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之出尔反尔-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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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政宇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哽噎了，不由得一愣，他敏锐的意识到任贞雅此刻的情绪非常不对劲。
　“贞雅？贞雅，你怎么了？”
　“…………”任贞雅没有回答，她右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裙子，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
　河政宇的声音变得十分急切：“贞雅，任贞雅？你别不说话啊，出声回答我的话啊！”
　“前辈，我和他……把事情说开了。”任贞雅让人揪心的哭腔声音在空荡荡又寂静的小区响起：“我现在…是真的很难过，心里好难受，很闷啊。”
　任贞雅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原来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脸上全是眼泪的水痕。
　“把你现在的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找你。”
　河正宇匆匆扯了张纸，把对方告诉他的地址以龙飞凤舞的笔迹记下，“电话不要挂，出小区找个通宵运营的大排档坐下，我立刻去接你。”
　他也不回房换衣服，拿起玄关立式衣架上挂着的大衣和毛帽，三两下把鞋子套上，拿起钥匙走人。
　让任贞雅一个女孩子深夜待在外面，那个男孩子不可靠也是不像话，河正宇皱着眉心想，为他的番茄精感到心疼。
　。。。。。。等一等，他的番茄精？

　　☆、第三十七章

“阿爸，我今晚在恩英家住下，你不懂啦，就是女孩子之夜。你不也常常偷偷跑出去和叔叔们喝酒，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妈妈。既然你不信的话，那要打电话给恩英吗？”
　“我不在龙竣亨家，我们不适合彼此。谁说我们交往了？本来就只是互相了解的阶段，现在发现不合适了，当然不会继续见面。”
　任贞雅面不改色的向任载范撒谎：“知道了，那明早家里见。”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向自己的父亲说谎，可是以她现在的状态回家，如果被碰见肯定会遭到盘问，这恰恰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任贞雅走出小区，找了家24小时运营的大排档，看着周遭一对对浓情蜜意的情侣，独独她一个人形影单只的坐着，仿佛只有她被排斥在这个环境以外。
　忽然想起刚刚龙竣亨拍得照片，任贞雅通过sns搜索到他的账号，最近的更新是在几分钟前。
　在昏黄色灯光的映衬下，用白色圆瓷盘盛起来的肉酱意面，以罗勒叶作为摆盘的点缀，样式简单却又暗含一分情调，照片的边角隐约可以看见瓶身圆滚滚的梅洛红酒，再加上滤镜的效果，显得画面分外诗情画意。
　然而在这样一张照片下，配语却是：你走了，只留下香气，将我抛下，你去哪了？连挽留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卧槽，龙俊这是啥情况？又被甩了？
　——过生日当天你闹什么幺蛾子？就不能让我们过一天安生日子吗？
　——配语是来自《咖/啡/因》和《flower》的歌词，拜托你们能不能走点心？枉你们还自诩是龙在顺的粉丝，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真的又被甩了？
　——你们也太能脑补了，他这几个月忙得脚不沾地，哪来拈花惹草的时间。而且不要把配语和照片分开来看，要结合图文，指不定龙在顺所说的‘走了’是指那盘肉酱意面。→_→
　——感觉经楼上那么一解释，突然觉得好安心。
　——话说，以龙磕巴的厨艺，他做得出这个样子的肉酱意面吗？
　再接下去，便是粉丝们歪楼争论起哪一家店做得更好吃，倒是把原本讨论的话题抛诸脑后，大吃货们手牵手共创和谐饭圈。
　视线久久停在那行配语，任贞雅的心里隐隐有股怒气升起，她以为自己把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龙竣亨想要当他的浪子，任贞雅没有意见，她会尊重他的个人选择，可是她不会陪他继续玩这种你来我往的暧昧游戏。
