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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莅阳旧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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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莅阳含笑送众人过了水廊,眼看着那个刻骨铭心的背影一点点远离了她的视线,终于忍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如果,如果上天慈悲,终于让他们在一起了,那么此生她愿意一辈子吃斋念佛以还夙愿。                        
作者有话要说:  【(僧帽)】
指比丘所用之帽子。又称头袖、头巾、禅巾、菩萨巾。相传我国于南朝萧齐时代,宝志始冠布帽,后世遂称志公帽,而广用于禅林。据《景德传灯录》卷十七头巾”条下记载,头巾全长五尺三寸,前面长二尺八寸,背后长二尺五寸。

  ☆、绕佛阁

  齐嬷嬷远远看到莅阳坐在地上,急匆匆奔过来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舍不得那盆花?”
  莅阳稳住心神,想要对她笑一下,嘴角却半天都抬不起来,只得侧过头摆了摆手道:“别管我,你先去忙吧!”
  齐嬷嬷有些吃惊,听见莅阳声音中的异样,关切的问道:“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莅阳摇头,以手握着嘴忍住哭泣,扶着旁边的柱子缓缓站起来,好容易平复下情绪,道:“我去走走,你……别跟着!”
  齐嬷嬷有些委屈,但见莅阳似乎心情很差的样子,便只得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水廊,身影消失在岸边的花径上。
  终于看不到齐嬷嬷的身影了,莅阳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到满架的蔷薇蔓延了数丈,粉粉白白,一簇簇依偎在一起,绚烂的有些耀眼。可是她的脸色却惨白如纸,眼神直直盯着缠绕在花架上那株开着细小如黄色喇叭花的青藤。
  如果那个人死了,她的罪孽怕是此生都难解。可她并不是存心害人,希望佛祖慈悲!莅阳双手交握,不住的祈祷。胡蔓草之毒不会致命,只要两个时辰之内得解,就不会有多大的事。但她并不知道轻柳用的分量,万一她不知道一时失手多放了一片,她的良心此生都难安!
  可是没有人能帮她,如果她不这么做,宇文霖迟早会被发现。只要能让他活着,让她下地狱也愿意。莅阳闭了闭酸涩的双眼,有些痛苦的想着。
  等了大约两刻钟,就见轻柳和飞絮远远的过来了。轻柳怀里抱着一个青布包袱,笑嘻嘻的向她招手。莅阳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恨不得奔过去抱她一下。
  “殿下,纪王爷让人捎给您的东西。”轻柳朝莅阳眨了眨眼睛,比了个放心的表情。
  “纪王爷可真准时,”飞絮笑着道:“昨儿个您让奴婢给传话,奴婢还担心管家说不清楚误了您的事呢!”
  莅阳使劲吸了口气,平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缓缓道:“轻柳,你先拿回去放下吧!”复又对飞絮道:“你陪本宫去看看咱们那次种的凌霄花吧!”
  “是!”飞絮有些欢快的跟了上来,这些天公主老是和轻柳形影不离,她还担心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公主生气了呢!以后公主出阁了,她们可是都要陪嫁去公主府的,这是多少宫女们求之不得的事?所以要是被贬到别的地方,可就太冤枉了。
  飞絮跟着莅阳转悠了不到一刻钟,就见畅音阁那边忽然有宫女大呼小叫着往外跑。“快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莅阳有些吃惊道。飞絮领命,匆匆跑过去问了,转眼间就过来回话了,“回禀殿下,出事了,出人命了……”飞絮气喘吁吁道。
  莅阳浑身一震,眼前有些发黑,差点儿站不住脚。飞絮演技说快,忙伸手扶住,关切的问道:“殿下可有不适?怎么脸色这么差?”
  “走……回去看看!”莅阳手脚冰冷,扶着飞絮的手臂道。
  两人刚踏上水廊,就看到轻柳和两名宫女迎面跑了过来,见到莅阳急忙跪下行礼。
  “你们这么慌张做什么?小心冲撞了殿下。”飞絮有些生气的斥责道。
  “回禀殿下,同泰寺一个僧人居然晕倒在畅音阁后面的清池边了!”轻柳大声道。
  “僧人?”飞絮有些困惑道:“不是都走了吗?”
  “晕倒?”莅阳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不是说出人命了吗?”
