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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向死而生-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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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一回事吗。”鼬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巧国的损失。不过,乐俊先生的才能没有被耽误,这一点也是很重要的。”
大老鼠转过毛茸茸的脸,黑亮的眼睛望着他。鼬一怔,有点不解:“乐俊先生?”
“果然和咱想的一样,鼬小哥分明是很温柔的人嘛。”毛茸茸的脸上露出高兴而满足的笑容,胡须和软软的毛都在海风里一抖一抖的,“如果总是像刚上船时的那个样子,把自己绷得紧紧的,会让人觉得有点担心呐。”
鼬又是一怔。怔仲之间,他有点无奈,有点想笑,又……更多的,又有点明白过来的感慨。
“我……”他张张口,发现自己心里果然条件反射地涌出一阵不适感——那种忍者普遍都会有的,对吐露真实情绪的不适感。他微微摇头,到底放弃了刚才那一瞬的冲动。“谢谢,乐俊先生。”鼬说,声音柔和些许,“感谢您的好意。”
大老鼠摆了摆他的爪子。“鼬小哥你真是太客气了。”他笑着说,“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聊了两句而已。”
这时,帆船已经起锚,桅杆上的风帆降落完毕,鼓鼓地被风充满,像海里的鲸鱼神气活现地鼓出肚皮。鼬回头,望着那片繁华平和的景象缓缓远去。风是离岸风,把他和船一起送往远方。
“鼬小哥有很重要的人吗?”
“啊,有的。”
“那下一次见面的时候,鼬小哥可以试着把心事说给那个人听。不然的话,对方也会觉得担忧吧。”
“嗯……我会试试看的。”
******
危险袭来的那一刻,明月扑了上去。
当那颗巨大的龙头顶破水面、张着血盆大口要吞掉船上的人的时候,明月看到护卫队长那同时流露极度的恐惧和极度的凶狠的脸,那时,她满脑子反复播放的,竟然都是出发之前,队长站在岸上,跟她说他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刚刚上少学。
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
刚上少学……
家人啊。
黑云密布,巨浪滔滔。船上的人和货物在颠簸中滚来滚去,宛如一锅被热烈翻炒的糖栗子。
“居然是窫窳——”
人群中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那种满满的绝望都快从他喉咙里溢出来了。
鸦羽?什么鸦羽?她没耐心仔细听。
鬼知道当时不曾在意的那句话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对她触动这么大,可能就是圣母病发作,她突然想找找道德上的自我满足感吧。
总之,明月像个炮仗一样猛地弹射出去,狠狠地,一下就把队长那八尺壮汉给撞到一边。那巨大的龙首上眼珠子也大如磨盘,转动间盯过来,却在突然之间凝在明月身上不动。
在和妖魔对上目光的时候,她潜意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乍然紧绷,几乎要束缚住她的动作。但明月可不管;她只僵硬了比一个呼吸更短的时间,就坚持抽刀——
用力刺穿怪龙的上颌!
怪龙痛叫出声,仰身往海里跌落;她手握刀柄,跟着落向海面。
即便在这种关键时刻,妖魔的眼睛也不肯放过她;幽绿的目光如有实质,牢牢黏在她身上。
明月听到了身后有人大喊,她本想帅气地说一句“我老孙去也”,然而这个时候,她也死死盯住妖魔,无论如何也无法移开目光。
妖魔的身躯狠狠拍击在海浪之巅,轰出的水声仿若雷鸣。轰然声响的同时,明月好像也听到了什么类似金属的声音,像是有个锁链不断抖动,然后凶猛地拴住了什么东西。
虚幻的海水淹没了她的口鼻。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魇苍!”
……
冰凉的、雾气一样奇异的海水将自己推上岸后回归海中;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悄然拂过,带走了最后一点寒意。在极度的疲惫中,明月努力睁开眼睛,在自己的影子里看见一双幽绿的眼睛。
好像挺眼熟的……
她试探性地呼唤:“魇苍。”
——是,主上。
明月愣了半天。此刻她整个人趴在沙滩上,背后烤着懒洋洋的阳光;她自己的影子在身旁投映出薄薄一绺,也不知道刚才还在海里搅得天翻地覆的妖魔是怎么躲进影子里去的。
“这算什么?”她匪夷所思,趴在地上吐槽,“被我插了一刀以后,就成了我的人……啊不,我的妖了吗?所以我现在拿的剧本是霸道妖总爱上我?”
