底停止转动,那一片洁白才悄然消失。
灵璧愣愣地看着门边,小爪不自觉地抚上包裹住伤腿的夹板。
她并不知道的是,这夹板并非寻常之物,既能防她乱动歪骨,又能防震抗摔,是“妙手老板”朱停专为她断骨而制,是有人辛苦求来的东西。
花老二叹了口气,他重新坐回书桌前,伸手将灵璧抱于膝上。
砚中墨早已研好,花老二执起一支笔于纸上行走,一笔一划缓慢而沉重,他的笔尖时停时走,偶尔渗下几滴墨汁来,好似呜咽时落下的眼泪。
那是一篇祭文。
灵璧敏感的察觉到,花老二的情绪不对,不止是为她的事。她有些不安,更多的却是忧虑。
到笔尖刻下最后一横时,有两个小厮一前一后,来到了花老二的院子。
打头的小厮是三少爷遣来的,带来了一袋碎银和几张银票。三少爷传话说,因今日是个伤心日,怕二哥于银钱上艰难,便送了些来。
走在后头的小厮是大少爷身边的,并不曾带来东西,只带了大少爷的一句话,说是已代为祭拜过故人,门外安排了马车随时候命,只等二弟想通。
花老二一直沉默。
灵璧不安地看着花老二,手指曲卷,紧紧攥起袖口。
她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不喜欢看到这样的花老二,她喜欢看他犯蠢,喜欢看他挨打,却不喜欢看到他难过。于是她张开双臂伸向花老二,她想要抱一抱他。
花老二放下笔,安静地抱起了灵璧。在这样一个伤心日,花老二需要一个拥抱,他将头埋在灵璧小小的肩膀上,小鹿般清澈的眼睛蒙上了阴影,透着深深的颓废。
面无表情的花老二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冷峻和深沉,看得久了,竟能看出大少爷的影子。
灵璧很担心他,她将脸贴在花老二的脸颊上摩擦,又笨拙地勾着花老二的脖子,重重亲在他的额头上。花老二一愣,随即顶着一头的点心渣子笑了。
灵璧心中想,那个一身呆气的花老二好像又回来了,她伸出小爪,示意花老二低头。花老二眨眨眼,顺从地低下头。
蝙蝠般的爪子牢牢收起尖利的指甲,灵璧用掌心的软肉,细细为花老二抹去额头上的碎屑。
几乎没有人知道,当年那个颇得圣恩,前途无量的状元郎为何忽然拒官返乡,专心治学。
那时的花老二,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殿试之时,他不仅得到了帝王的褒奖,更收获了珍贵的友谊。
同科的榜眼亦是有志之士,两人年纪相仿,心中又有着同样的傲气,常在一处高谈阔论、抨击时弊,对败坏朝纲的权贵和阉人深恶痛绝。
两人屡次坏人“好事”,也因此救下许多刚正不阿之人。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花老二也愈得圣心,这一切,狠狠惹恼了鱼肉百姓的权贵和兴风作浪的阉人,双方联手罗织无数罪名加以陷害,很快,以花老二为首的许多人都沦为阶下囚。
那段时光于花家而言,是十分难捱的。在各路人士的刻意刁难和敲诈之下,银钱如淌水般花出,就连小小一狱卒,也敢张口讨要黄金,花如令几乎散尽家财才将儿子救了出来。
而那位年轻榜眼,却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他没有得到帝王的另眼相待,更没有财富惊人的家族在背后支撑,花家虽有心相救,却再没有实力能为第二个人奔走。
在祸事避无可避之时,年轻榜眼咬牙认下所有罪名,随后当着皇帝的面,一头撞上冰冷的石柱。
花老二就这样亲眼看着自己的友人走向死亡,却无力阻止。在那个时候,满心悲愤的花老二也想随着友人一起去了,可满面鲜血的友人却紧紧抓住他的手,让他发誓今后不得寻死,并代为照顾自己未婚妻一家。
“我出生微寒,家中有兄弟,死了便死了,你却要好好活下去,为了亲人,也为了我。从此以后,你便做我的眼睛,你一定要耐心等待,等待这群小人奸人的下场,等待我大明,重归盛世的那一天。”
“到那时,劳你四处游历,替我看尽那清明世道里的一山一水,一瓦一栏。有你在,我便无憾了,只可怜我的阿菱,我的阿菱……你不能死!你帮我护着她,护着她——”
花老二就这样失去了死的资格,当帝王决定给他开口辩驳的机会时,花老二跪在地上,将身子深深埋在友人的血泊之中,一字一句为自己开脱,将罪名全部推到死去的友人身上。
那是花老二一生中最屈辱的时刻。
从那以后,花老二就如变了个人一般,镇日胡闹,疯疯癫癫,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曾经聚在一处的伙伴或走或死,人人唾弃花老二卖友求生,不愿与他往来。
再后来,花老二拒官,预备带着友人未婚妻返回江南家中。只是,那位名唤阿菱的女子并不愿离去,在未婚夫死去的一个月后,她在花老二的帮助下,打点好远方家人的生活,而后于深夜一根白绫了断了自己。
在空荡荡的返乡路上,花老二一直在笑,他笑,萍水相逢的车夫却哭了。
功名利禄何用?满腹才华何用?皇帝看重、留名青史又有何用?什么也换不回,怎样也回不去。
人这一生,能失去的不多,能挽回的更少。他这一生便只能这样了,只能这样了,他甚至连葬下友人的坟地也不敢去。
花老二再次将头埋在灵璧肩上,灵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如坠魔境般的低声絮语。
“小阿璧,今日你若果真怨怪七童,选择远离他,你千万记住,选了就不要后悔。因为后悔的滋味太难熬,你受不住的,你受不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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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新留言的读者老爷各位奇偶,会后,小chinakira琪,未来是场梦~~
作者君一定要坚持。说不定人一坚持,就会有好事发生呢~
PS: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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