  “应该没死,只是面无人色,不然怎么还四肢抽搐呢?”轻柳旁边那个宫女禀报道。
  莅阳心中暗自庆幸,定下心来,道:“我们去看看!”
  “看什么看?”齐嬷嬷寒着脸走了出来,瞪着几个宫女道:“你们这么多人,居然看不住一个和尚?明明都是前面饮茶,怎么就单单他一个跑到后面池边去了?万一真死在咱们畅音阁了,你们让外间人怎么议论?”
  几个宫女都噤声,莅阳心下愧疚,暗自垂下了头。
  “他大约是想偷偷去看公主的夜光莲吧!”飞絮嚅嚅嗫嗫道。
  “你闭嘴!”齐嬷嬷冷着脸道:“畅音阁上下这么多人,竟然还看不住一个外来客?”
  “殿下莫要担心,奴婢给灌了一碗鸭血,一会儿就好了。”齐嬷嬷走过来,福了福身,和声道。
  “鸭血?”莅阳很是惊讶。
  “看样子应该是中了胡蔓草之毒,与您上次的症状挺像。”齐嬷嬷柔声道。“当时您昏迷着,太医们可都慌了手脚,最后还是慈宁宫的苏掌事认出是胡蔓草,用白鹅血或鸭血可解。”
  莅阳淡淡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一会儿让太医再来检查一下吧!让人给侍卫处传个话,到时候将那位师父送出宫吧!本宫有些累了!”
  “是!”齐嬷嬷躬身道。
  莅阳走到轻柳旁边时,瞟了她一眼道:“随我来吧!”轻柳忙跟了上去。
  这一天下来,莅阳竟觉得比那次她独自骑马去九安山还要累,洗了把脸后就伏在榻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轻柳跪在一边拿每人锤给她轻轻捶着腿,一边低声的回禀着事情的经过。
  “也幸好这些大师们走路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不东张西望,否则走在最后的宇文公子一定能被认出来。那晚在湖中浸泡的久了又淋了大雨,身体大有损伤,根本没有缓过来,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奴婢在后面跟着可是捏了一把冷汗。”
  莅阳心中痛如针扎,把脸埋在了手掌中,喃喃道:“是我不好,她拼了命过来见我,病成这样,我却连太医多不敢请。”
  “殿下您别难过了!”轻柳安慰道。
  莅阳翻了个身,道:“好了,你去看看那位师父怎么样了?”她叹了口气,道:“本宫听说出人命后吓坏了,还以为你失手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人命关天的事,奴婢自然会谨慎。何况要是杀了出家人,那死后必然是要下阿鼻地狱的。”轻柳有些后怕道。
  “如果出了人命,那也轮不到你担着,下地狱的会是本宫。”莅阳闭上眼睛,呢喃道。
  轻柳忽的一笑说道:“不过逗逗出家人也挺好玩的,嘻嘻!”
  莅阳有刹那的失神,若是放在曾经,或许她也会觉得挺好玩的,可是如今,却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严肃的大人一样,想要教训轻柳几句。
  “殿下好生歇着,奴婢下去看看。”轻柳缓缓退了出去。
  就在当夜,谢玉从抓回来的南楚探子口中审出宇文霖已经逃出宫的消息,并立即上奏给了太后。

  ☆、兰陵王

  南楚忽然犯边,云南边境告急的消息传到金陵时,梁帝才知道南楚质子竟然已经私逃出宫,龙颜大怒之下下旨彻查。太后一面尽力压制一面命谢玉翻遍全城也要将宇文霖给揪出来。
  原本还是私下里小心翼翼的行事,这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对谢玉来说着实方便了不少。查了原本嫌疑最大的莅阳府却一无所获,谢玉便知道那日在同泰寺中,莅阳想必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临时转换了阵地。
  如今两国交战,在金陵搜出南楚探子那可是千里万剐都不为过的。即使他们已经有了防备神出鬼没,但谢玉早就已经留意他们了,所以还是被他带禁军一连抓获了六人,在刑部尚书杨约的协助下,连夜审讯,最终只得到他们是南楚镇南王府的暗人以及宇文霖已经成功脱逃的消息,其他却是一概也审不出来。
  这个结果谢玉挺满意,他整个过程最怕这些人咬出莅阳,杨约是梁帝的人,一旦上报,唯恐梁帝会对莅阳不利。而且,莅阳的事被外人得知,也会让她清誉受损。
  慈宁宫偏殿中,太后寒着脸,冷冷道:“全死了都没有审出来人到底在哪里?”
