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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梦落三生-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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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可怕的痛苦。
  “跟我去个地方,之后你去是留是死是活,我都不拦着你。”菁玉撂下一句话,回去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吩咐仆人准备马车,她要去京郊自己的一个陪嫁庄子看看。
  马车行驶了大约两个时辰,来到了京城南郊一处依山傍水的田庄,约有数百户人家,都是林家的佃户,北边是林家的别院农庄,是个三进的小院,供主家小憩之用。
  到达目的地后,庄子里的下人连忙端茶倒水,菁玉却摆摆手让他们不必忙了,戴上幕篱携了崔容及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三个侍卫随后保护,一行人来到村里一家新盖的砖瓦房院子里。
  那家男人听说王妃来了,唬得赶紧把媳妇孩子叫出来给菁玉磕头。男人三十岁上下,女人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大得多,怀里抱了个五六个月大的小女婴,身边跟着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和一个七岁的小男孩。
  “我过来就是看看,你们别害怕,忙你们的去吧。”菁玉让他们起来,自携了崔容去他们家后院的粪坑。
  还未走进,就有冲天的臭气扑面而来,崔容皱眉掩鼻,“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菁玉拉着崔容走得近了,才指着粪坑道:“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媳妇,她前几年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小女婴刚生下来,就被孩子爹扔进这里头,活活溺死了。”
  崔容胃里一阵恶心,捂着嘴转身就走,蹲在墙角一阵干呕。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菁玉的话,那肮脏的粪坑里竟然埋了两具小小的骸骨,刚刚出生,还未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死在这一片污秽之中。
  出了这家,菁玉又带着崔容去了另外一家,“这家生了三个女儿,第一个女儿被摁在桶里溺死了,第二个丢粪坑里了,第三个被这家爷爷丢山里喂狼了。”
  “这家的女儿,粪坑里溺死了。”
  “这家的女儿,丢河里淹死了。”
  “这家,两年前收成不好,口粮有限,都紧着哥哥弟弟吃,三岁的女儿活活饿死了。”
  “这家,去年家里弟弟生病,没钱买药,奶奶就把八岁的大女儿三两银子卖到妓院了。”
  “这家,儿子从小体弱多病,爹娘凑钱给他买了个童养媳,那女孩才六岁,洗衣做饭种菜捡柴什么都做,还天天挨打。”
  “这家……”
  崔容不记得菁玉到底带她去过多少户人家,几乎每一家都有女孩子将将出生就被杀死,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她发现村里的人说起这些事情时那一脸的麻木,眼前看到的一切令她齿冷胆寒,为什么,亲手杀死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女婴,还是自己的骨血,他们居然还能如此心安理得毫无愧疚!
  崔容活了十八年,竟然完全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惨烈的事情。一个村庄已然如此,天下村庄更如何?
  最后,她们来到村外山脚下一个小土坑,杂草丛生,枯黄衰败,数不清的小小尸骨堆积成一座小坡,触目惊心,安静地伏于草丛泥土之中,冷寂森然,秋风过处,耳畔的风声里隐约有婴啼飘过。
  “这些都是女婴,她们连活着的权力都没有,刚出生就被杀死,然后丢在了这里。”菁玉的手握紧成拳,指节发出声声脆响,脸色阴沉地可怕。
  如此之多的婴儿尸骸堆积在一起,视觉冲击是惊人的,紫菀半夏是林家的家生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叫,红藤白芷是外头买来的,出生在农村,对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崔容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捂着心口倒退两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崔容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抬头看着菁玉,咬牙道:“你带我看这些干什么?你是想告诉我,天底下还有比我更惨的人,我的经历算什么,我有什么资格怨恨别人吗?”