——不,是因为主上降服了我……
“‘降服’?”明月回忆了一下之前护卫队长告诉她的一些知识,“但是,不是说妖魔是无法被驯养的吗?”
妖魔生性凶残,以人为食,是普通人最可怕的噩梦。但是,也有些凶人会产生制服妖魔的念头,就像人类会驯养妖兽作为骑乘一样,如果能够把凶暴的妖魔驯养成为手下,那妖魔反过来就会成为人类好用的工具。过去,真的有人成功捕捉到妖魔,还不止一个人,然而无一例外,妖魔在被捉住的一瞬间就自己死掉了。没有外来攻击,也不是因为之前受伤过重;什么都没有,就那样平白死掉了。于是,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口耳相传,说妖魔是不可能被人类驯养的。
幽绿色的眼睛从她的影子中向外窥视出来,仿佛带了点幽怨之意。那是人类……那个声音闷闷地说,但是,主上是不一样的。
“为啥?莫非因为我是玛丽苏,你对我见色起意?”明月认真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不!是因为主上是麒麟!
妖魔似乎有一点点抓狂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明月放下心来,“不然我暂时还真无法反抗……等等,你说我是什么?”
——主上是麒麟。
“……之前有人说我是胎果,现在你说我是麒麟,所以接下来是不是会冒出来一个人,说我是别的奇奇怪怪的什么?”
在妖魔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远远传来一个义愤填膺的声音。
“在那边!我看到他往那边跑了……啊!在那里!那个王八蛋!我看到他了!”
一群人朝这边呼啦啦地跑过来。
明月艰难地抬起半个身体,制止了影子里蠢蠢欲动的妖魔,茫然地往四周瞧了一圈,发现这个海滩只有自己一个人。最后她不得不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地问:“我?”
王八蛋……?
——主上……
“干嘛?”
那群拿着铲子锄头的人越跑越近。
——刚刚有一个人跑过来,意图对主上不轨……
明月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抽搐着嘴角问:“然后呢?”
——我知道主上是麒麟,不能沾染血腥!
妖魔的声音变得有点小骄傲。
——所以我把他扔海里去了!
——还把对人类而言非常重要的钱留了下来!
明月:……
她瞅一眼身边,的确看到一个装饰精美的钱袋躺在沙子上,金色的绣线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着迷人的金色的光辉。
她长叹一声,翻个身,大字型躺在沙滩上。
“蠢货魇苍,我被你害惨了。”明月面无表情地说。
第118章 第二十九章 柳国
提问:当貌美如花又善良体贴人见人爱的女主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柔弱无力地倒在地上的时候; 在她身上会发生什么?
答案:她会作为嫌疑犯被火速宣判死刑。
总觉得这个剧本有哪里不对呢。
从海边被义愤填膺的村民揪给捕快们; 再由捕快们押往芝草城中; 这短短一天中,明月原本还抱了一丝侥幸; 认为自己虽然一时无法摆脱嫌疑; 但只要稍加查证,就会发现此案疑点颇多,像她这样柔弱可爱楚楚可怜的绝世美人; 虽然出现得古怪了一些; 身边还拿着赃物; 但必定不会是真凶。
可惜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人眼花缭乱; 几乎能写进世情小说里,成为一个绝佳的揭露封建社会黑暗吃人本质的例证:
捕快头子一把拿过应该是赃物的钱袋; 当着她的面抓出了一大叠银票和一小块玉佩,揣进他自个儿怀里; 再一本正经地和其他人说; 哎呀呀真是可惜,看来那不幸被歹徒抢劫的富商不仅丢了性命,现下好不容易抓到真凶; 其悲痛的家属却也无法追回那大笔银钱了;
待她被转手交给芝草直辖的警卫,一个绿豆眼的中年大叔捋着小胡子; 在她面前踱来踱去; 不怀好意地说他家正好缺一个貌美的婢女; 要是她答应为奴的话,他可以用别的死刑犯代替她。说罢,这个油腻的家伙还伸出蹄子来,试图摸明月的脸。在明月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毫无犹豫地打出一记直勾拳后,大叔恼怒地宣布,这次的凶徒真是不得了,入屋抢劫、杀人夺财,被捉住后还不知悔改,罪行之重真是万死难赎;
端坐牌匾下的长官,威风堂堂、明镜高悬,在审案前大发慈悲,愿意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声称只要她肯将先前夺走的大量财物交给公家,王和台甫一定能感知到她诚惶诚恐的悔恨之情,从而网开一面,免她死罪。自然,明月无钱可给,长官的慈悲之心无处着陆,只得在开庭不到两分钟时,就火速判她死刑。
“我柳国法制的权威不容挑战!”