  谢玉躬身道:“是!”
  太后沉吟片刻,转过头道:“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一趟纪王府吧!”
  谢玉有些吃惊道:“纪王爷?”
  太后点了点头,道:“也就他这个糊涂虫会纵着莅阳胡闹!莅阳回宫那天去了一趟纪王府,再说了这个金陵城,她还能找谁呀?传本宫口谕,如果纪王不肯交人,就让他即刻进宫觐见。”
  谢玉领旨,匆匆出宫。此时街上已经宵禁,所以畅通无阻,他带着一队禁军,没多久就到了纪王府。素日听闻这纪王不设朝政,整日风花雪月倚红偎翠倒是好不逍遥,却没想到和稀泥的功夫炉火纯青,谢玉这个当儿哪里还有功夫陪他瞎搅合?只得把脸一沉道:“末将也是奉命行事,如果纪王爷执意不配合,就请你进宫面见太后,跟他老人家讲吧!”
  “讲什么呢?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夜闯王府,还有理了?”纪王一面皱着眉一面小声嘟囔道:“别老拿母后来压我。”
  “纪王爷,都什么时候了?”谢玉陡然提高声音,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这么做,不是对她好,是在害她。”
  纪王一愣,吃惊的望向谢玉,张了张嘴巴,却还是欲言又止。谢玉焦急哀恳的眼神落入眼中,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道理我都懂,可是,”纪王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小声道:“本王终究见不得小妹伤心。”
  虽然之前已经提醒过莅阳,但他还是太低估那丫头了,没想到她竟然会把事情闹的这么大?毕竟兄妹一场,他也终究狠不下心来教训她不管她。莅阳求他的时候,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得,纪王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莅阳。
  谢玉气急,道:“既如此,那就请纪王爷随末将觐见太后吧!”纪王甩了甩袖子道:“走就走,即便你带人翻遍了王府,也绝对找不到想要的人。”说着率先拂袖大步往外走,谢玉甚是头疼,看来这纪王爷还真是油盐不进。
  饶是纪王素来都有些惧怕太后的威权,但却是铁了心不肯出卖莅阳,不仅一问三不知还不住的喊冤,说是要求父皇做主求皇兄做主。太后唯恐此事惊扰到太上皇和梁帝,只得将他暂押在配殿,命谢玉带着密令去搜纪王府。
  纪王府与英王府相邻,谢玉联想到之前纪王信誓旦旦的话,突然恍然大悟,派人抓了纪王府的管家,以纪王已被太后软禁为由威逼恐吓之下立刻套出话来,莅阳果然拜托纪王出面让英王保护着一个人,但是那人的真正身份管家并不知道,只说是同泰寺的僧人,大约是和长公主有染。谢玉气了个半死,若非他是纪王的人真想一刀砍了,最后只是吓唬了一番,叮嘱他以后不得再胡说半句。随后便假借太后搜纪王府的密令,带人闯入了英王府。
  英王比管家知道的还少,突然听说禁军闯入还以为什么事,吓得差点从榻上滚落。当年五王之乱,他上述平庸,所以并未直接参与,也因此得以幸免,可如今每到深夜一听到响动依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得知谢玉只是奉太后之命来抓捕一名嫌犯,当下没等谢玉下令搜查,就已经派人将宇文霖乖乖交了出来。
  宇文霖到底身份特殊,谢玉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得暂时将他拘在大理寺命人好生照顾着。
  折腾了一夜,他走出大理寺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奔波了一夜都没有觉得半分疲累,可是看到宇文霖想起那日他在屋顶上窥见他和莅阳深情相拥的场景,瞬间觉得全身力气像被抽空了一般。他抓到了宇文霖,莅阳定然会恨他的吧?
  黎明前的大街上寂静无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和着他靴底敲在石板地上的脆响,寂寞的让人心惊,仿佛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想到莅阳,谢玉便觉得神情有些恍惚起来。心底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明朗,但却迅如流星倏忽闪过,他怎么也抓不住。
  太后会怎么处置莅阳?只希望她聪明点,不要太过忤逆,毕竟母女一场,想必太后也不会太过分。最怕她死磕到底以命威胁,太后不是普通的女人,雷霆手腕丝毫不逊于皇帝。他抿了抿唇,想着到时候觐见太后时,该怎么会莅阳开脱呢?
