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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巧丫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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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打量柳儿几眼,平淡地传话:“你便是柳儿吧,今日起便去绣庄那里,听候刘嫂子调遣,这就收拾过去吧,另外罚半年月钱。”说完便离去了。
  柳儿松了口气,还好,她怕是被打一顿板子发卖到什么脏地方去,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说也没几个钱,不过她徐家攒下一点钱算是交代了大半。至于绣庄,说句心里话,倒是比二姑娘这里能学些本事,至于体面不体面,嗤,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哪里都没差,她早想明白了。
  伺候二姑娘日子虽短,柳儿人缘倒是不错,别人不说,第一个不舍她离去便是小翠,拉着她手,眼中含泪,“柳儿姐姐……”
  柳儿心下感动,这个时候哪个不是跑老远,很是怕被自己连累,这小翠也算难得有情义,不枉她素日关照,遂轻拍了她手,“我无事,又不是见不到了,不该班时候去找我玩吧,看看我这里有什么喜欢,自管拿去,谁知道那里怎么样呢。”
  小翠推辞了一番,后柳儿挑了几支看过去珠花留给了她,并跑过来看她桃儿。
  桃儿是家生子,爹娘虽然不是很得势,但有个姐姐栀子,曾经是大姑娘身边大丫头,现配了小厮,是大姑娘内定两房陪房之一,管着大姑娘嫁妆,现也大姑娘屋里伺候。
  所以,桃儿府上还是有几分体面,平时和柳儿也不大亲近,此时过来送柳儿,倒是让柳儿颇为意外。
  “虽说这里差事体面些,你也是个聪明,到了隔壁,说不得又有另一番造化也未可知呢,有机会去瞧你,可别不认人才是。”桃儿不过比柳儿大了几岁,见识却不一般,柳儿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也生了交好心思。
  二姑娘虽然任性些,却也不是不通人情,打发脸色淡然桂儿过来:“姑娘说,不必过去磕头了,这是姑娘赏你,好歹你也算伺候她一场,让你出去了好生做事。还有……我也有一句话嘱咐你,以后当差经心些,眉眼高低,多留神罢。”俨然副小姐样儿。
  柳儿也不意,道了谢,接过二姑娘赏一对银镯子,自己现家底有限,银钱总有用处。
  送走了众人,看了看一边喝茶杏儿,淡淡笑了笑,看房里没人,压低了声音道:“既然我就要走了,少不得提醒你一句,当心秋红吧,我是什么人想必你心里也有数,别我也不多说,好歹我们相识一场。另有一事求你,方便话帮我给秋红传个话‘她那块喜上眉梢帕子不错,望她割爱,我隔壁等她三日,以后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她,不然……她可以试试看。’你如果不方便话,就算了。”
  柳儿口里说算了,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尤其说给秋红那几句话时候,神色阴沉,目光冰寒,看杏儿心里发冷,原本对柳儿就无甚恶感,当即打定主意,这柳儿,果然不是个好相与,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好,待会儿就抽空儿溜出去找秋红传话。
  昨晚事情发生后,柳儿立即就意识到自己着了秋红道儿。也幸亏赖二奶奶是个惯会老爷面前装贤淑,当场轻轻揭了过去,似是十分待下宽和。如今柳儿落下这个结果,一来是运气;再则,却是赖二奶奶刚刚拿到老爷给一笔私房,说是给大姑娘莲姐儿嫁妆,却比赖二奶奶期望要多些,让她心情大好。
  所以,对柳儿失仪一事,便没有痛下杀手,虽然对一般丫头来说,被撵出姑娘院子,也如天塌地陷一般,前途无亮了。
  至于让杏儿传话,她不信秋红一点儿不心虚,咬人狗不叫,真正厉害是那‘贤良人’,一口咬上就是个死。至于叫欢,秋红和当初自己之流,有小坏未必有大恶。
  即便现秋红也够可恶,她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秋红若是真拿了帕子给她,她以后自当不认识她算了,都是可怜人,想必以后交集少。至于让杏儿传话,未必没有震摄秋红意思,真当她是没脾气好欺负么,真当欺负她不用付出代价么!
