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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莅阳旧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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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莅阳,听母后的话,来,饮了这杯酒吧!”太后抬起眸子望着莅阳,将酒杯递了上来。当这杯醇香清冽的酒递到面前的时候,莅阳想也没想就乖巧的接过来,对着太后轻轻一笑抬袖掩口一饮而尽。
  太后眼中满是担忧和悲伤,见她毫不犹豫的饮下那杯酒,眸中竟然流露出几许悲哀和凄凉,这让莅阳满心的喜悦和激动一下子冲淡了许多。
  她缓缓跪下,扬起脸握着太后的手有些动情道:“请母后宽恕女儿的自私吧,为了达成所愿,却不得不舍弃亲恩、去国他乡、远离父母。可是女儿的心里,会一辈子为父皇母后祈祷,求佛祖保佑你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太后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眼神慢慢变得冰冷起来,渐渐的连她的手似乎也变得冰凉了。
  “母后,您的手好冷,明明这么热的天!”莅阳的眼神有些迷离起来,她感到全身开始发热,就连双手都有些微微发烫。
  太后说了什么莅阳没有听到,她只觉得头有些晕,竟是一下子坐倒在地,有些懊恼的呢喃道:“母后,我怎么一杯就醉了……”可是太后没有理她,转身往外走去,莅阳忙爬起来往外追,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朝她款款走来,竟然是宇文霖。
  莅阳心下激动,努力站起来朝他走过去,道:“母后果然没有骗我!”她腿脚发软有些站不住,宇文霖一把扶住她,莅阳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抬起头痴痴的望着他,微笑道:“我母后很好是吗?没有那么可怕的,她答应了放我们一起走呢,宇文,你刚才应该跟她请安的!”
  “殿下、殿下……”有人在耳边轻唤,莅阳神情一凛,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要仔细会想的时候却发现脑中一片混沌,她索性甩了甩头,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娇声道:“不准叫我殿下,也不准叫公主,要叫我名字,听见了没?”
  她发烫的手心抚上他清凉的脸庞,顿时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惬意和舒服,好像夏日拂面而来的湖面清风。
  “我醉了!”莅阳有些含糊的说道,索性把头靠过去整个人都伏在了他身上。

  ☆、怨春风

  莅阳不省人事,嘴里却一直念叨着和宇文霖的事。谢玉虽然软玉温香在怀,但内心凄苦却无人得知。他拼命让自己冷静,然后抱起莅阳往内室走去。
  如果父亲知道他用这样龌龊的手段谋算公主,怕是一辈子都将他引以为耻吧!怀里的莅阳很不安分,她脸颊酡红,娇颜如花,像是很难受的样子把脸伏在他肩窝里蹭着,细长的手指费力的伸进衣领去拽他的衣襟。
  “我是谢玉啊!”他将莅阳轻轻放在榻上,俯身过去给她脱掉了鞋子,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迷乱中的莅阳。眼下这个情况,一旦松懈下来他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虽然已经想好了,但他发现现实远比想象要艰难,此刻他什么也不敢做,因为他承受不起莅阳的怨恨。她都还没有喜欢上他呢,他怎么敢冒这样令她厌恶憎恨的风险?
  总会有办法的,把莅阳哄睡着,明天早上醒来再说吧!他知道太后离开后就命人将外面的门锁了起来,他也并没有打算逃,这个时候怎么能把莅阳一个人丢下呢?
