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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定长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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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才有唐皇遣使送剑这一出。
  然而更有传言称,阁罗凤忽然发难盖是因为大唐朝中有位居高位者暗中挑唆,此间水深,牵涉李氏皇族。
  江湖传言,空口无凭,做不得准。
  沈默不太想去臆测这些波诡云谲背后的是非,他只是不得不为眼前这一触即发的危局忧心忡忡。
  这一次与南诏之争若不能平息,一场持久战乱恐怕再所难免。无论对大唐或是对南诏都堪称祸事。
  他身为军人,并不惧战,然而只有真正上过战场见识过那等血染千里的惨烈厮杀,见识过狼烟过后的满目疮痍,见识过失去亲人的痛心疾首,才能深切体会何为生死,何为战乱。
  杀以止杀,战以止战,大唐军人冲锋陷阵所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天下安定四海升平再无一人为战祸所苦,百姓可以和乐安泰,可以忘记忧愁,甚至忘记那些为这幸福祥和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也无所谓。
  是的,如果沈默可以选择,他宁愿这天下再也不需要天策。
  然而偏偏是这样一把举足轻重关乎两国黎民未来数年甚至数十年命运的玄晶剑,却有人费尽心思要来夺取。掩藏在贪慕神兵的欲念之后的,却是不愿两国就此议和罢休干戈的祸国之心!
  沈默常觉得无法理解,也根本不想理解这幕后之人究竟抱持着怎样的想法。他只知道,他必须竭尽所能地去阻止,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否则他将再无颜面苟活于世,再不敢面对为国捐躯的前辈英烈!
  自从踏入南诏国境,沈默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绷着。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如今这异样平和不过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藏于暗处的敌手随时都可能发起攻击。沈默万万也不敢懈怠,甚至连依旧不是忧愁还对这从未见过的南地景致好奇不已的叶昙都无法分走他的心神。
  原本他们当天就应该与南诏迎接使臣的官员和仪仗队在国境会合。
  然而直到第二天,他们也没有看见南诏人前来迎接的队伍。
  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没有番旗的南诏军队,忽然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将他们团团围在垓心,显然是知道他们行进路线,早已埋伏多时了。
  【—兔必肯踢牛—】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进入新阶段要开始急转直下……
因为剧情写到了这里,难免心中不爽,想随便扯两句闲话。
解构主义流行不是一两天,中二病也不是罕见病,然而有些事情是底线原则,不能随意模糊颠倒,不能以娱乐为借口玩虚无。“欲要亡其国,必先灭其史”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近年来流行起来的对历史事件与历史人物的“另类解读”,解构岳飞抗金,解构汉武抗匈奴,解构于谦抗鞑虏……实质上就是在推倒中国历史上树立起的一个又一个英雄,推倒中国人心目中曾经的是非善恶。这其中有些人是蓄意的坏,有些人是单纯的蠢。无论哪一种,都值得有正常思维能力的人警惕。在需要独立思考的时候,请不要轻易用“创作自由”、“娱乐而已”、“认真你就输了”、“我只看脸/长得帅就行”当借口。
所以什么呢……是的,我要开喷剑三官设世界观了。
大唐过于强盛不利世界的稳定和谐,所以需要制造一场战争来削弱大唐的实力,以此达成长久的平静——这是实质上的“中国威胁论”。
