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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吴越双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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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今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无情抬眸看向风秋。
  风秋神色焦急,她急道:“大师兄,我知道这样会乱了你的计划,但我真的不能再陪你走这一路了。我得去救人。”
  无情道:“燕大侠未必会败。”
  风秋道:“所以我不是去帮大哥,我是去救他们!”
  风秋简直急得头大:“你不知道,他们俩个看着好像挺正常的,其实思路和咱们正常人不一样!杨叔不通知他们的理由我大概能猜到,一是觉得我们关系没那么好,二是明白就算我的死讯传到了移花宫他们也不会相信。”
  “没有亲眼见到我的尸体,他们不会信我死了!”
  “他们之所以出谷——”
  黄河赈灾银前,传说中的移花宫宫主踏月而来。
  他手执一并碧色短剑,乌色眼瞳冰如寒铁,似是九天仙人的面容上瞧不出一丝半点的情绪。
  虽执着剑,但他却与一般的剑客截然不同。
  他站在这里,却又像是立在云端。
  他完美得几乎不像人。
  冷血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他甚至没有发现这人是何时来、又是从何而来的——!自他成为“冷血”起,他便再没有遇见过能给他带来如此压力的对手!
  这样的压力甚至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诞生了,冷血甚至还未拔剑,便已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他能赢的概率几乎没有。
  但冷血从来都不是个未战而怯的人,他从死中向生也不知凡几。
  他握上了手中剑柄。
  燕南天拦住了他。
  他看着眼前的人,毫不意外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他道:“邀月。”
  邀月终于动了一瞬。
  他对燕南天开口问:“你是燕南天。”
  燕南天眸光凝肃,他颔首承认:“我是。”
  邀月道:“是你一路再说江枫死了?”
  燕南天道:“不错。”
  邀月问:“你有她的尸体吗?”
  燕南天:“没有。”
  邀月颔首,下一刻,碧血照丹青已直向燕南天的面堂此来!他的身法比风更轻,比风更快,你甚至看不清他是怎么动的,他的剑以抵上了燕南天的剑柄!
  燕南天的纯阳无极剑挡住了邀月的剑锋。
  他冷声道:“你这是要挑战我?”
  “不。”邀月道,他的声音淬着最冷的可怕杀意,“我来取你的命。”
  “燕南天,你入江湖的时候,有没有人教过你,谣言不可信、也不可说——有些话,说了要命!”
  风秋道:“他们之所以出谷,怕是对这传言感到愤怒。所以,他们直接冲大哥去了!”
  无情感到不可思议:“听到你死的传闻,他们第一个要收拾的是传话的人,不是杀你的人?”
  “这样的行径,可不是简单的一句‘不相信你死’就能解释的。”
  剩下一句无情没说,他想,这得是直接从心底里拒绝你的死,方才会做出的疯子行径。
  作者有话要说:  风秋:我得赶紧去救这两兄弟!不然他们就要被大哥砍死啦!
  明天请假不更,最近太累了,今天就写的迷迷糊糊了,有点吃不消了嘤嘤。


第46章 
  ——如果不能及时赶上; 邀月可能会死!
