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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梦落三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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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雪道:“大爷,这粥有问题。”
林海震惊不已,葭雪喝了自己的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是自己喝了它,那自己岂非就是葭雪如今之状,再联想到刚才英子的形容,林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粥里有催/情之药!
“原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你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林海怒从心头起,叫来书墨和洗砚,怒道:“把英子捆了关进柴房,明儿再发落她!”
英子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哀求:“大爷恕罪,饶过奴婢吧,奴婢只是想跟大爷上京,大爷考上秀才要回京了,奴婢就无路可去了啊!”
林海不为所动,看着英子的眼神里满是厌恶,“你想跟我上京,直接求我便是,若你直说,我还可以考虑带你回京,横竖我林家不缺你一个奴婢的饭吃,但你不该用这种方式来算计我!”林海转过了身子,再不看英子一眼。
英子瘫软在地不停地哀求林海宽恕,林海却不为所动,命令书墨洗砚二人将她押下去。然后林海对葭雪道:“我去叫尹先生来给你看看。”
葭雪道:“大爷放心,这药对身体没什么伤害,过一个时辰就好了。”
林海叹道:“连累你了,好好休息,有事喊我。”言毕退出房间,将门关好,听到葭雪将门窗都反锁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葭雪伺候林海已有两年,两年间她安分守己从不逾越,又心灵手巧细致入微,林海对这个丫鬟很是满意,此事葭雪原本无辜,却因自己而受累,待发落了英子,该好好安抚她一番。再者,葭雪虽是林海的丫鬟,却是赵徽的师妹,赵徽托付他照拂葭雪,林海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她受委屈。
像英子这样的丫鬟实在是太多了,几十年后的袭人不就是一个,上主子的床,将来还可以挣个姨娘当当,当姨娘自然要比当丫鬟要强得多。
然而英子可能并不知道,《大靖例律》户婚篇明确规定,当朝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度,而妾也是要有纳妾文书才是正经的妾,像她那种爬床的丫鬟,哪怕将来成了姨娘,只要奴籍未销,本质上仍旧只是个通房丫头而已,将来正室入门,要打发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良贱不婚是说着玩的?
只可惜,多少丫鬟都只看到了姨娘的表面风光,又有几个知道这背后的风险和辛酸?英子见识有限,她不确定林海是否会带她回京,就想铤而走险一步登天,只以为自己攀上了林海下半辈子就有了依靠,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林海却非那种纨绔急色之人。
不过……葭雪骤然一惊,自己平时身体很好,很少得风寒拉肚子,今天吃饭的时候,英子多做了一碗蒸蛋给她,说是感谢葭雪教她识字。葭雪不疑有他,吃的一口不剩,细细一想,自己可不就是吃了那碗蒸蛋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拉肚子了么!
葭雪眼中一冷,英子这是让自己拉肚子无法进书房,好给她制造机会,她为了算计林海,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想到这里,葭雪真不知是该恨她还是同情她,今天得罪了林海,明天等待她的还不知是怎样的未来。
次日一早,林海命林四把英子的卖身契和行李衣服都给她,撵出了林府。像林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向来只有买人的没有卖人的,林海虽然痛恨英子算计自己,但也不想赶尽杀绝,免了她的赎身银子,把卖身契交还给她,她攒下的梯己都没有查没,以后她投亲靠友是生是死都和林府再无任何瓜葛。
