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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向死而生-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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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狡辩,罪刑法定可是立国之本。我么,顶多是非常时候,行非常之事,本意可是帮助峯麟和未来的峯王陛下啊。”
“这只是擅作主张的莽撞之举吧……”
活久见多的延台甫长叹一声,又瞪了塙麟一眼,而后对那边的月溪随意作了个揖,老气横秋地说:“这家伙就是这个性格,倒没有恶意,月溪你别放在心上。”
“我明白,麒麟是不会对人心怀恶意的。”月溪点点头。他头上戴冠,衣袍简朴素雅,神情平静温雅,是个一眼看去就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人。
然后他看向峯麟。
甫一接触到月溪的视线,峯麟就像触电般猛地一颤,露出狼狈而惊慌失措的神情,甚至想转身就跑——可惜被塙麟按住了。
见她如此,月溪重又苦笑起来。“果然很讨厌我……不,果然很害怕我吗,峯麟?”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小心,希望能先多少安抚一下无助的峯麟。
峯麟躲在塙麟背后,就像当初升山时那样,双手紧紧攥住塙麟的衣裙。明月怎么都没办法把她拽出来。而她那惶恐至极的可怜样子,也让人没办法对她强硬起来。
“如果不放心的话,就这样对话吧。”月溪看向塙麟,“这样可以吗?”
“我当然是无所谓啦。”
“峯麟。”
“……是、是,有什么事吗?”
“峯麟的担忧和恐惧,我已经充分了解了,同时也非常明白峯麟对我的指责。的确,以前的峯台甫只不过是顺应天命,王的残暴是无法归罪于麒麟的。而且,王施暴政,麒麟也会承受痛苦的疾病。”
“那……”
“但是,我是不会为了所做过的一切而道歉的,包括结束峯台甫的生命这件事。”
在这一刻,峯麟忘记了呼吸。“你……”她想叫喊,最终却只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你认为……杀掉麒麟这件事是对的吗?”
“正是如此。”
“……为什么?”
室内三只麒麟的目光都集中到月溪身上。月溪也重新扫了其他两只麒麟一眼。同时见到三个国家的麒麟,这对月溪来说也可称为不同寻常的经历。对于他刚才说的话,延台甫只是皱了皱眉,并无其他反应,毕竟是雁王的台甫;但年轻的塙麟甚至连眉头都没皱,看过来的眼神甚至有点似笑非笑和不以为意,让月溪不由怔了一下。
但他关注的焦点到底只是在峯麟身上。那个年幼的孩子睁着天真柔弱的大眼睛,倔强地盯着他看。月溪便想起来,峯麟今年不过十三岁,和祥琼公主升仙时一样大,都是很小的、不知世事的孩子。公主在王宫中,成了永远十三岁的公主,并为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峯麟……
月溪想,这是他该负起责任的事。
“对于峯台甫,我至今依旧感到非常抱歉,也不避讳承认这是我犯下的罪行。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仍会这么做。因为过去的峯台甫接连选出了两位王,而两位王在位期间都给百姓带来了深重的苦难。前后加起来一百年的时光,已经磨灭了百姓对那位峯台甫的信任和期待,因此……”
“你是想说……”峯麟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为了诞生新的麒麟,让人失望的峯台甫必须去死,是吗?就像升山的时候,冢宰小庸的护卫也应该去死一样?因为、因为……”
月溪该是不知道峯麟在升山途中遇到了什么的,但他的神情好像说明他很明白峯麟在说什么。他注视着芳国的麒麟,静静听她把话说完。
“因为那是大多数人的愿望……是为了保全大多数人,就是这样的,是吗?”
“峯麟不认可吗?”月溪终于开口了,“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做?”
“我……”峯麟嗫嚅半天,怯怯道,“我不知道……”
“然而,作为决策者,我们必须作出一个选择。”月溪那温雅的面容显出一丝严厉来,却依旧平静,“虽然说,在国家的运行中,残酷的决定都是由王来作出,麒麟是仁慈的神兽,只需要规劝王施仁政,不断规劝王不要伤害子民,这样就可以。峯麟其实不需要知道这些东西,但我曾对另一个人说,既然享受了常人无法得到的生活,就应当尽到常人不能做到的职责。我认为,贵为麒麟也不该例外。”
麒麟优雅、健康,被所有人尊敬和宠爱,如果能找到不错的王,麒麟能将这样的生活持续很多年。他们过着常人无法企及的生活,所以在不幸降临时,也应该承受这些……吗?
