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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巧丫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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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儿烦恼,秋红此时比她烦恼,昨晚冯老爷耳边,枕头风把柳儿吹,天上有地下无一个小美人,比当年姑娘跟前吹嘘卖力多了,就连冯老爷都有些意动。
  大早上,冯老爷二奶奶房中用饭,似不经意道:“听说家下有个小丫头,长很是齐整,正好下午有客要来,好这一口,这人是要交好,不防叫了来我看看,若好话,一会儿就让她跟去伺候吧。”
  二奶奶倒茶手顿了顿,道:“哦?不知是哪一个,府里丫头们什么模样儿,妾身倒是有数,稍平头正脸些,但凡有三分机灵劲儿,都内院伺候呢。能让人说难得齐整,妾身倒是拿不准了。”说罢,瞟了边上伺候秋红一眼,吓秋红一缩,只觉心头发凉。
  冯老爷抬头看了一眼秋红,“告诉你奶奶是哪一个。”
  秋红被二奶奶并屋子里丫头婆子们盯着,浑身不对劲儿,不由暗暗后悔,可逼到眼前,不由得她不说,低声道:“柳儿,姓杨,绣庄那边伺候呢。”
  屋里众人顿时神色各异,下人们偷眼打量秋红,不知这位肚里憋什么坏。
  内里有认识柳儿,加奇怪,素来柳儿那小丫头,是勤本分,怎么把这位得罪死了呢?
  二奶奶忽地笑了,看着冯老爷道:“我道是谁呢,这妾身倒是记得,早先伺候菡儿来着,几年前好像犯了错,被罚去绣庄跑腿儿。秋红姑娘倒是有心了,知道替老爷分忧。来人,叫个人去把人带来给老爷瞧瞧,几年不见,奶奶我也想瞧瞧,到底那小丫头出落成个什么人物儿了,这么让人惦记。”
  此时柳儿已经回了绣庄养病,下人回了话,二奶奶冷笑,“病了,但凡有一口气,爬也要给老爷爬来,来人……”
  冯老爷知道二奶奶不高兴,再说,这折腾也不像,弄个病秧子过来,没败了客人兴致,反为不美。
  “罢了,没闹鸡飞狗跳,下回再说吧,都是常来常往,不差这一遭,正好我提前备了两个小戏,清清净净唱两出就是了。只这人是要紧,切莫得罪,你心里有数就是了。”他这四品上呆了多年,想再上一步,许多方面要打点,不是一蹴而就事。
  柳儿算是暂时逃过一劫,心情却着实不太好。
  这事儿,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逃过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去。既然被惦记上了,主子心里留了名儿,横竖不是个好事儿。
  何况还有个秋红姑娘那里想着她呢!
  晚间张干娘过来,又细细与她说了究竟。
  事到如今,张婆子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香臭,那些见不得人勾当,主子可能算计,都与柳儿细细分说明白。
  柳儿不是真不谙事小丫头,早有所猜测,如今听了,倒不如下午那般惊吓。
  于是,娘儿两个开始商议如今应对起来,都知道这事不算完,须得早作打算。
  其实柳儿早下午那叶子小丫头走后,便想了个法子,只不好对干妈说起。
  前世她被赖嬷嬷看中带走,便是明年正月间事儿。
  因赖二奶奶跟赖嬷嬷有些沾亲带故,两下里也时常走动,柳儿那时已经很是懂得些眉眼高低,言语伶俐模样齐整,只见了赖嬷嬷一面,说了不上两句话,便被要了去。
  记得当初赖嬷嬷说了句:“这孩子很有些我们表姑娘影儿。”
  后来跟着赖嬷嬷去贾府,被老太君一眼看中留下,才知道,所谓表姑娘,便是林姑娘了,老太太是喜欢外孙女。
