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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莅阳旧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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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被那眼神刺得心中一痛,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愿意!”
苏掌事轻飘飘的退了出去,就和她突然出现时一样的神出鬼没。谢玉直挺挺的跪着,只觉得身体好像僵成了一尊石像。他知道自己本质上是行事不择手段的人,可偏偏在莅阳的事情上愿意做个善良正直的好人。但如今却并非他在选择天道,而是天道在选择他,也可以不选择他!
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莅阳醒悟后自然痛不欲生,至少他可以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护着她,虽然会因此彻底受到莅阳的厌恶和痛恨,但也好过她被别人欺负。确如太后所言,情呀爱呀都是空的,只有得到了才是实实在在的,他记得莅阳一直向往自由,只要她嫁给了他,想去哪里他都会带着她去的,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她所有的梦想……
太后缓缓走了过来,道:“明日酉时,本宫会带莅阳去万国驿馆!好了,今天的事太过突然,你必定受了些惊吓,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玉跪下谢恩,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
☆、人南渡
谢玉回府后,径直去见了父亲谢忱。
“听说近日太后召你进宫,所为何事?”谢忱也正有事要问他。这些日子谢玉进宫太频繁了,他有些担心。
谢玉恭恭敬敬侍立在一边,道:“孩儿正要向父亲禀明,”他走上一步,在书案前跪下,神色有些凝重,道:“但请父亲万万莫要动气!”
谢忱心中生气不好的预感,放在案上的手不由得微微握成了拳,道:“说来听听!”
“太后有意让儿臣尚公主!”谢玉垂下眼睫,低声道:“孩儿已经应承了,如果不出意外,过几天大约就会传来指婚的圣旨吧!”
谢忱脸上神色骤变,书案上的手舒展了又握起,握起又舒展,反复了好几次,缓缓叹了口气,声音中不辨悲喜,道:“你如今愈发长进,这样大的事也敢擅自做主?既然应承了,还来同为父说什么?难道还有转圜的余地?”
谢玉自知理亏,毕竟此事来的太过突然,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别说父亲,连他自己都是回到家里才慢慢缓过神来。
“你向来就有主张,如果不是有了打算,也不会轻易应承。但你可知道尚公主以后,咱们谢家,怕是再难躲开朝堂上的纷争了!多年来持身中立得以自保,可以后的命运谁也说不准了,你要拿谢氏百年的荣耀去赌一场未知的将来吗?”谢忱声音凝重,却是带着一种少见的颓唐和疲惫。
谢玉知道,这么多年了,父亲其实也累了,无论正邪,都比中立要来的轻松。谢家得以在这么多的风雨中屹立不倒,绝对不可能是真正的中立。但是父亲从未让他参与其中,他便也不好过问。
“孩儿不及父亲思虑周全,竟没有想到那么长远!但孩儿觉得,咱们这些世族大家,既然享着普通百姓难以企及的荣耀和富贵,自然就该承受相应的危险,成时万人敬仰,败时落入尘埃,半点怨不得旁人!谢氏的将来,孩儿自然会去拼一场,可成败尚未可知,父亲怎可过早下定断?”谢玉义正词严的说道。
谢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如今年少,血气方刚,做事难免冲动了些!你只看到尚公主带来的眼前利益,但是你想没有想过,以陛下的性情,怎么可能容忍两位长公主都下嫁赤焰军?这些年你虽然未深入朝堂,但以你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到赤焰军的威望无人可及,假以时日几乎……”他顿了一下,低声道:“可以重整河山,再建王朝!”
谢玉愣了一下,他的确没有想这么多,无论什么事,只要和莅阳沾上边,他的脑子就会变得迟钝起来。
“那,父亲的意思是?”谢玉挺直了身体,认真的请教道。
“为父也不知道陛下作何打算,”谢忱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道:“从你第一次进宫觐见太后,为父就觉得事有蹊跷,之后便是调入赤焰军,而你也开始频繁进宫,前几天更是承蒙太上皇召见,莫非……皇室早有打算让莅阳长公主下嫁谢家?”
谢忱的话令谢玉浑身一震,回想起那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他心头忽然有些忐忑,依稀觉得好像落入了一个巨大的罗网中,想要逃脱却无从着力。
“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父亲知道的,这些年孩儿都是依照您吩咐韬光养晦,低调行事,就连当年与林帅和言兄长等人相交的事也少有人知,不可能突然间引起皇室注意啊!”
