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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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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盼怔忡:这安排委实入情入理,简直找不出让人拒绝的理由么……

    骤然一声清脆的鞭响,夹杂着马匹痛楚的嘶鸣传入耳内。潘盼赶紧缩回帘内:“再议……再议……”

    锦毛鼠仍有些不甘,拍拍双侠肩膀问道:“丁二哥,你觉着怎样?”

    马车连着“咯噔”数下,想是路面坑洼不平得紧。潘盼在车舆内被颠得东摇西晃,心内哀怨不已:耗子哥哥,你少说点儿成么……再这么着,这车赶沟里可怎生是好……

    “不妥。”丁兆蕙冷冰冰答道。

    白玉堂“噫”了一声,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何不妥?”

    丁兆蕙俊眉深锁,轻哼了一声,神色微哂:“五弟此言差矣。她如今是开封府悬红缉拿的要犯,而你是御前带刀的护卫老爷。堂堂当朝四品护卫,私纵包庇钦命嫌犯。你携她去陷空岛?你们倒是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这有何难?”白玉堂漫不在乎道,“丁二哥多虑。待回去,小弟便修书一封,向包相爷请辞便是。”

    潘盼一字不漏听着,心中不禁感激莫名。

    “说得倒是轻巧!”丁兆蕙神色更是不悦,“五弟一人辞官又有何用。别忘了陷空岛上,可还有你的四位校尉哥哥。五弟是打算说服他们跟你一道向包相爷请辞,亦或是让诸位哥哥因你而担上个知情不举的罪名?”

    锦毛鼠志高年少,与四位哥哥更是手足情深。一旁是兄弟之义,一旁是朋友之情。如今之势,竟是难以两全。当下又急又气,一拳重重击在车辕之上,愤声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依丁二哥之见,却又该当如何?!”

    掰得这般有理,竟让人无言以对……潘盼呆上一呆,心道:臭小子嘴皮儿功夫见涨,跟妖狐狸比起来不遑多让啊……

    只听双侠不紧不慢答道:“劣兄也无有周全的法子。只不过,若与陷空岛相较,茉花村更合适潘盼安置一些。”

    白玉堂思忖片刻,指节轻叩车辕,“笃笃”有声:“丁二哥此言差矣。”

    “噢?”双侠挑眉,“五弟何以见得?”

    白五回首扫了一眼紧闭的帷帘,大声道:“丁二哥的妹子与南侠早有婚约在身。论亲疏,实授四品带刀护卫可是茉花村的女婿。你这位当舅爷的,便不操心将她藏匿,会牵连丁家庄上上下下么?”

    丁兆蕙正待辩驳,倏地身后车帷“嗤啦”一声响动,但见潘盼探身而出,神情淡然道:“二位哥哥莫在计较此事,没得伤了和气。依我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且行且看罢了,有甚讲究。”

    闻听此言,丁二、白五对看一眼,各自按捺不语。

    拒捕、行刺、通辽、劫狱……摊上哪件儿都是掉脑袋的大罪。从公门中人转型为在逃钦犯,如此“华丽”的蜕变,仅不过月余。潘盼回味个中艰辛:心痛有之、颓丧有之、感激有之,后悔之意却是半点也无。暗暗叹息一声:陷空岛也好,茉花村也罢。只怕是上哪儿,都要扰人平安。想来这宋境,横竖是回不去了……

    平……安?潘盼脑海内灵光骤现,差点儿失声唤出。她疾忙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探入衣襟掏摸半天,总算将前回忽悠白老五,上大佛寺求的那只平安符给翻了出来。轻轻搓捏几记,心中已有了主意。

    “丁二哥,蓟州可是快要到了?”潘盼收敛了形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双侠颔首答道:“四五十里地罢。”

    “那……”潘盼略沉吟又问,“不知天色如何?”

    白玉堂执手搭了个凉棚,日头已照到头顶,裹在棉花堆似的云团里,映得官道两旁的树木,洒下一溜儿浅浅朝北的影子。于是答道:“近正午了。”

    潘盼暗地里舒了口气:这个点尚好,纵是绕行大佛寺一趟,也决不致耽搁回程。自个儿的提议怕是不能被驳回……“嗯……”她谨慎言道,“既然天色还早,二位哥哥能否往无终山方向去,我想到大佛寺还个愿想。”

    “还愿?”丁兆蕙转过身,神色警惕端量她,“这一路我竟不知,你是何时在大佛寺发过愿?”

