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琅琊榜]莅阳旧事-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迎面而来的宫女纷纷躬身退到墙底下低着腰等他们过去,也没有人敢抬头去看。
  不知何时纷纷扬扬的细雪又飘洒下来,谢玉停下脚步,抬手帮莅阳拢了拢毛茸茸的领口,确定风雪不会钻进去,这才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走出夹道的时候,雪花已经由原本疏散细微的小水晶便成了轻柔的鹅毛,飘飘袅袅的散了下来。
  “长公主!”莅阳看到有肩舆停在那边等着她,有内侍上前向二人行礼。
  “不用了,你们退下吧!此处离宫门也不远了。”莅阳摆了摆手道。
  忽然觉得这锤炼绣幔的肩舆有些眼熟,脑中灵光一闪,蓦地回过神来,道:“是宸妃娘娘?”
  内侍躬身道:“正是!娘娘回鸾至此远远看到殿下过年,便命下臣在此恭候送您一程!”
  莅阳跑开了几步,远远看到那边正殿前的广场上几名宫人拥着一柄朱红的油纸伞缓缓拐过了汉白玉栏杆。
  “替我谢过宸妃娘娘!”莅阳心情忽然有些复杂,转过头来低声吩咐道。
  “是!”内侍恭恭敬敬回话。
  莅阳还想说什么,终究是欲言又止。
  待宫人们抬着肩舆走了,谢玉才悠悠走过来,缓缓携起她的手道:“早些年,宸妃娘娘倒是和以前的莅阳有几分像!”
  莅阳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望向了谢玉。
  宸妃和晋阳都比她大得多,她们都已经待字闺中的时候她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
  “在我记忆里,宸妃娘娘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虽然宠冠六宫,但却性情淡漠,与世无争。”想了想又道:“有赤焰帅府撑腰,倒是也没有人敢对娘娘怎么样吧!”她就是再单纯,多少也知道点后宫中的人心叵测和争宠手段,宸妃这样的性情其实并不适合深宫,若非家世显赫,圣眷正浓,真的不敢想。
  谢玉却是微微侧过了头,望着她皱眉沉思的样子,轻声说了句:“希望有一天侯府也可以替莅阳撑腰!”
  莅阳忍不住笑了,望过来道:“你说什么傻话?”谢玉顿时红了脸,有些愧疚道:“为夫失言了,长公主仪服同蕃王,侯府自然是相去甚远,莅阳见笑了!”
  莅阳心底忽的涌起了一丝莫名的疼惜,即使她不理外事,但也依稀有些明白的,谢玉一直很努力,想要有一天能够与她比肩,可有些事终究勉强不得。她自然也听过外面的闲言碎语,有说谢家攀龙附凤,有说谢玉靠裙带关系上位等。
  他应该也是听说过,而且很在意的吧?与她成亲,除了光耀门楣和得到巨大殊荣,他其实也背负着压力的。况且他们婚期如此仓促,即便是在宫闱之中都屡有流言,何况是在街坊百姓之间?
  可是谢玉大概忘了,勋贵子弟哪里还会有更大的晋升机会?公侯已经是最尊贵的爵位,何况如今他做了驸马,从古至今,驸马也不过是个令人羡慕的称号,却并无多大的实权。皇兄不忌惮着令他远离朝堂已经算是恩德了,毕竟谢家并没有林家那样足以动摇国本的军队。

  ☆、又一春

  可是谢玉大概忘了,勋贵子弟哪里还会有更大的晋升机会?公侯已经是最尊贵的爵位,何况如今他尚了驸马,从古至今,驸马也不过是个令人羡慕的称号,却并无多大的实权。皇兄不忌惮着令他远离朝堂已经算是恩德了,毕竟谢家并没有林家那样足以动摇国本的军队。
  她忍不住轻轻握了握谢玉的手掌,道:“走吧,你看天气这么阴沉,怕是一会儿雪下的更大了。”
  谢玉回过神来,望了眼阴沉的天空和越下越大的雪,忙给莅阳拂落鬓发上的雪花,翻开斗篷上的雪帽戴好,有些内疚道:“莅阳推拒了宸妃娘娘的好意,肯陪我步行这么久,我却差点耽搁了路程,要是莅阳着凉了,为夫真是要惭愧死了。”
  马车就在宫外候着,谢玉携莅阳出了宫门就可以看到。
  外面风雪越来越盛,两人坐进去没多久莅阳却开始冒汗,有些难受的把头抵在了车壁上。谢玉自然很快就发现了,看到她鼻尖都是细细的汗珠,脸颊也映出几丝酡红,忙侧过身试了试额头,果然有些发烫。
  “是不是在外面站得久了有些受寒?”谢玉担心的问道。
  莅阳皱了皱眉,拨开他的手有些不耐道:“没事,就是有些闷!”冬天的马车都是密不透风的,就连车帘也是厚重的,坐的久了自然会闷,然而他们此时上车并没有多久!
