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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名著]当大佬穿成炮灰女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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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道:“你与陛下一同长大,是陛下的心腹,也是陛下的挚友,这种关系让你青云直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同时也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无法对陛下有一个真实的判断。”
“说句托大的话,若没有我和母亲,陛下一辈子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胶东王,根本不可能有君临天下的一日。”
“但陛下是如何回报我这个一手将他推向皇位的人?”
夜风忽起,扬起阿娇的长发与烈红色的骑装,她嘴角微勾,眼底满是嘲讽:“是给我按上巫蛊的罪名,将服侍过我的人尽数腰斩于世,把我禁足在长门宫,终老不许出。”
“若非太皇太后托梦,只怕我现在还在长门宫熬日子。”
韩嫣眉头微动,环胸的双臂放了下来,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
——阿娇说的是事实,一点也不曾夸张。
他时常出入未央宫,知晓巫蛊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刘彻觉得自己坐稳了皇位,又见阿娇无子,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她废弃罢了。
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刘彻确实不厚道。
韩嫣斟酌半晌,轻声开口:“都过去了。”
“现在陛下的心里,有你。”
阿娇冷笑一声,道:“对你们来讲,不过是一句轻轻巧巧的都过去了,可对我来讲,却是从云端跌进泥里。”
“你以为他现在的爱我是爱我吗?”
“不是。”
“是因为我两次三番帮他大胜匈奴,而他宠爱的卫子夫,除却生孩子外无任何利用价值。”
阿娇轻轻一笑,嘲弄道:“你瞧,咱们的陛下多现实,谁对他有用他便爱谁。当初卫子夫给他生下皇长女,打破了他身为天子无传宗接代能力的流言,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爱卫子夫啊。”
韩嫣手指握紧又松开。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去反驳阿娇的话,刘彻是天子,她这样说刘彻是不对的。
可情感又告诉他,刘彻的的确确是这样的人。
刘彻对女人如此,对朝臣也是如此。
汉家天子自来薄待功臣,刘彻不是独一个。
国士无双功高无二的韩信,平七王之乱、扶大厦将倾的周亚夫,哪一个得了善终?
一个死于刀斧手、夷三族,一个不堪屈辱绝食吐血而亡。
夜风拂面而来,韩嫣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凉。
月光皎皎,韩嫣目光明明暗暗,阿娇展眉轻笑,继续道:“所以说,你跟陛下说的那些话,不会打消陛下迎我回宫的心思,只会给陛下提个醒。”
阿娇话音一顿,声音微凉:“比如说,去母留子——”
竹林中,侍女打扮的女儿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然后轻轻地,轻轻地,从竹林中退出去。
侍女出了竹林,拼命跑向那灯火通明处的宴席,好似身后有吃人的恶鬼在追赶她一般。
竹林中,阿娇伸手拍了拍韩嫣的肩,道:“以后这种话,莫在陛下面前说了,害了我,又连累了旁人,何苦来哉?”
韩嫣胸口微微起伏,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他眸光潋滟,有着三分醉意:“好,好。”
“我不管咱们的陛下对旁人怎样,我只知道,咱们的陛下待我极好,我这般不学无术,他还封我上大夫。”
说到这,韩嫣眼睛轻眯,瞧着阿娇,声音低了一分:“我韩嫣旁的不成,唯有性命还算珍贵,这条命,愿为陛下死。”
阿娇眸光悠转,揶揄道:“这般恶心巴拉的话,去跟陛下说去。”
阿娇说完话,转身回豫章台。
韩嫣是一把双刃剑,在某些时候,他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但当她想对刘彻不利的时候,韩嫣便是指向她心脏的长矛。
但她苦口婆心说的这些话,并不会白说。
汉朝自高祖刘邦立国以来,大殿上,功臣的血便没有干过。
建…初期,刘邦待韩信多好,七王之乱时,景帝又是何其信任周亚夫,他们与韩信周亚夫的关系,哪个不比刘彻和韩嫣更亲密?
景帝更是为了让弟弟梁王帮助自己平乱,说出兄死弟及的话来,可是结果呢?
韩信死无全尸,周亚夫吐血而亡,梁王郁郁而终。
他们都是韩嫣活生生的例子。
她今夜的这些话,只是在韩嫣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假以时日,或许会长成参天大树。
阿娇笑笑,回到豫章台,躺在床上时,突然发觉自己枕头上有一朵海棠花。
这个季节,百花凋零,能找到一株海棠,委实不易了。
阿娇低头一嗅。
海棠无香,只有那人干净凌冽的气息。
阿娇眼底漫上盈盈笑意
停了一会儿,她突然拉开纱幔,冲侍女道:“明日我要吃海棠花饼!”