尹绍寒听说此事,给葭雪把了脉确认她身体无恙才放下心来,为了让她转换心情,带她去太湖游玩了一天。
院试过后,四月二十八那天,一大清早林府看门的老头刚清扫了大门跟前的院子,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见,却是学政那边派来的人,手捧木盒,送来一件蓝衫一顶银雀帽,满面笑容,“恭喜贵府的林大爷,中了第一名禀生!三天后学政大人要亲自给此次的秀才们行簪花礼,请林大爷准时前往。”
那看门的下人欢天喜地地迎了这些人进去,由管家林四亲自接待,林海再出来见客。
林海十五岁中秀才,连中小三元案首的佳话很快传遍了姑苏,百姓纷纷赞扬林海是文曲星下凡,林家老宅再度差点被人踩破了门槛,每天都热闹非凡。
林海已考中秀才,被趋炎附势之人扰得烦不胜烦,在簪花礼后立即打点行装北上返京。林海前年抄了陈管家王管事刘大的家收回来的银子和这两年姑苏金陵杭州等地上交的租子,除过来往花销,还结余了二十八万两银子,林海在出发前将这些银子留了一部分作为老宅之用,提拔了一个忠心会办事的人当老宅管家,其他的银子都存入了钱庄换了银票,等回到京城再换成银子。
这次林海却没着急回家,他想着自己已经十五岁了,虽是小三元案首,但终究只是纸上谈兵,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做官终究要落到实处,所以他决定走陆路回京。
陆路比水路要慢上许多,林海权当游学了。
当林海说出自己这个想法时,毫无意外,林四劝他打消这个念头,理由是外头不大太平,万一遇到什么土匪流民,破财都是小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海见识过赵徽的身手,尹绍寒是他的授业恩师,武功自然更加高强,若有他陪伴保护,便可高枕无忧,只是不知尹绍寒是否愿意和他同路了。
林海问时,尹绍寒回道:“公子有游学体察民间之心,乃是好事,刚巧我也准备北上,一起出行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只能陪公子到淮安了。”
若有尹绍寒陪同,林四也能放心一些,听到这里却又担心起来,尹绍寒接着道:“不过林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葭雪是练武奇才,以她现在的武功,打发几个土匪山贼轻而易举。”
林海是见过葭雪练武的,加之赵徽是他信任之人,尹绍寒也不会拿小徒弟的命开玩笑,当即笑道:“先生教出来的徒弟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他日先生若到京城,我必扫帚以待先生。”
林海在姑苏生活了一年半,来时带的许多衣裳都小了,便就地放在了老宅,只把带来的书籍命老宅的下人装箱走水路运回帝京,他则轻装上阵,和尹绍寒葭雪师徒,管家林四及两个小厮一行六人乘马车出发北上。
☆、曲阜(新修)
从姑苏至帝京长安,若走水路需要一个月左右,林海出发时刚刚入夏,走陆路回到长安已是初冬了。
在江南时还算太平,尹绍寒在淮安辞别,林海一行人过了徐州进入山东。林海突发奇想,孔子故里曲阜距此不远,既然来了山东,岂有不去之理,当即决定前往曲阜,逗留了五天。
孔子祖籍曲阜,孔家传承至今已有千年,代代大儒辈出,被当世尊崇,孔家嫡系一脉虽未科举入仕进入朝堂,却有北宋继承至今的衍圣公封号,朝中上下对其礼敬有加,曲阜城中以孔家居首,知府都得退避三舍。
林海到了曲阜,首先去孔庙祭拜孔夫子。
葭雪一路上都做小厮打扮,为了林海的安全,他去哪里她都得跟着,从孔庙祭拜出来,葭雪看到远处一排宏大石林,比附近的建筑都高许多,阳光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下一地阴霾,和周围格格不入。
“大爷,那是什么?”葭雪见识有限,没见过这种建筑,指着远方逆光的高大石林向林海询问。
林海抬目望去,目数之后解释道:“那是贞节牌坊,也不知谁家的,竟有十五座,果然是圣人故乡,节妇烈女真多。”
林海说得轻描淡写,葭雪却忽然觉得脊梁骨发冷。她进林府之后,看过一些当代风俗相关的书籍,也曾听过府里许多积年的下人们说过一些烈妇烈女的事迹,说起那些自尽殉夫的烈妇烈女,全都是一副称赞钦佩的模样。
每年地方上的乡绅、族长和保甲长都要向官府推荐节妇烈女,从帝都长安到各个州府县地都有修建“节孝祠”“烈女祠”,立贞节牌坊,表扬守寡殉夫的节妇烈女,死后设其灵位于祠堂中供人祭拜瞻仰。
