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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四十九院记事簿-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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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猝不及防降临,巨大的雨滴落在地上,发出的骇人惊响让青之川想到了新年的爆竹。
置身于这样的暴雨中,就算撑了伞也与毫无防备没有区别。一路狂奔回家,她浑身上下皆已经湿透。
焦急于青之川去向式神们见她回来了,匆匆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表达自己的关切。然而青之川却一句也听不见了,她推开式神,独自奔入屋内。
她行过之处,留下一片水迹。无论是衣摆还是发梢,都在不停地滴落着水。她顾不上擦干身子,匆匆锁上房门,直接冲向镜子。
看着镜中脸色苍白如死尸般的女子,青之川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
她咽了口唾沫,拿起桌上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剪开早已被雨水和鲜血浸湿的纱布。
闪电略过天际,将天空瞬间照亮,也同时照亮了她这一方小小空间。接着这束分外明亮的光,青之川看见了,在并未有丝毫愈合迹象的伤口中,隐藏着几片相当显眼的浅色鳞片。
她吓得倒退一大步,手中的剪刀掉落在地。如同有所感应一般,鳞片不由分说地瞬间爬上了她的半个脖颈。
青之川想要尖叫,但她似乎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撑着桌子保持站立,大脑一片空白,任由鲜血沿着脖颈滑下,将她的肩头染红。
她始终不敢相信刚才见到的一切,也没有抬头再看的勇气。
远方的天际响起惊雷,外头传来了喧闹声,也不知在叫嚣着什么。恍惚间,青之川好像听到了晴明的声音,不知是否错觉。
青之川从疼痛中抽身,随手抓起一件旧衣捂住伤处,将脖颈捂得严严实实,才出了房门。
式神们望着门外,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神情分外紧张。
青之川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慌乱问道:“发生什么了?”
“大人在搜寻的那只恶蛟出现了,晴明大人率领其他阴阳师准备击退它……诶,大人,您又要跑去哪儿??”
当听到“恶蛟出现”时,青之川就已奔出了家门,至于之后说的那些,她完全都听不见了。
要杀死恶蛟。她在心里这般发誓。
第88章 必将牵连
青之川捂着伤口; 抓起太刀便冲出了门外,丝毫不顾身后式神们关切的呼唤。
一歇不停地跑出家门,她倏地停下了脚步。喧闹着追逐恶蛟的阴阳师似乎已经走远; 外面没有人了,因着暴雨的缘故,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早已经没有人了。站在分外空旷的街心,青之川有些茫然落寞。但她没有沉沦太久; 用力甩甩脑袋,朝喧闹声尚存的地方奔去。
雨稍微小了一些; 在细密的雨幕中; 青之川见到了撑着油纸伞立在树下的晴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因狂奔而挥之不去的胸腔的疼痛。
晴明听到脚步声; 一回头就见到了青之川。他急忙快走几步; 把伞撑到了她的头上。
“你怎么过来了?”晴明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颇有些恼怒道,“连伞也不带一把,就不怕把自己淋坏?而且你的脸色……”
青之川干笑了几声;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出门太急; 况且浑身早已经湿透了,有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四下望了望; 发现很多眼熟的同僚都在周围。她没想到会出动这么多阴阳师,不免有些奇怪。
“我没事; 没事!听说你们找到恶蛟的踪迹了,是吗?”青之川问道; 神情稍许有些急切,“这蛟龙很难得对付吗?我能来帮忙吗?”
晴明一下子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比较好,但对于青之川的这份心,他相当欣慰。
“没错。不过他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厉害,只不过太擅长逃跑,我担心它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再度溜走,所以才带了这么多人。”晴明笑了笑,“你能来帮忙,我求之不得……”
他的话没能说完。林间传来的龙鸣截断了他剩下的言语。
晴明瞬间警觉了起来,盯着声响传来之处,久久不曾移开目光。
打头阵的阴阳师跑来告诉晴明,那条蛟龙又逃出了重围。
“不过它身受重伤,应该逃不了多远。况且北边也有我们的人在,它已经被彻底包围了。”他不无得意道。
不知为何,这消息没有给青之川带来任何轻松的感觉。
晴明点了点头,抬手打发他继续回去追,自己也跟了上去。青之川犹豫了一下,奔出伞外。
“我也去找那条恶蛟。”她朝晴明挥了挥手,“谢谢您的伞!”