堂上官员一做出这样正气凛然的宣告,明月就被推搡着往死囚犯所在的地牢走去。不仅如此,她一出现在地牢门口,一群浑身汗臭的男人就望着她眼泛绿光,“嘿嘿”个不停。明月死鱼眼看着牢头当众收下某几个囚犯的好处,接着就故意要把她安排到男囚那边去。
到这时候,明月总算放弃了“让法律证明我的清白”这个光明伟岸的梦想,叹口气,戴着镣铐的双手往前一伸,发出“哗啦”一下脆响。阴影中突然有什么闪过,眨眼间她手上那积累陈年血迹和铁锈的镣铐就断成两截,干干脆脆摔在地上。
狱卒才刚张开大嘴准备叱问,就见这个不识趣的女囚挥挥手。
修长白皙的手,在阴冷昏暗的地牢中轻轻打个响指;新雪般的颜色,灵巧的动作,即便沾上些污垢,也很好看。
啪嗒。
轰——
地牢突然一阵剧烈摇晃!土石震动,伴随一道天光,地牢顶竟直接破了个大洞!狱卒和囚犯俱都下意识抬头望去,正好迎面一阵腥臭的气息,来自一颗须发皆张、面目狰狞的龙头!
“嗷——”
“啊啊啊啊妖魔!!”
在妖魔引起恐慌时,某个“不识趣的女囚”愉快地猫进一旁的影子里,还顺走狱卒身上的钱袋,踩着轻快的步伐直接溜出混乱之地,转眼就消失在人海中。
龙首猫身、背生双翼的妖魔在监狱上方盘踞一会儿,张牙舞爪地喷涂鼻息。等匆匆赶来的禁卫军大着胆子射出第一支弩/箭,它忽然又变化成龙首蛇身的模样,盘旋着往天空更高处飞走了。
留下柳国的人民兀自惊慌,好半天才发现,那样可怕的妖魔竟然一个人没吃。呆滞许久后,衙役和囚犯又同时发现,原本坚固的牢狱已然被破坏了个彻底。于是一时间,囚犯忙着逃跑,衙役忙着向上级汇报和请示,从而又引出了许多后续的社会治安事件……
不过,这些就不是囚犯兼灾祸之源的明月小姐所关心的了。
她离开那片是非之处后,很快就给自己准备好了一套伪装:东家顺一件上衣,西家拿一条裤子,再顺手从成衣铺子里扯走一件披风,最后还悄悄爬了百花馆的楼,拿姑娘的眉笔给自己加上两条粗眉,对着镜子看看,又拿灰拍在脸上,再刷刷加些皱纹,做成饱经沧桑的旅人形象。
她安慰自己,这可不算偷,毕竟她有放钱作为交换嘛……事急从权,人生在世就是要互相帮助。至于钱花光了怎么办,这个问题嘛……自然是拜托魇苍从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家里东掏掏、西拿拿了。
这里是柳国的首都——芝草。柳国位于大陆最北端,芝草所在的朔州在南部,同恭国接壤。现在离春分还有两个礼拜,如果不能在春分那天到达令乾门就没有意义了,因为令乾门唯独会在那一天打开。
虽说既来之则安之,但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去升山。明月从来相信自己,所以也一直在认真筹备这件事。可惜降服魇苍这货花了她不小的力气,她不得不休息几天才能赶路。
——主上!可以骑在我的背上去那里!
魇苍积极邀功。
“哦?你可以长途飞行?”
——主上您真是开玩笑,我可是海底最伟大的强者!虽然也能飞,但我更擅长的是从海里游过去。像这样,潜下去,用腮呼吸,然后一口气冲过去就好!