侍女犹豫道:“公主,这个季节,海棠花已经败了。”
阿娇躺回床上,把海棠花放在胸口,闭上眼,骄横道:“我不管,我就要吃!”
与阿娇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同,卫子夫将那句去母留子在心里过了几遍,回头凄凄楚楚地看向早已熟睡的刘彻。
刘彻问完那几句话后,什么也没说,翻身便睡了。
她知道刘彻对她很失望,可她本就不是一个杀伐果断在政治上颇有见解的女子,若是这样,刘彻最初也根本不会宠幸她。
刘彻最初爱的是她的温柔和顺,什么也不懂,可刘彻最终厌的,也是她的温柔和顺,什么也不懂。
一如多年前,刘彻爱陈阿娇的身份尊贵,后来最后也厌了陈阿娇的身份尊贵。
她不过在走陈阿娇走过的路罢了。
眼前的这个帝王,他谁也不爱,爱的只是自己。
月色清冷,卫子夫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一行泪无声落下。
女子本弱,但为母则刚。
第21章 陈阿娇
翌日早晨,阿娇还是吃上了海棠花饼。
花饼做得精致玲珑,让人看了便有食欲。
阿娇轻轻咬上一口。
与卫青给她寻来的海棠花不同,侍女们给她寻来的海棠花显然不是新鲜的,虽入口即化,但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花败后的苦。
阿娇抬眉,扫了一眼立在身边伺候的侍女。
侍女们哆哆嗦嗦,低头垂眉,大气也不敢出。
她骄纵任性的名声在外,昨夜说话时,口气又有些重,侍女们不害怕才是怪事。
阿娇放下花饼,忍俊不禁:“知道难为你们了,昨夜找海棠花找了许久吧?赏。”
随着她的一声赏,侍女们松了一口气,呼啦啦地跪倒在地,齐声谢赏。
阿娇刚吃完饭,刘彻又派人来催了,说她昨夜走得早,他打了许多猎物,她没有看到,让她今天早些过来,挑几只自己喜欢的猎物烤着吃。
阿娇打发了内侍,换上骑装后,纵马去往狩猎场。
大汉民风彪悍,尚武,阿娇还未走到狩猎场,便听到健儿们阵阵的欢呼声传来。
多半是刘彻又射中了什么东西,随行的将士们吹捧刘彻的。
阿娇慢腾腾骑着马,一步一步往狩猎场挪。
说实在的,她有些佩服刘彻的心理素质,龙城是匈奴的祭天圣地,卫青奇袭龙城后,匈奴恼羞成怒,在卫青退兵还朝后,几次骚扰汉朝边境。
前日她还从李广那得到消息,说匈奴人大举入侵汉境,杀了守城的太守,把太守的脑袋挂在城墙上羞辱。太守战死,汉民失去了庇佑,被匈奴屠戮一空,男子杀死,女子用来泄淫。欲。
边境烽火长燃,军报送到李广案前,李广怒极攻心,三番五次请战,刘彻皆不允。
刘彻不允也就算了,还带着一帮人在上林苑中吃吃喝喝打打猎,李广气得不行,昨日下午便没再参加围猎了,他带领的部下,也跟着他一同告病,在自己的院子休息。
如今在狩猎场打猎的将士寥寥无几,更多的是权贵诸侯们在陪着刘彻玩闹。
阿娇极目而望,刘彻猎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鹿,让卫士们绑了。
刘彻见她来了,随手扔了弓箭,纵马下场,来到她身边休息,手指着白鹿,道:“朕废了好一番力气才猎到的,想着你喜欢,没敢伤它性命。”
“正好你来了,朕便把白鹿送给你,或养或杀,都随你。”
阿娇看了一眼白鹿,故作惊喜道:“呀,这鹿可真漂亮。”
“我还是第一次见全身雪白的鹿。”
阿娇围着白鹿转了一圈,回头对刘彻道:“陛下,世间并无白鹿,而今陛下却猎到了白鹿……”
说到这,阿娇眸光微转,眉梢微扬,灿烂一笑,道:“陛下,这可是祥瑞。”
刘彻眼睛轻眯,眸光闪烁不定,卫青看着阿娇,神情若有所思。
阿娇眉梢微扬,道:“这昭示着终有一日,汉秉威仪,总率万国,日月所照,江河所至,莫不从服!”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她的声音清越,在烈烈风中有着不输于男儿的豪气。