有史所载,大唐也并未因为强盛而“展开对南诏、吐蕃的扩张”。唐与南诏之间,始于大唐为对抗吐蕃而扶植南诏统一六诏,后与南诏失和,南诏先兴兵攻唐,唐才出兵反攻。其中或有边吏傻X大将武莽,但战争的导火索及性质是有盖棺定论的。同理,唐与吐蕃,始于地盘争夺战,标的西域及现今青海,互有上风下乘,期间吐蕃更一度侵占时已归属大唐的安西四镇及陇右十八洲(即新疆与甘肃),还杀上了西京长安,而非唐入侵吐蕃(西藏),不存在某官方剧情视频里吐蕃人爱好和平根本不想跟大唐打仗(天策带领的)唐军一意孤行硬要打吐蕃这种鬼事。
至于煽动外国对本国开战,这属于彻头彻尾的叛国带路党行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该判刑。
虽然我也觉得某王确实倒了血霉才被从坟里强行刨出来黑成这么个大龄中二叛国战犯。然而,当我看到有制杖因为某视频大骂“天策是狗!”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竖个中指。
当然我历史不好也不是考据派,我的记忆有可能出错,本文也就是一胡编乱造的故事,唐史相关请感兴趣的小伙伴自行翻阅《新/旧唐书》、《资治通鉴》及《唐会要》。但是吧,容我开个骂呗,写出这种世界观和官方剧情的策划要么蠢要么坏,相信/喜欢剑三这部分剧情/世界观设定的都是制杖,不匿。
以上我喷完了。不爱看不送23333333

  ☆、(61)

  当时他们正走在险峻山道上。
  这是一条必经之路,原本南诏国的人马该在这之前便与他们接应,然后护送大唐使团入国都。
  曾有一个闪念,沈默甚至想过万一在此被人设伏该怎么办,也曾想过是不是不该孤军冒进,该在边境驻扎等待南诏人前来迎接。但……若是南诏人一直不来呢?他们难道能一直等下去吗?阁罗凤口口声声倒戈吐蕃,情势根本已不容耽搁。
  反复商议之后,大家最终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务必尽快将玄晶剑与唐皇诏书送达南诏都城。 
  沈默与哥舒翎事先做了预案,万一当真遭遇偷袭,便化整为零兵分几路于暗处潜行向南诏国都进发,最后在都城外会合。他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竟还来得这么快。
  对方来势汹汹,明摆着是专程等在此处动手,招招式式皆要致命,瞧着并不仅仅是打那玄晶剑的主意,更是想要这一支从大唐来的队伍连同大唐使臣一起覆没在这雨林之中。
  这些南诏人久居此地,在此间如鱼得水,反观这些从长安来的千牛卫,不仅对这里的地势环境十分陌生,不少还有水土不服的症状,一旦交锋顿时节节溃败。外加护卫使臣的卫队与天策府又不是一路的,自恃天子近卫,并不太把天策放在眼里。那些千牛卫遭遇伏击渐渐杀红了眼,把哥舒翎和沈默分头撤退保存实力的计议忘得一干二净,却又寡不敌众,眼看就要彻底失守。
  天策们职责原本重在护剑,并不在护卫国使,但若让国使被俘甚至被杀,那这玄晶剑送不送得到也没什么意义了。 
  哥舒翎见状不好,只得大喊一声。
  “李凌萱、夏侯焚凤随我护卫使君。其余人列阵死守玄晶剑,跟随沈副将撤退!”不待话音落地,已率先挺枪冲上去。
  众天策原本已是以少敌多,如今又不得不分出这三员大将,愈发苦战,在叶浅和几名藏剑弟子相助下于重围之中艰难行进,渐渐撤退至一处相对开阔坪地。
  但坪地一侧却是万丈悬崖。
  沈默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判断:这一战已不可能全身而退,更勿论取胜,为今之计,只能设法先保玄晶剑不落入敌手。
  其实他心中已隐隐有所想法。
  他还记得那一次单独面谈时与哥舒翎定下的默契——假如不幸,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只有让玄晶剑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但眼下这一刻,是不是当真已算得上万不得已?
  毕竟这一举牵涉的,是同袍性命。假如他错判冒进,是当真会害死人的。
  沈默心中一阵犹豫。
  他下意识在混乱厮杀中寻找叶昙的身影,却立刻惊恐地发现那黄衣少年已被四五个南诏兵围攻得远离了人群。
  离得实在太远了。沈默发觉自己根本无法立刻赶到他身边去。就好像那些南诏兵是故意将他逼出人群的。
  就在那一瞬间,沈默忽然感觉到了恐惧。
  他觉得他知道这些南诏人想干什么了。
  “叶昙!不要恋战!快走!”
  他当即疾呼起来。
  这呼声惊醒了仍旧守在玄晶剑剑匣旁的叶浅,不由也立刻转身望向叶昙的方向喊了一声:“小五!”