晴明想叫住她,然而她跑得太快了些,眨眼间就不见踪迹。晴明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踏过重林,青之川离人群越来越远,最后似乎只剩下她一人了。但她可以肯定,她所行进的方向不会有错,她相信她的直觉和嗅觉不会有错。
逐渐迫近,蛟龙身上特有的妖气愈发浓重。她加快脚步,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爬进了一个岩洞。
岩洞略有些狭窄,她只能猫着身子前进。这本是地下河流的一条小小分支,不过河水早已经干涸,然而地面却长满了湿滑的绿苔,青之川走得有些艰辛。
愈往前行,洞穴逐渐变得宽阔,也愈发黑暗。她摸出火折子——这大概是她身上唯一干燥的东西。
火折子照亮岩洞,也照亮了眼前漆黑的鳞片。
青之川停下脚步,看着盘缩在岩洞深处的蛟龙,内心竟毫无波动。既无欢喜,亦无惊愕。
蛟龙抬眼,跃动的火光衬得它的双眸透出如传说中的夜明珠一般幽深的绿色。黑鳞下流下的鲜血,蔓延到了青之川的脚边。看来在之前与其他阴阳师的战斗中,他受了不少的伤。
“真亏你能找到我,亲爱的侄女。”
它假惺惺地说道。
听到这样的称呼,青之川的心中并无任何波动,连扯出同等虚伪的笑容的欲望都没有。
“对于你就是那条恶蛟,我一点也不惊讶。”
潜渊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躲在这种地方,你是死路一条。”青之川冷笑,“就算没人发现你,以你现在的伤势,也必死无疑了。”
“不愧是我的侄女,眼光同我一样凌厉呢。”
“你还要玩无聊的亲情游戏吗?”
青之川有些生气了。
潜渊阖眼,装出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不再说了。
青之川的表情愈加凝重。她死死盯着潜渊,继续追问:“你做出这么多事是为了什么?你知道你为同族带来了怎样的后果吗?”
凌穹微微抬眼,嗤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真庸俗的问话。”他连连咋舌,仿佛不懂青之川为什么问出这话,“为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把安宁的世界搅成一团乱麻,倾听哭号和绝望的呐喊——啊,多么美好!同族?同族又怎么样呢?我根本才不介意发出凄然呐喊的是谁。”
他淌满鲜血的脸露出狰狞的表情,龙鳞随簌簌落下,青之川彻底被血液包围。
青之川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话让他胆寒不止。她后退了几步,却依旧踩在鲜血之中。
伤口毫无征兆地再度疼了起来,青之川的心脏也随之猛跳。
“你是个疯子,我看出来了。”青之川捂紧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可理喻的家伙。”
他大笑起来:“你说出来的话和那家伙——你的父亲,我的哥哥——一模一样。他也说我是个疯子。但这又如何呢?单凭着愚蠢的善心,能够行到多远?”
他眸光一转,看向青之川颈间的伤口,咧嘴笑了起来,露出森森白齿,骇人不已。
“此身已撑不了多久,我即将死去,但我已见识到了期待已久的混乱,只可惜即将到来的风波,我却不能再看下去了。”他狂笑起来,笑着笑着忽吐出一口鲜血,“你快要变成蛟龙了吧。别捂着了,你反抗不了的。逆鳞都被我拔掉了,你还能再抵抗多久呢?我每一步都计划好了,你无法逆转。现在,你所能做的,只有去寻找不要连累更多人的方法。但我想你应该找不到吧!”
