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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信你暗恋我呢-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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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芸芸一天吃了两次瘪,她心中的恼火无法言说。但她做事习惯了弯弯绕绕,还做不来陶苒这种直接动手就打的事,一腔怒火无从发泄。
但是想想陶苒如今这个模样,她也算居功至伟,魏芸芸喘了口气,心里总算好过些。
魏芸芸往门口一瞥:“陶小姐,你对我动手就算了,可是我哥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连他也骂,是不是有点狼心狗肺了。”
陶苒挑眉:“对我好?”她慢条斯理地接着说,“我就是骂了,怎么的吧。”
魏芸芸心里冷笑,装作才看到魏西沉的模样,从沙发上站起来:“哥。”
魏西沉蹙着眉走进来,他径自走到陶苒面前,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她欺负你了吗?”
陶苒一偏头,避开他的手:“没有,我这么凶,她还欺负不了我,麻烦魏总把你妹妹带走,送进精神病院也成,总之别来这里烦我了。”
魏西沉转头看魏芸芸,眸色晦暗,魏芸芸一抖,他竟然真的在考虑陶苒的话。他疯了吗?
魏芸芸简直要抓狂了:“哥,我是你亲妹妹,她刚刚做了什么你没看到吗?她对我动手,还骂了你,她一点都不在乎你,这样的女人,你喜欢她哪一点?”
不知道她哪一句话惹到了魏西沉,他的身上的气息蓦然危险起来。魏西沉冷冰冰地开口:“魏芸芸,我上午说了什么,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魏西沉勾了勾唇:“你还真是不长教训啊,要我送你去和魏梵忏悔吗?”
魏芸芸浑身冰凉,他知道什么了吗?
她勉力笑了笑:“我这就回锦城,不打扰你们了。”
她脚步都是踉跄的,跑出了工作室。
陶苒原本不感兴趣他们在说什么,直到提起魏梵,她才忍不住抬起了眼。要说陶洪波入狱的根本原因,就是魏家原本的继承人魏梵死了。
偏偏魏西沉又什么都不说了。
他就坐在她对面,给她把桌上的茶水擦干净。
陶苒很久没有主动和他说话,她咬牙开口:“魏梵的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吗?”
他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大概知道吧。”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他并没有接着说下去,陶苒气得牙痒痒,他就是在逼她主动和他说话,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他知道为了自己父亲陶苒会主动开口的。
“那请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魏梵的死,真的是我爸爸的错吗?”
魏西沉望着她:“你坐过来,我告诉你。”
她身子僵硬,好半天才妥协,起身坐在他身边。躲瘟神一样,离他老远,他表情不变,还是没有开口。
陶苒抿唇,挨着他坐。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
“你到底想怎么样?”
“坐我腿上。”他语气平静。
陶苒一阵恶寒,这么恶心的话,他说出来竟然面不改色,论不要脸,还真是没人比得上魏西沉。他以前就有这爱好,她答应才是有鬼了。
“你做梦吧,不愿意说我自己也可以查,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他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到门边。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回了头:“要是我把魏芸芸送进精神病院了,你会不会喜欢我一点?”
陶苒睁大眼睛,她觉得魏西沉真是可怕,她都开始怀疑了:“她是你亲妹妹吧?”