  莅阳抬手想把帘子掀开,谢玉忙捉住了她的手,摇头道:“不可,风雪钻进来,怕是要病的更厉害。莅阳听话,再忍一忍好不好?”
  “哎呀,你放开!”莅阳使劲掀开谢玉的手,俯过身去把头探到窗外忽然干呕起来。(谢弼你好,么么哒!)
  谢玉扶着她的身子,一边轻轻给她锤着背心。吐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什么来,莅阳把身子缩了回来,接过谢玉递上来的帕子抹着额头的冷汗。
  回到府中之后谢玉立刻就召了大夫前来诊脉,结果大夫反复探了半天也没有个定论,一边的谢玉有些不耐烦道:“左右不过就是感染风寒吧,你怎么斟酌这么半天?”
  大夫也没有理会他,又向莅阳问了几句症状,这才起身行礼道:“恭喜长公主,恭喜侯爷!”
  不等谢玉反应过来,莅阳已经欣慰的笑开了,道:“可是有喜了?”
  “正是,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长公主此前怀过孩子,自然知道孕期的忌讳和应该注意的事项,微臣便不一一赘述了。”大夫是莅阳从宫中陪嫁过来的御医,医术精湛,向来很得莅阳敬重!
  终于确定了,莅阳不由得缓了口气,有些欣喜道:“这些本宫都知道,有劳了!”
  “不敢!”大夫忙躬身道。
  莅阳命宫女送走了大夫,正自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忽然察觉到一边的谢玉神情怪怪的,忍不住转过头道:“你怎么了?”
  谢玉笑了一下道:“高兴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神情却并没有多么开怀的样子。他自然看得出来莅阳很欢喜,但是这种欢喜让他觉得难受。莅阳像是舒了口气的样子,她真的只是想替谢家生一个传宗接代的人吧?
  谢玉忽然有些沮丧起来,这段时间来莅阳不再抵触与他欢好,其实只是想要个孩子,仅此而已。他叹了口气,垮下肩来,缓缓坐在莅阳身边道:“为夫只是心疼莅阳以后又要受苦了!”
  莅阳忍不住笑了,拿手推了推他道:“忍一忍不都过去了吗?我听老人家说怀第二胎的时候会好点!”她笑着低下头去摸了摸还没有任何反应的肚子,柔声道:“你可要乖哦,不要像你哥哥那样折腾!”
  既然莅阳是真的开心,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其实也没必要再去想了吧?谢玉心气渐平,缓缓道:“眼看就要过年了,府中又得忙起来。你这段日子就注意点,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你只管交代下去,自有管家嬷嬷照办。办的不好了,也有母亲去问罪。”
  “我心里有数!”莅阳轻轻抚着小腹柔声道。
  有了孩子之后莅阳便分外注意起来,加之天寒地冻外面风雪遍布,她便没有再隔三差五的往外跑。只等来年开春了才兴致盎然的赶往天泉山庄去探望景睿。
  也就几个月没见,但莅阳差点认不出来了。
  青遥正陪景睿在玩,把一个小球丢到桌案下,然后拿一根棍子往外拨。青遥示范了一遍,景睿便兴高采烈的趴在地上抓着棍子奋力去拨那只小球。
  “景睿,景睿!”卓夫人携着莅阳走了进来,高兴的唤道:“你看谁来了?”
  景睿听到卓夫人呼唤,便丢下棍子笑呵呵的回过了头,一眼看到有别人在,先是有些诧异,乌溜溜的大眼睛来回转动着打量了一番。
  莅阳心底激动,弯下腰伸出双臂热切的唤道:“过来,景睿,快过来!”
  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景睿忽然咿咿呀呀的叫着朝莅阳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青遥怕他摔倒,忙跟着轻轻护住。
  景睿欢呼着扑到了莅阳怀里,莅阳紧紧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小娃娃站了起来,心中悲喜交加,不由得热泪盈眶。
  “好了,这不都见到了吗?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悲喜过度。”卓夫人笑着劝解,一边对景睿招了招手,道:“景睿乖,快下来,不要累着你母亲!”