  所以她算是跟着沾了光儿,那时对林姑娘也多了分感激。
  如今想起来,真个是隔世了,却有何尝暂时不是条活路。
  贾府虽污糟,到底有个老太君镇着各路小鬼儿。再说主子多了,也多了回漩余地。
  可这些话没法对干妈说,两人商议半天,现今赎身出去却早些,两个女人,老老小小,出去了也没个依靠,还不是任人拿捏。
  张婆子还多了层顾虑,眼看柳儿越大越出挑儿,出去了招眼,是祸是福也难说。
  既出去不得,府里,少不得先避避风头,徐徐图之吧。
  两人都没想过求董师傅,别看董师傅府里有些体面,可再大体面,能大过冯老爷么。
  便是二奶奶,老爷跟前,也只有恭敬顺从份儿,断没为个小丫头让老爷不痛理儿。
  找董师傅,除了让她为难上火,一个闹不好再病了,没别用处。她老人家一来脾气要是闹起来,弄不好大家都没好下场。
  也是近来跟府里接触多了,柳儿才知,董师傅,可是跟府里签了死契,想起这事儿柳儿就烦心,想董师傅那么个本事有学问人,居然命运两不济。
  第三十三章 得道多助今始知
  病终究有养好一天,不管乐不乐意,几天后,柳儿还是好生上工去了,却加谨言慎行,凡事不出头。
  原想自家就够烦心,没几日董师傅染了风寒,再次卧床不起。
  只一日不见,柳儿回来当晚,她便饮食停滞。
  这简直是祸不单行,柳儿也没心吃晚饭了,衣不解带地伺候着。
  每年董师傅都要病两起,虽然上火,倒也不至乱了阵脚,该做什么心里有数。
  其实傍晚时候,王妈看不好便报了刘嫂子,已经请过大夫看诊,抓了药熬上了。
  着冬儿外面廊下守着药铞子,柳儿这厢内室,给董师傅换了衣裳,擦洗了手脸收拾齐整,放下手巾,回首打量董师傅这两年越发清瘦面容,心里沉甸甸,着实不得劲儿。
  其实,董师傅已经有将近两年没动过针线了,偶尔动动嘴,闲着看看书,养养神,几足不出户。
  可不知为何,这身子却丁点儿不见长肉,只管越发弱不禁风,就差餐风饮露,羽化而去了。
  柳儿没少劝她出去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疏散疏散。可这人脾气,根本不是个能听劝,一概不理不说,听烦了便是一通死骂。
  也就柳儿,被骂了照旧要说,十次倒也能有一次半次,把董师傅气出去溜达会儿。
  柳儿正想着,冬儿门外回道:“柳儿姐姐,药熬得了,可要送进来?”
  听到柳儿答允,冬儿方端着药进了房门,却外屋犹豫,不敢擅自进入内室。
  柳儿知道素日董师傅积威之下,绣庄上下人等畏惧东厢房如虎,不敢越雷池一步,也不以为意,开口道:“拿进来吧,王妈妈做什么?”
  董师傅重到须灌药时候不多,都是王妈和柳儿两个忙活,一个人不顶事。
  冬儿把茶盘放到床边小几上,端起边上水盆要倒,见问,回道:“刚才桃儿姐姐来,说她嫂子发动了,找王妈妈过去,也没说什么时辰回来。”
  李二家,便是大姑娘以前身边大丫头栀子,后来嫁给桃儿二哥,人称李二家,内定大姑娘陪房。
  柳儿暗叹,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只得让冬儿留下帮忙,两人一同忙活,好歹把药给董师傅灌了下去,洒了一些,倒意料之中,带了份儿出来。
  打发冬儿把东西都收拾出去,柳儿自己又给董师傅一通拾掇。完了想想,叫上冬儿,两个把熬药风炉搬进外间,去灶房要了些白米,另拿了银吊子,慢慢熬起了粥。
  听王妈说,董师傅一天没吃东西了,早上倒是跟柳儿一起喝了两口汤,估摸也不顶事儿。
  如今,过两个时辰待药消化些,少不得喂些米汤之类进去,明早这粥也烂烂,想法再让她用一些才好。
  柳儿照着之前经验预备,哪知这次董师傅意外重些,凭柳儿自己,根本撬不开牙关喂不进去东西!
  脸色也越发不好。
  柳儿慌了,记忆里,好像只有第一年那次严重些。
  深半夜,可叫她找谁去!