“也许是。”
“……不会,你把自己送进去我会考虑一下。”
然而魏西沉不上当,他语气平静:“你在骗我,你还是想甩了我。”
她笑:“是啊。”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有点难过的模样,转身走了。
一连好几天,陶苒都在纠结魏梵和陶洪波当年的事,魏芸芸没再出现,然而魏西沉也不妥协。他向来就是极其有耐心的人,像是蛰伏在丛林里的野兽,不管等多久都不会放弃他的布局。
陶苒说自己查,但是她查得到才怪了。不说魏家她根本半点都不了解,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都少,怎么可能被她查到。
每每极其烦躁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个声音在说,你答应他的条件吧,又没什么多大的损失,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不就是……不就是坐一坐……
然而心里更大的声音在反驳,陶苒,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他爱你时可以心都掏给你,不爱你时,你就算化作一滩骨灰,他也不会掉一滴泪。
第58章 不要离开我
乔静妙在陶苒家陪了她好多天; 终于决定在国内找份工作。
但是如果要找工作,她更想回锦城。
这几天陶苒的心不在焉她看在眼里; 鼓励她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是不是陶伯伯犯了错,就去问问吧,不然一辈子都会有遗憾的。”
陶苒把电视换了一个台:“我害怕。”
不仅害怕与魏西沉此刻混乱的关系; 也害怕她爸爸真的犯了错。
乔静妙表示理解; 毕竟谁都很难接受自己的血亲是个丧尽天良的人。陶苒是相信陶洪波的; 但是越相信越害怕; 生怕最后一点信仰都没了。
乔静妙翻时尚杂志的时候; 看到几条特殊画风的首饰和周围格格不入。她倒回去一翻; 卧槽竟然是思追新出来的第二批珠宝。
她笑嘻嘻地示意陶苒看:“你看他们思追什么破眼光,请的什么设计师,这手链真的一言难尽; 这公司早晚要倒。”
陶苒凑过去看了一眼:“……”
她就是那个破设计师。陶苒把杂志拿过来; 果然是她留在办公室没来得及拿走的手稿,算是她随便画的,她不是学这个的料; 没想过有一天能做出成品。
但是那些竟然全部做出来了。
她挨着翻,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和思追其他的产品比起来; 实在是……不堪入目画风清奇。
一整套系列被叫做年华。
陶苒有些怔忪; 她难以抑制地想起当年在旧区学画画; 魏西沉为了陪她,给他们整个班上的同学当模特。一动不动坐了好几个小时,连同学们都感叹他的耐力。
彼时她的心软软的; 恶作剧一般,在少年旁边画了一朵玫瑰。
心有野兽,细嗅蔷薇。
后来班上所有同学都有成绩,就她的画不见了。她跑去问万老师,万老师乐呵呵的:“那个模特小帅哥,什么都没要,就要了一张画,啊那应该是你的吧。”
她有些羞,轻轻咳了一声,都被他看到了啊。
万老师调侃道:“别以为老师不知道,他是为了你吧。”
这些记忆太久远,她如今突然想起,心里还有钝钝的痛。她与魏西沉,十年的纠缠,隔了好几条人命,爱过也恨过。但是最青葱的回忆里,满满全是他。
她突然有种无力感。
命运像是一张无形的网,不容他们任何一个人挣脱。
当天她就收到了一笔三百万的汇款。
还有备注,买她那几张画风清奇的设计图。陶苒关了手机,她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身价这么高了。她又觉得有些讽刺,要是这笔钱再早一点点,她的世界也不至于那么黑暗。
但是这些事情又怪谁呢?
怪魏西沉吗?怎么可能呢,他并没有帮助她和她母亲的义务,只不过她对他的信赖太大,才经受不起任何冷漠。
纵然有这笔钱,也救不了程秀娟,她再清楚不过。
但她像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被他割得体无完肤,最终还是沉了下去。
她谁也怪不了。
在乔静妙回锦城之前,陶苒也收拾好了东西:“我和你一起回去。”她说。
他们走的时候是午后,外面阳光晴朗。全世界这么大,她最怕的地方就在锦城。
陶苒开门的时候,那只被放逐在两扇门之间的萨摩耶亲昵地跑过来蹭了蹭她的腿,她这回没有呵斥它离开。
陶苒蹲下身子,喂了根火腿肠给它吃,摸了摸它的脑袋。“再见,小笨蛋。”
她走了老远,那小笨蛋还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背影。
锦城和A市本来就离得近,要立即动身,坐大巴最方便。两个女孩子看着沿途的风光,乔静妙调侃:“你还真的不要他了啊。”
就这么默默走了,魏西沉知道怕是要疯。
陶苒把卡里的钱都打给方可,含含糊糊应了闺蜜一声:“嗯,我回去看看爸爸,能查到真相就查吧。”
她也算想通了,向他低头太艰难了。
他之前六年没有她能好好活下去,如今也可以。
他们之间的事已经复杂到说不清谁对谁错,她只是害怕了。她没有他心狠,也没有他深情。爱不过他就算了,恨也恨不过他。
要是真有人输,那耗下去一定是她。
大巴向前,景色飞速退后。陶苒有点晕车。
她在国外几乎没做过大巴,没想到突然坐这么一次这样难受。
乔静妙和她换了位置:“你坐窗边,我给你把窗户打开,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睡吧,睡着了就不会难受。”
陶苒点点头,靠在床边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惊呼和吵闹声惊醒的,陶苒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听见了司机大叔探出头,冲后面骂去:“不要命啊你?”
