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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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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道:“妹妹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蓉儿宁和地笑道:“我晓得的,姐姐,这是婢子做的宁州点心,你尝尝。”

我盈盈笑着,捏起一小块糕点正要送入口中,却见帷幔处矗立着一抹昂健的人影——那人一身帝王龙袍服色,目光温和淡定,我却瞧出他那眉宇间的睥睨气度。

“臣妾叩见陛下。”上官蓉儿参拜道。

“臣妾参见陛下。”我惊醒过来,也欠身下拜。

“起吧。”流澈净气宇轩昂地步入寝殿,上官蓉儿连忙为他弹去肩上的雪花碎屑、为他解下风氅挂于衣架上;他坐在上官蓉儿原先的位子上,随意地问道,“淑妃也在这儿?”

“大雪天的寝殿里冷清,臣妾过来瞧瞧贵妃娘娘。”这会儿他应该是从澄心殿过来的,端木姐姐呀,你一走,你痴爱的男子立即转身拥抱别的女人,若你晓得,不知怎生想法呢?如此想来,我不由得心生些微恻然。

“姐姐不过来,臣妾也会去云岫宫找姐姐呢。”上官蓉儿朝我一使眼神,淡然地问道,“陛下可是忙完政事过来的?”

流澈净颔首,目光微冷:“淑妃就在这里一起用晚膳吧。”

上官蓉儿明眸一笑:“陛下,姐姐准备了御膳,邀臣妾过去品尝呢,不过臣妾觉得有点儿不适,就不陪陛下过去了。姐姐,陛下就交给你了,可要好生伺候呀。”

我明白她的意思,却听流澈净淡淡道:“哪里不适?传御医来瞧瞧。”

她连忙笑道:“不必了,歇一会儿便好了。姐姐,晚膳时辰近了,陛下也该进膳了,回宫备下好酒好菜,可不要怠慢陛下。”

******

云岫宫难得温情洋溢,今夜的流澈净难得不再冰冷。

虽不再冰冷,却仍是无情,只有零星的暖意施舍予我,可是我已知足,因为,他最终会落入我的掌心。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流澈净握着玉杯,低声沉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款款望他,一点娇羞的笑意微绽唇角。

他凝视着我,目光平静如雕。

我却晓得,他在怀疑我的态度,他在玩味我的言辞,他不信我,他担忧我会危及到他的帝位、他的上官蓉儿,以及他的皇后端木情。然而,我自信于自己的伪装,从我的眼底、我的脸容上,他瞧不出丝毫破绽。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我冷漠、甚至无情。

片刻之后,他继续饮酒。我柔然一笑:“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陛下是圣贤明君,也是清醒饮者,必将名垂千古。”

他开怀一笑:“淑妃的称赞之辞,总能赞到心坎里。”他递给我一杯酒,“为‘清醒饮者’干了。”

从他眉心如镌如刻的凝痕中,我瞧出他的心事:“陛下可是为端木姐姐伤神?想来呢,端木姐姐离京也有大半月了,不知身处何方,咳……”

闻言,流澈净饮酒更甚,握着玉杯的手掌青筋微动,似要捏碎玉杯。

“年后雪停了,臣妾代陛下出京寻找端木姐姐,如蒙天幸,臣妾也许会找到端木姐姐。陛下待她如海深情,她能懂的,陛下放心,臣妾会带她回来见陛下。”

“不必了,她最好不要回来。”流澈净静静地瞧着我,目光渐有朦胧之色。

“陛下,这是为何?”我惊讶道,寻思着他是否已知晓是我和西宁怀诗联袂使计将端木情逼出宫。

“朕自有分寸,此事无需再提。”他摇摇头,使劲地闭了闭眼睛,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似的撑起身子,“你给我下药?”

“陛下,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陛下,我好想你……”我蓦然抱住他,放软身段依在他的胸前,“对不起,唐大哥,阿漫回来了……从今往后,阿漫再也不会离开。”

“阿漫……不,你不是……滚!滚……”他竭力推开我,然而,力不从心。

“是阿漫回来了,唐大哥,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抬眸楚楚地望他,泪水悄然滑落。泪眼模糊中,他再也不是冷酷无情的帝王,而是痴情于端木情的流澈净。

“阿漫,是你!真的是你!”流澈净狂喜地抱住我,再也不放开,“你真狠心,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假若你回头,看到了我,你还会不会走?”