她的话激起了在场所有将士骨子里的血性,终有一日,大汉再不会被匈奴肆虐边境,四夷宾服,八方来朝不是痴人说梦。
狂风中,不知谁吼了一声,紧接着,所有将士齐声怒吼:“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江都王刘非微微侧目,如古井无波般的眸底闪过一丝精光——他是景帝的第五子,也算与阿娇一同长大的人,他记忆里的那个阿娇,可没这般的豪爽果敢。
小时候的阿娇骄纵得很,一言不合便敢抓花太子刘荣的脸,只有面对刘彻时,她的骄纵才会收敛几分。
后来他封王远赴江都,便不大有阿娇的消息了,偶尔长安城中传来只字片语,不过是阿娇封后,阿娇被废的事情。
对于这些微末小事,他听过便忘,他的心思全在另一件事上——刘彻何时用他打匈奴。
他比刘彻大几岁,目睹过一位又一位和亲女子远赴匈奴,而后不久传来她们遇害的消息。
那时候的大汉正处于七王之乱,他的父皇抽不出功夫来对付匈奴,纵然匈奴肆虐边境,他的父皇也不过是再送一位和亲女子过去罢了。
伺候他的宫女辛夷因为生得好,性格温柔,又颇为机敏,被他父皇选中,他哭着喊着不让她去,可没有人听他的话。
辛夷临去匈奴时,双手捧着他的脸,柔声说:“殿下,婢子再不能侍奉您了。”
他的眼泪止不住地落,辛夷轻轻拭去他的泪,声音轻柔,却像刻刀一般,一字一句刻在他的心上:“您终有一日会长大,等您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封地和军队,到那时,您可以抗击匈奴,护我大汉边境。”
“婢子希望,婢子是大汉最后一位和亲的女子。”
辛夷把打好的缨络挂在他身上,转身上了送嫁的马车。
时隔多年,他腰间的缨络早已褪色,辛夷的话却还时刻响在他的心头。
让他无数次在午夜突然惊醒,再也睡不着觉,而后开始拼命操练军队,等待着刘彻的传唤。
可他等了一年又一年,并没有等到刘彻要用他的消息,也没有等到刘彻要打匈奴的消息。
他等得自己都快没有了信心,立在城楼上,一站便是一天。
就在他准备违抗君命私自出征打匈奴的时候,长安城终于传来了消息,说刘彻决定对匈奴用兵了,但不打算用诸侯王的军队,原因非常简单,怕诸侯王们以打匈奴的名义拥兵自立,威胁皇权。
刘非上下打量着一身骑装飒爽英姿的阿娇,声音沙哑:“若世人都有阿娇妹妹的胸怀气魄,我大汉又岂会被小小匈奴欺凌?”
阿娇迎着刘非审视的目光坦荡一笑,道:“这么多年了,五哥的声音竟然还没有治好?”
宫女辛夷和亲时,刘非哭坏了声音,自此之后,他的声音便再也治不好了。
刘非淡淡道:“老毛病了,好不了。”
阿娇点头,眼波悠转,瞥向一旁的刘彻。
刘彻眸光明明暗暗,拔出腰中天子佩剑,跟着将士们喊了一声虽远必诛,他的声音刚落,便有不识时务的老臣觐言朝中无钱。
刘非适时开口,说他可以代劳,话刚出口,便被老臣们以藩王不可久离藩地反驳了。
刘彻被吵得脑壳疼,目光看向阿娇。
前两次出战匈奴时,阿娇帮助汉军大胜,或许因为这个缘故,他总觉得,这种情况下,阿娇也一定会帮他。
哪曾想,阿娇看也未看他,正饶有兴致地逗弄着白鹿。
刘彻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和阿娇只是姐弟关系,并非夫妻,阿娇没必要对他掏心掏肺的。
刘彻有些烦躁,挥手让为议战议和吵得不可开交朝臣们尽数退下,自己走到阿娇身边。
阿娇似乎仍未察觉,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白鹿的脑袋。
刘彻站了半天不见阿娇理会她,拉了拉阿娇的衣袖,曲拳轻咳道:“朕为一事烦忧良久,不知阿娇姐姐可有良策?”