    “并未亲自去。”潘盼赶紧伸手向前,掌心中托着一枚五色丝线编成的金刚结,“这是托白大哥帮忙求的平安符,保佑我能顺顺当当将烈儿送上木叶山。如今看来,确是应验了的。”

    “噢?”丁兆蕙探询的眼神掠向身侧的白玉堂。

    “确是我去求的。”白五点头,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袖,似乎仍然粘嗒嗒、皱巴巴的,便补充道,“被她诓去的。”

    潘盼托着平安符的手,握拳回缩,红了脸讪讪道:“白大哥好记性。”

    “既是如此。”丁兆蕙松口应充,“少不得要跑这一趟。”

    潘盼大喜过望:“多谢二位哥哥成全。”

    无终山乃是蓟州玉田一处知名所在。因戎人曾助武王伐纣,受了封赏,兴国于此地,因而得名无终。山虽不甚高,却峻落有致。合则“战国七雄”中的燕国,有一位雄才大略的燕昭王,一把龙骨也是长埋于山中。幽蓟十六州在太宗年间才划归契凡版图,辽人治之尚短,亦不勘其详,可有一名生于斯、长于斯的汉臣,即当今权倾朝野的韩氏家族先祖——韩匡嗣却知晓此处王气蛰伏,实为大大的风水宝地。为将祥瑞延福于后人,故邀来独乐寺原主持谈真和尚,在山下附近倡修新寺,以为家庙之便。

    车行大半个时辰,已绕过无终山。沿途僧侣、香众渐多,连叫卖冥器的小贩也出来好些。潘盼闻声啧啧称赞:“这大佛寺果然香火非凡,想是里头的菩萨十分灵验。二位哥哥有甚所求,也尽管拜上一拜罢。”

    白五颇不给面子地道出实情:“上回来,并无这般热燥。你有所不知,今儿已是七月初五,盂兰盆会将至,一应大小寺庙必得设斋、解制。人流众多,倒也不足为奇。”

    潘盼揉着眉心腹诽:这五耗子搁现代,一准儿坚定的无神论者……

    “无终山……无终山……”双侠低声念叨了数遍,满腹心事重重。

    白五奇道:“丁二哥,你一路总在念叨这山名做甚?”

    丁兆蕙看他一眼,缓缓道:“我是在想,无终二字,所为何解?”

    “有甚么难解?一座山名而已。”白玉堂抚掌而笑,“丁二哥,怕是想多了罢?”

    “是么?”丁兆蕙点点头,“那五弟倒是说说看。”

    白玉堂毫不迟疑道:“无终,无休无止,无穷极也。”

    丁兆蕙不置可否,冷不丁拔高了声调:“潘盼,你觉着如何?”

    潘盼心底有鬼,正蜷在车厢内假寐,满脑子都在琢磨如何能给那“转世灵珠”开光。骤经双侠发问,当即唬了一跳,不知所云回道:“我觉着……还行。”

    “你这是哪对哪儿。”白五啼笑皆非,同她解释道,“丁二哥是问无终山无终二字,是为何意?”

    “那自然是……”潘盼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呆了一呆答道,“无有结果。”

    丁兆蕙面色渐沉,咬牙道:“好一个无有结果。”

    潘盼骤觉失言,怯怯地问:“不知……丁二哥,有何高见?”

    “无终,不必结束之意。”双侠目光投向远端,长吁一声,勒缰驻马,“大佛寺到了。”

第99章 无终山盲女觅归途大佛寺侠义断前缘〔中〕

    契丹人马背上得江山,一朝落地生根,礼佛之心与汉人较之更甚。至统和年间,朝中达官显贵皆以修建家庙,立佛乡里为荣。蓟州玉田韩氏一族,于景宗年间,出了个重臣韩匡嗣,官至上京留守,并封异姓王。在其告老还乡后,深感前半生杀戮过重,故而潜心向佛,延请高僧,并斥巨资重修独乐寺。孰料,才修完一座山门,老爷子便往生极乐去也。好在他有个还要牛逼的儿子——韩德让。牛逼到何种程度,不但太后娘娘喜欢,就连圣宗皇帝耶律隆绪都视若亲父。他秉承先父遗志,陆续敦促兴建了观音阁、韦驮亭,僧房、配殿逾近百数。数十载风雨历尽,使得原本名不见经传的独乐寺,一跃成为辽国境内屈指可数的佛门胜地。又盖因观音阁供奉了一尊金身大观音像,信男信女们多称之为大佛寺,久而久之,独乐寺反倒少有人知。

    山门高耸巍峨,服饰各异的信众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丁二手持鞭梢,指一指路旁兜售冥器的货郎担子,对白五道:“劣兄去附近寻棵桩系马,有劳五弟上前头置办些香烛等候。”