  “不,我是想告诉你,咱们能活到今天,仅仅因为咱们运气好。”菁玉弯腰,伸手拂过地上的枯草,泪水无声而落,几百年后,依然有数不清的女婴应为性别而被残忍地杀害。
  去年嫁到北静王府之后,菁玉就在自己的陪嫁庄子里立了条规矩,若生了女儿不杀死,减租一成,若生两个女儿都不杀死,减免所有的地租,家里有三个女儿以上者,不仅免租还每年补贴五两白银。到现在已有一年,初见成效,她名下田庄的女婴死亡率果然急速下降。
  她做这些事情不仅仅是为了增加自己和贾敏的寿命,只是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做多少是多少,在现代都无法完全杜绝堕女胎杀女婴的现象,遑论古代?穿越前的林葭雪逃过了在母亲肚子里被堕掉的命运,逃过了出生后被意外死亡的命运,却也逃不过被父母兄弟敲骨吸髓的命运。
  穿越后的第二次人生,若无命轮相助,她便是这坑里的累累白骨之一。
  回到京城已是傍晚,菁玉没有让车夫回王府,而是去了城西一处安静的宅院。
  那宅院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慈念堂,崔容一见便猜测到,这是收容弃婴孤儿的地方。
  慈念堂的负责人是个四十多岁干练爽利的妇人,姓吴,得知菁玉来了,赶紧叫上其他人来前厅拜见。
  吴氏呈上茶水笑道:“王妃这么晚了还过来,有什么事打发人来说一声就行了,还劳累您走一趟。”
  “无妨,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菁玉接过茶杯,和颜悦色地笑了笑,“吴婶,孩子们怎么样了?”
  吴氏笑道:“都好,孩子们都好着呢。就是有一点,您说请个先生教孩子们读书,我这找了好久,几个先生一听说教的学生不是女孩子就是有残疾的男孩子,就都不肯来了。”
  菁玉皱眉道:“一个月五两银的束修都不肯来吗?”
  吴氏为难地道:“不肯来,说什么有辱斯文,有失身份。”
  “这种人不要也罢,请来了也不会用心教导孩子们读书。”菁玉冷笑,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忙你的去吧,我去看看孩子们。”
  崔容在庄子上的震惊还未散去,听到这里再震惊了一回,菁玉开了慈善堂收容弃儿已经让她够惊讶地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想请先生来教导培养这些孩子们读书,而且听吴氏所言,这里女孩子居多,女孩子读书认得字不当睁眼瞎就行了,菁玉居然还不惜花重金请人教她们。
  崔容不解,菁玉到底为什么带她过来。
  夜色/降临,后院中的孩子们都各自回到他们的住处,菁玉没有让别人跟着,只带了崔容过去,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屋里亮起的烛光,对崔容道:“你看到了,就算她们没有在刚出生的时候被杀死,她们活了下来,还会被父母抛弃,被父母卖掉。我们崔林两家的锦衣玉食,哪个不是从庄子上的佃户身上榨取来的,年成不好过不下去,卖儿卖女都是有的,才有了咱们家里的进项。我们能活到现在,享受富贵日子,不过是比他们运气好,投了个好胎而已。”
  “你曾经养尊处优,依靠父亲有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一旦家族落败获罪,你也跟着遭殃,哪怕你根本没有犯罪。天下女子,如你如我,如那些生而为女即死的婴儿,如这些被父母抛弃卖掉的女孩,你觉得我们最大的共同点是什么?”
  崔容目瞪口呆,菁玉未嫁时是尚书千金,如今是北静王妃,她竟然自降身份把她和这些贫民弃女相提并论,共同点,她们有吗?明明是云泥之别啊。
  菁玉闭目叹息,睁开眼后侧身盯着崔容,“你想不明白吗,天下所有女子,无论高低贵贱贫富,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此生命运不由己,全系于他人之手。你想不想为自己活着?你想不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崔容呆住了,脸色越来越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符,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林菁玉这是说的什么疯话!