  风秋自认这些年的相处下来; 她已算是很了解这对兄弟的性格了。
  天命赋予他们超然的天资,又赠予他们移花宫威赫江湖的权柄; 自然也就给了他们自我、甚至狂悖的个性。你想要他们学会体谅旁人的苦楚是不能的,他们不仅无法体会到,甚至根本不会去在意这世间的苦楚。
  风秋很早就发现了,邀月和怜星缺乏共情的能力。别人的悲喜与他们并不相通。
  怜星因幼时与邀月争执落得残疾一事; 多少明白些所谓的失意和无可奈何。邀月却是一生顺遂,又有前任移花宫宫主的私心偏爱; 可谓从未尝过人间疾苦。可也正因太过顺遂,他同样从未有过欣喜若狂的时刻。
  风秋有时候想,原著中的邀月或许正是因为从没有遇上过挫折; 所以才会因“江枫”的拒绝而怒不可遏。她未必是真的爱江枫; 只是不平于江枫竟然宁可选择婢女也不选择自己。她忍不下这口气。
  而怜星则不然,她一直都活在邀月的影子里。求不得和不可求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体验着,江枫不要她; 却也不要邀月; 她从中得到的情绪要复杂多了。这样复杂的情绪让她甚至对江枫生出了同情,这点同情,是她与邀月最大的不同。
  风秋小时候非常害怕邀月; 却不怎么害怕怜星; 也是因为这个。做江枫做习惯后,风秋渐渐便能将她认识的“邀月”和“怜星”同记忆里的故事分开了。他们和她们其实有很多地方都不太一样了,有些地方比她们要更好; 但有些地方他们却又比她们更糟。
  风秋在移花宫那么久,瞧见邀月笑的次数寥寥无几,他的脸上除了没有表情,出现的最多的就是怒意。只需一星半点的怒意,就能让移花宫阖宫上下惴惴不安。——因为他的怒意,从来都不是普通那般情绪化的生气,他的怒意是至高而下的,比起怒,更像是一种降罪。
  风秋有时候会觉得,邀月将自己一个人放在了极高的地方,从那个地方看世间一切都会显得尤为渺小。就如人类不会在乎蚂蚁的悲喜,他将自己放在了神佛的位置,不能容许自己被冒犯,所以也同样不能被亲近。
  这行为其实挺傻的。
  人活一辈子,本就是从红尘滚滚里来,烟火人间中长。你非要挣脱出去,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自在人间,求一个和光同尘。
  “……所以吧,虽然小时候关系是不怎么样,但这些年下来,我倒也没那么不喜欢他们。”风秋对无情道,“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看啊江枫,你见过这样广阔的世界,但他们俩却因莫名其妙的性格守在绣玉谷,这样一对比,你不觉得自己应该更和善一点吗?”
  她叹息道:“我们金风细雨楼的人,宗旨就是助人为乐嘛。”
  无情原本还有些肃穆的心思,就这么被风秋这两句话给逗散了。他颇为无可奈何,对风秋说:“我并不打算和他们为敌,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救他们,怕也来不及了。”
  “燕南天的能力你比谁都清楚,若他们只是单纯挑衅,或许尚能留下性命,但他们这一路屠戮无辜,以燕南天的个性,估计不会手下留情。”
  而燕南天如果不手下留情——邀月很可能会死。
  风秋下意识道:“所以我们得去救他们——”
  无情问道:“救一个杀了不知多少无辜的修罗?”
  风秋被问住,她一时答不出话。
  无情见风秋一时不说话,知道她心里也在挣扎,便多说了一句:“如今是第五日。我们与燕大侠的距离尚需两日的功夫。从白楼的消息看,移花宫有所行动已经是四日前的事情了,从移花宫往四师弟他们那儿,大约需要五到六日的功夫,也就是说——你大可什么都不必去想,也不必做了。”
  “没有人能在燕南天的剑下活上一日。”见过燕南天出剑的无情慢悠悠抿了一口茶,他目光锐利,说出的话却轻描淡写:“就算是习有明玉功的移花宫宫主也不行。”
  “师妹,你若是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不妨就什么都别想。把一切都交给天命。”
  “如果天命护佑,那即是你不去,他们也能在燕南天的剑下活着。如果天命不佑,如今你赶去也是第七日了,这场比试已经结束,该死的人,也已经死了。”
  风秋有些茫然,说实话,她心里是从没想过有一天邀月怜星会死的。燕南天是个不杀无罪之人的侠客,他虽憎恶邀月和怜星,但这个世界的邀月怜星毕竟从未犯下过罪无可赦的事情,加之金风细雨楼又曾受过移花宫的恩惠,他对这两兄弟一直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如今邀月自己主动撞上去,还杀了一路的人,燕南天会手下留情就怪了。他怕是手起剑落连停顿都没有。
  现在已是第五日。
  无情说得对,风秋其实根本不必着急,也不需要紧张。因为一切已经有结果了。她就算速度再快,现在赶过去,也不过只是见证个结果。
  “不行——”
  就在无情以为风秋已经默认了他的建议,放弃介入这件事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声音。
  那声音有些微小,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无情看向了微微垂着头的风秋。
  风秋道:“不行——”
  “我知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他们杀了人,那自然也活该被杀。但这一切的源头——或许这么说有些托大,但的确是因为我。”
  风秋道:“我明明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却没有叮嘱白楼通知到位。他们出谷,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也有推脱不开的责任。”
  “或者撇开这些冠名堂皇的话。师兄,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我没法看着他们被我大哥杀死。”
  她抬起头,瞧着无情:“说我伪善也好,说我自私也罢。我想去救他们。”
  “我能去救他们!”