    锦毛鼠由车辕纵身而下,点头爽快道:“小弟依得。”

    潘盼心中一悚:好容易捱到大佛寺门口,臭小子这时候支开五耗子,搞的甚么名堂……嗳呀,耗子哥哥,你可得等等咱哇……当即顾不得许多,摸索着攀上车辕,手忙脚乱地,便要朝下爬。

    这女人当真是……惊世骇俗……丁兆蕙皱眉上前,一手从身后扶稳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一支胳膊,由车辕拽下来,重又塞回车厢。

    潘盼明知大势已去,仍抓着帘子不死心道:“你拴你的马,我要和白大哥一道买香烛去。”

    丁兆蕙强行合上车帘,没好气道:“五弟早走远了。”

    潘盼大为怄恼,背靠厢板,缩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捏着一顶帷帽。

    那晌,双侠已系好马匹,掀开帘子,朝她伸出手道:“下来罢。”

    潘盼迟疑地哦了一声,攥着帷帽的指节已有些发白,却迟迟地不曾将手递出去。

    双侠见她如此模样,不禁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探身入内,捉住她一只细腕,将她打横抱出车厢。

    一刹那间,心神竟有些恍惚。潘盼喘息着退了两步,匆匆站定。

    丁兆蕙近前两步,从她手里抽出帷帽,轻扣在她的脑袋上,追问道:“巴巴儿地要来大佛寺,真的是为了还愿?”

    定然是能还就还,当穿则穿……潘盼不假思索地点头:“是啊。人神共鉴。”

    双侠抿嘴瞧她,并不作声。

    潘盼嗫嚅着道:“哥哥……可是不信?”

    丁兆蕙轻轻叹了口气:“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潘盼大窘,声若蚊呐:“嗯……那……不说也罢……”

    “莫要听白老五的,安心与我回茉花村。”丁兆蕙将剑鞘递送过去,引她前行,认真道,“你担忧的那些事儿,桩桩件件,我自会一一摆平。”

    “你……”一时间,潘盼心头五味杂陈,愣愣地不知道些甚么是好。

    “可是信不过我?”双侠摇一摇剑柄问。

    潘盼握着剑鞘的手底已沁出一层薄汗,骤然一晃,滑腻得险些抓不住:“丁二哥……要听真话么?”

    双侠哑然失笑:“洗耳恭听。”

    潘盼深吸一口气,正色道:“真话就是,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丁兆蕙倏而驻足回首,帷帽遮盖之下的她,瞧不清面目。端凝许久,终是无奈道:“为何?”

    因为离开的时候会舍不得……潘盼勉力将快要蕴出的两行泪憋回眼眶,逐字言道:“受——之——有——愧!”

    丁兆蕙心底涌上几许苦涩,慢慢道:“你还是要……与我如此生分么?”

    潘盼默然不语。

    丁兆蕙掏心窝子又道:“前头瞒着你,上南王府打擂,确为三指雪莲而去。那会儿一心惦念的,便是医好你的眼睛。只要你安然无恙,哪怕是天各一方呢。如今看来,着实是误人误己。我担保,这样的事儿,断然再无下回。潘盼,你可知道,你有多与众不同。你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与世俗俱是格格不入。这样的你,由得旁人照料,叫我如何能够放心?随我回去罢。回到你本来的样子;亦或是你愿意的样子,自个儿乐意便好,再不必担心旁人的眼光。我就一直在你身边陪着、守着。这般……可好?”

    双侠一番表白,恰如冬日里一束最温暖的阳光,熨得心底的某个角落似冰雪消融、波涛暗涌,之前设下的重重心防近乎溃堤之象。正当潘盼一个“好”字,几欲脱口而出之际,大佛寺的梵钟轰然奏响,声震山谷,余音不绝。

    “丁二哥,让人好等。”白五跷脚立在山门之下,晃了晃手中的香烛篮子,冲着他们道。

    “进去罢。”双侠神色归于平静,抬手做了个请势。

    沿山门拾阶而上,一路可见苍松翠柏、古树参天,又闻佛香习习、梵音袅绕,置身其内,恍然有了却尘嚣之感。

    许愿般若堂,还愿则在宝华殿,三人一行入内,即刻迎来众人侧目。观双侠、锦毛鼠,谈形容、论气度,俱是顶尖的人物;待见得潘盼除下帷帽,霎时间更觉容光摄人。再看去,已有眼尖的瞧出她不能开目视物,惋惜之声渐递传了开去。

    大殿执事是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端坐案后蒲团,面呈慈悲之相。但见他宣一声佛号,缓缓放下念珠起身,招手唤过一个未受具足戒的小沙弥,示意其往潘盼那儿去。那小沙弥不过十一二岁,样貌乖觉、一团孩气。他快步走到潘盼跟前,行了个合十礼,操一口略带生硬的汉话稚声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可是为还愿而来?”