除此之外,官府还给节妇烈女的夫家拨款三十两“坊银”,为其建坊。节烈事迹特别突出的,由官员上奏朝廷,皇帝还亲自御赐诗章匾额,赏赐绫罗绸缎,节妇烈女的名字事迹被写入史书和地方县志。
载入史册,万古流芳,风光无限,荣耀之极,当真是天大的体面。背后怎样,那些活着的人是不会关心的。
贞节牌坊,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些牌坊代表的是无上的荣光,切切实实的利益,在这些面前,谁还会理会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她到底是不是自愿,都已经不重要了。
葭雪忽然对曲阜这个陌生的城市变得极为厌恶。
她想,只要有贞节牌坊的地方,都是她讨厌的地方,那么这个天下,大概还真没有几个能让她喜欢的了。
她喜欢不喜欢,都是无关紧要的,在别人看来,一座城的贞节牌坊越多,就越能证明这个地方民风良好,礼教严明,名声那自然也是极好的了。
林海没走几步路,忽有一阵哀乐飘入耳中,前方来了一排身着丧服打幡撒纸钱的队伍,缓缓地向城南移动而来。林海葭雪站在路边避让,离得近了才看清那棺材,大概因为死者年岁不大,棺材比平时所见的小了很多。
“这是前几天那个自尽殉夫的陈姑娘么?”送葬队伍走过离开,葭雪忽然听到几个路人的低语,霍然停驻脚步,那句话落入耳中,胸口似压了一块巨石,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另一人小声赞道:“正是呢,陈家姑娘年方十二,夫婿早亡,未嫁殉夫贞烈至此,堪称典范!陈家那贞节牌坊就不是十五座了,过几天等官府上报,又能起一座新的了。”
“可我怎么听说不是自愿的呢。”有一个人讥诮地笑出声来,“有人说陈姑娘上吊的时候哭着闹着不愿意,陈家一碗药把她给药哑了才……”
“胡说八道!”另一人厉声打断,怒气冲冲,“陈家一门贞烈,从来没有改嫁的寡妇也从未有过退婚的女儿,你如此污蔑陈家,是何居心!陈姑娘殉夫时你看到了?道听途说也敢传播谣言!”
先前那人立即噤声,陈家在曲阜名声十分响亮,这话若传到陈家耳朵里,他定会被捉到官府挨一顿板子,搓了搓手讪笑道:“我也是听说,听说,当不得真,不管怎么说,陈姑娘都是忠贞不二的烈女。”
“什么烈女,还不都是你们逼的!”葭雪听得脑袋嗡嗡作响,胸口憋着一团怒气,想也不想地冲上去脱口怒道。
谈笑的几个路人被葭雪的话惊了一跳,见是一个眉清目秀做小厮打扮的孩子,皱眉挥手赶道:“哪跑来的野孩子,滚一边去。”
葭雪正要反驳,却被林海一把拉住胳膊拽走,沉声道:“别多话,走了。”
林海回身看到葭雪脸色苍白魂不守舍,他也听到那几人的谈话,知道她为陈姑娘被逼死一事打抱不平,但她那句话传出去就是给好名声的陈家泼脏水,能有十几座贞节牌坊,说明陈家在曲阜是望族大户,容不得半点污名,以陈家在曲阜的影响力,他们要是再留下去恐有麻烦。
林海当即带着仆人离开曲阜,路上对葭雪道:“我知道你为那陈家姑娘不平,但事已至此,你呈口舌之快有什么用。”他对殉节一事向来不以为然,且这种事情在宋代之前很少,寡妇再嫁,未嫁女退婚另觅良人,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殉夫守节却在南宋之后渐渐兴起,于前代形成风气,当朝更是变本加厉,表彰寡妇守节烈女殉夫,还对节妇烈女的家庭免征赋税,名利双收的事情,谁还会在乎死的那个人是谁。
现今天下太平,除非来场战争,消耗掉大量人口,朝廷才会禁止掉这种守节殉夫的风气。
葭雪静默不语,只觉齿冷心寒,这荒诞而可笑的世道,一方面用贞节牌坊鼓励女子守节,一方面又不对那些典妻卖妻之人指责批判,反而嘲笑被典卖的女子是破鞋,责怪她们不守妇道,归根到底,无论是烈妇□□,好处都是别人拿,污名苦楚全都只能自己担着了。
曲阜不止陈家这十五座,大概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十六座贞节牌坊,每一座牌坊之下都是如山白骨。
深秋十月,林海一行人平安抵达长安。
城南早有林府的人前来迎接,林海连中小三元案首的喜事早已传回了帝京,林府上下喜气盈天,林昶更是欢喜欣慰,林海还没回来,来林府道喜之人已经来了好几拨了。
苏夫人已在二门相迎,两年没见,差点都认不出儿子了。
只见林海已经足足冒了一个头,身量拔高,稚气渐消,多了一些翩翩潇洒儒雅之气,目光坚毅沉稳,看起来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改善,喜得苏夫人双眼晶莹,一把扶起正要给她行礼的林海,“海哥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林海思念亲人,终于见到母亲,心中欢喜无限,鼻子一酸,忍泪道:“母亲,儿子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