“不会,我不会走。”我晓得他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喜悦。

“阿漫……”流澈净抚着我的脸颊,深情唤着,眸色幽暗而迷乱,“阿漫,你真的回来了吗?真的不走了吗?”

我缓缓地颔首,下一瞬间,他吻住我,天旋地转地吻我,激狂地与我缠绵于床榻帘帷。

这一刻,我等了那么久,即便是端木情的替身,我也愿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将我当作端木情,我亦不在乎,我只要他留给我独独属于我的龙嗣。

此为冰火情蔻,外加一味能令人神志不清的春药,药力发作之际,他会将我当作他心爱的女子。

他心心念念的,是端木情。

******

那夜之后,流澈净再也没有来过云岫宫。

我知道,他恨我,恨我给他下药,恨我“引诱”了他。

我无所谓,因为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龙嗣。然而,上官蓉儿也怀上身孕,且得到他更多的宠爱。香露宫,赏赐不断,宫人忙碌,日日欢声笑语,而云岫宫,冷冷清清,连宫娥内监都懒得进来。

同为龙嗣,为何区别如此之大?

倘若同是皇子,上官蓉儿一定是大皇子,加之流澈净的宠爱,必定是帝位的继承人选——我所有的筹谋功亏一篑,不得宠的皇子,根本毫无用处。

于是,上官蓉儿临盆的前两月,在西宁怀诗与我的合谋之下,于凤凰台跌下木梯,血崩而亡。

流澈净悲痛不已,并无追查此事。

我不晓得他猜到多少,我不管。接着,在我巧妙地安排之下,西宁怀诗与侍卫私自相会、暗通曲款,被流澈净禁足初芸宫。

整个后宫成为我的天下,即使他对我无情。

只要他驾崩,我的儿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我便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大敬江山匍匐在我的脚下,整个天下重归凌氏。

有时候,我在想,假如,假如他对我好一点,不是那么冰冷无情,不是那么厌恶嫌弃,或许,为了孩子,我会做一个温顺的好母亲,甚至是温柔贤惠的妃子,放弃谋划多时的计划,放弃夺取他的江山,然而,他如此无情,我也无需对他心软。

他对我的防范密不透风,不过,总有那么一日,我会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去。

神康三年,西北告急,流澈净御驾亲征。

西北战况不断地传回洛都,最后,流澈净被燕国燕南大将军掳走、押往大漠苦寒之地。燕南大将军以大敬皇帝之安危,威逼我朝立幼主为帝,臣服燕国,割让西北六州于大燕。

朝野震荡,洛都一片喧哗。

朝臣分成两派,为是否册立幼帝一事争吵不休,三日后,以凌朝遗老为首的一帮老臣胜出,紧接着,多数朝臣上表,奏请册立我的儿子登基为帝。五大将军反对,禀奏册立皇后娘娘所诞的大皇子为帝。

然而,龙城焉有皇后端木情与大皇子?

与兰陵王流澈潇秘密谋划,掌控朝堂与洛都整个局势,令流澈净永远再也回不了洛都。这个天下,便是他与我的天下,最终成为我——凌璇的天下。

兰陵王从中斡旋,经多次商议,册立二皇子为幼帝,五大将军亦无可奈何。倘若大皇子在宫中,只怕不会如此顺利。

我只愿,端木情不要回来。

然而,她到底回来了,带着大皇子回来了,将我赶出立政殿,将我筹谋好的一切全部打散。

我恨,我不甘,可是,龙城为她控制,洛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我只能任其宰割……我真的很不甘心。

端木情一朝回京,定是置我于死地。在她面前,我无需再掩饰什么,我和盘托出我对她的恨,折磨我多年的仇恨,我让她晓得,我是多么地想要她死!

她怜悯而冰冷的嘴脸,我很厌恶,她胜利般的眼神、赢者的姿态,令我几欲发狂。

我问她:“为什么你不杀我?你有很多机会杀我,为什么不下手?”

她道:“冰火情蔻那件事之前,我恨你,可我没想过要你死,毕竟你的父皇你的母后曾待我很好;之后,我想要你死,可是你还不能死,与流澈净的帝业相较,自然是他的帝业重要。”

原来如此。

我仍然不甘,仍然恨!