“但是……”
在月溪平静又严厉的目光中,峯麟再也压抑不住情绪,重又大哭起来。她哭着,放开塙麟的衣裙,冲着月溪大喊:“你这个混蛋——”
“你有没有想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可以选的话,也许我宁愿选择贫苦却自由地活十年,也不愿意背负着这些东西,像个精致的人偶娃娃一样活一百年啊!!”
“你有选择的!要不要成为官员,要不要拿生命去交换名利,在很多事情上到底要怎么去做——这些东西人类是可以选择的!但麒麟没得选啊,我们没有选择的啊!!”
“我只是……我就是……”
峯麟捂着脸,蹲在地上哽咽不止。偏殿里弥漫着布满灰尘的阳光,那些朱漆剥落的梁柱黯然地注视着室内的这几个人。
“……我就是,想自己选择一次……一次就好……”
一时间,室内安静极了,唯有峯麟的哭泣声鼓动着无处不在的尘埃颗粒。窗外有云海的波涛声,白色的云让天上的王宫更加明亮;那些裹着海水气息的光影伴随着风的摇曳,无声铺在陈旧古老的建筑里,像是无动于衷和不动声色,也像因为无奈而不得不沉寂下来的孤独。
“……算了。”峯麟用力揉了揉眼睛,“总归还是我太任性……其实我也知道,这种抗拒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只会伤害别人……”
她站起身,低着头,走到月溪面前,准备跪下迎驾天命。
这时,月溪却抓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动作。
峯麟又是一抖,却没有其他反应。
“抱歉。”月溪说,“峯麟的愿望,我已经明白了。但是如果天命在我身上,为了芳国,我是不会推辞的。”
“……”
“不过,之后的时间里,我会尽量给你自由。”
“那是……”峯麟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月溪,“什么意思?”
男人笑了笑。
“峯麟今年才十三岁吧,不敬地说一句,还是个知道得太少的小孩子。”
“我八岁的时候就是成兽了。”
“对于麒麟而言可能是这样,但作为峯麟——峯台甫来说,十三年能学到的知识、想明白的道理,都实在太少了。”
“我不否认这一点……”
月溪轻轻拍了拍孩子瘦弱的肩膀,就像尘世间一位长辈对待晚辈那样。“知道太少的话,也很难做出真正符合自己愿望的选择,因为你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他温声说,“所以,如果峯麟愿意继续学习的话,我会承担起继续教导峯麟的责任,包括那些不符合麒麟天性的决定,也都会告诉峯麟背后的原因。”
“等到峯麟觉得自己已经足以做出决定的时候,我想,那才是‘自由’的开端。”
小姑娘握紧双手。“但是,就算这样,那时候我能做什么呢?”她问。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应该只有那时的峯麟自己才能想清楚。”月溪说,“但是我能保证,如果有一天峯麟因我而失道,我会立即去蓬山禅位,不会让前任峯台甫的悲剧发生在峯麟身上。”
“这是——来自王的承诺。”
******
天气晴朗的白天,空中的云海会变淡,那些朦胧虚幻的水影会棉花一样裂开,四散在湛蓝的天空中,像一个个形状各异的池塘。这样的状况会一直持续到接近傍晚的时候,等气温降低到一定程度,云海就又成了一大片真正的海洋。
明月懒洋洋地趴在延麒身上,抱住大马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鬃毛上,任由温暖的阳光涂满她的脊背。
“这下惨了。”六太嘀咕说,“偷溜出去的时候是三个,回去成了两个,我一定会被玄君那个女人骂死的。”
“但峯麟选王成功了哎,我们不该受到表彰?”