  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三从四德,未嫁时要做合格的大家闺秀,断脚流血也要忍痛缠上裹脚布,嫁了人要当典型的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崔家姑娘女德出众贤惠温婉人人称道,可在她经历过接二连三的巨变之后,那个她曾经羡慕过又痛恨过的女子,带她看了人世间她曾经不知道的惨烈之后,问她,想不想为自己而活,想不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冷冷的寒意爬上脊背,崔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蓦然发现,自己这十八年的人生,竟然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  崔容的支线快写完了,头疼。以后再慢慢改吧。

☆、第三世(八十九)

  随身保护菁玉的三个侍卫在回城后就被她打发先回了王府,并未跟着去慈念堂,在她还未回来之前,对水溶禀报今天的行踪。
  “回禀王爷,王妃今日去了庄子上许多农户家,问他们溺杀女婴之事,村里几乎八成的人家都做过这些事,回城之后王妃去了城西,并未让属下跟随。”
  水溶点头不语,昨天他派落梅去向菁玉的贴身丫鬟半夏打听过了,三年前林家的确发生过一些怪事,菁玉和贾敏突然昏迷不醒,大夫诊脉后皆断言她们母女俩命不久矣,后来菁玉苏醒,贾敏昏迷数天后也恢复过来,想必此事就是菁玉所言她和贾敏生魂离体,又被剑仙所救才得以生还。
  菁玉和葭雪最为相似之处是她们的思想,抗拒婚姻不想嫁人,同情女子施以援手,好学医术治病救人,女红刺绣技艺高超,除却这些,她们在其他方面却截然不同,葭雪的字迹和尹琳还一模一样,菁玉的字迹却迥然不同,在衣食住行等等各个方面,完全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但仅凭这些,水溶却不能完全否定,毕竟过去了十六年,十六年的再教育完全能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和内外气质,改变不了的是她早已认定的思想,可她却说她有仙缘,这些都是剑仙所教,其武功并非葭雪所学的雪峰派一脉,皆是他从未见过的招式,况且贾敏还见过那位剑仙,此事所言应该不假。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见过比林菁玉更像葭雪的人。如果菁玉不是葭雪,那他的寻找方向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如果……葭雪此生转世变成了男人呢。
  水溶被自己突然冒起的猜测吓了一大跳,却容不得他忽视这个可能,如果她变成了男人,他是否还能矢志不渝地爱着她?一时间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可就算在男人里,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与葭雪相似之人,目前为止就只有菁玉最像,她却总能让他不停地怀疑而无法做出笃定的判断。
  “吩咐小厨房,等王妃回来了,把饭菜送过去。”水溶说完命人下去,在书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细长的锦盒,取出里面的卷轴,在书桌上徐徐展开。
  画卷之上,芙蓉展艳鸿雁翩跹,以针代笔以绣线为墨,将崔白的《秋蒲蓉宾图》等比例所绣——这是很多年前,林海命葭雪所绣之画,作为新婚贺礼送给当时还是明睿郡王的他,十年前他陪同赵婧去明睿王府做客,对这幅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赵彛憬嘶陀杷
  她留在这世间的东西,就只有这幅绣画了。
  从慈念堂回来以后,菁玉发现崔容渐渐有了一些变化,眼中渐有神采,曾经的谨小慎微和阴鸷不复存在,整个人焕然一新,宛如重生。
  十天之后,崔容向菁玉问道:“你说我是去是留,你都不会阻拦我,对吗?”
  菁玉道:“是,你的奴籍我已经给你销了,你现在是自由人,你愿意留下,我欢迎,你要离开,我也不会阻拦。”
  “那,你说的一个月五两白银的束修,还作数吗?”崔容含笑望向菁玉,眸中熠熠生辉,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想去做一件事情,从现在开始,她要真真正正地为自己活着了。
  菁玉立时反应过来,崔容是读过书的,纵使没有李若那般的才情,给孩子们启蒙也足够了,再说她也没想过让那些孩子们去考科举,她更想让那些孩子们多学学自然科学,“当然作数,崔先生,你可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