流澈净秘密回京,知晓了我所做的一切。赐下白绫的那一夜,我要见他,他果真来了。他的目光冰寒冻人,他的神色冷酷慑人。

他静静地立在窗旁,负手挺立,等着我开口。

“陛下没有话跟臣妾说么?”我站在他的身后。

“没有。”

“陛下可知,是臣妾与贤妃设计逼走皇后的。”心中无限的凄冷。

“朕知道。”

“为何陛下不处置臣妾?”他睿智过人,我晓得,却不解他居然放过我。

“皇后自会处置你。”

“陛下相信皇后会回来么?”原来如此,他不动手,是要让端木情亲自动手处决我。

“相信。”

“那晚……陛下真的将臣妾当作皇后了么?”他武功高强,寻常的春药对他毫无作用,决定下药之前,我犹豫了很久。

“药力很强,是朕疏忽了。”

流澈净的语气一成不变,冰冷而无情,吝啬于他一点一滴的温情。我款款欠身,淡淡道:“恭送陛下。”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广袂飘拂,帝王袍服上的纹龙栩栩如生,龙睛熠熠,龙行腾跃,龙啸九天。

流澈净,自步入寝殿,未曾望过我一眼。

流澈净,我真的爱过,只是,我的心中郁积着太多的恨与不甘。

备好白绫,我对小云说:“走吧,再也不要回到云岫宫,在龙城某一个偏僻的地方隐藏起来,看着二皇子长大。”

小云哭着点头,慢慢地踱步,泪流满面。

雪白的长绫从梁上垂挂下来,拂动如水,飘落如雪,我笑了,开心地笑了。

端木情,即便我死了,你我之间的仇恨与恩怨,并未结束。

我的儿子,十八岁的时候,小云会告诉他,他的母妃是谁,他的仇人是谁。

告诉他,他的使命是君临天下!

————

潇湘夜雨·流澈潇

一、那一蹙眉的轻愁

多年以后,当流澈潇站立于清风悠悠的树荫下,极目眺望眼前的青山绿水,该会想起那个海棠花开的夜晚。那个月辉清淡的夜晚,千里之外的洛都,东郊行宫紫镛城,明漪殿的风亭,一个白衣似雪的女子衣带当风,娥眉微蹙,轻愁如絮。

这样的女子,世间绝无仅有。

她是端木情。

即便相隔千里,他仍然记得她的一颦一笑,即使过了很多年,他仍然无法忘记她;即使眼前人温柔娴雅,他始终无法忘怀生命里唯一爱慕过的女子。

繁华落尽,洛都飘摇,天阙争霸,一个柔弱女子,怎生保全自己?所幸,他遇见了她,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护她周全,让她免受无端的迫*害与侮辱。

对于凌氏的宗室亲王来说,皇家权柄是天地间最血腥、最冷酷的诱惑。

雷霆走了,睿王走了……秦王摄政,下一个会是谁?她又将遭受什么样的罪?什么样的待遇?可是,她不想离开洛都,他已表明心迹,她委婉地拒绝了,也许,她在等候她的意中人。

她的意中人,究竟是谁?

风亭里灯影飘拂,闲谈对酌,浅笑低语。他白锦素服、俊逸不凡,她白绫纱裙、妍秀可人,衣袂拂动如水,恍如九天仙宫里的仙人佳偶。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流澈潇为她斟酒。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端木情呵呵地低笑。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倏然,流澈潇定定地瞧着她,但见她已有六分醉意,双颊醉红宛如流霞,双眸迷离仿似含烟蒙雾,恰是醉人的嫣容妍态。

端木情冷讥一笑:“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当今能有魏武皇帝这样的能臣奸雄,洛都也不会如此水深火热。”

他敬服地笑:“一腔忧思,心系天下,端木小姐不让须眉。”

“将军见笑了,来,继续喝。”她一边打嗝一边斟酒。

“夜深了,下次再陪你好好喝。”他劝道。

120.【46】大结局【4】 'VIP' 2013…03…31

还早呢。”端木情的眸色清澈而朦胧,朝他斜斜一勾,笑嘻嘻地说道,“将军急着回京,是否京里有人等候呢?”