  斜刺里忽然传来破空之声,谢玉蓦然惊醒,急忙身体往后一仰,使出一招铁板桥,堪堪避过了差点穿胸而过的箭矢。还没来得直起身子,又一支羽箭挟着风声呼啸而来,谢玉迅速抽出腰间佩刀旋腕格挡,旋即跃起,朝着箭矢发来的方向疾掠,那伏击之人还没来得再发出第三箭,谢玉手中的短刀已经穿胸而过。
  “你……”那人满眼的不可思议,手中的劲弩无力的松开,咕噜噜沿着屋脊滚落,无声的掉到了草丛中。
  “你是第七个!”谢玉不顾飞溅到脸上的鲜血,手腕一旋,只听那人一声惨叫忽的戛然而止,谢玉冷冷的拔出刀,在靴子上抹了几下收回腰间,单手拎起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跃下屋顶,将他随手掷在地上,走过去从草丛中捡起那把劲弩丢到他身上,再也不看一眼大步往回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侯爷威风凛凛的一刀绝杀之后却发现朝他放冷箭的人竟然是莅阳,哎呀,那简直是神来之笔,哈哈哈

  ☆、何满子

  莅阳早上睡着的时候隐约听到哭闹声,因为昨晚没睡好所以倦怠至极怎么也醒不来,后来终于挣扎着醒过神来,坐起身唤道:“来人!”
  不一会儿珠帘外进来一个宫女,福身道:“殿下要起身了吗?”
  来人不是轻柳也不是飞絮,莅阳疑惑道:“怎么不见齐嬷嬷?”
  那宫女神色有些惊慌,跪下来道:“苏掌事刚才带人把齐嬷嬷和轻柳姐姐、飞絮姐姐都带走了!”
  莅阳大惊失色道:“为什么?怎么没有人通知本宫?”
  “苏掌事吩咐,不许惊扰殿下。”宫女怯怯道:“太后还有口谕,让殿下醒来后去慈宁宫觐见。”
  莅阳心中隐约闪过不好的预感,昨儿个为了将宇文霖送出宫去,她几乎殚精竭虑,虽然最终得以成功,但计划却并非完美的。宫外接应的人将宇文霖身上那套僧服借轻柳之手送过来在给那中毒的僧人换上,一来一往本身就已经耽搁了些许时间。最重要的是如今宫禁卡的非常严,宫门口记档的官员不可能漏算一个人,那已经是最大的破绽了。可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只要能将宇文霖平安送出去,即使后来被母后发现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是如今忽然得知母后派人带走了齐嬷嬷等人,莅阳心头就极度不安起来。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一人犯错,连累的可是整个畅音阁上下。
  莅阳迅速起身,让那宫女传唤人进来侍候,洗簌更衣后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就急匆匆带人往慈宁宫去觐见。
  谢玉从慈宁宫出来还未走下台阶就看到莅阳带着几名宫女匆匆过来了,也就两日未见,却陡然有种陌生的感觉。莅阳满脸焦虑和紧张,黑漆漆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娇俏和灵动,满是凄惶和无助。
  “长公主!”谢玉忙抬手行礼并退到一边低下了头。
  莅阳心急如焚,根本没有看到他,只提着裙角一路小跑,身后的宫女追得气喘吁吁。谢玉心里有些难受,侧目看着莅阳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才转身往下走。
  他尽可能的把过错都推给了南楚,饶是如此,太后还是勃然大怒,立刻下令拿了莅阳身边心腹之人,恐怕把能招的全都招了吧!只要莅阳极力否认应该就没多大事了,毕竟是亲生女儿,太后定然还是会护着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抓住另外在逃的六个南楚探子,拣个怕死的让他作证一切都是南楚的阴谋,这样才能让太后信服。
  一念及此,谢玉也顾不上连日的奔波劳累,匆匆而去。
  莅阳自打进殿之后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宫女走上来将她引到了侧殿,看到太后正寒着脸站在屏风前,莅阳忙上前跪下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你们退下!”太后吩咐道,一干侍候的宫女们缓缓退下,殿中只剩下母女二人。莅阳心头忐忑,不知道太后究竟再做什么打算,便也不敢说话,只是乖乖的伏在地上。
  太后缓缓走到她面前,压抑着声音道:“你可知罪?”