  好人难做,坏人可未必。
  良言三句不顶事,恶语一句要人命。
  柳儿挎着小包袱,也没人带着,索性自己也认得路,径自来到绣庄,找到刘嫂子,实话实说,道明了来意。
  刘嫂子前日刚见过柳儿一面,对她观感颇佳,对内宅龌龊事儿也略知一二,尤其柳儿这种来没根基得了好差事,也没多说什么,面色如常地吩咐柳儿,“你先这里伺候上下人等茶水吃食吧,不懂多问问绢儿胖丫她们,其它过些日子再说,我这里事情多,比不得姑娘那里清闲体面,却是能省些心力,安安分分地做事,混口饭吃倒是无碍。”
  柳儿如何不明白,这是敲打并安抚她呢,她不是那不知好歹,神态言语加恭敬,刘嫂脸色也多了几分温和。
  柳儿做事,前世多少伶俐丫头里也是个拔尖儿,刘嫂子这里,除了做粗活几个老婆子,还有两个比她大些,模样普通丫头,明显是不入那边主子眼,到了这里来,却也这边做些细致活。不过因为绣庄几十号人,这细致活显得不那么矜贵了,也就是内院打杂罢了。
  所以这边没宠可争,也不必藏着掖着了,用心勤做事,不上两日就得了刘嫂子点头,让她专管伺候常驻三位大师傅,其它杂活一律不必理会。
  看着差事不算复杂,常驻也就五位大师傅,其中有两位晚间回家住,也没那么忙活整天团团转了。其实,说实话,真是不轻松。
  就他们院子里这些下人,除了她,别人还真侍候不了这三位大神。
  三位大师傅分别是大刘师傅、高师傅和董师傅,头两位还好,说不上和气,却不难侍候,轻易不刁难人,尤其是大刘师傅,区别另一位同姓师傅,人称大刘师傅,倒真算得上好脾气。
  至于这后一位董师傅,一个顶仨,那是出了名难缠,就是整个府里,都晓得这位脾气不好,挑剔非常,甚至打骂下人,就是赖二奶奶面子,不高兴了也是不顾及。一大家子下人,都视侍候这位为苦差,对她住屋子,避之不及,路过绕道走。
  粗使婆子就不用说了,不经允许,就连踏进董师傅房间一步都不行,另两个丫头,经不住时常冷言冷语恶形恶状,非到万不得已是不进去伺候。
  也就柳儿,才来了两天,年纪也小,倒是难得没有被董师傅骂过,虽然董师傅每天无事都要骂上两起。这两天董师傅是没有摔过碗碟茶杯啥,即便也没给过柳儿好脸儿,却实是难得了。
  所以,说不上刘嫂子照顾她,多少有些能者多劳意思。
  这天晚上柳儿送了后一遍茶水点心,刚回到茶水房,打算打些热水回去洗漱休息,秋红来了。
  柳儿愣了下,想起自己让杏儿传话事儿,看了看脸色不好秋红,恍然,也不跟她客气,“有事?送帕子来了?”
  “哼,好不要脸,不是看旧时香火情份儿上,懒得理你,眼皮子浅,别人东西就那么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喏,东西给你,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
  柳儿笑了,真真是,做贼喊抓贼,这不打自招,她自己还不觉得吧,自己跟这么个糊涂人一般见识真是跌份儿,不客气地接过帕子,看了一眼,是她要那块,收起,整了整脸色,遂道,“恩,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望你说到做到才是,帕子我收下了,慢走,不送。”
  看着气哼哼离去秋红,柳儿笑着摇摇头,跟烧水婆子打过招呼,拎了壶热水回屋了。
  这里,一个菡院没有好处就是,柳儿可以自己住了,她那练字活计,又可捡起来,倒是让她舒了口气。
  二姑娘院里不便,这几个月估计手都生了。
  绣庄是个两进院子,前院是灶房洗衣房茶水房,甚至府里车马房等处,一些做粗活婆子住屋子,并有两房府里下人。
  刘嫂子一家便是这两房下人之一,她男人伺候府上主人外出车马,两个女儿还小,也都是主子院里做事,不经常回来。
  至于后院,东西厢房住着常驻三位大师傅,正房三间打通,并倒座房,是另外两位大师傅和绣娘们,平时做活地方。
  柳儿、绢儿和胖丫三人,算是这院里除了刘嫂子之外,有些体面下人,胖丫跟她娘住前院,柳儿和绢儿,住正房东侧一间出廊小耳房。开着侧门出廊对着东厢房侧门,柳儿住,中间板壁简单隔开,有正经房门稍大些,绢儿住着,倒是各自方便。