“闭嘴。”
青之川的手疯狂颤抖,无论如何也不得安宁。
“我倒是想看看,究竟你愚蠢的善良能都抵御为龙的欲望!”潜渊仍是喋喋不休地说着,“要知道,你也是恶种!”
“闭嘴。”
青之川将太刀推出刀鞘。
“你的笨蛋父亲,他就偏生要做个好人。你真以为他敌不过那群阴阳师吗?才不是呢。他的能力不再我之下,但为什么比我更短命?想想就知道了,他不想杀人嘛!”
“我说了……闭嘴!”
记忆霎时空白,聒噪的声音却是停下了。
青之川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拔出了太刀,手也颤抖得厉害。刀身沾满鲜血,潜渊的脑袋已被割下,浸在血泊中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奇异的弧度,像是在笑。
天知道这副表情有何用意。
青之川的手颤抖不止,她下意识地有些抗拒眼前之景。但这里只有她一人,斩下潜渊头颅的只可能是她。
她有些恍惚,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她做的。但比起这来,潜渊说过的话让她更加在意。
日后的风波。变成蛟龙。生而为恶种。
她不知这话是何意思,但隐约之间能感觉到其中的联系。她总觉得,这些字词与她有些关系。
污秽的想法逐渐爬上心间,她不敢再多想,逃一般奔出了岩洞,再度奔入雨幕,逃回了家。
在大门旁,她见到了惠比寿。身材小小的老头撑着一把巨大的伞,违和感十足,不难引人注目。
青之川下意识地捂住了伤口。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唉,你终于回来了。”
惠比寿迈着小短腿跑来,神情紧张到了极点。他难得有不骑在鱼上的时候。
青之川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愧对了惠比寿的好意,万分抱歉地应了声“是”。
惠比寿上下打量了她几下,又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确定她身上并无大伤,才松了口气。他告诉青之川,别的式神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去找她了,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本人倒是先回来了。
“没事就好,下次别再什么都不说,什么人都不带就冲出去了。”惠比寿语重心长道,“你是最重要的。我们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所以还请多依赖一下我们吧。像今日这样独自逞强的傻事,以后莫要再做了!”
越说到后头,惠比寿有些生气了,但也不是真的气青之川,只是着急的恼怒罢了。
青之川用力点头,第一次真诚地将惠比寿的念叨听进了心中。她平日最不喜欢这种干瘪的唠叨了,此刻却早已泪湿眼眶。她睁大了眼,努力不让眼泪纵横。
惠比寿叹气,一把把她拉进屋里,顺便通知了一下外出的式神。
式神们得到了惠比寿的笑意纷纷回来,七嘴八舌地青之川的身体状况。
青之川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告诉他们潜渊的话和脖子上新生的鳞片。
她确信,只要有式神在,便无所畏惧了。
她确信,潜渊只是在吓她。他说的一切,绝对都是唬人的谎言。
……
她错了。
她也想要好好的,但事与愿违。
青之川亲眼看着伤口上的鳞片一日日扩大,由小小一片区域生长为覆盖了整个脖颈,连下颚也被武装。她的手也覆上了鳞片,指甲变得细长且尖锐,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作是指甲了,而是切切实实的利爪。她终日终日躲在房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变化。
她知道,自己的现状绝非最糟的情况。
已经过去许久了,青行灯却始终没有回来。
鲤鱼精开始掉落鳞片,夜间池底泛出的浅浅闪光需归功于此;没有了酒,酒吞也会醉倒,仿佛尚在梦中;青坊主记不得佛经了,但这些文字他应该早已经烂熟于心才是……
这只是青之川知道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不为人知的情况暗藏着。
青之川能猜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妖怪无法成为阴阳师,亦无法与别的妖怪缔结契约,使其成为自己的式神,否则就是离经叛道,是会收到株连的。
而如今,青之川正在人与妖间挣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的式神们,也因为她摇摆不定的变化,遭受到了应有的所谓惩戒。
——你注定连累别人。
潜渊的亡音在脑中盘旋。
——你没有办法抵抗,也没有办法不牵连别人。
不,不可能。她不会束手就擒。
青之川冲出房间。
坐在庭院中的式神闻声看去,稍许有些惊讶。他们也好几日没有见到青之川了,未曾想到她变成了……这番模样。