  府里那边,倒是不乎董师傅花银钱,可顶多不过也是让换个大夫来,或送些补品。别就不必指望,二奶奶也一向脚踪儿不往这边送。
  有经验王妈不,柳儿只得去前院找刘嫂子。这也是没办法事,刘嫂子虽说是这边管事,却不大往东厢房来,对董师傅向来敬而远之。
  先叫了冬儿起来守着,跑去前院叫刘嫂子,柳儿言辞恳切,“求嫂子派人再去请大夫吧,董师傅这回当真病狠了,药灌下去也不顶事,无论如何得换个大夫来,还请嫂子看柳儿素日孝敬份儿上,着人请个好来吧。”
  柳儿这孝敬可不是白说,刘嫂子毕竟管着绣庄上下几十号人,素日里有什么好吃好玩,没少想着她俩闺女,看谁体面也不必说了。
  刘嫂子处事也算公道,董师傅脾气虽不好,却是绣庄里下金蛋母鸡,一概用度供给从来不曾克扣她们。
  当下听了也有些心急,立即叫了她当家赶车去找大夫,好她当家本就是给府里赶车,倒也便宜。
  柳儿千恩万谢,方回了后院东厢。
  冬儿正那里用铁箸通炭炉,上面铞子里还温着已经稀烂白粥。索性拿出小碗,盛了半碗递给冬儿,“大晚上把你叫起来,喝些个垫垫吧,却是辛苦你了。”
  冬儿笑着摆手,轻声道:“姐姐说什么话,本是分内事儿,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倒是姐姐,晚饭也没吃,还是吃些个暖暖吧,你要是有个好歹病了,让董师傅指望哪个去呢。”
  素日柳儿只知,这冬春两姐妹老实听话,没想到还是个会说话,也不推辞,肚子也确实饿了,一口喝个干净,冬儿有眼色地接过碗去,回身想拿走,却被柳儿叫住。
  “你先别忙,我有话要问你。今儿个可有谁来看过董师傅,或者她去了什么地方不曾?”
  这无缘无故,也没进冬月,早上走时尚且活蹦乱跳,何至于突然就病这般厉害呢?柳儿心里便存了疑惑,盯着冬儿回话。
  冬儿略想了一想,道:“倒也么什么外人来过,只将将午饭工夫,二姑娘身边翠儿姐姐过来找胖丫姐姐,董师傅屋里听见了,便叫了进去说话,就没别了。”
  “翠儿走时神色如何?多久离开?之后董师傅可叫你进来伺候过可有说过什么没有?可有不对劲之处?”
  冬儿想了想才道:“后来胖丫姐姐叫了我去做事,却不知那许多。不过听春儿叽咕,很说了一会儿,好像之后董师傅便躺下没起来,午饭也没吃一点儿,我们也不敢过去叫,还是王妈妈收拾了去,下晌看不对,找刘嫂子叫了大夫来着。”
  柳儿心里烦乱,翠儿想必也是来找她,一向怕董师傅怕,跟老鼠见猫似,哪里有许多话和董师傅说。必是董师傅有话与翠儿讲,两人又素无交接,能说什么呢?少不得明日找翠儿问上一问。
  很刘嫂子请大夫来了,却不是常来那个,给董师傅诊了脉,重开了药,不过原来方子上加减了剂量,又添了几剂,又重抓了药。
  外间重熬上,打发困顿冬儿去睡了,柳儿自看着药吊子。
  天交五鼓时候,同样一宿没睡王妈回来了,看了一眼茶盘上晾着药碗,“如何了?怎就这般重了?”
  柳儿简要说了情形,顺手倒了碗茶给王妈,“正好妈妈回来,正愁待会儿给董师傅灌药。不知,栀子姐姐可生了么,男娃女娃?一晚上可真真是辛苦你老了。”
  王妈脸上尚有熬夜疲色,却有些笑模样儿,接过茶碗狠喝了一口,放下才道:“七斤重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倒是个有福气。”
  王妈回来,柳儿心里也踏实了些,两人给董师傅灌了药,又定下早饭时再喂些米汤下去,灶房那边熬着,王妈方走了。
  能灌下去药,柳儿倒是放了一半心,好歹牙关撬开了,想来喂粥水也不难。
  一夜未睡,天色微明,柳儿索性把银吊子里剩下烂烂白粥都喝了,入口淡而无味,她现也没胃口,可不吃也不行,白日还有不少事呢。
  头一件,角门一开,便叫了春儿过去叫翠儿来说话,再三叮嘱,定要把翠儿叫来。
  她自己则拿了个荷包,里面是一锭二两银锞子,出了角门,径自去那府里前院,找杨婆子,塞了荷包,请了假,直说董师傅病了,要人伺候。
  杨婆子是个见钱眼开,当即同意了,至于她如何跟主子说,却不关柳儿事儿了。
  她一个小丫头,即便没她做针线,也耽误不了大姑娘嫁妆,对杨婆子来说,还真算不得事。
  春儿却没把翠儿找来,倒是带了话,只一句:“董师傅都知道了。”
  柳儿一瞬便明白,翠儿跟董师傅本无交集,不过她近日那点儿糟心事儿,对有心人来说,该知道都知道了,必定是董师傅面前露了行迹。