  正自心神恍惚时,却感觉到耳畔吹气如兰,他不由得颤了一下,原来莅阳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正扯着他的衣襟俯过身来,谢玉还没有来得及躲开,莅阳却已经扯开他外袍的衣领隔着中衣一口咬在了锁骨处。
  那种异样的酥麻让他差点儿跳起来,顿时慌了手脚,忙捧住莅阳的头柔声道:“殿下别怕,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他想要扶莅阳躺下,却被莅阳突如其来的搂住脖子往前拽去,一下子跌落在榻上,若非他及时用双手撑住就差点压倒莅阳。
  莅阳此刻已经迷失了心志,脸颊绯红,就连眼角都泛出了炽烈的红色。谢玉很是担心,抬手去摸她的额头,也不知道太后用的是什么酒,会不会伤身体?看着她这样煎熬,他心里万分难受。但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拒绝了,那么此刻坐在这里的会是谁呢?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吓了一跳。还没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却被一边挣扎不休的莅阳一把推开翻身压了上来,谢玉顿时魂都丢了,喘着气道:“殿下,殿下,殿下,醒醒……”
  莅阳万分难受,什么也听不进去,全身需软无力,伏在他的胸膛一边喘着气一边奋力去拽那层层叠叠的衣服,宇文霖向来衣着随意简单,怎么今天反倒冠服加身这么麻烦起来?她依稀感觉到他是拒绝的,但此刻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这种奇怪的念头,只得奋力打起精神解释道:“我不会哭的,也不会怪你的……是我愿意,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们要成亲的,母后都答应了,你别怕好不好?”嗓子焦灼,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好像是终于听懂了她的解释,她感觉到身下的宇文霖不再挣扎了,真乖,她笑嘻嘻的摸了摸他的脸,俯过身去亲他。
  谢玉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力,或许是他低估了莅阳的魅力吧!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娇艳妩媚的样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勾魂摄魄,他早该料到的,在莅阳面前他从来就不会拒绝,何况是拥抱和亲吻?
  他的指尖带着眷恋和悲伤,柔柔抚摸她的脸庞,却不敢看她近在眼前满是柔情蜜意的眸子,只得把眼睛闭上,带着生涩和稚拙回应她的吻。
  那种酒到底有多厉害谢玉不知道,他只知道到了后来好像喝酒的人是自己。莅阳的手温柔的抚摸过他脆弱而敏感的身躯,他再也无法忍受翻涌的血气,终于颤抖着抓起她的手腕,一点点向上摩挲至圆润纤秀的肩头……
  莅阳是迷糊的,可谢玉整夜都是清醒的。他任由莅阳在他身上发泄,无论她是咬是抓还是掐他都咬紧牙关忍着住不做声,因为他害怕莅阳偶尔的关切和询问。那都不是给他的,在公主眼里,此刻与她亲热温存的是另一个人,而他谢玉连替身都算不上,因为莅阳不知道有他。
  纠缠到了深夜,莅阳终于疲倦的睡着了,温软的手臂却一直环着谢玉的肩膀。她睡着前嘴里还在呢喃着我们不要分开,谢玉含泪答应了她,不敢将她的手臂拿开。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耳畔轻甜均匀的呼吸声,谢玉端端正正的躺着不敢动,莅阳侧躺在他旁边,一手横过来揽住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放在两人之间下意识的搭在他的手掌上,她微微动一下,额头就能蹭到他的耳朵。这样的亲昵和依赖的动作,让谢玉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天荒地老的神圣感。
  发生了这样的事,莅阳大概不会再和宇文霖一起走了。她会嫁给她,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愿意。即使短时间里莅阳会恨他讨厌他,但他要用时间向莅阳证明谢玉是很好的有担当的男子,他会一辈子疼爱她保护她照顾她,让她免与颠沛流离和担惊受怕。
  到了后来,他终于困了,侧过头轻轻吻了吻莅阳的额头,悄悄握住她放在自己掌中的手闭上眼睛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丝绕的地点设定在了宫外的驿馆,因为我觉得在太后宫中不太合理,谢玉一个外臣在太后宫中停留那么久是要引起怀疑的,何况太上皇还健在啊,外臣进入后宫那都是有严格时间登记的,还有太后宫中人多眼杂,没人敢保证事情的严密性,万一泄漏出去了不仅谢玉会完蛋,太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千秋岁

  慈宁宫的宫人们这几天都有些纳闷,莅阳长公主发烧两天了,可太后一个太医也没有传,日夜都是齐嬷嬷和俩小宫女在召唤。
  即便以前太后和长公主也闹过矛盾,但似乎都没有这次来的激烈。而且慈宁宫的气氛很是古怪,所有人进出几乎都是屏气凝神目不斜视。
  也是在此时传来西夏犯边的战报,边关守将不战而降,距离最近的穆深不得已擅自与南楚讲和,一面八百里加急请求支援一面率领五千精锐连夜奔驰去阻挡西夏大军。
  南楚倒也识时务,立即派使臣来送国书对上次主动挑衅的事致歉并称其是一场误会。秉着大国风范,梁帝及其满朝文武都像吃了口苍蝇一般却又无可奈何。另一面,南楚提出条件,说是皇帝年迈病弱,想要见晟王宇文霖一面,请求大梁归还质子。这样的请求似乎合情合理,大梁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用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质去换得边关暂时的安宁,当然还是值得的。
  这一切莅阳都不知道,脉急心浮、血行不畅,足足昏睡了两天才将体内的余热发散出来。
  这两天齐嬷嬷急的什么似的,求了太后好几次让传太医都被严词拒绝。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虽然还不敢确认,但到底有了些征兆,一旦太医验出喜脉,莅阳如何自处?太后的面子往哪里放?那个太医又该如何保命?可她到底是看着莅阳长大的,又怎么忍心亲眼见她受这样的折磨?