  莅阳也的确感到有些吃力,怕伤及腹中胎儿,弯下腰轻轻放下了景睿,摸着他细软的脸蛋轻声道:“景睿知道我是谁吗?”
  卓夫人在她背后朝景睿使眼色,轻轻指了指自己。景睿立刻奶声奶气的唤了声:“娘亲!”虽然咬字不准,但莅阳心里却着实震撼了一下。一声甜甜的娘亲,仿佛能将她昔日所受的所有苦楚尽皆抚平。
  孩子太小什么也不懂,只是看到面前这个温柔慈和的面孔觉得特别亲切,便不由得往她身边靠,小小的手软乎乎的抓着她的手指不肯放开。莅阳一颗心忽然间就融化了,单膝跪下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脑袋道:“再过一个月,景睿就和娘回金陵好不好?”
  景睿不太明白,眨巴着眼睛望向了边上的卓夫人。
  “景睿当然要去啊!”卓夫人也走了过来,俯下身道:“我们景睿有两个家呢,一个在玢佐,一个在金陵!等景睿一周岁了,就该去金陵了。”
  莅阳的脸色忽的白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惊痛。卓夫人先是不解,转念一想也明白了过来。景睿生日的第二天,不就是另一个孩子的忌日吗?两人对望一眼,不由得都红了眼眶。

  ☆、千千结

  因为害怕景睿突然回到金陵不习惯,所以莅阳特意邀卓夫人带着小青遥来侯府住了半个月,直到景睿终于适应了这个新的环境,卓夫人才带着儿子回去了。
  景睿一岁了,的确比刚生下里的时候好照顾多了。大约是因为觉得之前一直在卓家,所以莅阳心底总是有愧疚,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在景睿身上。
  偏厅里,景睿正和锦荣玩。一人一狗追逐嬉戏,好不热闹。
  “你现在可是将近六个月身子的人了,整天还要带一个?忙活的过来不?要不把景睿放在我院子里,我先帮你照看,怎么样?”谢夫人试探着问道。
  莅阳原本还是谈笑风生的样子,一听此话立刻紧张起来,忙道:“母亲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孩子愈发闹腾,怕是扰了母亲清静!”
  “都是自己人,何必那么见外?”谢夫人有些好笑道:“小孩子闹腾点才好呢!”
  莅阳急的额角都渗出了冷汗,谢夫人以为她又不舒服了,忙担心的起身询问。莅阳皱着眉喘了几口气,慢慢缓过神来道:“无妨,就是忽然有些心悸。”
  “好了,别担心了。既然景睿也才回来,自然应该让你们母子多团聚一段时间。等你月份足了,可是一定要把孩子送过来。不然那边到时候一团乱,怕吓了他。”谢夫人也知道莅阳因为那场意外所以对这个孩子极其看重,甚至有种疯狂的执着,所以也好再勉强,只得强调道。
  “那是自然!到时候即便母亲不提醒,我也会把景睿送过来的。”莅阳轻轻缓了口气道。
  这段时间谢玉外出公干一直不在金陵,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景睿在宁国侯府也住了一个多月,开始熟悉并习惯了每日遇到的人和事。
  这天晚上,莅阳正抱着景睿喂他吃饭,忽听外面有宫女来报,说是侯爷回来了。
  莅阳的心很小,小到不能同时装下两个人。谢玉此番外出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孩子,差点都忘记了还有个谢玉。明明前段时间已经有些安心了,但不知为何,此刻一想起谢玉来,她顿时慌了手脚。
  “莅阳、莅阳、我回来了……”谢玉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莅阳陡然看到他,手忽的一颤,碗中的羹汤洒在了景睿身上,景睿被烫的哇啦一声哭了起来。莅阳忙放下小碗,一边那帕子给他擦,一边柔声哄道:“景睿乖,景睿不哭……”
  谢玉有点儿尴尬,他此刻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回来就急忙跑过来看莅阳。可是莅阳似乎对他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他走的时候莅阳还亲自送到了府门外呢!谢玉觉得很是委屈,捏着袖角定了定神,这才走过来蹲下道:“景睿回来了啊?都长这么大了?”说着便想接过来抱一抱。
  莅阳却是吃了一惊的样子,下意识的推开了他的手,紧紧搂住景睿唤着来人。齐嬷嬷匆匆进来了,看到此情此景依然明白过来。
  “景睿的衣服弄脏了,你快带下去给他换一换。”莅阳匆忙将孩子递给了齐嬷嬷,看向谢玉的眼神中满是警惕和防备。
  谢玉眨了眨眼睛,看着齐嬷嬷将孩子抱了出去,这才挤出一丝笑容,坐下来道:“这些日子,身上可还好?”