苏夫人拿帕子拭去眼泪,“儿子回来了是喜事,我这啊,是喜泪。”顿了顿又道:“你来信说要游学,走陆路回京,老太太担心你天天念着,既平安回来了就去给老太太请安吧,潆姐儿也在老太太那,听说你今天回来,欢喜地不得了。”
林海点点头,先回住处沐浴更衣,再前往林母的院子拜见祖母。
葭雪和书墨洗砚收拾林海的行李,一切整理妥当,葭雪回了苏夫人,先回家去见母亲。
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道人影,差点和葭雪撞了满怀,那人飞快地跑了,葭雪回头看了看,只能从背影上看出那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刚才一瞬间也没看清那人的模样。
在路口葭雪看到她租的小院大门半开,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从院子里传出来,心里咯噔一跳,刚才跑出那人该不会是个小偷吧!有孩子哭,一定是安然,她们出事了!
葭雪慌忙跑进院子,屋里传出来一个粗壮的嗓音怒喝道:“臭丫头片子就知道哭,嚎什么丧!”
“你小声点,别吓着孩子!”另一个女声低声痛呼,底气不足地反驳,葭雪听得分明,正是她的母亲王春。
那么,那个男人……她没有忘记那个人的声音,正是这辈子她生理上的父亲,她却极度厌恶的人步穹!
步穹怎么在这里?他来干什么!葭雪怒火中烧,冲上去破门而入,只见步穹抓住王春的衣领按在炕上,王春脸上青紫交加,流着泪哀求道:“那些都是闺女的梯己,我不能给你啊!”
衣柜箱子被翻得乱七八糟,一地的衣裳铺盖满屋狼藉,不到三岁的小女娃坐在地上抱住王春的腿哇哇大哭,王春半个身子被步穹按在炕上,头发散乱地撒在脸上,处处透着乌青。
只一句话,葭雪就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闺女的梯己”指的就是她离开京城时交给母亲的箱子,金银锞子和制钱都是给王春和安然的生活费,还有一个首饰盒子,里面都是她从林母和苏夫人那里得来的赏赐首饰,件件精美价值不菲。王春死也不肯交给步穹的一定是这个首饰盒。
步穹怎么找来这里的都不重要了,即使她不想认的父兄都来了这里,葭雪留给王春的钱也足够她们四人好几年的花销,而步穹竟然跟王春要首饰盒,那她留的那些钱哪去了?十有八/九都被步穹赌博挥霍一空,才把主意打到她的首饰上。
☆、恶父(新修)
以王春那个懦弱的性子,能保住那些钱才怪了,可她为了保住女儿的首饰盒,无论怎么挨打也不肯松口,葭雪心头一痛,这辈子的母亲只有为了女儿才敢对步穹说个“不”字。
在步穹一巴掌落在王春的脸上之前,葭雪闪电般窜身上前,扣住了步穹的手腕用力一捏,步穹吃痛不已,松开了另一只抓住王春的手,抓住葭雪的手向外扯,然而无论他怎么拉扯,扣住自己的手腕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他越来越痛,哎呦喂地叫唤起来。
“葭雪你回来了!”王春看清来人,激动地热泪盈眶,抱住两年不见的大女儿又哭又笑,“你终于回家了。”
“你这死丫头,还不快放手,疼死老子了!”步穹看到葭雪和王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张脸,立刻就知道这是三年前被他卖掉的二丫,没想到一见面被她捏得手腕生疼,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葭雪从来没把步穹当做父亲,看也不看他一眼,松了手径直抱起哭得鼻涕眼泪满脸的小安然,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小脸蛋,两年不见,安然已经认不出她了,不在她怀里待,奶声奶气地带着哭音喊了一声“娘”,小身子奋力地向王春扑腾过去。
王春抱过安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安抚着,葭雪嫌恶地道:“娘,他怎么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说吧,二丫,给我一百两银子。”王春还没回答,步穹已经大手一摊,用命令的口吻对葭雪说道。
葭雪转过身,挡在王春和步穹之间,冷冷地看着步穹,三年没见,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跟记忆里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是瘦骨嶙峋的身板,现在竟然长了一身肥肉,脸色发青,眼神飘忽,师从名医的葭雪一看就知道步穹被酒肉掏空了身子,外强中干,他以前就欠了一屁股债,沦落到典妻的地步,如何能养出这身肥肉,不用说,一定是他找到王春以后,在这里天天好吃好喝才胖起来的。