    潘盼屈身合十道:“阿弥陀佛。诚如小师父所言。”

    小沙弥从白玉堂手中,接过盛放香烛的竹篮,扯了扯潘盼袖子道:“施主,请随小僧往前边来。”

    潘盼依言而至,身旁有小沙弥的指点协助,倒也不畏繁琐。请火燃烛,拂手执香,再跪拜于蒲团之上。

    小沙弥双手合十道:“施主,请随小僧诵念。”

    潘盼颔首应允。

    只听小沙弥念念有词:“愿此香华云,直达三宝所。恳求大慈悲,施于众生乐。”

    潘盼心思虔诚地逐字逐句复述了一遍。

    念罢,小沙弥重又将她扶起。那晌,执事法师拨着念珠,缓缓走近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还请移步观音阁,略作布施,发愿即是还成了。”

    潘盼合掌感激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执事法师又对潘盼身旁的小沙弥吩咐道:“觉澄,这位女施主与你颇为有缘,就由你引她去观音阁罢。”

    “弟子谨遵师命。”觉澄恭敬施了一礼,旋即拉住潘盼衣袖,语气轻快道,“施主姐姐,这边请。”

    潘盼闻之莞尔,对这天真烂漫的小和尚,更是平添几分好感。

第100章 无终山盲女觅归途大佛寺侠义断前缘〔下〕

   一行出了宝华殿,正值未时,烈日骄阳,火伞高张。顺着竹林走了没多远,觉澄摸着晒得发烫的小光瓢道:“施主哥哥、施主姐姐,觉澄带你们从韦驮亭上观音阁吧。那条道稍远一些,但是两边都是大叶子树,荫凉得很呢。”

    潘盼、白五俱是抚掌称好。双侠亦觉着可行,遂点头道:“那便有劳小师父领路。”

    通向韦驮亭的路,坡势略缓,沿途遍植香樟,微风习习,确较先前舒爽。一番交谈得知,这法号觉澄的小沙弥,原是附近山户人家的娃儿,五龄中染时疫,幸得大佛寺法师救其一命,家人感念佛祖慈悲,将其舍入空门,如今已有六年。虽在寺中修行,终归难脱少年心性,无有上师督促,一路欢蹦饶舌,时不时引得众人会心而笑。

    “哥哥姐姐们快些,前面就是观音阁啦。”觉澄指着不远处一座宏伟殿阁,连说带比划,“寺里最高最好的屋子,里面供着那么大的菩萨。”

    待到近前,果不其然。整座楼阁朱墙黄瓦,深檐斗拱,势态恢宏,极具盛唐遗风。廊下恰有一年青僧侣经过,觉澄瞧见,忙不迭挥手大叫:“二师兄!二师兄!”说着,撒腿便奔了过去。

    那年青僧人驻脚,循声看过来,微笑道:“你这猴儿倒敢乱跑,不呆在宝华殿诵经,上观音阁来做甚么?小心师叔知道了,又要罚抄《愣严经》。”

    “才不会呢!”觉澄伸手,指着身后潘盼一行,颇为得意道,“就是师父让我送他们过来的。”蹿上前,又吊住年青僧人一条胳膊,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二师兄觉深。”

    觉深挣脱觉澄纠缠,在他额间轻弹一记,嗔怪道:“调皮鬼。”走近潘盼一行,双手合十,神色端肃道,“小僧观音阁司水觉深。师弟年少顽劣,还望三位施主见谅。”

    三人合掌回礼,连声道不妨事。

    觉澄笑嘻嘻道:“功德箱就在殿内,施主哥哥、施主姐姐,快随我来。”

    觉深旁观三人服色装束,目光骤然停落在双侠、锦毛鼠随身佩带的刀剑之上,忙移步拦在众人身前,急道:“且慢!”

    众人不明就里,暗中均感讶异。白玉堂不解地问:“觉深师父何出此言?”

    “阿弥陀佛。”觉深顿首,再度行了个执手礼,转身叫住小师弟,语气威严,“觉澄,过来。师兄有话问你。”

    觉澄本待兴冲冲地往观音阁里钻,乍见师兄动怒,便像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焉巴了,垂头丧气应声:“来了。”

    觉深盯着他道:“你领三位施主上观音阁,难道没有经过解剑堂么?”