  两个丫头绢儿、胖丫要好,没事经常一起嘀嘀咕咕,原本住柳儿房间丫头,刚刚托了关系,去了菡院,倒没顶上柳儿位置,顶了小翠位置成了小丫头,小翠被提拔上去,补了柳儿缺,改名翠儿。
  几天后翠儿来看柳儿,颇有些不好意思,柳儿倒没觉着如何,没有怀疑翠儿使了什么手段,即便使了,不是针对她,她也不必放心上。
  事实证明翠儿对她倒是没歪心思,没事儿少不得来瞧她,也没少带来那边府里闻。桃儿不该班时候也时有过来看她,不过和翠儿从来不一起,柳儿用心瞧着,两人实一般,虽说伺候一个主子,平时不太来往。
  一次忍不住问了桃儿,桃儿曰,合不来,不是一条道上人。
  至于秋红,至此这府里还真不大来往了。
  目今,柳儿回房洗漱已毕,宽衣卸了簪环,穿着徐家带来水红绫子里衣,披着头发靠床榻上,就着略显昏暗灯光打量刚刚到手一方帕子,心情好了不少。
  几日来一口浊气烟消云散。
  这帕子自然不是秋红自己绣,也不是自徐家带来,而是来冯府后大姑娘赏她,具体原由柳儿也不清楚,只机缘巧合扫了一眼后,便记住了。
  料子自然是好,上用蜀绢,虽难得却不少见,小小一方也贵不到哪儿去。难得是绣工,一支极简单红梅花占了一角,枝头占了一只黑白喜鹊,另一只振翅欲飞,却又回首看着另一只,极其灵巧可爱。离远了看,跟画上去似,可见绣工精巧。
  柳儿也是见过好东西,别倒也罢了,虽说图寓意说不上高雅,但只这绣工,越看越爱,有些针法看明白,有些一时半刻却琢磨不出套路来,看了半晌,直到有些困倦,才塞到枕下,方睡了。
  心里却明白,就凭这开绣庄府上,能被大姑娘看上绣件,必非凡品。秋红不识货,柳儿却是见过好东西,也算为她这一向欺人太甚付点代价罢。
  好事成双,第二天柳儿刚忙完上午差事吃过午饭,张婶子来了。
  第十六章 又见故人心欢喜
  茶水房一个婆子过来叫柳儿,柳儿初始还有些纳闷,除了这府上人,应该没什么熟人看自己来吧?
  一眼看见坐茶水房张婶子,柳儿恍然,心里一片暖意,几步跑上去,一把抱住,“还是婶子惦记柳儿,我说谁呢,再不会有谁记得这世上还有咱这么一号人。”
  说张婶子也眼睛发涩,轻拍柳儿,道,“说可怜见儿,哪里就这般了,多大人了,还放歪?好好说话,我陪你李婶子来,功夫有限,你再磨叽一会儿,我可就要跟着回去了。”
  柳儿收拾情绪,谢了那婆子,带着张婶子来到自己房里,让了坐,赶紧倒了茶来,张婶子打量几眼,方道,“不用忙,看你过还不错,我也算放了心。你是个聪明,但凡用了心思,只会过好,这边虽说人多眼杂,却没个正经主子,少了很多事。人多好干活,也不是白说。”
  柳儿挨着张婶坐下,点头,小大人似道:“话是这么说,哪里不是过呢,柳儿不说你也会知道,这才几天,这不么,我就从二姑娘院子贬出来了,今儿个这是第三天。不过塞翁失马,我瞧着这里倒适合我这等粗人,都是做活,大家都一样,不用整天想着被主子厌弃,得罪人什么,自己事儿做得了,也没什么人搭理你。所以婶子倒是不必为柳儿挂心,柳儿命贱,活着容易。”
  张婶被柳儿煞有其事模样逗笑,赞许地点头,“你是个明白,我不过是白担心。这边路数我也摸着一些,”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别看这绣庄不起眼,里面有几位却是本事,尤其有位姓董大师傅,你但凡是个真机灵,自己拿主意,不说别,将来混口饭吃总是容易些。实不行,还有位姓刘师傅据说也不错。”
  这姓刘指是大刘师傅,脾气好手艺也不错,院里人缘也好。不像另几位,轻易不让人接近她们手上活计。
  张婶子这一番话却是真心为柳儿打算,也说到了她心坎里,柳儿活了两世,实受不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抓住张婶子手,轻声道:“婶子一心为柳儿打算,柳儿知道轻重,不过那位却是个冷性子,急不得。其他人倒是和气些,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我这留着心呢。”
  娘儿两个又说了些体己话儿,张婶子方离去。
  刚送走张婶子,那边绢儿就跑出来叫她,“柳儿你做啥去了,就知道疯跑,没听见董师傅叫人呢!些罢,不然大家都跟着吃挂落!”