　她玩不起，也不想玩，从来都不想。
　任贞雅对于感情的态度一向很认真，她喜欢给一段关系下定义，而显然龙竣亨与她是完全相反的类型。既然两人在这一方面没有办法达成一致，那么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从一开始就明白龙竣亨是自由自在的鸟儿，只是当初在63大厦的那番对话，让任贞雅自作多情的误以为两个人是心有灵犀的站在一个起点，龙竣亨只不过是把这一切当作另一场游戏，她却傻乎乎的把真心奉上。
　咎由自取，能怪谁？只能怪自己。
　渔夫不过是给出了饵，鱼便主动上前一口咬住了，怪不得被钓起来。
　玩家这种人，她从一开始就应该远离，因为自己一向和这样的人不适合。
　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任贞雅意识到那是来自河政宇的电话，她不带半分迟疑立刻接起，语气有些不知所措的紧张：“您好，前辈。”
　“我已经到了，大排档往哪边走？”
　“不用了，前辈，我过来找你。”
　把挂掉电话之后，任贞雅很后悔之前没能在河政宇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偶像看见，因为那样仿佛像在要挟对方来关心自己。
　偶像是拿来仰望的，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就足够了，这是任贞雅一贯的想法。
　但现在纠结这些也迟了，任贞雅拿起挎包走出大排档，看见河政宇的车停在不远处。
　觉得自己给偶像带来麻烦，又让他操心，任贞雅开始痛恨起方才矫情至极的自己，因而笑容也略显尴尬又窘迫：“……晚上好，前辈。”
　河政宇细细打量任贞雅的脸庞，除了眼角有些发红以外，并没有别的异样，更何况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像电话里听起来那般伤痛欲绝。
　这让河政宇稍稍放下心，他怕年轻人容易为了感情一下子想不开。
　“走吧，我送你回家。”河正宇拉开车门，对着任贞雅说。
　任贞雅摇了摇头。
　当她正想着如何向河政宇解释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短信的提示音。任贞雅看了眼手机，那是来自洪诗英的短信。
　洪诗英：反正我是把工作室空出来了，你爱来不来。
　“前辈，我不回家，我今晚去朋友家的工作室睡一晚。”任贞雅用着轻柔而又坚定的语气道。
　将心比心，河政宇能够大略明白任贞雅不想让家人担忧的心情，换做是十几年前的自己，恐怕也会这样做。除了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以外，也是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舔伤口，修补破碎成片的自尊心。
　因此，河政宇也没有再多赘言，而是干脆利落的说：“那你把地址给我。”
　车上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交谈。
　过了一阵子，河政宇侧过头看了眼任贞雅，发现她睡着了。
　看着任贞雅恬静的睡颜，他兀自摇了摇头，她太放心自己了。尽管他知道任贞雅是出于对偶像全心全意的信任，可她这也实在太粗心大意了，孤家寡人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地，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还是太孩子气了。
　可另一方面，这也证明了一件事：任贞雅对他还停留在偶像的阶段，不含任何那个方面的情愫。对于她来说，只要有能接触偶像的机会便心满意足了。
　任贞雅，对他来说，太年轻了。
　十四岁的年龄差，如果再大上几岁，说河正宇当任贞雅的爸爸都可以了。
　如果两个人真在一起了，他自己是无所谓，可传出去对任贞雅的名声不好听。
　河政宇早就过了有情饮水饱的轻狂阶段，像他这个年龄层的男人，比起为爱全然丧失理智，更多是谨慎的估量自己要承担的风险。对他来说，恋爱早已变成一项风险投资，也是一件奢侈品，他做不到毫无顾忌的出手。
　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好处，至少他们比老男人更勇敢。河正宇苦笑的嘲弄自己。
　等车开到洪诗英工作室的小区外，河政宇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任贞雅叫醒，看她懵懵懂懂的样子，心底不自觉变得更为柔和。