车里也有人骂骂嚷嚷的。
后面的车按了按喇叭,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来:“你让她下车。”
乔静妙推了推陶苒:“追来了。”
陶苒透过车窗往后看,正好对上了一双寒意森然的黑眸。
她脸上还有睡觉弄出来的红印子:“他做什么?”
“按喇叭,让停车,司机没停,他就差点撞上来。这不,司机吓得停了。”
陶苒反映过来,车上的人不满已经沸腾了。还有男人粗嘎的嗓音:“他找谁?下去啊,想害我们一车人啊。”
附和声一个接一个。
乔静妙按住陶苒的手,陶苒摇摇头:“没事的。”
在全车人不善的目光中站起来,她多少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
大家见是这么个漂亮姑娘,倒也不好骂了,还有上了年纪的女人劝她:“小姑娘,有什么事就好好和你男朋友说啊,闹出毛病了就不好了。”
“对不起。”陶苒知道解释不清楚,“我下车和他说。”
哪知道她刚一下车,司机大叔就踩油门走了。
陶苒望着开得飞快的大巴:“……”
乔静妙还探出头冲她挥了挥手。她更心塞了。
身后的车按了一声喇叭,他车窗放下来:“上车吧。”
她站着没有动,这处挺荒凉的,出了修得蛮好的柏油路,周围的荒草都长到了膝盖高。她左右看了看,估计是等不到别的车的。
陶苒气笑了,她走过去敲了敲车门:“魏总,拜您所赐,我似乎越来越惨了。”
他眸中沉寂,倒像是一潭死水:“你想去哪里?”
她不是很想回答。
“上车吧,我送你去。”
原本他不发疯,她都不用下车的。
她站在外面,快入冬了,又因为刚睡醒,风一吹还挺冷的。他想必也冷静了,看了眼GPS上的路线:“你想回锦城?”
陶苒没说话,他眼里蓦然欢喜了一点,不复刚才的冷漠和死寂。
“你没有想离开我是吗?”
魏总您这就是自欺欺人了。
“没有就好。”男人的声线低下去,他一路追过来,就怕和六年前一样,他失去她都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陶苒实在是冷。
她也犯不着因为他和自己过不去,她拉开车门上了车,没有做副驾驶座,而是坐了后座。
魏西沉回过头,男人冷峻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柔和:“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陶苒沉默着。
他终于妥协:“你想知道什么我也告诉你,只要你别再这样吓我。”魏西沉顿了顿,把车里的暖气调高一点。“我没有拿到证据,只是猜测,当初我和陶伯父一起去W市,我并没有太关注魏梵的事。他喝酒确实是陶伯父计划中的一环,但是目的只是让他爸失望,没想到魏梵开车出了事。”
陶苒这才抬起眼睛,黑色的眼睛水亮,认真地看着他。
“你好久没有这样看过我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陶苒,直到她皱起眉头,他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怀疑魏芸芸和这件事有关,魏梵死了她不伤心,也不太意外的样子。关键是……当年我差点被那人……的时候,她来得太蹊跷了。整件事情像是她在引导。”
陶苒睁大眼睛:“她?她害自己的亲哥哥做什么?想要家产吗?”她只能选想到这个。
魏西沉摇头:“那她没必要救我。”
是的,魏西沉死了,那才是她一个人的魏家。
陶苒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理由让魏芸芸干出这种事,她有几分期待:“如果……车祸是她策划的,那我爸爸就不是元凶对吗?”