“你再想想,”谢忱捋了捋胡须,眯着眼睛道:“真的没有一点迹象吗?”
谢玉跪得久了后面伤口处被脚后跟蹭的有些疼,便悄悄站了起来,见父亲也没有在意,这才松了口气,走到窗前吸了几口气,远远看到母亲院子那棵果梅树冒出了头,他心中忽的一动,脑海里迅速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神情起源于大年初五他在街上无意冲撞了莅阳害她落马,太后也是因为调查那件事才知道了他这个人,他清楚的记得太后当时问过他对莅阳的印象,以及很好奇莅阳为何回来没有告状等等。想必那时候太后误会了,以为莅阳对他有好感,便说给了陛下,可是为何陛下会将他调到赤焰军?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谢玉走过来,重新跪下道:“孩儿实在想不通!”
谢忱却似乎已经有所得,苦笑道:“为父苦心孤诣经营一生,终究,谢家还是沦为了陛下的棋子!”
“父亲何出此言?”谢玉有些惊恐,很是诧异道。
“当今陛下龙章凤姿,聪慧睿智,思虑无人可及。你呀,竟然能入的了陛下的眼,呵呵,为父真不知该喜该忧?”谢忱缓缓闭上了闭眼睛,将两手合并放在膝头道。
谢玉还是不懂,有些困惑道:“莫非父亲已经想通了这其中缘由?孩儿到底陷入了怎样的局面?”
“罢了,罢了,你现在问这又有何益?果然天命非人力可及,为父真是枉费了半生的心血,还不如当初放手一搏,也好过最终陷入两难的境地,进也死,退也亡!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永远别想欺瞒陛下,他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唯有如此,才可真正的保住谢氏!”说完这些话,谢忱反倒像是轻松了许多,摆摆手道:“事情没到眼前,你也无须多想。去吧,去吧,对了,去跟你母亲请个安吧!”
谢玉不敢再打扰父亲,只得躬身退了出去,走下台阶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谢玉走到谢夫人的院子时侍女们正在挂灯笼,见他过来了忙行礼。
“夫人现在做什么呢?”谢玉问道。
“夫人在后堂给锦荣梳毛呢!世子需要奴婢去通报吗?”当先那侍女道。
“不了!”谢玉摆手,径直穿过庭院,过了堂屋,往后堂走去。早有侍女飞快去禀报了谢夫人,谢玉刚登上台矶就有两个大丫鬟迎了出来,福身道:“给世子请安!”
谢夫人如今已年过五旬,平素端庄持重,不苟言笑,因此谢玉自小就很知礼懂事,不会因为什么事没做好就去跟母亲撒娇求情。无论先生打手板还是打屁股,谢夫人从来没有流露过任何心疼。
她甚至比谢忱还要严厉,从谢玉十岁后便禁止他往丫鬟女眷集中的后院跑,怕染上脂粉气!也是因为幼年时的他生的唇红齿白清秀可爱,常被交好的长辈们当成女孩子打趣,谢忱年轻时南征北战夫妻聚少离多,算是中年得子,且后来再无所出,因此谢夫人对此很是忌讳。专门让谢忱从当年的旧部中找了武艺精湛的老军人养在府上教谢玉习武骑射,以此来培养他的男儿气概!
反之父亲谢忱则是热衷于请知名的先生来教他读书习字明理知事,正是赖与父母的用心良苦,所以谢玉少年时便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也因此以文识得言太师之后言阙,以武会的赤焰军少帅林燮,以及一个同样优秀的贵族子弟和踌躇满志的当朝皇子。
“孩儿给母亲请安!”谢玉放轻手脚,恭恭敬敬的走到谢夫人座前跪下磕头。
室内红烛高烧,映的谢夫人平凝肃端庄的面上有了几分柔和之意,她穿着绛色织锦三重衣,挽着家常的随云髻,正逗着膝上一只胖乎乎的小狗儿。
在民间有一种说法,犬生四子,取黄子养之;生五子,取青子养之;六子,取赤子养之;七子,取黑子养之;八子,取白子养之。白犬虎文,畜之可取万石。白犬黑头,令人得财。白犬黑尾,令人世世乘车。黑犬白耳,畜之令人富贵。黑犬白前两足,宜子孙。白犬黄头,家大吉。黄犬白尾,令人世世衣冠。
谢夫人怀中这只,正是白犬黄头,名唤锦荣。是上个月从御史台薛中丞府上抱回来的。
“听说你这些日子夙夜在公,竟然还有时间来我这里问安?”谢夫人不冷不热的挑了挑嘴角道。
谢玉有些愧疚,忙磕了个头道:“孩儿不孝,疏忽了母亲,还请母亲见谅!”