怕阿娇不愿帮他,刘彻故技重施,言及儿时的金屋藏娇之言。
阿娇垂眸看着白鹿,长长的睫毛敛着冷色。
金屋藏娇的谎言,她信一次便够了。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阿娇道:“陛下,我身患不孕之症,无法为陛下诞下皇子,性格骄纵善妒,做不来这中宫皇后之位。”
刘彻眸色一沉,想起前两日母后找他说情的事情。
国库无钱,卖爵不是长久之道,他便打上了权贵的主意,想找个人带头捐献钱粮,借此让所有权贵出家资。
他挑来选去,选中了自己的舅舅田汀L锿‘为相多年,家中巨富,以丞相之命召集权贵资助汉军,必会有许多人响应。
可讽刺的是,田汀尢烨赖厮底约何耷秩媚负笙蛩┭梗盟坏貌环牌锰锿‘带头募集钱粮。
刘彻看向阿娇。
阿娇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
太皇太后去世时,将自己所有的财产留给了女儿窦太主,那些财产,说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窦太主的两个儿子发配边疆,如今只有阿娇一个女儿,况窦太主现在昏迷不醒,那些金银之物,还不是阿娇说用便用的事情?
阿娇是长公主,身上又流着窦家人的血,她开口募集,窦家人必会响应,窦家人响应了,其他权贵也不好再一毛不拔。
朝中的权贵都是从高祖打天下便跟着高祖的人的后人,几代人的积累,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么多权贵累积起来,足够让他再对匈奴用兵了。
刘彻当下便道:“阿娇姐姐怎会没有自己的孩子?子夫不日便会临盆,若为皇子,便是阿娇姐姐的孩子。”
秋风卷起片片落叶,被卫子夫派来跟踪刘彻的侍女瞳孔骤然收缩,紧紧咬住了双唇。
刘彻手扶着佩剑,迎风而立,尽显一代帝王的果决:“朕的后位,有才者居之,阿娇姐姐,便是这样的人。”
第22章 陈阿娇
这句话熟悉得很,以前的刘彻,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她一派天真,信了刘彻的话,从刘荣手里抢过来了太子之位,双手捧给刘彻。
刘彻临朝亲政,她为皇后,再后来,刘彻轻飘飘的几句话,把她送进偏僻荒凉的长门宫。
一生不得出。
若非她利用托梦,帮助刘彻胜了马邑之战,只怕现在还凄凄凉凉地在长门宫熬日子。
阿娇闭眼再睁开,回头看着刘彻,道:“陛下,类似于这样的话,以后便不要说了。”
有些话,听一次就够了。
再听了,不仅扎心,还会有意无意提醒她,以前的她,是有愚蠢,才信了刘彻金屋藏娇的鬼话。
刘彻微微蹙眉:“阿娇姐姐?”
阿娇一笑,道:“我会带头募集钱粮,不过不是为了陛下。”
“我是大汉子民,身上又流着高祖的血,我有责任帮助汉军平叛匈奴。”
刘彻眉头微动,手指握了握腰中天子佩剑。
他就知道,阿娇一定会帮她。
这种笃定来自于小时候,随着时间的推逝,几乎刻在了骨子里。
尽管阿娇找的这个借口,格外的拙劣——他是大汉之主,帮助汉军,不就是帮助他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长门宫的确是一个好地方,让一个骄横任性的阿娇,学会了欲擒故纵。
刘彻笑了笑,道:“好,好,阿娇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如果阿娇真的能帮他做成这件事,他是真的会再度封她为后的。
匈奴肆虐大汉边境数百年,并非卫青一战立奇功便能解决的事情,消灭匈奴,是一个持久战的。
国家与国家的战争一旦打到后期,拼的便不止是将领的谋略和军队的战斗力了,而是国力。
如今的大汉虽有几位帝王与民养生,可积累下的国力完全不够他去打匈奴,他不过先后动用了三十多万兵力,朝政已经吃不消了,再次对匈奴用兵的话还未说出口,朝堂上的老臣便跪成了排,一个个以头抢地说着万事以和为贵的话。
他登基之后,为推行新政,得罪了不少人,不能再为这事儿,把仅剩的老臣们也一同得罪了。
这种情况下,阿娇的态度便举足轻重了。