  “菁玉。”重逢至今,崔容第一次唤着菁玉的名字,语气释然而感激,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眼中隐有晶莹,“谢谢你。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菁玉伸手抱住了崔容。
  崔容身体蓦然一僵,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种亲密的抚慰了,在她渐渐长大之后,母亲都没有再这样抱过过她了,经历过人生巨变大起大落之后,还有一个来自朋友的温暖怀抱,抚平了那些过往的痛苦和不甘,温暖着自己一颗将将死而复生的心。
  “谢谢你。”崔容喃喃,伸手回应着菁玉的拥抱,眼角滑下一串热泪,“对了,许鸿才对你图谋不轨,他那些话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着实不好。”
  菁玉满不在乎地道:“痴心妄想的穷酸秀才,不必理会,他要是想活命,就该管住自己的嘴巴。”许鸿才罪不至死,菁玉也不能主动杀人,对这种人不理不睬就行了。
  崔容道:“红藤是个好孩子。”
  “你放心,红藤跟了我三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我不会迁怒于她的。”菁玉看着红藤总能想起穿越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懦弱无能,她绝对不会让红藤走上自己的老路。
  崔容做的事情只有从前伺候水溶的四个丫鬟知晓,她们四人都守口如瓶,此事无其他人知晓,太妃也只听说菁玉放出去了一个丫鬟,并未多问。
  当天下午,崔容就收拾细软去了慈念堂,菁玉了却了一桩心事,心情好得不得了,又念着水溶放过崔容一命的人情,就动手缝制了一个荷包,绣上仙鹤流云的纹样,准备送给水溶当谢礼。
  水溶正需要菁玉的绣工来和那幅绣画比对,这个荷包送的正是时候,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绣痕,悠然笑道:“以前没见过你动针线,没想到你的女红也如此出众。”
  菁玉自信满满地道:“我在南方的时候,母亲请了苏绣顾绣大师来教我,不是我吹牛,我的绣工不比进贡的绣品差呢。”
  “有过之而无不及。”水溶把玩着手里的荷包诚心夸赞,“怎么突然送我东西?”荷包虽小,却是她亲手所做,一般来说,女子的针线只赠与家人夫君,不能流传于外,因此这一年来菁玉送给他的东西都是金玉之物,他正想用什么借口跟她要一样针线,没想到她就主动送了过来。
  菁玉抿唇一笑,“你阻断了崔容的阴谋,挽救了我的名誉,又放过了她,我很感激你,这个荷包是我的谢礼,礼轻情意重,还望王爷莫要嫌弃。”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对水溶行了个万福礼。
  水溶噗嗤一笑,摆了摆手道:“你还是别这样了,我看着牙酸,你的谢意我收下了。”若非知道她本性就罢了,可他见过她在船里拍老鼠,见过她把赵弦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她再装一副温柔的样子,实在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对了,给你看样东西。”水溶心念一动,拿出一幅卷轴,在桌上铺陈展开。
  菁玉上前一瞧,一只大雁毫无预兆地闯入眼帘,几乎与原画无异的绣痕在眼前缓缓铺开,过往回忆如洪水般决堤汹涌而出,眼前看到的不是芙蓉大雁,而是前世的爱恨情仇一幕幕飞快地闪过。这幅画她怎么会不记得呢,前世,她依靠命轮里的刺绣技能在林家站稳了脚跟,在赵徽为了报仇和徐家结亲之时,林海吩咐她绣了此画作为贺礼,她前世只绣过这一幅大件的绣品,还是送给赵徽之物。
  十六年了,菁玉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前世的爱恨纠葛,在最后那场大火中付之一炬彻底终结,可再次看到和赵徽有关的东西之时,却连呼吸都在隐隐作痛。
  菁玉没有注意到,水溶一边打开画卷一边细心观察她的表情变化,那一瞬间,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缓慢,眼神恍惚迷离,心中最期待看到的反应一一应验,他激动地告诉自己……是她,一定是她!
  然而,就在水溶万分笃定之时,菁玉伸手轻轻拂过画上绣痕,侧目惊奇地问道:“这太让我吃惊了,这幅画怎么在你手里?我记得父亲说过,这幅绣画是当年他送给已故的明睿王爷的新婚贺礼,还是他身边那个丫鬟,就是安然师父的姐姐,葭雪绣的呢。”
  刚刚燃起的希望轰然而碎,万千碎片划过心房,疼痛在胸腔里弥漫开来,水溶只觉得嗓子发干,“你知道这幅画?”
  菁玉点头道:“知道啊,原画在我母亲那里,我小时候学女红刺绣,母亲说可惜葭雪姑娘不在了,不然请她过来,既能教我刺绣还能教我医术。父亲也提过一次,说她绣了一幅画,是送给明睿王爷的。我实在是没想到,居然在你这里见着了。”
  “这是十年前赵彛臀业摹!彼苈斓目嗌钗豢谄礁葱那椋拔揖醯媚愕男骞ず驼夥械阆瘛!