  这院里,绢儿也算是老人了,所以对柳儿,颇有几分前辈架势。
  柳儿也不意,几步跑到茶水房,提了一壶热水,忽然闻到旁边灶房里香气扑鼻,却刚出笼桂花糕,这时节,桂花倒是不缺,尤其府上就有,所以府上几个灶房近日不时都有做。
  忙走了过去,冲灶上忙活婆子笑道:“麻烦大娘给装一碟子点心吧,这两天董师傅又咳了,趁着着这热气,既暖胃又止咳,虽说凉合口些。”
  几句话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又动听,婆子忍不住打趣她,“哎呦,小小年纪,倒是知道这桂花能暖胃止咳了?该不是你自己嘴馋要吃吧!”话是这般说,手上不停,拿了干净碟子装了点心,董师傅可是这院子里人物,那脾气,没人敢捋虎须。否则碟子摔光了算她们灶上,这可是赖二奶奶话儿。
  所以,哪个不是小心伺候着这祖宗。
  柳儿知道婆子逗她玩,也不意,眯眼笑道:“大娘说什么,便是柳儿要吃,您老就忍心瞧着不给么,府里柳儿就听人说了,这边管厨房王大娘是个心肠好和气不过。”
  “啧啧,这小嘴,刚吃了蜜来吧,就冲你这丫头这张油嘴儿,想吃什么以后只管来找大娘就是。”
  柳儿接过冒着热气点心,福了福,“柳儿这里先谢过大娘,难怪胖丫姐姐待人也和气,原来根子大娘这里,我说呢。”
  胖丫待柳儿和气,那是跟绢儿比,王大娘如何不知,叹气,低声道,“你胖丫姐姐是个糊涂,不如你伶俐,这以后,你多和她亲香亲香就知道了,她虽不算明白却没坏心。我这也就是和你说,算是给大娘个面子,遇事费心多照应一二,别叫那些个心术不正调理了去,也算大娘没白疼你了。”
  这个别人指谁柳儿自是明白,面上不显,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脚上泡自己走,自己好赖不知,别人又能如何,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也不好多嘴,客气几句就去了董师傅房里。
  进了后院东厢房,还外屋呢,就听见里间有低泣声传出来,俄顷便是董师傅有些尖锐呵斥,“笨手笨脚,还有脸哭,委屈了你不成,没用东西,感情就长了吃心眼!人肿不说,瞧这手,啧,肿跟萝卜似!”
  没错,骂人这位,便是那董师傅了,一贯恶言恶语不留情面,甭管是谁。
  虽然没来几天,这等喝骂,柳儿已经听过好几起了,习惯就好。
  刚得了人家老娘一碟子热点心,柳儿少不得帮一把,至于效果,却不是她能管着了。
  “董师傅,柳儿能进来么?刚烧好热水,正好沏茶。”轻轻外间禀告。
  董师傅规矩之一,任何人不得允许,不得随意进入她房间,甭管是谁。还是做活房间,里间卧房,不要提,一向都是亲自收拾,别人不敢越雷池半步。
  “出去,没用东西!”
  如得了特赦般,眨眼间,胖丫流着泪从里面蹬蹬跑了出来,跟鬼追似,略显肥胖身体,此时分外灵活。
  里面低低咳了两声,稍挺了一会才道:“进来吧。”听声音倒是听不出喜怒来,这情绪倒是拿捏好。
  柳儿端着点心提着水壶,放轻手脚走了进去,扫了屋内一眼,董师傅坐窗下绣架旁,手上却拿着一缕青色绣线端详着,不敢多看,碟子轻轻放到小几上,拿了几上青瓷小茶盅,手脚麻利地开始泡茶来。
  “刚出锅桂花糕,您用些吧,就着热茶,暖胃又镇咳,看着都香甜。”其实她想说闻着都香甜,转瞬想到这位怪癖,很是担心,一个‘闻’字出口,这位反脸摔了碟子,嫌被自己鼻子给闻腌臜了也说不定。
  董师傅抬眼看了看柳儿,略显青白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刚破口骂人不是她一般,声音平淡地,“难为你想着我这讨人嫌。”略一停顿,又打量柳儿两眼,随手放下绣线,起身来到几旁榻上坐下,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捻起一块点心吃了些就放下了,看着柳儿,吩咐道:“去把那几根线给我劈开,能劈几股劈几股。”
  这屋里,董师傅就是皇上,金口玉牙,说什么是什么。柳儿不敢怠慢,老老实实起身,过去想拿绣线,背后董师傅冷冷道:“慢着,先洗手去。”
  柳儿听话地洗过手,方过去拿绣架旁小几上绣线,不敢找凳子坐,就站那里,打叠全副精气神儿,十指翻飞,利利索索开始劈线。
  二开,四开,八开……再多,却是不能了。
  这已经是柳儿大能耐,再多,却需要些工夫,想也知道董师傅立等就要,哪里允许她磨蹭。她以前虽被夸巧,投机取巧,只不过劈二开,多上心些,劈过四开,今日这是着意讨好拼了小命儿了。以前大多行针、裁剪上多用了些心思,看着灵巧、穿着熨帖,比针线房人强些,倒是没人拿来跟外面熟手绣娘比,具体自己算是个什么水平,却不甚清楚。
  没想到,董师傅瞄了她一眼,道:“难为你,倒是有点子门道儿,以后我用线便由你来弄……告诉刘婆子一声,以后你专管我这里差事……算了,还是我来说吧……怎么,你不乐意?”