“这道不必,你今日来可有什么事?”谢夫人眼尖,从他一进来就看出他有事要说。
谢玉不敢同母亲打马虎眼,便如实相告道:“孩儿近日入宫见太后,得到一件喜事,太后欲将莅阳长公主下嫁与我们谢家!”
“什么?”谢夫人一惊,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怀中的小狗儿受惊,呜呜叫了两声。可谢夫人此时却顾不上安抚宠物,直直盯着他道:“此话当真?莅阳长公主是什么人?她的驸马那可是要照着赤焰军林帅的资历选得,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宁国侯府!”
跪在一边侍候的丫鬟斟了茶递给谢玉,笑着道:“论资历或许轮不到咱们世子,可是论人品才干,咱们世子也是当之无愧啊!”
谢玉接过茶水,啜了两口放下,道:“如今还不太确定,要等明天过了才知道!孩儿前来同母亲知会一声,以免到时圣旨突降府上没能来得及做准备!”
☆、寿南山
谢夫人听他这话,便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古井般深邃的眸子里漾出了几丝少见的喜悦,一面摩挲着怀中的小狗,一面对旁边的侍女吩咐道:“事情未定之前,暂且不要多嘴。”侍女乖乖领命。
“这对咱们谢氏一族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谢夫人有些疑惑道:“但来的太突然了,总觉得有些蹊跷!”
就连母亲一眼都能看出蹊跷,谢玉顿时有点心酸,若非莅阳执意要与那南楚质子私奔,太后即便是真的有些中意他,怕是也不会这么早下决断吧?还有刚才父亲所言谢家沦为棋子一说,也令他心中颇有些忐忑。
但是这些当然不能对母亲说,更不能流露出半分异样跟她老人家看出来,便扫了一眼边上侍候的侍女们,有些难为情道:“母亲让她们先退下,孩儿再同您讲!”
谢夫人有些好笑,还是摆了摆手令侍女们都退了出去。
谢玉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很尴尬,微微红着脸低声道:“孩儿与莅阳长公主私下交情不错,公主属意孩儿,太后自然不好过于反对。”
谢夫人又是一惊,仔细打量着谢玉,见他眉目含情、神态羞窘,虽然极力压抑,但唇角的笑意却掩不去,顿时便信了几分,不由得很是好笑,道:“素闻莅阳长公主眼高于顶,这金陵城的世家子弟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却原来也不过是传闻!”她面上渐渐浮现出几分自豪,道:“我儿,你算是为我们谢家挣回了一个大面子!”
同样一件事,男人看到的是长远的利益得失,但女人通常只能看到表面的殊荣和利害。即便是谢夫人,也终不能免俗。也正是如此,谢玉才放下心来,不至于让母亲和父亲一样为家族之事烦忧。不关她怎么想,只要她老人家能开怀,也算是美事一桩。
“孩儿能有近日成就,多亏母亲和父亲栽培养育。”谢玉又拜了一下,很是恳切道。
谢夫人难得抬了抬手虚扶了一把,道:“你生为谢家子弟,本就不会太过平凡。若非你有天分又努力,我们光栽培也没有用啊!不说这些了,如若此事当真,大婚会选在什么时候?还有,这尚公主可是万万马虎不得,明日我得多跑几家打听一下这聘礼事宜,就算是掏空了家底,也绝不能让谢家被人笑话。”
谢玉不由得笑了,道:“母亲莫要着急,到时候自有内廷司和礼部等官员负责操持!”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孩儿想同母亲说的是,长公主是太上皇和太后的掌上明珠,加之年幼自小就受到兄长姊妹们的包容和宠溺,难免有些娇纵任性,率真直爽,大约不会像金陵那些名门闺秀温柔解意知书达理,她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太好,母亲一定要看在孩儿的面上莫要计较,公主再有错也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您只管同孩儿讲便是了。”
谢夫人不由得嗤笑道:“这道理还用你同我讲?长公主嫁进门来,那可是君臣而不是普通的婆媳关系,母亲自然知道怎么做。再说了,大婚后按礼数你可是要移到公主府居住的,哪里会有那么多婆媳磕碰的问题?”