　本来打算只送到这里的河政宇，注意到里面有几盏路灯似乎坏掉了，于是他问：“我送你上楼？等你安顿下来再走。”
　“……好。”任贞雅面上一愣，然后应下了。
　一路上，见任贞雅不想说话，河政宇留出让她思考的空间。
　来到工作室门前，任贞雅拿出钥匙，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见到乱糟糟的猪圈，可没想到屋内却是一尘不染的洁净，这让她感到十分违和。
　任贞雅将她的斜挎包扔到床上，然后开始翻起洪诗英的衣柜。
　河政宇从她熟稔的动作判断出她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从玄关门口的男鞋，再到衣柜里的男装，无一不说明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名男士，这让他心里产生了疑问。
　“……贞雅。”河政宇有些迟疑的唤她的名字。
　似乎知道河政宇的想法，任贞雅勾出衣柜里的一套睡衣，神色自若的解释：“他和我认识了十几年，早就不把对方当作异性看待了，准确点说，是无法产生男女之情的那一种。”
　所以是青梅竹马，是吗？
　想起那个刚伤了她心的男孩子，还有外面那些有关金秀贤，刘亚仁的传言。
　河政宇心里琢磨：这颗还不属于他的番茄精太抢手了，怎么办？可他也无法回到自己年轻时的心态，可以为了感情奋不顾身，成熟男人特有的谨慎已经融入自己的骨子。在他没有计算出规避风险的概率之前，他不会轻易出手，也不会轻举妄动。
　任贞雅抱着睡衣坐到床边，忽然抬头问河政宇：“呐，前辈，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做渔场管理？”
　河政宇一时语塞，从以前到现在，他向来不是浪子型的人物，这个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看任贞雅落寞的眼神，他便猜到是和那个让她哭泣的男孩有关。
　当河政宇还在绞尽脑汁的苦恼要如何作答，任贞雅自己换了话题：“前辈，你和具恩爱xi分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冷不丁被问起分手将近两年的旧爱，河政宇也不免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回答：“累了。”
　“累了？”
　“嗯，累了。”
　他的前女友具恩爱和他相差八岁，是一名广告模特，通过共同朋友撮合而陷入热恋，但恋情到了第四年划下终止符。在两人还没有分手的时候，具恩爱参加过一档预录的综艺节目还没有播出，由于里面她曾谈到两个人的感情，为了这件事，河政宇把分手的消息延后公开了。
　一段感情走到第四年，不自不觉都对彼此多有疏忽，他又是典型的工作狂，自然也就顾不上具恩爱的心情，分手也是必然的结果。
　当具恩爱提出分手的那一刻，河政宇只觉得也好，因为大家都累了。
　任贞雅会问起这段往事，让他十分惊讶，但他想应该只是粉丝的好奇心在发作。
　既然人都送到了，河正宇也不打算久留，现在时间也晚了，他明天还要去见制片公司的高层，所以他说：“贞雅，今晚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烦恼，别一个人憋着，我随时在这里。”

　　☆、第三十八章

任贞雅一觉睡醒，就看见洪诗英坐在电脑桌前的侧脸。
　“洪诗英，你又胖了。”
　洪诗英回头，推了推眼镜：“要你管。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任贞雅一愣，反应不过来；“什么？”
　他和任贞雅打小在一个画室认识，从小到大洪诗英一直清楚任贞雅在男人堆里有多受欢迎。以前念书的时候，整天有男同学大着胆子找上门托他牵线，不仅是本校的，还包括外校的，洪诗英都觉得闹心死了，满脸青春痘的家伙还好意思来找他。
　所以当洪诗英决定进入undergroundhiphop，他绝对闭口不提自己的青梅是任贞雅，这件事至今也瞒得天衣无缝，无人得知。他认为underground是有品性好的rapper汉子，但他不会给任贞雅引荐，也不会介绍她给那群rapper们。
　‘从来不拿感情/事烦自己’，这是他和任贞雅之间约定俗成的默认规定，然而能让她如此患得患失的家伙，洪诗英还是第一次见。
　多年联结起来的情谊，让洪诗英对任贞雅有足够的了解，把前因后果稍微推断一下，他就大概猜到真相了。
　“那个让你宁肯冒着被伯父骂的风险，也敢夜不归宿的混蛋男人。”洪诗英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用宛若在看智障的眼神对任贞雅进行藐视。