诡异的寂静弥漫空中。
“鲤鱼精。”青之川出声打破寂静,“茨木,大天狗,酒吞,惠比寿……”
她艰难地念出了每一个式神的名字。当念到最后一个,她几乎快要没有站立的力气了。
“斩断契约。”
她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
仍是死寂,预料之中的哗然场景来得有些晚。
青之川费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她忽然想到自己没有念到玉藻前的名字,又突然记起他已经不是自己的式神了。
“从这一刻起,你们已经不是我的式神了。你们可以选择自由留在此处。”她按住胸口,不让心脏的跳动过分异样,利爪嵌入皮肉之中也浑然不觉,“麻烦你们把绫人送回四十九院家,我已无力继续抚养他了……”
她停顿了一下,转身离开。
“再见……”
她听见了式神们呼唤她的声音,也感觉到了有人拉拽她的袖子,但她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众目睽睽下,她化作一道黑雾,彻底消失在了原处。
质问与呼唤弃之脑后,她需要独自与心中的蛟龙抗争。不能让这场战斗的余波危及任何人。
她走了很久,久到连时间的界限都已经模糊,微白色眼睑胧在双眸上,她所能见到的一切都变得混沌,但也并非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什么都看不清罢了。
但凡日出,眼前便是一片煞白;但凡云重,眼前便是一片胡闹。她所能见到的世界,不过是光影明暗间的刹那变化。
她唯独能清晰感受到的,就只有雨水了。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水滴,落在她身上,竟成了丝丝尖刺,碰触到身体任何一处便是可怕的疼痛。直入心扉。
脚步沉重,几乎快要陷入泥水中,青之川不敢握紧双拳。哪怕只要动一动手指,她都能听见鳞片相互交错的声音——况且她也早已经没有了握紧拳头的力气。
意识在澄澈与混沌间游走,不知此刻是何者占据了上风。但在视野清晰的那一瞬,她瞥见到了矗立在眼前的神社残骸。
她走到了神明四十九院青之川的神社附近。
青之川有些迷糊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来此处,也不知这是出于偶然还是自己的真实心意。
此刻她也无法辨明了。
澄明的视线再度胧上灰白之色,神社的残骸成了模糊的叠影。
青之川跪在地上,朝神社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却久久未起身。
“救救我吧……神明大人,请救救我……”
恍惚间,透过混沌的视野,青之川眼见身前的废墟霎时间重新筑起,赤红色的神社恢复了往日的光辉。栽种在青石板旁的紫色铃兰与悬于赛金箱上的风铃一同伴随夏风轻摇,她似乎还能听到来自远方的祭歌。
夏风扬起白幡,身着华服的神明立在殿中,她听到了祈求声,慢慢转过身来。然而转瞬间,神明又变成了玉藻前。
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却让青之川心安。
“你回来了……”
他笑着,俯下身,向她伸出了手。
此刻青之川也不知道站在眼前的究竟是神明,还是玉藻前了。她所想的,仅仅只是握住那只手罢了。
惊雷响起,万物重回黯淡,那风光的神社,复又归于尘土,神明与玉藻前的身影,消失在了风中。
这一切只是她绝望至极产生的幻觉,仅此而已。
没有人来救她。
*
雨水滴在窗框上,溅起水花四散,摆在桌上的书不幸殃及,封皮被打湿了泰半。玉藻前将书放到桌子的角落处,探身阖上窗户,悄然在窗柩中夹了一张符咒。
他盯着符咒看了许久,才默默地转过身,又回到桌旁,恰好站在烛台旁,挡去了泰半光亮。
巫女正忙着手中的活计,本来她也没有多在意玉藻前站在哪个位置,但眼前瞬间暗下了许多,让她忍不住抬头。
这一抬头,她恰好对上了玉藻前幽深的双眸。他逆着烛火的光芒,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黑纱朦胧。他分明看着巫女,但目光却似乎不在她的身上——似乎望进了更深之处。
巫女别开目光,讪笑了几声,化解心中的丝丝畏惧。
“大狐狸,你别站在这儿呀,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往旁边挪一下。”
玉藻前不语。
在这般目光洗礼,巫女嘴角的弧度渐渐消散,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她蜷缩在玉藻前的影子中,从未体验过的畏惧感在心中蔓延。她想要问玉藻前为什么这样看着她,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但她此刻连问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知等了多久,玉藻前终于开口出声。
“我想要知道,你究竟是谁。”他淡淡道,“可以告诉我吗?”