“何况,长公主是女儿家,母亲又怎么会像对你那般严厉呢?”谢夫人有些激动,眼角眉梢都是神采奕奕。
“多谢母亲!”谢玉心头很是高兴,先前还怕母亲端架子让莅阳难堪,现在看来是多虑了。或许他并非真的了解母亲,他所看到的只是母亲多年来对他的态度吧!
“你也别走了,正好留下一起用饭!”谢夫人站起身唤人去传晚饭了。谢玉已经很多年没有陪父母一起用过晚饭,心底很是高兴,一家人难得的一次温馨小聚,让他心里对于明天的忐忑和紧张消失了不少。
畅音阁周围的禁军突然全都撤退时莅阳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齐嬷嬷过来禀报说苏掌事来传话,莅阳忙起身迎了出去,她知道一定是母后让她送传什么重要的消息。
“奴婢见过长公主!”苏掌事如常行礼,莅阳忙摆手道:“免礼,苏掌事,母后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苏掌事同莅阳一起走进来,面上似有喜悦,道:“恭喜殿下,怕是要如愿以偿了!”
莅阳不由得惊叫了一声,抬手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半晌才放下手掌试探着问道:“真的?母后真的这么说?”
“太后并没有多言,但依奴婢看八九不离十了。她老人家已经见过南楚的晟王,的确是一表人才,对殿下也是一片痴情,太后并非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没有感触呢?明儿下午会有人过来接应,您悄悄出宫然后去万国驿馆,太后她老人家亲自为殿下送行!”苏掌事笑着说道。
莅阳觉得这就像是一个梦,她好像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子变轻了,一点点的飞起来,飞到了高空,低下头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万顷湖水和高大红墙边的畅音阁,以及湖水另一边梧桐林深处的栖梧院……
“殿下!”苏掌事的声音忽然想起,莅阳赫然惊醒,却见苏掌事正行礼告退。
“嬷嬷,您送苏掌事出去吧!”莅阳脆声道,然后奔出去蹬蹬蹬跑上了三楼,将尘封多日的绣架重新撑起来,一面四处翻找针线。
齐嬷嬷上楼的时候,看到莅阳正聚精会神的坐在那里绣花。“殿下多时未见天日,还是歇息会儿再动针线吧,不然伤了眼睛可不好!”
莅阳揉了揉眼睛,道:“的确有些难受,你打点水我洗洗吧,现在耽搁不得,我一定要赶在明天下午之前绣好。”
齐嬷嬷神情复杂,缓缓退下了。
绣布上的五彩凤凰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虽然篇幅较小,但其色彩纷呈五颜六色却并不比大幅绣活来的容易,如今到了收尾,却是最麻烦的。
莅阳觉得眼前好像隔了什么东西看不清楚,使劲眨了眨眼睛,终于等到齐嬷嬷送上来清水,忙过去用棉布巾敷了敷眼睛才好多了。
母后对她真好,这是她送给母后的第一件礼物,一定马虎不得。
“上次让你们准备的底座准备好了吗?”莅阳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问道。
“殿下放心,上好的雕工和木材,绝对衬得起您的绣工。”齐嬷嬷躬身道。
“那就好!”莅阳扬起嘴角笑道:“这里的一针一线全是我的祝福,母后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离别难
次日申时,莅阳终于将那百鸟朝凤的插屏完工了,一面交与齐嬷嬷带出去让人装裱好,一面命人准备沐浴更衣妆点。想到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能见到他,顿时觉得闺阁被封住的门窗都变得可爱起来。
一切正如苏掌事所言,莅阳刚准备的差不多,就有人带着太后的令牌要接应她出宫,不过并非走宫门,而是乔装打扮后从宫成侧面的角门偷偷出去的。
莅阳并未觉得有异,反倒感觉很刺激,出了宫门,就离他更进一步了。马车在万国驿馆后院停下,莅阳带着幕离,由带她出宫的小太监领了进去。
平时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热闹繁华,但今天却异常的静寂,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或许是母后故意安排的,怕有人看到她的行踪起疑吧!莅阳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直到终于在偏厅见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太后,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母后!”莅阳欢快的迈了进去,悄悄的环顾四周,见帘幕重重却并没有其他人,但又不敢问,只得上前先请安。
太后站在高窗前,神情有些复杂的望着她,莅阳便觉得有些愧疚,低下头不敢说话。
“你过来!”太后招了招手,将莅阳引到旁边的榻上坐下,细细打量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忐忑和怜惜低低道:“这些天委屈你了,莅阳!”