  无情的眼中隐隐有些情绪,他道:“你能救便要救吗?”
  风秋问:“为什么不呢?”
  无情意识到了什么,他又问:“今日若惹怒了燕南天的是追命,你也救吗?”
  风秋毫不犹豫:“我救。”
  “因为追命是你三师兄。”
  “对,因为他是三师兄。”
  “所以西门吹雪你也要救,陆小凤你会救,花家和金风细雨楼的所有人你都会救。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但你同样也会救左轻侯,救松江府的改纲,甚至是路边素不相识的人,因为你能救。”
  风秋点了头。
  就好像她救冷血、又帮着冷血救无情。在风秋的心里,这和她答应大李帮他照顾弟弟没什么区别。她本身并不喜欢李琦,可她还是护着李琦一路到了移花宫,甚至最后让他利用自己挣脱了李园去。
  无情恍然,他说道:“但你不会救薛笑人,不会救无敌,更不会救江琴。因为你与他们并无干系,并且他们在你心里被认定为恶。”
  风秋平静地点了点头:“对。”
  无情指出:“所以你的救不救,其实关键只是在于你想不想。其他都不重要。”
  风秋坦然道:“是。师兄是不是有些失望,我不是个奉公守法笃信正义的好捕快,我只是个虚伪的普通人。”
  无情盯着她,那双识破过万千诡计的黑色双眸似要看进风秋最深处的灵魂里去,剥开所有在这层灵魂上包裹着的糖衣,看到她最核心最本质的地方去。
  风秋不明所以,她就这么任凭无情打量着。
  她先前答应了无情要扮演好江琴,所以就算是再着急离开,她也得从无情口中得到“可以”这两个字。
  无情微微笑了笑,并未再接她先前说的话。
  相反,他向风秋颔首道:“你去吧,断魂谷不会来了,你在这里也是无事。”
  得到了无情的认可,风秋和只鸟般,上了一匹马便直往燕南天所在的方向奔驰而去,她走的是那样急,以至于连行囊都没有收拾。
  无情在驿站里喝完了一盏茶。
  茶尽之后,他方才道:“阁下若是仍不现身,在下便要先离开了。”
  就在他驱动轮椅真打算离开的那一刻,一枚铜钱正向他的方向袭来!
  只可惜他不该在无情面前玩弄暗器,便是唐门,也不敢在无情面前玩弄暗器!
  没人看清无情是怎么动的,他似乎仅仅只是指尖动了一下,又或者他连指尖都没有动。
  那枚铜钱原原本本地打回了原路。
  驿站里原本议论着的青年微微偏了头,那枚铜钱便正好砸进了他身后的木板里。
  他向无情露出了笑,声音也在一瞬间变了:“暗器之王,名不虚传。只可惜你偏了一瞬,若是你打回时再右两寸,那枚铜钱便会打在我咽喉上,而不是我的身后了。”
  无情也笑了,他冷声道:“让你借我的手灭口吗?”
  “偏右四分,你若是能够躲开,那铜钱射中的就是你身后的人。”
  那青年闻言笑意愈大,他道:“射中他有什么不好吗,他是与我一同来的,也是我的同伙啊。先杀一个就少一个对手,我敬重盛大人,特意给您的机会,只可惜您不太想要。”
  无情的眸色终于变了那么一瞬。
  这桌上原本议论移花宫的另一明青年站了起来,他脸上的神情早已不是先前大肆谈论逸闻时的轻慢,而变得十分恭敬。
  他走到了射出铜钱的青年身后,毕恭毕敬道:“主人。”
  那青年没有理会他。
  无情看了青年一会儿,慢声道:“名字和相貌。”
  青年微怔:“什么?”