  虽然日夜不停的擦洗更衣,还有宫女在一边给按摩四肢,但她始终不见醒转。
  “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本宫绝不会宣太医的。”太后铁青着脸,道:“即便是看着她就这样死了,也好过丑事被揭穿!”
  “太后……”齐嬷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跪在地上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也不用惊讶,以她的脾气,即便是醒过来了,往后怕也不会再认本宫这个母亲。既如此母女缘在此断了也无关紧要。”太后眼神决绝道。
  “可殿下到底年轻,即便犯了错误,太后您也不该太过苛责。何况如今的她受了这么多苦,想必也慢慢明白过来了呢!”齐嬷嬷不依不饶道。
  便在此时,苏掌事走了进来,福身道:“启禀太后,长公主醒了!”
  “醒了?”齐嬷嬷又惊又喜,忙起身告退,急匆匆的往丹凤阁走去。
  水红色的纱帐重重叠叠,映的锦衾绣被间那张憔悴的脸容愈发没有血色。莅阳静静的躺在那里,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直直望着头顶上空的帐子。
  仓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她却是一动也不动。齐嬷嬷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公主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您现在好点没?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跟奴婢说,奴婢亲自为您准备去……”
  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莅阳却仿佛一个字也听不见。世界仿佛一片静寂万籁无声,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变的虚无恍惚起来。
  这回不是错觉,即便是睁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的像是一片叶子,随风悠悠的转着。她可以看到万里乌云的的碧空,绵延起伏的群山和一望无际的大地,她看不到自己,像是无形无质般,但是她能看到从身侧飞过的鸟儿能感觉到拂过脸颊的清风。
  小的时候经常做梦飞起来,父皇说那是在长个子。她长大后个子果然挺高的,后来也就没有在梦到过飞起来。时隔多年,那种感受竟还是熟悉的仿佛昨日。
  如果这么一直往前飞,与云朵嬉戏,与鸟儿为伴,与清风为邻,好像也不错呀!至少不用再去想那些足以将她逼疯的烦恼…… 
  可现实总是恼人的,她陷在自己的幻境里没多久,就感觉全身像是要被摇散了一般。胃里忽然难受的翻涌了起来,她身子一侧就吐出了一口苦水。
  一边的齐嬷嬷却是惊喜万分,一边拿帕子给她擦一边扶着她做起来,道:“奴婢以为公主中邪了,真是吓死了。”莅阳浑身没劲,软绵绵的靠在她怀里,任由她给自己换了一件干净的内衫。
  莅阳痛苦得皱眉,胃里依然翻搅的难受,倾身想要再吐,齐嬷嬷忙拿过来痰盂接着,可她却只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到最后嗓子都灼痛的难受才终于停歇下来。
  齐嬷嬷扶她躺下,吩咐外面守着的宫女去准备吃得了。
  如此晕眩疲乏到脱力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向来身体很少,长这么大甚少生病,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
  齐嬷嬷站在一边,眼神中满是怜悯和悲苦。莅阳不由得望了过去,她却立刻躲开了。
  她张了张口,嗓子难受得说不出话来,齐嬷嬷走出去接了宫女手中的餐盘,可她没有一点儿食欲。齐嬷嬷捧了碗血燕窝羹想要喂给她,她却偏过头躲闪着怎么也不肯把嘴巴张开。
  以前一顿饭吃少了都饿的抓心挠肺,可如今即便数日不吃饭,她也觉得没有什么难受得。只想静静的躺在一个角落里,谁也不要来打扰,什么叫都不用去想。
  齐嬷嬷放下了碗,望着莅阳病弱憔悴却又倔强的样子,眼泪吧嗒一声落下来,附过身哽咽道:“公主您一直这般消沉下去可不行,该为将来做打算了!”