  叶昙奋力在重围之下抬起头,似还想争辩什么。
  “他们要抓你,你快走!”沈默急得忍不住大吼起来,一面摆枪挑开扑上面前的两个南诏兵,犹豫了一下,却咬牙没有冲过去援护。
  打硬仗天策是从来不怕的,这事对手显然也十分清楚。除非全数战死在此,否则任何人也休想抢走这把玄晶剑。
  但假如他们以叶昙为人质相要挟,无论对沈默还是对叶浅而言,这件事都会变得格外两难。
  又或者,他们对叶昙施以重压,迫使沈默和叶浅不得不去救叶昙,从而削弱剑匣周围的守卫,使得守护玄晶剑的天策们被迫陷入群龙无首的窘境……
  无论如何,都是死局。 
  这一次埋伏偷袭的背后,一定有极为了解他们的人在调遣设计。
  而他们却浑然不知那人是谁。
  但或许还有破局之法。 
  沈默下意识看向了苏泠泠。
  仿佛有所感情,七秀姑娘也在那一刻于杀阵中回头看了沈默一眼。
  两人相距并不十分远。四目相接一瞬,彼此都飞快做出了反应。
  沈默俯身上前,疾枪挑开困住苏泠泠的几个南诏兵。与此同时,苏泠泠已纵身跃出去,像只展翅灵燕,以俯冲之姿奔叶昙而去。
  只要苏泠泠能援护叶昙平安逃走,天策们就可以分兵反拖住敌手,让叶浅他们带着玄晶剑先行撤退。
  然而就在苏泠泠已经伸手去拽叶昙的那一刹那,一道玄色身影却在骄阳白光中一掠而下,如鸷鸟扑食,一掌正拍在苏泠泠后心,再挥手一甩。
  正是“青乌”本人。 
  苏泠泠一心全胶着在叶昙身上,毫无防备吃了他这一招,当即就被摔了出去。她还兀自强撑地企图爬起来,却只挣扎了一下,呕出一口鲜血。
  “泠泠!”叶昙见状大骇,还想突围冲到少女身边。
  “小五哥哥!快走啊!” 
  苏泠泠几乎要哭出来,含血嘶喊。
  但“青乌”却已鬼魅般闪身到了叶昙面前,下一刻手已掐在叶昙尚且细嫩的咽喉。 
  这人身手之快,轻功之巧,恐怕在场无人能出其右。
  就在那一刻,沈默做了决定。
  已经没有退路了。
  见“青乌”已挟持了叶昙,南诏兵们便停下手来,只戒备地依旧虎视着天策们。 
  “青乌”拎着叶昙,如同拎着一只待宰子鸡,施施然上前,“沈副将,你把玄晶剑给我,我不伤他。”
  毫无意外的一句说辞。
  沈默静静盯住那张乌黑鬼面看了一会儿,淡然开口:“好。一手交剑一手交人。”

  ☆、(62)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
  所有天策们,连同叶浅和那几名藏剑弟子也都大为震动地看住沈默,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为。
  但沈默却已一手按在盛放玄晶剑的剑匣上。 
  “……沈默!”叶浅上前一步,拦住沈默。他神色十分严峻,似下了极大的决心,咬牙沉声开口:“山庄弟子没有怕死的,既然来担了这护剑的指责,从一开始心里也都有所觉悟。你切莫冲动行事,小五他,他也……”
  后面的话,叶浅没有再说下去。叶昙是他一手教养的孩子,不仅仅是师门子侄,他更将自己这十数年来潜心铸剑所得倾囊相授,把叶昙当作可传承衣钵的弟子。而今他却不得不做出决定放弃叶昙,甚至要眼睁睁看着叶昙去死,太痛苦,太艰难。
  “叶公子,你信不信我?”沈默扭头看叶浅一眼,反过来安抚地拍了一下叶浅肩膀,眼中如有火焰,“我不会让他死的。”
  “沈副将……!”天策们似还想劝阻、 
  “你们依照原计,一定要突围出去与将军他们会合。”沈默压低嗓音叮嘱一句。
  他这意思似乎自己不打算和大家一起走了一样。天策们惊了一瞬,纷纷上前想要阻拦他,但全被沈默横枪挡了回去。
  这些跟着哥舒将军和他一起从洛阳出来的同袍都是他的后辈,有两个还是头一次离开天策府这么久,尽可能领着他们完成任务全须全尾地回去是他的责任。
  为此,就算搏命他也只能放手一试。
  沈默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插,一手拎起玄晶剑的剑匣往肩头一扛。 
  “无论我过去还是你过来,大家都不可能放心。不如咱们另挑一个地方,彼此都不好捣鬼。”他扛着剑匣大步走到那断崖边缘,将剑匣立在面前,定定看住鬼面后的那双眼睛,“玄晶剑在此,你放了叶昙,自己过来取。” 
  “沈默你别管我——”叶昙见他当真摆出了要以剑换人的架势,顿时激烈挣扎起来,然而话没说完便又被死死锁住咽喉,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青乌”钳着藏剑少年,只拿眼瞥了一眼沈默身后的万丈深渊,冷笑,“这山崖下是几千年的雨林,别说初入南诏的汉人,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一旦不慎陷进去也没有能活着出来的。沈副将该不会当真以为从这里跳下去还能有活路吧?”