“切,你真是天真的小鬼麒麟,会受到表扬的只有峯麟,我们不被骂个狗血淋头才怪。”
明月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脸转了一遍,整个人继续懒洋洋地趴着晒太阳。六太歪了歪头,嫌弃地说:“真是的,来回都是我这个前辈载着你。喂小鬼,快下来自己跑。”
“不会变身啊。”
“说不定一把你扔下去,你的求生本能就会刺激你变身。”
“哈哈哈哈饶了我吧……”
青空在他们身边飞逝。过了很久,明月感觉到高度在下降。原本在他们脚下的云海慢慢成为浸润四周的水汽,最后变成悬在头顶的一片羽毛般的白色影子。
蓬山到了。
她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六太。”
“怎么?”
“我在想,说不定你之前的提议,真的可以试试。”
“什么提议……喂喂喂你别乱来啊!!”
在延麒慌乱的叫声中,塙麟从他脊背上一跃而下。刹那间她无拘无束地朝地面落下,耳畔灌满浩浩风声,而将一应事物——包括延麒焦急的呼唤——都抛诸脑后。
风在身边急驰——
想化为风本身。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飞速接近的灰黑色阴影——那是金刚山的影子。还有深绿的树海,几点黄色的沙地。疾驰而来的黑点是误以为可以捕食的妖魔吗……
——主上!
——塙麟!
她闭上眼。
夜空一般深黑却又璀璨的黑麒麟睁开眼。
踏风而去。
风驰电掣。眨眼之间。
他应该是不知道她回来的具体时点的,按照他的日程表,他现在应该在研习史书。但实际上,他就站在宫殿外侧的长桥上,凭栏望来。
黑麒麟轻轻落在他面前。
“先说好了,我可只跪这么一次,毕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黑发黑眸的青年注视着她,没有丝毫惊讶,反而露出淡淡的笑意。“随你。”他说。
伏身。低头。
“——遵奉天命,迎驾主上。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
“我宽恕。”
第133章 第四十四章 稻草
时间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东西。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因为距离新王登基已经五年了。
没错; 新的塙王登基; 距今已有五年了。
这几年里; 新王可称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地在为巧国工作。在改元并颁布初敕; 又好不容易整顿好旧的官员体系,并选拔出能干的官员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干完这些,正好过去了五年。虽说上层的改动不会马上波及民间; 况且新王刚刚才能誊出手,思考几项重要的民生政策; 因而百姓们一时还无法直接感受到新王的恩泽,但是大多数人已经非常感恩了。
因为多亏有王在位,肆虐巧国土地的妖魔总算绝迹。只要生命安全能够保证; 其他事情就能按部就班慢慢来。
新的年号为“昭宁”,此即昭宁五年。巧国尚未从过去二十余年的凋敝中恢复元气,但如果从高处往下看,就能看见愈来愈多的绿色染绿原本荒凉的平原和山丘。这些勃勃的生机以首都傲霜为中心; 往南北两头一路蔓延开去。
巧国北部有一个名为“配浪”的地方; 是北边的中心城市之一,过去拥有发达的边贸。塙王即位后,首先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同邻国商定经济交往的相关政策,并迅速制定相关法律加以落实。配浪作为同庆国贸易往来的中转站; 是巧国最先富裕起来的地方之一。
坚固美观的城墙、宽阔齐整的街道; 绣着商号的旗子高高低低不断飘扬。行商们南来北往; 停留在此处时也会大声吆喝着做些交易,这样一来又催生了本地的商业繁荣。
在配浪最繁华的地带,有一栋尤为显眼的华宅,漆绿柱、画雕梁,白日静默,夜晚辉煌。不消说,这里自然是大部分男人都会心生向往的逍遥之地。
青楼是不在白天开放的。然而此刻,面向内庭的三楼露台上,却正有一名男子凭栏而坐,指间拈一只小巧的酒杯,漫不经心地啜饮美酒。
要说是“美酒”,其实也勉强,因为相对于这个男人一生中所喝过的真正香醇的佳酿而言,配浪最好的酒也只能说勉强可以入口。
不过,男人向来是不讲究这些的。他既能淡然享受世间最顶级的奢华,也能于山野间的破败寺庙中坦然入眠。酒够好,他喝得愉快;酒一般,他亦能尽兴。
到了他这个程度,所品味的早已无关物质本身,而仅关乎自己的心境罢了。
美酒如此,美人亦是如此。
美人曾经如此。
身旁相伴的美人几度尝试引起他的注意,终究无果。美人暗自不忿,又悄然揽镜自顾,思索为何这白天光顾又出手大方的恩客,却像只把青楼当酒馆?莫非是觉得她不够美?