  莅阳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把眼睛闭上了,若非现在没有力气,她一定会把齐嬷嬷赶出去的。
  “再拖下去,可就瞒不住了。”齐嬷嬷的忽然探过去,一点点的抚向了莅阳的小腹。突然起来的碰触让她一惊,下意识的将身子一缩抱住了双膝,可齐嬷嬷如同耳语般的声音却在在心头炸响,“您肚子里的孩子会慢慢长大的。”
  “什么?”莅阳一惊坐起,扶着晕眩的头哑声道。
  齐嬷嬷满眼的心疼和担忧,望了眼外面,确定不会被人听到,这次低声道:“您做了这样的糊涂事,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这段时间嗜睡恶心头晕没有食欲都是有身孕的征兆,若这个月葵水不来,可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莅阳脸色惨败,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所以宫中嬷嬷女官也没有来得及教授她那些婚后要知道的东西,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生孩子,更没有想过小孩子怎么就到了母亲的肚子里?如今一切就这命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让她震惊的无以复加。
  “轻柳已经招了,南楚晟王在您的闺阁留宿过!”齐嬷嬷眼睛里冒着火,咬牙切齿却又自责的说道:“若非奴婢粗心大意太信任那几个丫头,就不会由着公主任性,让他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她一边哽咽着,一边抬手捂住了脸压抑的啜泣。
  莅阳无力的跌倒在榻上,到得此刻,她飘零的思绪才终于聚合。原来做了那样的事就会怀孕?可是她不知道,宇文霖也从来没有说过。她的有气无力的抬手抚上了依然平坦并无任何一样的小腹,什么感觉都没有,真的有个小孩子吗?要得多小,才能完全藏在她的肚子里看不出任何异样呢?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葡萄般大小的娃娃,一边挥手一边咧着嘴朝她笑。
  心头忽然升起了一股奇异的念头,让她激动的有些颤栗。她要做母亲了,他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用自己的余生参与她的人生,见证一个小生命的奇迹。
  可是想到宇文霖的时候,脑海中立即回现出当日万国驿馆发生的一切。她忽然抱住头失控般的尖叫起来,一边叫着一边那拳头砸自己的脑袋。齐嬷嬷吓坏了,忙过来按住她使劲去摘开她的手一叠声的问道:“公主怎么了?公主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莅阳气喘吁吁的倒在齐嬷嬷宽厚温暖的怀里,泪水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她哭的全身颤抖气息不稳,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向来自诩酒量不错,可为何一杯就醉?还做出了那样羞耻的事?|她等的人明明是宇文霖,为何谢玉会出现?她现在可以完整的回忆起当时自己醉的糊里糊涂是如何缠住谢玉不让他走的。她心里明明只有宇文霖一个人,怎么却在喝醉后对别的男人托怀送抱?还是说,喝醉后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本性?
  她哭的喘不上气来,齐嬷嬷一边给她顺着气一边不住的安慰着。她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两天前太后带回昏迷的莅阳交给她之后,她就隐约猜到必定是发生了一些不堪忍受的事。
  “公主莫哭,什么事跟嬷嬷说,嬷嬷替您分担。求您别再哭了,您现在的身体可比不得以前啊……”齐嬷嬷搂着她心痛如绞。
  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呢,莅阳反应过来,一面极力去克制崩溃的情绪,一面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她还没有成亲,可她却有了孩子。她明明有心心念念的人,却喝醉后与别的男人发生了苟且之事。堂堂大梁的长公主,竟然是这样一个荒淫无耻的女人?往日的一切光鲜外表其实都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她吧?不修德行,不顾纲常,这样的她连自己都无法直视。

  ☆、莫思归

  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和别人赴那场天涯海角永不离弃的约?还没有开始呢,她就已经让他们的感情蒙了羞,以后即使真的在一起了,她还有什么脸去面对?