  沈默面不改色,双手按住剑匣顶端,依旧纹丝不动。
  “你想要玄晶剑就来取。你若是不敢来,不如就此罢手退走?” 
  “青乌”的目光由始自终不曾离开沈默。他紧紧盯住他看了许久,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末了,他忽然将叶昙往旁边一扔,扑身就冲沈默而去。
  几乎就在同时,沈默已抱着剑匣向后仰倒下去。
  任“青乌”快如闪电,也只来得及伸手撕下那天策一截断裂的袍袖,自己还重心不稳得险些一起坠落山崖。
  有那么一瞬,所有人都惊呆了。
  但只有一瞬。 
  “……为什么?”
  “青乌”半跪在崖边,俯身向下张望了好一阵。
  目之所及只有层层叠叠说不上名字的植物和浓密云雾。 
  他终于直起身,看向余下那些依旧被困在重围之中的天策们,又问了一遍:“为什么?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然而没有人给他答案,回应他的只有寒光凌冽的长枪与剑。
  不仅止天策们,甚至那几个藏剑弟子也一样,所有人脸上都只有同一种表情。
  同仇敌忾,视死如归。
  勉强撑起半个身子的苏泠泠目瞪口呆看着已经空落下来的悬崖,遽尔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笑什么?”
  “青乌”低头看向少女,语声中似有无尽的困惑。 
  “我笑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苏泠泠抬起手背蹭掉嘴角的血痕,嘲弄笑道:“这下谁也不知道玄晶剑在什么地方了。你弄丢了玄晶剑,我真想看看主人会怎么处罚你。”
  “玄晶剑……不是就在这悬崖下的深谷里么?”“青乌”冷冷看一眼断崖。 
  苏泠泠嗤笑,“你要是也不怕死,就跟着跳下去找呀?”
  “青乌”冷道:“主人的目的不过是阻止这把玄晶剑送到阁罗凤手中,未必一定要得到她。”
  “还不明白吗?别自欺欺人了,你已经输了。”苏泠泠竟笑得连眼泪也流出来,“你觉得沈默会为了救小五哥哥把玄晶剑给你,可是他没有;你觉得他不会跳下去,可是他跳下去了。你在他身上做的每一点算计都落空了,是因为你远不如你所自认的那么了解他。所以你也根本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你再也追不到那把玄晶剑的下落了。”
  少女那双水润妙目中似有无限光华盛放。
  苏泠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沈默这个人,甚至可以说还有点讨厌,但此时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天策远比她从前所想得更大胆、更锋利。
  这支几乎陷入绝地的队伍曾经顾虑重重手脚尽缚,如今再无负累,枷锁尽除,犹如睡狮苏醒,群狼出笼,当可放手一搏! 
  “杀了他们。”“青乌”半垂着头,似突然厌倦了般挥手号令。
  早已积压了满心怒火战意的天策们却根本等不及对方动手了,早已狼突上去,嘶吼着直扑敌人喉管。
  乱军厮杀之中,只有叶昙一个还茫然地跪在原地,仿佛还没有从方才那一瞬间的噩梦惊魂中回过神来,仍旧痴痴呆呆地望着沈默最后消失的方向。
  沈默最后看向他的时候与他说的话,他觉得他听见了。 
  他微笑着对他说:“别怕。”
  叶昙忽然直起身。
  一个南诏兵举着刀从斜后方向他砍过去,他头也没回便挥出了手中剑,当即将那人斩作两节。
  脑海中混乱一片,几乎无法思考,心底却有一个声音,格外清晰,格外坚定。
  他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必须做什么。 
  “小五!”