  无情道:“能将移花宫都构陷入计谋的人,特意在这里拦着我,想来也不是真要与神侯府为敌,而只是想借我一战成名吧。”
  “既然是为了成名,瞒着脸和名字有什么意思,我要是回头弄错了人,对你岂不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青年想了会儿,竟笑道:“有理。”
  他让手下打来了水,又将药粉倒进水中,就这么当着无情的面悠闲的洗净了面上的易容。无情一直盯着他,只消他露出些破绽,便即刻出手。但无情竟是一直都没有寻到!
  面对这个洗干净易容,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无情竟未能寻到先机!
  少年洗干净了易容,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面容,满意后方才转过脸对无情笑道:“我的本名用起来太麻烦,若是被我哥哥知道了,怕还会惹上更大的麻烦。大人不妨称我为石观音。”
  他面容明艳,眉目弯弯,少年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瞧着倒真有几分菩萨的样子。
  无情闻言却笑道:“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你是听我称呼移花宫的为修罗,所以便自封观音了?”
  若是风秋还在,即刻便能认出这人正是李无忌的三弟李琦!可她此刻已在数里之外,而无情根本从未见过李园的三子,只能试探。
  李琦并不在意无情的话,他对别的更好奇。
  他一点也不在乎暴露自己和风秋的关系,甚至笑着问:“枫娘去救移花宫的魔头了,你拦都不拦一下,神侯府真是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师吗?”
  无情对李琦的话并不在意,他道:“是不是魔头另当别论。至少除却当年移花宫之乱,这两人几不踏足江湖,也就谈不上为祸江湖。”
  “倒是阁下,处心积虑在这里传出移花宫杀人的消息,为得是什么?为江枫不救。”
  “阁下既然认识她,便该了解她很难不救吧。”
  李琦淡声道:“事在人为。就好像移花宫的兄弟也会离开绣玉谷一样。”
  无情道:“我也正觉得奇怪,按理说移花宫与黄河受灾处距离甚远,白楼也不会犯下这样大的错。可他们却在燕南天离了松江府的第一日就知道消息了——若说没有人专门送去,我不太信。”
  李琦笑道:“或许是这两兄弟安插了人手在枫娘身边呢,他们本也不是好人。”
  无情道:“或许是,但我听了江枫话后,又觉得他们没这个必要。”
  无情看着李琦一字一顿:“既然江枫宁可背上人命也要救他们,他们又何必做这些无趣又无聊的事情呢。”
  “江枫信任他们。”
  李琦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他听完了无情的话,慢声道:“果然是查案的,心细如发。不错,移花宫的消息是我递过去的,你就不想他们死吗?”
  李琦一字一顿:“你既然听了她的话,就该知道这对兄弟也是疯子。留他们在她身边不会有好结果,倒不如借这个机会让燕南天除了他们。燕南天动手,她会接受。”
  无情好奇:“那阁下是更好的选择吗?”
  李琦笑了:“我当然不是。”
  无情道:“所以那两兄弟还是活着比较好。让你只能借燕南天的手才能除去的威胁,活在这世上对所有人才比较好。”
  李琦冷笑:“你会后悔,像今日这般好的机会可不多!”
  无情道:“阁下若是觉得机会千载难逢,我师妹骑的那匹马并不是什么好马,你可以拦下她。只要你有胆量出现在她的面前——”
  李琦闻言,脸上终于浮出了苦恼的表情。
  他叹道:“盛大人,你可真会戳人的伤口。算了,看在我哥哥的面上,我给神侯府面子。但若再有下一次——”
  少年指尖再次翻出一枚铜钱,无情在这一次竟也没看清他的手是怎么动的,劲风袭面,那铜钱嵌进了无情身后的墙壁里!
  李琦冷笑:“我也不怕神侯府。”
  似是明白戏是看不下去了。少年慢悠悠地往驿站外去。无情忽然开口:“江琴是不是在你手里。”
  李琦回头。
  无情道:“薛家庄敛尸,尸体里没有江琴的。我猜她是假死脱身了,但她中了燕南天一剑,就算是脱了身筋骨也废了,逃不远。”
  李琦借口:“但你却没在松江府找到她。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你向燕南天和江枫瞒下了这个消息,却布出了‘江琴’的局,一想试探断魂谷不错,二也想试探是谁救了她。”
  无情道:“现今看来效果不错,两个结果都出来了。”
  李琦没有反驳,他的心情很糟,也不再想和无情说话了。
  所以他冷声道:“错了,我没有救她。”
  无情不语。
  李琦笑道:“我杀了她。”
  无情:“……你救她,又杀她?”