  “我都好着,你怎么连个信多没有突然就回来了?”莅阳心头也是万分尴尬,只得找话题打破这份窘迫的境况。
  谢玉抿了抿唇,垂下眸子低声道:“半个月前已经送回家书,”想了想,又抬起头笑了一下道:“定然是父亲太忙忘了没有给你看吧?”
  “呃?”莅阳眼神落在妆台前那封信笺上时,脸颊顿时有些发热。家书倒是早就送了过来,可她一直放在那里多日未曾拆看。谢玉觉察到了,顺着她的眼神望了过去,一时间尴尬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刚回来吧?”莅阳顿时窘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得没话找话道。
  “嗯!”谢玉低着头闷声道。
  “那你快回去换衣服向父亲母亲请安吧,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定然很挂念!”莅阳道。
  “嗯!”谢玉点了点头,缓缓站起来道:“那我先走了。”
  莅阳想要站起来,可是肚子有些大了不太方便,正准备攀着案几时谢玉俯下身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将她拉了起来。他的掌心变得有些粗糙,但依然温厚有力。
  莅阳将他送到了门口,谢玉走下台阶忍不住回头,看到莅阳依然倚门而立目送着他离开,顿时将刚才的不快和难过全都忘记了,心里又高兴了起来,朝她挥了挥手,大步往前走去。
  看到谢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莅阳这才急急往偏堂走去。
  齐嬷嬷和宫女已经换下了景睿身上弄湿的衣服,正给他擦洗。看到莅阳进来,景睿立刻高兴的拍打着水花奶声奶气的唤她。
  莅阳定下心来,微笑着走上来握住了他的小手。
  “嘉音,你退下吧!”莅阳吩咐那宫女道。
  “是!”嘉音擦了擦手,缓缓退了出去。
  “公主今日太沉不住气了。”齐嬷嬷叹了口气道:“以后日子长着呢,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老侯爷和太夫人看出来的。您要是真的为小公子好,就该沉下心来。”
  莅阳有些为难道:“想的时候很容易,但是、但是一看到谢玉,我就十分不安。虽然他曾经隐晦的说过会接受孩子的,可是我无法放下心来。景睿现在太小了,他什么也不知道。”
  “正是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公主更该谨慎。已经过去的事不要想了,明儿个您就带着孩子去找他父亲吧!”齐嬷嬷沉声道。
  莅阳震了一下,怔怔道:“你……说什么?”
  齐嬷嬷叹道:“您心里一直在耿耿于怀,如何能让别人相信?这个孩子的父亲还能是谁?偌大的宁国侯府,精明的人一个塞一个,公主的心事总有一天会被别人看出来。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下嫁时的初衷?”
  冷汗忽然湿了背心,莅阳有些无力的跪坐在地,惨然一笑道:“我好像真的忘了,是呀,我不就是为了景睿吗?只要对他好,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莅阳心里沉甸甸的,可是看到无忧无虑在拍打着水花的景睿时,便有些释然了,含笑摸着他的小脸喃喃道:“景睿快点长大吧,等你长大了,娘就放心了。”

  ☆、轮回路(番外)

  金陵城外夫妻话别,他说莅阳你多保重,我一定会回来再见你的。那个时候谢玉未曾领略流放之路的漫长和艰辛,更不会想到自己的生命如此脆弱。山石滚落的瞬间他被绝望无助的阴影笼罩,瞬息之间仿佛置身于无风无光无声无息的黑暗中。他见惯生死,但死亡从未像此刻这般逼近和真实。谢玉临死前最遗憾的是最终没能兑现离别时的承诺,闭眼之前他好像看到了莅阳跪在佛前祈祷的虔诚背影,听到她说来世愿用一生的福运,只换一次陌路的相逢。他想既如此也挺好,他愿在莅阳所求的来世做一个让她敬仰尊崇的人!