  “母后?”莅阳直起身来,正欲开口,却听太后忽的厉声道:“叫你起来了吗?”莅阳吓的瑟缩了一下,急忙重新伏倒。
  “本宫叫你来,不是听你辩解的。”太后的声音带着冷厉和残酷,以及深深的愤怒和厌恶。
  莅阳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母后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她。可是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来临了,她的额头触在掌心,冷汗依然浸透了额发。可是极度的恐惧和愧疚之下,却有一丝丝的平静和坦然。她永远无法说出口只能隐瞒着的话,被母后从别处得知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大梁与南楚两国正在交战,你可知道?”太后逼视着跪伏在地上的莅阳,猛地拔高了声音道:“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那是叛国!”
  莅阳忽的一震,身子簌簌发抖。她努力想让自己平复下来,但却抖得更厉害。母后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宇文霖多半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中。
  既然是战时,那么他的性命多半难保了。莅阳心头剧痛,原来这数日来的努力终究全都化为了泡影。
  太后忽然俯下身,抬手扳起莅阳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看到一脸凄惶哀伤的莅阳,原本的一丝怜惜也全都化作了怒火,“你到现在好在为那个人担心?莅阳,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做出窝藏敌国质子的事情?如果这件事被你皇兄知道了,你觉得他会饶了你?即便他念及兄妹之情不能将你怎么样,满朝文武大臣的口水也把你淹死了。”
  “母后……母后,”莅阳此刻心乱如麻,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记得宇文霖落在了母后的手中,下意识的一把抓起太后的袖子,扬起脸哀求道:“叛国罪也好,通敌罪也罢,都算在儿臣身上,但宇文霖他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是儿臣做主要救她出宫……”
  “闭嘴!”太后气的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抬手狠狠的扇了莅阳一巴掌。莅阳这两天原本就有些虚弱,此刻更是神情激荡心神难安,太后一巴掌掴过来她根本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狠狠的跌倒在一边。她长这么大,虽然自幼调皮捣蛋,但除了小时候的打屁股和打手心,母后还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重手,一时间脑子发怵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一时间好像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了。
  “潼儿,你醒醒吧!”太后心下也难过,跪下来将歪倒在地的女儿抱起来揽在怀里,红着眼圈道:“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些人只是存心利用你,你知道吗?听母后的话,不要再想着外面那些事了,好好呆在母后身边,别再往外跑了……”
  莅阳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幼年时,那一夜宫中大乱,兵刀四起,她年纪小不懂事跑出去看热闹结果被逃跑的宫人冲散,最好好容易被护卫找到送到了慈宁宫,太后也是这样抱着吓懵了的她一遍遍唤着她的乳名。
  多少年了?有十几年了吧?那时候母后也说的类似的话,好好待在母后身边,别再往外跑了……
  她心中一时痛涩难当,泪水倏然滑落。
  太后见她眼神终于焕发了清明,这才舒了口气,一手紧紧搂着她,一手爱怜的轻抚着她一边肿胀的面颊,不由得红了眼眶,哽咽着道:“潼儿还记得幼年时母后教你唱的那首曲子吗?”
  莅阳心中触动,点了点头,眼泪不住的滚落面颊。
  “那你在给母后唱一遍吧!”太后忍着泪意道。
  莅阳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气息,带着哭腔缓缓哼唱了起来。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唱到最后一句有子七人莫慰母心时终于忍不住伏在太后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么多年了,她才忽然发现这首曲子竟然与那些哟遥远的过往如此契合。她失去过几位哥哥,母后就失去过几个儿子。
  太后以为她终于醒悟,不由得心下感动,老泪横流,轻抚着她的背心道:“母后老了,不能再失去了。”
  莅阳心底,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后悔了。可是宇文霖微笑着凝望她的眼神忽然在脑海中一闪,她立即惊醒过来,抬起头道:“儿臣这辈子就求母后一件事,求您饶了他的性命,好不好?母后,求求您了!”
  “闭嘴……”太后忽然像疯了一般使劲将怀里的莅阳推开,嘶吼着往后退去,却不慎踩到了衣角,重重的往后跌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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