“你醉了。”流澈潇静静望她。

“我没醉呀,”她灿烂地笑,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走吧,回京吧……佳人等着你呢……”

流澈潇扶住她虚浮不稳的身子:“我扶你回殿歇息。”

他不由分说地揽住她,朝大殿走去。她却挣脱开来,步履踉跄:“我没醉,不用你扶,我没醉,不回去……妃”

蒙魅的双眸斜睨流连,媚眼如丝。

眼见如此,流澈潇无可奈何地失笑:“好好好,你没醉,我们继续喝。”

强硬地裹挟着她回了寝殿,将她放在床榻上,帮她拉好锦衾,她仍是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许久才安静下来棰。

他坐在床沿,怔怔地瞧着她。她双眸微睁,一脸迷糊,嫣红的脸腮与唇瓣释放着无声而极致的诱惑。

流澈潇克制着体内的潮涌,温柔道:“闭上眼睛,睡吧。”

她乖乖地闭上双眼,娥眉再无轻愁,惟有一点笑意绽放。只有酒酣的时候,她才会暂时忘却那些烦恼的事情、那些血腥的杀戮,暂时忘却意中人。

就这么呆呆坐着,他静静地望着她的睡容,石雕一般亘古久远,好似永远也看不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寝殿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叫:“不……不要走……”

惊得流澈潇握住她的双肩:“醒醒,快点醒来……只是噩梦……”

“不要走……你骗我……”端木情喃喃自语,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俊逸的面容渐渐清晰,是朝思暮想的他,是午夜梦回的他……她拥衾而起,抱住他,“你好狠心……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她泪落如雨,死死地缠着他。

他愣愣地僵住,须臾便恍然明白,原来,她是将自己当作意中人了。他柔声抚慰:“我不走,我就在这里……来,躺下来,我不会走的。”

她柔弱得任凭他的摆布,在他的温柔低语中,终于沉沉睡去。

她的意中人,究竟是谁呢?

轻叹一声,流澈潇放好帷帐,于窗畔的长案上铺上一幅薄绵的白纸,陷入了沉思……远心殿的初见,惊鸿照影,游龙惊心,她呆呆地望着他,泪落如雨……他不晓得她因何而伤心,只觉她那么悲伤,让他无端地揪心……尔后,他护送她回殿,她敛了所有的悲伤,强颜欢笑,柔韧而坚强。

她眸心的孤意令他怜惜,她眉心的轻愁撩动他平静的心湖。

恍然回神,他挥毫落墨。

清月,海棠,清婉的女子,貌若琼雪,广袂当风。

******

“大哥有心事?”

耳畔是轻柔的声音,流澈潇站于窗前,望向窗外的街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此为洛都享誉百年的酒楼——兰凤楼,暖厢清雅,珠翠帘子隔绝了外间的喧哗与探视的目光。

身旁的女子轻叹一声:“大哥这是何苦呢?”

流澈潇淡淡道:“你不懂。”

只是三个字,便让身旁的女子噤声。

良久,他回过神来,见她螓首低垂、眸光低婉,大为不忍:“顾小姐,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身旁的女子是顾湘,名门之后,庄淑令雅。一月前,他徒步回府,在一处街角遇见她被两个歹徒欺负,便出手相救,于是,两人结缘。

她对他一见钟情,他待她只是妹妹、只是朋友。

顾湘转眸一笑,为他斟酒:“我晓得,我没事。大哥既已离开洛都,为什么还回来呢?”

凌氏的宗室亲王来来往往,上演着一出出或血腥或残酷或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流澈潇虽为将军,然而所依附的宗王在争霸中落败,也只是丧家之犬,必须依附于新的权者,方能在风声鹤唳的洛都保全自身。

她晓得他为什么回来,只不过,她想听他亲口说。

流澈潇回身落座:“有些事,始终放不下。”

“能让大哥牵挂的,定是重要的人。”

“是重要的人。”他淡淡一笑。

“何人 ?'…99down'大哥能跟我说说吗?”她装作不在乎地问道。

“一个女子,一个我想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女子。”

“她……很幸运,能够赢得大哥如此对待,此生无憾。”顾湘禁不住心中的翻腾,语声微涩。

“可是,她已有意中人。”她的伤,她的苦,流澈潇毫无所觉。

“大哥可知,我也有意中人。”她幽幽地望着他,眸心缠绕着缕缕情丝。

“哦?是谁?”但见她如玉的眉目盈盈款款,与寻时大为不同,他不由得心底惴惴。

“大哥心系那个女子,从未在意过眼前人。”顾湘苦笑。

流澈潇恍然明白,原来,偶然救下的顾湘早已将一腔情愫系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因为牵挂着端木情而浑然未觉。可是,为什么呢?