第89章 斯人已逝
巫女怔坐在原处; 手中的白帕从指间滑落,在火光映衬下,显出黯淡的灰黄色; 也将玉藻前衣袍上绣着的暗纹照亮,煌煌然摇曳,看得让人心惊。巫女抬头,看着玉藻前熟悉的面孔; 却再无熟悉之感。她总觉得这个站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此刻成了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玉藻前神情冷漠,审视般的目光让巫女感到畏惧。她不敢凝视太久; 立刻别开了眼; 可怕的压抑感让她难以呼吸。
从玉藻前的脸上,她看不到丝毫熟悉的温存与爱意。
巫女笑出了声; 但笑声却无半分欣喜; 未有出于未知的恐惧。面对玉藻前,她竟感觉到了久违的恐惧。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喃喃道“你……你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她的话都已经说得不通顺了; 而本人却浑然不觉。
“哦?”
玉藻前拖长了声; 不知是在嗤笑她的愚蠢,还是不屑于她苍白的辩驳。
巫女宁愿他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做,也不希望得到这样的反应。她彻底慌了; 仓促地站起身,但双腿却没有任何气力; 根本无法支撑起身躯的重量。
双膝一软,她直直地跌倒在了地上。 她慌乱地爬向玉藻前,头发散乱,面色青白如恶鬼。她的脸上满是恐惧。
她一把拽住玉藻前的衣袖,五指用力得失了血色。她机械地摇着头,一叠声地否认:“不!不!我真的是你的夫人。难道你忘记了吗,大狐狸?”
玉藻前表情未变,隐于袖中的手倏地攥紧。他冷笑了一声,扬手推开巫女,丝毫不在意这样粗暴的动作是否会弄疼她。
“她早已经死了。”他说。
他这才发现,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很坦然地说出这话了。原本伴随着这话一同出现的惹人生厌的心绞痛,此刻也钝化成了不疼不痒的空洞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任由满心哀戚填满内心的空乏。
卧倒在冰冷潮湿的的地面,巫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撑起身子,想要重新站起,面对面看着玉藻前的双眼同他说话,但她此刻却连做出这种简单动作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抬起头看向玉藻前,他居高临下的凝视让她畏惧。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真的听不懂……”
她哭号着,涕零泗流,可惜眼泪并不能唤醒玉藻前的仁慈。
玉藻前俯下身子,贴近她的眼前,以情人间的耳语般微弱的声音,一字一顿道:“遭受神罚而亡,肉体与魂魄都会彻底消亡,相当于抹去了在世间的全部存在。所以,莫要说留下魂魄了,就连重入轮回,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没有忘记一目连的话。
“我……”
“别说是什么奇迹或是神恩!”玉藻前提高了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从不相信奇迹,况且就算是自大的神明也无法挽回自己的过失。”
巫女被这一声吼吓得呆愣在原处不知所措,再也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了,唯有颤抖难以停息。空气变得稀薄,细长的烛火几乎快要烧尽,巫女总觉得相当难受,仿佛手脚都被禁锢了起来,无法动弹,只留下一颗头颅苟延残喘。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但她隐约能感觉到周围存在着什么东西,正在不遗余力地压制她作为亡魂的存在。
她慌乱地四下望着,却听到了玉藻前的冷笑声。
“不必费心找了。就算你找到了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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