  菁玉自然而然地点点头道:“我学的是顾绣,这幅画用的也是顾绣的针法,自然有相似之处。”
  水溶仍不死心,看着菁玉,试图再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你喜欢吗?这幅画送给你吧。”
  菁玉不想看到这幅绣画,和过往有关的一切最好都眼不见心不烦,若无其事地道:“你保存地如此细心,可见你对这幅画很是喜欢,我见过原画,也能绣一幅出来,就不夺人所好了。不过你要是舍得,明年倒是可以当做寿礼送给我母亲,听母亲说她和葭雪是好朋友,我想她一定喜欢。”
  水溶故作不舍状,“那可不行,我最喜欢崔白的画,外头的仿作远不如这绣画灵动,给了你,我还能看看,送给了令堂,那我以后不就看不到了,何况原作还在令堂手里呢。”
  菁玉亦不强求,说道:“那你就留着吧,我母亲有原作,倒也不缺这一幅绣品,我另外绣一幅她没有画做寿礼便是。”
  菁玉不想在此处多留,恰好有管家娘子过来回话,她就趁势告退离开。忙完了一天的琐事,菁玉躺在床上孤枕难眠,回想起和水溶形婚一年以来,和赵徽有关的记忆出现的频率比往年都高得多,被刻意尘封的过往总在水溶不经意的言行间冲破封锁不受控制地回放倒带,可不知者不罪,她又不能为此怪罪水溶。
  好在,那些都过去了,再怎么刻骨铭心,也不过是一段已经结束的往事,不会影响到她如今新的人生。
  老北静王去世之后,菁玉在府中守孝,不能出门交际,身上有孝,回娘家也不方便,和父母兄弟姊妹皆以书信来往,两家都在京城,通信极为方便。
  入冬之后,今年的北方异常寒冷,贾敏也懒怠出门,在家照料一双儿女,夫君仕途通达,待她一心一意,长女已是王妃,长子在国子监进学颇得学监好评,婚事也定下来了,黛玉涵玉健康成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有时候竟让她生出几分错觉,这样梦寐以求的生活美好得就像是一场梦。
  十一月底,贾敏收到了娘家的帖子,说金陵薛家进京了,薛太太正是王夫人的妹妹,原要回王家,恰巧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王家无人,薛家就在贾府暂时住下,家里来了亲戚,请贾敏带上子女回去小聚。
  贾敏看罢帖子,对前来送信的婆子道:“你给老太太回个话,说我身子不爽快,这天寒地冻的,就不出门了,等过年了我再回去探望老太太。”
  那婆子见贾敏面色红润,哪里有半分不适的样子,但姑太太如今是尚书夫人,她哪里吃罪得起,连忙陪笑道:“姑太太好生将养着,小的这就回去给老太太复命。”
  贾敏将帖子随手一丢,母亲这事做得糊涂,薛家是王夫人的亲戚,跟林家跟她贾敏又有什么相干,而且当年林海在金陵任知府的时候,薛家可没少跟着甄应嘉给林海添堵使绊子,她不是斤斤计较记仇的人,但如今她是堂堂吏部尚书夫人,回去见一个商户,也太有失身份了。
  最重要的是,贾敏在梦中见到过薛宝钗,虽不至于讨厌那个女孩子,但她决计不会让黛玉再掺和进什么金玉良缘木石前盟的争斗之中,不见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宝钗即将上线。

☆、第三世(九十)

  贾敏在梦中所接收菁玉的记忆并非《红楼梦》全本,因此许多细枝末节都不知道,没看到薛蟠为争香菱打死冯渊,没看到滴翠亭宝钗听到丫鬟说悄悄话攀扯黛玉,她只看到过薛家在贾府住下后,贾府上下奉承宝钗贬低黛玉,贾敏对此极其不满,倒也不至于迁怒到宝钗一个小辈身上。钗黛相处虽说不上亲密无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她还记得宝钗宽慰黛玉,给黛玉送过燕窝,对黛玉有过关心之举。宝钗的才情不输黛玉,可惜身世略差了些,出身商户,哥哥又是个不成器的纨绔,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宝钗生在这种家庭,当真是辱没了那孩子。
  贾敏记得薛家上京是为了送宝钗来参加小选,小选不同于嫔妃大选,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不知何原因导致宝钗落选,久居贾府,王夫人一力促成金玉良缘。
  其实要说实话,即使宝玉出身低,到底还是官宦之家的公子哥儿,与商户联姻还是不妥当,即使贾敏自己觉得宝钗这女孩子不错,贾薛两家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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