太皇太后颇得人心,有着太皇太后的关系,老臣们不会太难为她,再说了,她是女子,不是朝臣,更不用遵守朝臣那一套,说起话来,也格外放得开。
刘彻微微松了一口气,声音轻快几分,道:“那朕便等着阿娇姐姐的好消息了。”
刘彻心里惦记着阿娇帮他募集出征匈奴的钱粮,一时间也没什么心情继续打猎了,又在上林苑逛了几天后,便启程回长安城了。
翌日早朝,刘彻翻阅着国库的竹简,刚刚说完有意对匈奴动兵的话,下面便又吵成了一团。
刘彻揉着眉心,一脸的不耐。
韩嫣打着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若不是他得了阿娇今日会闯殿的消息,他才不耐烦起这么早参加早朝呢。
被窝多舒服,人就应该在床上度过。
韩嫣打哈欠的空隙,余光瞟了一眼卫青。
卫青跪坐得极为端正,永远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让人永远也瞧不出他的心情。
韩嫣嗤笑一声,心想,装。
一个靠女人上位的马奴,他唯一能平息世人的偏见的机会,便是沙场饮血,立下战功。
出兵匈奴关乎他的未来,只怕他心里比谁都紧张这件事,偏面上风轻云淡,一派淡然。
假得不能再假了。
卫青似乎是察觉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韩嫣不屑一笑,移开视线。
他的脑袋都被朝臣们吵炸了,阿娇怎地还不来?
韩嫣正这般想着,殿外突然传来女子清越的声音:“无知鼠辈,你们对得起身上流的血吗?你们对得起自己的姓氏吗?”
“若你们的祖上有灵,只怕现在宁死也不会承认有你们这般窝囊的子孙!”
韩嫣眉梢微扬。
来了。
刘彻目光看向殿门口,卫青眸光微转,漫不经心随着众人的目光移向殿外。
此时太阳一寸一寸升起,殿外的女子身披霞光,仿佛来自于九天之上的神祗一般,光灿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等她走得近了,众人才看清她的面容。
天地玄黄,汉朝又以火德星君的后人自居,故而颜色以玄色为尊。
所谓玄色,便是黑中带赤,天色将亮而未亮的颜色。
女子身上穿的,便是这个颜色的衣服,所以才会给人一种震撼感。
玄色的外衫罩着暗红色的曲裾,如瀑的发高高挽起,长长的流苏垂落在她的鬓间,随着她缓缓而来的动作轻轻摆动。
不是什么神祗,是人。
这个人,是大汉朝最耀眼的明珠,骄傲任性不可一世,她做过大汉朝最为尊贵的女人,也曾落魄连宫女都不如。
她的人生,大起大落,说句传奇也不为过。
但这不是她来宣室殿的理由,更不是她出口讥讽众人的借口。
朝臣们回过神,一位老者捻着胡须道:“公主,此乃宣室殿,并非你能来的地方。”
她刚才说的话他只能听着,不好争辩,一争辩,便是自甘下落,身为朝臣却与女子争锋。
阿娇轻挑眉,道:“是么?”
阿娇走进大殿,上扬的凤目凌厉,扫过周边诸多朝臣,嘴角微勾,揶揄道:“既然如此,当年太皇太后抱着我上朝听政时,怎地不见大夫这般说?”
“还是说,太皇太后一朝去了,她所立下的规矩便做不得数了?大夫莫要忘了,咱们大汉,是以孝治天下,大夫不认同太皇太后的规矩,是要逼着陛下做那不孝之人吗?”
一席话,将刚才讲话之人驳得哑口无言,更是彻底封死了朝臣们说她无权入宣室殿的说辞。
卫青眼底漾起极淡极淡的笑意,像是天边星辰闪闪。
阿娇一开口便是让人辨无可辨的话,朝臣们一时间哑口无言,竟无人敢上前阻拦她。
阿娇从容向刘彻施了一礼,侃侃而谈在座朝臣愧对祖先,直将一干朝臣气得脸色发青。
半晌后,一人站了出来据理力争,阿娇反唇相讥:“高祖建业初期,秦尚有百万之众,江东项羽更是千古霸王,力能扛鼎,如此艰难险境,高祖仍能迎难而上,平秦兵,灭项羽,创下大汉百世基业。”
“而如今,一个小小的匈奴,便能让你们退避三舍、战战兢兢,你们对得起当年随着高祖南征北战的祖先吗?对得起身上流的不畏强敌的汉家血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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