  柳儿内心狂喜闪神功夫,董师傅撂脸子了,一见不好,忙凝神回话,“愿不愿意柳儿不知道,只是,您跟前伺候,耳濡目染,想来柳儿能长些本事倒是真,将来能有个立身依靠,衣食周全些,便是祖上积德,也算是柳儿造化了。”
  董师傅脸色缓了缓,冷哼,“你倒是个乖觉,年纪不大心却不小,想倒是挺长远——难得……也不防说给你,能我身边伺候,确算是你造化,能不能想明白个中情由,只能看你自己悟性,别指望别。去吧,叫刘婆子过来。”
  人家刘嫂子才二十几不到三十,哪个不叫声刘嫂子,到这位跟前,直接成婆子了。柳儿怎么看,董师傅都要大上刘嫂子几岁。
  不过,别说柳儿,就是刘嫂子,这位跟前,也只有小心恭敬份儿,别说叫声婆子,便是叫声嬷嬷,也得听着,叫声老不死……估计这位生气了也不是不能。
  虽说柳儿对这差事挺乐意,却不敢掉以轻心,多少人吃过董师傅挂落,她比别人也不多什么,若是没做好被撵出去,那乐子可就大发了,所以只有加小心、用心做事。
  事实证明柳儿打主意半点儿没错,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董师傅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十七章 磋磨初初现端倪
  董师傅虽然脾气不好,据柳儿观察,对吃穿用度上倒不是很挑剔,起码柳儿从来没听过她因为这些骂过人,十有□,都是因为对她交代差事做不合意,或者犯了她忌讳,才发火。
  所以拿捏好了,其实说不上难伺候。
  次日柳儿一早起来,收拾过董师傅绣房,伺候过她洗漱和早饭,都一直相安无事,倒是让她提着心稍稍放下一些。
  董师傅现手上绣活,看其尺度,应该是一件满池娇插屏芯子,绣好鸳鸯、锦鲤水中悠游,荷叶亭亭玉立,两朵已开和几朵未开荷花,姿态极美,只绣完了水中部分,荷叶荷花尚未完工,现正绣着荷叶,昨天青色丝线便是做这个。
  丝线劈极细,昨天八开显然是不符合董师傅要求,一早便吩咐柳儿劈到十六开,柳儿坐到一边小杌子上,膝盖上垫了块布巾,坐下端详着手里绣线。
  “手洗了没有?”低喝声从旁边响起,冷不丁吓了柳儿一跳,忙起身道,“洗过了。”
  董师傅眼皮都没抬,手上忙活着,柳儿以为没事了,刚弯了膝盖想坐下干活。
  “洗净了么?用胰子洗?指甲剪利索没有?弄脏弄毛了丝线,看我饶你!”
  柳儿本就是爱干净,少不得又瞧了一眼双手,洗白净喷香,指甲整齐,现可不是当初当大丫头时候,留着老长指甲做不得粗活。
  自觉应该过关了,柳儿坐下做事,本也没想多顺溜,被说几句也没啥,这院里被说人不缺她一个,有想被说还不够格呢。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董师傅挑剔劲儿,刚做了不到一刻钟,幽幽又来了,“手上出汗没有,汗渍弄湿了丝线,将来掉色,给我当心你皮!”
  柳儿确实感觉手心有些湿热,不是做活忙,多是紧张,身边坐着这么一位横眉竖目监工,说不定什么时候冷不丁来一句,想不紧张都不行。
  一小缕丝线劈完,柳儿前后跑去洗了四回手,又没有手油,感觉手上干干不舒服,却也没法。
  “再劈些老墨青、老水绿。”刚放下天青线,活计又来了,柳儿拿起线笸箩,有些傻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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