　任贞雅翻了一个身，嘴硬道：“不关你的事。”
　“嗤，不说拉倒，反正总有一天会碰到的。”
　“会碰到才叫奇怪。”
　洪诗英拖着长音‘噢’了一声，“看来对方是圈内人啊。以你不喜欢被安排相亲的性格，应该是最近合作过的人？演员？爱豆？导演？制片人？pd？”
　有一个太了解自己底细的竹马，任贞雅无法时时刻刻维持住警惕，随便一句话便能泄底，所以她采取闭口不言来躲避洪诗英的问题。
　伸手推了推眼镜，洪诗英看着任贞雅的背影，用着像是近乎讥讽的语气：“哼。”
　日子平淡无奇的一天天过去，《老千2》的开机日子转眼间到了。
　导演姜炯哲扬了扬手中的剧本，环视一圈坐在一起读剧本的演员们，和颜悦色的问道：“你们对剧本有什么意见要提吗？”
　演员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和姜炯哲合作。
　任贞雅微微举起手，手腕纤细，莹白如玉，从动作就散发出一种大家闺秀独有的温婉气息。
　姜炯哲眼睛微眯，脸色说不清好坏，只听他说：“贞雅，说吧。”
　“我角色，许美娜被卖到幽灵的地下赌场，是真的没有进行皮肉交易吗？纯粹作为美女老千在还债？还有张东植为什么对于幽灵擅自作主，放走许美娜这么愤怒？许美娜对他而言有什么特殊价值吗？我不认为张东植那时候还会把咸大吉这个丧家之犬放在眼里。”
　任贞雅的一言，演员们全都将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这位忠武路新星。
　虽然不清楚姜炯哲是什么类型的导演，但一般导演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剧本创作被质疑，这无疑是挑战导演的权威性。即使有疑问，也只能以‘导演想要什么效果’，‘导演认为我的表演有改进的空间吗’，‘导演这部分需要什么情绪’等等较为婉转的言辞，而非一上来就大打直球，弄不好分分钟得罪导演，被穿小鞋都是常事。
　可是任贞雅这样直截了当的提问方式，似乎不怕姜炯哲挂不住脸，这到底是狂妄自大呢？还是有别的原因？
　现场的氛围陡然凝结，谁也没有开口试图缓解现状。
　“皮肉交易是没有的，因为许美娜目前还是有价值的货物，只有当她对张东植变成‘没用’的时候，才会沦落风月场。张东植认为许美娜奇货可居，长得漂亮，也是会耍的老千，最重要的是还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但张东植是否对许美娜有别样的情愫，这一点，我也不好说。”
　就在其他演员们都以为姜炯哲被惹怒了，却见他不怒反笑，然后以稍显亲昵的态度道：“任贞雅，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你这孩子啊，总想着搞个大新闻。”
　这是‘安全’的绿灯信号亮起。
　延续原作《老千》，将继续在《老千2》里出场的演员刘海镇，应景的‘呵呵’笑了几声，随即状若无意的问：“姜导演以前就认识贞雅？”
　姜炯哲翘起二郎腿，脸上露出陷入回忆的怀念神色：“是啊，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但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是在《阳光姐妹淘》的试镜会场。”
　在偶然之间翻到自己母亲的相簿，姜炯哲看着照片中几位年轻女生笑容可掬的合影，忽然之间突发奇想，以这为灵感，创作出了《阳光姐妹淘》的剧本。
　当时七位女性角色当中，只有女主角和重要的女配角的出演人选定下了，是沈恩敬和闵孝琳，其他的五位角色将由海选试镜选出。由于制作方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所以也相应的让姜炯哲包揽试镜的大部分权利。
　正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姜炯哲遇见了来试镜骂人精‘黄珍熙’一角的任贞雅。
　姜炯哲翻着桌上的简历，头也不抬道：“请进。”
　虽然贴在简历上的证件照是美人，但在这之前任何演艺经验都没有，还一来就尝试骂人精这个喜剧角色。光是看脸，姜炯哲就否决了这位来试镜的女生。
　可惜郑秀智这个角色给了闵孝琳，不然让她来演的话，那种冰山美人的特质应该也能表现的很好，姜炯哲有些遗憾的想。
　当任贞雅走进来的那一刻，姜炯哲更加肯定自己的看法：她一定不适合骂人精这个角色，她的脸太好看了，达不到他想要的喜剧效果，这与他的创作初衷相违背。
　“您好，我是来试镜黄珍熙角色的任贞雅，目前是中央大学戏剧表演科一年级的学生。”
　嗯，中央大学啊，是有名的演员培育之地，姜炯哲托着脸颊想。
　中央大学，东国大学，汉阳大学这三家大学在戏剧科，电影科和新闻传媒专业三足鼎立，在韩国的地位相当于中国的上戏，北电，中戏。