他注视着她的脸颊,不管是不是,为了她开心,都得是。他笑:“对。”
她果然有些欢喜的模样,但这欢喜也只有一刻,她随即想到什么,那点笑意也随之湮灭。
魏芸芸害自己亲哥哥的可能性毕竟不大。
而且,他提到了当年。当年被他亲生父亲怎么了?
她双手交握,心中不安。程秀娟没有瞒她,陶洪波不是无辜的,他想魏西沉给他顶罪。
但是本来就和魏家没有任何感情的魏西沉,到了他父亲手里,真的能活下去吗?
她不敢想。
第59章 粉饰太平
她不敢想; 魏西沉也不会提。他启动了车子,一路往锦城开; 本来路程就只走了一半。现在陶苒还是有不舒服的感觉。她在魏西沉车里不可能睡得着,一时间脸色有点苍白。
魏西沉停了车:“换位子吧,来前面坐着会好受些。”
他开车都快没看路只看她了; 这样下去他只会更心神不宁。
陶苒点点头; 她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和他对着干。
他弯了弯唇; 替她把车窗放下去一半。
很快就到了锦城; 魏西沉没问她去哪里; 开车直接去了墓园。陶苒回来的目的之一本就在此; 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各种纷乱的情绪还是让她害怕。
墓园外面有卖花的,陶苒下车买了一束花; 跟着魏西沉往墓园里面走。
他走在她前面; 为她领路。
又是一年冬天了,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和里面的衬衣完全不搭。想必是追出来匆忙; 只来得及匆忙披上衣服。
锦城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 冷空气让她清醒了许多; 她怔怔看着他的背影; 有些出神。
他回过头,看她这模样,以为她是不喜自己踏足这片地方。魏西沉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但是怕她露出那种厌恶的神色,最终只是轻声道:“我在外面等你,你再往前走一点点就能看见陶伯父了。”
他走过她身边以后,陶苒还是回了头。
寂冷的墓园,他的背影更孤寂。
她眨眨眼睛,摸到湿热的泪水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哭了。
六年前在国外的时候,陶洪波死的那一夜她和程秀娟谁也没睡着。
程秀娟没有流一滴泪,熬到天明的才说了句:“也是他活该,连尸骨都没人收。”
好歹分光了大半辈子,最后死在监狱,什么都没有,连个敛尸的人都没有。
这本该是陶苒的事,她几乎是求着程秀娟:“妈,我们回去吧。爸爸他……”
“不要提了,谁都不要提了。”
陶苒想起悄悄给自己送礼物,悄悄给很多零花钱的男人,心里刺痛。她是他的女儿,不管他是好是坏,有没有做错过事,在他死后,起码得给他准备后事的,然而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
好几年,她和程秀娟从来不敢提这件事情。
没想到竟然是魏西沉将他安置在了墓园。
他不是以为是她背诺抛弃了他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陶苒走进去,把花放在陶洪波的墓碑前:“爸,我来看你了。”
她将额头抵在墓碑上,“妈妈也走了,她还生你的气吗,有没有来看你。”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她,呼呼的风声吹动她的头发,她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冰凉的墓碑上。
“你后悔了吗?爸爸。”
好几年的处心积虑,想利用魏西沉被整个上流圈子承认,没想到落到了这种下场。
不过短短几年,她失去的太多了。
陶苒闭上眼,安安静静地陪他一会儿。再也没说别的话。
“我以后再来看你。”
她走出墓园,魏西沉靠在车前,默默地看着她,她眼眶是红的,想来哭过了。
“去哪里?”魏西沉问她。
她没有回答,问了出来:“为什么你还会选择安葬他,你不恨他吗?”
魏西沉笑笑,语气云淡风轻:“不恨啊。”
陶苒有种浓烈的无力感,她干巴巴地陈述道:“他、他险些害死你。”
他笑出声,明显很欢愉。
陶苒有些恼:“你笑什么?”