“风汉先生……”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将自己最好看的模样展现出来,而后再次娇声呼唤这位客人。
男人摆了摆手。
美人心里一跳,即刻噤声。
空气是安静的。
男人执酒远望,未曾回头。说来也怪,这位风汉先生先前言行豪爽随意,打扮得也全然是个风尘仆仆的旅人——连头发都没束,只随便拿个布条绑起来。但现在当他沉默之时,周身就流露出一丝奇异的威严与冷漠。
过了片刻,背后楼梯传来脚步声。也就在这时,在沉默中出神许久的风汉先生轻轻晃了晃杯中酒,一口饮尽,再带些满足似地吐出一口气,说:“配浪真是个好地方啊。”
来人走上前来。
美人起先看到的是引路的姐妹,还被用隐蔽的手势示意她退下。美人不太服气地撅了噘嘴,心想自己此战未捷,焉有退兵之理?
所以她的动作稍稍顿了一顿。
也就是这一顿之间,新来的客人取下兜帽,露出真实的容颜。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瀑布般流淌直下的长发;漆黑的、闪着银亮光泽的、光滑到不可思议的长发,令人想到夜月下的山涧,清凉透彻得直击心底。然后是眼睛,同样的漆黑却闪耀,像氤氲着星云的深邃夜空。
“久违了,风汉先生。”
客人微微一笑。
天呐——天呐!美人听到自己心中的惊叹和尖叫。这个人真是……太不善用自己的容貌了!如果是她,是她能有这样的美貌,这样雪白无瑕的柔润肌肤、这样的头发和眼睛,还有这样优雅的脖颈,她只需要一点点修饰——一点嫣红在嘴唇和眼角,然后就什么都不要,只用一个朦胧的眼神、一丝神秘的微笑,就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沦陷……
那名把青楼当酒馆的风汉先生,此时也终于回头。在他的目光接触到客人的一刹那,那双先前百无聊赖的深褐色眼睛忽然亮了。像有一道火焰照亮他,驱散了所有那些心不在焉和无动于衷。
那是一个灼灼的眼神,像闪电陡然横空,只在瞬间昭显。
美人不由握紧双拳,严肃而敬佩地想:风汉先生,好眼光!
请加油啊!她最后郑重地望了一眼这两名客人,满怀着瞬间生出的绮丽幻想,轻快地随同伴走下了楼梯。
三楼的雅席,只剩两人。微风吹拂,纱帘曼动,杯中佳酿微晃。风汉随意靠着栏杆而坐,墨绿的长发散乱地束在一侧,脸上还有些沧桑落魄的胡茬。他身体不动,只摇了摇手里的酒杯,懒洋洋问:“一起喝一杯吧?”
“不了,我想动物应该是不能喝酒的。”
风汉“嗤”一下笑出来,歪头看着她走到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一杯清水,雪白的手腕上映出摇晃的水光。他转了转手里的酒杯,拿酒壶又斟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塙台甫,连酒都能多喝两杯。”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多谢延王陛下,我代表动物保护协会对表示诚挚的谢意。”
尚隆大笑起来。这是个豪爽的男人,想笑就笑,胸膛震动着发出快活的气音,连手里洒出的酒滴都像愉快的点缀。
“敬动物保护协会和巧国的复兴。”
他喝完之后又满上一杯,然后再想喝时,那把精巧的酒壶无论如何也再倒不出一丁点酒水。抬头对上塙台甫取笑的眼神,尚隆也并不尴尬,只一哂,便将酒具搁在一旁。
“六太没跟你在一起吗?”
“说是遇到故友,就抛下了我这个可怜的主人。”尚隆笑叹一声,“这会儿大概在什么山上聊得正高兴吧;说到底那就是个爱玩的笨蛋麒麟而已。对了,上次说好帮你找的东西……”
“找到了?”