　不过从中央大学毕业的演员一大堆，前有河政宇，后有金秀贤，拿中央大学戏剧科的学历出来，也吓唬不到姜炯哲。
　姜炯哲不抱有任何期待，漠不关心道：“请开始。”
　连事前问一下对角色的个人理解等相关问题都一并省略，可见姜炯哲不上心的程度。
　只听他话音刚落，原本还维持腼腆站姿的任贞雅，忽然双手叉腰作茶壶状，眼神变得毒辣又挑剔，上下来回打量姜炯哲，仿佛想把他论斤称量的卖掉。
　任贞雅像个街边泼妇一般嘬着牙花子，抠着指甲道：“你个垃圾桶捡回来的臭崽子，你妈难道没教过你眼睛别往不该看的到处乱瞟吗？女人的身体也没见过啊？难道是还没断奶？多大人了居然还在喝奶，不嫌替你妈丢脸啊？”
　姜炯哲有些不适应的皱起眉头。
　又见她稍微转了一下方向，对着墙面冷笑数声：“哟，我说你儿子出生就是个不带把的吧？遇事只会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回去找老妈？是奶还没吸够吧？”
　显然在任贞雅的设定里，男孩子的母亲来了，与她对骂了起来，并且处于下风。
　她摇头晃脑做作的感叹：“这有爹生没娘养也是可怜噢。你就不怕养出个窝囊废妈宝？”
　只是一瞬间，方才泼辣的市井妇人的形象已经收起，此刻的任贞雅看起来宛如拈花一笑的温柔姑娘。
　姜炯哲眼神莫测的盯着眼前人：“……你知道这部戏是女戏吧？”
　虽然刚才任贞雅的表演十分惊人，但这不符合剧本，表演也不是截取自剧本里任何一段台词，可以说她偏题了。如果姜炯哲愿意，现在就能让任贞雅走人。
　任贞雅微微一笑：“毕竟导演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落选，所以我想着干脆自由发挥搏一把。”
　姜炯哲不含任何意味的哼笑一声，双手环于胸前：“胆子有够大，可惜我不敢要。”
　“多谢姜导演的指点。”任贞雅似乎也不可惜，稍作一鞠躬，打算转身离去。
　这倒是勾起姜炯哲的兴趣了，他见过各种各样来试镜的女演员，大多数不是冷静自持，就是信心十足，再有就是新人心怀紧张。可像任贞雅这种落选之后，态度干脆，不见失落的新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有兴趣试别的角色吗？比如‘韩国小姐’或者‘医生女儿’，这两个角色，我想应该很适合你。”见任贞雅打算离开，姜炯哲急切道。
　任贞雅转过身，一派温柔的直言拒绝：“抱歉，我只对骂人精黄珍熙的角色有兴趣。”
　“为什么？”姜炯哲不解，以任贞雅的脸，除了骂人精和双眼皮这两个喜剧角色，她如果来试镜剩下的任何一个角色，成功率都会非常高，尤其是冰美人的角色。为什么偏偏要挑战骂人精？
　“因为很有趣。”任贞雅微笑着说：“自己在现实生活里无法做到的事，想要通过戏剧发泄出来，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个性，对于我来说，是很让人兴奋的挑战。我对于墨守成规的安全牌，不感兴趣。”
　看了任贞雅半晌，姜炯哲无奈的叹息出声：“……请善待你的脸。”
　任贞雅的话，让姜炯哲想起了忠武路的一位演员——河政宇，他也是以角色的有趣程度来看剧本。
　“所以说，这家伙喜欢剑走偏锋。”回忆完往事，姜炯哲一推眼镜，无可奈何的总结道。
　虽然任贞雅最后还是落选了，但是姜炯哲对她的印象非常深，尤其是后来她以《银娇》出道，变成发光发热的忠武路新星，他就一直特别心痒难耐的想和她合作一次。在他开始准备《老千2》的时候，任贞雅在他心中一直是当仁不让的女主人选。
　在场的其他演员们都看向任贞雅，真看不出这位像大家闺秀般低头抿嘴一笑的任贞雅，和导演口中所说的人有任何相似之处，但这记忆总不会是姜炯哲自己捏造的吧。
　正可谓，人不可貌相啊。
　姜炯哲拍了拍手，示意演员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大家也知道《老千2》是和赌博有关的电影，为了里面一些特技，我请了相关的人士，不用担心，不是老千，我也没有这个本事，是魔术师和银行职员。希望大家接下来能善用这段时间，毕竟时间不等人。”
　对于玩花牌的规则，不少演员不仅不知道，更谈不上熟练，于是纷纷围到相关人士身边学习。尤其饰演放高利贷的小老板，她必须跟银行职业苦练出一手漂亮的数钞票手艺。
　“手指动作不要太僵硬，手腕要会转。对，就是像你这样。”
　被请来的魔术师以赞赏的眼神看向任贞雅，在一众跟着学习的演员当中，以她的进步速度最明显，领悟力相当高，不过几回就摸到了真髓。
　任贞雅把小小的花牌拢在手心，不过是简单的手腕一转，花牌已经洗过一次。
　一直笨拙的把手里的花牌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