“你终于舍得,对我公正一点了。”
他不等陶苒否认,接着说:“我这人爱恨都不多,全给了你,就没心思去恨别人了。”
这样赤裸裸的情话,让她心里发慌,她后退一步:“你不要再胡说了。”
“好,不说了。”他又看她一眼,你呢,公平吗?爱有所保留,恨也恨得不彻底。总之不会全是他。
陶苒想回之前和程秀娟在锦城住的地方,魏西沉阻止了她:“你和我回魏家吧,我们去找魏芸芸,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陶苒惊讶地看着他,他说:“我布了些局,也许会有收获。”
他心思缜密,几乎是在吊着她的欲望把他往他的世界引。她连拒绝都显得无力。
她一瞬害怕了这样的循环。
“不,我不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一个世界只容得下她的人,她害怕自己最终会妥协。
她看见了附近有公交站,往那边走。
“陶苒。”他轻轻地喊她,她没有回头,他在她身后,低低地又喊了一声:“陶苒……”
然而她已经走远了,什么也听不见。
~
陶苒坐公交车去了旧城区。
这里好多建筑都保留着民国时候的建筑,所有哪怕大城市日新月异,它依然还能守住最后的坚持。
她下了车慢慢走在街道上,已经是黄昏了,锦城的天气不必A市的晴朗,傍晚风很凉。
她路过了以前的画室,画室里空空荡荡的,那些激荡的、充满梦想的青春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她的眼前。
然而她并没有实现她的梦想,在好几年的颠沛流离中,她没有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师。只是个囿于过去走不出来的菜鸟漫画师。
她也许是万老师最丢人的学生了。
她摸摸那扇门,却听见后面有人喊她,陶苒回过头,还真是万老师。他精神矍铄,见了她很高兴的样子,但是胡子和头发都又白了一大片:“陶苒,还真是你啊,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
陶苒有些羞愧:“万老师,抱歉。”万老师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她没想到只做了他大半年的学生,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你那个小男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他老说你工作忙,有时间就会回来,结果这撒谎精啊,你好几年都没来。”万老师显然是发小孩子脾气。
“你说,魏西沉他……经常来吗?”
万老师点点头:“每次来还都说下次和你一起,结果……”他翻了个白眼。
陶苒都顾不得尴尬了。
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男人的轻笑声就这么传了过来,魏西沉拎着给万老师买的酒:“少喝点,我可没骗你,这不是一起来了吗?去拿东西耽误了一会儿。”
万老师不要:“都说了让你别买东西,你又不是我学生,买什么买,老头子还不起你这份人情。”
魏西沉淡定得很:“陶陶是你学生,一样的。”
万老师哈哈笑了:“结婚了吗?”
魏西沉看陶苒一眼,她手脚都僵硬了,他立马想好了怎么说:“没有。”
万老师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小声数落他:“你真是蠢,这么久了,老婆都还没娶到。”
他浑不在意地笑,目送万老师摆摆手哼着歌走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哟~”
陶苒听不见他们说话,知道了真相,她有些喘不过气。
原来他六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假装过着有她的生活,去给她的父亲扫墓,探望她越来越苍老的恩师。粉饰太平,想着下一刻她就回来了。他不知道编织了多少谎言,去骗别人,也骗自己。
只要他还在等,也许明天,明天她就回来了。
一天又一天,他等了六年。终于绝望了,明白她不要他了。一面恨着她,一面爱着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又活在自己亲手编织的梦里,渴望她的归来她的垂怜。
也许她不回来,他就这样过一辈子。
她很早以前听过一句话,人身体里所有的铁,只够铸成一颗钉子,就钉在爱人的心上。她觉得他用那根铁钉,死死钉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微微为之发抖。
他怎么可以……自欺欺人地过了六年?
她终于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谁比谁更狠心,谁比谁更绝情。
万老师一走,他整个人的笑意淡下来,不敢露出亲近的态度,看了眼天色:“又快下雨了,陶苒,回家吧。”
回家吧,陶苒。
下一场雨还没来临,天空乌压压的。
她摇着头看他:“魏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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