  —题记
  1937年深秋,上海,白日的繁华热闹不足以冲淡雨夜的冷寂和凄清。淅淅沥沥的小雨足足下了两天才结束,因着这场绵延的阴雨,来诊所看感冒咳嗽呼吸道感染甚至风湿的病人络绎不绝,直到十一点半佣人才送走最后一位病人。
  这是一栋德国式的小别墅,客厅窗外透出的灯光将外面白玫瑰花瓣上的小水珠映照的晶莹璀璨。
  佣人关上院门,回去将人来人往的客厅地板擦干净,铺好沙发盖巾,将茶几收拾整齐便关上灯回到后院的小房间去睡觉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先前几声悠长,后面一声短促。
  怎么这时候还有人来看病?还是先打发走吧,不然吵到了楼上的太太就不好了。佣人披衣起来,推开楼梯后的小门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了楼上噔噔蹬的脚步声。
  “你去睡吧,是我的朋友。”太太一面交代一面亲自去开门了。佣人见此,才转身回去睡觉了。
  苏太太一路小跑穿过庭院打开了贴栅栏门,借着昏黄的路灯看到黎叔一脸焦急和紧张,正跟一个年轻男子扶着一个昏迷的人站在门口。
  “快进来!”苏太太急忙招呼他们进院子,然后锁好门匆匆追了进来。客厅只开着小灯,黎叔将那人扶到沙发前坐下,只留那陪同的年轻人看护,神色匆匆走过来道:“他中枪了,你今晚怕是得加班。”
  苏太太眨了眨眼睛,双手抱臂缓缓道:“有酬劳吗?我今儿累了一天,没有动力可没有干劲呀!”
  “别闹了,都是一起抗战的同志。”黎叔忙劝解道。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人?”苏太太显然很不乐意,撅着小嘴道:“我连咱们的人都救不过来,你还整天给我这里送国军,难道他们政府连看护自家伤员的能力都没有了?”
  “喂,你是医生啊,救死扶伤是本职。国军也好共党也罢,只要并肩抗日就是同志。”那年轻人似乎气不过,站起来压着声音道。
  “郭副官,你别生气,苏医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谁让你们国军看病都不给钱呀!如今沦陷区西药堪比黄金,苏医生也实在不容易。”黎叔忙着打圆场。
  郭骑云有些理亏,皱了皱眉道:“您放心吧,别人我不管保证,但是您治好我老师,他一定不会赖账。”
  “好,送到楼上去吧!”苏太太很是爽快的笑了,抬起玉白的纤长手指拢了拢额前的发卷道:“我这就准备手术,黎叔,你得搭把手,我的助手可从来不晚上加班。”
  黎叔自然答应的干脆,然后和郭骑云一起将昏迷的病人扶到了楼上的小手术室。
  苏太太和黎叔忙着的时候郭骑云也没闲着,他奉主人的命将客厅以及楼梯上的血迹全部擦拭干净,甚至连院子走过的路都用水管冲了一遍。此次军统上海情报处遇袭,损失惨重,若非共党及时援救,怕是连负责整个区域情报联络的毒蜂都要保不住了。日本人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严加追查,所以毒蜂的踪迹绝不能泄露半分。
  郭骑云忙完之后走到客厅,就看到苏太太穿着白大褂戴着沾满血的白手套匆匆走下楼来,扫了几眼道:“还算干净,谢谢了。你可以先去客房睡一觉,你的同伴得等明天中午才能醒来。”一边说着一边进洗手间去洗手。
  “谢谢。”郭骑云由衷的笑着道。
  上海女人总是这么可爱,时而优雅时而泼辣时而精明时而雷厉风行。在这样一个逃出生天的凶险之夜,他忽然有些想念近在咫尺却不得见的女朋友。
  晨光洒满房间的时候王天风睁开了眼睛,麻药尚未完全褪尽,他的思绪也有些混乱,眼前的景象犹带几分模糊。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才迟钝的发觉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对面窗前的桌子旁一个白色的人影正动作麻利的收拾镊子夹子手术刀等,他动了一下疼的吸了口气,低下头看到胸前缠着层层叠叠的纱布,隐约印出淡淡的血迹,鼻端可闻酒精和西药的味道。
  “比我预计的时间早醒来五分钟,还不错!不愧是军统出身。”那个白色的影子忽然笑着转过了身,手中托着盛放药瓶酒精和棉纱的铁盘子走了过来。
  许是窗外白光太盛耀住了眼,许是麻药未褪尽起了幻觉,他赫然看到一个优雅温婉穿着戏服的女人含笑朝自己走了过来……
  如今已经是民国,哪里还有那样古老的发式和衣服?他迅速摇了摇头,看到一个杏眼桃腮旗袍外罩着白大褂的女子正含笑望着他,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晓得在说什么。
  “你没事吧?我可没有把致幻药当成麻醉药乱用,你怎么一副陷入幻觉的样子?”她笑的时候颊上现出深深的酒窝,很是甜美可爱。
  “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