  忽然,他听见三师叔大声喊他。
  叶昙只回头看了叶浅一眼,便飞快地收起双剑,凌空一跃,向那断崖深谷冲下去。

  ☆、(63)

  叶昙从来没这么后悔过当年偷懒贪玩不肯好好练功。若是他能有师父和三师叔那样的身手,一定不会如此狼狈。
  南诏地势气候皆与中原不同,潮湿炎热,植被生长得茂密肥厚,许多都是叶昙见所未见,也不知有毒没毒。
  他也不知花了多久的时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断在山石和树木上寻找支点以保持身体的平衡,中途还有好几次不得不勉强在伸出峭壁的怪石和林木上稍作歇息恢复体力,才终于平安落地。
  看地势,大概已是谷底了。
  周遭的植物光怪陆离,花草丛中还不时发出“沙沙”怪声,好像有什么活物在暗处俯伏一般。那些斑斓色泽瞧在眼里不由叫藏剑少年一阵后颈发凉。他以前曾听师父说过,这世上的虫蛇草木,越是颜色鲜亮的越是毒性凶险,不能随便招惹。
  叶昙小心翼翼绕开那些奇形怪状的植被,四处寻找沈默的身影。 
  所幸那天策似乎就是直直摔下来的,也没被什么山石树杈撞飞到偏远的地方,只是那身衣裳的颜色在花草丛中实在很不起眼,要不是有玄晶剑的剑匣在,险些就让叶昙看漏了。 
  沈默还依然昏迷着,双手紧紧把剑匣扣在怀里,看起来是为了护住玄晶剑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山石碰撞的冲击。
  叶昙差点当场哭出声来,心里已忍不住骂了这天策一万回蠢货,明明吃力地要命才勉强扛得起这玄晶剑还偏要逞强。何况这玄晶剑可还不止是一把重剑的重量……
  他慌忙揉了揉眼睛,拖起沈默寻了块相对开阔看起来比较安全的空地,解下这天策的盔甲试着摸了一下。
  沈默的手脚皆只有些皮肉擦伤,并没有伤及筋骨,但肋骨断了三根,还不知有没有内伤。叶昙见他山纹甲上的护心镜都被撞裂了,胸甲上也有不少被尖锐硬物碰撞划过的痕迹,想来多亏有那身银甲护体,不然这人就算不摔死也早被捅穿撕烂了。
  叶昙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记得当年有一回师父受伤也是断了肋骨,三师叔拿绑带把师父的手吊起来绑在胸前,逼着师父在床头半靠着养了半个月,憋闷得师父天天嗷嗷叫唤手麻屁股也麻的都没放师父换个姿势……想来肋骨断了的人就是得这么处理才行。叶昙囫囵琢磨了一下,忙先将自己外袍脱下来撕成条,替沈默固定了手臂,护住受伤的一侧胸骨,又四处采了许多松软干草来垫在沈默后背。
  然后他就蹲在沈默旁边,托着腮,呆呆看着沈默紧闭的眉眼发了好一阵呆。
  距离他上一次瞧见这天策受伤昏迷的样子也还没过多久呢,这家伙就又把自己伤成这样……是不是天策府的人就喜欢上赶着折腾自己?
  叶昙略略想了一下他所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天策:哥舒翎、李凌萱还有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夏侯焚凤……想来想去,喜欢上赶着折腾自己的大概不是天策,而是沈副将一个罢。
  叶昙愁苦地皱着眉撇撇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这雨林山谷里湿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浓密植被几乎将天也全遮蔽了,好像随时都能浇下瓢泼大雨的样子。
  这要是突然下起雨来,他倒是可以找地方躲躲,沈默怎么办?
  叶昙四下张望一圈,又忙着砍枝摘叶给沈默做遮雨的顶棚去了。
  直到夜里将近子时,沈默才渐渐醒转过来。
  那时叶昙已生了火堆,正坐在他身边烤干粮,看见他睁眼吓得赶紧按住他喊了声:“别乱动!”唯恐他不知道自己骨头断了猛坐起身被断骨戳伤脏器。
  但沈默靠在干草堆出的软垫上,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大概知晓是个什么情形了。
  身上受伤的地方疼得厉害,却不及心里五味杂陈,还有心疼。
  想想叶昙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就算并不是藏剑山庄的本家嫡系,从小也没吃过一天苦,什么时候轮到他亲力亲为做这些事在荒野之地顽强求生?
  这小子竟然跟着他跳下来……叶浅竟然也不拦着…… 
  沈默看了看那些歪歪扭扭绑住自己手臂的“破布条”,再看看叶昙那张满是尘土却浑然无觉的花猫脸,不由苦笑一声,“……笨蛋。”
  “你还有脸骂我笨啊?”
  一听他这话,叶昙眼睛都瞪圆了,气鼓鼓嘟起嘴。
  那模样瞧得沈默又是一阵忍不住发笑,却牵扯了肋骨伤处,立刻疼得咳嗽起来。 
  “这下你三师叔要彻底恨死我了……”
  “你就先担心这个啊……?”叶昙手里还拿着烤到一半的干粮,眨了眨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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