  原来最痛苦最绝望的并不是两个人明明情比金坚却无法跨越世俗的障碍,而是其中一方明明没有变心却已经没了坚持辖区的资格。她终究是败下阵来了,不是败给了母后的强权,而是败给了自己的不坚定。
  如果此刻有人在她面前说人定胜天,她一定会一刀劈过去的。一饮一啄皆是定数,人力哪里能逆的了天意?她已经尽力了,几乎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可老天还是不让她如愿。
  莅阳撑着一口气坐起来,挣扎着拿过榻前矮几上的琉璃碗压抑住作呕的感觉,一口气喝了下去。
  齐嬷嬷目瞪口呆,小心翼翼接过她手中的碗道:“殿下这回没事了吧?”
  莅阳一手按着胸口,一点点的咽下去,缓缓道:“我要好好活下去,我不信老天会断了我所有的后路。”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眼中闪过钢铁般冷锐的坚毅,定定道:“我会用尽全力去保护她,即便付出任何代价!”
  齐嬷嬷脸上流露出震惊和骇然,像看一个疯子般的看着她,不可思议道:“难道不该……去了吗?”
  莅阳苦笑了一下,道:“当然不该。”她舒了口气道:“想必……母后也知道吧?”
  齐嬷嬷点头道:“是!”不由得很是担心道:“若太后不许留,公主如何是好?您别忘了,这可是”她压低嗓子道:“敌国质子的种,以太后的性情,多半不会留下。”
  莅阳缓缓躺了下来,把脸搁在枕头上道:“你去问问吧,母后何时见我!”
  “是!”齐嬷嬷收拾了东西,缓缓退了出去。
  莅阳心底感到严冬般的酷寒,使劲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哭出来。太后已经放弃她了,她能感觉得到。可笑自己竟然天真的以为她会真的放他们离开?她不知道太后究竟在谋划什么,但依稀能感觉到那日的事情绝非巧合。
  可到底是自己错了,以后无论太后要做什么,她终究不能够再名正言顺的反抗了。昏迷的这几天,太后一次也没有看过她,其实她已经感觉到了,那个疼爱她宠溺她的母后走已经不要她了,如今她要面对的是当朝皇太后。
  莅阳可以下地以后,太后召见了她。
  殿中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莅阳恭恭敬敬的跪在凤座前的毡毯上。不说话的时候,殿中气氛有些尴尬。
  “莅阳,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一碗堕胎药打掉那个孽种,从此前尘尽忘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你还是本宫最疼爱的公主,本宫还是你最敬爱的母后!”她缓了口气,道:“要么带着你的孩子嫁人,从此自生自灭,再与本宫没有半点干系。你要死要活,都等大婚后吧!”
  莅阳心头像是被无数根冰锥刺过,但她早就有些心灰意冷,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难挨。
  “孩子我不会打掉,我也不想嫁人!”莅阳跪直了身体,决然道。
  太后冷笑一声,道:“今时今日,你只当还能由着你任性吗?”
  “那请问如果儿臣不愿意,母后该当如何?”莅阳冷下心问道。
  太后面如寒霜,端然坐在那里缓缓道:“很简单,母后做事的手法向来干脆利落。只需强行灌你一碗堕胎药,再对外宣布莅阳长公主疯了,从此将你关在畅音阁,拆掉水廊,让你再无逃脱的机会。至于那个南楚的晟王,呵,杀死他就放佛碾死一只蚂蚁!只要将你们的事透露给陛下,悬镜司定会让他死的毫无破绽。”
  莅阳脸色蓦地发白,身体晃了几下,竟有点跪不稳,忙用手撑在了面前,好半天缓不过神来。母后的很辣,她并非第一天听说,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种手段可以用到她身上。
  如果孩子没了,宇文霖也死了,那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可如今她不能用死来威胁母后,因为她已经不在乎了。如果激怒了母后,怕真的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她不能冒险拿宇文父子的性命去赌,因为她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曾经以为她拥有一切,可如今却发现是多么的嘲讽而可笑,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只要她一旦破坏了规矩,那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别人轻而易举撤的一丝不剩。
  他是女儿身,自然不能像纪王兄英王兄那样逍遥自在,即便远离政治依旧可以带着皇族的荣耀过一辈子。更不可能像皇兄那样拥有成为九五之尊,拥有改变所有人命运的权力。她甚至也不能和晋阳皇姐相提并论,同样是长公主,可她却是堂堂赤焰帅府的夫人,即便没有身为皇族的荣耀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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