“那我会溺死的吧……”
她这是倒了什么霉,才会找到这么蠢的妖魔当手下?明月望着芝草城高远的蓝天,一时感怀,进而将手伸进自己影子里,重重弹了一下魇苍鼻梁上被她捅出来的伤口。
嗷呜——
最伟大的海底霸主捂住鼻子,委屈地哼唧一声。
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令乾门?大概是买一匹最快的骑兽。
拜过去辗转不同世界的经历所赐,明月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掮客——黑白通吃、口风严密、绝不多问。付了足够的定金——或许还要加上手里寒光闪闪的三日月的威胁——对方痛快地承诺,会把最新一匹孟极留给她,要她等待五天时间。因为孟极很贵,掮客还送了她一个搭头——一块新的朱旌。
之前说过,对这里而言,旌券相当于身份证,没有旌券就寸步难行。偏偏柳国对旌券管制得又格外苛刻。明月自己的旌券早就丢在虚海里,仓促之间又很难从柳国官府那里申请一张合法的旌券。只不过,有个道理可以概括为:越是官府禁止的东西,越是有利可图。既然旌券管得严,但又总有一些人——逃难者、通缉犯或者别的什么人——很需要一个新身份,那出现旌券贩子也就不奇怪了。反正穷人命贱,很多人在潦倒之际,会选择卖掉他们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他们的身份。反正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之后的麻烦是之后的事。
这是个很残酷的现象,但不可否认,它的存在的确方便了明月行事。反正掮客轻轻松松就给了她一张朱旌,还好心提醒她,说她最好把头发也弄一弄;没有哪个浮民能养出这样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
明月答应了。她蹲在河边,下定决心要割掉长发,但她刀刃都已经对准了,却就是迟迟下不去手。犹豫再三后,她还是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皱眉放弃了剪头发的念头。
“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也有如此爱美而不愿意剪头发的一天……”明月一边嘀咕,一边把黑亮柔顺的长发塞到披风下面,再拉上兜帽。反正只要不让人看见就好了吧。
因为主上是麒麟啊。潜伏在影子里的妖魔——魇苍——如此理所当然地回答。麒麟每一丝头发里都蕴含了力量,再说所谓头发就是麒麟的鬃毛,也没有哪只麒麟会愿意自己变成兽形时是个毛发秃噜的怪模样。
明月品鉴了一下魇苍这句话,觉得这只妖魔好像对麒麟缺乏足够的尊敬。
——主上可是第一只降服我的麒麟!
魇苍回答得洋洋得意。
——以前也有不自量力的麒麟,但是被我吃掉了!
……吃掉了?
“魇苍啊。”
——是,主上!
“我突然想吃龙头火锅了。”
——???
魇苍是海底的霸主,也是妖魔中的好奇宝宝——精力旺盛,喜欢热闹。他听不懂主人的话,便决意打破砂锅问到底,纠缠无果之后,他开始不断提出新问题,比如主上一只麒麟为什么还要去升山;主上为什么不飞,明明麒麟才是天底下跑得最快的大妖,只要变成兽形就能转眼跑到令乾门;主上为什么无法转换形态……
他独自在那儿blablabla说个不停,明月一开始还扶额,后来干脆就坐在河岸边,抱着膝盖听。使令两枚幽绿的眼睛在暗处一闪一闪,嘴里絮絮叨叨,好似永远有问不完的话。明月听着听着,不经意地,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真是……令人怀念。
——……主上,我魇苍真是太感动了。
妖魔突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嗯?”
——主上!您是第一个!第一个耐心听完我说话,不嫌弃我话多的人!
傍晚的风缓缓吹拂河岸。春天已经到来,但北地的初春从来都更像寒冬的延续。春风一点不柔,更加不暖,吹在行人的身上,直教人冷得打颤。唯有一些时候……唯有在这样夕晖绚烂的河面,微风拂动河水,拨出琴弦般不断轻颤的流光,这时,无论是这风、这水,还是半映夕霞半映夜色的异国的天空,才会在刺骨寒意中沁出一些脉脉温情来。
眼前平平无奇,甚至可说有些暗淡的景色,忽而明丽温柔不少。
“哦,这个么……”明月将下巴搁在手背上,微笑着,“大概是因为,你和某人有点像吧。那家伙也是,喜欢自说自话,兴头上来就没完没了。”
——‘某人’?
“说成‘某妖’也许更加恰当。”
魇苍十分迷茫,心想,但是自己不才是主上第一只使令吗?但他是一只聪明的、贴心的妖魔,魇苍跟自己嘀咕,贴心的、聪明的使令就该知道,在主人不想多谈的时候,就不要多问。
宵禁!宵禁时间到了!