    “哎哟!”觉澄恍然大悟,拍着脑门道,“我瞧紫竹林那条路晒人,打后山韦驮亭绕过来的。”

    觉深板着脸斥道:“糊涂!”

    觉澄知晓犯了大错,哭丧着脸道:“不是有意的……”

    双侠听着有些明白,温言道:“原来贵寺设有解剑堂,倒是我等唐突了。”

    觉深点头道:“观音阁乃鄙寺诸位长老禅修之地,又兼藏经楼所在。故自谈真大师督建起,便与韩氏族长约定,此处不可见兵戈。觉澄师弟资历尚浅,未尽带引之责,实为鄙寺的疏忽。觉深恳请二位施主,现今能否移步解剑堂,容小僧奉茶赔罪。”

    丁兆蕙与白玉堂交换个眼色,谦和道:“觉深师父言重了,委实折煞我弟兄二人。吾等一行虔诚礼佛而来,自当谨行慎言,遵奉寺规。只不过……”他目光落于潘盼身上,“我这妹子患有眼疾,行路颇为不易……”

    觉澄扑闪着一双眼睛,插嘴道:“我先带施主姐姐进殿便是。”

    观音阁里法器宣鸣之声隐隐传入耳内,清净之音,涤人心志。潘盼倏忽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她未及多想,便道:“这样按排也好。二位哥哥随觉深师父去解剑堂罢,我在此间,毋用担心甚么。”

    觉澄登时又恢复了高兴模样,上前搀扶潘盼:“施主姐姐小心。”

    白玉堂颔首:“我等去去即回。”见双侠立着不动,招呼他道,“丁二哥,还不动身?”

    觉澄身量尚小,袭一领宽大的灰布缁衣;潘盼着青绿褙子,松石罗裙。相形之下,竟更为纤瘦。丁兆蕙目送二人背影渐去,心头百感交集,想要说些甚么,终是忍住了,转过身道:“走了。”

    觉澄将潘盼牵至观音菩萨像前,扶她跪坐在蒲团之上,小声道:“施主姐姐,功德箱就在你面前,手一伸便够到了,随意舍些银钱罢。”

    “好。”潘盼利索地从腰间解下荷包,将仅剩的一些碎银子悉数倒入手掌,一古脑儿塞进了功德箱。

    觉澄瞧着,反倒替她心疼,咂舌道:“求佛贵在心诚,施主姐姐何需这般破费。”

    潘盼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复道:“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在此间种些福田也好。”言罢,自个儿都快被自个儿的慷慨感动到了。

    “嗯。施主姐姐是有慧根的人。”觉澄一脸钦佩的点头,“说得口渴了吧?我去给你端杯水过来。”

    潘盼心虚兼腹诽:难得冒充一把白富美,你这猴儿好生不给咱面子……

    坐等片刻,觉澄回转,扶她起身道:“施主姐姐,方才去后堂找水,遇上文殊院的中通法师,师伯请你去禅房奉茶小参。觉澄这就引姐姐过去可好?”

    中通法师?潘盼瞬间联想到另一世,专把快件扔门卫,连声招呼都不打的中通小哥……“可是,”她犹疑道,“你师伯怎会、怎会……”支吾着,“找上我”三个字愣是憋着没说。

    觉澄款款道出因由:“先前施主姐姐跪拜菩萨之时,师伯刚好由此路过。他老人家说姐姐佛缘深厚,只是尚缺参详。”

    潘盼心中一动,脱口便问:“你师伯可会给法器开光甚么的?”

    “那是自然。”觉澄笃定答道,“中通师伯精研佛理,修行高深,时常主持开光加持的法会呢。”

    潘盼骤然来了精神,连连挥手道:“快带我去!快带我去!”

    觉澄引着潘盼一路穿廊过室,未有多会儿,将她带至一间位置极是偏僻的禅房。周遭僻静无声,唯有一味檀香袅袅,入鼻入脑,油然生出多少神秘之意。

    觉澄肃立在门边,低声叫道:“师伯,人已带到。”

    屋内响起一道沙哑苍老的男声:“扶进来罢。”

    觉澄恭恭敬敬应了声是,拉着潘盼袖笼的手不住颤抖。

    潘盼满心惦念着开光,对此异动却是浑然不觉。

    “女檀樾请坐。”中通法师语气和善,眼光扫过觉澄,端是犀利非常,瞥见觉澄瑟缩一记,随即吩咐道,“师侄且在禅房外等候。”

    觉澄神色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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