  李琦漫不经心:“我厌烦那对兄弟,但有点和他们很像。就是自己喜欢的东西,绝对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
  他眯着眼打量着无情:“乱说话会丢命的,盛大人知道这个道理吗?”
  他哈哈一笑,这下是真走了。
  无情瞧见他从怀中取了枚簪子把玩,原本颇为糟糕的情绪,竟也好了些。
  无情看了这少年的背影很久,直到他消失依然没有寻到他的破绽。无情的手在轮椅上握紧又松开,良久后,他才低声道:“断魂谷……”
  正如李琦所说,无情设“江琴”的局,是为一石二鸟。而李琦的出现,基本也已答全了无情想要知道的事。江琴死在了无人可知的地方,而断魂谷——
  断魂谷的主人……如今还是无敌公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李琦真是一个人扛起了全文的黑锅。
  嗐,毕竟是本文第一反派。


第47章 
  邀月和燕南天已战了一夜。
  碧血照丹青与纯阳无极剑也已缠斗了一夜。
  眼见天际微明; 太阳刺破夜幕的边角似一把长戟将黑夜挑破; 纯阳无极剑终于在碧血照丹青上斩下一个细微的豁口。
  这一道豁口就像是进军的一道号角。
  纯阳无极剑浑身都在兴奋地发抖,而碧血照丹青则发出了不甘而恐惧的尖叫!
  冷血从不知道刀剑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正如他也从未见过两把神兵生死相搏!若论剑术,当今天下第一是燕南天无疑,但移花宫的宫主邀月手执一柄奇异的暗绿短剑,竟也能和江湖闻名的第一神剑酣战一夜!尤其是冷血从未听闻邀月以剑术行天下; 移花宫名震江湖的从来都是它移花接玉的掌法!
  以冷血的视角来看,能与燕南天站上一夜方才露出一丝颓色; 邀月已毋庸置疑是燕南天下第一人,他战了一夜,至天明方露败色; 就算是此刻低头认输; 也不是什么丢人没面的事情。
  他该退了!
  甚至连燕南天也惊于他的修为,他较之“另一个世界邀月”更加精湛的剑术,在纯阳无极剑压下了碧血照丹青后; 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追击; 而是给了邀月一个机会。
  一个回头的机会。
  燕南天眸中含焰,他盯着面前容姿绝世的白衣青年,渐渐也将他和自己记忆里的女人分了开来; 所以他开口道:“邀月; 你既在这个年纪能将明玉功练到八层,那你的心性便该比她更坚韧、天赋比她更高超。这天下这样的人很少,你有这样的际遇; 若寻正道,本可为这天下做许多善事。”
  “我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此刻收剑,去向你这一路来屠戮的所有人家道歉,去用你的余生补偿他们。那我今日便可以不杀你。”
  碧血照丹青的悲鸣仍在,但邀月的面容却没有半分变动。
  他依然像一块冰,又像一团火。
  碧血照丹青败给纯阳无极剑了,但邀月却分毫不愿向燕南天认输!
  他乌黑眼中似乎有深深的风暴,碧血照丹青豁口已显,他却更将全身的真气灌入剑中,一夕间竟是激得碧血照丹青妖异的绿光更甚几分,甚至就着两剑相交的豁口更往前撞去!
  邀月讥诮:“燕南天,你怎么不干脆要我出家念佛?”
  碧绿的邪剑生生迫上银芒的神剑!那豁口越来越大,可邪剑却也正是因为这般不要命的进攻,竟也在纯阳无极剑上撞出了细微的伤口!
  这是真气的碰撞!
  是明玉功试图击败嫁衣神功!
  如果今日此地,执纯阳无极剑的,是这个世界里原本的燕南天。以燕南天那时的修为,他必然要败在这一剑下。只可惜邀月面对的,是一个对明玉功再熟悉不过,甚至是天下第一个练成了克制明玉功的嫁衣神功的神剑燕南天!
  燕南天微微叹了口气。
  他的眼里再无炎焰,银色的剑意慢慢自他瞳孔的最深处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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