  看着仍旧昏睡董师傅,柳儿又是愧疚又是心酸。
  还没得着她孝敬什么,倒是受了拖累,只可恨自己身小力单,别说自家自身难保,便是伺候董师傅,也不知能得几日光景了。
  即便自己脱了樊笼,也得几年功夫,董师傅这个身板,能过得几年也难说。
  想着想着,神思恍惚之中,鼻子发酸眼眶发热,眼泪断线珠子似落下。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俨然是董师傅语气,只有些气虚声弱。
  “师傅,你醒了,感觉如何?可能吃些东西?”柳儿抹了泪水,忙靠上近前。
  “口里一股子怪味儿,且倒些水来漱漱。”
  虽说气色仍然很差,双目却多了几分神采,能觉着味道了,到底让柳儿心宽了不少。
  先扶起董师傅,背后塞了靠背,靠床头,倒了温水,呷了一口,拿了漱盂借着,漱了几次方妥。
  到底短了精神,董师傅靠了半晌,略养了一养神,睁开眼盯着柳儿,“我这身子不过熬日子罢了,其实活着也没什么趣儿你替了我活计,原想能轻省几日。因此你也很不必如此,我并没有安着什么好心,不过你自己用心,又有这样天赋,我适逢其会罢了”
  柳儿欲言,董师傅摆手,又喝了口水,“你听我说我是个没用人。得了你这几年细心伺候,没什么能给你,很多事情,顺手而为罢了,为我自己便宜,却不是为了你感激。你事儿昨儿我听说了,却帮不了你。原想着我若是有那个命,得你一直伺候,多活几日,到时候你也大了,出去嫁了人,凭你才貌本事,出去混口饭吃也容易。如今倒是我对不住你,好歹一场主仆,护你不得,却让我情何以堪,不过越发觉着自个儿没用罢。”说完呼吸起伏,似颇为费力。
  柳儿忙上去给她抹胸口,轻声道,“师傅很不必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天,跟师傅有何干系,不过人屋檐下,不得已。至于伺候师傅,本就是柳儿本分,一点子气力而已。然师傅不吝赐教,柳儿获益良多,亦有师生之谊,何来对不住之说。师傅这般说,岂不是折煞柳儿么。倒是柳儿,不能长长久久地孝敬师傅,到底辜负了您。”
  将心比心,柳儿倒不觉着董师傅对她好,是理所当然。
  跟对了主子,未必就意味着能有了好着落。
  身家性命,捏别人手里,生死便人一念之间。
  董师傅死活,自家尚且做不了主,何况一个蝼蚁般她。
  第三十四章 而今脱却囹圄去
  董师傅病,说起来是一股急火,火走易经,平日又有些个旧症候,一下子便病倒了。
  如今虽说心里憋着话说开了,但是症结还,柳儿生死未卜,让她如何能安心养病。
  柳儿瞧着也不是法儿,若董师傅一病有个好歹,她罪过就大了,当下内心思忖。
  到底董师傅人清醒了,能配合着吃药吃粥,粥是王妈重灶房熬了,加了几味补品,都是惯常董师傅发病吃。
  柳儿例外收拾利索,回到内室,看董师傅合着眼,脸色仍旧难看至极,想了想,坐到床边脚踏上,轻声道:“师傅不必担心,到底没到后一步,不定过几日,这事儿就淡下去了”
  董师傅忽然睁眼,定定看着柳儿,“虽说生死有命,可到底也要挣上一挣,你还小呢,不能毁这里你一向是个有算计,可是有什么主意不成?若有了盘算,但凡能帮上你,只管和我说!生死关头,很不必顾虑太多。”
  说顾虑,柳儿还真不是没有,别也就罢了,只一件,这董师傅她就放不下。
  如今却如何也不能说这话了,不是给董师傅添堵么。
  以董师傅傲气,如何愿意自己成了累赘。
  似是知道柳儿疑虑,董师傅闭上眼,幽幽地道:“我这病我心里有数,养养罢了,没甚么要紧。倒是想死了干净,可罪孽未赎,还得留着这口气”
  柳儿低着头,仍旧没开口,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除了张婶子,也就董师傅,尚且能比她正经亲人亲几分,人情冷暖,能遇上个真心以待不易。
  “你此回若能逃出生天,将来有心,才能有机会照应我一二;若不能,事到临头自顾不暇,何来如此这般徘徊不定。说不得你过太不堪,我看着上火,一病死了,你倒也成全了我。我倒没啥,只怕你自家心里过不去呢。”说毕便不再开口,只闭目养神,似耗了精气神儿。
  柳儿到底还是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道:“或许有法子离了这里,府里也奈何不得我。只,还望师傅说到做到,长长久久地活着,让柳儿有机会孝敬一二。”