“一无所获。”尚隆说,“不过有几本我认为可能有用的书,我已经让人登记出库,过段时间会派人送过来。”
“谢了,尚隆。”明月若有所思,“果然……芳国和庆国那边我也拜托过,都是一样的情况。”
她倒也没什么失望的情绪,漫不经心地勾住小巧的水杯转来转去。
延王陛下和延台甫是出了名的爱乱跑,碰巧,现任的塙台甫也是。这五年里,明月满世界地寻找线索,试图从散落于世界各地的神话传说碎片中拼凑出她想要的真相。在这个到处折腾的过程中,她偶尔会碰巧遇到同样在到处折腾的雁国主从;偶遇次数一多,她干脆就大大方方拜托尚隆和六太帮忙寻找神话传说中有关天帝和西王母的部分。毕竟这个世界和海对面的二十一世纪不同,是一个信息闭塞的古代社会,很多珍贵的资料都被塞在深深宫殿里积灰。
今天是明月来配浪这边处理一些事情,正巧听说“风汉”游荡到这里,就约着见一面。
“抱歉,看来这次没帮上忙。”
塙台甫回过神,那看过来的眼睛清丽明媚,笑意如泉水一般涌出。“我要想想这句话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哪里哪里,延王陛下真是太客气了,此前受您诸多照顾,尚未报答又给您添了新麻烦。您能相助在下已然感激不尽,若还要接受您的道歉,在下可真就惶恐不已了’?”她装模作样地吟哦。
尚隆也回以一脸威严,郑重道:“原来塙台甫心中竟如此感念本王吗?本王明白了。虽然这份帮助对本王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既然给塙台甫造成了如此深重的压力,那么本王建议,塙台甫以身相报,即日起长居雁国玄瑛宫,归期不定。”
明月斜眼:“怎么,继强抢民男之外,延王陛下又打算强抢别国麒麟了?”
“强抢塙台甫?听上去倒也不错。”尚隆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不过,我什么时候强抢民男了……哦,你说无谋啊。”
“无谋”是一个人的字,那个人名叫杨朱衡,是尚隆之前的枭王时期就位列仙班的官员。而在尚隆一朝,朱衡作为大司寇,一直尽心尽力地辅佐王上治理雁国。但去年的时候,发生了朱衡请辞的事情。明月不清楚其中过程,只听说是那位杨大人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了六百年后,突然对生活感到失去兴趣,所以坚持退出仙籍,在民间隐居起来。不过当明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此事已然有了“延王陛下亲自将朱衡掠回玄瑛宫”这种惊悚的结尾。
“所以,杨大人现在怎么样了?”明月关切道,“上次听六太说,你很为这件事头痛?”
“六太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塙台甫真的不考虑来玄瑛宫做客吗?”尚隆哈哈一笑,“当时是有些伤脑筋,不过那家伙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官复原职,人也精神起来。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过我都还坐在御座上呢,无谋倒先出状况了。”他半真半假地叹气,眼里不经意浮出一丝厌倦。
延王陛下带着点无赖地笑着,说:“真是……他们要是再有一个人给我闹出这种事,小心本王也跟着任性一回。”
——而王的任性,就不是这么轻而易举能够挽回的了。
这个外表落拓不羁的王者懒散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笑、语气带笑,但在这些表面的笑意之下,隐隐蔓延开的却是一丝奇异的冷漠。
明月望着他,而后起身走到他面前。在找到王之后,她的外貌就冻结在十五岁的状态上,就像尚隆也维持了五百多年二十八九岁的外表。尽管如此,在一站一坐的状况下,十五岁的少女依旧能毫不费力地俯视这个男人。
“你不是真的打算闹出什么事来吧?”
“这个嘛,我想暂时是不会的,不然我家那个笨蛋麒麟会哭得很惨。”
“有什么是我能帮助你的?”
延王陛下的表情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笑了。这是一个纯粹的笑,融化了方才那些微妙的厌倦和冷漠,只有一片爽朗和喜悦,带着多年前漫无拘束的阳光和海风的味道。当他的眼睛也被笑意完全浸染时,他看上去终于和年轻的外表重合起来了。
这就是贺茂小姐会有的回答吗……他笑叹着,在心中自言自语。
“如果塙台甫肯让我强抢回玄瑛宫的话,我肯定能再坚持五百年,可惜塙台甫又不答应。”尚隆扬了一下眉毛,一本正经道,“不过光凭现在塙台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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