莅阳忙摇头道:“一点也不委屈。”
她虽然面容憔悴了几分,莹润的脸颊也有些消瘦,但眼神发亮满面喜悦,顾盼生姿间让人如沐春风,她的喜悦几乎感染了太后,让她差点以为她就是要放莅阳去私奔的。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说不疼了就不疼了呢?太后鼻头一酸,别过头道:“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莅阳,撇开两国的恩怨先不说,你们俩……你们俩在一起,怎么生活呢?你们都是皇族出身,自小奴仆成群,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怎么能够适应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的生活呢?”
莅阳有些吃惊,忽的起身跪下道:“母后不会是想反悔吧?”
太后吸了口气,道:“你起来,母后只是最后一次想要跟你谈谈,知道你的真正想法!”
莅阳这才放下心来,嫣然一笑道:“什么叫最后一次谈呀?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探望您的!”
太后苦笑了一下,看着她缓缓落座,这才开口道:“那晟王即便是回到了南楚,多半也没有多少实权,据母后所知,这个王爷的封号也是当年他父皇为了将他送到大梁时仓促给封赐的,就像汉朝时送往西域各国和亲的宗室女子一样,虽然都会加封个公主的名号,但到底不是那样的。而你却是在万众瞩目中长大的,你真的能为了他舍弃一切去过默默无闻的清苦生活?丧失了尊贵的身份和权势,还有父母兄姊的疼爱,远离故国,去完成你那命运未知的愿望?”
莅阳抿着唇,微笑点头道:“我愿意,我都愿意的。”
太后有点不死心,继续道:“汉朝的卓文君夜奔司马相如虽然成为了传奇,但也并非那么完美。文君舍弃千金小姐的身份,抛头露面当垆卖酒不说,还要忍受他与别的女子的风流韵事,男人多半是没有良心的,喜新厌旧是天性,到时候你不是公主了,随着年岁流逝,容颜不再,他要是和那司马相如一样向你提出要纳别的女子为妾,莅阳啊莅阳,你是像那卓文君一样做出一首千古流传的《白头吟》去挽回他的心还是愤而出走?那个时候,母后和父皇多半多不在了,你能托靠谁呢?”
说到这里,太后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莅阳也有些动容,但转念一想,便摇头道:“母后不要担心,宇文霖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和我一样,都愿意把自己交给对方一辈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到底有些动摇了,莅阳急忙摇了摇头,将那种思绪甩掉,微微笑着道:“母后刚才不是问我们以后怎么生活吗?我都想好了。既然他不得势又不受宠,那多半不会遭人忌讳,我们就在王府里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他弹琴作诗,我养花种草,不求荣华富贵出人头地,只要一世相伴无忧无虑就行了。哪怕是他被幽禁,我也愿意放弃自由陪着他。母后忘了吗?我从及笄之后您就让人开始教我持家之道了,我相信我可以做一个安于家室的贤妻良母……”
罢了,罢了,已经鬼迷心窍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怎么说服呢?太后止住了眼泪,狠了狠心缓缓站起了身,莅阳也忙站了起来。
“既然你心意已决,母后再说什么还有用吗?”太后走到了室中的案几前,莅阳不明所以也跟了过去,这才看到托盘中的青铜酒壶和酒爵,莅阳心头一喜,道:“母后这是要为我饯别吗?”
太后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斟酒,转过身的时候,看到谢玉正好从帘幔后走了进来,看到她忙行礼,太后使了个颜色,他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悄悄退到了柱子后。
“莅阳,听母后的话,来,饮了这杯酒吧!”太后抬起眸子望着莅阳,将酒杯递了上来。当这杯醇香清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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