他尴尬道:“顾小姐抬爱了。”

顾湘柔声坚定道:“大哥,我晓得你的心意,我这么说,并非想要你如何,只想让你晓得,假若大哥累了,想要离开洛都,我会陪着大哥隐居世外。即使大哥讨厌我,我也会等着大哥,永远等着。”

流澈潇的眼中满是歉意:“我不值得你这样。”

她柔柔地笑:“值得与否,只有自个儿心里清楚,正如大哥心甘情愿地为她牺牲一切,我也心甘情愿。”

“这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世间情事,令人身不由己,我只不过是普通的女子,等候大哥,是我心甘情愿,此生不渝。也许,大哥的意中人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苦苦地等候她的意中人。”

“她的意中人,不在人世了……”流澈潇语声感慨,最让人无奈的是,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他永远比不上她的意中人!

“不在人世了……大哥能够为她如此,我想,她是一个令所有男子心动的女子,琴棋书画自是不在话下,胸襟气度……”

“她是扬州小朝廷晋扬帝的皇后,端木情。”

“原来是她!”她惊讶道,神色怅惘,“名门世家,才满扬州,后来进宫侍奉太后,惊才绝艳,名动洛都。此等女子,大哥自然心仪。若我是男子,也会钦慕于她。”

“顾小姐无需如此。”眼见她自叹不如的脸色,流澈潇不晓得如何安慰,“顾小姐的才名不让于她,何须自谦?”

“倘若大哥放不下她,何不带她远走高飞、隐居世外?”顾湘苦涩一笑。

“我跟她提过,她还在考虑。”他惆怅道,“也许洛都还有她留恋的人或者事,也许她不愿跟我一起离开,也许……”

“大哥,假若你觉得她值得你付出一切,就带她离开这里,不要犹豫,不要退缩!”

******

江南雄狮攻入龙城,所向披靡,龙城一片惊乱。

流澈潇本是护着陛下(英王)出逃,然而他不能就此离去,他必须带着她离开,即便她不愿意也要带她走。

可是,她身中冰火情蔻的媚毒,她走不了,他必须为她寻找解药。当他从平国长公主凌璇手中夺得解药回到香露宫的时候,却有大批蒙面黑衣人杀来。

他不知道他们是谁,更不知道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他只有一个念头,冲出重围,解救心爱的女子。

蒙面黑衣人身手高强,剑光横掠中,一抹身影出现于大殿门扇处,是她,是她……他的手腕一缓,便有银光刺来,贯穿他的身子……

他转身望她,想跟她说,找到解药了,却见她软软地倒下去,倒下去……

血花飞溅,血影凄迷,阵阵惊痛袭遍全身,流澈潇缓缓倒下,再无知觉……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

“你身受重伤,如果不及时诊治,只怕命不久矣。”

一道低沉而冷酷的声音自昏黑中响起,流澈潇眯眼望去,窗旁站着一人,身格傲岸,屋外的昏光自窗户溜进来,笼罩了他的全身,逼散出他内敛的锋芒,显得霸气而狂妄。

流澈潇聚起残存的力量,哑声问道:“何人 ?'…99down'”

窗旁的那人缓缓转身,显现出一张傲色洒然的脸:“流澈净。”

“流澈净?”躺在地上的重伤者骤然愣住,难道是他要置自己于死地?是了,自己是英王手下的将军,是他的敌军,他这么做,无可厚非……流澈潇淡淡地问道,“你想要怎样?”

“该是我问你,你想要怎样。”流澈净缓步行来。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流澈潇冷啐一口。

“倘若你供出英王出逃的方向,我自然不会让你死。”

“妄想!”流澈潇冷笑。

“是不是妄想,你最好考虑清楚。对了,你身上的冰火情蔻的解药在我手中,你是要救‘敬皇后’端木氏吗?”流澈净的唇边兴起一抹狐狸似的笑,“倘若你仍是如此坚持,那么端木情……”

“你卑鄙……”流澈潇目光森森。

“或者你归附于我,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毕竟你我同是流澈氏子孙,到底是手足。有我的荣耀,自然有你的荣华富贵。”流澈净的双眸倏的凌厉,“只不过,如果祖父知道我们兄弟俩争夺一个女子,或是世人津津乐道于此,你觉得有趣吗?祖父会不会气得半死?”

“你说什么?”流澈潇心神一震。

“哦,你还不知,端木情与我早已私定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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