背后的街道上有几个官兵走过,手拿利器,胡乱朝两边挥舞。他们口中大声吆喝着,要小民们快快回去,否则就要被当作可疑之人抓起来投入大牢。
据称明月是一头麒麟,不是小民,但形势比人强,当然也比一头不会变身的、落魄的麒麟要强,故而她暂且屈服于官兵的淫威,乖乖离开河边,合着人流一起,溜达回了当下寄身的客栈。
刘王在位已有大约一百三十年,曾是一位人人称颂的贤王。他将法制奉为统治之道,同能干的臣子一起,花费多年时间,精雕细琢出来一套完备的、合宜的律法。他同时也是一位仁慈的王,登基的初敕便是“唯大辟不用”,即无论如何都不得剥夺罪犯的性命,而要以教化子民为最终目的。他成为刘王后,柳国在长达百年时光里都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首都芝草也在那一时期不断扩大,人口繁盛、商业发达,纵横的街道就像律法一般规整。
然而……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花费百年时间才辛苦长成的树木,要砍掉也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国家兴衰也同此类似,在漫长光阴里构筑出来的繁华,十年时间就能将之磨损得暗淡发黄。
这个曾经由王亲口说出“唯大辟不用”的国度,今日已经是一个死刑泛滥的恐怖之地。这样的变化是何时开始出现的呢?谁也不知道。街上的老人依旧记得刘王曾经的慈爱与荣光,芝草街上那破损的戏台至今还有小孩子在那里玩耍,这仅有的娱乐也仰赖于刘王过往的恩泽……
这一切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实施宵禁,每到傍晚就开始厉声驱赶人民;每月都有罪犯被处死,抢劫和杀人这种重罪却愈演愈烈;击响官府门口的鸣冤鼓,用血肉之躯滚过顶着铁钉的木板,血迹斑斑地来到上官面前,为自己被处死的家人喊冤,最后自己却也不明不白死在官府,这样的事竟然数也数不过来。
刘王失道了。
当第一头妖魔出现在芝草街头,将一个壮年男子拖走吃掉后,这个暗地里流传的说法再也无法被压制。也正因为如此,明月前些天指使自家使令闹出的一幕,才没有引起太多人的重视。
这个国家已经倾颓了。柳国的官员和子民,待在这栋名为“国家”的大厦里,只能呆呆注视着这一场辉煌的崩塌。
“柳国完蛋了。只要看看那些官员脸上的表情就会知道,刘王已经放弃这个国家,所以这些官员也放弃了这个国家。”
坐在窗台上的男子,因为身形高大而不得不屈起一条腿,才能蜷在窗框里,而另一条腿则自由自在地搭在窗外晃悠。他的头发扎成高高一束,乍眼看去是黑色,但看仔细了又能看出一丝墨绿的光泽。
那人回过头,露出一张笑容爽朗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英挺,可谓是个硬朗的美男子。
“你觉得如何呢,强盗小姐?”他以一种悠闲无比的口吻,笑眯眯地问。
第119章 第三十章 风汉
不要随意惊吓一个曾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因为他们本能的反击将如疾风骤雨; 不死不休。
开个玩笑; 情况当然没这么严重。但在理智做出判断前; 明月的确已经抽刀上前; 一刀直指男人要害。对方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这分惊讶并未妨碍他的躲避,甚至当他单手将自己整个人拉起来时; 他还能及时拔刀架住明月的下一击。
从角落的影子里,飘来一声细微的“咕噜噜”; 令人联想到野兽攻击前,从喉咙中发出的威胁的低吼。
明月飞快瞟了那边一眼,同时制止了蓄势待发的魇苍。
双刀相击; 清响长鸣。明月一击不中,理智也已回归,便即刻后跃几步,挑眉看向男人。“哟; 力气不错嘛老铁。怎么现在难道流行夜闯闺房吗?”明月随意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臂; “大驾光临,是为劫财还是劫色还是两者都有呢,强盗先生?”
“真是位厉害的小姐。”男人摸了摸鼻子,潇洒地将刀还入鞘中,打量过来的眼神含着笑; 却又异常犀利。“该怎么说呢; 不愧是能做到杀人、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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