  “放心,即便我解脱了,自有你报恩时候,人死如灯灭,可烛台尚,少不得收拾呢。”
  半晌,两人都没言语,柳儿起身,想去把董师傅活计做一做,量多做些。
  “去吧,我养养神。活计就不必管了,没人能强着我做事,母鸡活着才能下蛋不是。”
  董师傅是这么说,柳儿到底还是做了一个多时辰针线,心里合计着自己这糟心事儿,该如何下手。
  午饭后,干妈来了。
  这两天张婆子也顾不得顾忌,来了直接拉了柳儿回房说话。
  “我仔细寻思了又寻思,也不能坐以待毙,万一躲不过,你这辈子就算完了。实不行,咱们还是用老法子,弄个病,和常来往大夫打好招呼,出去也未必不能。”
  柳儿抓住干妈手,轻轻拍了拍,低声道:“不急,干妈,如今我倒是有个想法,只不知能不能行通,万一成了,倒是漫天云彩俱散了。”
  张婆子素日是个有主意,如今也急了,忙道:“说说,有主意总比抓瞎强,可是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将来,没有不行。”
  “倒也没那么要紧。我听说,有位赖老太太,是个有来历,跟府里偶有走动,连老爷也要恭敬着。这位赖老太太,喜欢伶俐齐整女孩儿。我想着,是不是试上一试。成了便罢,不成也不过这么着,不搭什么。”
  张婆子虽来时日不如柳儿,也轻易进不去正房伺候,该知道消息倒也不少。
  当下想了一想,忽地抚掌道:“倒是有这么一说。灶房里婆子们叽咕过,说是荣府大管家老娘,仗着国公府势,也有房有地,奴仆成群。说是,孙子也得了主子恩典,自小读书,捐了出身。”
  “就是他家,这边老爷也是巴结着呢。”
  “虽说如此,可那老太太毕竟不常来,好像奶奶过寿都没来吧?便是来了,得了她青眼想来也不易啊。想那国公府里,什么丫头没有,那老太太眼界想必不一般呢,岂能如你想那般容易。”
  柳儿自是不能说明缘故,只得道:“如今这样,死马当活马医罢。得着机会,总要试试。干妈只管留意着,万一来了,碰碰运气,或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呢。这样,总比我们拼死拼活折腾稳妥些罢。”
  既然有了一线机会,张婆子人老成精,却不愿坐等,想了半晌,道:“既如此,却想个法子,让那位老人家早些来才好,这么等着,可不是个事儿。”
  话是这么说,可张婆子并柳儿,毕竟位卑言轻,交接不上府里主子们,实无法可想,心里存着段心事,只得先搁着。
  董师傅病需要静养,柳儿除了伺候她,便是紧着功夫做针线,董师傅硬气,好歹也不能总让人白养着,工夫长了不是个事儿。
  如今她多做些,好歹腾出工夫让董师傅躲懒养身子。
  万一真跟了赖嬷嬷,开始或许难得空闲做针线,混上一段日子,总能找着空子,倒是也能接续得上。
  对能不能跟上一世一样,跟了赖嬷嬷,如今,柳儿也不是很有把握,就着做针线也能静静心不是。
  药对症,也能吃下易消化,董师傅晚间到底有些起色,只恹恹地躺着不说话。
  柳儿不放心,搬到屋内榻上住,方便晚上照应。
  收拾妥帖了,看董师傅一时也不须什么东西,她自家心里有事睡不着,索性拿出她唯一本书来,灯下瞧着。
  董师傅书虽多,大多不合柳儿脾胃,这一本《千字文》,倒是柳儿自掏荷包买,读了不知多少遍,烦心时除了做针线,便是看这书打发辰光。
  慢慢,看到‘容止若思,言辞安定笃初诚美,慎终宜令交友投分,切磨箴规’之句,忽地想起大丫头禄儿来,垂眸凝思
  翌日,早起伺候过董师傅药食,打发了冬儿去找桃儿过来,两人嘀咕了一会儿,送了桃儿出去。
  此时去找干妈春儿已回来,少顷,张婆子也找了个空子过了来,娘儿两个找背人处,又是一通嘀咕,张婆子也面色淡然地去了。
  午间去灶房取茶饭,碰上边上吃饭表嫂吴贵家,见柳儿提着有些沉重食盒,嗤地笑了,“哎呦我娘唉,姑娘好歹也是有体面,如何做这粗事,仔细脏了姑娘细皮嫩肉呢。”
  柳儿本不想理她,忽然灵机一动,停下脚步,看着吴贵家挑眉冷笑,“表嫂只管这里说笑,只把亲戚当外人,吃亏上当,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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