那么,刚才那个她在巷子口差点撞上的少年就是狗子了。
“一百两银子,你把我当什么了?没有!”葭雪怒极,没好气地说道,步穹张口就要一百两银子,一定又是他欠下的赌债。
凶狠的表情在步穹脸上闪现了片刻,接着古怪地笑了两声:“你在林家大爷跟前伺候,还陪着他去姑苏,肯定就要当姨娘了,林家那么有钱,你跟林大爷动动嘴皮子,一百两银子就有了。”
葭雪气冲冲地道:“你想得美!就巴望着我给人当妾给你捞银子是么,你听好了,别说我不想给大爷当姨娘,就算我当了大爷房里人,你也别想从我手里抠出去一个铜板!”
“臭丫头敢跟你老子顶嘴,长本事了你!”步穹脸色阴沉地可怕,冲着葭雪扬手一巴掌打下去。
葭雪眼疾手快,胳膊一抬挡住了步穹的巴掌,冷冷地道:“这是我花钱租的地方,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葭雪,怎么跟你爹说话呢!”身后传来一声呵斥,葭雪难以置信地回头看过去,王春好不容易安抚好小女儿,又被步穹刚才的样子吓得快哭出来,她顾不上安抚安然,走过来责备葭雪。
“你刚才那话,是一个女儿对爹说的么!”
葭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春,娘亲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居然帮那个刚才打了她的男人说话,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这个娘亲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一股火气憋在胸口,葭雪咬着嘴唇不再言语,如果王春不在这,她早就将步穹揍成猪头了。
步穹也没想到以前那个只会默默挨打挨骂忍受的小丫头现在变成了带刺的玫瑰花,跟他说话竟然如此强硬,他在家一向当惯了大爷,如何忍得,但现在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这个在林家当丫鬟的大女儿,他想要银子,就只能指望她了。
“在林家待了几年,把自己当成什么,连你老子都不认了?我倒要去问问林家大爷,还要不要你这样不认爹娘的丫鬟!”
步穹自以为捏住了葭雪的软肋,她现在是林家大爷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名声极其重要,若被林家主子知道她忤逆不孝,她的前程基本就算完了,若她还想在林家待下去,就乖乖地拿银子出来给他。
葭雪强忍怒火,冷冷道:“我哪里不认了,我可好吃好喝地养着我娘呢,至于你,行,我也想找人评评理,我一个月才一两银子的月钱,一年也就十二两,这院子一年还有十两银子的租金呢。您老人家张口就跟我要一百两银子,我当十年的差也攒不了一百两出来!你是逼着我去偷去抢还是逼着我去接客卖身啊!哦,我再提醒你一句,我现在是林家的人,签了死契,就算你想逼着我去接客,也得问问林家老太太同意不同意。”
步穹的脸色难看得要死,终究不敢真正跑去林府闹事,凶狠地剜了葭雪两眼,不说话了。
王春难为情地小声道:“没有就没有,好好跟你爹说,姑娘家的说话别那么难听。”
“娘,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四年前他不就把我卖进妓院了么,他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为了二两银子哪里管过我的死活。”葭雪厌恶步穹,语气强硬冰冷,连看都不想再看那个男人一眼。
步穹不以为然,这种事不是很常见么,一个赔钱货而已,难道她不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你是我女儿,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没钱也行,把你那首饰给我一件,我拿去当了,听说林家老太太和太太挺喜欢你的,给你的首饰肯定很值钱,随便拿一件哪个没有百八十两的。”
王春变色道:“不行,那些都是葭雪的梯己,将来要作嫁妆的,没有嫁妆,闺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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